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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连轴转,又直接被左汉拖出来,压根儿没顾上脱掉制服。彪形大汉们瞅见来了警察同志,都如被瞬间定住的庞贝古城居民,偃旗息鼓,噤若寒蝉,十几秒后才偶尔冒出点儿声音,却是夸赞国家大政方针好。

卢克心说:“能讲出几句,算你有点政策修养。”

左汉心说:“外面文着皮老虎,里面全是纸老虎。”

正从里屋端出一盘烤生蚝的老板娘见了穿着警服的卢克,险些儿跌翻在地。她忙不迭就地将盘放下,一边抢着往里收空桌空凳,一边招呼着说打烊了都散了。估计她将警察和城管想成了“一丘之貉”,实在缺乏小商贩的基本素养。

“收什么收,收什么收!你收了我们喝什么!”卢克今天见什么都不耐烦,懒得解释自己原是亲民爱民的好公仆。

两人找张摇头晃脑的空桌坐下,不等上菜,先喝起扎啤。眼瞅着年轻的刑侦队长被工作压得又凶又呆且狼狈,像落水的哈士奇,左老师同情心泛滥,不忍再将案子来提。

“今晚好好喝,喝完给我滚回去睡觉。”左汉端起扎啤杯,和卢克的杯子碰了一下。

卢克刚教训完下属,现在却被左汉用同样的口气教训,实在没劲。他不回话,只咕咚咚喝酒。

“呦呵,架子真大,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左汉见他不回话,没话找话。

“能安静点儿吗,吵死了。”卢克又不耐烦。

左汉“扑哧”一声笑出来。“梅莎莎现在最安静,那你找梅莎莎喝去呗。”他放弃不提案子的想法,用卢克的原话刺激他。

“我说你成心的是吧?天天啃那些被虫子蛀了一半的书,也不见你有什么高论能帮着抓到‘大画师’,风凉话倒是张口就来。”

“我要好好跟你说话,你又跟木头一样不领情。你说我是不是贱?我就算去给梅莎莎上坟,人家还送点儿小风,答应一句。”左汉撇撇嘴,故作高深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遇到的挫折太少,稍微碰到个难搞的就心浮气躁,一点儿公安干警应有的定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