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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天的审讯中你告诉我们,你已故的丈夫克里斯托弗·本特利有许可证。尽管他已经过世,你仍然持有他名下的许可证,登记地点在伦敦南肯辛顿一个闲置的公寓。你为什么从未把许可证过户到自己名下,也从未通知过任何相关部门,便把这些爬行动物搬到了布赖顿?”

她看了一眼律师,律师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回答。

“我一直很忙,”她说,“还没腾出时间。”

“这些年你一直很忙吗?”塔尼娅·凯尔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以为,如果许可证在有效期内,在哪里安置这些动物并不重要。”

“你肯定一直都很忙,”巴彻勒说,“我们先回顾一下。我知道你姐姐凯茜死时你在现场。在昨天的审讯中,你简单介绍了当时的情况,现在能否再详细说一下?”

“无可奉告。”律师插话道。

“不,没关系。”乔迪说,“那是一场可怕的事故。父母趁10月期中假带我们去了康沃尔,住在博斯卡斯尔。我和凯茜到悬崖边散步。她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让我给她拍照。她退到悬崖边缘。我很担心,让她离开那儿。她说我是个胆小鬼,又后退一步,不料绊了一跤,她——她——她突然就——”乔迪闭上眼睛,“哦,上帝。”她再次睁开眼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脸上那可怕的表情。前一秒她还站那里,然后她——她——”说着她泪水盈眶,连声音也变了,“她就消失不见了。”她停顿了一下,稳定情绪,吸了吸鼻子,“我爬到悬崖边缘往下看,她跌落在下面的岩石上,距崖顶足有两三百英尺。”

塔尼娅·凯尔递给她一盒纸巾。乔迪抽出一张擦了擦眼睛,“对不起。”

“你在那一刻有何感受?”凯尔轻声问。

“那是糟糕的时刻,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

接着乔迪描述了此事的后果,以及对一家人的影响。

盖伊·巴彻勒从夹克内侧口袋里掏出几张纸,一张递给乔迪,一张交给奥森律师,一张给了塔尼娅·凯尔,“乔迪,搜查人员昨天从你家找到一本你童年写的日记。这是其中一篇日记的复印稿,是你姐姐去世一周年那天,你陪同父母去墓地回来后写的。我来读一下日记的最后部分:

“这就是我的家人。让我难堪的家人。还有他们说的话。但最好笑的还是下面这件事。妈妈突然说想为凯茜点上一根蜡烛,把点燃的蜡烛放在桌上与我们一起用餐。于是爸爸去了吧台,问他们是否可以为他的女儿点一根蜡烛。10分钟后,厨师和两名服务生走了出来。他们端着一块小蛋糕,中间点着蜡烛,朝我们走来,一边对我微笑,一边齐唱:‘祝你生日快乐!’”

“现在快午夜时分了,明天的作业我还没开始写,但我仍然在笑这件事。

“但是,说实话,我必须说,我有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他把纸放在面前,“我觉得听上去不像是一个悲伤的妹妹写的。”

乔迪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窥探他灵魂深处,“真的吗?你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惨痛吗?整整一年我都像生活在地狱之中,备受良心的折磨,觉得姐姐的死我难辞其咎。当然,我觉得那天酒吧工作人员犯了荒诞的错误,送来一块生日蛋糕,既愚蠢又挺逗人的,整整一年我第一次真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