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俞秋棠把切好的莴笋和白玉菇扔下锅,娴熟地翻炒。

炒着炒着,她想起了什么,笑着望向夏千枝:“所以你一定要多来,我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往后的半个月内,两人几乎没再见一次面。

夏千枝从东忙到西,不是在联排就是在去联排的路上。张灯结彩的电视台如过年一般红火,日历一天天撕去,带着对富强的渴望迎接7月1日的到来。

而凤箫馆也迎来了旺季。每次随口一问时,俞秋棠都在忙,好像在排一出新剧目,从选角到舞台设计都需要她亲自操刀。

只有一次。

尽管那次碰面意外而简短,仍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深深镌刻于心。

那是六月底某日的艳阳天。北京提前入伏,暑气烤着水泥地和灰色的砖瓦,暴晒下的热气一点水分都没有。

夏千枝和万芳坐在专车内,从休息的酒店前往电视台。下午依旧是一次大联排,临近正式演出,细节要求越来越多,联排经常直至深夜。

她从车窗看向窗外,稀稀落落的行人们都一脸疲惫。还好车内有空调,若现在走在街上怕会中暑。

突然。

路旁的人行道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停车!”夏千枝立刻喊。

司机师傅应声靠边停车。

万芳不明所以,但自家主子说停那就停下吧。

夏千枝摇下车窗,注视人行道上的某处。

万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要将车子停下。

那边走着的,不是俞秋棠是谁。

身穿宽松的白色t恤与灰色五分裤,脚踩一双荧光绿的沙滩凉鞋。这是夏千枝头一次看到她露腿,纤细修长没有一丝肌肉,像商场海报模特的腿。

再定睛一看,她手上还提着一个磨褪色的军绿色手提袋,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一堆东西,大概率刚从超市回来。

尽管走姿依旧如军人般英姿飒爽,尽管长长的马尾在腰际不住摇晃,但她整个人的形象比北京老大爷更加大爷,就差手上提一笼鸟了。

而且她还没打伞,只戴了个棒球帽,在烈日下提这么一大袋子东西,看着就很累。

傻孩子。

虽然俞秋棠比自己大四岁,但只能用这个词称呼她。

夏千枝喊:“俞秋棠!”

俞秋棠停下脚步,意外地向声音来源张望。在看到说话人的脸后,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提袋子的手举起来摆了摆。

烈日下,那张脸满是最暖的光。

夏千枝冲她笑笑:“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不用麻烦了,马上到家了。”俞秋棠用手背抹抹脸颊的汗。

你当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吗,至少还有一公里的路呢,大太阳下这么走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