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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为我发狂,”她说,“我想让你一直对我发狂。”

他又笑了。事实上他感觉不是很好,但他不想扫她的兴。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他喝完了香槟,叫来服务生,点了一品脱啤酒,希望酒精能让他好些。为了好好庆祝一下,他们是坐出租车来的。该死,反正已经破费一笔了,就花个痛快吧,他想。

今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脚踝上有一个小肿块。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白天肿块似乎也没变大。但今晚他觉得肯定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了,自己不像以前那样精神十足。他感到头晕乎乎的,全身乏力,好像得了流感。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来餐馆之前,安吉坚持要他带她坐摩天轮造成的。摩天轮在空中翱翔,他们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当他觉得再也受不了的时候,他们又转了一圈,接着再一圈。现在他还觉得脑子在不停旋转。

安吉看看他,皱起眉头。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纸巾,探身给他擦了擦下巴,“还流血呢。”

谢尔比摸了摸下巴。来之前刮胡子时刮破了皮肤,他用止血笔涂了伤口,通常很管用。但他拿开手,却看见手指上又有了新鲜的血渍。他用纸巾压住下巴,叫来服务生,询问有没有创可贴。

接着,他将啤酒一饮而尽,又要了一品脱。他注意到安吉的盘子很干净了。她拿起最后一根薯条,把盘里剩下的番茄酱全部抹光,扔进嘴里。

“是因为坐摩天轮吗?”她边吃边问道,眼睛盯着他那一大份鳕鱼,几乎还一点都没碰。

他可怜巴巴地点点头,“恐怕是。从来都不习惯坐那个。”

“觉得恶心想吐,是吗?”

“有一点。”他承认道。

“我知道怎么能治好!”

他感到她的脚又压在他两腿之间,轻轻从一边蹭到另一边。

“嗯——”她说,“我觉得好些了。”

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我也感觉到了。”

“我想我该带你回家睡觉了。”她说。

“今夜还很长呢。”他闪烁其词,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住。

“我正是这么想的。”

她的那只脚又开始扭动起来。

第二杯啤酒下肚,他希望很快就没事了。但没有。一喝完,他就飞快冲进洗手间,狂呕不止。

2月27日,星期五

图斯坐在去肯尼迪机场的豪华轿车后座上。只要有可能,他在纽约都乘坐豪华轿车。他讨厌黄色出租车。司机常常性情古怪,后排空间也太小,他的脸紧贴在被划得乱七八糟的有机玻璃挡板上,还得忍受无限循环的广告视频。这些都让他讨厌。他只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乘坐黄色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