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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睛正在合上。德克兰又搭了下脉搏,现在稍慢下来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是凶是吉。他向同事要来注射器和氯胺酮。

“shankle,”男人突然说道,“shankle。”

“要挺住!”迪伊说,“请保持清醒,尽量把记得的事告诉我们。你吸食过什么毒品?”

“我觉得他说的是‘脚踝’,”德克兰看着男人的脸,“是吗?你说的是你的脚踝吗?”

男人合上了眼睛,不再回应。

德克兰打着手电筒,撩起男人的裤腿,褪下袜子。只见右脚踝肿胀,有瘀伤,还有两个小小的针刺痕迹。

“你给自己注射过?”他问,但对方没有回答。

他再次搭脉,发现脉搏正以惊人的速度减慢。迪伊敲敲他的肩膀,示意他出来。

见他后退几步,迪伊·斯普林格忙说:“听着,我觉得他中毒了,要么是吸食了毒品,要么是吃了什么东西。我听说吃了没有加工好的河豚,就是这种症状。”

“你看他的脚踝。我认为他注射了什么东西,或者被非常小的动物咬了——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用药。”德克兰说。往常不管病人状况如何,他都能冷静处理,但此刻他也慌了。他还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感染了某种可能具有传染性的热带疾病?如果那样,他们绝不能把伤者带上直升机,那容易造成感染。

迪伊靠向受伤男子,“先生,我们会帮助你好起来。但是需要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今晚吃过什么东西吗?吸食过毒品吗?被什么东西咬了吗?最近出国了吗?”

没有回应。

她后退一步对德克兰说:“我觉得需要把他送往伦敦盖伊医院的毒理科。”

德克兰再次测试了男人的脉搏,已经下降到35次/分钟。几分钟之内,就从180降到35。需要飞行一小时才能到达盖伊医院。把他送到那里,将是晚上10点左右了。到达之前他们会把病人的症状通过无线电告知医院,让医院有时间召集专家组随时待命。但是,如果伤者患的是具有传染性的热带疾病,还能冒险这样做吗?

他决定,他们必须放手一搏。他们总是放手一搏。而且,他们总能成功。这有时让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

那是最幸福甜蜜的时刻,也是他们从事这个行业的原因。

3月1日,星期日

经过20分钟的仔细查找,图斯终于找到了。遥控器藏在备用房间的衣柜里,就在一排套着防尘袋的衣服上方的架子后面。他出来站在楼梯平台上,按动遥控器,墙壁开始平稳地朝一边移动,一扇玻璃门慢慢露了出来,就是他通过窗户看到的那扇门。

他站在那里,等到门完全打开了,才走上前。透过玻璃,他能看到爬行动物容器,这让他感到恶心。他等了一会儿,以防里面有什么动物跑出来,然后才进去。迎面扑来一股酸臭味,他马上皱紧鼻子。

他打开手电筒,警惕地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提防那女人突然回来;眼睛一刻不停地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间扫视,提防有什么动物突然蹿出来。

地板正中间有一个大型加湿器,不断发出嗡嗡声。屋内潮湿而温暖,犹如身处热带。地板上有一些破碎的玻璃,架子上有几个大小不同的挂钩,一个挂钩上挂着一副结实耐用的长袖手套。除了这块小区域和窗口区域,房间其余地方都堆满了玻璃养殖箱,四面墙壁一直到屋顶都有。每个箱子都安装了照明和供水系统,里面的动物大部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