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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余念呼吸加快,“你告诉我是不是?”

梁颂晟很坦诚,“是。”

这样的结果,比没有爱情更心痛。

“我不介意,也不在乎。”余念从小就懂得,珍惜比怀念更重要,“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没那么娇气,我可以守在你身边,喂你吃饭喝水,帮你按摩擦身,给你讲笑话,陪你读报纸。”

“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我也不会烦的,我真的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余念泣不成声,“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也只喜欢你。”

小鹿在他怀里哭,每啜泣一次,就夺走梁颂晟的一颗心,“念念,这种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发病,治愈的可能性……”

余念夺了他的话,“可能性几乎为零。”

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遗传率,外加接近百分百的死亡率,一旦发病,无异于等死。

可那又怎么样,对于余念来说,送别亲人是“家常便饭”,他有超出常人的坦然。

余念擦汗泪痕,抱紧他,“梁先生,你娶我吧,好想和你结婚。”

好想用有限的时光,来珍惜爱不够的人。

梁颂晟把他的手放在心口,“念念,你知道现在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余念将永远贴着“丧偶”的标签,要安葬他、祭奠他,为他送别、为他伤心欲绝,在心口印下永远抹不平的伤疤。

“我知道。”余念坚定异常,“我不介意。”

梁颂晟:“可我介意。”

可介意者的说法前后矛盾。

余念:“如果你介意,为什么答应婚约?为什么把我接回家?为什么要关心我、疼我、爱我?还有,为什么要吻我?”

明明防止他受伤最好的方法,是从来不去招惹,是根本没有出现。

这样的话题,梁颂晟质问过自己无数遍。

如果他不答应、不关心、不靠近,那爷爷去世以后,余念就只剩下自己。

但是有婚约在,余念就不是一个人。

那份遗嘱不是枷锁,只有爷爷去世才会生效。余念有自我决定权,只要他说“不”,梁颂晟都不会出现。

起初,他的确只想把余念当亲人、当弟弟、当孩子来照顾。期盼他遇到真爱的人,能幸福渡过余生。

可人性终是自私,心动的萌芽日益增长,血肉之躯又如何忍住不犯错。

镇定自若和大度坦然都是笑话,在余念这里,他心胸狭窄、小肚鸡肠。

他古板、守旧、教条也传统。

他认定一个人,就想陪他共度余生。

可他连生命都无法控制,又凭什么在余念身体里留下痕迹。

他可以坦然离开,却留下余念伤心、怀念、再痛不欲生。

梁颂晟触碰他的手腕,铃铛轻轻晃动,“念念,对不起,我不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