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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作品中,我想把中国艺术的密码,与人类艺术的规则融合。这无疑是拙劣的手笔,但我资历尚浅,只能做到这步。我借鉴五行理论,提前设计好了人数、原因、死法、时间、地点,却恰恰没有提前选好人。也就是说,除了赵常,其他人都是我确定计划后,随着调查的展开,临时选择的。不过,我能确保他们死得不冤。我的初衷并非杀戮,而是惩恶扬善。

也许你质疑我的立场,更否定我的方法,但你应该认同,艺术终究是向善的。

我本想通过惩罚这些逍遥法外的恶人,唤起人们对正义的渴望,对真善美的信心和坚守,但行至半途我才明白,我这样为艺术而艺术地做局,至多让置身事外的看客们认为我是个变态或者疯子,他们终究要继续麻木地生活。

也挺好。

做了这个杀戮的决定,也许我的人生注定短暂,注定留不下什么永恒的作品。但我的整个生命就是一次艺术的尝试,以我自认为对的出发点——公平正义、真善美。如果这个尝试注定将我拖入万丈深渊,那么我要抢在命运的步子前,冲向艺术的自由国度。

必须和你坦白,虽然我亲手杀了胡教授,但杀他是最让我痛苦的事之一。我对他又尊敬又愤恨。当我看到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这个学生的时候,我真的很痛苦。我不敢,也没有资格审问他。我甚至塞住他的嘴,不敢听他骂我。如果当时你们仔细研究了那段视频,会发现他一直愤怒地瞪着我。当然,他也有权对一个“白眼狼”这么做。

左汉,除了有幸成为胡教授的学生,我这辈子还遇见一件幸运的事,就是能有你们几个好朋友、好兄弟。我时常感到我们五人就像《富春山居图》里的渔夫和书生。我把四个渔夫画在一个湖里,那是闲云野鹤的你们,而我自己则更像是亭子上的书生——貌似和你们在一起,却只能独自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艳羡着你们的自由和快乐,梦想着有一天能放下一切包袱,和你们真正融在一起。

尽管如此,左汉,我还是要说,在我眼里,你不是一群兄弟中的一个,而是我最要好、最珍惜的那个。我天生不大会说漂亮话,或许有时还让人觉得高冷,但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欣赏、信任和发自内心的喜欢。你不仅才华横溢,还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近乎天真的正义感的人。你这样的人,搞艺术,必将成为一代大师;做刑警,必定造福一方百姓。我有很多次想在深夜里把你叫出来喝酒,就我俩,喝到天亮,喝到吐,借着酒精告诉你我平日不愿吐露的陈年往事,说些平时没脸说的话。但我现在做了错的事,辜负了你的信任,已经不配做你的兄弟。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