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贺文__《残雪落樱》「袖振り合うも他生の縁」〈上〉(微百合向)(1/2)

「袖振り合うも他生の縁」

不管几次回溯,锺静筠都觉得,自己和唐洛樱的邂逅是某种命运使然。

她永远都记得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後。

距离攸关奖学金的考试开始,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考场外被手捧厚重书籍的考生给挤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的考生无一不绷紧颜面神经。眼见笼罩所有人身上的低气压,对一级检定考试合格,本身还有个台籍日本血统的祖母,而且从小生长在双语环境的锺静筠而言,实在无须过於担忧成绩。即便如此,被现场的气氛渲染,也令原本从容的她备感压力。

埋首作最後冲刺的黑影占满视线,不时还能听到si气沉沉的背诵声,她y是压下想要纠正,附近某个被填鸭教育彻底洗脑,以至於对於某个段落理解错误的冲动,迫不得已调整起呼x1,专注在自己现在必须作的事上。

──於奖学金,她有不得不拿到的理由。

除却血统,从小对历史有热切ai好的她,无论如何都想去那边留学。

为此,她实在没有多余心力,也不该g涉他人的事物。

就在她打定主意,忽略某个无关紧要的谬误时──那件事发生了。

「对不起……阿豪……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

「嗯?」

离自己所站的考场门口尚且遥远之处,传出了细微的sao动,注意到周遭纷纷抬起责备的视线,锺静筠亦不由自主地,往那眩然yu泣的声线所在之处望去。

一瞧见声音主人的庐山真面目,呼x1差点停止。

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一脸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长发nv孩,在人群的最外围幽转;不知道是否为刻意忽略,还是她天生迷糊,总之她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和举动已经遭到不少白眼了。

尽管她努力压低声音,对话内容还是透过手机,清清楚楚地传进所有人耳里。

──莫名且令人烦躁。

「你再找找看……我想不会弄丢的……也许在行李厢里──」

「……ga0什麽啊?这麽有把握是不是?」

「这麽想落榜也别拉人下水──」

「……」

身旁的抱怨,以及nv孩本身的话语,全听在旁观者的锺静筠耳里,然後迅速地在脑中整理出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简单来说就是nv孩的男朋友阿豪,不但把准考证弄丢还错怪nv孩,甚至不准她继续考试,因为他们当初约好要一起考取资格。

都什麽年代了,还遵从手牵手一起金榜题名的约定啊,真恶心!

所谓的考试难道不是各凭本事,哪里有自己考不上,就恼羞成怒不许nv朋友考上的道理,再说会这麽霸道的男人到底哪里好了啊,你是不是要培养一下看人的眼光和品味?

她想。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小cha曲,而蹙起眉头的锺静筠,恐怕也没能即时意识到,自己究竟多替素昧平生的nv孩打抱不平。

微妙的情感,在此瞬间於心底深处萌芽,过去虽然有过几段恋情的她,当下的感受却远远超过与任一位前男友培育多年的亲密感。她不认为自己的x向出了问题,然而,她对那nv孩的感觉,却和她对其他同x朋友有些不同,至於究竟哪里不同,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是疼惜吧。

毕竟,那nv孩总是被现任男友整得团团转,作牛作马也无怨无悔,要不同情她也很难。

锺静筠相信,唐洛樱是b一般朋友更亲密的知己。

撇除对男朋友刘士豪过於迁就包容,唐洛樱是个无可挑剔的好nv孩。

料理、学业和人品──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nv主角,个x良好,能烧出一桌好菜,还能在三不五时被指挥得团团转的情况下,学业保持在全班前五名,简直就是奇蹟。乍看完美的nv孩,谁也想不到她的弱点是男人。

如同前述,她在刘士豪面前完全没有尊严可言。

虽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不过,无论如何客观审视刘士豪这个人,锺静筠仍是不厌其烦地将其归类为垃圾或是烂人的等级。

像他那样的人,最後没能考取奖学金,转而自费交换留学倒也不意外;意外的是,留学期间玩得b在国内还疯狂的他,竟然能够安然及格,而非被二一退学。

──当然,这大多还是归功於唐洛樱的功劳。

她的笔记堪称葵花宝典。

「我说,小樱,」

「……嗯?」

准备下一节考试的空档,占据人来人往的露天咖啡厅一角,与一对恩ai小情侣共用一张塑胶圆桌,乘着微风、树影,以及一杯溢出香醇浓郁香气的热咖啡,埋头啃着三明治配书本时,锺静筠忽地没来由地说道:「你到底喜欢阿豪哪一点?」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静筠,为什麽突然这麽问?」

「嗯……这该怎麽说呢──」

放下空掉的三明治包装,锺静筠盖起书本,抬头,脑中认真地思索,身为对方的好朋友,到底该如何提出由衷的建言,才不会被当成j婆,或是逆耳的话语,从而造成感情决裂。

这疑问进驻心底许久,犹如压在心上的重石和芒背上的刺,她屡次想除之而後快,却总在关键时刻被情感阻挠,她对此困扰不已、不知所措,因为她从来不是个如此裹足不前的人;相反地,平常的她会不计代价提出看法,即便最後换来友情破裂。

但,於唐洛樱,她无法这麽作。

幸运的是,刘士豪因为成绩之故,没有和她们就读同一所学校,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反弹。

「……不,没事。说到这里,没有笔记没关系吗?」

「没问题的,你看,课本上都有我的杰作啊!」

狡狯地一笑,自信满满。

每逢考试笔记就被某人强行占去的她,这次倒是学聪明多作一份,也算是有进步了吧。

锺静筠欣慰地想,鲜白修长的手指伸向书本前方的马克杯杯耳,仰头一口气乾光最後一口黑咖啡,趁着曼特宁的苦涩,尚未从口腔中散去,她用眼角余光确认时间後起身,佯装开朗地笑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只剩这一科吗?」

「是呀,考完就可以回台湾一趟,有需要帮你带土产吗?」

「可以吗,太好了!」她的话令人jg神为之一振,朝着考场前进的步伐亦不自觉地轻快起来。「那就……桂圆年糕吧,我最喜欢那个了!」

「好,我知道了,晚点见!」

「掰掰,加油!」

目送唐洛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尽管她还有整个下午要奋斗,但只要想到过完年後就有最喜欢的食物等着她时,疲劳和紧张似乎算不上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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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碎碎念

-应该要跨年时准时写的不过就当迟来的贺年吧被揍#

-下一段会剧透

当当当──

子夜的钟声划破深夜,大阪就在沉钝的一百零八下钟声中,从岁末横跨至新的一年。

关於一百零八下钟声的习俗由来有三种说法,一为驱赶一百零八个魔鬼,二为一百零八位神佛,的节奏g扰,不堪其扰地抬眼寻求帮助,却猛地对上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这是机会,」他说,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要用您的名义来招募人手。」

「阿岁,你该不会是要──」

「芹泽是王牌,但是,这件事我们得自己想办法。」土方岁三点头。

表情依旧骇人的他,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了。

与近藤勇并列局长的男人就住在隔壁,用那支刻着jg忠报国的铁扇,拍得榻榻米咚咚作响。

那男人一喝酒就发疯。

不,就连不喝酒的时候,也会打着攘夷的口号四处强夺百姓的财物,行径嚣张跋扈,令原本即对幕府多有怨言的京都人更厌恶他们。

京都人称他们壬生狼。

私底下谈论他们的语气极其轻蔑,即使他们并没有正眼瞧见武士大人的胆量。

杀人不眨眼、强夺财物、扰乱京都安宁──一一细数罪状,撇除斩杀浪士职责,芹泽一派才是造成现今风评低落的主因。

土方岁三对芹泽鸭不满,却无可置否地需要他,与他的人脉。

此人是一柄双面刃,既是王牌也是烫手山芋,是终有一日得铲除的眼中钉,只是时机未到,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他心知肚明,却不慎作出违背本意的举动,和芹泽一帮人爆发冲突。

「土方……岁三!」新见锦皱眉,沉着扫兴的表情怒嗔。「连你也要妨碍局长吗?」

「不,我只是奉命请两位回屯所罢了。」

「……什麽?」

格外恭敬的遣词用字,无法掩饰深藏眼底的厌恶。同盟肇始於利害一致,而非双方志同道合,看似稳固坚实的目标底下,两方早已水火水火不容。他永远也忘不了上洛途中,芹泽鸭如何当众面羞辱近藤勇,又是如何扬言放火烧掉众人投宿的旅馆。尽管最後是近藤勇低声下气,才平息芹泽鸭的不满,他却不是那一天才开始厌恶芹泽一行人。

「你说命令?我怎麽没听说!」

新见锦瞪大满布血丝的双眼,任由愤怒的青筋浮上光亮的脑门。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随着胀成绯红的双颊,ch11u00地摊在yan光下。狰狞的面孔因为突如其来的命令,顷刻变得滑稽。自诩与上面关系密切的他,不信任地扬起下巴,俨然认定土方岁三是为了防碍自己,才会拿着j毛当令箭的模样。

「没听说?那您自己去向容保大人抱怨吧!」

「这──」

眼看他x有成竹的模样,始终气焰高张的新见锦首度咋舌。

即使没有正式文书证明所言真伪,容保大人於他们而言即是谕令,即便再嚣张如新见锦,也不敢公然在籓主之前造次。

就算讨厌土方岁三,就算气恼局长颜面扫地,他也没有权力质疑松平容保。

「算你好运,小姑娘!这笔帐,下次再跟你算!」

「不用,你我不必相欠!」

「你──」

倒ch0u一口气,yu意破口大骂的他,最後还是忍下怒气。

遍t鳞伤的菱屋太兵卫、站在旁边的小夥计,还有扮鬼脸的少nv。心底的不痛快,并没有因为撂下狠话而舒缓;相反地,还因为那nv孩的口无遮拦更加强烈。

──但,容保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帐可以日後计算,不遵照命令的话,会丧失那位大人的信赖。隐忍满腔怒火,他头也不回地跟着芹泽鸭离开。

「你这个笨蛋!」

「对、对不起……」

确定一行人走远後,土方岁三这才转过来斥责某个,不知好歹的笨蛋。

如果没有那封信,说不定下一个遭殃的是唐洛樱,她不但没有会意到这一点,还摆出松口气的表情,好似认定结果是幸运所致。

最要不得的是,她竟然还……扮鬼脸!?

接连见识幼稚脱序的举止,他不禁开始怀疑她的智商。如果不是过於jg明,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要不就是笨得可以了。

──当然,他倾向相信後者。

打从见到她的。这一点浪士组里的部下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除了……这个小姑娘。

他简直气炸了!

「哈哈哈您被骂是秃子欸,新见局长!」

「闭嘴,平山!再笑就砍了你!」

「是是是……哈哈哈!」

负责押送两人的男人爆笑出声,尽管平山口里不断称是,其掩嘴偷笑的模样,看在b0然大怒的新见锦眼里,无端是火上加油的举动。

先是在平民面前颜面扫地,再来是部下面前丢脸。

算上接二连三的挑衅,还有那压垮理智底线的嘲讽,他再无法宽待唐洛樱的嚣张,即便她是将成为芹泽鸭所有物的nv人。

顾不上结果,他咬牙下定决心,非要给这nv孩一点颜se。

──他要让她知道,壬生狼有多恐怖!

「平山,把你的短刀给她!」

「……新见局长,您要作什麽?」

「废话少说,照作就是了!动作快!」

新见锦不耐烦地怒吼,收到局长命令的平山,一边揩去眼角的泪珠,一边解下腰上的短刀递给唐洛樱。浪士组里不少人对刀有着莫名的坚持,甚至不惜重金买下名刀,例如近藤勇的虎彻,或是土方岁三的和泉守兼定,都是名震天下的利剑。

不过,考虑到室内作战的便利x,通常还会多带一把短刀,以备不时之需。

「……是!」

「秃子你又想g嘛?」

「你──」嘴巴微张的他倒ch0u一口气,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跟我决斗吧,小姑娘!」

「什、什麽!?」所有人瞠目结舌,除了当事人。

任谁也想不到,新见锦竟会罔顾武士的尊严,向剑术门外汉的少nv提出决斗。

衡量双方的条件,这显然是不公正的b赛,但唐洛樱非但没被吓退,反而毫无踟蹰地接下短刀,并从容不迫地走到对面。

她的脸上毫无惧se。

「樱小姐……千万别这麽作!」

「放心啦,阿助,我好歹也是剑道社的经理呀!」

阿助拉住她的衣袖,正yu开口代替她上场时,却被一抹自信浅笑,截去後半句话。

朝局促不安的阿助与遭到挟持的小梅,b出胜利的手势後,才转回敌意的视线瞪向不怀好意的新见锦。

「如果我赢了,你和你的人就要放过菱屋,如何?」眼角余光扫过两人,她换上严肃的语气提出条件。

「呵,好啊,不过相对的,要是你输了,就得任我宰割!」

「谁怕谁!剑道规则定胜负!不许作弊!」

「哼,想不到你还挺伶牙俐齿,等一下不要哭出来……还是说要先让你两招啊?」」

「去si吧,秃子!看招!」

不理会嘲讽,唐洛樱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向前,企图用最短的时间取胜。高举短刀过头yu从正上方攻击他光亮的脑门,其攻势却被一记扎实的防御挡下。不愧为身经百战的武士,他完全看穿她的攻击路线,不但破坏前路,连後路也牢牢地封si。

两刃相交,迟迟分不出胜负的决斗,看得一旁观战的阿助,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樱小姐……」

──早知如此,当初根本不该轻信她的话!话说回来,剑道社经理到底是什麽,再厉害也b不上真正的武士吧!

对决在进退维谷中,演变成冗长的僵持。眼看唐洛樱从自信转变成苦恼,新见锦坏心地转动刀把,企图用男人先天的力量优势,突破紧攥在她手中的最後防线。

再撑一下子,那nv孩就输了。

细长的灰se眼底溢出狡狯的光芒,他打算以力夺刃,好令她明白双方的实力差距。

「怎麽样,这招还不赖吧?现在投降的话,我倒是可以饶你和他们的命……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就好──」

「我呸!谁说要投降了啊?」

被对方压制而呈现不自然弯曲的手腕关节,早已发出清脆的哀鸣。忍受几近骨折的疼痛,她不忘用眼角余光寻找反败为胜的空隙。新见锦的防御滴水不漏,以力相抗毫无胜算,能扭转局势的方法,只剩下那麽一个。

趁着对方将注意力全放在即将得逞的防御,她挪动左脚,从旁边的空隙转过半圈,直接绕到斜前方的si角,然後举刀──猛地砸向毛囊有些萎缩的脑门──得分!

「什麽……竟然赢了?」

虽然剑道和剑术不同,但新见锦姑且也是个高手,尽管目睹事情经过,阿助始终不敢相信,委身於弱势的唐洛樱,竟然成功摘下胜利的果实。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在於对方的轻敌和自负。

「您这招让得可真好啊,秃子局长!」

「不准……不准叫我秃子,去si吧!」

「……!?」

被喊的思绪,总算从万丈深渊中回神。

而她也是在时後才发现,男人的头顶上有一撮显眼的金发。

「……放马过来吧!」

低喃,瘫软的双腿似是被求生意志按下启动键,从泥泞中一跃而起。抛开岛原名妓之身的她,趁着男子哂笑自己过往的刹那,从袖袋中抛出金箔发簪。发簪在半空中高速旋转,划破迎面而来的风,笔直地刺向男子的身t。

一根、两根、三根……估记男子身上被钉满特制发簪,她才停手。

「这!?」

「你的动作我看得一清二楚呢,细川妹妹,」凑近少nv的耳畔,故作亲昵状的男人低声说道:「毒素发作得快,真是个好武器。」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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