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曾经晕过去一下,但是寒晴晴一醒过来后,就马上飞奔到厨房,帮阎铭阳煮一顿“高难度”的美食。
等到宫女们前脚一把沉重的食盘端走,寒晴晴后脚就立刻躲到柴房去,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呜吓死人了呜那个人太可怕了,呜”她哭得淅沥哗啦的,仿佛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一样。“呜都是大姐害的”
“小姐,吁终于找到您了。”小晴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寒晴晴扑进丫环的怀里,声泪俱下地向她哭诉。
“小晴,呜我好命苦哦呜”
小晴踉跄了一下,才稳住两人的身体。
“小姐,您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您?”小晴安慰地拍拍她的背部,忍着满腔的笑意。
“呜阎公子说,如果我把菜煮得很难吃,呜他就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后呢?”小晴的小脸皱了皱,突然感觉到胸前有一阵温热的湿意,害她也跟着想大哭起来。小姐这个喜欢把眼泪、鼻涕留在人家身上的坏习惯,怎么还不赶快改一改啊?很恶心耶!
“呜没有然后了。”寒晴晴委屈地摇了摇螓首。为了面子问题,她隐瞒住被阎铭阳吓昏的事。
幸好,光是先前的罪状,就够他遭人唾弃了,她不需要再追加了。
“那有什么好哭的啊?小姐。”小晴疑惑地转了转眼珠子,还是不懂小姐为什么哭得死去活来。
“小晴”寒晴晴可怜兮兮地抬起大花脸,樱唇颤抖了一下。“这还不够严重吗?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被阎、阎公子杀掉的”
“小姐。”小晴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阎公子只是吓唬您而已,您随便听听就好,何必当真呢?”唉,她寒小晴到底是小姐的丫环,还是小姐的老妈子啊?
“他为什么要吓吓唬我?”寒晴晴的眼角噙着好奇的泪珠。
小晴不好意思地弯起可爱的嘴角。“因为小姐哭起来很好玩,尤其是哭到伤心处的时候,还会开始碎碎念,害大家笑得肚肠都打结了。”
再说,小姐哭归哭,但是那张脸蛋还是很娇美可人,一点都没有被上面的眼泪、鼻涕所丑化,活像个白玉娃娃在掉泪一样,让人看了又心疼又好笑。
寒晴晴微微地张大红唇,一脸呆滞,显然被这残酷的事实给震惊住。“这这就是大家爱欺负我的原因吗?”
“呃也不算是爱欺负小姐啦!”小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只是大家爱看小姐哭罢了。”
况且,小姐根本不用人家欺负,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被吓哭了,大家只要在一旁看戏就好了,哪需要亲自动手啊?
寒晴晴无法置信地咚咚咚连退三步,眼眶中蓄满了惊愕的泪水。
“连、连你也是吗,小晴?”
“小姐,您怎么可以怀疑小晴的人格?哪一回小姐掉眼泪的时候,小晴不是站在旁边安慰小姐的?”小晴像是遭到什么天大的侮辱般跳了起来。“小晴可是全寒月宫最忠心耿耿的丫环了!”
“那就好。”寒晴晴以手绢拭去脸上的泪痕,心里感到安慰多了。“对了,小晴,你找我有什么事?”
“阎公子要小晴找小姐您过去。”
“他、他找我做什么?”寒晴晴那圆睁的美眸透出一丝警觉的光芒,连一双小手都摆出防卫的架式。
小晴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其实心里头早就笑翻天了。不行!她不能笑出来!千万要忍住!
“好象是小姐的被褥还没洗,阎公子要小姐赶快回去洗。”
寒晴晴的小脸在瞬间垮了下来。
“我一定是在做恶梦”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无情的男人啊?
她才刚冷汗直流地帮他煮了一顿午膳,连气都还没喘几下,现在他竟然又要她去洗被褥。天哪!他到底有没有天良啊?
“小姐,是真的。”小晴咬着下唇偷笑。
“唉!”寒晴晴自怜地叹了一口大气,认命地往门口走去,突然——“咻!”
一只飞镖迅如闪电地朝她们主仆射了过来,然后从她们之间飞过去,卡在后面的冰壁上。
寒晴晴与小晴呆若木鸡地瞪着墙上那枚颤动的飞镖,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小姐,这支飞镖是要射您,还还是小晴啊?”小晴脸上的血色渐渐散去。
寒晴晴的喉咙紧得连嗓子都在发抖。“我想应该是是你吧?”
她在寒月宫的人缘一向很好,应该没有人舍得暗算她才对,所以,问题八成是出在小晴身上,这丫头一定是和别人结了怨。
“小姐,那支飞镖好象是朝您刚才站的位置射过去的耶!”小晴一想到这里,身上竖起的寒毛马上安心地“躺”回去了。
寒晴晴呆了一下,接着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般,她开始颤抖得像一朵狂风暴雨中的小花。
“会、会不会是别人在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把飞镖射射错方向了?”寒晴晴毫无信心地抖着声。
“呃大概吧!”小晴头点得很勉强。
虽然她有点怀疑怎么会有人这么逊,不过,为了不吓坏她家小姐,她还是附和了她的话。
“小晴,现现在怎么办?”寒晴晴顿时六神无主,只能虚心请教自己的丫环。
小晴连想都没想,踏着毫不犹豫的步伐走到后面,直接拔下那支飞镖。“我看先把飞镖交给宫主,并且禀告此事,一切交由宫主作主。”
“嗯!这个主意不错。”寒晴晴立即点头如捣蒜。还是她的小晴聪明!
夜色降临,香闺内早已点起了灯烛,但即使光亮如昼,却仍然驱不散寒晴晴心中的惧意。
“下午跑去哪里了?”阎铭阳假装没瞧见她那颤抖的小手,闲聊似地开口。
“去去办点小事。”细白的柔竟停在“十里香笋”上方半晌,接着一阵剧颤,筷子上的笋子便被抖掉了。
“什么小事?”阎铭阳那低柔温醇的嗓音下包着利刺。
寒晴晴害怕地喘了一下,小手飞快地把掉下去的菜夹回自己的碗里,以为这样他就没看见了。
讨厌!她已经劳心劳力的为他做一顿晚饭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陪他用晚膳?她光是吓就吓死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下饭?
“什么小事?”阎铭阳再问一次。
寒晴晴那如花瓣般娇美的嘴唇紧张得都快枯掉了。“呃你真的有兴趣听吗?有点长哦!”“快说!”这女人竟敢拋下他一个下午,跑得无影无踪,连被褥都忘了回来洗,她非得给他一个交代不可。
“噢!”寒晴晴低着头,开始叙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然后一支奇怪的飞镖就朝我们射过来,我们本来以为是别人射歪——”
“飞镖在哪里?”阎铭阳冷冷地截断她的喋喋不休。
“嗄!?”
“我问你飞镖在哪里?”阎铭阳漆黑的俊眸倏地涌现怒意。这股怒气来得突然,连他都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在在我的身上。”寒晴晴冷汗涔涔地盯着自己的碗,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完了!他是不是又生气了?
阎铭阳等了半天,见这个笨蛋一直没有动作,心头不禁燃起一把熊熊的火焰。“你还楞着干嘛?不会自己拿出来吗?”难道要他亲自动手不成?
寒晴晴闻言,立刻乖乖掏出收在怀里的“凶器”然后一脸惶恐恭敬地递给他。
大手一接触到那熟悉的重量和触感,阎铭阳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的飞镖怎么会流落在外头?”
他的飞镖上虽然没有特别的印记,但是它比一般飞镖轻盈锋利,表面也较平滑,他是不会认错的。
“这这是你的飞镖!?”寒晴晴吞了一口口水,心里开始发毛。
“嗯。”阎铭阳若有所思地盯着飞镖,脑海中充满了一连串的疑问。是谁与这傻女人有仇?是谁想借由他的飞镖除掉这笨女人,然后把罪栽赃到他身上呢?
“啊”只见寒晴晴突然连人带着椅子往后栽倒,发出一声可怕的巨响。
阎铭阳强忍着叹气的冲动,将飞镖收了起来。“你别老是跌过来、摔过去的好不好?”他总算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老是傻呼呼的了,原来是摔笨的。
“呜”寒晴晴抢着后脑勺的肿块,又怕又痛地坐在地上嘤嘤啜泣,还不时以惧怕的眼角余光偷觑他,生怕他冲过来杀人灭口。
阎铭阳看她似乎没有受伤,而且还哭得出来,所以没有理会她,径自用起晚饭来。
见鬼了!他饭都吃完了,这女人居然还没哭完。
“等你哭完以后,记得把桌子收一收。”
“噢!”寒晴晴呜咽地应了一声后,双手抱着膝盖继续抽泣。
她那耐力十足、魔音穿脑似的哭声,让阎铭阳不禁担心了起来。
“你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啊?”这女人会不会一直哭到天亮,影响他的睡眠?天啊!
“呜”
为了晚上的睡眠,阎铭阳咬着牙开口:“说吧!你到底在哭什么?”安抚女人这种蠢事,他是做不来的,顶多就是问清楚她在哭什么而已。
“呜人家不想死,呜”寒晴晴口齿不清地打了个冷颤。
阎铭阳责难地瞪了她一眼。“那就不要死啊!”为了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哭得死去活来,她累不累啊?
寒晴晴那绵长的哭泣声忽然中断。“你你不杀我了吗?”
阎铭阳不悦地眯起黑眸,终于明白这女人泪如泉涌的原因了。
“我若是想杀是想杀你,就不会用自己的飞镖了。”
她把他当成什么笨蛋了?还是她把每个人都想成跟她一样笨?
寒晴晴揉了揉红通通的眼,并打了一个嗝。“也、也对。”她苦着一张俏脸从地上爬起来。
哎呀!好痛!奇怪,怎么危险一过去,她全身都痛了起来?
“你到底惹了什么人?”阎铭阳挑了挑俊眉,漫不经心地问。
原以为寒月宫是个世外桃源,既没有利益冲突,也没有明争暗斗,虽然她们的举动、作法惊世骇俗了点,但还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可没想到寒月宫竟也是暗潮汹涌,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的和谐安乐,就如他所来的地方——阎王岛一样。
“我我也不晓得。”寒晴晴疑神疑鬼地左顾右盼一下,仿佛那个坏人就在旁边。
“你这笨女人以后怎么死的大概都不知道!”严酷无情的音律中隐隐掺杂着一丝莫可奈何与微愠。
“对不起。”寒晴晴汗颜得直抬不起头来,只好假装忙碌地把圆圆的冰椅扶起来,开始低着头用膳。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阎铭阳抿着死硬的唇。
因为你很凶!当然,寒晴晴是不可能说出这句呆话来。
“呃那个”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索性沮丧地闭上嘴巴,她认了,反正她就是口拙不会说话。
“哪个?”阎铭阳瞧见她脸上露出那种既气恼又自怜的表情,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未免太容易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中了吧?
寒晴晴气闷地偷瞄他一眼,见他好象没有太生气,筷子才勇敢地戳了戳碗里的饭菜。“你我”
阎铭阳故意不说话,坏心地开始计算她需要多少时间才有胆子开口。
寒晴晴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小嘴张了张,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我呃”阎铭阳慵懒地把双手环在胸前,刻意板着俊脸横睇着她。
不行,他的脸太凶恶了!她不应该看着他才对。想通了这点后,她立即闭上害怕的美眸,一波波的勇气果然慢慢涌了上来,让她露出开心的甜笑。
“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一个问题?”虽然有点结巴、有点不够大声,不过,她已经很自豪目前的成就了。
“问吧!”阎铭阳懒洋洋地拉长低沉的嗓音。啧!这女人真是令人失望,他原以为她会拖上一个晚上才迸出声呢!
“你你把阎铭阳藏藏到哪里去了?”仿佛在质问杀人凶手般,寒晴晴抱着必死的决心问道。
你把阎铭阳藏到哪里去了阎铭阳无法置信地瞪着她那充满“壮烈”的神情,脑海中不断旋绕着她所提出的问题。
“我不就是阎铭阳吗?”这女人问的是什么鬼问题!?他不是阎铭阳,还会是谁?
寒晴晴紧闭着水眸,瑟缩地摇摇脑袋瓜子。“不!你不是你不是阎铭阳!昨晚那个人才是阎铭阳。”
“哦!”阎铭阳的冷眸闪着谑笑,大手缓缓地摩挲坚硬的下颚。“那个阎铭阳是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碰到这么可笑的局面,让他萌生玩下去的兴致,另外,他很想研究一下,这女人脑袋中装的是什么回味的豆腐渣,居然能让她笨成这样?
寒晴晴热切地舔了一下干涩的下唇,兴奋地形容起来。
“他是个温文儒雅、卓尔出众的男子,不但人品俊逸、谦恭有礼,而且他的个性十分温柔,从不乱发脾气,跟你相差很多”她没有注意到阎铭阳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忘形地继续比较他们“两人”的优缺点。
够了吧?她还打算对他人身攻击多久?
“那种软趴趴的个性,有什么好喜欢的?”阎铭阳的口气泛起酸意,差点忘了他批评的人是自己。
“那是温柔,才不是软趴趴呢!”寒晴晴气恼地睁开双眸,为自己的梦中情人据理力争。
“随你怎么说。”阎铭阳仰起高傲的俊鼻,哼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他对她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不是看看上你,我喜欢的是阎公子。”寒晴晴羞答答地摀住臊红的小脸,声若蚊蚋地再次强调。
还阎公子咧!阎铭阳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齿地换了一个问法。
“好吧!那你是什么时候看上阎铭阳的?”
若不是想问清楚当年是怎么结下这段“孽缘”他何必对她忍气吞声,任她批评过来、嫌弃过去呢?
“四年前,阎公子救了我一命,那晚恰巧是七夕夜”寒晴晴那娇柔妍美的脸蛋浮上梦幻的神情。
“原来你就是那个在下大雷雨时躲到大树下的蠢蛋!”看不惯她那一脸白痴的表情,阎铭阳忍不住戳破她的美梦。
他当然记得她了,当年的她粉粉嫩嫩,像个迷途的小仙女一样,尤其那愚蠢的行为更是让他留下深刻印象。
寒晴晴愤慨地挺起娇小的胸脯。“你不会懂的。”对“前”阎铭阳的爱恋显然盖过对“后”阎铭阳的惧怕,使她展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勇气。
这女人的脑子果然有问题!什么叫作“你不会懂的”?她是不是忘了他也是重要的当事人之一啊?
“你高兴就好。”阎铭阳大人有大量,懒得和她争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那阎公子究竟被你怎么了?”寒晴晴执迷不悟地问,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戒慎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个阎铭阳已经消失了。”为了温柔好欺的母亲,为了不言不语的妹妹铭柔,他不得不强悍起来——那一夜,铭柔被大哥的好友侵犯,虽然没有造成悲剧,但是心灵的伤害却无法抚平,从那晚开始铭柔就变得痴呆不语,后来他的大哥因为愧疚而远走,再也没有回来阎王岛了。
他强硬的改变,全是为了保护家人。
“喝!”寒晴晴惊愕地捣住激烈起伏的胸口,头皮开始一阵发麻。“你竟然杀了杀了他!?”
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阎铭阳踏着优雅矫健的步伐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抬起她那颤抖的下巴。
“如果我宰了阎铭阳,那请问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一股寒栗从寒晴晴的背脊一路窜下去。“我我不知道”
其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只是她贪生怕死,不敢把“孤魂野鬼”这四个字说出口罢了。
“笨蛋!”闷雷轰隆隆作响,顺带在她的脑袋瓜子上附送两记恼怒的大爆栗。“我当然是阎铭阳,不然还会是谁?”
“昨晚的人才是真正的阎公子,你不是。”寒晴晴噙着两洼圆滚滚的泪水嘟嚷着,心里相当的不服气。
阎铭阳终于受不了地猛揉太阳穴。“那是因为你在菜里放了酒,我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再也顾不了伟大的男性尊严了。
他只要一沾到酒,整个人就会变得十分软弱,酒简直是他最大的致命伤。
“噢!难怪”寒晴晴失望地垮下小脸,顿时觉得人生再也没有希望。他大概也是碰到酒,才会变得那么热情吧!
“难怪什么?”阎铭阳眯起威胁的酷瞳。
“难怪昨晚你占我”寒晴晴那羞涩的俏脸藏不住失身的懊恼。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就是形容这种感觉吧!唉,老天爷真是太残酷了。
“占你什么!说啊!”这女人要是敢说出他心里想的那两个字,他非得打烂她的不可。
寒晴晴还浸染在低落的情绪中,没察觉他那威胁的冷芒。
“就是占人家的便宜。”她的神经比田里的大黄牛还粗。
两道骇人的青光从阎铭阳那炯亮的黑瞳射出来。“你还敢说出口!?若不是你骗我服下那颗鬼药,我会那么饥不择食吗?”
别以为他醉了就记不得昨晚的事!凭她这只傻呼呼的小老鼠竟然还敢诓他,下辈子再说吧!
“饥不择食!?”寒晴晴蹙起纳闷的柳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又肚子饿了吗?”他怎么会突然冒出饥不择食这句话呢?感觉好突兀哦!
“笨蛋,这不是重点!”阎铭阳气得险些失控的掐死她。这女人竟然连他的侮辱都听不出来,她到底是混什么饭吃的?
“那重点是什么?”寒晴晴被他那扭曲的脸庞吓了一大跳。喝,好可怕!
阎铭阳额角的青筋穷凶极恶地浮起。“如果你不愿意,昨晚就不该骗我服下那颗鬼药。”
天杀的!他身为受害者都没有吭声了,她这可恶的女人居然还有脸摆出那种哀怨的表情,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是说凤玉丸吗?”寒晴晴很宝贝地拿出那只可爱的小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可是这不是什么鬼药啊!凤玉丸对女人的身体很补的耶!”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是吗?要是没鬼,你怎么不服一粒看看?”阎铭阳压根儿不信她的话。
“这”寒晴晴为难地咽了咽口水。凤玉丸很苦耶!
“你不敢吗?”阎铭阳阴郁的眼神又暗了几分。可恶,他果然着了这笨女人的道。真呕!
“好嘛!”为了证明凤玉丸的清白,寒晴晴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吞下一颗火红色的药丸。
阎铭阳有些错愕地盯着她那皱成一团的小脸。“你真的吞下去了?”难不成他误会她了?她根本没有聪明到足以设计别人?
“啊”寒晴晴立刻把小嘴张得开开的,让他瞧瞧自己的嘴内。
阎铭阳的黑眸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
奇怪,昨晚他怎么会对她动了呢?
他是个洁癖非常重的男人,不只对生活细节和周道环境,他对女人的要求也很高,所以他情愿长期处于禁欲的状态,也不愿随便找个女人来纡解欲火——但是他昨晚居然对眼前这呆蛋“下手”了!
莫非他被鬼附身了不成?
当晚——一缕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走到床前,凝视着床上那名熟睡的男人。
良久,那个人影终于伸出一根青葱似的纤纤玉指,苦恼地戳了戳那名男人宽大的背部。
阎铭阳立即翻身过来,只见他抡起凌厉的掌风,就要朝来人的身上劈去——“啊”寒晴晴发出一串惊骇的乌鸦叫声,小手害怕地提住眼睛。
阎铭阳及时收回掌势,才没一掌把她打成死人。
“你半夜不睡觉,杵在我的床前做什么!?”他气急败坏地低咆,除了气她扰人睡眠外,更气自己干嘛下意识地收回掌风。
难道他心里比表面上更在意这个女人吗?
不!他不相信!
“人家睡不着。”寒晴晴的水眸含着残存的惧意,楚楚可怜地瞅着他。
“睡不着就去玩你的猫啊!”阎铭阳睡眼惺忪地躺平在床上,不耐烦地建议她。
寒晴晴落寞地摇了摇螓首。“不行!小花怀孕了,需要很多的睡眠,我不能去吵它睡觉。”
关他屁事啊!阎铭阳握紧了拳头,强忍住骂粗话的冲动。
“那你就去找点事做啊!”忍住,千万要忍住!现在把她骂哭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吵死人罢了。
“有啊!可是人家还是睡不着嘛!”她甚至跑去练功房舞了几套拳,还顺便把今天欠他的被褥给洗干净,可是做完这么一大堆事,她的睡意还是一直不来,让她好痛苦哦!
阎铭阳压抑地咬紧牙关,恨不得一拳把她敲昏,让两人都有一顿好眠。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怪了,在睡觉前,这女人不是还很怕他吗?怎么他才眯了一下下而已,她的胆子就变大了?
“人家也不晓得。”寒晴晴烦躁地拉了拉衣领。“我觉得身体热热的很不舒服。”
一把无名火烧得她睡意全失,浑身胀热刺痛,肌肤只要轻轻一碰,就像遭到电击般一阵发麻,害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难受得不得了。
阎铭阳懒懒地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那发红的脸蛋,最后,才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寒晴晴踌躇了一会儿,才放大胆子走到他面前。
阎铭阳将她的身子夹在双腿间,嘴里忍不住本哝着:“我就说那颗鬼药丸有问题,你还不信。”大手覆在她的娇躯上。
“唔”寒晴晴登时遍体发麻,膝盖再也负荷不了自己的重量,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在阎铭阳的大腿上。“你不可以乱摸”
她气息紊乱地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心里一直打不定主意是要推开他,或是抱住他。
她还是非常怕这个男人,可是他的手摸得她好舒服,在他的抚摸下,她的身体好象没有那么胀痛了。
“好。”阎铭阳二话不说就收回他的手。算了,就让这不知好歹的笨女人被欲火焚身好了。
他厚实的大掌一离开寒晴晴,一股闷热的空虚随即从她的体内浮现出来。
“别别走”她可怜兮兮地拉着他的手。
阎铭阳冷哼一声,勉强从她的哀求中获得男性自尊的满足。“哼!你是自作自受。”
他一边训话,一边隔着衣物撩拨她那抖颤的娇躯。
“有吗”寒晴晴娇喘连连地闭上美眸。好奇怪哦,刚刚她还有精力四处忙东忙西,怎么他才摸她一下子而已,她的身体就没力了呢?
“如果你没吞那颗鬼药丸,今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害他睡到一半,还得起床帮她纾解欲火。
“对不起”寒晴晴半眯着迷蒙的美眸,对他露出一抹温驯的甜笑,压根儿没听懂他在唠叨什么。
见到她那甜美憨笨的模样,阎铭阳连最后一丝被吵醒的起床气都消失了。
“以后不准乱吃药了。”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开始有条不紊地脱去她的衣衫。
“噢!”寒晴晴乖巧地应声,迷茫的美眸一直跟随着他的大手移动,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扣,拿下自己的肚兜,脱去自己的亵裤“你的身上怎么粘粘的?”阎铭阳的手指嫌恶地划过她那雪白的肌肤,然后等待熟悉的鸡皮疙瘩爬上他的手臂。
谁知等了半天,想象中的鸡皮疙瘩不但没有冒上来,他的体内反而燃起一簇簇炽热的火焰。
在没有服药的情况下,他的身体竟然没有排斥这女人,而且还十分欢迎她,这真是太讽刺了!活了二十余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与自己兼容的女人,偏偏这女人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一个胆小如鼠的爱哭鬼。
寒晴晴眨了眨可爱的黑瞳,费尽千辛万苦才想出自己方才做过什么事。
“我刚才去练了一下拳法”
“你这个笨蛋!”阎铭阳黑着俊脸咒骂一声。“大半夜的练什么拳啊?”
天杀的!天底下有这么多女人,老天为什么挑了一个这么笨的女人给他?阎铭阳不禁埋怨起上天的捉弄
给了那臭小子享尽三天的艳福后,卢武衫决定今日就是阎铭阳“开工”的黄道吉日。
“干爹!?”寒晴晴含着一嘴的稀饭,惊愕地抬起头来。“您怎么来了?”
卢武衫看见一桌丰盛的早膳,不禁有些吃味。“晴晴,你这丫头好偏心,这臭小子一来,你就天天煮好料的给他吃,都忘记干爹了。”
寒晴晴闻言,立刻心生愧疚地跳起来,为他添了一碗稀饭。“干爹,快坐下来一起吃吧!”她怯怯地露出讨好的笑容。
阎铭阳冷哼一声,突然发现她嘴边的笑容格外刺眼。寒晴晴只有他能欺负,这男人跑来抢什么?
“臭小子,你哼什么哼?”卢武衫不悦地放下手中的大冰锥,威胁地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阎铭阳冷傲地斜睨他一眼,故意夹了一些菜放到寒晴晴的碗中。
“你多吃一点。”
寒晴晴立即露出受宠若惊的粲笑。“谢谢你。”她的双眸散发着亮晶晶的光芒,努力地埋头苦吃。这是他第一次夹菜给她耶!
唉,果然女大不中留!疼了她十几年,竟然还敌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夹菜给她吃。卢武衫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们快点吃吧!”臭小子,待会儿让你死得很难看!
寒晴晴吃了几口后,突然怀疑地抬起小脸来。“干爹,您来是不是为了”
“嗯!”卢武衫点点头。
寒晴晴立刻同情地望向阎铭阳,眼中写满怜悯之色。
“来,你要吃饱一点哦!”她顾不得心中的羞涩,把桌上最营养的菜全扫到他的碗里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阎铭阳盯着满起来的碗,疑心大起。
“你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吃吧!”寒晴晴心急地催促着他,那关心的态度俨然像个小母亲。
阎铭阳深幽黑瞳飞快地闪过一道机警的冷光。“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呃”寒晴晴不敢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怕什么?又不会把你骗去卖掉。”卢武衫凉凉地勾起地上的工具。“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阎铭阳的身形不动如山。“去哪里?”
他根本不怕他们暗地里搞小动作,他只是纯粹懒得动而已,加上他这个人天生缺乏好奇心,所以他才会来了那么多天,却还未踏出房门一步。
“去工作啊!难道你想白吃白喝不成?”卢武衫不敢苟同地皱起粗犷的浓眉。
卢武衫是个年约四十的壮汉,长得粗眉大眼、五官、五官端正,而且身材魁梧威猛,使他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阳刚味。
阎铭阳紧眯黑眸,阴郁地瞪着他半晌,才优雅地站起身来。他生平最痛恨别人说他白吃白喝了!
寒晴晴盯着那把眼熟的冰锥,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丫头,你在啊什么?”卢武衫对她的惊叫声毫不意外,倒是阎铭阳被她吓了一跳。
“干爹,您要带阎阎公子去冰窖啊?”寒晴晴紧张兮兮地问。
“没错。”
阎公子!?这女人竟然还喊他阎公子!阎铭阳的脸色倏地变得相当难看。
“这会不会太粗重了一点?”寒晴晴顾忌地瞄了瞄阎铭阳,生怕被他听出她的不敬之意。可是,她会这么关切也是情有可原啊!
阎王岛既然被誉为中原第一首富,那阎铭阳身为次子,自然是从小饼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她实在担心他会禁不起这些粗活。
“粗重?”这女人是在侮辱他吗?阎铭阳索性沉下俊脸。
“喂!姓阎的小子,你会觉得搬运一些冰块很粗重吗?”卢武衫轻松惬意地耍起手中的大冰锥,仿佛只要他一答会,就是件很逊的事一样。
阎铭阳恼怒地咬了咬牙。“你用不着激我,我没说不做。”
寒晴晴忧心忡忡地白了一张娇柔的小脸。“阎公子,你确定真的要做吗?我听说很辛苦耶!”
“闭嘴!”从阎铭阳眼中激射出来的杀气足以让寒晴晴死上一百遍。
该死!在她眼中,他是这么没用的男人吗?想来真是令人不甘,他竟然被一个这么呆的女人瞧不起!
“这里是寒月宫的大厅”
卢武衫走在前头,沿路都是他介绍寒月宫的自豪声音,显然他对此地拥有深切的情感。
“这么巨大的冰殿是怎么凿成的?”阎铭阳偶尔插进一、两个问题。
若不是亲眼目睹,他怎么也不相信,天下竟然有如此雄伟壮观的建筑!
“是寒月宫的祖先用毅力一砖一瓦凿冰盖成的,总共花了三甲子的时光。”卢武衫的嗓音充满骄傲。
想要运用冰块建造出这座大型的宫殿,除了需要聪明的脑子外,更需要一股愚公移山的傻劲。
“其实寒月宫尚未完全建造好,我们还在陆续兴建中,只是冰奴太少,很难有明显的进展。”卢武衫露出遗憾的表情。
“冰奴是指她吗?”阎铭阳以下巴指了一指刚才经过的宫女。
“当然不是。”卢武衫笑得可开心了,嘴角只差没裂开来。“冰奴指的是被掳回来的男人,像你就是。”
寒月宫的人口少,每个女人又都是娇滴滴的,如果不抓一些男人回来做苦工,这座冰殿何年何月才会建好?
况且,这些兔崽子每个晚上都过得香艳刺激,白天叫他们做点苦工抵偿一下也不为过。事实上,他还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呢!
阎铭阳的下巴因这侮辱而绷得死紧。“什么冰奴?难听死了。”一听就知道是那些小家子气的女人所取的。
“哈哈”卢武衫大剌剌地拍拍他的肩。“放心!小伙子,过些时日你就会习惯了。”想当年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阎铭阳面无表情地盯着肩上那只黝黑的大手,然后冷冷地拍开他。
“别碰我!”
“又不是娘们”卢武衫悻悻然地收回手掌,继续带领他走往工作的地方。“对了!听说你是阎王岛的人?”
“嗯。”阎铭阳冷漠地浏览着壁上的冰雕,一副不想谈下去的模样。此处连墙壁上的雕刻都有了,他看不出还有哪里不完善?
卢武衫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武人,当然没有听出阎铭阳话里的意兴阑珊,他径自兴致勃勃地问下去。“那你打算盘的本领一定很高强?”
“普通。”阎铭阳的反应十分冷淡。
卢武衫这时才发觉他聊天的兴致不高,只好搔了搔胡子,一脸惋惜地道:“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
卢武衫见四下无人,悄悄地向他抱怨。“你都不晓得昱昱那丫头算帐的工夫有多烂,她才接掌寒月宫一年多而已,我们就快断粮了。”更别提他已经快半年没有酒喝了,简直憋死他了!
断粮?未免说得太夸张了吧!阎铭阳不予置评地挑了挑俊眉。
“如果你肯教一下昱昱那丫头怎么打算盘,我们今后就不会饿肚子了。”既然是有求于人,卢武衫此时的脸色可以说得上是和蔼可亲。
“光是学会打算盘,是挽救不了寒月宫的颓势。”阎铭阳难得中肯地说了一大串话。
不过,看到这里的摆设都那么陈旧,不禁叫人打从心里感到好笑和同情,寒月宫好歹也是名震江湖的神秘门派,怎么会穷得跟破庙里的老鼠一样呢?
“怎么说?”卢武衫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为银两烦恼过,直到这一年他才体会到金钱的重要性。
“算盘打得再精,也只能算是治标不治本,你们应该另辟财源才对。”阎铭阳见他们可怜,又多说了几句话。
“有啊!我们最近正在努力当中。”卢武衫得意地咧嘴一笑,同时停下脚步,朝眼前这座半圆型的建筑挥了挥大手。“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成果。”
阎铭阳诧异地挑起英挺的剑眉。“成果?”在宫殿后头加盖一座丑不拉叽的圆屋算什么成果?
“没错!这间就是我们的温室。”目前他正集中所有的人力赶建这间半圆型的冰屋,只要建好,至少他们的三餐就有着落了。
“做什么用的?”阎铭阳从未听过“温室”这么新鲜的名词,不免有些好奇。
“因为快要没钱买菜了,所以我们要尝试自个种一些蔬果,如果种得活的话,我们就不怕饿肚子了,以后还可以把菜拿下山去一买呢!”卢武衫愈说意愈陶醉,整个人简直沉醉在对将来的美好憧憬中。
阎铭阳翻了翻白眼,以平静、自我控制的嗓音问道:“这个馊主意是哪个笨蛋想出来的?”他开始怀疑寒月宫住的都是些没长脑子的人了。
“你觉得这个方法不聪明吗?”卢武衫的眼眸透出不高兴的光芒。
“笨死了!”阎铭阳毫不留情地批评。
“哪里笨了?”这可是他们集思广益后的智能结晶耶!这臭小子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无情地批评他们伟大的计划。真是太可恶了!
阎铭阳讥讽地掀起嘴角。“花了那么多的精力盖了这间冰屋,结果只为了种植些不值钱的菜,你觉得哪里聪明了?”
姑且不论成功与否,光是效益上就划不来了。
“呃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这样做”经他这么一分析,卢武衫突然觉得这个计划果然只有蠢蛋才想得出来。
那他们忙了大半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卢武衫陷入一阵茫然中。
“一群呆子。”阎铭阳忍不住摇头。难怪寒晴晴会笨成那副德性,原来全是被上面的人“教坏”的。
卢武衫气愤得倒抽一口气,这臭小子是什么态度啊?就算他们此举有欠考虑,也轮不到他来批评啊!
“走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开工了。”他把冰锥塞到他的手中,不悦地推了推他的身体。
阎铭阳挺直着腰杆,身体动也不动,倒是他的俊眉全拢在一起了。
“你该不会是当真吧?”
“废话!都大老远走到这里了,不做一下多浪费啊!”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最好“操”到他哭爹喊娘。阎铭阳先是无法置信地瞪着他,接着低咒一声。
“该死!”
像是赶鸭子上架般,寒晴晴被迫带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到自己的房里。
“喂!听说你把帐本看完了?”寒旻旻开心地蹦到阎铭阳面前,大咧咧地拿走他手中的书。
阎铭阳的目光如利刃般冷冷瞪着她,并且对她背后的那群人视若无睹,包括那个小叛徒。
“喂!你怎么不说话?”寒旻旻那兴奋的笑容渐渐凝住了。呃这家伙瞪着自己干嘛?她不过是关切一下而已明!
阎铭阳不语,眼神冷得喑沉。
寒晴晴一发觉状况不对,提心吊胆地扯了扯她后面的衣服。
“什么事?”寒旻旻狐疑地回过头来。
寒晴晴连忙附在她的耳边,叽哩呱啦地讲着悄悄话。“这个那个”
“这么龟毛哦!”寒旻旻吐了吐悄舌,将书丢还给阎铭阳。“咯!书已经还你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阎铭阳冷哼一声,见到这么多闲杂人等入侵他的地盘,踩脏他的地板,他简直不爽到了极点。
“臭小子!你够了哦!”卢武衫快看不过去他的嚣张了。“你已经偷懒三天了,还摆什么脸色啊?”
“臭小子!我命令你立刻向小爆主道歉!”太过分了,寒姥姥气炸了。
呜惨了!寒晴晴在心里哀嚎一声,干爹和姥姥的口气这么冲,一定会惹毛阎铭阳的。
果然——“对不起。”只见阎铭阳挑起眉来,冷淡地道完歉后,便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现在你们可以滚了吧?”卢武衫与寒姥姥呆了一下。他干嘛这么干脆就道歉啦?害他们一时之间部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人吗?可是他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众人跑到角落窃窃私语地商量了一会儿。
“干爹,都是您啦!口气这么凶做什么?”寒旻旻埋怨。
“我!?”卢武衫不服地怪叫一声。“怎么会是我呢!?又不是我命令阎铭阳道歉的。”
“别吵了,现在怎么办?”寒绍芸打个圆场。
大伙儿无措地面面相觑,现场顿时陷入一片鸦雀无声中。
就在众人沉默地苦思对策之际,寒晴晴忍不住偷偷甩了甩发酸的小脚,对着舒服坐在椅子上的阎铭阳发出欣羡的叹息。
听到她的叹息声,寒旻旻的眼珠子倏地一亮。
“我看派晴晴出马好了,她比较了解阎铭阳,由她去对付阎铭阳刚刚好。”寒旻旻满面春风地建议。
像是找到了替死鬼一样,卢武衫、寒绍芸和寒姥姥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如释重负的重叹。
“太好了!这项任务就交给晴晴去办。”卢武衫抹去额头上的热汗。好险没有要他拉下脸皮去求那个小子。
“我!?”寒晴晴无辜地瞪圆水水的美眸。关她什么事啊!?
“对!就是你。”寒姥姥虽然不太放心她的办事能力,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只好冒险试试了。
“拜托你了,晴晴。”寒绍芸朝她露出温柔的微笑。
寒晴晴惶恐地猛摇脑袋瓜子。“我我不行啦”
“晴晴,别谦虚了,大姐说你行就行。”寒旻旻充满信心地硬将她那娇小的身躯推到阎铭阳身前。
“大姐,你别害我”寒晴晴的脚丫子紧抵着地板,但是仍然不敌大姐的蛮力。
阎铭阳撩起眼皮,黑眸内闪过一抹兴味,纵使有满肚子的不悦,也在她们那可笑的举动中化解了。
“快问啊!丫头。”卢武衫在后面小声地催促她。
“阎阎公子”
“什么事?”阎铭阳的俊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因为他已经习惯她的喊法了,倒是她背后的一千人全翻起了白眼。
拜托!这笨丫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喊得那么生疏客气。唉,这回寒月宫准完蛋了!
“我呃可不可以坐下来?”寒晴晴对着铺上坐垫的冰椅投以渴望的目光。
“咚!”后头传来寒姥姥昏倒在地的声音。
寒旻旻粗手粗脚地扶起寒姥姥。“姥姥,你振作一点。”连她都想亲手掐死自己的笨妹子,也难怪寒姥姥会气得不支倒地。
“坐下来吧!”阎铭阳的嘴角抽搐一下,一点都不同情她后面那堆被气得活蹦乱跳的家人。
“谢谢。”寒晴晴腼腆地笑了笑,挑了一个顺眼的座位坐下。
“说吧!有什么事?”
寒晴晴飞快地瞥了家人一眼,才志下心不安地启唇。“呃家里的人想问你看完帐本后有什么想法?”
“一塌糊涂。”阎铭阳凉凉地批评一句。
“那还有没有救啊?”寒旻旻那娇滴滴的美颜上挂满了着急。
阎铭阳冷傲地撇了一下薄唇,一副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的模样,更别说是回答她的问题了。
寒晴晴见他久久没有吭声,以为他没有听清楚,所以好心地把大姐的问题重问一遍。
“那还有没有救啊?”
“不难。”阎铭阳沉吟地皱起剑眉。
寒旻旻这下学聪明了,不敢再胡乱发问,只好拚命地向寒晴晴挤眉弄眼,示意她快点问下去。嗯,晴晴说得对,这男人怪里怪气的,而且还别扭得要命,她最好多顺着他的意,不要惹毛了他。
寒晴晴接收到她的眼波,乖乖地偏着头问阎铭阳。“怎么个不难法?”
“你们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阎铭阳心里感到不太舒服,当初他之所以帮晴晴整理帐本,是可怜她用手指算了半天还算错,可不是为了寒月宫。他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寒晴晴没发觉他泛青的脸色,可怜兮兮地瘪了一下樱唇。“嗯,我们米缸的米已经没了,如果再不想想办法,我们所有人都会饿死的。”
阎铭阳无法置信地摇摇头。“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快就落到这种凄惨的田地呢?太会吃了吧!
“是真的。”寒晴晴认真无比地点头强调。“前两天大姐已经派二姐去四川唐门求救了,可是二姐一直没有回来,害我们好担心哦!”一股深深的恐惧啃嚼着她的心。
她不怕没饭吃,只担忧她二姐的安危——以二姐那恬淡的个性,她是不可能在外头逗留的。
“四川唐门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唐门虽然大,但是武林门派似乎都不富裕,救得了寒月宫吗?
“别管唐门了,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卢武衫捺不住性子地大声喊出来。“没有办法就说,不要拖拖拉拉的。”
阎铭阳对他的嚷嚷置之不理,冷眼瞪着他。
“姐夫,你别急。”寒绍芸拉住卢武衫的衣袖,并朝寒晴晴使了使眼色。她看得出来阎铭阳对他们其它人都没有好感,还是交由晴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