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请示见过此次洛的主帅。由于战事扩大,东方守祁焉接手这次的战事主帅。三人简单会谈了一次。
祁焉总觉得可惜,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能一直在她家族中就好了。但他却在外面自行婚配了。对象还是隐曜,他现在也是以隐曜的身分才能加入谈话,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也因为岁颀隐曜的身分,计都才没有被洛与汩直接当成做为和谈的筹码。
谈话结束后,汩直接离开做为中间人去找尧方了。祁焉原本想对岁颀说点什么,但最后决定还是算了,他的耳坠已经说明一切。
岁颀这几日放开灵力严密监控四方动态,严重缺乏睡眠,如今也没有心力再与祁焉说些什么。祁沄很好,她永远会是他的妹妹,但没办法的事就是没办法。
在洛境西面芽湾东北的章城,岁弗在家族购置的新宅中等待归入仪式的到来。
情势对岁家相当不利,虽然计都目前算是倾向洛的一方,也与岁家皇孙合为伴侣,但也不能掩盖是岁弘惹出这一整串隐曜事件的事实。
母亲闭门不出,碍于父亲也不能天天窝在家弼房里。现在家中对外联繫都必须依赖父亲姜诜,岁弗也能感觉父亲与长姊在外承受极大的压力。
因为母亲的宠爱,他与哥哥一直都没有归府。现在让他出归,虽然他万般不愿,但也顺从的同意了,以他的年纪,要正经归入一个上流贵族大家,确是不易。为了拉拢海上氏族,也为了他出归后由海外氏族保他。岁家提供辛氏不少贸易好处,以及直接成为襄城三皇姻亲的身分。
而辛家目前唯一合适的对象是小岁弗三岁的辛白玥,她的府司辛黎今归入超过三年了,目前只有一个小宁,尚无子嗣。若岁弗归入后能让辛白玥生下女儿,岁弗就会是同府司的身分,女儿也会是嫡女。
他如今在宅中,整理关于砣岛岛群辛族的讯息与纪录资料。很早很早以前,砣岛群主要是海妖群聚,一个名纳姬的海蛇大妖为王。后来人类人数愈多,岛上海妖从沿岸捲走不少人类到岛上取乐,再后来一些想保留海妖血脉纯度的妖泅泳到更远的地方甚至是海底,自己建了海妖的国度。
最后由辛颜成为砣岛的王,她是纳姬的直系后代,再后来为了扩充砣岛血脉来源,也因为开始与大陆上的国家建立贸易关係甚至有争夺资源的情况发生。
岛上姓辛的越来越多,便开始将父辈的姓氏缀在母姓之后,成为氏。由于砣岛人主要在海上讨生活,每个辛家的府司家弼都会有自己的商船或渔船,这些船都是跟着男性冠上氏,毕竟在砣岛上几乎所有人都姓辛。所以这是一个其实是由氏族操纵的地方。
原先辛人在砣岛上建了辛国,但在洛以前就被上一个国家攻入,彻底血洗,只保留王室血脉。
后来便由洛取代,但砣岛上的氏族依旧为主要势力,不过大部分习俗也都与洛并无二致。
岁弗要归的对象辛白玥,在之前有到襄城与他见过一面。她是砣岛俍尹辛白珏的幼妹。
他紧张得不行,既不想被看中最后要离开洛的政经中心襄城去到偏远的砣岛,又怕没被看中,最后三皇还是决定把他送去尧国,或是必须杀了他以解国家死伤之危,虽然母亲与父亲都说可能性不高,但将他送走,的确是为了保他。一个二十几的男子在家中,现在既不能出去做一番事业引人注目,更不能继续龟缩,更加让人困惑为何不对岁家继续追究责任。
他成长在军人家庭,自小习武,但更喜爱研读史料、挖掘书中秘密。跟着长姊习武虽身体康健、身材修长、肌肉紧绷,看起来是有模有样,但真要上战场比起姊姊们与哥哥就差多了。
见面那天,他在军装与长袍间犹豫不决。辛白玥是知道他的状况的,特意装得能打能杀只是自取其辱。但又不希望第一次见面就被看扁。但穿骑装又太做作,毕竟是正式宴饮相见的场合。
最后是长姊岁雅给了建议。穿上深色又修身的节竹绸,既显身材又能突出他文雅的气质。
他与三位姊姊在府门迎接辛家人时,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一眼他才猛然想起,辛家人有海妖纳姬的血,肤色偏苍白。只是海妖久远与人族合居以来,肤色的那一抹苍蓝已经洗去,留下的是透着浅蓝色血管的白皙皮肤。
也许长期要抵御海风,辛人睫毛又长又翘。辛白玥一下车,抬眸看上岁弗时,那长睫由下往上一扫,直接将岁弗心中的云雾扫开。说一见钟情太夸张,但岁弗的确沦陷了。
车上主人只有她一个,岁雅上前去与她寒暄,领她一路进府。岁弗原以为会见到辛白玥的府司。但看来仅只她一人过来而已。一方面忐忑,一方面放下一颗心。辛黎今这次没有来不知道是谁的意思。
众人在厅堂见过岁濯与姜诜,岁濯虽卸下东方守之职,但爵位仍在,便是砣岛三尹见了都是要行礼的。
以岁弗的身分,做砣岛三尹府司都是绰绰有余,但一方面情况特殊,另一方面也是战况需要依赖砣岛的方位地势。但不管怎么说,此番双方是同样重视这次的联姻。
众人在厅堂见过礼后,就先让远道而来的辛白玥到客院鹿萍园休憩。
辛白玥只简单盥洗换过一身襄城女子常穿的服饰后,就在下人的引导下到岁弗的书房中找他。岁弗一紧张,就会埋首书中想忘却烦忧。他没想到辛白玥会这么快找来,赶紧整整衣裳迎接。
她虽比他小三岁,却很有在上位者的姿态,不仅仅是一般贵族的高雅,而是统御众人的气势。
幸而,在岁家长成的岁弗,不可能这样简单被震慑住。
辛白玥有礼又和善的想了解他的喜好、平时的工作。对他说的话都睁着大眼笑着回应,提问都切中要点,两人相谈甚欢,直至晚宴。
辛白玥不仅善于领舰作战,在正式宴饮上也端庄有礼、其口才应对得体。那天晚上宾主尽欢,岁濯、姜诜与任理都对辛白玥非常满意。任理见岁弗眼睛几乎离不开辛白玥,忍不住红了眼眶。家弼的路不好走,爱上府主的家弼更难。
隔天一早辛白玥就起程回砣岛了,岁弗准备了不少襄城特产与点心让辛白玥带去砣岛。趁没人的注视时,辛白玥趁机握了一下岁弗的手,漂亮的大眼直视他笑着说「我等你。」然后就进车了。
其实在辛白玥到襄城前,这次的入府已经是定案的了,只是岁濯心疼孩子,总觉得还是应该让两人见过一面才继续将细节谈下去。这要求并不少见,幸而砣岛虽远,辛白玥还是答应了。
这次的归入,理论上该由岁濯或姜诜陪同,但两人地位太高,改由岁雅送归。
从章城南方的桂港,岁雅及其府司姚棋带着岁弗及入府的奉礼上了前往砣岛的船。
到了砣岛,一行人又上车行了将近一日才到。到达后已经将近深夜,岁家人在辛家提供的外宅暂时休憩,作为隔日入归之所。
隔日清晨,天未亮,辛家外宅就已经张灯结綵。岁弗穿着礼服,等候辛家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