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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 一直保持沉默的亡灵终于开了口:“我们可以带走符无恙, 但要留他一条命。”

“留病鬼的命有什么用?”

“覃雪寻非常在意符无恙, 如果后者死在我们手里, 他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展开报复,在推理类副本中惹怒一个智力型玩家,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既然不能杀,抓他也没有意义。”周缦厌恶的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亡灵摇头,“周少,你还记得我的技能吗?其中一项显化能力就是催眠,我可以通过催眠的手段获得至关重要的信息,而不是在这种复杂又危险的环境中,逼迫一个智力型玩家破釜沉舟。”

几人争执之际,清凉的雨丝从半空坠落,绵密不断,滋润着这片土地。

不知何时,模样淳朴的岛民彻底停止交谈,他们安静地站在城门前,仰起头,双目紧闭,两手交叠放在心口处,犹如被献祭的贡品,以最虔诚的姿态恭迎神明的垂怜。

覃雪寻撑开伞,为熟睡的丈夫遮雨,自己大半个身子却淋在雨水中,麻布长袍不出片刻便湿了个透,紧紧贴合青年白瓷般的肌肤,勾勒出清瘦却不失力量的曲线。

他仔细观察着滴落在身上的透明雨滴,发现所谓的“神降甘霖”并不完全是雨水,反而像某种稀释了不知多少倍的有色溶液。

溶液呈浅红色,透着浓到刺鼻的土腥味,仿佛在泥沼中穿梭过无数次,才会沾染上这股气味。

但在土腥味中,还夹杂着一缕不易觉察的鼠尾草香气。

那是钱茉身上香水的味道。

奥列格不是一直想弄清楚,那只由钱茉畸变而成的怪物会不会给玩家们造成威胁,但现在看来,已经有人替他们解决了这个隐患,让钱茉成为“神降甘霖”的原料之一,也是圣雨节最不可缺少的一环。

要不是覃雪寻五感敏锐,恐怕会彻底错过这丝濒临消散的香气。

还不等覃雪寻仔细思考,异变陡然发生。

一寸寸落下的圣雨,仿佛带有某种腐蚀效果,浇灭了岛民身上独属于人类的情绪,他们僵硬不动,化作一尊尊静默的雕塑,面上笑容早已凝固,透着无言的诡异。

与僵硬的神情相比,这些岛民的眼珠却无比灵活,骨碌碌转个不停,有的紧盯着覃雪寻,有的紧盯着周缦,有的紧盯着战士,其中流露出的贪婪与垂涎,像是从未饱腹过的野兽。

玩家们历经生死,也曾见过不少离谱的场景。

但被数万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种恐怖的、令人窒息的感受如潮水般扑面而来,让奥列格紧张到了极点。

他双目微阖,不敢和任何一双岛民的眼睛对视,颤声发问:“大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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