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留下吧,阿纲,你不是也说了还想多待一会吗?彭格列那边我会交代的不用担心哦,我们加百罗涅的庄园的安全警备很严密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阿纲,越是关键时刻,作为首领越是要充分放松休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好好对待自己恢复精神也是首领工作的一部分哦。人如果一直绷得太紧了会坏掉的哦”

对不起,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的私心,就留在我身边一个晚上就好了。

我只想看到你打起精神来。

纲吉:“……那就拜托你了,迪诺前辈”

加百罗涅成员a提着装满了红酒瓶的冰桶,悄悄对迪诺说:“boss,咱酒就放这了,你俩慢慢享用。”然后转身对房间里其他人大喊:“来,大伙们,吃饱了喝足了,该去工作工作,该睡觉睡觉,散场喽——散场喽——”

“诶诶你们急着散伙做什么呀?甜点还没上呢?你们怎么突然都要走了啊?嗯?你说什么?”

部下们:“boss真是个笨蛋啊!”/“两情相悦气氛这么好我们就不打扰啦”/“这么好的气氛还不告白就一辈子单身算啦boss”

迪诺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的。他的喜欢和阿纲的喜欢不一样。

“真是多管闲事,你们真的都喝够了吃饱了吗?”

部下们:“boss要加油啊”/“这次终于生米煮成熟饭的话就请我们喝酒哦”/“boss关键时刻可不要又掉链子了哦”

他觉得大家有点可怜,他们都那么相信他。

但是自己真的只是单相恋而已。

如果真的可以,他也愿意。可惜自己是个懦弱又放弃不下初恋的大笨蛋。

“你们这群家伙真是的!”迪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行哦,不想要让阿纲看到自己不光彩的一面。迪诺重新整理表情回头看纲吉,“不知道为什么看来大家都打算回去了呢,阿纲,还有甜点和红酒你想要吗?”

纲吉:“想要!”

迪诺提起放着红酒的冰桶,“我们去休息室吧,还有很多阿纲喜欢的葡萄酒”

阿纲醉酒后撒娇的模样,说着“不想要离开迪诺前辈”的模样,他渐渐忘在脑后自己不过是单相恋这件事情,只能感觉到提着冰桶的手在发烫。

继续喝下去会失控的。

内心的超直感一直在作响,但是今天纲吉想要无视这个声响。折磨了他多天的媚药在今天凌晨会失效,他的皮肤也终于没有那么敏感度了,即使今天份量的死气丸都吃完了,他也能够靠理智努力勉强忍住令人尴尬的生理反应。

只是,内心的欲望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明知酒精会让自己失去控制,却控制不住得觉得喉咙干渴难耐。酒精能够让人忘记掉烦恼。他没有实际体验过,此刻却无比渴望酒精在自己身体上奏效。

入口,酒精甘甜到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忘记掉一切,让现实变得模糊。让他假装自己看不清迪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的。以前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是现在知道了,反而却想要退缩了。这种被大众称之为爱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馈这样的情感,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听过的情歌,他却无法找到能够相匹配的情感。

迪诺像是电视剧中帅气的男主角一样,用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自己却有种错位感,我不应该处于这位位置,却又不想要离开。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情感。

自己真的值得吗?他们似乎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那样东西真的存在于自己身上吗?万一只是幻觉呢?

找不到答案。

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喜欢”,在自己听上去是刺耳的谎言。

对不起啊,迪诺前辈,我的“喜欢”大概不是你所期望的喜欢。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学习如何去喜欢你。

或者喜欢我自己。

迪诺看着纲吉手里空了的酒杯,手中又拿了一杯葡萄酒想要递给对方,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鞋尖。重心一个不稳,轰隆——交错的双脚让两人跌倒在地上。酒杯呢?迪诺的脸埋在纲吉的腹部,他将自己从纲吉身上撑起,葡萄酒已经撒了一整地,纲吉的脸上、衬衫上西装外套上裤子上,变成了同地毯上一样的酒红色。

醉意、黏糊糊的触感、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两具肉体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逐渐交融在一起。潜藏在体内的欲望再也无法压抑住。

迪诺:“……对不起啊——”

“——啊,迪诺前辈脸上也有葡萄酒耶”

迪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纲吉支起上半身,靠近迪诺的脸颊,轻轻舔了一口脸颊上残余的酒,“很甜哦”

好想要。

即使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值得,却依旧想要霸占他们那些美好的情感,想要留在他们身边。

只有此刻片刻时光也好,即使是错误的事情,也想要假装自己知道如何去爱他们,假装自己值得被他们所爱。

假装自己的喜欢,和他们的喜欢有着相同的含义。

不仅是舔过的地方,迪诺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烫,热度渐渐蔓延至全身。

“……阿纲”

纲吉:“迪诺前辈在我眼中一直是和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的人”

“即使我是那个部下一旦不在就会出糗的体质,阿纲还是这样觉得的吗?”

自己在说什么呢?

纲吉:“无论迪诺前辈在我面前露出的是笨拙的一面还是成熟的一面,我心中的迪诺前辈就是迪诺前辈啊。一直仰慕的迪诺前辈”

“假如说……我是希望你不仅仅是仰慕我呢?”

自己在发烧吗?还是酒后说胡话呢?

纲吉:“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今天晚上,或许,我也不仅仅想要是仰慕迪诺前辈。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人记得醉酒后的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现实与幻想的界限变得如此模糊。

已经分不清楚究竟哪些是为了阿纲,哪些是为了自己。

“是啊,迪诺前辈,没有人会记得的”,纲吉喃喃着,捧住迪诺前辈的脸,将两人的双唇贴在了一起。

迪诺沉下身子,热情地拥吻、怀抱、抚摸对方,任凭地毯上的红酒渗透两人的衣物。

约定好了,仅限定今晚,我对你的爱与喜欢是真实的存在的,我也相信你我口中的“喜欢”拥有相同的含义。明天早上,我们都会恢复正常,我们会忘记这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阿纲,对不起啊,真实的我从来都不是值得你仰慕的成年人。

毕竟成年人都是一群会撒谎的、狡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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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d27红酒py车+100见不到27崩溃可以说是另类修罗场?纯爱预警,胃痛预警,多视角穿插式叙述结构,错别字病句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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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xx月04日-05日9:00p-3a

迪诺和纲吉——加白罗涅家族·红酒庄园

白兰——西西里彭格列总部

“呐,迪诺前辈……”

“怎么啦,阿纲?”

“还是把我绑起来吧。”

“唉?”

“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什么呢……”

“阿纲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迪诺前辈之后会后悔的哦。”

“怎么会呢,阿纲?”

“可是……我会后悔的……如果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强迫了迪诺前辈,做了迪诺前辈不想做的事情的话。”

“喝醉了之后,就不会记得了不是吗,如果我们两个都不记得,那也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那、迪诺前辈,”纲吉把整瓶红酒都递给迪诺,“一定要喝醉才可以哦。要是迪诺前辈全程都清醒,只有我一个人不理智的话,我会害羞的。”

“你也是哦。”迪诺接过红酒,直接对着酒瓶喝了一口、抓住纲吉的脸,吻了起来。

酒精在两人交错的吻中发酵。

身体本来是一个密封体,吻、侵入了身体的紧闭的疆域,那一刻,身体产生了缺口。个体的完整性变成了显而易见的假象,破碎的表皮下,是连固定形状都无法维持的扩散天体,掺杂着尘埃与不透明的杂质。

渺茫的星光,无尽的黑暗。

这一切和设想好的不一样。

白兰拿着准备好花束站着彭格列总部的门口。

他好好遵守了游戏规则。他准备好了彭格列要求的一切资料和证据,他带着所有东西和献给小纲吉的花束站在门外。可是,连接首领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不欢迎外人。难道自己做得一切还不足以让自己见到沢田纲吉吗?可是这一切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他的错啊!

手不自觉把花束越捏越紧,直到花茎开始扭曲。

不不不——这一切不是他的错,他根本没有背叛彭格列!这个时间线从来都没有过!这一切不都是六道骸那个家伙搞得鬼吗——纲吉,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吧?

这群彭格列的死东西,绝对是被他们上级下令指令了。他们不相信。他们不想看。他们把自己冷落在一旁。该死该死该死——纲吉,你会相信我的,对吧?

强行打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空的。

不在书桌下面。不在柜子里。也不在洗手间里、密室里、垃圾桶里、盆栽里。

卧室也是空的。床底是空的,衣柜是空的,浴室是空的,阳台是空的,茶几下面也是空的,沙发底下也是空的。

空的。空的。空的。

纲吉,我的小纲吉啊,可是,现在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为什么你不在这里?

我是如此需要你。

残留的酒精从嘴角流下,顺着下颚,滑入衬衫内部,浸透了纲吉的肌肤,侵蚀了血液和理智。

“难受吗,阿纲?”

欲望溶解在了酒精里,在衬衣上渲染出了欲望的纹理。

“嗯,黏糊糊的。”

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纲吉看着迪诺的舌尖顺着红酒流淌过得印记舔过去,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吻同繁星般落在胸口,笨拙又克制,像是想要把自己一点一点吞噬。

啊——迪诺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舌尖触及乳晕,挑拨一丝丝最敏感的神经。寒颤、抖动,流出的喘息中不自觉带着情色触感。

“那、那样,有点太刺激了……”

“可是,阿纲的反应很喜欢吧?都特地弓起身子把它们送到我嘴边了——”

“不——”想要反驳,可是完全做不到,乳头被舔得凸起,满脑子只能感受到湿润触感萦绕在乳尖的顶端,舌头不断从下方弹弄着敏感脆弱乳尖,吸力更是让其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接受舌头不间隙的玩弄与疼爱,发出令自己羞涩的叫声,被一次一次送上高潮。

另一端的乳头也没有闲下来的机会,手指拨弄着尖端,不行——这幅身体太敏感了,纲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乳尖划过指纹的细微波动,迪诺一点都没有放过他,三根手指包围了乳尖,同时从两侧和正上方来回摩挲着乳尖,越是温柔的动作,他越是能够感受到来乳尖每一次摩挲带来的触感和刺激感。

不行了。要疯了。

“……吸、吸……不出来的……迪诺前辈……这、这样、太刺激了”

“阿纲……阿纲太可爱了,你这样说我会把持不住的哦。”纲吉迷迷糊糊的瞄见迪诺拿起冰桶里另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红酒,“怎么会吸不出来呢?阿纲的乳尖吸出来的是甜甜的红酒味”说着,红酒从锁骨流淌至胸膛,漫过乳尖流淌至炽热的下腹。被冰凉液体刺激,纲吉全身经不住微微抖动,被迪诺前舔过的每一处身体变得滚烫,酒精与欲望在热气中蒸发。下半身,白灼的液体、淫水和红酒交织在一起,后庭的因为迪诺的舔舐已经热到让人难耐。

想要被爱,被填满,变成对方所渴望的形状。疏散的星团已经不在满足于原先的运动轨迹。

纲吉笨拙地解开对方衣物的扣子。双唇传来柔软的触感。迪诺前辈的眼睛很美,像星星一样。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自己是没有办法成为星星的,即使燃烧尽自己的全部。

迪诺的吻已经占据了他大脑的全部。

不要停下。看着我。某种引力在拉扯着他。

纲吉环绕紧紧地坏绕住迪诺的双肩,试图让吻永远进行下去。缠绕的舌尖,湿润的双唇紧贴,下半身在发烫。

想要被触摸。不知名的心情正在进行核聚变。

迪诺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全部都变得滚烫。满足我。满足我。来满足我吧。迪诺的指尖一直滑落到自己发热的下体。他的腰带解开了。

想要被接纳。分子云的热压力不足以抵抗引力,逐渐塌缩。

迪诺前辈的金发很耀眼。迪诺双手捧着自己臀部的样子,仿佛在捧着易碎的陶器。吻从嘴尖向下滑落。

耳垂。颈部。锁骨。胸口。一直滑落,直到欲望的尽头。如果我打开双腿,你会愿意接纳我吗?

想要被爱。不稳定的重力,核心的碎片开始崩溃。

纲吉用双手笨拙地玩弄着对方的阳具,努力想要挑起对方的兴致。进来吧。后庭已经在手指的玩弄下不停在出水了。进来吧。已经被吻到无法喘气了,脑袋都是晕乎乎的。进来吧,我想要迪诺前辈的疼爱。

——部分的重力能量在崩溃的过程中会以红外线的形式损失掉。

卑鄙又懦弱的我,只想从你的怀抱中寻求逃避。

——其余的则会用于增加天体核心的温度。

阳具进入体内的那一刻,分身就经不住刺激,洒下一片白色。不属于自己的阳具在自己体内探索、扩张,刺激着每一个敏感点。

——当温度和密度够高时,氘的核聚变引发,并产生向外的压力,结果将使崩溃减缓但不会停止。

要不行了。高潮根本止不住。对方还在一点一点慢慢推进到深处,分身不断分泌出着液体,瘦弱的身体随着猛烈的高潮一阵一阵弓起。

——在这个阶段,或许是由落入物质的角动量造成的,将会产生双极喷流。

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迪诺前辈?

——最后,在核心的氢开始融合成为恒星。

眼前匆忙来回走路的人,路边发黄的灯光模糊了远处的景色。自己在哪里呢?白兰不知道。他只能看到自己的阴影,被踩在脚下,被无限的拉长变形。

纲吉不在这里。这不是他想要的。这些人都在忙什么呢?不、他们不重要,他的纲吉到底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无法呼吸。

过了今晚,药效就要过了。他会恢复正常,恢复成平时的沢田纲吉。

他会推开自己吗?可是,体验过被补完的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了。他已经无法恢复成之前的他了,没有一个平行世界的他体会过这样的完整性。人类是不可修复的。此时此刻,每一个平行世界的他都同步到那些记忆和感受了。回不去了。

游戏结局是badend。

他拥有了,却又被马上剥夺了。这不公平。无法重新读档。这不公平——

空虚。

孤独。

撕裂感。

破碎感。

他独自一人,成为不了一个完整体。无论哪一个世界的自己都是这样。

路灯的色彩不断从黄色和紫色之间来回快速切换。花,花呢?手中的花看起来时而枯萎时而充满活力。自己在看哪个世界的记忆和景象呢?白兰盯着自己的影子,他没有答案。

迪诺紧紧抱住了阿纲。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阿纲、主动亲吻自己的阿纲,心情好像要飘到天上去了一样。是在做梦吗?他搂住阿纲的腰肢,一遍又一遍的深吻。真实的触感。心情在膨胀。

真的可以吗?

自己对阿纲的爱意,真的是现在的阿纲想要的吗?他只是自暴自弃,顺势接受了自己罢了。

即使察觉到了,“不要这样对自己”,这句话什么的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亲吻与爱抚,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爱恋的心情已经无法再压抑住了。完美的成年人面具,在阿纲面前,一点一点撕裂,无法遮住自己那不光彩的地方、软弱的地方。

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会不自觉的希望对方能够全盘接纳自己。

即使自己展现出差劲笨拙,却依旧被阿纲接受着。能不能再多接受一点呢?再多一点点也好。他不断推挪着对方的心理底线,同小狗一般祈求着无底线的爱意。

如果我亲吻你、抚摸你、满足你,你是不是就能爱我呢?

即使这是谎言也好。是谎言也无所谓。阿纲,即使只有这一晚也好,我希望你能依赖我,让我来安慰你,假装你是爱我的,假装你不公正地偏爱我。

自己抱着他,心却在刺痛着。现在的自己在趁虚而入的。你会怎么想我呢,阿纲?你对我失望了吗?

互相缠绵爱抚的快感,成为了一块遮羞布,努力让爱欲的浪潮和感官刺激来遮掩住内心的罪恶与空虚。彼此褪去被酒精浸透的衣物,醉意却早就参入皮肤深入脑髓,仅仅留有肌肤表层的甘甜。

阿纲注视自己的目光,仿佛自己最后的那点伪装的面具都被卸下来了,那个自私又卑鄙的自己如同刚刚出生一样的婴儿一般毫无遮掩。

可是即使如此,阿纲,你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我依旧是完美无缺。

不是说兔子是不会产生孤独感的动物吗?

不。白兰想着。这应该只是暂时性的。体验过爱的兔子,孤独感就会植入骨髓。孤独感诞生于对爱的需求,就像所有的绝望都是希望酝酿出的果实。人类天生就有孤独感,或许没有人一开始就是完整的。人类作为个体都是无趣的残缺品。

不是说为了让人类繁衍,神将名为孤独感的病毒注入了人类的dna里。不、成为神了的他依旧没有办法去除这个病毒。孤独感明明只是情绪一种,所有情绪都照理来说是荷尔蒙的副产物罢了。人类从给予这种情感一个明确的命名就是错误的第一步了。即使不断参考各种假说理论,五羟色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或是伽马氨基丁酸,也只能做到徒有其表的快乐,躯体上麻木了无法去理会这些感受罢了,内心任然在无尽的孤独和无聊之间摇摆,直至被彻底侵蚀。

名为孤独感的病毒到底是什么时候侵入大脑的?还是被刻在人的dna里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思绪都变成了乱码,视线都以奇怪的角度被扭曲失真了。他已经无法分清楚手中的鲜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连自己手脚觉得越来越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什么别的东西按在自己身上的,并不是自己的。

挥之不去的陌生感。连这个世界也要开始崩坏吗?

不可以啊,这是他唯一一个找到了一点线索的世界。他还不想要放弃。

如果放弃了就是彻底的gaover了。

他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如果游戏结束,他还会存在吗?

失真感。

什么是真实感呢?什么是现实?究竟哪里有他想要的答案呢?

他没有除了沢田纲吉之外的线索或者答案。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只有沢田纲吉。

都是第几次了呢?纲吉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做爱的过程仿佛成为永恒的运动。纲吉只能感受到炽热的吻、两人的缠绵和一阵一阵的高潮。两人全身都是红酒,皮肤上、血液中、意识里。他在邀请他人填满自己,他想要感受迪诺前辈的下体在自己体中发热、热到自己全身都要化开、直到自我意识的边界线不再存在。

眼前与自己结合的迪诺前辈、平日见到的迪诺前辈、对谁都很温柔的迪诺前辈、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同星星般闪耀的存在,他无法够到的存在。可是,现在他却把空中的星群拉扯了下来。满足感和罪恶感一样强烈。他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但是却无法停止。喜欢。迪诺前辈在自己体内,填满了他。喜欢被迪诺前辈需要,喜欢被大家需要。自己是有价值的,不是吗?自己是不是做到了和迪诺前辈一样闪耀呢?

至少此时此刻是的。

但是不行哦,这是不该做的不是吗?

他们都是爱自己的。而自己的这份心情,或许根本称不上爱吧?什么是爱呢?什么是喜欢呢?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能感受到药物驱使的欲望。自己说不定哪里坏掉了。可能一开始自己就是坏掉的、有缺陷的。

不知道什么样的情感才能被称作爱。

对妈妈的爱,对同伴的爱,仰慕之情,友情,喜欢……复杂的情感。复杂的色彩。

对父亲的爱……他鉴别不出来爱是什么颜色的。或许,自己根本没有爱别人的能力。

性爱,或许他更愿意称之为性交。是的,两人同动物一般,互相刺激着彼此地肉体,进行着无法产生后代的交配行为。这是生物学上让人无法解释的?生物之间的一切行为难道不是为了生存和繁衍后代才进行的吗?无法繁衍后代的交配行为,似乎是一种浪费。不、即使如此他依旧想要。他近乎迷恋他们的吻、他们躯体的热度、他们在自己身体中肆意地进出、结合。在他们的欲望面前,他脱下了名为“彭格列十代目”和“沢田纲吉”的外壳,露出赤裸的自己,自己依旧是特别的、被人接纳和需要的。即使只是性需求也没有关系。

他所渴求的对象,在药物强制性下,他本应该有理由选择任何人,选择那些不会受自己行为影响的人,这之后不会再见到的人。但是他没有。为什么?

不。

他不想要知道。

这个答案一定会让他充满罪恶感。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自己并不想要的、一个极为自私的人。他想要被大家需要、被大家爱,即使自己或许无法回应于他们同等分量和重量的情感。

喜欢。自私的喜欢。扭曲的喜欢。

他们之间的行为,在纲吉眼里,还无法被称之为爱的欲望解放。

所以,迪诺前辈,请你多亲吻我、多爱我吧。即使是假装的,我也很开心。

到了明天早上,药效就会消失了,这一切都会不复存在了,我也因此没有理由再这样任性下去了。

说不定到明天早上我就会发现自己所感受到的,只是纯粹的生理冲动罢了。我的心情在对我说谎,让我以为自己同样渴求对方。

所以啊,迪诺前辈,说好了的,你一定要忘记掉,我们曾经如此渴求对方。

不断膨胀的心情。

自己笨拙爱抚与吻,好像远远不够。

阿纲已经累到睡着了。这是去了第几次了呢?已经记不清楚了。还是没有满足。迪诺紧紧地搂着怀中的阿纲,浑身是酒精和体液将两个人黏在了一起,就连表层细胞都想要互相结合为一体。自己的胸膛能够感知到对方背传来的平静的心跳声,两颗心是如此得相近,然而,心情却无法传达到另一侧。

为什么你想要让我忘记这一切呢,阿纲?

性爱构成的,技巧、激情和心意。

言语已经不够了。

无论我表现得多么明显,告诉你我多么爱你,就连性爱,好像也不够。

我以为满足了你、抱住了你,与你结合,就可以得到你了。

现实却不是这样的。

告诉我,阿纲,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呢?

或许并不是阿纲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无论去了几次,看着怀中阿纲的模样,欲望都能够再一次被燃起,无法填满。下体的阳具又一次逐渐膨胀,不自觉的磨蹭着阿纲柔软的股缝和大腿内侧。两人之前的残留的体液变成了润滑剂,迪诺依旧没有被满足的阳具摩擦着对方的股缝上下滑动。有那么一丝期待,迪诺的阳具抵着阿纲的穴口磨蹭,希望阿纲会扭过头,告诉自己,他喜欢,还想要,无法离开自己。

做爱,究竟是爱意的表现,还是爱意的证明?或许都是的,或许都不是。

身体上的渴望和吸引,或许有什么潜藏的含义。或许,迪诺希望,这是一个开始。被爱的希望。身体的渴求最终会变成对爱的渴求,不是吗?

自己的性欲没有被填满,或许,在阿纲回馈自己的心意之前,都无法被填满。

无论是什么样的自己,努力表现出可靠的一面也好,自己本性不成熟的一面也好,为什么连自己不够光彩的一面都会喜欢呢,阿纲?越是被毫无底线的接受,越是希望从他那里渴求更多,想要被接纳、被注视、被无条件的爱着。越是想要被爱,越是变成像小狗一样低微。

不行!阿纲已经太累了。自己在做什么呢?

爱意已经膨胀到如此之大,以至于其他的一切变成了谎言。

明明说好了,到了明天早上,我们两人都会当作今夜从未发生过的。

对不起啊,阿纲。

如果我不撒谎,自己还会有机会这样去爱你吗?

我不知道。

但是我希望你不会忘记。

我曾如此爱过你,

过去是,

现在是,

未来,大概也难以改变。

重新读档重新读档重新读档——

需要重新读档吗?

现在的自己也做不到,失去力量后,重新读档的代价太大了。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空虚。

孤独。

不想要不想要不想要——

想要的,是沢田纲吉。

解药,是沢田纲吉。

变数,是沢田纲吉。

真实的存在,是沢田纲吉。

手中的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白兰捏死了。

“喜欢你,迪诺前辈,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最后还是用这种理由做了呢。无论是道德底线还是理智全部都烂在酒精里了呢。

对不起啊,迪诺前辈。

我也想要回馈你这样的爱意,可是我真的做的到吗?

我所体会的情感,究竟是爱意还是肉欲,已经分不清了。

对不起啊,迪诺前辈,这样的我,大概无论谁的心意都无法好好回应吧。

希望你能够忘记今天晚上,把这份记忆丢到身体里外面去,忘到一点都不剩。

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迪诺前辈的爱非常温柔,和星星一样闪闪发光,那么美好的记忆我一点都不想要忘记。喜欢被迪诺前辈渴求的自己。这样的我很卑鄙吧。

不、这样自己,其实心底里都是知道的不是吗?只是大部分时候自己假装不存在罢了。他的身体并不是被被人打开的,缺口本来就在哪里,是自己想要向他人敞开的。既然自己是无法成为星星,那就燃烧吧,成为能够被他人爱的形状,为了吸引他人的爱而燃烧自己到自我毁灭。

罗马尼奥:“老大,你干嘛大半夜这种时候蹲在门外哭啊?”

迪诺:“呜呜呜……罗马尼奥吗……呜呜呜呜……阿纲……阿纲他说……呜呜呜——”

罗马尼奥:“冷静下来,老大。”

迪诺:“呜呜呜……太好了……”

罗马尼奥:“什么太好了啊?”

迪诺:“阿纲说,阿纲他说,喜欢、无论是什么样的我,他都喜欢。”

罗马尼奥:“终于被告白了啊老大,真是太好了,你不回房间陪彭格列首领吗?”

迪诺:“躺床上回忆的时候太高兴了,所以眼泪流个不停……这种难看的样子被阿纲看到了会不会嫌弃我啊。”

罗马尼奥:“他不是亲口说了无论什么样的你都喜欢吗?”

迪诺:“正是因为他喜欢所以才觉得自己这种不成熟没出息的样子很讨厌啊。想要展现出帅气的一面但是现在做不到啊……阿纲说了仰慕我哦呜呜呜呜怎么办啊罗马尼奥?”

罗马尼奥:“唉,我们家老大是个纯情的笨蛋呢,简直和他爹一个模样。”

迪诺:“胡说!我可一点都不像老爸!”

罗马尼奥:“那至少穿条裤子再出房间门吧。”

纲吉站在门的另一侧聆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样不行哦,迪诺前辈。这是耍赖。

说好了,要当作没有发生的不是吗?说好了酒醒过后大家应该什么都不记得的不是吗?

这样太过分了,迪诺前辈。

无论是迪诺前辈的心情,隼人的、阿武的、骸的、白兰的、大家的,没有一个人的心情我能够回应。心底里无法抗拒那个被大家需要的自己,但是却找不到任何正当理由。大家值得的更好的,自己……自己还远远不够。

感觉自己神志终于恢复正常了,是时候回去面对一切了。现在的彭格列需要我。

对不起啊,迪诺前辈,我就不说再见了,我会留言给你表达歉意和感谢的。现在的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因为,我发现,这些记忆,自己也没有办法忘记掉啊。

纲吉登上阳台的栏杆上,额头上久违地闪现出橙色火焰。

交合让他得到了成为神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生命,都好脆弱啊。

不、还没有结束。

还有办法。

六道骸,棉花糖特制媚药。

手中还有可以用的棋子。

绝对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六道骸的错!这一切都是彭格列的错!

无法得到的话,他宁可摧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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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98千字爆肝纯爱向+127微4827,轻微胃痛预警。文里的术语全部是乱用请不要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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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xx月05日11:59a

彭格列西西里岛总部·技术部部长办公室

啊——烦死了!看不下去了!一点都看不进去!

正一感觉自己已经把脑细胞和心里承受能力逼到极限了,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和今天早上的晨报。

无论哪一样都进行地不顺利。

相比起过去传统的黑手党,彭格列从九代目开始将其业务大量改革,彭格列的下一任接班人,不、现任首领沢田纲吉更是希望家族将重心放在科技研发上,因此自从接受了技术部部长的位置之后自己每日就与胃药相伴。果然身为资深社畜,最好的朋友就是胃药啊。反之,最大的损友便是连休息时间都不断回忆工作内容的大脑。到了午休时间了,即使肚子因为神经紧张一点都不饿,身体依旧遵循着身体记忆自动站起来走向彭格列总部餐厅。

早上和所有团队开会下来,除了威尔帝主导研发的民用盒子武器和死气炎启动的匣子武器的研发团队在就绪进行生产化准备,其他团队尤其是现在最重要的解药研发团队都多少有些困难,卡在瓶颈期,需要想办法推动进度。就解药团队而言,虽然已经能够确认大致的病毒种类和原理了,市面上和科研界有几个现有的可行配药方案,但是效果和用量都还需要大量测试和安全实验才能确定,而这些需要时间他们实在无法走捷进,他顶多只能帮团队安排牵线一些外部资源和权威指导来帮助攻克技术难题。当然,除此之外他桌子上还散漫着一大堆身为技术部部长所需要面对的财报和预算问题,他假装对此视而不见。早知道什么所谓的技术部部长根本不是解决技术问题而是天天面对财报和人事问题,他就不答应成为什么部长了。真的是除了名字和工资好听之外,干得都不是什么人类想要干的活。

正一想着,手里已经拿好了今天的午饭。餐厅人太多了,正一暂时感觉自己还不饿没有什么胃口,打算午休就在宿舍自己房间一个人休息,午饭就放着晚点再吃也没有关系。

抱怨归抱怨,阿纲比自己还要惨就是了。正一想起自己读到晨报上的内容。罗马政坛经由这两天各各媒体的持续炒作,丑闻呈现不断发酵升级的趋势。他前两天还没在意。这里不像日本,在正一看来意大利气氛就是这样热热闹闹、乱哄哄的。遇到什么事情大家都爱对骂打架,把政治人物骂得爹娘不认,情绪上来激动了说不定还会互相动手,但是过两天大家又会把彼此的争执抛在脑后一起乐呵呵的喝酒。昨天还只是街头采访看到群众对现任政府表示不满,今天一些报纸上开始刊登小规模的游行示意要求现任国防部长、财务部部长下位。动动嘴皮子还好,但是要是北方人开始闹游行性质就有点不一样了,意大利的政坛本身就极为不稳定,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况且现任国防部长和财务部部长都是彭格列家族支持的人,正一自己这种对政治不太明白的人都知道,如果现在要政府换人,那一定会对阿纲前一整子忙着和意大利军方签约的民用盒子武器产生不小影响。政坛这边还不知道阿纲和里包恩他们打算怎么解决。

哎,阿纲会没事吗?

拿着装满了千层面的塑料盒子,脑子里不知为什么蹦跶出斯帕纳说的关于材料的话:“……材料承重的部分最好用有一定柔韧性的材料,这种材料虽然硬度相当不错抗压性很好,但是一旦超过承受范围的话会很脆而彻底碎掉……你问怎么碎啊,大概和塑料裂开成碎片那样差不多啊……承重部位的选材除了强度之外也要好好参考柔韧性、延展性等的数值才行啊……”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个项目里请教斯帕纳时候他说的话了。

现在这些话反而让他联想起来阿纲。

单纯用材料学的名词或者原理来概括一个人不免有些片面,只是两者正一看来有一个共同点:各自都有自身的极限。

脑海中塑料在高压中碎裂的模样让他联想到阿纲的背影……

不、自己在想什么呢?被里包恩和九代目等众人魔鬼训练后的阿纲承压能力肯定比自己强吧,肯定只是自己多想了。自己的承压能力在经历了炼狱一般的大学时期之后也只能够说勉强能打,一紧张就需要胃药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就算他真的过来依赖自己,现在自己脑子也是一团麻线,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不帮倒忙拖他后腿就非常好了。这样想起来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咬到舌头了——啊啊啊!想这个干什么!感觉一想起来现在就要羞愧到脚趾扣地了。

果然,心情越烦躁越不应该多想。

打开门进入自己房间,正一放下饭盒,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吉他。

思绪混乱的时候果然还是强制自己想一些别的比较好。吉他调完了音,开始弹自己最熟悉的blood&pepper,s的歌来热热手。

烦躁的时候会想要玩乐器,吉他电子琴都可以。只要开始弹奏,脑子里被音乐和指法占据,杂念和烦恼在心中沸腾,随着琴弦的震动而从体内弹出,挥发进空气里。几个简单的和弦组合,但是在不同的演奏手法和速度下却能传达出完全不一样的情绪和信息。无法名状的情绪同和旋律融合一起,与空气中的粒子振动共鸣,原本局限在肉躯之中的自我,也随着音律蔓延扩张到更宽广的空间。

现在的自己玩音乐只是业余爱好而已。最初以玩闹的心态来学习音乐,最后却不小心爱上了音乐甚至妄想着说不定可以以此为生,结果初中的时候就通过十年后的火箭筒看到了成为职业音乐人的未来自己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这种时候,大部分人或许是想着,哎那也没有办法就继续当做爱好好了,可是我怎么都很难接受这一点。随着演奏技术和乐理知识的提高,也学习了作曲,本以为自己能够通过努力改变未来的。不、无论试了多少次,那个未来依旧没有改变过。越是尝试努力,越是绝望,音乐需要天赋,而这种东西不是努力能够获得的。缺乏作出高传唱度旋律的才能,只会写出教科书般的作曲结构和编曲,再怎么编曲我的歌里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和谐感。最让人受打击的是,如此多的事实摆在了眼前,自己依然难以放弃这份热情,也无法接受没有才能的自己。

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打算彻底放弃,把自己的电子琴和吉他都挂在网上。网上有人愿意要,最后还是因为太心痛了没办法下手转卖掉陪伴自己练习这么久的乐器。没有从事自己喜欢的东西所需要的才能和天赋,又因为喜爱无法痛下决心彻底放弃换个什么别的爱好。在准备好跟随阿纲来意大利的时候,本来说想要彻底和音乐做了决,和那个没有用又优柔寡断的自己说再见。

“真的要放弃吗?”阿纲问我。

是的呢。明明向阿纲这样表示了,心却感觉异样,在大学时期每次阿纲来美国看我的时候,脚步都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轻盈。坐在寝室里在键盘上弹奏时,出乎意料的旋律从指尖流出,连我自己都出乎意料。第一次,没有不和谐的声音,简单却又流畅的旋律同自己当下的心情一样轻盈。我赶紧用软件将那一段录制了下来。

在大学毕业放弃之前,至少把这首歌完成吧,那时候的我对自己说着。可是没有想到,那之后的作曲和编曲都不断遇阻,加上炼狱般的学期最后冲刺和毕业考试周,直到毕业那天都没有完成。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到大学结束要搬家的时候了。

“正一君,那个旋律是你自己写的吗?”阿纲当时从西西里飞到波士顿来,帮我一起收拾宿舍准备搬去意大利。在他的请求下,我在吉他上弹奏了那首未完成的旋律。

“……好棒啊。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但是总觉得正一君的旋律能够触及到内心深处的感觉。”

听到阿纲的评价那一瞬间,感觉眼泪差点要流出来了。以至于为什么呢?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模糊的感觉自己不是孤独一个人。

才能也好,天赋也好,无法被自己所热爱的东西所认可,让我有种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星球上奋斗。可是现在阿纲却在这里,告诉我说我的音乐能够触及他的内心。自己和笨蛋似的对音乐的固执、纠结和心酸并不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也不全是白费力气。

“正一君,那个,你这些乐器还是留下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听更多正一君的歌曲。彭格列的大家肯定会很欢迎的。”

只要阿纲说想要听,突然就觉得那也就够了。乐理知识、音乐风格、编曲技巧、接受度高的主题和演奏方法,那一瞬间,所有一切这些都被我抛在脑后。我需要的并不是这些,我创造的曲子能不能流行起来已经不重要。

我的旋律和心情被听到了,我已经不再是孤独一个人了。

有阿纲在,已经足够了。

硬生生为了面子憋了回去。因为这种事情想要眼泪不会被认为没有男子气概吧。

“……如果阿纲愿意当我的听众的话,那个,阿纲这个曲子编曲还没有完成。没有想要强迫你的意思,可以的话,我希望阿纲可以陪我一起完成……”

“我当然乐意,正一君。”

就这样,原本要被卖掉的电子琴和吉他都跟着我一起,从大西洋的一段飘到了另一端。

无法得出其中缘由,到了西西里之后自己的创作欲和灵感被掀开了盖子,脑子里的想法和旋律一个劲地往外蹦出,就好像自己有什么不得不用音符倾诉的心情源源不断得涌现。我不断在脑内咀嚼回味自己的心情,无法为此命名、也无法为此定义、甚至找不到能够描绘的词语,心中不知所措的情感颤动着琴弦,最终化作音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弹什么,只是任凭着感觉和心情在用一段和弦旋律上变化,用不同的乐器演绎、合成。我只知道自己心中所描绘的心情箭头所链接的那个人,是阿纲。

一旦我试图用任何名词与这份心情画上等式,那这份关系、这份情感、你和我,都会无法避免的落入俗套的陷阱。原本不想要孤独一个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现在,我却希望用独一无二的方式维系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你我都在这个世界上无法找到其他代替品。

阿纲,你可以一直坐在我身边,听我写的歌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听下去,直到世界尽头。

热身完毕,我开始弹奏那首当初在大学宿舍里给阿纲弹的曲子,用放克的演奏方式常干的加一段即兴演奏,趁着自己一个人在宿舍没有人看的时候模仿live里硬核摇滚乐队会干的,在乐曲吉他独奏高潮的结束那一刻转身一跳然后滑跪,最后一刻拿着拨片的手大幅度向下一挥,啪——

“啊!”/啊!

撞到什么了手疼死了!

诶?是谁的声音?刚才那个并不是自己的喊叫声。

——妈呀见鬼了!

“谁、是谁?”

“嘘——别激动,正一君。”

啊啊啊鬼说话了——等等,这声音是?

熟悉的小脑袋突然从空气中变了出来,悬浮在空中。“是我,阿纲。”

“阿、阿纲、你、你怎么脑袋在空中飘?”

纲吉一边从空中露出另外一部分的身体一边说,“那个、这个是斯帕纳说送给我的雨衣型光学迷彩改良实验品。我没有变成鬼,正一君,不用担心。”

“唉,那阿纲现在是在陪斯帕纳做测试吗?”

“那个……其实也不是。只是突然想要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阿纲你感觉还好吗?被撞到了有受伤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条件反射一般地问了这些问题,眼前发生的一切还让我的大脑在宕机状态。为什么阿纲午休在我的房间呢?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我那个超级羞耻的模仿摇滚歌手在live里表演的滑跪扫弦是不是看起来很傻很癫啊?

“我、我没事,今天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前几天……我不太正常,做了一些平时绝对不会干的事情……感觉把事情搞复杂了,清醒过来之后就羞耻尴尬得想逃跑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对不起啊,正一君,藏在其他地方估计会被他们发现的,正一君的房间比较安全大家一般不会想到查找这里,所以……来正一君这边藏起来了。正一君不需要担心,我打算下午就回去,只是现在脑子有点乱想一个人静一静,让我待个半天就好。真的是对不起,没有经过正一君的同意就独自一个人来正一君的房间。”

……阿纲。

原本进门前还想着阿纲会不会有事希望他能够愿意向我们大家伸出手所求帮助就好了。现在听到阿纲亲口这样说了,他选择了向我伸手,选择藏在我的房间里。我的私人舒适区和阿纲心中的舒适区产生了重叠,我好像在幻视我们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链接。这是不是说明我在阿纲心中或许也是特别的那位呢?我努力让内心的狂喜不流露于表面。身体却一反常态,不自觉朝阿纲所坐着的地方挪动。

“阿纲说什么呢?不是说好了我的房间阿纲想要什么时候来的时候都可以吗?这种事情阿纲就不要担心啦。”我顺便快速扫视一眼我整个房间,还好我昨天晚上打扫了还算感觉,而且不方便见人的私人物品平时都收好了不会放在外面。阿纲自己房间的监控摄像头权限几乎被每个守护者以各种各样的利用都拿在手里,哦对暂时还外加一个白兰。加百罗涅家族等不少同盟家族首领甚至明目张胆地会往礼物里面安装针孔摄像头。当然这些都有好好汇报给阿纲,他本人也多少默许纵容了这些出格的手段。所以各种意义上,我的房间确实是最安全的。

所以,现在我想要靠近一点,应该没有关系吧?

我在内心反复向自己声明,现在阿纲需要自己的支持,物理上比平时更加靠近一点点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这份情感并不是俗套的恋爱或者欲望。我也并不是会真的对阿纲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对了,阿纲,斯帕纳什么时候给你了这个光学迷彩雨衣啊?”

“那个、好像是两三个月前。斯帕纳说我之前说想要的东西做出来了,他是在威尔帝的光学迷彩技术上加上反红外线侦查,送我做礼物了。不过我当时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说想要这个,现在看来还是很感谢他啊。”

“唉,斯帕纳这家伙这种技术难关攻克成功了完全没有在系统上报备啊,完成品也没有上交。”隐约记得斯帕纳和自己讨论过反红外线技术的理论实践设想,但是并不记得自己审阅过他写的研发企划书也没有批准过相关的财务预算。要是成功了的话,这个东西应该能够大卖吧?各国军方技术部和私人雇用兵团都求之不得的东西。一想到之后需要自己软磨硬泡地催促斯帕纳补交研发企划书,就感觉自己满头黑线了,看来今天的工作没有办法按时完成了。已经没有闲情吃什么午饭了,午餐的千层面就留在当晚饭吧。哎,人为什么需要进食呢?

转头看阿纲,他拘谨地抱住自己膝盖坐在自己房间地板上,光学迷彩的雨披的口子解开了披在肩上。总感觉用“可爱”形容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另一个同性多少让人感觉有些羞耻,但是阿纲的样子总让自己感觉马上就要碎裂,让人有种想要抱紧他的冲动。心情从主调转成了两个音部的复调,分裂又对称的自我意志在谱写着我从未听过的音色。

“那个阿纲……”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成为某个人的无可替代的存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阿纲的那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那个正一……”

“我其实很想问阿纲烦恼的是什么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帮你一起分担。”

在阿纲眼里,我是那个可以敞开心扉、分担苦恼的人吗?

“那个、其实我想要问正一君不想吃午饭吗?看到你拿千层面回来了。”

这是一个是与否的问题。

“我还不是很饿呢,你要吗?”

人能够从是不是愿意分享痛苦与烦恼,由此判断彼此在心中的位置吗?如果我们之间的情感是恋爱,那这个问题的答案的确能够用“是”与“否”的二分法来解读对方的心情。可是想要追求无法替代的关系的自己,却无法使用二分法来判断。我的不想被定义却造就了终极的自我矛盾。隐约察觉到阿纲想要回避讨论这个话题,更是让我的心情变成下行旋律,音色转变成了富有颗粒感并且失真到难以分辨出原声。

“我还不饿……最近烦恼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吧。正一君,巴吉尔和苏珊的最近状况怎么样啊?”

我对于阿纲而言,或许并不是特殊。他还是没有办法向我敞开心扉、分享烦恼。

不。

或许自己只是过度解读和思考。我不断提醒自己。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面去。

“他们状态很稳定,主治医生说他们已经脱离生命危机了,通过一直换血外部过滤,毒素并没有扩散开来,而且感染细胞数量有逐渐减少的迹象,暂时不用担心,阿纲。”

主治医生说这个方法说不定有概率逐渐清除体内毒素到人体可以接受的量,只是需要不少时间而且治疗成本极高。两个人还好,但是如果这种药物出现大范围流通,中毒人数增加的话,换血治疗成本之外,地区能够调动到的血液库储存量和医疗设备也根本不够,还是非常需要能够对抗的解药来缓解可能出现的医疗资源瘫痪。

“那太好了呢。这方面就只能全部交给你了,正一君。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呢。”

阿纲刚才说有我在太好了。

心情的旋律来了个三音跳进,和心跳声一起,波形叠加、加大振幅。他的身体就算是被雨衣型光学迷彩这盖住了,也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相近。

阿纲认为有我在太好了。

我们彼此坐着伸手可及的地方。你也选择来找我,真的是太好了呢。

同和弦转换,旋三度、旋六度。不断增加的添音,越来越明显的律动,近乎本能地在谱写着心情的曲调。心与心之间的链接无视了物理的阻碍或者生理上的屏障。只要自己转头看着阿纲的脸,大概就会抑制不住想要亲他的冲动吧。

或许我真的是喜欢阿纲,喜欢到令人恐惧。大脑不断分析对方模棱两可的信号而极度紧张。在理性和面子的秩序下,心却找到了无数的裂痕与错位,在旋律之下逐渐迷失自己,好像下一秒自己的心情就要将理性的面具卸下,从舌尖滑落制造出声响。不自觉开始屏住呼吸,因为过度高速运转而错乱的大脑认为自己的呼吸都在透露自己藏不住的心情。

“……正一君,你有考虑过如果不在彭格列,你想要做什么吗?”

不。

不要说下去。

联想起过去那么多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听到阿纲这样的问法让正一内心的警钟摇响。

节奏变成急促的快板。相斥的两个声部、两种意志马上要脱口而出。

请不要推开我。

“阿纲,现在的我很满意在彭格列的生活。”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正一君为什么会想要选择留在黑手党呢?明明在麻省理工留学的时候明明收到了不少研究项目的工作邀请。我本来挺为你高兴的……”

我想要在你身边。

“阿纲难道对我推辞了所有其他工作邀请来彭格列不高兴吗?”

喜欢那些独属于我们两人的试听会和演奏会。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正一选择来的时候其实我真的很高兴。大家都愿意选择留在我身边。我本来幻想一个能够和所有伙伴一起生活的未来的。不过现在我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不是有这个资格。”

喜欢你称赞我的试做编曲。喜欢你在身边时我的脑子里装满了旋律。

“别说了!阿纲,不要那么想!我们选择了你。是的我知道黑手党的世界很危险,可是要是你不离开我也是做好一辈子留在黑手党的打算的!”

没有你,我什么旋律都写不出来。

“可是现在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为大家做正确的决定,我能不能保护大家,我能做什么。过去那么多天我都在干什么呢?我真的值得成为你们信赖的首领吗?”

我每一首歌写的都是你。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什么情绪冲上了自己的头脑呢?正一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抓住阿纲的肩膀,甚至晃掉了他披在身上的光学迷彩雨衣,几乎是吼的方式朝着纲喊着:“我想要待在你身边!这都不行吗?我也是可以战斗的!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为什么不来依赖我呢?为什么要你要一个人苦恼这些事情。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来找我商量啊!”

喊完,就像所有之间的紧张和苦恼宣泄而出,短暂的平静让他察觉到了自己干了什么。

是的,他不想要命名的那份情感,就是自己最排斥的俗套的爱恋。

自己大概一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终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向阿纲告白。正一一下松开抓住阿纲的手。

感觉心中某种东西死去了一样。

好想要现在就死去然后重新投胎转世。

生气、懊悔、泪水被堵住了。胃酸在上涌。

许久的沉默之后,阿纲终于缓缓开口。“……跟我在一起待在里世界的话,或许会死哦?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吗,正一君?”

“反正人终有一死,就算明天有人来暗杀、枪击都无所谓,今天还活着的我选择了这里。”

雅俗的区分,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自己可能因此被他们炸死,就算外面民众起义游行,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全人类灭亡了,都无所谓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视野里的世界突然缩变得如此之小,只剩下这个房间的三十几个平方米大小了,除此之外都变得不真实了。

“可是、可是,正一君你不能够站在我的角度体谅我的心情吗?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啊!谁来告诉我怎么样做才能保护所有人?怎么做才能够代替九代目带领彭格列?我根本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自己哪一个决定是错误的?哪个行动会让你们受伤甚至死亡?你们说着什么打算跟随我的时候多容易啊,怎么不想着我会多提心吊胆?了平大哥受伤的时候我真的宁可替他受伤?我宁可撒丁岛分部出事的时候不是九代目爷爷他们而是我。我宁可你们都好好活着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为什么——”愤怒、不安的情绪在尾音达到了顶点,破损的言语转变成了恸哭。

正一发觉自己嘴里挤不出一句话。他抱住阿纲,感受对方的把头深深埋在自己肩膀,全身都在一阵一阵的颤动。

很多在黑手党的人会对自己家人撒谎自己的实际职业,过着一种两面生活,就像阿纲的父亲沢田家光大人一样。人都想要把宝物珍藏在没有人能够夺取的安全的地方。一个人需要多大勇气才能够接受,自己珍视并且本应该有能力保护的人,决定让对方面对随时都会受伤甚至死亡的危险呢?

想要选择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未来。这本是很单纯的愿望。可是我们生活的现实里,这样简单愿望偏偏是最复杂和矛盾的。你在乎,所以想要保护我们,想让我们从一切危险中隔离。而我爱你,所以想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

或许这一切有别的办法,你没有想到跟好的答案。我还需要思考。

我的情感现在对于阿纲来说,或许是让他感到苦恼的累赘。

痛。

全身都在痛。

不相容的元素和不和谐的旋律在脑子里堆积填满。

泪水在眼眶子里囤积。

恋爱是俗套的又麻烦的,不是吗?不只是这样,恋爱还是自私的、沉重的、矛盾的、令人恐惧的。

我也并没有想要喜欢上你,只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要是有一个按钮就好了,可以随时关闭上自己的心情。

我或许一辈子无法成为你的那个特别的人。

可是,这份心情就是停不下来。我还是想要选择你,想要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

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痛。

我想要抱住你,但是那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正一松开手。

“那个,阿纲,对不起,我接下来有会需要去开。我的房间里你想要待多久待多久吧。盒子里的千层面就留给你吃吧,冰箱柜子里有零食和饮料可以随便拿。”

“对不起,正一君……那个,谢谢你。”

正一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敢转头回去看阿纲。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

01:01p

彭格列西西里岛总部·入江正一的房间

正一君果然很温柔呢。

目送正一离开房间时,纲吉想着。坐在正一房间的床上,窗外下着雨,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

他并不想向任何人发脾气,所以才想躲起来的。结果自己还是忍不住伤害了正一君。

看到桌子上放在塑料饭盒的千层面,他挠了挠头,还是吃点什呢吧。打开盖子,闻到香味,拿着叉子呆呆的望着食物。香味并没有激起食欲。

不。他心中有那么一丝心情让他想要发脾气。他想要推开他们。正一君看着自己的眼神和他们那么相似,已经无法无视掉他们眼底里的那些情愫了。

纲吉放下手中的叉子,盖上塑料盒。还是留给正一吃吧。本来就是他的午饭。他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正一的床,一转头就能够闻到正一床铺上的洗涤剂味道和正一身上的味道。闻着很舒服,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害怕的不是他们,或者他们眼里的情愫,他害怕他自己,害怕“爱”这个概念。

“爱”的定义是什么?

闻着友人的体香让他感到安心,让他们站在自己身边让他高兴,就连他们抱着超越友谊的情愫也有意无意的纵容他们。他一直一厢情愿得认为大家在一起,或许他们能够在里世界找到一个共同生活获得幸福的未来。

现实狠狠地给他打了一个巴掌。

他梦醒了,他依旧努力寻找那个幸福未来的可能性,他努力思考,可是找不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除了把所有重视的人都从自己身边推开,他找不到其他答案。

在雨衣型的光学迷彩布料下,他不自觉蜷缩成了一团。

药效过了,纲吉却不觉得自己能够回到原本的自己了。身上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了,他无法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自己。那些被本能所吞噬的夜晚记忆已经深深烙进的自己的骨髓里。

爱意究竟如何诞生的呢?心灵上的互相吸引?肉体上的互相吸引?药效像是过了,却又像是没有完全过,渴求依然残留在体内。对于自己同伴的性行为,爱是一个很好的解释。这似乎能够正当化浪漫化自己的行为。

可是,他无法确定。

他已经无法分清楚自己对他们的情感是出于药物所美化的回忆、残留的生理需求、还是其他原因了。肌肤之合所产生的多巴胺让令人流连忘返,清醒之后的他无法停止渴求。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们的呢?他的眼底是否同样泄露了他自己的情绪呢?

这样的欲望是不是爱呢?他觉得自己对他们的情愫几乎是基于一种生理上的渴求。“爱”和“性”可以分开吗?人可以化作单纯的追求感官享乐的生物,但是纲吉不希望自己这么做,不希望自己对他们这么做。如果只是因为自己而践踏他们的心情,他做不到。如果他无法给予他们相等分量的情感,那么他们终有一天还是离开自己,不是吗?

什么样的情感能够被称之为爱呢?

他没有答案。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又懦弱的人。他不是英雄,也拯救不了世界,他只想要小心翼翼保护对他重要的人们。自己的性命和人生,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他能够轻易拿出的东西而已。

纲吉决定从角落里站起来,是时候走出这个避难所。

谢谢你,正一君。对不起。

他打开房门,决定将那些情感关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