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学校的生活因为有了司瑛我过得相当快乐,我们享受着那种刺激的背德感,在一切能找到的做爱场景里玩遍了花样,等到毕业时候,这座校园已经处处都是我们的回忆。
我和她顺利拿了毕业证,然后到我爸的公司两个人干起了公司职员。
变成同事的第三年,我们互相去见了对方家长。
去看她母亲是在过年的时候。
我跟父亲常年不在一起,早就没有一起过年的习惯了,他很忙,忙到过年也不能休息。
而司瑛是因为我所以才每年都没有回家看她母亲,今年我主动提出来要跟她回家,这也是继那年司瑛母亲递给我信封之后,我跟她母亲的首次再见。
忐忑不安的走到小区楼底下,司瑛替我拢了拢外套领子,她呵着白气问我,
“紧张?”
我点头,我不敢说我现在紧张的想拔腿就跑,司瑛说的没错,我确实一点也不勇敢。
她呵呵一笑,似乎心情很好,最近我感觉她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她摸了摸我冻得发红的鼻尖,
“我妈很喜欢你。”
我吸吸鼻子,点头,
“我知道。”
妇人比几年前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现在她的容貌已经变得符合她的年纪,而不是像几年前看着过于沧桑。
我知道是这几年司瑛将她赚的钱全部寄回家的原因。
她做的所有决定我都支持,至于我们两个平时花销只需要用那张卡就行了。
此时她母亲已经搬到市区来住,家里的农地也找了人打理,她母亲自己找到了一份轻松的工作,就当是退休后打发无聊的时间。
见到我们她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北方必须要靠屋里的暖气才能过冬,一进门就能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司瑛脱下了外套,然后把我身上的衣服也顺势脱了下来放到衣架上。
司瑛妈妈看着我们两个互动,突然,她感叹一句,
“你们感情真好。”
我和司瑛一下子愣住了,我红着脸低头,司瑛叹了口气,
“妈,你不要逗她。”
司瑛妈妈笑呵呵的让我们先坐到沙发上看会电视,她今天要好好炒几个菜给我们吃。
一会她从厨房出来问司瑛
“齐正都喜欢吃什么菜啊?”
我紧张的抓紧手里的衣服,只见司瑛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松开然后收进怀里,流利的报了几个菜名,
她妈妈点了点头,想了想说:
“这样吧,还差几样东西,你跑超市一趟。”
司瑛看我一眼,我起身跟她说:
“我,我也去。”
司瑛摁住我,让我回到了沙发上,
“你坐着吧,外面冷。”
然后她就穿着大衣出门上超市了。
我如坐针毡,司瑛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活,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和我小时候看见我妈妈在厨房里的背影重合到了一起。
她也是这样,忙忙碌碌很长时间,最后给我吃的都是好吃的饭菜。
我曾经以为我妈妈是仙女,仙女都是有魔法的。
但是世界上没有魔法,要说真的有,那也是因为我妈妈对我的爱。
我起身,轻轻推开厨房的门,探进去半个身子,
“阿姨,我来帮忙。”
司瑛妈妈看着我笑了,她招呼我,
“齐正,来的正好,那,”
她看了看把一筐菜放到我怀里,
“你就负责洗菜吧,阿姨来切。”
我点头,虽然我不会炒菜,但是打下手我还是可以的。
边洗边切,哗啦啦的水声和刀切砧板的哒哒声听起来非常相得益彰。
“那枚戒指你戴着很合适呢。”
我手一顿,注意到那颗小钻戒正在水龙头下哗啦啦的被水冲着,我忘记给它摘下来了。
“没事,它就是个戒指而已。”
“能有人戴着它我就很高兴了。”
司瑛妈妈朝我微微一笑,我很愧疚地低下了头。
“那是我结婚很多年后,司瑛她爸爸才给我买的戒指,说是要补偿我。”
“虽然很小也不是很贵,但我一直舍不得戴。”
“可是在司瑛高三毕业的时候,我把那枚戒指给她了。”
我一边听着一边洗菜,突然感觉手指上小小的戒指现在有千斤重。
“她高三那会状态不好,满脑子都是自己做错事对你的愧疚,我就提出让她休学,然后她就跟着我过了一段时间。”
我想起之前她带我去的那家心理诊所,她那么熟悉那条路,似乎走过很多遍。
“她那会也去看心理医生了吗?”
司瑛妈妈惊讶的看我一眼,
“是呀,难受的时候就得去看医生呀,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不舒服。”
她又交代我,
“齐正你也是啊,不舒服一定要跟司瑛说,让她带你去看医生。”
我点头,酸涩的感觉在鼻尖升起。
司瑛妈妈继续道:
“我把那枚戒指给她后,她就好了不少了,但是人也变得沉默了,今天见到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她看起来气色很好。”
“齐正,这都是多亏你在她身边呀。”
我手顿住了,好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阿姨,你觉得我真的能和司瑛在一起吗?”
司瑛妈妈沉默了,她手中的刀也停下了,她缓缓放下菜刀叹了口气,
“齐正,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阿姨就不多绕圈子了。”
“说实话,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你们两个是怎样的关系。”
“但司瑛跟我解释这都是误会,看着她那么拼命,我才能说服我自己你是有苦衷的。”
“明明你们已经分开了,接下来的人生应该就毫无交集了才对,可是司瑛她却说一定要找到你。”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她露出了一个苦涩又无奈的笑容,
“因为好奇所以我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齐正,她说,”
“为了把齐正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慢慢抬头,看着司瑛妈妈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我神情恍惚有些接受不了地退后了两步,
“不,不是,不是的,那是巧合”
她只是意外丢了学生证被司瑛捡到而已,根本不是司瑛来找的她。
“那不是巧合。”
“齐正,我忘不掉她走之前是什么样子的表情,这是我身为她母亲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坚定的样子。”
司瑛妈妈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带着些怜爱说道:
“对不起,明明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可是我却没法开口阻拦我的女儿。”
“阿姨话太多了吧?但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选择跟她同性别的孩子作为伴侣,但是,”
“既然你们有缘分,又有感情,那就好好的在一起,知道吗?”
“不要轻易说分开,也不要闹别扭,因为只有当再也见不到面才会知道对方有多可贵。”
这话我父亲也曾经对我说过,那是我跟司瑛刚重逢后我疯狂想离开她的时候,那个雨夜,我爸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父亲和她母亲,她们都是失去了另一半的人,那时候我仅仅只是因为离开司瑛一晚就痛不欲生,不敢相信若是有一天死亡将我们分开,我又该如何。
我父亲和她母亲,两个人都选择了坚强,带着自己另一半的孩子,坚强的活了下去,我呢?若真的没有司瑛我还能活下去吗?
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时候司瑛也提着东西回来了,她进了厨房看见我后无奈一笑,
“你坐着就好了,怎么又进来帮忙了。”
我朝她举起手里的白萝卜,得意的笑笑,
“我可以帮阿姨洗菜。”
司瑛点头,夸我了一句,
“真棒。”
司瑛妈妈接过她手里的菜,笑着对她说:
“你太闷了,不如齐正贴心,说的话全都合我心意。”
我尴尬的埋头洗菜能感觉到司瑛的目光在我脊背上流转了几圈。
“妈。”
司瑛妈妈哎呀一声,跟司瑛小声责备,
“你这孩子,出去怎么不知道买葱呢?”
司瑛正想说什么,她妈妈就脱下围裙出去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
司瑛妈妈风风火火的走了,顿时小厨房就剩下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
司瑛沉默的拿起菜刀切菜,我则继续洗菜,司瑛把我的手从水里拉出来,拿了块软布细细擦着,跟我说:
“好了,你都快把萝卜皮搓掉了。”
我扭头看着水盆里那颗被搓到发光的萝卜,心虚的别过头,司瑛把我的手擦干后拉着我的手环住她的腰,这样我的手就可以在她的围裙里面暖暖和和的搁着。
顺势将下巴也放到她肩膀上,我悄悄跟她咬耳朵,
“你妈妈人很好。”
“嗯。”
“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
“可我觉得你对我更好。”
司瑛蹭了蹭我的脸颊,骂了我一句,
“傻瓜。”
年夜饭吃的很丰盛,司瑛妈妈又炒菜又包饺子,我想帮忙被司瑛扯了一块面团塞给我。
一边玩着手里的面团,一边听着她们俩在旁边家长里短的用方言交流,此时我觉得,也许有家的氛围就是这样的吧。
时间过了零点,春晚节目结束了,在经典曲目的伴奏中,我跟着司瑛把盘子收了收,告别的时候她母亲非要塞给我红包,司瑛跟她在门口撕吧了一会,最后还是让我拿着了。
我把红包塞给她,不好意思的说:
“你回头还是还给你妈妈吧”
她疑惑的看我一眼,接过来塞回我兜里,
“给你的就收下,况且,她也该给你。”
我满头问号:“那你刚才干嘛要撕吧啊?”
她看看我,又抬头看看天,
“不知道,习俗吧。”
见我父亲是在一个毫无防备的下午。
那一天我们俩正在单位上班,这是一个我爸总公司下面的一个子公司,人不多,事也少,同事也都不认识我们,偶尔我跟司瑛说两句话也不怕别人看出来什么。
但是今天总公司来人了。
瘦高的女助理踩着一双精致商务的高跟鞋踏进我们办公室,她推了推带在脸上的金属细框眼镜,用极具公事公办的语气询问,
“请问齐正和司瑛在吗?”
我和司瑛对视一眼,两个人起身,她点点头,先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在一众同事的注目礼护送下,我们两个不明所以的跟着出门,一进到会议室就看到分公司的主管笑着跟女助理打招呼,
“林特助,您找到人了是吧,哎,你们谈你们谈。”
路过我身边还不忘交代我,
“齐正,这是总公司的林特助,一定要小心对待,知道吗?”
我点点头,主管这才警告的看了我们一眼,顺便关上了门。
他一走,林特助就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大方的做了自我介绍,
“齐小姐,我是齐总身边的特别助理,我叫林文。”
这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的态度让我和司瑛对视一眼,我懵懵的点头并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接着她转头对着司瑛微笑,
“司瑛小姐您好,今天我过来主要是想接你们二位去一趟齐总办公室,他似乎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