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话,蔡重笑嘻嘻,而后清清喉咙,拿出宣读圣旨的腔势,郑重其事道:我和姐姐、姐夫商议定了,下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咱们成亲。
原婉然愣在当地,哑口无言。
蔡重见状,哈哈笑道:瞧你,乐得说不出话了。他向着她把两条粗眉一耸一耸,表示明暸她的惊喜交加。
原婉然依蔡重的辞色猜度,他口中的咱们指的是他和自己,但这话委实悖于情理,因而求证问道:谁和谁成亲?
蔡重见问,看傻子似地看着她,这还用问?自然是我和你。
原婉然气怔,单单蔡重对她自作多情死缠烂打,便教她深感受到冒犯,何况跟他成亲?再者,她已经罗敷有夫,她哥嫂和蔡重凭什么以为他们发话让她改嫁,她便得从命?
她向地上轻唤:黑妞。示意黑妞赶人。
然而话在舌尖尚未送出,她当即意会,黑妞不在了。
刹那她眼泛泪花,转念警觉有外人在,那人还是她素来厌恶的蔡重,便不肯示弱,强自咽回泪水。
正是此时,她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四下,目光所过处空荡无人,将她眸中水气吓得一干二净。
从山崖望到她家屋院,老长一段路,路上就她与蔡重孤男寡女。蔡重人品低下,往日全靠黑妞驱赶吓阻,如今黑妞没了,万一他不规矩
原婉然头皮隐约发麻不敢深想,目光落向洞穴,见到洞底锄头,不由轻咬下唇刚刚爬上地时,她该随手带上它防身的。
她尽量保持平静,不着痕迹往后退步,你休胡说,我已经嫁人了。你们这般胡来,待我家官人回来,必和你们
少作白日梦了,蔡重嗤之以鼻打断她话头,仗打完半年多,韩一便是爬也该爬回京城,到如今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准是死透了。
原婉然听不得蔡重触自家丈夫楣头,两腮赤热道:他会回来,我家官人说过他会回来。她话声软柔,语气却十分坚定,哪怕他死了,我也不嫁你。
为什么不嫁我?蔡重满面狐疑,倏忽金鱼眼瞪成铜铃眼,指住她鼻子暴喝,破货,你背着我勾搭上野男人?
你、你少血口喷人,蔡重陡然凶恶,原婉然又自忖势单力孤,不觉后退一步。她强自捺下怯意,道:我要替韩一守寡。一女不嫁她突然不作声,只因一女不嫁二夫这话她已无资格出口。
思及其中原故,她投向蔡重的目光又添怨懑。
蔡重全没留心她神色,只当听了笑话哈哈大笑,绕过墓穴逼近她。
守个屁寡,德妃娘娘你听过吧?年初生了皇子那位。她头婚嫁襄王,襄王死了,死鬼棺材白天才入土,她夜里便爬上龙床肏小叔。贵人尚且这般放浪,你一个村妇装什么三贞九突然他一脸恍然大悟,击掌道:我懂了,准是韩一那厮银样蜡枪头,外表高大,腰里无力,没叫你快活过。你当男人都这般没用,因此情愿守寡。
原婉然一心伺机跑回家里,本来不欲搭理蔡重,受不住他言词委实不堪,小脸刷地通红,忍无可忍呸的一声。那一声声响不重,但脸上赤裸裸的嫌憎,比任何詈骂都响亮。
操,蔡重见状,一点红自耳根起,须臾涨紫面皮,反了你,跟丈夫甩脸子?扑过去抬手要搧她巴掌。
原婉然那边早心怀防备,蔡重一动她便避退,可惜动作稍迟,蔡重的手虽未擦过她头脸,却落在胸前,无巧不巧插入衣领交襟,手过处顺势扯开衣服,露出一角中衣。
啊!原婉然缩身捂住衣襟,忍不住放声惊呼。
她生得容颜秀丽,肌肤细致,粗布上襦顺着胸前曲线勾出小丘轮廓;腰间虽则叫宽大衣裳掩住,但由她裙子臀间婀娜线条推敲,轻易可想见其腰身纤细。
蔡重见这么一个标致人儿面色苍白,因自己而胆颤心惊,满腔怒火顿时改作十二分得意,自觉高大威武,真男子汉也。
再一看,这原婉然害怕时的神情,竟是别样地勾人。
这要是把她压在身下弄得俏脸扭曲,哭哭啼啼,想必更有得瞧想到这儿,他脐下三寸一团火起。
蔡重老早存心占原婉然便宜,只恨黑妞护主无从下手,现下黑妞已死,附近无人,他狞笑一声,飞步上前将她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