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歌在门外站了一会,感觉心里挺闷的,便沿着楼梯向楼顶走去。家里三个妞儿,外加一个小丫头片子,他是打死都不愿意回去了。可是以他现在的模样,头上裹着纱布,脸上贴着膏药,更没脸出去。没有办法,他准备到楼顶上呆一会儿。三个妞儿都罢工了,这倒好,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他小子也失业了。失业无所谓,帅歌现在这工作本就不稳定,变数太多,而且他小子以前那换工作多了去了,根本没啥稀奇。只是他心里难免要为三个妞儿感到惋惜,你说这歌唱的好好的,咋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在夜总会那种地方唱歌,难免会遭遇搔挠,难免会传出一些流言蜚语,难免会发生一些纠缠和纷争,可是收入还是蛮可观的。如今这社会,其实在什么地方都一样。一个人只要能守住本心,活个自我,那就行了。说罢,帅歌身边的这三个妞儿其实挺不容易的,在那纸醉金迷的暗黑世界里浮浮沉沉了近半年的时间,竟然还能洁身自好,实属难得。当然,这其中的因由肯定和帅歌脱不了关系。帅歌这个人呢,表面看起来有点痞,有点无赖,有点无所谓。可是实则上,他是一个挺有原则,挺有道义,也挺自律的男人。帅歌对这社会的体验,对生活的态度,以及还有对友情的那种理解和感悟,无形中影响了三个妞儿的人生观点。能攀上虎子那样的热血哥们,能认识林乐风那样的成功人士,能结交夏美这样的真心朋友,能邂逅倏然这样的红颜知己,能拥有范儿这样的听话妹子。一个没钱,没背景,没学历的男人,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就做到了这一点,已经算很不错了。可惜,帅歌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取得了如此多的成就。他感觉自己很失败,没有一份好的工作,没有一个稳定的住所,没有一辆看的上眼的代步工具,没有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转眼间,二十二个春秋已过,自己可谓一无所有。趴在楼顶的护栏上,遥望着那渺然的繁华都市,帅歌感觉心里一阵空虚和失落。不自觉的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一个大回笼,将烟雾吸进肺里,然后从两只鼻孔漫漫溢出。香烟,就如女人,男人一辈子都离不开,尤其,当他寂寞,孤独的时候。此时的帅歌,感觉内心里很孤独。如果三个妞儿真的离开了自己,那么,在这个城市里,他将再次孑然一身。他承认自己很爱钱,因为他缺钱。他也知道自己在三个妞儿的身上赚了不少,但除去自己的日常开销、寄给母亲的生活费,以及给妹妹念书的钱。那剩下的钱,其实都花在了三个妞儿的身上。找场子,交朋友,拉关系,摆平事情需要钱。给她们买衣服,化妆品,请吃饭,打车也需要钱。这个社会处处都需要钱,还真是让人有种要抓狂了的感觉。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近两年,帅歌也算明白了,钱是身外之物,赚了自然要花,他也没感觉有什么可惜的。他感到可惜的是,或许就是因为钱,自己和三个妞儿之间原先那亲密无间的关系才会慢慢的改变,变的冷淡,变得疏远。“钱是王八蛋,谁爱谁去赚!”帅歌扔掉手里的烟pi股,一副恨恨的样子。他不是一个可以为了钱,而失去朋友的人。也许之前的想法真的错了,不该劝三个妞儿去参加什么《俊男靓女》选拔赛。人活一世,图个踏实,你说争个虚名干啥?除了能当饭吃,还真看不出有其他的好处来。再说了,三个妞儿还未必能出名呢。想至此处,帅歌摸出家里原先那部备用的旧手机,拨通了夏美的手机。“小美,你在哪儿?”“我和范儿在逛街!”“小美,我想对你和范儿说声对不起!”帅歌对着话筒,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吐出来。话筒里半晌都没有回声。“小美,你在听么?”“衰哥,你脑袋瓜子被人敲打坏了?”夏美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帅歌这次没有生气,他的脑袋瓜子不是被人打坏了,而是之前完全被铜臭给锈住了。当他想明白一些事情,一番道理的时候,内心就豁然开朗了。他很庆幸自己有夏美这样的朋友,倏然这样的知己,范儿这样的妹子,虎子这样的兄弟。“小美,你听我说……”帅歌正了正嗓子,终于将自己内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夏美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怔了半天才回了一句:“衰哥,我和范儿在逛街呢,你能不能别打扰啊,有啥事儿等见面了再说。”既然还有见面的机会,还愿意见面,那么代表两个妞儿并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帅歌终于放心了,嘿嘿笑了一下,就准备挂电话。“哎,对了,衰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夏美突然问了一句。“我在自家的楼顶上。”“你疯了吧你,楼顶上的风那么大。你小心被风吹掉下来,摔的面目全非。”夏美叫了起来。“如果真的面目全非了,你和范儿可千万被把我抛弃了!”帅歌心情很好,不知觉的又贫了一句。“我看你小子是狗改不了,刚才竟然还拿那么煽情的话来骗我,见面你就死定了。”夏美咔嚓挂了电话。挂就挂呗,帅歌才不在意,心里美滋滋的向楼下走去,感觉脚步都轻松了不少。回到家门口,拿钥匙,开门,发现客厅里没人,心里又是一乐。三个妞儿还真够意思,竟然真的把戈雅那小丫头给带走了。他心里这一乐呵,就有点飘飘欲仙,忘乎所以了,哼着刘德华的小调,向卧室走去。突然,卫生间的门“嘭”的被拉开,倏然似笑非笑的站在里面瞅着他。“呃!”帅歌双眼圆瞪,右手紧捂胸口,差点没有被吓死:“倏然,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帮你洗那几件衬衫。”倏然轻声回答,脸颊有点绯红。“还是你对我好!”帅歌走到卫生间门口,几乎想将这妞儿搂在怀里,狠狠的啃上几口。倏然似乎看出了这无赖的心思,向后退了一部,双手挡在胸前,一副超级警惕的神色。“知我者,倏然耶!”帅歌见自己的yy心思被对方看穿,倒也不怎么遗憾,笑嘻嘻的说。“滚回你的房间睡觉去,衬衫还没有洗好呢。”倏然剜了他一眼。倏然这一剜,那是风情无限啊,弄的帅歌心里痒痒的,两只狼爪子都抖上了:“倏然,你别洗了,用手洗多伤手。你把衬衫搁在那里,我抽时间送到洗衣店漂一下就行了,”“就快好了。”倏然听了他那关心的话,心里甜蜜的不行。只从经历了上午的激情碰撞之后,她的心里就感觉很奇妙。不过,由于女孩子的矜持作怪,她对帅歌的表情到比往常冷淡了一些。
“那你歇着,我来洗!”帅歌走进卫生间,吓得倏然向旁让了让。帅歌也不做作,坐在椅子上,摞起袖子,弯下腰,开始搓洗盆里的衬衫。倏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男人洗衣服,有点好奇的看着他那一副有模有样的架势,感觉挺新奇的。洗衣服而已,对帅歌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别说洗衣服,就是做饭,切菜,烧火,他都做的有板有眼。没有办法,单身,独居的男人似乎都懂得一些照顾自己的手段。衬衫上的面粉很快被搓洗干净,帅歌拎起衬衫一拉,一拧,然后换上清水,漂洗一遍,ok了。“拿来,我来晾!”不知何时,倏然的手里早已经拿了几个衣架。帅歌也不客气,将拧干的衬衫抖开,递给倏然。倏然将衬衫挂在衣架上,向阳台走去。帅歌倒掉污水,随即跟了过去。阳台上,倏然已经晾好了衣服,趴在阳台上,遥望着眼前的城市景致。帅歌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并排爬在阳台上,两颗脑袋都几乎贴在了一起。“衰哥,能不能把你的猪头拿开?”倏然伸手推了他一下。“怎么了,这么一颗大好猪头你都不喜欢?”帅歌笑着问,还超夸张的咧了咧嘴。“都是药味,难闻死了!”倏然佯装生气的回答。“呃!”帅歌终于彻底的败退了下来。倏然半天都没见帥歌有反映,心里倒好奇了,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却见那小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就站在自己身边。“你怎么了?”“脑袋有点疼!”帥歌咧着嘴回答。“我看看!”倏然有点担心。“可能是刚才在楼顶吹风吹的太厉害了。”帥歌苦笑,摇头;“等会儿应该就没事了。”“你这个人啊,怎么跑到楼顶吹风呢。”倏然恨不得踹他一脚。帥歌也不清楚自己的脑袋瓜子为什么会突然疼的有点厉害,或许真是因为吹了风的原因。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头,想减轻点痛楚。倏然是个医生,自然知道头疼可能隐含的危险,心里愈发的担心了:“走,回屋子,让我看看。”帥歌听话的转身回屋子,在沙发上坐下,将脑袋伸的老长,准备接受倏然的检查。倏然从厨房里拿了把剪刀,来到桌子前,然后用剪刀剪开裹在他头上的纱布,再一层层的解开。纱布解除,他头上的伤口就露了出来。一道手指大小般的伤口,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伤口处还没有结疤,能看出个大致的情形。也就是头皮破了,应该是受到了外力碰擦造成的。头骨没有受到损伤,这让倏然放心了不少。现在是夏季,室内的温度高达二十几度,如果一直用纱布裹着伤口,可能会因为缺少透气而产生细菌,感染伤口。既然这伤口不是很严重,还是不要裹纱布的好。不过,没有了纱布的遮盖,这脑袋瓜子看起来就难看了。“怎么样?没事儿吧?”帥歌担心的问。倏然点头,有点生气的:“谁让你一个人晚上去宝马会的?”“还不是因为你们三姐妹么。”帥歌忙不迭的抱屈,“你们三儿集体和我玩失踪,害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你担心啊,那为什么偏偏去找范儿,而不是去找小美姐?”倏然更生气了。“你是想问我什么不先去找你吧?”帥歌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倏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笑,如果不是他有伤在身,真恨不得找个东西把他给废了。“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帥歌很得意。“哼!”倏然哼了一下。“你吃醋了?”倏然扭过头,不理会他。“你真的吃醋了?”“我喜欢!”倏然不悦的回了一句。“女孩子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帥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倏然气的一下子跳过来,伸手就去掐他。帥歌顺势躺在沙发上,开始举手求饶。倏然的心里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在今日上午之前,这臭小子还不知道属于谁呢。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既然敢欺负自己,就得负点责任。以后断断不可以和范儿走的太近,免得自己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