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阿姐呢?也回老家了?”
室内沉静如水。
只有衣料摩擦的簌簌轻响,和吐烟的深重呼气声。
许久没等到回答,汪悬光抖了下烟灰,微微挑起眉梢:“嗯,看来很淫荡。”
“不是,”秦销低着头,仿佛认真地为她按摩小腿肚,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瞳孔深处有些躲闪,“是让她不用当姐姐,重新长大一次。”
汪悬光肯定道:“她不会捅我的立牌。”
“当然不是,那是白诺限定,”秦销沉声道,“我送了她几箱子那个年代的儿童读物和少女杂志,”
他轻轻弹了下她圆润粉白的脚趾:“毕竟你是个七岁就看霍金的小怪物。”
汪悬光也不在意他对姐姐的用心,扬起脸,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闭着眼睛,嗓音慵懒:
“那你对我是不是太敷衍了?呼噜呼噜瓢就完了。好歹送几个97年种下的葫芦吧,再抓一只穿山甲。”
秦销:“你跟她们又不一样。”
“嗯,‘你跟她们又不一样’,”汪悬光阴阳怪气地拖着长音,模仿着一个打听前任的女朋友,“你对她们是怎么说这句话的?”
“………………”
秦销哭笑不得。
他将汪悬光的小腿往自己怀里收得更紧,拇指温柔摩挲着那块凸起的脚踝骨,然后低头亲了一下。
“用吻回避问题。”汪悬光淡淡道。
“是啊,我心虚嘛。”
秦销低声笑了两下,一双黑黝黝深邃的眼睛,投向落地窗外。
日落后的蓝调慢慢退却,仲夏夜自高楼大厦背后升起,远方天幕挂着两叁颗黯淡的星星。
他心底仿佛被山中寺庙的古钟撞了一下,清脆的涟漪一波一波流向四肢百骸,多日的焦灼叁言两语的闲聊中被深入潭底。
一根烟抽完,汪悬光又点了第二根,然后眯起眼睛,默默享受着烟草。
淡蓝烟雾缭绕中的面庞平静无波,从肩颈到小腿,每一处都全然放松着,唯有掐着烟的细白手指略略翘起。
两人一时无话。
室内空气凉爽宜人,玻璃上映着远方万家灯火,朦胧迭映着沙发上一坐一倚的两道身影。
秦销忽然道:“你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