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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xx月04日
4:50p加百罗涅家族合作医院
走出病房,纲吉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医生的话语还在他脑子里回荡。
他掏出手机。
【妈妈,爸爸他】,打字到一半,纲吉发现自己怎么样都打不出那几个字。
如果知道真相的话,妈妈会怎么想呢。
不知道。脑子好乱啊。
他删除了自己打的所有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探望病人。看到全身换血中的巴吉尔昏迷中的模样,脸上时不时露出现挣扎的表情。手术麻醉效果还没有过,睡着的了平汗珠却像大豆一样一颗接着一颗下流。
此刻感觉面向他们的手术刀,在滑向他们的同时也指向了自己,每一刀都刻印在了心上。
他无法减轻了平的痛苦和伤势,也没有办法拿到或着研发出能够救苏珊和巴吉尔的解药,也没有办法让老爸苏醒过来。全部都是他所无法控制的事情。他好像依旧是那个弱小无助、一事无成的自己。即使成为了彭格列的首领,能够自由运用彭格列家族的财产、人脉和资源,他所能够做到的依然如此有限。在命运与生死面前,他什么都做不到。
迪诺前辈也是差不多年龄,甚至更早成为了家族首领的。他看起来和自己不一样,游刃有余,闪闪发光的样子呢。
明明觉得自己和迪诺前辈差不多,自己要是长大成人了也能成为迪诺前辈和九代目那样的首领。自己已经19岁了,在日本离合法饮酒年龄还差一岁,但在意大利已经算是成年了。迈入成年人的台阶,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成年并没有让自己变成理想中的自己,唯一的变化只是年龄变了一个数字,自己依然是自己。真是一点实感也没有。什么长大了就会变这种事情,过去的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天真到自己都想哭了。
不行,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要振作起来才行啊!大家都指望着自己,指望着这个现任的彭格列首领。
纲吉闭上眼睛,抬头,只有医院单调的白色天花板。他机械性地重拾手机,开始打起字来。
【对不起妈妈,爸爸他有急事暂时回不来,旅行要暂时推迟了】
信息打好了,发送键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这样不停地对妈妈撒谎,真的好吗?
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的首领这种事情,是不是也是谎言呢?因为家族里没有别的更好地选择,所以他才成为首领。或许自己能被选为首领的唯一原因是因为血统和战斗力。但是里包恩也说了,战斗力不是成为首领的必要素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呢?其实成为彭格列的首领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令人讨厌,如果自己不是彭格列的继承人,那他根本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同伴愿意紧紧跟随他。如果自己没有遇见里包恩,不是彭格列的继承人,大概率成绩太差加上无法在学校生存,最后缀学在家成为连便利店都不愿意聘用的自宅警卫队废人。对嘛,完全是毫无希望嘛。现在这种情况相比,确实好得多了不是吗?虽然果然里世界很可怕,但是总比成为没有人需要没有人关注依靠父母生存的自宅警卫队强吧。
但是万一,万一有一天同伴们发现自己真的没那个成为首领素质,那要怎么办呢?大家会嫌弃他吗?自己会被踢出彭格列家族吗?一想到自己如此重视的人对他露出彻底失望的表情——想想都要哭出来了。
彭格列的首领是他作为一个人唯一有价值的地方,沢田纲吉作为一个人几乎不值得一提。如果自己不是彭格列首领,同伴什么的就不会再存在了吧。
他还是宁可对自己说谎,对所有人说谎,是的,他能够熬过这一切的,他能够带大家走出难关的,他可以成为一个称职的首领的,能够成为像迪诺和九代目那样的首领的,自己值得大家追随的。
如果不继续这样撒谎,他肯定自己会撑不下去的。毕竟,没有人需要那个废柴的自己。
那妈妈呢?
还是说谎吧。
如果不说谎,妈妈也会撑不下去的。那种事情绝对不想要看到。
纲吉重新吸一口气,看了一遍自己的信息,删除,重新打起字来:
【妈妈,爸爸有事情暂时没有办法回去,旅行计划要推迟一阵子了。
爸爸说对不起】
点击发送。
胸腔有一种奇异的压抑感。渐渐升起的欲望开始轻轻地骚挠着他的肌肤,扰乱了他的心思。
纲吉掏出口袋里装有死气丸的盒子。自从高斯佩拉家族谈判回来之后,隼人和里包恩拿走了自己装死气丸的盒子,医生每天只给纲吉三颗死气丸。他对那天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对隼人的告白、隼人的气味和隼人体温却记得如此清晰,以至于稍微回想一点就感到浑身止不住得变得滚烫。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想这种事情啊?真是个笨蛋。今天得死气丸只剩下一个了。
要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隼人的心意。
隼人那时候看自己的眼神,让他想起来,他从阿武、骸和白兰的眼神中都感受到了同样的温度。要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大家对自己的心意。
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就不会知道自己想要。
但是不行哦,纲吉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接受,不要为了自己利用了他们的心意。他们都值得更美好的事物,自己无法成为那份能够匹配得上他们得美好。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价值在哪里?自己值得被爱吗?身体像是抗拒似得朝他的脑袋尖叫,嘶吼控诉着生理需求。
不行哦。他向自己撒谎。因为,一旦拥有了,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远处,他看见了走廊尽头闪烁着金色头发。是迪诺前辈。
他赶紧吞下今天最后一颗死气丸,露出他所能及最灿烂的笑容,“迪诺前辈!”
没问题的。
他向自己撒谎。
……我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
毕竟,没有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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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p托德家族·秘密基地
“这次的行动暗号是:【通向天堂大门的道路必然会横尸遍野*】”
总觉得从哪里见过过这句话,六道骸想着。不过令人讽刺的是,同他们的行动暗号所暗示的那样,在他和犬两人的突袭埋伏后,现在的托德家族基地已经是横尸遍野了呢。
“那还有什么你应该告诉我的呢?”
六道骸抓着壮汉的头发,他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三叉戟的尖端离他的眼球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咱家不知道,毕竟咱家都是之对方家族的中间代理人联系,高斯佩拉大哥只叫咱家帮个忙,别的咱家啥也不知道”
“哎呀哎呀,真是个可怜的人啊,既然什么的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没有留活口的价值吗?”
“等、等,咱家只知道一些流言蜚语,可以讲给大人听哦”
真是不错的情报啊。明面上是这次主谋的“俄罗斯掘墓人”吉古家族,负责运输的“托德出租车”托德家族,以非法药物为营的“天堂佩斯卡”的佩斯卡家族提供药物,而假装自己是被迫援助的“高斯佩拉爸爸”高斯佩拉家族则是这次几个家族唯一的联系点。这一代的高斯佩拉家族确实在二十年前的大型里世界纷争血洗事件之后,后一代继承人迪亚戈·高斯佩拉反其道而行,张扬着不善武力专注事业的名号,居然能够在这个强食弱肉的里世界不被蚕食反而顽强壮大恢复到昔日光辉,想必也是极为有手段的人。比起说自己被吉古家族武力胁迫,这么尽心尽力地张罗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对彭格列这种武力处于里世界顶端的家族做一点不痛不痒地打击,怕不是另有目的。
当然,这种目的究竟没有办法从托德家族这位头脑简单、资质连半桶水都不过的继承人口中问出点什么就是了。
“求……求你,我还……认识人……能够搞到身份证……哪个国家都可以……求求你就放过……我”
“kufufufu,假证这点小事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价值呢——”
“——不、不”,壮汉焦急大喊,“你看、我办公桌的抽屉里最下面一层有钥匙,保险柜里有我们之前办过的证件,不是假证,全部是合法的!全部都是!”
“哦?真是有趣呢,没想到你们托德这样不起眼的小家族有这样的能耐啊,看来我得好好瞧瞧呢。犬、按他说的帮我拿过来吧”
犬从保险柜里捧着一摞证件,开始和还在黑耀酒吧底下工作室的千种远程检测核对了每一个证件起来。
壮汉见六道骸没有将三叉戟移开,继续焦虑地说着:“大人、你瞧,咱们家族外号‘托德出租车’,走私货确实渠道很多,但是更擅长载人,就你懂得,搞个合法身份的那种,从预定上车到安全抵达目的地一条龙服务,只要大人留命啥都好说啥都好商量”
“哦?真的吗?”
“那绝对,咱家哪敢在大人面前撒谎呢?全家族的小弟和咱家自己命都在大人你手上了。咱家没啥特长,就认识点朋友,你知道的,那种人不是熟人生意也不敢做,所以只认咱家的脸。”
“骸大人,证件核实完了,确实都是真的耶”
“kufufufu,看来你的命还确实值点什么啊,真是不错呢”本以为六道骸终于松开了手中的武器,壮汉的刚刚露出松一口气的样子,六道骸趁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三叉戟划向了刺破了他的太阳穴,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凝固就倒在了地上。
“骸大人,真的有必要将这些人做成傀儡吗?感觉他们没有什么价值啊”
“这个嘛,犬,让我们黑曜情报网多一项利润丰厚的服务也不错,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原来是这样啊,骸大人居然想得这么远,不愧是骸大人”
这种生意利润怎么可能这么丰厚呢?美好的谎言罢了。
只不过在听到这些证件是真的合法证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模模糊糊反复在沢田纲吉睡梦中所见到的那个世界,平凡并没有纷争和危险的美好世界,或许可以存在。是啊,沢田纲吉这种愚蠢又天真的傻瓜居然还能被推到彭格列家族首领位置上,他哪天不明不白的死了都不奇怪。他不属于这个肮脏丑恶的世界,他只不过是没有选择而已。
而现在,六道骸发现,他可以创造这个选择。
沢田纲吉可以过他想要的生活,远离这个世界。
“还有犬,告知所有黑曜情报网的所有人,本次袭击获取情报要对彭格列绝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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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p罗马·安东尼议员的私人会客室
“你说,菲利普教皇会怎么做选择呢?放弃彭格列、还是同生共死?”
安东尼议员,隔着国际象棋的棋盘,坐在奥莉维亚自己的对面。他手中玩弄着棋子,同自言自语一般问着自己,奥莉维亚努力不去注意他精致的日用皮质手套下面还露出了一层蓝色的边缘。是一次性医用手套,没有遮住。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我不认识教皇,也无法理解他那种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按照圣书的教义,我是不会被天父眷爱的人,也是菲利普教皇他们眼里需要被改正的异类。然而我却看不到自己的信念、生活哪一点需要被改变,即使天父给予我的垂怜和爱,也种东西也没有办法让我活下去。”
“菲利普教皇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他一边说一边一移动了西洋棋棋盘上的棋子。安东尼议员,三十出头,作为议员非常年轻。议员是一个有趣的职位,没有什么小孩会梦想成为议员,也没有人会因为自己出色的能力和表现成为议员,除非你认识对的人和拥有不错的人际资源,这是一条对普通人而言只能远望的职业道路。安东尼,作为新闻协会会长的长子而言,这条路仿佛是天生铺垫好给他的,
“但是我理解他”她有时候觉得他是同他自己讲话。
“毕竟你也是被天父所眷顾的人啊”
如同强迫症般精心打理的金棕色头发下,安东尼眼神似乎紧盯着棋盘,但又不在这里:“是的,和大部分人相比,你是对的,我确实是被天父眷顾的人,但是我的心是献给意大利的,而不是天父的。”
“可是你憎恨的不是现在的意大利吗?”
“是的,现在的意大利,政坛也好、社会也好全部都是乌烟瘴气的。我美丽的意大利并不应该被肮脏的黑手党、教会和财阀牵着鼻子走。”
“既然你那么讨厌黑手党,你就不应该告诉身为黑手党家族的我不是吗?你自己可也是含着金坛少长大的啊”
“合作伙伴之间需要坦诚相见,不是吗?即使我不说,你终究也能猜到我对黑手党的厌恶。而你,奥莉维亚,你自己是站在哪边的?”
令人讨厌的问题。
“安东尼,这还需要挑选吗?我啊,永远是站在我自己这边,胜利者的这边。”
“即使不择手段?”安东尼议员终于看向自己,笑了。
但是,他眼中看的,是奥莉维亚她所认知的那个自己吗?
“命运本身就是不择手段的,不是吗?它从未问过你这是一切否是你想要的,而是直接甩到你的脸上”
“你真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呢”
“是不是让你非常有亲切感?”
“是的。我喜欢我们的相似性,不择手段、目标坚定”他自信地移动力了自己的战车,“成功终将属于我们”
奥莉维亚浅浅估算了一下,她有三种被对方将军的路线选择,一条靠牺牲皇后来获取的退路并且进攻敌方国王的选择。
“哦,是的”奥莉维亚喃喃着,她选择了一条看似最隐晦的、注定会被对方将军路线。
明明拥有不错的资源背景,安东尼削尖了脑袋都想要进得内阁,却为了自己政治理想在上一次的内阁重组时站错了队被冷落丢了机会。当然他想要铲除黑手党和教会的政治势力,最终却不得不求于自己最讨厌的黑手党的帮忙。真是讽刺。若不是抱上了现任总统副手的大腿,对方急于在明年总统之位竞选前就把现在最热门的候选人、背后由彭格列家族同盟撑腰的现任总理朱赛佩踢下去,安东尼议员是一个高斯佩拉卖人情的对象、一枚容易操纵的天真棋子。对于那位副手,或许安东尼议员和高斯佩拉家族都是弃子,可被代替的对象。
眼前这位年轻议员对美色兴趣不大,不如说连任何形式的与生物肢体接触都让他极为反感,隔着国际象棋棋盘的距离是他接触舒适区里最最近的距离。真是个可怜的人啊,被错生在意大利这样喜欢热情肢体接触的国家中。一个与周围都格格不入的人,真不知道他喜欢自己国家哪里。但是他也很简单,他喜欢被奉承。奥莉维亚只需要演绎一个与对方智力旗鼓相当只是稍稍略逊于对方的棋友和谋士。换句话说,只要假装她是他自己。
她告诉自己,比起待服他人而言,这样也不赖。
她的价值不再是一个女人,高斯佩拉家族的女人。至少是一个人,一枚有用的棋子。
但是这样还不够呢。她一直努力作一枚有用的棋子,女性身份、个人能力、高斯佩拉家族的名字,能用的东西她都用上了,但是没有什么能够保证她活下去。
奥莉维亚看着棋盘,局势瞬息万变,什么能够让她活下去呢?她有什么选择呢?
根据山本那边传来的消息,迪亚戈叔叔的遗孀是个儿子,还活着。即使自己遗传到了火焰的力量也没有用啊,不是吗?高斯佩拉家族想要的继承人不是有火焰的人,而是男人。她努力做出任何业绩在迪亚戈面前都没有意义,她一开始就不在继承者这个选项里。自己手中的职位、金钱、繁华富贵都没有办法保证她能够活下去。
自己是个可替代的棋子,随时都会因为嫁出去而被家族牺牲掉的棋子。迪亚戈永远都不理解,女人一生都无法逃脱娘家的姓氏,嫁到别人家,就算换了个姓氏,他们永远都会把自己当做高斯佩拉家的女人。高斯佩拉家的女人是供人随意的玩具。家族的女人从来没有长命的,嫁出去的更是如此。
她想要活下去。权力是她体验过最可靠的东西。她知道权力能让她活下去。
那她应该怎么做呢?她每天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权力。
政界。
官场。
警局。
彭格列家族。
迪亚戈叔叔。
沢田纲吉。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酝酿而成。
她想着,笑了。这是大概会是一场搭上了性命的豪赌。
她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了自己棋盘上的皇后,笑着看着安东尼吃掉了自己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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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p加百罗涅家族合作医院?内部咖啡馆
“呐,迪诺前辈,”纲吉抿过一口手中加了糖的卡布基诺,“当年你如果没有继承加百罗涅,你想做什么啊?”
“那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想法哦,脑子里想着干什么都好只要不是黑手党都好啊。刚刚当上了家族首领每天都压力大到想逃跑呢。阿纲现在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啊?”
“嗯,是啊”纲吉没有看着迪诺,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我这样招呼都不打自己一个人就出来了,回去肯定又要被里包恩说教了。唉,急事这么多人手已经有些不够了,里包恩他们还要让人来专门24小时负责我的人身安全,盯我盯得这么严,最近想要出门散个心都不行”
“唉,里包恩认定是正确的事情基本上都很难让他退让呢。以前在当他学生的时候也是一直乱来说也说不动呢。安全的散心地点啊,阿纲要不来我们加百罗涅吧?”
“可是……”
里包恩说过,不要离开这里。他们在这里安插了很多保护和眼线。
“我们有一个庄园离这里很近彭格列总部和里包恩那边我会通知他们的不用担心哦,如果里包恩不高兴了就让他怪到我身上好了。”
迪诺前辈。眼下的处境,明明知道即使是同盟家族都不应该轻信。
可是,纲吉他想要相信迪诺前辈。迪诺前辈握住自己的手是这么温暖,他怎么能够面对迪诺前辈期待的眼神说不呢?
这种温度要是能在自己身上停留更久就好了。想着,他摸向口袋中装有死气丸的盒子。
盒子已经空了。
迪诺却没有放开他的手。
“作为boss,自己神经一直绷得这么紧完全不休息的话,大家都跟着紧张起来的。”
纲吉回头望了望通往病房的楼道。病房门后的现实,是他除了祈祷之外什么都做不到的世界。他努力了,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他能想到的他都做了,但是打开病房,自己的努力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好像更本就不存在一样。
好累。
想要逃走。
想要离开。
想要逃离这个困境,逃离这个世界,逃离自己的躯体。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
迪诺前辈的视线、体温让他全身发热,同他所期望的那样。
“嗯,好啊,迪诺前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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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xx月04日
6:12p加白罗涅家族·红酒庄园
纲吉:“唉?这是?——那个、迪诺前辈,你的部下怎么都过来了啊?今晚加百罗涅要在这里开派对吗?”
迪诺:“唉?那个、阿纲,你可能不信,我真的计划没有这个,难道说大家……”
加百罗涅人员a:“哦,boss你们到了啊?怎么才来?大伙们都等好久了。”
迪诺:“等我们?怎么——”
加百罗涅人员a朝着迪诺使了个眼色接着转头看向纲吉:“晚上好啊,彭格列的老大,罗马尼奥说你们今晚要来这里住所以大伙们都来了”
迪诺一听汗都凉了。不、不、不我还只是想想阿纲说不定想要住下来都还没有问出口你们怎么都说出口了。
纲吉:“啊、那个留宿的话我还没有——”
加百罗涅人员a:“——来来、路上渴了吧饿了吧?听说你俩个啥都还没有吃,这有卡布里沙拉caprese、番茄布鲁斯凯塔烤面包brchetta、火腿橄榄拼盘、哪样都有,你想要哪个啊?想要什么酒?咱们这个庄园的特产红酒要不要尝尝?从葡萄种植到酿造都是我们庄园自己产的!”
加百罗涅人员b:“你干啥呢?人家歇脚还没来得及歇就递酒递吃的,你待客之道溜哪儿去了,土豆脑袋?彭格列老大,来,外套给我,免得搞脏了。晚餐有boss特别喜欢的加百罗涅主厨特色火腿肉酱面和烤肉,和咱们庄园的特产红酒一起,告诉你,是绝配!美味极了!你吃不到比这里更难忘的美食了,彭格列老大,咱们保证,你绝对会爱死的。当然什么时候想吃都没问题,来我们这就行,咱们boss巴不得你天天来找他住这都行,你瞧你这一来把他高兴的”
迪诺感觉自己脸上发烫,恨不得转头地板下面去:“这种事情就别当着阿纲面说了”
加百罗涅人员b小声在迪诺耳边嘀咕:“boss你不懂,抓住爱人的心第一步是要先抓住对方的胃,就你这么多年磨磨唧唧的难道想单身一辈子啊?大伙都是在帮你啊”
加百罗涅人员c也凑过来:“就是啊,就是啊,听说你的心上人心情不好,咱特地把大伙都叫上了。没有什么烦恼不是派对美酒佳肴不能解决”
不要当着阿纲的面说的说啊!他绝对听得到你们在讲什么。
加百罗涅人员a干脆拉开嗓门:“要是一杯不够那就来两杯!来大家一起今天喝个痛快”,说完举起酒杯,和众人一起举杯畅饮。
还好阿纲没有注意到。
或者说,他宁可纲吉像个木头一样迟钝没有注意到。
“不好意思啊,阿纲,他们太热情了,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搞得那么热闹。阿纲你如果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别安静一点的地方”
看着热闹的现场,他的眼睛里终于闪现了一点亮光,“没事的,迪诺师兄,这样也挺好的,这么热闹,感觉回到之前的彭格列一样,大家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常”
“那太好了,”迪诺忍不住拉着对方的手,“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
“好吃吗?”
纲吉:“啊、确实超好吃的,本来没有什么食欲的,结果吃着吃着就停不下来了”
“那太好了哦,看着你有胃口真是太好了呢”
纲吉:“这个葡萄酒的味道意外很顺滑耶,太酸的红葡萄我平时喝不太习惯来着”
“嗯,这款是口味偏甜的哦,纲吉喜欢甜的酒吧?”
纲吉:“迪诺前辈好厉害啊,这些事情都记得啊”
“阿纲的事情我肯定都会好好记住啊”
不过阿纲酒量好像比平时还要差啊,半杯都没喝完,脸已经开始泛红了呢。
是不是没有休息够受影响了呢?
纲吉:“我要是也迪诺前辈这样的人就好了啊,感觉还是迪诺前辈这样的人比较适合做家族首领啊”
“阿纲你自己也很棒了不是吗?不需要变得和我一样也没有关系啊?就算当首领那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办法改掉笨手笨脚的毛病,也不是什么完美的首领呢。阿纲不要学我哦”
纲吉:“即使是这样的迪诺前辈,我还是很喜欢啊。无论是作为成年人还是首领,迪诺前辈都比我强很多,是令人钦佩仰慕的存在。我总觉得自己18岁生日过之前和之后没有什么两样呢,世界上果然没有突然变成迪诺前辈那样帅气的成年人的那种魔法呢”
阿纲说了喜欢,好开心。
迪诺将视线转移到了手中的酒杯上。
不过,阿纲口中的喜欢和仰慕,大概没有那种意思才对。
只是今天的阿纲和平时好像有点不一样,那样的笑容,那样的视线,随意的接触,让人浮想联翩。
手中拿着的酒经不住微微晃动了起来。
“阿纲现在才只有19岁而已,接下来的日子还多得是哦,不需要急着长大变成熟也没有关系,该成熟的时机自然会来的。现在的阿纲我们大家也都很喜欢哦”
甜的葡萄酒,留在口中却是酸涩的口感。
他摸不清楚阿纲的心意。
纲吉:“可是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够啊?同伴们的面对危险?怎么保护家族?有时候我甚至想象不出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成为九代目和迪诺前辈那样首领的可能性,我努力作为首领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我自己,像是演戏。但是我要怎么办呢?大家现在需要的根本不是一个软弱无力的我,可是现在的我就是这个样子啊”
“果然阿纲我们两个很相似呢”
纲吉:“唉,迪诺前辈也是这样吗?”
“是啊,明明自己的事情脚都软掉了,但是一想到是自己的部下,如果我不替他们站出来,还有谁会呢?明明怕得要死心里底都没有,阿纲你也一直坚持用你自己做得到的方式在守护你的部下们,不是吗?”
这真的是阿纲想要听到的话吗?
纲吉:“是的…可是…”
“这样就足够了,阿纲。这就作为是首领的诀窍。如果现在的你做不到,假装就好了,一直像演习一样演下去,未来的某一天这会变成你自己的一部分”
纲吉:“可是……这样一直有违自己真实感受和心愿,欺骗同伴们,真的好吗?我不想用虚假的一面来面对他们……”
“作为阿纲的同伴,一定是很幸福的吧,你一直这么为他们着想。我们所生活的世界里,成年人都是会撒谎和耍赖。如果阿纲觉得很痛苦受不了的话,随时来找我好了。在我面前你可以卸下首领的面具,做真实的自己,想要哭想要笑,想要闹变扭,想要一起熬夜狂吃零食打游戏,无论阿纲的想要做什么事情,我都随时奉陪哦。”
阿纲会注意到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不自觉地夹着那点的私心。
不、自己在想什么呢?明明他一点都不希望阿纲发现的才对。
纲吉:“谢谢你,迪诺前辈……那个、只是有点好奇,迪诺前辈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啊?”
“哦?阿纲怎么突然有兴趣了啦?”
纲吉:“对不起啊,迪诺前辈,是不是我问这个破坏气氛了?什么开心热闹的聚会没头脑的提出这种沉重的话题”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的话想问就直接问吧,不需要任何顾忌。我家老爸都去世那么久了,我也早就释怀了。阿纲这么问我,应该是自己有想要问的吧?”
纲吉:“那个、因为……我……说起来不好听……但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老爸吧,不如说正是因为现在我无论对他说什么,他也一点反应也没有,突然意识到了我和他之间或许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只是我一个人跟个小孩子一样和他闹脾气罢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带着平常心面对他。如果老爸死了我说不定好好痛哭一场就能释怀,以后能够带着平常心去想什么其实我老爸在世时对我还是蛮好的只是我没察觉到而已。现在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啊。老爸不像九代目爷爷那样,会努力替我着想。这个家伙对我什么都不了解也不问,只会对我的选择我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脑子里不自觉地想着为什么死去的是九代爷爷目不是老爸呢?为什么我老爸是他而不是九代目爷爷呢?这样的我是不是个薄情自私的人啊?”
“我不会这么想的哦。我爸也是,作为黑手党老大都被部下们仰慕着呢,但是作为老爸而言却是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家人就是这样嘛。虽然外人面前看起来不错,一旦回到家了,无论是好是坏的一面都会毫无保留的在家人面前展现出来。九代目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个公正仁慈的人,但是在xanx眼里大概不是个公正仁慈的父亲,而是个家族利益远高于亲子关系的人,所以如果xanx说恨他,我也一点都不奇怪啊。阿纲和自己老爸处不来我非常可以理解哦,我和我爸的关系在他去世之前都处得不咋滴,只能说凑合吧。有时候还很恨他,明明我完全不想跟黑手党和家里业务扯上任何关系,更别说继承家族了,完全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就擅自替我的未来做了决定,再怎么反抗最后还是被他硬逼着赶上架了。明明看着别人家老爸都那么好,就自己家的怎么是这副德行呢?为什么要逼自己做自己最不想要做的事情呢?”
纲吉:“那迪诺前辈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继承呢?”
“是因为大家是家人啊。如果家族不在了,大家的归属在哪里呢?无论是谁,都有犯错失败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他们能够回去接纳自己的地方,那该怎么办呢?加百罗涅家族对其他人而言是个黑手党、一个游离灰色地带的可怕组织,但是对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不被社会接纳的、生活困难的、过去犯过错误的、想要得到保护或者保障的、少数派而言却是归属之地,他们在这里得到尊重、机会和同伴,他们拥有了二次人生、拥有了新的家人。一开始确实是被迫继承,但是后来我是出于个人意志的想要和家族成员在一起,想要给家族里的每个人一个更好的未来。”
而且,我也因此遇见了你。
纲吉:“迪诺前辈每次讲到家族里的成员眼睛都闪闪发光哦……虽然我也希望这样,但是果然没有什么自信能做到迪诺前辈这种程度,没有那种级别的觉悟啊。”
“家人是种很奇怪的关系吧。和朋友熟人不一样。无论是合得来合不来的人,熟人朋友可以渐行渐远,会哪天闹掰。家人是即使合不来、即使闹掰了,家人关系这份纽带就是无法切断呢。阿纲,不用担心哦,觉悟、自信、理由什么的,并不是一开始就会有的,而是在当首领的过程中慢慢找到的。”
纲吉:“迪诺前辈、和你聊了以后感觉好很多了,有种自己办得到的感觉呢。迪诺前辈果然很厉害呢,我自己就没有办法把这些事情想明白组织成语言啊,但是迪诺前辈就是有办法把事情讲明白啊”
不要再这样赞美我了,阿纲。
“阿纲,你这么夸我都讲得我不好意了”
我会对你更心动的。
即使明白你对我没有那种感情依旧如此。
悄悄凑过头来的加百罗涅成员a:“多夸点多夸点,咱们boss最喜欢跟人提他的师弟,你再夸他几句可是嘴角都要合不上了哦。彭格列老大要不要再添都酒”
纲吉红着脸:“啊……我、那个、好的”
“阿纲,你喝得好快哦?咦,阿纲你是不是有些醉了啊?脸有点泛红了,不想要继续喝也没有关系哦”
阿纲喝醉了酒红着脸的样子,好喜欢。
纲吉装作生气的模样鼓起脸颊:“不要啦,迪诺前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哦,我还想要继续喝喝多少都无所谓不是吗?”,然后亲昵地报住迪诺撒娇,“想要继续待在迪诺前辈身边啊。因为酒醒了就必须要回去彭格列了,现在我还不想要回去,想要留在迪诺前辈身边。”
阿纲每次喝醉了都很可爱。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迪诺想着,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将阿纲搂在怀里。
不过一杯酒就红成这幅模样,果然让人担忧啊。他的酒量应该不止这一点才对。明显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神态,自己下午在医院见到阿纲时那副快让人心疼的笑脸。
阿纲应该已经听说了那副新闻放出来的群众强烈负面反应和主流媒体的猛烈抨击了。虽然迪诺这边已经出手想要利用关系将消息发散扩大之前拦截下来,可是这次某个强大的势力下了血本想要在大选前夕全力打击左翼朱塞佩总理为首的官僚晋升派系,国防部部长不过是政坛地震的第一个牺牲品而已。彭格列九代目的逝世,近一年来总统和朱塞佩总理关系明显僵化,加上临近的大选,局势注定会变得相当混乱。昔日的利益网受挫,虎视眈眈的不仅仅是利益网之外的人,利益网之内那些强势有野心的人更是不会想要放弃这次大洗牌来获取更大的利益和权力。没有人知道,处于利益网正当中的彭格列家族在这次大洗牌中是会最终存活、还是会被不同势力撕得粉身碎骨。都
这不是阿纲的错,没有任何一个是阿纲的错。这不是阿纲应该处于的位置。这不是他希望阿纲所面临的处境。
“只要阿纲喜欢待在这里,想要待多久都可以哦”
如果可以,他想要把阿纲关起来,隔绝这个险恶的世界,让他过着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他待在自己触手可及又能够保护的地方。
但是,这不会是阿纲想要的,不是吗?
纲吉:“可是……里包恩说过了……一定要回去才行”
阿纲并不会真的因为自己这样做而开心。迪诺能够做到的,只是给予他最大限度的支持而已。
“留下吧,阿纲,你不是也说了还想多待一会吗?彭格列那边我会交代的不用担心哦,我们加百罗涅的庄园的安全警备很严密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阿纲,越是关键时刻,作为首领越是要充分放松休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好好对待自己恢复精神也是首领工作的一部分哦。人如果一直绷得太紧了会坏掉的哦”
对不起,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的私心,就留在我身边一个晚上就好了。
我只想看到你打起精神来。
纲吉:“……那就拜托你了,迪诺前辈”
加百罗涅成员a提着装满了红酒瓶的冰桶,悄悄对迪诺说:“boss,咱酒就放这了,你俩慢慢享用。”然后转身对房间里其他人大喊:“来,大伙们,吃饱了喝足了,该去工作工作,该睡觉睡觉,散场喽——散场喽——”
“诶诶你们急着散伙做什么呀?甜点还没上呢?你们怎么突然都要走了啊?嗯?你说什么?”
部下们:“boss真是个笨蛋啊!”/“两情相悦气氛这么好我们就不打扰啦”/“这么好的气氛还不告白就一辈子单身算啦boss”
迪诺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的。他的喜欢和阿纲的喜欢不一样。
“真是多管闲事,你们真的都喝够了吃饱了吗?”
部下们:“boss要加油啊”/“这次终于生米煮成熟饭的话就请我们喝酒哦”/“boss关键时刻可不要又掉链子了哦”
他觉得大家有点可怜,他们都那么相信他。
但是自己真的只是单相恋而已。
如果真的可以,他也愿意。可惜自己是个懦弱又放弃不下初恋的大笨蛋。
“你们这群家伙真是的!”迪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行哦,不想要让阿纲看到自己不光彩的一面。迪诺重新整理表情回头看纲吉,“不知道为什么看来大家都打算回去了呢,阿纲,还有甜点和红酒你想要吗?”
纲吉:“想要!”
迪诺提起放着红酒的冰桶,“我们去休息室吧,还有很多阿纲喜欢的葡萄酒”
阿纲醉酒后撒娇的模样,说着“不想要离开迪诺前辈”的模样,他渐渐忘在脑后自己不过是单相恋这件事情,只能感觉到提着冰桶的手在发烫。
继续喝下去会失控的。
内心的超直感一直在作响,但是今天纲吉想要无视这个声响。折磨了他多天的媚药在今天凌晨会失效,他的皮肤也终于没有那么敏感度了,即使今天份量的死气丸都吃完了,他也能够靠理智努力勉强忍住令人尴尬的生理反应。
只是,内心的欲望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明知酒精会让自己失去控制,却控制不住得觉得喉咙干渴难耐。酒精能够让人忘记掉烦恼。他没有实际体验过,此刻却无比渴望酒精在自己身体上奏效。
入口,酒精甘甜到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忘记掉一切,让现实变得模糊。让他假装自己看不清迪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的。以前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是现在知道了,反而却想要退缩了。这种被大众称之为爱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馈这样的情感,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听过的情歌,他却无法找到能够相匹配的情感。
迪诺像是电视剧中帅气的男主角一样,用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自己却有种错位感,我不应该处于这位位置,却又不想要离开。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情感。
自己真的值得吗?他们似乎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那样东西真的存在于自己身上吗?万一只是幻觉呢?
找不到答案。
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喜欢”,在自己听上去是刺耳的谎言。
对不起啊,迪诺前辈,我的“喜欢”大概不是你所期望的喜欢。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学习如何去喜欢你。
或者喜欢我自己。
迪诺看着纲吉手里空了的酒杯,手中又拿了一杯葡萄酒想要递给对方,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鞋尖。重心一个不稳,轰隆——交错的双脚让两人跌倒在地上。酒杯呢?迪诺的脸埋在纲吉的腹部,他将自己从纲吉身上撑起,葡萄酒已经撒了一整地,纲吉的脸上、衬衫上西装外套上裤子上,变成了同地毯上一样的酒红色。
醉意、黏糊糊的触感、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两具肉体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逐渐交融在一起。潜藏在体内的欲望再也无法压抑住。
迪诺:“……对不起啊——”
“——啊,迪诺前辈脸上也有葡萄酒耶”
迪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纲吉支起上半身,靠近迪诺的脸颊,轻轻舔了一口脸颊上残余的酒,“很甜哦”
好想要。
即使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值得,却依旧想要霸占他们那些美好的情感,想要留在他们身边。
只有此刻片刻时光也好,即使是错误的事情,也想要假装自己知道如何去爱他们,假装自己值得被他们所爱。
假装自己的喜欢,和他们的喜欢有着相同的含义。
不仅是舔过的地方,迪诺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烫,热度渐渐蔓延至全身。
“……阿纲”
纲吉:“迪诺前辈在我眼中一直是和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的人”
“即使我是那个部下一旦不在就会出糗的体质,阿纲还是这样觉得的吗?”
自己在说什么呢?
纲吉:“无论迪诺前辈在我面前露出的是笨拙的一面还是成熟的一面,我心中的迪诺前辈就是迪诺前辈啊。一直仰慕的迪诺前辈”
“假如说……我是希望你不仅仅是仰慕我呢?”
自己在发烧吗?还是酒后说胡话呢?
纲吉:“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今天晚上,或许,我也不仅仅想要是仰慕迪诺前辈。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人记得醉酒后的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现实与幻想的界限变得如此模糊。
已经分不清楚究竟哪些是为了阿纲,哪些是为了自己。
“是啊,迪诺前辈,没有人会记得的”,纲吉喃喃着,捧住迪诺前辈的脸,将两人的双唇贴在了一起。
迪诺沉下身子,热情地拥吻、怀抱、抚摸对方,任凭地毯上的红酒渗透两人的衣物。
约定好了,仅限定今晚,我对你的爱与喜欢是真实的存在的,我也相信你我口中的“喜欢”拥有相同的含义。明天早上,我们都会恢复正常,我们会忘记这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阿纲,对不起啊,真实的我从来都不是值得你仰慕的成年人。
毕竟成年人都是一群会撒谎的、狡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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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d27红酒py车+100见不到27崩溃可以说是另类修罗场?纯爱预警,胃痛预警,多视角穿插式叙述结构,错别字病句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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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xx月04日-05日9:00p-3a
迪诺和纲吉——加白罗涅家族·红酒庄园
白兰——西西里彭格列总部
“呐,迪诺前辈……”
“怎么啦,阿纲?”
“还是把我绑起来吧。”
“唉?”
“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什么呢……”
“阿纲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迪诺前辈之后会后悔的哦。”
“怎么会呢,阿纲?”
“可是……我会后悔的……如果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强迫了迪诺前辈,做了迪诺前辈不想做的事情的话。”
“喝醉了之后,就不会记得了不是吗,如果我们两个都不记得,那也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那、迪诺前辈,”纲吉把整瓶红酒都递给迪诺,“一定要喝醉才可以哦。要是迪诺前辈全程都清醒,只有我一个人不理智的话,我会害羞的。”
“你也是哦。”迪诺接过红酒,直接对着酒瓶喝了一口、抓住纲吉的脸,吻了起来。
酒精在两人交错的吻中发酵。
身体本来是一个密封体,吻、侵入了身体的紧闭的疆域,那一刻,身体产生了缺口。个体的完整性变成了显而易见的假象,破碎的表皮下,是连固定形状都无法维持的扩散天体,掺杂着尘埃与不透明的杂质。
渺茫的星光,无尽的黑暗。
这一切和设想好的不一样。
白兰拿着准备好花束站着彭格列总部的门口。
他好好遵守了游戏规则。他准备好了彭格列要求的一切资料和证据,他带着所有东西和献给小纲吉的花束站在门外。可是,连接首领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不欢迎外人。难道自己做得一切还不足以让自己见到沢田纲吉吗?可是这一切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他的错啊!
手不自觉把花束越捏越紧,直到花茎开始扭曲。
不不不——这一切不是他的错,他根本没有背叛彭格列!这个时间线从来都没有过!这一切不都是六道骸那个家伙搞得鬼吗——纲吉,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吧?
这群彭格列的死东西,绝对是被他们上级下令指令了。他们不相信。他们不想看。他们把自己冷落在一旁。该死该死该死——纲吉,你会相信我的,对吧?
强行打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空的。
不在书桌下面。不在柜子里。也不在洗手间里、密室里、垃圾桶里、盆栽里。
卧室也是空的。床底是空的,衣柜是空的,浴室是空的,阳台是空的,茶几下面也是空的,沙发底下也是空的。
空的。空的。空的。
纲吉,我的小纲吉啊,可是,现在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为什么你不在这里?
我是如此需要你。
残留的酒精从嘴角流下,顺着下颚,滑入衬衫内部,浸透了纲吉的肌肤,侵蚀了血液和理智。
“难受吗,阿纲?”
欲望溶解在了酒精里,在衬衣上渲染出了欲望的纹理。
“嗯,黏糊糊的。”
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纲吉看着迪诺的舌尖顺着红酒流淌过得印记舔过去,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吻同繁星般落在胸口,笨拙又克制,像是想要把自己一点一点吞噬。
啊——迪诺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舌尖触及乳晕,挑拨一丝丝最敏感的神经。寒颤、抖动,流出的喘息中不自觉带着情色触感。
“那、那样,有点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