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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
林青末从宿舍床上悠悠转醒,摁亮手机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手机上没有任何一条信息,唯一的舍友陈因坐似乎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但很贴心的没拉床帘,宿舍里漆黑如夜。
肚子有一点饿,他打开手机打算点外卖,手机顶上恰到好处的跳出一条消息。
舍友:醒了吗?我打算回来了,想吃什么要我带吗?
胡昂焖鸡,小份,不要葱不要姜。谢谢。
林青末想了想,转了钱过去,又加了一个可爱的猫咪谢谢的表情。
他叼着牙刷却在刷手机,含着泡沫好一会才吐,镜子里的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慢吞吞的洗完脸刷完牙,刚好遇到回来的陈因坐。
打包盒已经不负众望地放在了桌子上,他手里还抱着一束鲜花和一个花纹简约典雅的购物袋。
“这是干什么去了?”林青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拿这些回来了。”
“傻瓜,”男生爽朗的笑起来,“今天是520呐。”
“你…有女朋友?”林青末迟疑的问。他看了一眼
舍友剑眉星目的脸,确实是很招女孩喜欢的类型。
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我以为我们还挺熟的。
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现在没有了。”陈因坐放下东西,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可惜花和裙子了。”
这大概是他本来准备的礼物,哦,原来是分手了。
好在他的表情并不显得很悲伤,林青末也是百感交杂,悬着的心放下了。
还好不用安慰人。
但他的注意力又被话里的另一个关键词吸引了。
“裙子?”
陈因坐从袋子里把裙子拿出来。
垂感很好的布料折射着瑰丽的光,是一条混色的抹胸长裙,裙摆轻纱层层,像反射着月光的海。
“还挺贵的。”他状似抱怨,“我挑了很久呢。”
陈因坐的眼光确实不错,“挺好看的。”林青末附和了他一句,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衣服出神。
是真的很好看啊。
“你要试一下吗,末末?”陈因坐突然说,“我感觉这尺码你穿很合适。”
“我?”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
“为什么…我又不是…不是女孩子。”
“试一下嘛,”陈因坐看着他被白色袜子包裹的纤细脚踝和艺术品似的修长笔直的双腿,把那布料不容拒绝地塞进他手里,“就当是…不浪费。”
林青末总是不善拒绝。
半推半就的,他换上了这条美丽的长裙。
拉链在腰侧,他没穿过裙子,无知无觉的任雪白的侧腰裸露在拉链口,那里有一颗暗红的小痣,显得艳丽多情。
“我帮你。”陈因坐的声音低沉,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胯骨上,把那一小块风光关闭。
“好紧。”
陈因坐的前女友大概很高挑,林青末净身高一米七八,穿鞋可以冒充个一米八,这条裙子居然刚好曳地。
因为不爱出门,他的皮肤很白,又瘦,腰也细,平时藏在宽大的t恤里不明显,此时却被细细的勾勒出,又撒开美丽的裙摆。
他的锁骨平直,像两座浮在水面遥相对望的岛屿。
空荡的脖颈和锁骨让他觉得不自在,而且这衣服相当修身。
“很美不是吗?”陈因坐站在他身后。
“美…吗?”林青末望着镜子里雌雄莫辨的美人,有些局促的捏了捏裙摆。
“很好看。”陈因坐握住他捏着裙子的手,“真的太适合你了。”
他昂头看身后的人。睫毛长,眼睛也很大,水盈盈的,被他这样看着,铁石心肠也变成绕指柔。
况且陈因坐不是。
“我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完全不奇怪,”他的喉咙暗哑,“真的。”
完全不奇怪,美得让人想犯罪。
除了平坦的胸膛有点空荡,其他地方确实很合身。但裙子自带的胸垫让胸脯无中生有的微微隆起,从正面看上去,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贫乳的女孩。
陈因坐执意把裙子送给他。林青末推辞了一会,拗不过他,把裙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柜子的底层,没再拿出来过。
陈因坐带回来的花被他拆开放在瓶子里插好,为寝室添了两分生机。但因为没有养料,花枝慢慢枯萎,除了偶尔无意的在购物软件上看到推送的女装,他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和陈因坐的关系也是。
他无意追究舍友瞒着自己的这段结束的恋爱,但很可惜在他贫瘠的人生里确实把陈因坐当作过不错的朋友,这让他感觉这段友谊浅薄、自恋、虚浮。
我果然是个矫情的人呐。
本来想着慢慢的疏远,陈因坐却热情如常,几乎是不着痕迹地化解了。带饭、占座、叫起床,不得不说,陈因坐是个好室友,对他好也是真的,林青末又渐渐把这点隔阂忘却了。
这学期的课程明显见长,下完晚课心神俱疲,回到寝室林青末把鞋子一踢掉就坐在床上,灵魂出窍。
“你说咱们班表演什么节目好?”陈因坐一边问,一边把手里的书分别放回两张桌子上。
无人回应。
“末末?”
陈因坐见他发呆,索性挨着他坐下,床垫微微下陷。
“啊?什么,怎么了?”
“你完全没听我说话啊,”他提高了一点音量,“你看了班群里的信息吗?”
“还没有,”林青末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他一点,感觉这样坐着很奇怪,“怎么了?”
“学院的文艺晚会要求每个班出个节目,”陈因坐说,“就两个星期,不知道我们表演什么。”
“文艺晚会?”他跟着问,“那怎么办?”
陈因坐一看他就知道没有在想,接着说:“于玲建议我们表演个舞台剧。”
于玲是他们班的文艺委员,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学习好像也很厉害,他和陈因坐在学生会的同一个部门,但林青末同她不是很熟。
“挺好的呀。”林青末继续附和,“你是班长,你决定。”
“她提议我们表演傲慢与偏见,她愿意承包剧本编写。就是…”
“就是什么?”林青末歪头想了想,“不好找演员吗?可以抽签吧。”
“确实打算抽签,”陈因坐说,“但是贝内特夫妇有五个女儿,还有达西的妹妹。”
“哦!少了一个女生——”林青末很快反应过来,“那怎么办?”
“于玲她们经过一致商议,决定找人反串女主角,也增加一点趣味性。”
“反串?”林青末好奇地抬起头,“谁来反串?”
“——你。”
“谁演男主啊?”
“这还用说,”陈因坐指了指自己,“当然是舍己为人、爱班敬业的班长。”
“为什么不是你反串?”林青末提出强烈质疑。
陈因坐最终以丧权辱国的条件说服了林青末出演女主角。
“说好了,你要给我拿一个星期快递加跑这个学期的校园跑。”林青末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抱胸地看着他,“你可不许反悔。”
“遵命,大人。”陈因坐忍辱负重的承诺,“那我告诉她你答应了。”
“你说吧。”
虽然被陈因坐的软磨硬泡打动,但的找个借口给他换宿舍,放在自己的地盘上,整日看着。
陈因坐确实善于交际,本来是得意于自己与人日益亲近的关系,午夜梦回中却开始高频次地出现他洗完澡穿着短裤露出的雪白的长腿、犯懒求人的仰视的眼神、还有脱衣服时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在他洗过澡的水蒸气里,陈因坐念着他的名字,第一次发泄出自己。
不用再验证什么了,观赏、触碰、拥有…欲望像一张无边的网。
想要什么就要去争,这是他从小被教导的行事风格。
“谢谢。”
“不用了,谢谢。”
“帮我拿个快递好不好?”
“陪我看这个电影呗——”
从一只生人勿近的金吉拉养成爱闹人的英短,个中努力不必多言。而他自己,却从游刃有余,变成小心翼翼。
“男生也会玩得这么好,好幸运。”
“是很幸运。”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吴阑时鼓起勇气问最困惑的问题。
“可能因为伞是我的,加上有人愿意给他跑腿吧。
“你就是这么跟人家说的——”林青末低头捂脸。
“我说的是实话。”陈因坐把刚刚在路上顺路买的半边西瓜递给他,“难不成要我跟她说你社恐,不敢见人?”
“那还是算了。”林青末吐槽说,“本来就是你答应约的她见面,又不是我发的。”
陈因坐对自己拿他手机回信息的问题闭口不提,只是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人送到男生宿舍楼下吧,那多没绅士风度。”
林青末撅撅嘴,舀了一勺西瓜,对他的风度不置可否。
淡红的果肉和汁水染得他唇色殷红,张嘴是隐隐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陈因坐发现他吃东西喜欢咬勺子,吃一口就要咬着发会呆。
陈因坐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道,“甜吗?”
夏日里的冰西瓜使生命甜美,在味蕾上绽开,口感冰凉而丰盈。
“唔,甜。”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因坐看着他嘴角的一点汁水,伸手抹去了,他把那节指腹纳入嘴里,点评道:
“确实。”
“你这…”这是干什么,林青末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尝尝味。”
“又不是不给你,干嘛搞得这么…寒酸,”他嘟囔道,“你怎么不干脆尝我嘴里的算了。”
“可以吗?”陈因坐笑了。
“不可以。”他恼羞成怒的挖了一大勺塞进陈因坐嘴里,“给你吃给你吃!”
咽下他喂的这口西瓜,陈因坐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好甜”。
他吐了两颗籽出来,突然有点惊奇地问林青末,“你不吐西瓜籽吗?”
学校便利店没有无籽的西瓜,他虽然挑了个看起来籽少的,但是还是有一些。
“不想去垃圾桶旁边。”林青末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吐我手上,我去丢。”
他把手掌体贴地搁到他唇边。
里面已经有了两颗黑褐色的瓜子,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掌心。
这不太属于一般程度的照顾嘞,林青末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架不住他实在执着,大有不接到不罢休的架势,低头吐了一次就赶紧把他的手推开了。
“我妈小时候骗我说吃西瓜子肚子里长西瓜,”陈因坐一边去洗手一边回忆道,“不吐西瓜籽我就感觉很别扭。”
“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林青末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很聪明呢。”
看他乐陈因坐也笑,“在你心里我的形象这么好呢。”
“才没有。你坏得很。”
“哪里坏?我对你还不够好,小没良心的。”
“就是坏。”
林青末的头发越长越长了,不知有意无意,他一直没去剪,穿女装都不用戴假发了。偶尔路上会有人侧目,但是也不算太冒犯。
看他垂落在背上颈侧的黑发,陈因坐怕他吃进嘴里,拢在手心,顺手从桌子上摸了个皮筋给他扎上。
而刚刚还说着他坏的人很配合他地侧过头。
“小心点,我摸摸肚子里有没有长西瓜。”陈因坐挑眉,他正好扎完了个低马尾,长臂一伸就把人紧紧揽在身侧。
下午没课,林青末穿的单薄,柔软的t恤被他翻开,手掌贴在小腹上,因为刚洗过手,还泛着凉意。
当然不会长西瓜,陈因坐只是找个借口耍流氓而已。他太瘦了,哪怕是坐着肚子也平平坦坦的。
“你又干什么?”
陈因坐的手指在肚脐眼处打转,摸得人有点痒。林青末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动。
“再给我吃一口呗。”
这姿势太黏腻了,林青末挣扎无效。勺子移动间,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半个西瓜。
“陈因坐,你最近老是抱我。”
等他起身去丢垃圾,林青末才在他背后说,“你是不是…”
陈因坐转过身看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手上已经双拳紧握。
“…是不是该交女朋友了。”夏天,天干物燥。林青末思考着措辞,自觉自己说的还是比较委婉。
被他的大喘气搞的心情跌宕起伏,随时做了最坏的打算,听林青末只是说出这句话来,陈因坐倒是放下心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不就是我女朋友,”他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可是官宣过的。”
想起他那条朋友圈,林青末又是一阵尴尬,却又意外地对那一次“约会”印象深刻。
他一直觉得遇见陈因坐很幸运。宿舍的阳台上堂而皇之地晾着几条飘逸的长裙,像随风起舞的旗帜。
他需要的一个借口,他这么多年将跨未跨的一步禁忌,被陈因坐体面的给出了台阶,甚至走的更远。
他第一次像曾经幻想过千百遍的那样,穿着裙子走出去。描摹在身上的目光形形色色,力量和快乐的源泉却是被人牵着的手。
想到这里,林青末转过头看陈因坐。
他的手臂细白但并不像女孩一样柔软,折角锐利,环住身后人的脖颈,两人这样的姿势两人彻底纠缠在一起,四目相对。
突兀的亲近动作让陈因坐受宠若惊,环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距离很近,这种程度的对视很难藏住心事,暧昧里一线审视,若有若无。
“我是男的。”
瞳孔里只有彼此的倒影,但是他很认真的对陈因坐说。
“我知道。”
陈因坐撇过眼,顺势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我知道。”
“我有皮肤饥渴症。”
林青末“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想的。
陈因坐抱着他猛吸了几口,像是抽大烟的瘾君子,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颈窝。
“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只想抱你,不想告诉别人。”
“你以前,好像也没有这样。”
“以前是忍着,”他因为埋着脸,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热气喷洒在林青末的皮肤上,“一直都想。”
想什么,想贴贴吗?
林青末感觉他的一些异常举动终于有了一个合理解释。既然陈因坐选择对自己敞开心扉,他也不能辜负朋友。
而且自己喜欢穿女装陈因坐一直鼓励他,他没道理帮陈因坐这点小忙都不愿意。
林青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那你抱吧。”
他实在是单纯,陈因坐立马打蛇随棍上,“晚上也可以吗?想和你一起睡。”
没关系吧,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林青末犹豫了一下,又很快说:“好。”
学校的床虽然不算小,但睡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有点局促。
并排平躺睡的时候会挨到肩膀,胯骨相贴。之前都是这样,不过有了借口,陈因坐这次没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把人扣在怀里。
林青末的脸挨着他的胸膛,腰上被一条手臂环着,掌在后腰。
“要这样吗?”
“嗯,这样舒服。”
好吧,林青末不说话了,闭着眼睛但半天没有睡着,身边人的存在感太强了。
“是不是有点热,”他忍不住小声说,“我感觉都要出汗了。”
本意是想让陈因坐放开他一点,陈因坐确实松开了他一瞬间,他伸手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
“还热吗,”他说,“热就把睡衣脱了。
脱是不可能脱的,两个大男人赤裸着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我不热了。”
林青末屈服了。
“是不是出汗了?”陈因坐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问他。
跟别人不一样,他的身上若是流汗,就有一种被轻微蒸发后,从浅淡变得浓郁的香,凑近了就能闻到。
什么味道,陈因坐形容不上来,但闻起来很上瘾。非要说大概是一种捕猎者迷恋的猎物的肉香,让人口齿生津。
“有点。”林青末点点头。
陈因坐的鼻子确实灵,他出了一点薄汗,衣服贴在背上。
“我给你擦擦。”
说罢,他也不等人反应,一只大手灵活地摸到衣服下摆,轻轻地探了进去。
贴在背上的布料离开皮肉发出轻微声响,这让陈因坐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剥开一颗裹了糯米纸的软糖。
都是一样的,甜、黏。
林青末“啊”了一声,又觉得不合时宜,抿着嘴不再说。
他的手掌对于这身美玉一样的皮肉来说有点粗粝,先是探路似的摸了两下,随即捏着被子的一个角塞进他的衣服里。
“怎么可以用被子擦!”林青末感受到他的动作,“你以后还睡不睡了?”
“天天睡,”他按住怀里人不让他动,“我不嫌弃你。”
林青末拿他没办法,只好当他不拘小节,没再反对。而房间里调低的空调终于起了效果,哪怕是被盖着被子搂着也能不会感觉太热。
林青末没有再出汗,身上干爽了,他也昏昏沉沉,不再理会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薄薄的眼皮阖上,很快坠入梦乡。
而黑暗里一双睁开的眼睛,像是某种猛兽的竖瞳。
陈因坐凑近了,把自己的鼻尖靠在林青末的鼻子下边嗅闻,把他呼出的空气悉数吸进肺里。
这场亲密无间的呼吸循环让他吸入高浓度的芬芳,是林青末的味道,是滴着蜜的甜美的蛊惑。
开过一点荤的人很难只吃素,更何况可心的猎物就毫无防备地躺在身下。
但他没干什么,只是在黑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光线昏暗,即使隔的这样近,看人也是朦朦脓脓的。
被子下两人的躯体从胸腹到大腿全部紧紧贴在一起,倒也坐实了他那句“皮肤饥渴症”。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在人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宝贝似的紧紧搂进怀里。
林青末醒来发现自己被陈因坐像个藤蔓似的缠着,下意识试图推开某人的手。
陈因坐难得起这么晚,他这些天为了比赛已经很久睡过懒觉,挣扎的手又犹豫了。
于是被迫对着陈因坐放大的睡颜瞪眼。
他很少这样仔细观察别人的眉眼,越熟悉的人越难以越是。因为往往能靠气质、身形、语调就能认出,闭目时反而不能清晰的想起对方的五官。
毫无疑问,陈因坐的长相突出。在熟识他本人之前,林青末就有所耳闻。但这种“突出”是好像默认的前置设定,导致他只在很少的时候——比如不得不凑近——才会发自内心的赞同他的俊朗。
譬如现在。
“看傻了?”
他一个愣神,对面人就睁开了眼睛。
陈因坐他动弹两下时早就醒了,他庆幸晚醒几分钟。一睁眼喜欢的人就在怀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你,陈因坐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
“你醒了。”
但是林青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也不觉得自己刚刚的眼神暧昧,第一件事就是推开他的手。
陈因坐只好顺势放开他,腰上没有了禁锢终于轻松很多,他在被子里动了动蜷曲的长腿。
“嘶。”陈因坐叫了一声,“别翻腾,末末。”
“怎么了?”
他懵懂无辜地看着陈因坐,虽然刚刚好像是碰到他了,但是力度离把他打出声还远着呢。
“被你踹坏了。”
陈因坐有点无奈,少年人火气旺,昨晚本来就欲壑难填,早上又被他蹭来蹭去。
“怎么可能,你是玻璃娃娃啊。”林青末一脸狐疑,“这可是你要我陪你睡的,大早上起来就想讹我。”
“我是。不信你摸摸。”
林青末本来打算给他一个白眼,陈因坐却真的牵引着他的手往身上摸。
一开始还算正常,鼓起的是胸肌,硬硬的应该是腹肌,往下火热的…一碰到目的地,他触电般弹回手。
没有玻璃娃娃,只有钻石鸡巴。
“陈因坐,你有病啊。”
他连名带姓的喊人,刚醒来的睡意被羞恼取代了。
“正常男人正常现象,怎么就有病了,又不是没摸过。”陈因坐倍感冤枉,“末末,你难道不会晨勃吗?”
他确实没有。陈因坐隔着内裤就握住了那个安静的东西,又撩拨了好几下才颤颤巍巍地立起来。
“舒服吗?”
“自己摸舒服还是我摸舒服?”
“也帮帮我吧,末末。”
一回生二回熟,一场半推半就的互帮互助结束,两人都彻底清醒了。
陈因坐神清气爽的下床冲了个凉,回来时某人才慢吞吞的穿上衣服。
“别换牛仔裤,”陈因坐提醒他,“今天体育课。”
“哦,哦。”
体育课是抽签,这学期他抽到的是乒乓球,陈因坐是篮球。
林青末的乒乓球打得不错,但他不是很爱运动,运动装还是为体育课专门买的。
站在太阳底下集合,然后跑圈,做完基础的热身运动,老师大发慈悲的允许他们自由练习。
林青末和别人对打了一会,就坐在一旁躲懒了。
篮球场上似乎在比赛,战况激烈。他的目光梭寻着,想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因坐很好找,哪怕在一众人高马大的男生中也显得个高腿长,林青末看到他时,他正好跳起来和对面一个防他的人撞在一起。
丢出去的球稳稳落入篮筐,肉体相撞的两人却双双落地。
裁判吹了哨让他们下场,陈因坐坐在旁边的石凳子上,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
膝盖擦破了一片,有点轻微的扭伤,对面有点阴,有故意一换一让他下场的嫌疑,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对打球来说是常事。
“你还好吗?”
陈因坐抬起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问候。
林青末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瓶云南白药。
“末末?”他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你了,别动。”
林青末蹲下来,从兜里拿出湿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流血破皮的膝盖。
陈因坐受宠若惊,一动不敢动。等仔细喷上药,林青末才站起来,问他:“疼不疼?”
“末末亲手处理的伤口怎么可能疼。”
刚刚被针对的郁闷全部消失不见,陈因坐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样子更是有点飘飘然。
他拉着林青末在身边坐下,不过没敢挨太近,因为身上全是汗。
“你们没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