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和裴辞脸一沉，不高兴地撑起上半身，幽怨盯着她：“难道我们俩的水果就低他一等了？”乔楚楚扫了眼洗手间，小声逼逼：“裴不羡精神不太好，阴晴不定，又容易暴躁，你俩就别跟他计较了。”毕竟裴妈妈死后，他们集体被霸凌，裴不羡从十一岁开始就天天挨打，因为长得像女孩受到过很多言语上的侮辱。她不想刺激裴不羡，勾勾手示意他俩凑过来：“你俩就让让他吧，在我眼里你们的礼物都一样好，没法选的。”裴沐和裴辞一怔，重新趴到她身边，顺从了她的意思：“哼，妹妹可真是个端水大师。”乔楚楚：“？那我和我哥们一起送你俩礼物，你俩就能分得出哪个好了？”“能分啊。”裴辞笑眯眯地看着她：“你的礼物无脑好。”乔楚楚瘪嘴：“那我要是送你大蟑螂呢？”裴辞和裴沐想也没想，异口同声地说：“那也好！”她被逗笑了：“哈，嘴上说说罢了，你俩最怕虫子，我还能不知道？”裴沐和裴辞望着她得意洋洋的笑颜，不禁也跟着笑起来。他们的眉眼铺满春水般的温柔，齐齐伸出手，一左一右地在她脸颊戳出一个坑：“你送的虫子，我们俩再害怕，也能笑着收下。”乔楚楚讶异。裴沐和裴辞相视一眼，慢慢爬到她耳边：“感激你的同时，找更多的蟑螂丢你柜子里。”乔楚楚：“？”她抬脚踹他俩：“滚呐！”俩人哈哈大笑，被她踹了也不生气，到她枕头边躺好。乔楚楚满脸嫌弃。裴沐和裴辞嘴角挂着舒适的笑。裴不羡那个家伙被他们关在厕所里，此时此刻听他们窃窃私语估计都已经气得鼻子都歪了吧？俩人相视一眼：“我们俩去厕所！”乔楚楚：“？怎么，你俩上厕所也要一起去啊？”裴沐和裴辞异口同声：“是的啦~我们俩就是这样难舍难分的啦~”乔楚楚：“……噫。”裴辞拿钥匙开门，推门而入，恰好撞上裴不羡的脸。他推着他进入厕所，得意地压低声音：“裴不羡，没想到我知道你在这里吧？我故意说给你听的，怎么样？有没有很生气啊？”裴不羡面无表情，眼里却噙着笑意看着他俩不说话。他和裴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转头看向旁边。一双双眼睛锐利地睨着他俩。这个开阔的洗手间里竟然站满了人！俩人睁大眼！裴澈在正中间，轻声道：“门关上，我们好好聊聊。”裴沐：“……”裴辞：“……”靠！乔楚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等会。进了她洗手间的人是不是都没出去啊？她好像没有再看见这帮人了？好像是被吞到了未知领域，到现在也没点动静。还是说她烧傻了，人都出去了她没注意？乔楚楚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卫生间，刚想打开门。裴渊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托盘：“你醒了？”她惊讶：“大哥？”裴渊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走到她身边：“想上厕所吗？”乔楚楚摇了摇头：“不。”裴渊把她扶到床上：“那躺床上去休息，我给你煮了甜粥，加了红豆，血糯米，红枣一类专门补气血的。”她不太有胃口，内疚道：“我可能吃不下。”“我明白，能吃几口吃几口。”裴渊拿起粥递给她：“来。”她别开头：“我自己能喝。”裴渊动作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温和：“我喂你。”
乔楚楚伸手：“我自己来。”他直接避开，把碗放床头柜上，温柔询问她：“你不喜欢哥哥了吗？小八。”乔楚楚：“……”她看着裴渊这个样子，想起她刚刚步入青春期，系统逼迫她做任务，她一开始还不能接受，所以总是躲躲藏藏的。那个时候，裴渊就是一副大家长的样子，把她带进他的书房，轻声询问：“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走？小八，你不喜欢大哥了吗？”她从回忆中抽出神，温吞解释：“我手也没断，我能自己喝粥，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没关系。”“可哥哥想喂你喝粥。”他按住她的手，目光漆黑如夜，仿佛能将她卷进他的世界里：“你不喜欢哥哥了是吗？那没关系的，你直接跟我说，我不强迫，这粥你可以自己喝。”乔楚楚：“……你这不是情感绑架吗？”“我没有绑架你。”裴渊拽着她手腕，紧锁她犹豫的眉眼。他分明是温柔的。却也是执拗的。“现在哥哥问你，我想喂你，我想照顾你，你到底愿不愿意？你不愿意就说出来，大哥不会生气，真的不会生气。”她挣扎一番，看了眼他的指腹。因为刚才捧着碗，裴渊的指腹就烫红了。她无声叹了口气。大哥总是这样的。他对其他兄弟一直都很强硬，唯独对她用温柔的招数。看起来不痛不痒地询问她，实际上就是在用温柔的手段围剿她，逼迫她服从。她完全可以拒绝。但她可以保证，大哥会直接离开，也的确会像他说的那样不生气。只是他会自己一个人闷闷待着，什么也不做，留一个很失落的背影给她。就像钝刀子磨人，不疼，但难受。裴渊看起来温和好说话，暗地里就是一个很难缠的男妈妈。乔楚楚叹息。还说人家微生家出变态呢。她自己家不也有七个？她只能点头：“谢谢大哥。”裴渊阴郁的眉眼瞬间舒展开，如阴云后露出来的一弯明月：“别谢我，应该是我谢你，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生疏了呢。”他拿起粥递到她嘴边：“这是我高压锅煮的，怎么样，我手生了吗？”粥粘稠的甜味儿在口中化开。她点头：“大哥的手艺是最好的。”裴渊轻笑：“我很久没给你煮粥了，还记得我第一碗粥还是你教给我的，从我学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让你做过。”乔楚楚耸了耸肩：“那倒是，你不喜欢我做家务。”裴渊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因为我觉得，我作为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已经让你吃苦了，我不能再让你受累。”她不这么觉得：“我没受苦啊。”裴渊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你吃苦了。”乔楚楚一愣，不明所以。裴渊继续给她喂粥：“楚楚啊。”“嗯？”他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平静道：“无论到什么时候，哥哥永远都最在乎你，只要你不离开，哥哥其实怎么都行。”乔楚楚愣了愣，不明白他想说什么。裴渊冲她一笑：“我们八个人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吧，你不要嫁人，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啊？”就这啊？乔楚楚毫不犹豫地道：“好啊，我压根也没打算嫁人。”裴渊眼前一亮：“那说好了？”她拍胸脯保证：“说好了！”裴渊展颜，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仿佛冰雪初融：“以后哥哥挣钱只给你一个人花，遗产也都是你的，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吃亏的。”乔楚楚：“……遗产不必，你未来有孩子还是给你的孩子的。”“我不会有孩子的。”裴渊对她笑着说。他难以形容的爱意几乎从眼角眉梢溢出来，似是兄长的温柔，又似是男人的掌控，爱不释手捏了捏她的脸：“因为我的楚楚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