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一张旧照片」(1/2)

慕容铎入院后便卧床不起,他因为怒火攻心加上长期酗酒成性导致了严重的中风。

醒来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脚也不听使唤,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还需要专人陪护,基本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医生对此也无能无力,只能建议保守治疗。

公司内部经过一番动荡后,很快稳定了局面。

慕容清在几个大股东的鼎力支持下,成功掌控大权。

姚菁在跟几个富家太太打牌的时候,在她们口中得知了慕容铎住院的消息。

在外人眼里,他们还维持着夫妻的名义,哪怕大家都明里暗里听说过不少关于他们之间的八卦传闻。

听着几个人虚伪的安慰和挂怀,她假装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心里却幸灾乐祸,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番。

老天真是开了眼了。

输掉手里仅剩的几张钞票后,姚菁也无心恋战,赶紧借口要去医院照顾慕容铎离开了牌局。

她每日过着奢靡淫逸的生活,又染上了毒瘾,手中的积蓄早就被挥霍一空。

她要趁着这大好的契机,赶紧回老宅捞点值钱的东西。

这次回去,她刻意将车停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趁着管家跟佣人没有防备的时候溜上了楼。

这个时间佣人们刚好收拾完房间,房门都开着通风并没有上锁,她轻易的就进了慕容铎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每个房间都被她翻的一片狼藉,那些好装的贵重物品以及柜子里的钞票黄金几乎都被她洗劫一空,连慕容耀生前的遗物都没有放过。

当佣人们发现家里被翻得乱糟糟一片时,姚菁已经带着那些战利品扬长而去。

管家在监控里发现了姚菁的身影,佣人赶紧电话通知慕容清回来清点财物,生怕晚一刻就得自己承担这些损失。

这些东西可能对慕容家族算不了什么,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可是一辈子都赚不来的天文数字。

慕容老宅一大堆人守在门前焦急的等待着,直到晚上慕容清才姗姗来迟。

他看着被翻得乱八七糟的房间,表情毫无波澜。

慕容清似乎根本不关心姚菁偷走了多少东西,自顾自的来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屋子里的陈设并没有变,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

自从搬出去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哪怕有时候被迫回来吃饭,也只是在楼下应付几口饭菜,从不留宿。

在他心里,这里比起家更像是寄人篱下的牢笼,一回到这里他就会不由得记起童年那段悲惨的记忆。

一开始佣人们还会询问他今晚是否要住下,她们好提前去收拾一下房间,他每次的回答都只有三个字“不需要。”

后来佣人们也识趣的不再多问。

慕容清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柜门,在几本故事书后面的角落处翻出一个装饼干的铁盒子。

那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边缘都有了斑斑锈迹。

他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一堆积木倒了出来,底下露出一张泛黄的报纸。

他把报纸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张旧照片。

那是他唯一一张跟母亲还有弟弟慕容哲的合照。

如果不是他当年因为思念母亲和弟弟整日将这照片放在枕头下面,那这张照片肯定也会被姚菁连同所有的照片一起扔进壁炉里烧掉。

时间长了照片有些褪色,但依旧清晰可见的是三人脸上幸福洋溢的笑容。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地板上。

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他只希望弟弟能够一生平安顺遂。

那次回国,他偷偷去看过慕容哲。

就在弟弟公司大楼旁的咖啡店里,多年未见的他们就仅仅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

慕容清始终没有勇气冲破那层阻碍。

他好想抱住自己多年未见弟弟,亲口诉说这些年来的思念。

可他却害怕,害怕弟弟早已遗忘了自己的存在。

害怕他鄙夷的眼神,疏远的态度

如果现实是残酷的,他只想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他派去调查的人告诉他,母亲当年带着弟弟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租住的房子阴暗潮湿,夏天还好熬,漫长的寒冬饥寒交迫,度日如年。

因为要照顾孩子,根本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只能打打零工,做些手工活维持生计。

后来遇到黎海,他们母子如同得到了救赎。

慕容哲跟着母亲改嫁后便改了名字,而他现在的名字叫黎明哲,他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叫黎明澈。

他们的母亲因为难产,生下慕容澈后就撒手人寰。

黎明哲的继父黎海对他视如己出,给了他跟弟弟同样无微不至的爱、

可天不遂人愿,黎海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他跟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

不过好在黎氏家境殷实,黎明哲从小锦衣玉食,从不用了为吃喝发愁,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在黎明盛世独挑大梁,是h市有名的商业才俊。

慕容清知道弟弟在一个精神和物质都很富足的环境中长大,又如此年轻有为,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也总是期待着两人相认那天的到来。

夜色渐浓,大厦林立,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在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

慕容泽安静的注视着窗外的夜景,乖乖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他的头发剪短了些,但容貌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大学毕业后,他一直跟在慕容清身边。

虽然没有正式的职位,但大家对他也算恭敬,毕竟他还顶着慕容家小少爷的头衔。

十几分钟后,慕容清开车载着他来到一处私人会所。

这是慕容泽第一次来这里,他看着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门头,内心惊叹不已。

绚烂夺目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完美掩饰住他此刻的神情。

慕容清刚下车,两个穿着相同黑色西装的男人便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慕容少爷,安少爷跟麦克先生已经到了。”

他整理了下领带,随手锁上车门,“知道了。”

这家会所的规模很大,只服务特定的客户群体,普通人没有邀请函是很难入内的,所以能出入其中的人非富即贵。

慕容清一入场,就引起不小的骚动,若非生意需要,他鲜少出入这种场合。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蜂拥而至,将两人团团包围起来,搔首弄姿的想尽办法引起慕容清的注意。

“哎呦,这不是慕容少爷吗?真是稀客!”

“是啊是啊,不如一起来喝一杯啊!”

慕容清的路被他们堵的死死的,只能插着兜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也不知道谁身上的香水那么难闻,熏得他头疼。

一个穿着香槟色抹胸裙的女人从人群中挤到前面,“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的小少爷吧,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长得帅气得很呢。”

慕容泽有些堂皇的避开那只染着红色指甲的手,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步子,生怕她又蹭上来。

“喂,你是没长眼睛吗,踩到我的裙子了!”

“不就是一条破裙子吗,至于大呼小叫的吗?”

“有眼无珠的东西,这可是高定,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赔不起?真是笑话!也就你把条过季的破裙子当宝贝”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了怎样吗,破裙子,丑死了。”

“”

香槟色裙子的女人跟卷发女人吵着吵着便扭打在了一起,互相扯起了头发。

围观的人们都看起了热闹,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两个手下趁机护着慕容清两人顺利摆脱了那帮人的纠缠。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一个女人大喊大叫的冲过来,紧紧抱住了慕容泽的大腿,把慕容泽吓了一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开!”慕容清明显有些不悦,眉毛微蹙。

两个手下刚想拉开女人,突然被几个中年男人的喊叫打断了。

那几个人小跑着追过来,一把扯起女人的头发,“还想跑,看我弄不死你!”

慕容泽这才看清楚那女人的脸,难以置信的张开了嘴巴。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几年未见的生母姚菁。

他也是看了数秒才敢确认,因为现在的姚菁跟几年前相比变化太大了。

她的眼圈黑黑的,眼尾有了严重的皱纹,两颊的肉都凹陷严重,再厚的粉底都掩盖不住脸上岁月的痕迹。

慕容泽难以想象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种衰老速度并不符合常人的规律。

他看向慕容清,却看到他平静又漠视的目光,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因为慕容清早在几年前就知道姚菁染上了毒瘾,那玩意儿吸多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再正常不过了。

姚菁这几年经济拮据,却又过惯了奢靡无度的生活,欠下了大量外债。

刚开始她还能靠着肉体和几分姿色换取金钱,后来她连这点优势也没了。

任谁也不会对一个容貌怪异的老女人感兴趣。

姚菁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命扯住慕容泽的裤脚,用嘶哑的声音祈求到“救我,快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慕容泽,“看来这位少爷认识她,那这就好办了,不妨替她把欠的赌债还了吧。”

慕容泽低头看了眼狼狈的女人,在她的眼里只看到无尽的恐惧,再也没有以前高傲狠毒的影子。

慕容清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撇了一眼慕容泽后,自顾自的向约定好的房间走去。

男人拦住想要追上去的慕容泽,“这位少爷说句话啊,不然这人我可就带走了!”

这人其实是债主雇来的,还想着今晚撞大运借机捞一笔。

“我不认识她。”

男人狠狠地踹了地上的人一脚,“你听见了吗,人家少爷根本不认识你。”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连耀耀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姚菁嘶吼着,伸手就要打人。

慕容泽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痛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绕开男人的脚,离开那个让他随时都要窒息的源头。

“你回来!我可是你妈!”

姚菁看着那个顿住脚步的背影,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她觉得自己有救了,她赌他一定会心软。

可她输得彻底,慕容泽选择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早就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不会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浪费时间。

姚菁突然疯癫的坐在地上狂笑起来,“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生的儿子,心跟我一样狠,哈哈哈”。

[可惜,我现在才发现。]

“果然是我们慕少,到哪儿都是大红人啊。”

慕容清光听见这个贱兮兮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在幸灾乐祸,这个家伙肯定一直杵在楼上看戏,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安文逸,“没你穿的红。”

安文逸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红色西装,是挺红的,他还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等他缓过神来,发现慕容清早就走出去很远。

“唉,你等等我啊,腿长了不起啊!”

约定好的房间,慕容清姗姗来迟。

安文逸急忙介绍道:“麦克先生,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慕容清”

麦克正跟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聊得火热,哪里会在意区区十几分钟,他巴不得再多一点跟美女单独互动的时间。

也是安文逸足够了解他,看到慕容清被缠住后就立马派人安排了两位佳人相伴。

麦克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整理了下不太整齐的衬衫,站起来道:“慕容先生,您好。”

“不好意思麦克先生,楼下出了点小插曲。”

“没关系,不是有句话说‘好饭不怕晚吗’,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有充分的信心,不急于一时。”

“麦克先生说得对,我们hd集团同样期待跟贵公司的合作。”

“大家都别站着说话了,来来来,我们坐下聊。”

“请。”

他们之间的洽谈过程比想象的顺利许多,虽然麦克这人好色了些,但谈起生意,业务还是很熟练的。

慕容清举起酒杯,同麦克一饮而尽,慕容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麦克似乎对这个有着异色瞳孔的男生很感兴趣,跟慕容清他们聊天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看向他,眼睛不停的放电。

慕容泽被他色眯眯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悄悄往后移了移座位,尽量避开他的视线。

挪好座位后他偷偷看了眼慕容清,确认他并没有关注到这件事后才松了口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慕容清早就洞悉了一切,包括他的所有小动作。

“啊,救命,救救我。”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门外长廊传来熟悉的叫喊声,嘶哑又颤抖的声音带着绝望,听上去异常凄凉。

慕容泽听到这声音,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真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怕慕容清会生气。

原本一向爱看热闹的安文逸,这次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跟没听到似的。

门外大喊大叫的人是什么身份,他心里门清。

姚菁对慕容清做过的那些事,安文逸也知道一些。

她心肠如此歹毒,落得今天的下场纯属自己作孽太深。

麦克好奇的竖起了耳朵,刚想起身去看看,却被慕容清拦下。

接着他给身后的手下一个眼神,那人便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几声嘈杂过后,那声音在长廊的尽头销声匿迹。

麦克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行走商场多年,始终把‘少管闲事’四个字牢记在心。

慕容泽知道按照慕容清的性格,他自然是不会救姚菁的。

那那帮人会怎么处置她呢?

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这件事,连麦克的离开他都没有察觉。

送走安文逸后,慕容清故意重重的关了下门,回过头冷冷地说道:“你很担心那个贱人吗?”

慕容泽慌乱的摇摇头,要说担心确实谈不上,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生母,有着摆脱不掉的血缘。

只是他内心也很纠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消息,又害怕着什么

“跟我来。”慕容清双手插兜走在前面,将他领到另一个楼层。

电梯门一开,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层楼的装修风格跟楼下大相径庭。

迷宫般的壁纸看得人眼花缭乱,地上蜂窝状的银色地板像一面面镜子,折射出一道道彩色的光束。

慕容泽有些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地扶住。

他跟着慕容清来到一间包厢,往里探了探脑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突然,隔壁传来熟悉的叫喊。

“是她?他们在干什么”慕容泽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你如果担心她,现在可以去救她,”慕容清惬意的坐到沙发上,抬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但那些家伙们可一点都不挑食。”

慕容泽心头一颤,连连摇头,“哥,我哪都不去。”

“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慕容清伸手招呼他走到跟前,示意他坐到面前的酒桌上,“或者,我可以帮你救她,但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哥。”

“你可想清楚,那是你”

慕容泽拿起手边的红酒一饮而尽,小巧的嘴巴轻轻的覆上慕容清的唇瓣。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慕容清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他很快夺回主动权,像是一批饿狼狠狠地啃咬着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哥,我会一直乖乖听话,你别不要我,不要丢下我。”

慕容清并没有回答,可动作明显变温柔了很多。

他轻松托起慕容泽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双手从他纤细的腰间探进滑滑的衣料里,在他腰间最敏感的位置抚摸游走,一边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亲吻,像缺氧的鱼儿在贪婪的吸食氧气。

惹得慕容泽不禁轻声呻吟,他哼哼唧唧的扬起头,双手紧紧的抓住慕容清肩膀处的衣料。

慕容清的手在他胸前的两点处不停挑逗揉捏,将他的胸捏的又肿又涨,两个乳头又红又紫硬硬的立在那,像是通电版酥麻。

白灼的液体犹如润滑液般顺滑,滴滴答答的落在慕容清半褪在腿间的西裤上。

隔壁时不时传来女人阵阵痛苦的喊叫,每到这时慕容清便加快着下身抽插的动作,将身上的人顶到一阵阵痉挛,直到他再也无法分心听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这天,慕容清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他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显示的是顾念的名字。

心里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顾念去了z国,慕容清特意拜托他去打听一下慕容哲的近况。

“你怎么才接电话?”素来寡言的顾念略显异样。

而这更加重了慕容清内心的慌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steven昨天我一落地就看到几家小道媒体爆料,说黎明哲意外离世了。”

“怎么可能!不!”慕容清跌坐在办公椅上,紧紧攥住扶手,“顾念,你的玩笑开大了,一点都不好笑。”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

“你也说了是小道消息,那些垃圾记者为了热度什么东西编不出来!”

慕容清几乎是怒吼着,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砸到大理石地面上,他虽然一直竭力否定着,但心里却有股莫名的感应。

办公室外的保镖听到声音慌忙走了进来,面面相觑的看着慕容清不知所措。

“我派人调查过了,确认后才给你打的电话,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的,应该很快就会传开。”

“不!我不信!”

“马上给我订去z国的机票,我要让那些无良媒体彻底在h市消失!”

顾念很久没见他这么失控了,可他从来都不具备安慰人这项技能,“没其他的事我就挂了,你节哀顺变。”

他没等来慕容清的回应,只听到砰的一声,像是手机砸到墙上的声音。

顾念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望向黎明盛世的大楼。

很快,这里就要变天了。

黎明哲的死对h市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冲击,甚至有可能改变h市这几年逐渐稳固的商业格局。

黎明哲的葬礼并未对外公布,参加的只有几个他生前的好友和他刚刚大学毕业的弟弟。

慕容清远远的看着,终究没有走过去的勇气。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攥住,面无表情地伫立在远处,久久都未离开。

墓地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人。

其中的一个人慕容清调查的时候见过他的资料,那是黎明哲从小到大的至交好友林沐,也在黎明盛世任职。

而另一个被林沐搀扶住的人,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黎明澈。

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待两人走后,慕容清才强作镇定的来到黎明哲的墓碑前,而他隐忍不发的情绪,终在他看到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时彻底溃败下来。

那张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笑得那样灿烂,眼神那样清澈。

哪怕没有任何色彩的渲染,他都能在那双瞳孔里看到如星辰般的清澈璀璨。

而那样的笑容,是自己脸上从未有过的。

慕容清望着那张照片傻傻的笑着,不知不觉间眼角竟有些湿润,“阿哲,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马上就可以跟你见面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他明明已经计划好了,hd集团马上会在h市成立分公司,到时候他会以寻求新的合作伙伴为由举办一场大型的商业晚宴,黎明哲的名字早早便列在了受邀名单上。

他要制造一场命运般的偶遇,让自己名正言顺的出现在慕容哲面前。

慕容清甚至已经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次两人见面的场景,他笑着握住黎明哲的手,感受着那双手的温度,久久不愿放开。

“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曾有多少个夜晚,他都因为这样相同的梦睡得分外踏实。

可那几个字,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拆解的粉碎。

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夜色已深,月色微凉,冰凉的月光洒在墓碑前那束蓝色的风信子上,无声地送走那个步伐沉重的背影。

时间并非是抚平伤痕的良药,但它可以用胶布一点点遮盖住心灵上的伤口。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颓废后,慕容清终于被安文逸从堕落的深渊里拽了回来。

回到y国后的半年时间里,慕容清终日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不出,整日醉生梦死,连公司的事都一概不理。

他当初把公司夺过来,就是为了谋划跟黎明哲见面的事,黎明哲走了,他当初做的那些事全是徒劳。

好在慕容泽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学了不少东西,暂时接过了重担,竟也把公司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连好多等着看笑话的公司高层都对他有所改观。

慕容清因为酗酒成瘾,胃病越来越严重,林榆三天两头的就得往他家跑,该做的他都做了,面对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他也无能为力。

慕容泽一边照顾慕容清,一边忙着公司的事,身体愈发消瘦,林榆看了不免有些心疼,叮嘱他要好好休息。

慕容泽挤出一个微笑,敷衍的答应。

其实林榆不知道的是,光处理公司事务并没有那么累。

只是晚上慕容清每次喝完酒,都会像饿虎扑食般把慕容泽压在身下,暴力的撕扯掉他身上的每一件衣物,发疯似的啃咬,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就像在玩弄一个任他蹂躏的玩具。

而慕容泽毫无反手之力,任凭自己怎么哭喊都无济于事,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任他摆弄成各种姿势,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内心的悔恨。

后来林榆在给慕容清送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慕容泽锁骨处的青紫色伤痕,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畜生,要不是看在同学的情分上,他真想让他自生自灭。

他劝慕容泽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慕容清,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林医生,我不会走的。”慕容泽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为什么?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被他折磨死的,我已经快不认识他了,他现在就是个疯子,是个吸血的恶魔!”

“因为我也是个疯子,从小到大我所有的温暖跟痛苦都是他给我的,”慕容泽倒在沙发上,摊开双臂,对着刺眼的灯光怪异的笑着。

慕容泽的笑戛然而止,他缓缓地坐在地上,趴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摆出一张一脸无辜的脸,直勾勾地盯着林榆的眼睛。

林榆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怵,慌乱地错开自己的视线,“或许没有他的生活你会过得更好呢。”

“不会的,林医生。你知道吗?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觉得自己还有温度,而在别人那里,我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不是哥哥限制了我的自由,是我离不开他。”

林榆看着眼前的慕容泽有些愣住了,这跟他认识的那个安静又乖巧的慕容泽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又或许,自己今天才认识真正的他。

安文逸拉着久未路面的慕容清出现在酒吧,众人像妖怪看见唐僧般被牵引着视线。

顾念坐在背光处,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在听到众人喋喋不休的议论时缓缓抬起了头。

看到慕容清的那一刻,脸上居然闪过一抹笑意。

一旁的贺之繁看到他的笑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张得圆圆的,“顾念,你刚才,刚才是在笑吗?我没有看错吧!”

顾念回给他一个高冷的视线,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贺之繁觉得脊背发凉,赶紧离开座位,揽过慕容清的肩膀就道:“清,你可终于肯出来了,从h市回来就跟归隐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修炼什么武功秘籍呢。”

安文逸拼命地使着眼色,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张了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前段时间太累,休息了段时间。”

安文逸赶紧附和道:“休息好啊,休息好啊,谁不知道我们慕大少爷是个工作狂,要我说你早就该休息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对对对,是该多休息。”贺之繁终于看到了安文逸拼命眨来眨去的眼睛。

林惜辞黑着脸坐在一侧,一言不发,像是生着什么闷气。

安文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林,你干嘛呢,清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咱们都多久没聚了。”

慕容清不明所以地看向安文逸,看到他一副难以言说的样子,直接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向直来直去,懒得绕弯子。

林惜辞咬牙切齿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的好弟弟还真是能干啊,颇得你的真传。”

他在说‘弟弟’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口音。

他这个性子跟他的名字是哪哪都不搭边,他的爷爷是有名的书法大师,给他取这个名字本来是希望他可以长成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翩翩公子,谁成想他一点没受到家里文学底蕴的熏陶,偏偏对拳击、武术这些更感兴趣。

他爸妈对此深感疑虑,还怕当初抱错了孩子去做过亲子鉴定,最后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大家有话好好说嘛。”贺之繁总算有了次眼力见,乐呵呵的陪着笑脸。

“你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谁,jeffrey啊,他那个拿了一个项目,而这个项目呢又刚刚好是大林看上的,真是赶巧了哈。”

“我在乎的是哪个项目?那家伙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借着你的势拿什么跟我争!”

林惜辞因为姚菁的原因,一直把慕容泽当成敌人,从来未正眼瞧过他。

他虽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人,但对朋友却很讲义气。

“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改天我让他给你道歉就是。”

慕容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年没见,这家伙肌肉又结实了不少,一看就没少往地下拳场跑。

“清,你还真别说,jeffrey那家伙大家还真是小看他了,你不在的日子里,他可是没少出风头,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安文逸调侃道。

贺之繁打了个响指,画着眼线的眼睛略带几分妩媚,“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说明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那请问贺大少爷,您努力过了吗?”

“”

看着贺之繁哑口无言的样子,大家都笑出了声。

慕容清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像是若有所思。

说起来,公司的事自己很久没管了,刚开始还有电话打来询问,全被自己拉黑挂断,后来就没再接到过了。

没想到慕容泽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竟能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许久未聚,大家全都喝得很尽兴。

安文逸跟贺之繁一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各种八卦绯闻一应俱全,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你知道吗,那个大明星艾琳是樊迪老总的情妇,前天在酒店被他老婆抓包了,吵的好凶呢,当时我就在哪个酒店。”

“真的!什么好事都能让你碰见了,细说,赶紧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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