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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坐着被束住手脚的齐东民。

“我这算是救了你吗?”他皮笑肉不笑。

齐东民没有搭话,只是用一个杀人犯的凶恶眼神瞪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对方长相斯文白净,面部轮廓却有棱有角。他的眼神一会儿透出孩子般的单纯清澈,一会儿又表现出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冷静沧桑。意识到这样的变化,连齐东民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都不禁侧目。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年轻人居然翻墙进了他的院子,候在他房门口,等着他出来解手的时候发动突然袭击。他输得很冤,杂货铺的假二锅头喝得他头疼,当意识到自己遭了暗算时,脑子和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其实“大画师”昨天傍晚就开着套牌面包车进了小林庄。他将车停在齐东民的住所附近,然后直接在车里睡起来。等他潜入院子,已是半夜三点的事情。

对于抓齐东民,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虽然多年来训练不止,但这次面对的并非梅莎莎,而是个半辈子走在刀尖上的杀人犯。他只能选择偷袭。

他看到齐东民买了不少二锅头,分明是要每晚干一瓶的架势。他只有赌一把,希望自己进去的时候,齐东民正喝了酒呼呼大睡。当然,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正面较量,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他赌赢了。

打晕齐东民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要快许多。他找准机会一记手刀砍在齐东民脖子上,但齐东民没有彻底趴下。他趁齐东民没顾得上反击,又是一击,醉了的齐东民便全身一软,栽在地上,如同一坨烂泥。

他走到门口,取了进院前丢在那儿的麻袋、绳子和胶带,将齐东民捆了个结实,封住嘴,塞进麻袋。真个是熟能生巧。

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他坐在驾驶座上,读着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忍受着身后齐东民身上的尿骚味儿。巷子尽头,卖豆浆和小笼包的早点摊上已经冒出几团白气,热腾腾的颜色,让他的心里突然温暖起来。

7点半,小林庄的人流和车流已然多起来,此时离开,应该不显得突兀。他正要踩离合器,却见那个微型摄像头和充电宝依然牢牢固定在齐东民住所对面邻居家的墙缝里,便笑着下车走过去,拂掉外边薄薄的泥沙,将那些小玩意儿取下来。

回到自己的地方,他刚把齐东民牢牢捆住,打开电脑,就见警车大张旗鼓地从三个入口涌进小林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