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颀并不是觉得委屈,但这个家不是家。他觉得自己会被掏空,一切付出做为都是理所当然,他在岁皇家的培养下长大,他能写出一部巨着,却被要求打字排版赴印。他试过提意见,祁沅并不排斥,却不愿与他讨论,不愿与他解释、分享……
他并非不能面对错误,但他须要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祁沅死后,他真的消沉了好一阵子。在整理整个没有府主的府宅时,他几乎不发一语。他觉得自己几乎失去一切,对未来茫然不知所措。
祁焉很喜欢他或说是很满意他,希望他可以做祁沄的府司,祁沄当时才十四五岁,变成祁焉的接班者,需要一个称职的府司。
岁颀想都不想的就抗拒了,他不讨厌祁沄,但是对府司这一个身分受够了。若阿沅还在,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好好完成该做的事。但阿沅死了。他心很痛,虽然做阿沅府司并不快乐,但那是他做为岁皇嫡孙的职责。阿沅死了,他觉得他的心被剜了一大块。
他去求了祖母,暂时,不想赴任何一府。但祁家还是需要拉拢。便帮着祁焉做事。
而岁颀带着手边的暗卫,早已经潜入尧国。摆脱府司身分,自己带着一队人,他觉得就连尧国的空气都很清新。尧国多山,真的对外地人非常不友善,但岁颀给的第一课就是摸熟地理位置,不能被发觉。第二课就是混入尧人之中。有的暗卫身上图案隐密,有的忍了皮肉痛除去了母亲的纹样,还不能太明显,或是只有一处伤疤。
他知道计都一事后,曾偷偷去看过,没看到妖灵,倒是帮了一些漼谷的洛人逃走,但没告知身分。他一路尾随,尽量蒐集状况,等时机成熟再传回襄城。
他见到釜贝、和里面的晶水,一直以为生成的计都会是个鱼精或是贝精,或者是个小孩、婴儿。在辛山峭壁下,摸着去庄园的路时一眼看到她,白眉、白睫,肌肤白莹,是个少女的身体,脸却纯如幼童。后来看到她被敳靳搂在怀中摸穴,轻纯的脸庞蒙上情慾的红潮,无奈又……淫荡。
他从敳靳一行人的态度及她的特殊猜出她应就是计都。让两个藏得辛苦的暗卫的讯回梵城及襄城,带回计都的讯息。顺便告知祁焉这两个暗卫转作他用更为合适……
敳靳见完南星之后,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四个贞官在圣山中占卜了计都对尧国的吉凶,却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让计都产子却是吉。而这个吉却是针对计都自己,不是对尧国也不是对洛国。
实在是一个很怪的结果。南星推测,战争死伤甚巨,因此用不用计都都要看怎么个用法,至于产子,应是让计都与这世界有更深的结合,能让他产子的,才是真正拥有计都的。
消息当然已经在尧王则那儿过目了,也吩咐尽快带计都回宫。
敳靳心中紧紧的,父王要纳计都吗?若是父王要,他就不能碰了……除非……他不想等,他不想面对父王明确的命令,在没有禁令之前,计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