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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把他挤回去:“干嘛啦!”

“你说实话,哥真不丑吧?”他一再确认。

“所以你是要说我画得丑!”我有点儿生气。

“好啦好啦,”他又摸我后脑勺,说得委婉,“寒寒才开始嘛,会有进步的。”

不过真被他说中,我还挺有天分的。或者可以说,是那股强烈的动力驱动着我练习、练习再练习。一开始我画了一些比较可爱的动物拟人短漫,大多是关于我跟哥哥的生活日常。现在说出来感觉很羞耻,但当时我的确尝试用一只小猫跟一只大狗来讲述我跟他的故事。

班上的女生一个接一个传阅。有好朋友告诉我说,那本小短漫在她们心中,不亚于她们自家cp的地位。现在想起来觉得她们都好可爱。其实很感谢她们,她们给了我那么多勇气。我的初中生活总体来说过得非常愉快。

还记得某个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后,大家都在午睡,我的画笔在纸张上沙沙作响。画到一些地方,竟然有点舍不得将它画出来给别人看。心在胸膛砰砰跳,却不知何故,只好用燥热起来的脸颊贴住冰冷的课桌。侧头过去的视野正对窗子外那棵大榕树……见鬼(写完这句觉得有点好笑,因为是真的见鬼了耶,有没有朋友懂我笑点ap;gt;ap;lt;),哥哥就坐在上面。

那时他已经能与自己的幽灵身份融洽相处了,有时候还会做一点不痛不痒的恶作剧。比如那当下。

我像被拆穿心思,猛跳起来。他显然没想到他的偷看会让我反应这么大,也急着从树上下来。我跑到窗子边,他在空中踏水似地踩了几步,朝我跃过来。

天色突然暗下来,暴雨骤降。我急着想打开窗户让他进来,但插销腐朽掉了,根本打不开。他用手掌抵着玻璃,用唇语安慰我不要急,就算他淋雨也没事的。我盯住他的手心,突然想到我与朋友热衷的占卜游戏。

他的手心会有生命线吗?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呢?如果他的手心仍有那些晦暗不清、指意不明的纠缠线团,那我要说这个世界的所谓命运跟所谓先知都是狗屁,因为他的存在足够推翻一切已知的。他根本不是他认为的bug,他是神迹。

但当时……我只是想让他进来。在他身后,铅灰色的天空空无一物。只有雨,那个世界只有雨。他像被困在某个巨大的水族箱里。

并且……就是在望着他的手指时,我居然产生了很惊人的想法。

我被自己的那个想法吓到了。

种种情绪上涌,我根本没法控制住。我一拳砸碎玻璃。大家纷纷苏醒,睡眼惺忪地望向我的方向。我捂着流血的右手逃出教室。身后人潮涌动,但又寂静无声,因为哥哥没有说一个字,即便他跟在我身后。这也是我们的约定,他不会在有人的地方跟我说话。

可是我多么难过……又多么痛。哪怕他只是轻声安慰我,哪怕只是一句“寒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