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孟时景还欲说什么,谢斐拧着眉扫了眼梅良心,随后拉着怀中的人转身离去。
孟时景追了几步,梅良心上前拦住他,“孟大人止步。太子殿下的事,孟大人还是莫要插手得好。”
谢斐拉着姜唯洇去了另一条小路,此处较比方才也僻静了许多,姜唯洇总算觉得自在了。
她尝试松了松手腕,小声道:“殿下可以松开了。”
谢斐也没强行攥着,她话音一落,他便顺势松开。
方才也不知怎么就将她拉出来了,想必是那孟时景一直在叨叨的很烦,懒得听他废话罢了。
谢斐嫌弃地看她一眼。
脏死了,还染了他一身。
“怎么弄的?”
姜唯洇找了个石凳坐下,她现身上脏兮兮的,那黏人的泥土贴在肌肤上也很不舒服,今日这条好看的裙子也毁了,也不知她现在是不是狼狈的很难看。
她剥开身上的杂草和泥,低声道:“有人泼我身上的,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冤死了,好好走在路上一盆泥朝她泼来,就连欺负她的那人的相貌,她都未曾看清。
什么人啊。
有病。
“殿下今日为何要我来这里?”她若好好的待在鸣雀园,就不会发生今日这些意外了。
而让她来的人,却迟迟不来见她。
谢斐落坐在另一边,月色沐浴他身上,清冷俊逸。
他对这番指责很是不悦。
拍了拍身上被她沾染的泥,冷声道:“孤何时要你过来了?”
姜唯洇这才惊讶地抬起一直低着的脸,“不是殿下让二皇子吩咐人将我带来的么?”
反正冬卉姐姐是这样说的。
谢斐桃花眼微眯,心下了然。
但他不爱过多打探与自己无关的事,无论这小年糕是谁喊来的,此刻麻烦倒是真的赖上他了。
他以往平静的心此刻有些说不清的烦。
今日来赴婚宴,本就已经消耗了他不少耐心,临走之前还被一群老家伙缠上,好不容易甩开了那些人,又被面前这小脏年糕缠上。
谢斐毫不迟疑地否决了这件事,弄得姜唯洇心里害怕慌张得不行。
若今日不是太子让她来的,那想必将她骗来的人想对她图谋不轨,再联想之前发生的刺杀,看来这长安里想要夺取她性命的人实在很多……
她失忆前究竟得罪了多少人,怎总有人想杀她,竟还假借了皇子的命令。
姜唯洇越想越觉得难受,又无助又害怕,但无论是谁时刻处于危险,又不知暗中有谁想夺取她性命,都会很担心吧。
她越细想越想哭,今日所发生的危险与委屈都在此刻化为了心酸。
她不由抽噎了两声,泪水一颗颗滚落,双肩轻颤,便这样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谢斐坐在另一边,目光轻易地被她眼尾的那抹湿红攫取,那细细软软的哭腔不断地响起,他想刻意忽略都不行。
那晚也是这样哭的。
谢斐:“……”
姜唯洇一边哭,一边擦眼泪,空气中还漂浮着她身上的泥土气息。
梅良心顺着小路找了过来,才走近就听到姜唯洇委委屈屈的抽泣声,而他的主子正浑身冰冷的坐在一侧,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不会吧,殿下该不会因为姜姑娘拒绝后,恼羞成怒把姜姑娘打哭了吧?
梅良心连忙跑过去,为难地看了眼姜唯洇,又看了眼谢斐,说道:“殿下,事情处理好了。”
谢斐:“处理什么了?”
梅良心回道:“不是把孟大人和孟公子赶走,方便您和姜姑娘……”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因为殿下的眼神就能杀死他了。
难不成他会错了意?
可是这般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一身狼狈扑在怀里,是个男人都会于心不忍,接着再心生旖旎,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以整理身上污脏为由,发生点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的事吗。
他还很体贴地有意来晚呢。
很显然,他满脑子的这些想法对其他男人或许没问题,但对谢斐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斐能把姜唯洇带过来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更何况她现在还这么脏。
姜唯洇听不懂那主仆二人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在哭,哭得她胸前的衣襟都要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