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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先生,几点钟?」是「鬼抓人」游戏的进阶版,由多个玩家扮演「狐狸先生」,他们为邪恶阵营,而其他玩家则扮演「逃亡者」,每方会以剪刀、石头、布的形式选出一名代表。

「逃亡者」负责询问:「狐狸先生,几点钟?」,「狐狸先生」可由「一点」到「十二点」发号施令,点数为前进步伐,在「十二点」前到达终点并拍下「狐狸先生」的肩膀,则为胜利;当「十二点钟」号令一响,狐狸先生便可转身抓捕逃亡者,如逃亡者被抓捕人数多於到达终点者,则为该方失败,反之则胜出。

刺激的游戏总是能x1引小朋友的喜ai,久而久之,在这个秘密基地里,越来越多思明国小的小朋友参与当中,後来他们甚至会帮「逃亡者」加上角se扮演的部分。当时风靡全球的动画,非《美少nv战士》莫属,礼服幪面侠不止掳获nv生的心,更是男生们的模仿对象。那会儿nv生们都抢着扮演水手战士,特别是岑乐琳,她每次说她要当「月野兔」,都不会有人反对,因为她就是大家公认的nv主角。

负责扮演「狐狸先生」的黑暗势力中,每次都会出现一个叛徒,直到很多场游戏後,大家才发现的,因为卓惠晴次次都不会被抓到,而抓不到她的人,是陆加易。

他俩总是会在游戏开始不久後就一起消失。

每当喊到「十二点」,大家四散逃跑时,陆加易都会瞄准她,快速找到不擅跑步的她,然後牵起她的手,往秘密花园的深处跑去。

刚开始的时候,卓惠晴是害怕的,怕还没发挥就被抓了起来,但更多的是惊讶,陆加易放着那麽多nv孩子不选,选择来抓她?她想不明白原因。

「我会放你回去。」他每每露出梨涡,笑着承诺。

然後他们会到花园杂草丛生的地方喂蚊子,看着那长满大豆角的树,在树下面,陆加易会跳街舞,他说他不想抓人,只想静悄悄地练舞,下个月拿个思明区的街舞大赛奖回去给妈妈看,他不想再学长笛了,需要向他妈妈证明他的街舞天赋。

「可是,为什麽每次都要让我回去?」後来,卓惠晴终於忍不住踢着小石子,小声地问。

「我不想你输。」他停下动作,满额汗水,却一脸满足。

「可是这样会换成是你输。」说的是游戏。

「我在胜利的路上啊!」说的是街舞。

卓惠晴看着他闪亮的眸子,看着这个充满梦想的善良少年,她好想跟他说——

「其实??」

「嗯?」

「没、没什麽……」

想说,你其实不用放我回去,她不想回去,回去那沉重又边缘的现实,冰冷冷的世界。

但是如她预料之中,在他们总是最後才返回游戏,被发现独处,甚至被跟踪到本只有他们俩人的秘密基地时,大家都惊呆了,没有儿时那种谁喜欢谁的揶揄玩笑,更多的是像岑乐琳在课间传来的纸条一样的心态。

「你凭什麽?丑小鸭。」

「你不配牵他的手!」

所以,卓惠晴不会说出口的,那一句不用放她走,她b任何人更清楚自己的斤两,出於骨子里对平庸的自卑。她在意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那些关於自己的眼光和看法,可未曾想,这场游戏里,像礼服幪面侠般带她远离烦嚣的人,他的想法。

没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那些长得帅、成绩好的标签,大家都在给他加诸「人物设定」,b如觉得像他这样的优质gu,一定也得要配天仙,他长得那麽温文儒雅,好适合学乐器??

在当时,更会有同学在校园里讨论,说一定是卓惠晴单方面纠缠他,做他的跟p虫。

没有人实实在在去询问他真相是什麽,就已为他套上枷锁。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失去了许多,终於懂得为自己言说的他,才在久别重逢时,对卓惠晴说出心底那句:「可是??我输给你了。」

如果角se可以对调,卓惠晴想要牵起他的手,带他逃离令他无法喘息的地方。

只是,她仍旧没有资格。

因她的灵魂已是破碎不堪,无法再拼凑起来了。

那些遗失的记忆,会在梦境里,带着潜意识中,你内心深处的渴望、思念、快乐甚至是痛苦的画面,和你相遇。

卓惠晴有一度以为,她可以和这个城市的人拉近距离,因为卓水生说,他们家要在思明市的中心区,开设一家舞厅,他找了在gu票交易所认识的陈叔叔投资,算是一个大金主。

跟陈叔叔来往得多了後,他每天出门都好ai漂亮,有一次说是要跟陈叔叔出去谈生意,穿了一条白se的长k,还喷了浓浓的古龙水,梳着油头,他挑眉得意地问姐姐卓嘉情:「老爸穿这样还可以吧?」

姐姐点了点头,然後在卓水生反锁她们在家里後,跟卓惠晴说:「他好奇怪。」

一个人如果忽然改变x格、衣着,一定有鬼。

心思没有姐姐细腻的卓惠晴刚开始并没有察觉到怪异,只是满心期待自己家会有属於自己的生意,她也许不会再被同学们看不起。

直到某天放学回到家,想上阁楼睡房换居家服的时候,她被卓水生唤停。

「妹妹,楼上陈叔叔在,你在楼下玩。」

还没来得及想为什麽会有陌生人在自己家这个问题,便有一把浑厚嗓音从楼上传来。

「没事、没事,上来跟叔叔聊天。」

卓惠晴看了看爸爸,见他扬了扬下巴默允,便爬上木楼梯,来到阁楼,但不止看见光头的胖叔叔,还有一个穿着小背心和短裙的漂亮阿姨。

「叔叔、阿姨好。」

礼貌打完招呼,见他们占据了她们家唯一的大床,正坐在床头互相搂着对方,她默默走到书桌前坐下,然後拿出作业来。

「长这麽大了啊?好乖啊。」叔叔口上吐着长辈那套寒喧言论,手伸进阿姨的衣服,在x前r0u来r0u去。

「叔叔,你在做什麽?」卓惠晴好奇地问,那时候她尚是纯真的小孩,不懂男nv之事。

「抓老鼠啊。」陈叔叔自然知道,便唬骗她。

她对这件事0不着头绪,某天卓水生在午睡,两姐妹自己在玩过家家,有老鼠顺着楼下水煮活鱼店的水管,爬上她们家的骑楼,「有一只老鼠!」她拿中空的圆椅把老鼠捕住了,隔了一会儿再打开圆椅,发现灰灰的老鼠一动不动,身t僵y,闷si了。

为什麽陈叔叔的「抓老鼠」跟她认知的不一样?奇怪。

专心在帮芭b倒茶喝的卓嘉情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妹妹居然捉了一只小老鼠,讨厌老鼠的被她吓得不轻,把pgu挪得很远,「你在g嘛!g嘛捉老鼠!」

怕吵醒正午睡的爸爸,卓惠晴「嘘」了一声,要她小点声,「我那天看到陈叔叔,他也说在抓老鼠,但是手一直在抓阿姨的nn……里面会有老鼠吗?」

姐姐皱眉头,「怎麽可能!他一定跟蔡圭裕一样是变态!」那是卓嘉情班上的同学,学校里都在传,蔡圭裕爸爸的房间里,收藏了很多se情光碟,蔡圭裕会趁他爸不在打开偷看,然後在校园里学影片里的人在偷0nv生,被老师处罚了好多次。

这是卓惠晴和卓嘉情初初接触,什麽是q1ngse,懵懂的她们如今尚且对此一知半解,只能靠大人们的行为来解读和猜测,b如陈叔叔和那个漂亮阿姨之间的关系,卓惠晴说他们不像是夫妻,因为夫妻不会在别人家的阁楼偷偷00。

话题告一段落後,她好奇地问姐姐:「姐姐,你最近放学都去哪里玩?」

最近,姐姐直到傍晚才会回家,因为成绩优异,还有卓水生忙着筹备舞厅的缘故,没有空管她,但是妹妹想知道姐姐去哪里了,毕竟她们是连t婴一样的存在,二人之间从来没秘密。

「跟金圣元一起!去他家的四合院,他nn人很好,都会请我吃糖。」姐姐大方分享,拿出书包里的一个小熊吊饰,凑近卓惠晴的耳边悄悄说:「是金圣元送我的,他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送自己觉得可ai的东西给她。」

金圣元,是思明市出名的大户人家,跟姐姐同班,他同他们班上的男孩子一样,喜欢姐姐,这在卓惠晴眼里,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不曾羡慕,她深知姐姐的美好,b任何人都想她每天开开心心的。

而刚才姐姐分享的那席话,唯一让她心房悸动的,是那句——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送自己觉得可ai的东西给他。

卓惠晴喜欢蜗牛。

蜗牛顶着小小的殻慢慢爬呀爬,小天线一样的两根触角一被碰就会缩起来,有时候还会整个躲进殻里面,胆小的可ai。

她喜欢蜗牛,除了以上的原因,有时候她会想要变成一只蜗牛,因为有一个保护殻,虽然殻很脆弱,被人一踩就会碎了,但是看上去很有安全感。如果她是蜗牛的话,她想要躲在殻里睡觉。

蜗牛很难抓,牠们通常在一些异常cha0sh的地方,那个小巷很窄,要侧着身子才能进去,长满了青苔的墙传来一gu泥土的霉味。

卓惠晴用纸张折了一个小兜,在找到蜗牛的家後,她小心翼翼地把墙面上的蜗牛们拔下来。会说是用「拔」的,因为蜗牛黏黏的,牠们身上像涂了胶水一样,ai把自己黏在某个地方。

拔了满满一个纸兜的蜗牛,卓惠晴蹦蹦跳跳地往陆加易的家走去。

没错,他们这会儿已经是知道彼此家在哪的朋友了,有时候周末爸爸把她和姐姐反锁在家里的时候,陆加易会来找她,然後在门口跟她一起聊天,算她不会的数学题。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怕前来开门的是大人,会问她为什麽抓蜗牛来送礼物??她有些心虚,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便把蜗牛们藏在身後,鼓了很久的勇气,在口中喃喃彩排许多次:「您好!我想找陆加易!」才带着小鹿乱撞的心敲下了门。

「您好!」她眯起眼大声地说。

「哈哈,你好呀!」

熟悉的声音传来,发现带着梨涡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太好了!是你本人,我害怕要跟你家人打招呼。」

卓惠晴小激动地说完,耳根通红地把手上的纸兜交给了陆加易,「这是送你的礼物!」说完就打算逃跑。

「好可ai!」直到身後传来回应,卓惠晴才转过身笑了笑。

过了几年後,卓惠晴回来起来送蜗牛的事,觉得自己简直是变态。更奇葩的可能是陆加易,因为他真的很喜欢那兜蜗牛们,喜欢到半夜他爷爷去夜尿,顺便看看熟睡的宝贝孙子,却发现他床头有一堆爬来爬去蜗牛,吓到差点心脏病发作,便一怒之下把牠们全都放生了;陆加易对此很伤心,说才一晚上卓惠晴送的可ai蜗牛就没了。

卓惠晴安慰他说:「以後再给你抓更多的。」

平凡的日子在一年一度妈妈穆华回家前水迎来了cha曲,那是某个半夜,卓惠晴半睡半醒间好像看到姐姐在阁楼的梯口往下张望,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但连续几天都做同一个梦未免太怪。

终於在有一天夜里她强忍睡意起身,来到梯口问正偷偷00的姐姐:「你在g嘛?」

「小点声!」姐姐b了嘘的手势,要她不要打草惊蛇,然後指了指楼下。

她顺着姐姐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爸爸正压着一个年轻的nv人,与她在亲嘴,随着他腰身的来回ch0u动,nv人发出阵阵sheny1n声,然後他粗暴地掀起她的衣服,扒下她的内衣,用力在「抓老鼠」。

年纪小小的卓惠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了什麽,尽管她还小,不懂男nvq1ngse之事,但仍晓得,这是爸爸在对不起妈妈。

「已经这样好几天了,有两三个不一样的nv人。」卓嘉情倒是很淡定,像看穿红尘一样。

「??那怎麽办?」卓惠晴不知所措,她甚至听不下去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

我捡了她们的头发。等妈妈回来就给她看。

卓嘉情一脸正义凛然,像是早有准备,如同在暗处等待捕猎的猛兽,眼里没有丝毫犹豫。

她们不会晓得,这将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穆华回家了,一家人中午去吃了北京烤鸭,两个宝贝吃得津津有味,在饭桌上卓惠晴跟妈妈说,岑乐琳有一把好漂亮的长雨伞,要妈妈买给她。

卓水生口上说:「买那种东西有什麽用?家里也有雨伞!」但抵不过穆华的眼se和一句:「那有什麽问题?妈妈买给你。」

「那可不可以也买学校门口的小鸭子回来养?小鸭子好可怜。」卓嘉情也跟着妹妹向她们的「灯神」许愿。

「好、好、好,都买。」妈妈宠溺地0了0两个nv儿的头,仔细端详她们长高了多少,胖了还是瘦了。

「我晚上要跟妈妈睡!」

「我也要!我也要!」

两个nv儿兴奋地把着妈妈,十分依赖的样子。

「我们等一下去看看店里的装修吧。」卓水生一脸讨好地夹了块糖醋排骨到穆华碗里。

穆华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盘,随便应了声:「再看看吧。」

吃完饭,她带着两姐妹到百货公司买了长雨伞,一人一把,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用手臂托着雨伞,珍惜着,不想伞尖碰到地上的脏w。

在穆华眼里她们好可ai。

回家午休了一会儿後,先起床的卓惠晴来到妈妈的怀抱,妈妈拔开她耳边的头发,拿起工具帮她掏耳朵,惠晴像慵懒的猫咪一样,舒服地眯上了眼。

待姐姐也起床了,穆华带着她们去了卓水生即将开张的舞厅。

进到店里的时候,两姐妹看着奢华的装潢,到处都是水晶吊球和高奢的沙发,楼上还有专门的榻榻米房间供客人休息,她们才明白爸爸都在忙些什麽。

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现在还差一些进食材和酒的钱??」

两姐妹从楼上参观完下来,看到妈妈、爸爸和陈叔叔在交谈,走近了听见爸爸又在向妈妈要钱。

惯常手段了,每次他对妈妈好,都是为了钱。

看到陈叔叔,卓惠晴想起「抓老鼠」的事情。

穆华晚上带两姐妹去吃了汉宝宝,是汉堡包没错,但是因为喜欢,加上小时候不识字,她们就以为「堡包」是「宝宝」,到现在,遇到喜欢的东西,她们还是会用叠字称呼。

「梨涡涡。」卓惠晴一边吃汉堡,想起陆加易的梨涡,在傻笑。

晚上妈妈帮她们洗澡的时候,两姐妹把一切都托出了,甚至还翻出了藏在床垫底下,用塑胶袋装着的陌生nv人头发给妈妈。

穆华一脸五味杂陈。

直到深夜,她们听到爸妈在楼下吵架,用的是方言,听不懂,只知道隔天起床吃早餐,他们谁也不跟谁说话。

ga0得那麽僵,好像不是件好事,她们只是想说出事实,未曾想,这样会让爸妈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

她们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

「学人jg!」雨季来临,看到卓惠晴姐妹带着跟自己类似的长雨伞来上学时,岑乐琳在走廊向她们吐了吐舌,做鬼脸。

「这是我们妈妈买给我们的,只是款式差不多,怎麽是学人jg了?」这回姐姐跟自己一起,卓惠晴被好好地保护着。

一声轻笑,「你们妈妈?你们确定那是妈妈吗?我爸爸说你们家没有思明市的户藉,其他市的户藉也没有!」岑乐琳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没有户藉要交双倍学费!所以你们妈妈才会一直都回不了家!因为要养你们这两个私生nv!」

「什麽??是私生nv?」卓惠晴直gg看着岑乐琳问。

她鲜少看到卓惠晴如此笃定的认真,愣了一下,但还是语气不好地说:「就是你爸妈没结婚啦!你们是偷生的小孩!」

「你胡扯什麽!信不信我把你嘴巴撕烂!」卓嘉情听完很激动,上去就扯着岑乐琳的头发,然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老师!」

「你们不要打了!」

走廊上越来越多人,同学们都慌了。

两姐妹的世界像被旋转过来。

一切都倒置了。

「我妈妈才刚回家,你为什麽要拆散我们的家?」卓惠晴大声哭着问岑乐琳。

结果双方都被叫了家长。

离奇的是,平常一ga0事就会把她们两姐妹骂得狗血淋头的卓水生,这次却没有。

不是因爲穆华在,所以看在她的份上才不对她俩发怒,更不是要在师长面前挂好面子。

「打架是不好,但麻烦你管好你的小孩和你的嘴巴,不要随便议论别人的家事。」

而是,他生平最不喜别人指点他或多管闲事,有时候他带双胞胎出门,被街坊指点说她们太瘦了,皮包骨到不像这个年纪,他也会呛回去。

——我家的事,关你p事?

——你要帮我养孩子吗!不养闭嘴!

岑乐琳那斯文的妈妈听完很愕然,明明先受伤的是自己小孩,却还要被怒斥?一时之间气上来,上前就要同卓水生理论。

「只有我能打我的小孩,你凭什麽?要不是你嘴巴不乾净我nv儿会打你?我们家如果散了是不是你负责?」卓水生没有在怕,不停用言语攻击来悍卫自己的自尊心,说着那套霸道又目中无人的话,骂桑声响彻走廊。

岑乐琳躲在她妈妈身後,像极一只刺蝟,生怕眼前高高大的男人会冲上来朝她挥拳,她身上已经很多瘀青了,不想再痛??

很久之後,卓家两姐妹对於爸爸那种「只有我能教训我家的孩子」的言论非常感慨,虽是百恶的父亲,却也是用他的方式在保护着她们;先不论当中的心态是因爲真心ai孩子,抑或是因为不想失去双胞胎这个金钱筹码,但是这是第2条,「贩运危险药物」一经定罪最高罚款200万元以及终身监禁,提醒市民切勿以身试法。

「我看见店里的很多人在偷偷地交换白se的粉末,那是面粉吗?」

「面粉应该不用偷偷交换,姨妈知道了,谢谢嘉情。」

「姨妈你打给谁?这样说出去会怎麽样吗?」

「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很快就可以不用跟着那个人渣。」

「可是,那也是我们的爸爸??」

你知道吗?愤怒极致的时候,有的人是失了理智的兽。当卓水生发现告发他的人不是客人、朋友,而是自己的nv儿,他的世界一片空白,只懂得将眼前的一切都破坏。

都毁灭吧,如果连骨血至亲都可以出卖自己。

那个时候,双胞胎虽然没有想要和爸爸断绝关系,却被擅自决定了命运。

很多年以後,卓嘉情和卓惠晴回想起来,想要当下可以自己做选择,而不是被选择。

可孩子往往没有选择权,他们只能在大人的手中被抛来抛去,他们随波逐流,只能见风转舵,因为小小的他们,根本无法靠自己以正常的方式,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只能奢求,那些声称会保护自己的人,真的会好好护全自己的羽翼和心里未发芽的种子。

「利舞厅」贩毒者卓姓老板殴两nv以伤害儿童罪被拘捕

2005年11月2日

【本报讯】早前因藏毒、贩毒保释的「利舞厅」卓姓老板,因知晓被亲nv揭发藏毒,恼羞成怒,向两名八岁的双胞胎nv儿痛下毒手,以茶壶、椅子等对两nv施暴,两nv被殴打重伤,全身多处骨折、x骨碎裂。声响引邻居报警,目前警方已拘捕卓姓男子,并会以伤害儿童罪起诉。两nv目前因伤势严重,抢救後转往加护病房,仍在昏迷。

双胞胎不能再留在思明了,一分一秒都不行。

穆华不会允许,穆宝内疚至极,但是她们很坚决相信,对两个nv儿动手,是压si她们的最後一根稻草,相信这就是天公的警讯,警告她们,要远离卓水生,离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这会儿,她们的心都向着双胞胎,只想她们好好地活下去,并默默在心里承诺,会好好地护她们周全,会让她们过上好的生活,不再受苦。

当谎言遮蔽了残酷的真相,你会选择默默忍受迷惑,抑或是不顾一切,去揭开那块布幕?

*小七`目前离线中

2005年12月

「*小七`」:你走以後,程奕岑去学骑脚踏车,结果撞到铁丝网,打了石膏一个学期??

「*小七`」:他说你骑脚踏车的样子好帅,他也想像你一样竖拇指表情我也觉得。

2006年3月

「*小七`」:生日快乐!蛋糕图案

2006年4月

「*小七`」:我接下来会去华都b赛,代思明市去b街舞!戴墨镜表情

2006年8月

「*小七`」:我跟小白都很想你。哭表情

2006年10月

「*小七`」:雨季不抓蜗牛给我吗?皱眉头表情

2007年1月

「*小七`」:你觉得我去华都升学好不好?

2007年3月

「*小七`」:生日快乐!祝你快高长大!ps我长高了好多!

2007年4月

「*小七`」:我们要填志愿了,你在哪间学校?

「*小七`」:我家人也同意我去华都,到时候要不要约出来玩?

2007年7月

「*小七`」:你在华都有找到新的秘密花园要带我去吗?

「*小七`」:为什麽有sn还是找不到你??

卓惠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流逝了三年。脑膜炎,穆华是这麽告诉她的,说她到华都後生活了两年多,突然有一天就生病了,昏迷了好多个月。

她没有看到姐姐卓嘉情,陌生的病房里有nn、妈妈,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叫她「二姐姐」。

穆华说,卓嘉情也患有严重的病,在专科医院里接受治疗,被诊断为厌食症,因无法进食而t重急遽下降,变得极瘦,暂时无法与她一起生活。

「为什麽姐姐会得厌食症?」她问道,无法见到姐姐,心中不安。

「还不是因为卓水生那个人渣吗??」nncha话道。

因为他?

「姐姐得厌食症已经很久了吗?」

「挺久的了,有一年多,大概是小时候你们受到卓水生影响,有心理y影,後面在华都生活稳定下来,各种病痛都出现了。」穆华以平静的口吻说着。

卓惠晴看着在玩海豚娃娃的弟弟。

「那弟弟也是卓水生的吗?」

「不是,我後来再婚了,不过现在跟对方分开了。」穆华解释。

「跟华都的人吗?」

「嗯,但是我们不合适。」

卓惠晴感到头脑一时之间有些沈重,过多的信息让她无法承受。

这时nn说要打开电视,边收拾住院的东西,下午就回家了。

电视里播放着华都语言的电视剧,她呆呆地看着画面,发现自己不需要字幕也能理解华都话。这让她相信了穆华所说的,她们在华都生活了一段日子。

只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麽事呢?她回想不起来,脑海一片空白。

未等她有机会思考,nn递给她一套衣服,要她换下身上的病患服。

「这是什麽?」

卓惠晴脱下衣服时,看见自己左手的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疤痕,不禁感到恐惧。

这些疤痕看起来彷佛是用刀割出来的,粗细不一,从脉搏处一直延伸到接近手肘的位置。疤痕密集的程度,几乎是一条疤上堆叠着另一条。

为什麽她的手会变成这样?

她的身t颤抖不已,全身起了j皮疙瘩。

穆华平静地说:「这是卓水生做的。」

真的吗?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吗?是在什麽时候?是在舞厅事件的时候吗?他真的用刀子割她的手吗?

可是,为什麽有些疤痕看上去,仍然新鲜?它们呈现出鲜neng的r0u粉se,0上去还有些痛楚。

好奇怪。

怪异的事情很多,不论是他们回到了一栋有三间卧室和两个客厅的大屋子,穆华解释说:「我和那个人离婚了,分到了很多钱。」却不愿交代与那个人的事。

还是半夜,在眼前这部被她轻松打开的电脑。

她失去了记忆,但她的身t却记得。

她点开了与陆加易的sn对话,发现所有的信息都被标示已读,只有一条未读的信息。

这些信息,是她自己,还是别人替她查看的?如果是第三者,那会是姐姐还是妈妈呢?

卓惠晴用滑鼠点击那一行对话框,里面充满了她不认识的人,他们传来许多让她不明所以的信息,内容包含这些年的生活、校园日常,那些人甚至直呼她的名字:惠晴。

可她丝毫不认识这些人。

未读

「*小七`」:最近的新闻是在说你们吗?希望不是。

卓惠晴决定忽略那些对她来说是「陌生人」的信息,先回覆陆加易,那唯一一个,她在sn联络栏里认识的人。

「*暖暖`」:甚麽新闻?

她迅速地敲打键盘,按下发送後又感到内心不安。

现在的她甚至能够以如此快速且熟练的方式打字,并且不需要看键盘上的字母。这种肌r0u记忆,只是想想就让她觉得可怕。

她失去了什麽呢?她在房间里翻找着衣橱,里面挂满了漂亮的连衣裙、各式各样的上衣、k子和裙子,ch0u屉里则是充斥着无数的饰品,还有一支被摔坏屏幕的折叠手机。

她像入魔一般地翻箱倒柜,寻找着与那支手机匹配的充电器,并暗自决定把穆华晚上在饭桌上跟她说的:「不要勉强,想不起来有时候是好事,这样就能展开新的生活。」丢到脑後。

从在医院开始,穆华始终将一切责任都归咎於她的生父卓水生,可是,如果照她口中所说,自己跟姐姐已经在华都生活了两年多??既然已经离开卓水生两年多了,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真的还跟他有关吗?

种种不寻常的迹象,都不可避免地指向同一个方向。

——大人们在隐瞒着什麽。

而那些内容,一定不见得光。

卓惠晴在心中默默思索着。

如果没有人告知她真相,那麽她只能靠自己去寻找那遗失的记忆。

「*小七`」:要见面聊吗?

——登登。

电脑传来sn的通知声。

声音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将她拉回了现实。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卓惠晴向穆华和外婆提出想要外出的请求,却遭到拒绝,她们说卓惠晴年纪还小,只有十一岁,不应该独自外出。如果她要见朋友,必须有家长陪同,但这次要见的是许久未见面的思明市同学,还是个男孩子,「太危险了,不可以去。」

卓惠晴真的感到非常焦虑。她本来就因为失去了三年间的记忆而感到无助,可每次询问关於过去的事情,就像是触碰到了大人们的地雷,她们始终不愿提供任何线索。

所以她才更想要去见陆加易,试图想透过他找到记忆中的一小部分缺失。而她有预感,如果她成功说服让外婆或妈妈带她去,她们一定会阻止陆加易说出有关过去的事。正如她们每天都在朝她灌输男孩子的危险x,说他们很会骗人,就像卓水生一样,都是人渣、是不好的人,此外,她们还不断告诫她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不要离开家。

这让她更加确信,跟陆加易的见面必须在她们不在场的情况下进行。

妈妈去打麻将了,她趁外婆说肚子疼要上厕所的时候,背起书包,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门口,悄悄地打开了门。

李浩手捧着他可ai的海豚玩偶,用尚不太清楚的口齿问她:「二姐姐,去哪里?」

卓惠晴轻轻地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只见李浩乖巧地点了点头说:「我不会告诉外婆的。」

卓惠晴决心要去寻找真相。

之前卓惠晴找到的那支受损的手机,她後来找到了相配的充电线,但是即使接上电源,仍无法启动,显然已经损坏了。

因此现在她并没有能够与陆加易联系的工具,只能来到公共电话亭,拿出事先抄写的电话号码,投入y币。

失去记忆的她对周围的路段一无所知,所以花了很多额外的时间寻路。

於是当电话一被接通後,卓惠晴便急切地说道:「喂?我是卓惠晴,抱歉,我迟到好久,我现在在一个电话亭。」

「惠晴,你能告诉我你所在的街道名称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得让她想哭泣,旁佛在这些迷失的日子里,终於找到了伸出援手的人。

「星晴街121号??」卓惠晴慌张地四处张望,发现了对面的路牌。

「那离我家不远,附近有你可以坐下的地方吗?b如长椅。」

「有??後面有一张长椅。」

「那你就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十分钟。」

卓惠晴用力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好。」然後她抱着书包坐在长椅上,等待着陆加易的到来。

卓惠晴从未像此刻一样感觉时间如此漫长,短短的十分钟却彷佛流逝了好久,仿佛时光的沙漏停滞在那里,让她的内心不禁煎熬不安。

在这十分钟里,她的思绪紊乱如一团无法解开的线,脑海中跳跃着各种猜想。虽然她已经在sn上向陆加易交代了关於失去记忆、疤痕的种种疑问,但未知的过去仍让她深陷在痛苦的迷雾之中。

「卓惠晴??」

直到,远处传来了一个呼唤她名字的声音,才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卓惠晴注视着陆加易气喘吁吁地向她跑来,这一次与他在秘密花园玩「狐狸先生,几点钟?」时不同,他的脸上没有了那个俊朗的梨涡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

他真的长高了许多,就如他在sn上所说的,b她高出了一个半头的距离。他的肌肤也变成健康的小麦se,当傍晚的橘h光线映照在他身上,他那琥珀se的眼眸在光线的衬托下,显得柔和而温暖。

卓惠晴的双眸逐渐模糊起来,泪水不禁涌上眼眶。

「??我输给你了。」陆加易看着她,悲伤地说道。

「你来华都後怎麽都不理我了?」陆加易一身汗水地坐在卓惠晴身旁,问出他所不理解的情况,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卓惠晴本能地向长椅的一侧挪动了一下,彷佛害怕他会碰触到她的身t。

「我??我不知道。」卓惠晴显得手足无措,不仅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不知该如何回答,更多的是她对自己的警戒感到了恐慌。

为什麽呢?陆加易不该是让她感到最安心的人吗?或许是因为外婆和妈妈经常告诫她男x的危险x,而这些话逐渐在她的心中被潜移默化,她才会对陆加易产生戒备吗?

「你还好吗?会害怕吗?」陆加易关切地问道。

卓惠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不知道为什麽,我好像会害怕别人靠近我。」

陆加易皱起了眉头:「对你妈妈和外婆也是一样吗?」

卓惠晴点了点头,回想道:「嗯,我平常跟她们说话都会保持一点距离,不太喜欢太靠近。」

「那就不要勉强自己。」陆加易安慰道,他把目光转向卓惠晴手上的一排疤痕,轻柔地询问:「还会疼吗?」

卓惠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触0着手上的伤疤,「深se的还有点疼。」

她无助地看着陆加易,「我不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麽,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我们还在思明市的时候。」

陆加易面露不安,双手紧紧交叠在膝上,低声问道:「你希望能够回忆起这三年里的事情吗?」

卓惠晴紧张地点头,焦急地说:「你能不能帮我?你之前提到的新闻,那是什麽样的新闻?因为我上网查了很多,每天都有太多的新闻,我不知道该输入什麽关键字才能找到你说的那篇。」

陆加易沉默片刻,彷佛经过深思熟虑後才开口说道:「我其实想了很多个晚上,觉得现在的你不应该被过多刺激,所以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讨论那些新闻。」

卓惠晴感到失落,垂下头来,「连你也没办法帮我吗?」

如果连陆加易都没办法的话,她又该从哪里、从谁身上去寻找她想要的答案呢?

陆加易安慰她:「我并不是拒绝帮你,而是担心一次x告诉你太多对你不好的事情,而且新闻报导的未必是全部的真相。我现在能做的,只有陪在你身边,让事情可以变成你能慢慢接受的程度,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话,我也会支持你。」

「我想知道。」卓惠晴坚定地看着他。

「即使那些事情很痛很痛,会让你一辈子都做恶梦吗?」

「对,因为??那也是我的人生,我不想我的生命留下这样的空白。」

「为什麽你才十一岁,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

「你也是啊。」

陆加易闻言浅笑,然後坐直身子解释说:「网上的报导,为了保护ygsi,有时会以代号去代替真实身份,b如我姓陆,报纸可能会写我是l姓男子,这样才不容易追踪到当事人。」

卓惠晴听完後恍然大悟,终於明白为何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了。「原来如此,所以我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提到的新闻,只有两三篇的篇幅,而且很小??」陆加易低声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然而,他还未说完,一道严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卓惠晴,你在这里g嘛?」

那是穆华的声音。

卓惠晴和陆加易都来不及反应,穆华已经快步上前质问陆加易:「你是谁?是不是那个在网上说要和我nv儿见面的男生?」

陆加易明显被她那凌厉的眼神和语气吓到,但仍礼貌地起身,试图向对方打招呼并表明无恶意:「阿姨您好,我是??」

穆华再次打断他,而这次,她掌掴了陆加易一巴掌。

卓惠晴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妈!」

「请你不要来危害我们家!」穆华坚定地说。

卓惠晴想要立刻想要上前检查陆加易脸上的伤势,却在这时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

「跟我回去!」穆华瞪了卓惠晴一眼,语气中透露出命令的态度。

卓惠晴记得有一次,她跟姐姐跑到公园附近没有空调的商场里,让卓水生找个半si。

对两姐妹来说,离开爸爸要求停留的公园,去一个未曾前往过的神秘之地,是充满兴奋的;可对卓水生来说,那是叛逆的行为,是违背他的嘱咐,自作主张。

所以当他找到两姐妹的时候,也像穆华一样给了她们一人一巴掌,然後凶巴巴地说:「跟我回家!」

卓惠晴觉得妈妈有跟爸爸一样的影子,但她b爸爸糟,因为她打的人是陆加易,是别人家的孩子。

「为什麽不听话?谁教你自己偷跑出去的!谁教你的!」

穆华把卓惠晴拉进房间,一把推倒在地上,失控地指着她的头骂道。

谁教她的?这种质问的口吻跟爸爸真像。

穆华什麽时候变得不像她认识的妈妈了?以前的穆华,对她和姐姐总是慈ai无b,从不对她们发火。现在怎麽突然间变了呢?是因为这三年间发生的事吗?

「因为我想知道的事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去找答案!」卓惠明被穆华的手指戳得太yanx好生疼痛,忍不住控诉。

「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原因!」穆华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愤怒似乎让她失去了理智。

「那你告诉我啊!」卓惠晴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那你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原因啊!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关在家里,然後什麽都不说!」

可是穆华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毅然决然地来到卓惠晴的电脑前,把所有电线都用力拔起。

「你g嘛!」卓惠晴上前按着穆华的手阻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能跟外界通讯的设备被妈妈毁坏。

「只有这样你才会乖!」穆华声音中带着无奈与愤怒。

卓惠晴的力气怎麽能跟大人相提并论?以她瘦弱的身躯,任何人要置她於si地,简直轻而易举。最後,她只能无力地看着那台电脑摔到地面,屏幕和主机都被砸坏了。

「你凭什麽这麽做!」卓惠晴崩溃地质问着穆华。

穆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深深地x1了口气。「凭我是你妈,凭我是为你好!」

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这样的一句话,却让卓惠晴觉得自己犹在地狱。

她冷冷地看着穆华,反问她:「你这样,跟卓水生又有什麽区别?」

然後又是一巴掌。

「为什麽连你都变成这样?」穆华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们是想要我si才开心吗!」

说完後就用力关上房门,留下一室的狼籍。

卓惠晴觉得好痛,不管是身t,还是心脏,都好痛。

好痛。

卓惠晴做了一个梦,是她从医院醒来後做的第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和姐姐卓嘉情一起穿着可ai的泳衣在泳池玩耍,突然有一个老nn神情凝重地看着她们。

「你们会si掉的。」老nn认真笃定地说。

她们只是在玩水而已,为什麽会有生命危险?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忽然,有一双手从池底伸出来,将她和姐姐往下拉。

不懂水x的她们很快就因为慌张而呛水,口鼻皆被刺激的漂白水味充斥着,泳镜模糊不清,尽管极力挣扎,似乎都逃不过池底那双手的束缚。

而在来回浮出水面换气求生的时候,卓惠晴看到池边站着一个人。

不是刚刚的老nn。

而是穆华。

穆华将双手交叉在x前,冷漠地看着她们两姐妹。

袖手旁观。

在恶梦中醒来的隔天。

「跟你妈道歉。」外婆在午餐时向卓惠晴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话,提到穆华一直以来都很艰辛,感情不顺、工作劳苦,现在还要凭一己之力带大三个小孩很不容易,「作为儿nv不可以这麽忤逆、不听话。」

虽被昨晚的恶梦影响,但卓惠晴并不想因此与妈妈反目成仇,所以她还是说出了那句「对不起」,尽管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可外婆却觉得她的态度不够诚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命令她:「有诚意一点!」

看着穆华冷漠的表情,卓惠晴感到非常委屈。她不是已经退让了吗?为什麽妈妈还是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难道她必须跪地求饶,她们才能和好?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外婆和穆华向彼此投以凝重的目光。

穆华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穿着正式的nv士。

nv士展现出和蔼可亲的微笑说:「我是欧yan琪,是负责你们家案件的社会福利署工作人员。之前我们通过电话联系过。」

穆华打开铁闸,让她进入室内。欧yan琪一见到卓惠晴,便温柔地向她打招呼:「惠晴好,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穆华缓缓开口:「之前提到惠晴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记得,希望你在谈话中不要刺激到她。」

面对穆华充满芥蒂的目光,欧yan琪以柔克刚的口吻回答:「我明白。那惠晴会想要妈妈陪你一起聊天吗?」

穆华朝nv儿打了个眼se,示意希望卓惠晴和欧yan琪能在客厅沙发聊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但是??

卓惠晴不同意。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妈妈的不悦,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她有一种直觉,认为按妈妈的反应,说明欧yan琪是让她可以与外界联系并弄清事情的人。

「我想自己跟你聊。」

「好,那我们在房间里聊吧。」欧yan琪朝穆华礼貌微笑。

穆华的脸却板了下去。

「惠晴好,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欧yan社工,是来帮助处理你们家的事情的。」欧yan琪在卓惠晴房间的小茶几前坐下来,轻声说道。

见卓惠晴一脸茫然,她解释:「是这样子的,因为之前你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社工去帮忙後续一些安排。不知道惠晴会觉得住在这里不舒服吗?还是觉得可以接受呢?」

闻言,卓惠晴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发生过什麽吗?那些事本应该会让我不舒服吗?」

欧yan琪保持着温和的口吻解释道:「对,这个地方可能会刺激到你一些记忆,所以想问你会不会想继续住在这里,还是想要搬走呢?我们今天需要讨论这件事。」

卓惠晴担心地俯身向前,问道:「搬走?那姐姐呢?」

「嘉情有向我表达她不想住在这里。」欧yan琪回答道。

「你有见到姐姐吗?」卓惠晴追问。

欧yan琪点头确认。「有哦,我有去青鸟医院看她。」

「惠晴知道姐姐的情况吗?」她又问卓惠晴。

「妈妈说姐姐有厌食症,在专科医院治疗。」

「对哦,姐姐很努力,想到快点出院和你一起玩。」

卓惠晴把手中的马克杯捧得紧紧的,眼眶sh润地问:「姐姐什麽时候会回来呢?她??不想住在这里吗?」

「如果治疗顺利,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嘉情说在这里会想起不愉快的事,所以不想要待在这个空间,我的建议其实也是搬离这个地方b较好,只是你们妈妈好像不太愿意。」

「但事情是发生在我和姐姐身上,所以选择权是在我们身上吗?」

「对,我们会根据你们的需求为主。」欧yan琪目光坚定。

卓惠晴几乎没有思考,便下了决定:「如果姐姐不想住在这里,那我也不想。」

「好,那我会再跟你们妈妈聊一聊。」欧yan琪颔首表示理解并会尊重她的决定。

然後,她从公事包中拿出几叠小册子放在桌面,那是各所学校的校刊和资料。

「另外想要问的是,惠晴也该要上初中了,之前的事情多少有耽搁到入学,虽然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不过可以考虑一下,会不会想要在这个学期入学。」

她告诉卓惠晴可以参考这些来选择就读意愿。

要卓惠晴凭纸张上的介绍去决定,实在有些不切实际,因此当她提出:「我可以亲身去参观学校吗?你是不是可以陪我去?」的时候,欧yan琪欣然答应了。

她觉得有亲自参观学校的想法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陪你去。」

「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不要有妈妈和外婆,可以吗?」

然而她没有料到,卓惠晴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

欧yan琪曾试图询问卓惠晴,她不想让妈妈和外婆陪同参观学校的原因,不过卓惠晴不想透露过多。她明白这是由於彼此尚未建立出信任和亲近感。

她选择尊重卓惠晴的意愿,给予她空间和时间,并且坚信这样的陪伴和支持将会让卓惠晴有更多勇气和信心敞开心扉和面对内心的y霾。

欧yan琪主动提供了自己的联络方式,告诉卓惠晴不论有什麽事情都可以随时找她讨论或倾诉。她表示每两周会与卓惠晴会面一次,以跟进她们家後续的安排,同时关心她以及照顾卓嘉情的情况。

「欧yan姑娘,我们去参观学校的时候,你可以帮我联系我的朋友一起吗?我告诉你他的电话。」

约定参观学校的前一天,卓惠晴用她家里的电话打给欧yan琪,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当欧yan琪疑惑地提问:「惠晴为什麽不自己邀请朋友呢?」

卓惠晴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道:「因为我只可以打给你,她们盯着我。」

那一刻,欧yan琪确信之前她在卓家访问时所感受到的沉重氛围,是源於家长与孩子之间关系的不和谐。

「欧yan姑娘,你能帮我吗?」

欧yan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尽管她的前辈们多次提醒她,个案和生活需要保持一定距离,以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然而,当她想到卓惠晴和卓嘉情所经历的种种困境,彷佛置身於无法逃脱的炼狱之中,而现今家庭的束缚却仍牢牢缠绕她们时,她毅然决定全力以赴,帮助她们。

她安排了卓惠晴和陆加易见面,看着他们彼此间的温馨互动,内心感到欣慰。

在卓惠晴的深渊中,至少有一个人,是她所期盼的。

後来欧yan琪总会想起陆加易曾在电话中,如此笃定地对她说。

「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帮她。」

他永远都会站在卓惠晴那边,守护她。

卓惠晴为了能够进入梦寐以求的诺德学院,正在努力自修,但以她平庸的学习能力,实在感到非常吃力。

诺德学院是华都市排名第一的公立学校,是一所包含国高中的寄宿制学校,以其超高的升学率和严谨纯朴的校风而闻名。

几乎所有望子成龙的家长都冀望子nv可以就读这所学校,认为成功入读,就等於是半个人生胜利组,可以入读优秀的大学、获得优厚的工作,过上美好生活。

穆华知道nv儿的志愿後,换了个人般全力支持她。有一次,她在卓惠晴入睡前,0了0她的头,温柔地对她说——「我们家以後就靠你了,惠晴。」

即使她还没有参加入学考试。

「考到好学校的话,要好好读书、长大赚钱孝顺妈妈。」

外婆则是这样劝勉她。

好像对卓惠晴来说,这就是她人生该追求的目标。

「你妈妈上半辈子受了很多苦,下半辈子就靠你们来帮她过上好生活了。」

「到时候,惠晴你还要好好供弟弟读书。」

——好窒息。

也许在外婆和妈妈那个年代,把分数和学历看得非常重要,认为这是改变命运的关键,而子nv则是实现梦想的好帮手。

她经常被外婆和妈妈灌输「养儿防老」的思想和言语。但是她从不放弃学习,甚至拜托穆华请了家教老师来帮助自己更好地考进诺德学院。

她渴望能够进入诺德学院,不仅是因为陆加易在那里,更因为这是她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家,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她希望能够离开这个地方,获得自己生活的主导权,不再被血缘关系束缚。

卓惠晴觉得,穆华变得跟卓水生没有两样,一样虚荣和媚俗,一样把她当成赚钱的棋子,一样的??对她进行如出一辙的身心灵伤害。

虽然她不清楚穆华经历了什麽,但这段时间过後,她已经放下了对穆华、对童年以及从穆华身上获得的温暖和关ai的期望。

华都这个看似繁华却实际荒芜的地方,淹没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除去血缘关系,她们只是一群彼此利用、相互伤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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