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你别乱动好不好?”朱丁玺索性含住她聒噪的小嘴

“唔”当一股可怕的剧痛将寒旻旻贯穿时,她那懊恼的泪水也随即喷了出来。

这杀千刀的臭男人怎么不乾脆直接杀死她算了?

朱丁玺一达到目的,便松开她的红唇,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急切亢奋地前后摆动她的玉臀,毫无怜惜地驱策起她僵硬的娇躯。

因为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就像出柙的猛兽般,只想以最快的方式得到满足。

“停快停下来”寒旻旻那清艳的小脸顿时血色全无,她浑身又酸又痛,连最后一丝推拒的力气都在他狂猛的抽撤下蒸发殆尽了。

“不准吵!”朱丁玺低哑地嘶吼一声,滚烫的热汗从额头淌下。

“姓朱的我命令你立刻给我停下来”寒旻旻咬牙切齿地苦哼,他所制造出的痛楚与撕裂感,害她眼前逐渐发黑起来,她知道再过不久,她就要昏厥过去了

不行!她不能昏过去,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昏倒过,她不想在这可恶的男人身上破纪录。

“啊”寒旻旻无助地拱起香汗淋漓的娇躯,小嘴频频发出娇柔的呻吟声,最后,她再也受不了地恶狠狠咬住他结实的肩膀,几乎将他的肉咬了下来。

“该死!”在突如其来的剧疼之下,朱丁玺的身躯猛地一震,不高兴地喷出了充沛的种子

“听那声音,小爆主应该已经破身了吧!”门外,寒姥姥那苍老的声音有经验地响起。

只见寒旻旻的香闺外挤满了一堆“听”热闹的人群。

“可怜的大姊。”寒晴晴红著俏脸,像土拨鼠一样奋力挤到最前头去。

“晴晴,你在做什么?”寒姥姥不满最佳的位置被她占去,臭著一张老脸问道。

“我送药膏进去给大姊啊!”寒晴晴简直善良得让人痛哭流涕。“大姊现在一定非常疼痛。”

她身为过来人,最能了解个中滋味了。

“你管她那么多!回来。”阎铭阳赶紧把她叫回来,怕这丫头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将来肚里的宝宝会长针眼。

“是呀!不用麻烦了!旻旻壮得跟头牛一样,不会有事的。”为了继续听壁脚,卢武衫也顾不得父女之情了。

寒晴晴眨了一下美眸。“可是——”

“哎哟!”

突地,房内传来一个充满怒意的叫声,和肉体撞击地板的声音。

“咦!是大姊喊痛的声音。”寒晴晴一听,立即抱紧怀里的药罐,心急如焚地要往房里冲进去了。

“晴晴。”阎铭阳快手快脚地上前捞起她娇小的身体,一脸头痛地带走她。“你别多管闲事了。”

众人同情的目送阎铭阳抱走晴晴后,又飞快地将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地偷听起来。

“大胆!你竟敢咬我!”房内,朱丁玺难以置信地瞪著他肩膀上那圈“摇摇欲坠”的肉块。

她真是心狠手辣啊!

他怏怏不乐地低头算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根本算不完,除了咬伤外,最多的是抓伤,而且每个伤口上都带著血。

“谁叫你不停下来!”寒旻旻揉著疼痛的臀部,像老太婆一样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都能把她摔到地上了,她为什么不能咬他?她还恨不得多咬他几口呢!

“为什么要停下来?你们向我下药,不就是为了做这档事吗?”朱丁玺打死不承认自己当时已经失去控制。

“喂!我可没有向你下药哦!”寒旻旻不满地提醒他一声,然后从衣柜内翻出乾净的衣物,走到屏风后清理身子。

朱丁玺黑著一张俊美的面容,起身套上残破的白色锦裤。

“你敢说你没有份吗?”他那低沉的嗓音中夹带著一丝冷诮。

“我当然没有份啊!”寒旻旻气冲冲地从屏风后杀出来,衣衫不整。“拜托!本姑娘还不屑向你下药呢!我早就说过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是吗?”男人的面子霎时岌岌可危,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当然。”寒旻旻抬起秀致的下巴。

“那你刚才为什么像发情的小猫一样瘫在我腿上娇喘?”朱丁玺冷冷地反击回去,直想为自己的男性尊严挣一口气。

怒火登时熏黑了寒旻旻那张美艳的娇颜。“你的眼睛瞎了是不是?我明明是痛得快晕过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笨蛋!”

这男人讲话怎么一点口德也没有啊?

“你喜欢怎么说都行,就是别再打歪主意在我身上了。”朱丁玺冷淡傲慢地瞟了她一眼。

“你真的很番耶!”寒旻旻气得差点口吐白沫。“我都说药不是我下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吃亏的人是我耶!”

真受不了他!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犯,不然我绝不饶你。”朱丁玺此时正气凛然得有如青天大老爷。

寒旻旻柳眉倒竖地冲到他面前,毫不客气地猛戳他的肋骨。“我寒旻旻要是再碰你一根寒毛,我的头就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哼!”语毕,她那火爆的娇躯飙到门前,用力地拍打冰门。“外面的人快放我出去”

“喀嚓!”门外的铁锁立刻被解了开来,显然是被她的怒气给震慑住了。

只见寒旻旻那红色的身影就像一团鲜艳的火焰,卷著热腾腾的狂风冲了出去。

门外,寒姥姥闪避不及,还被踩了好几脚呢!

“我的老天啊!”寒姥姥哀哀叫地弯著腰,猛揉发疼的脚丫子。“小爆主怎么火气那么大啊?”

“大概是被闷坏了吧!”寒绍芸笑着摇头。

“小旻,快跟上去看好旻旻,别又让她溜了。”卢武衫粗中有细,赶紧叫人追上去。

“不可理喻!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寒旻旻气呼呼地边跑边骂,她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最后奔出了前门的迷阵,跑到外头去了。

而那座“寒阴八卦古阵”也在她的怒火摧残下,被破坏了大半,再也无法担任“顾门”的重任了。

“这杀干刀的大笨蛋”寒旻旻用力地猛踹地上的白雪,将气发泄在无辜的雪块上头。

“啊”她握紧小小的拳头,对著灰蒙蒙的天空鬼吼鬼叫了一会儿,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好!算她倒楣,遇到了这种没天良的男人,以后他休想再有甜头可以尝,她是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的。

寒旻旻忿忿然地转过身,没想到却瞧见一个白衣蒙面人早已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了。

“喝!?”寒旻旻下意识退了一步。“你是谁啊?”

只见那名蒙面人穿著一套紧身的白色劲装,凸显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让寒旻旻想不猜出她的性别都很难。

&蒙面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如大梦初醒般,身体微微震动一下,眼中的挣扎与矛盾立即褪去。

“要你命的人。”她冷厉的声音刻意压低。

她手中的长剑蓦然飞掠,迅如闪电地刺往寒旻旻的胸口。

“喂!把话说清楚再打。”寒旻旻的身形一闪,避开她那凌厉的一剑。

不妙!非常的不妙!她能够毫无声响地站在自己后头那么久,可见她的武功高得可恶,若是平常她还可与她一较长短,可是今天她连把剑都没带,而且身体隐隐作痛,她拿什么跟她拚命啊?

旻旻脑中的思绪飞快闪过,身形亦丝毫不慢,她仗著一双肉掌,和一身不太灵光的轻功,勉强和对方周旋著。

雪花如絮!

冷风呼啸!

白茫茫的雪花落得更密了,但是,飞舞在空中的白雪却飘不进劲气回荡的中央,仅在她们的周围回旋翻舞。

忽地,寒旻旻脚底踉跄一下,她虽然及时稳住身子,没有被松软的雪块给绊倒,不过伤害已经造成了——

“该死!你刺中我的肚子了!”她痛得直抽一口凉气,小手立刻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

天!好痛!这只见人就咬的疯狗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蒙面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抖手之间,用的全是狠辣果决的招式,看得出来她是一心想取寒旻旻的性命。

“可恶”寒旻旻低咒一声,本来已经不灵活的身子在受伤后变得更加笨拙了。

她闪没几下,身上就多了好几道火辣辣的伤痕,随著不断滴落的鲜血,她的脸色也逐渐发白

“宫主!小心!”小旻那清脆的嗓音穿透呼号的狂风,传到两人的耳中。

蒙面人的利剑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就在她分神望向急奔而来的小旻时,眼中闪过了一抹懊恼。

“哼!算你命大!”她毫不迟疑地把滴血的长剑丢在雪地上,然后不情愿地匆忙逃逸。

这声音好熟

寒旻旻还来不及思索她是谁,人就已重重摔倒在地了,雪地慢慢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宫主”小旻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充满了惊慌与紧张。

寒月宫霎时混乱成一片。

“快快快快去叫旻旻的爹来。”卢武衫那威武的怒吼声惊动了整座冰宫。

他连忙从小旻手中接过寒旻旻的身躯,健步如飞地奔往她的寝房,而一堆关心的人也紧跟在他身后奔跑,造成不小的声响。

“砰!”卢武衫一马当先地撞开了门,直接越过朱丁玺那老大不爽的视线,将寒旻旻安置在床上。

“下次麻烦你先敲门好吗?”朱丁玺丢下手中的书册,清俊的脸庞上露出厌烦且认命的神情。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远远望着卢武衫抱著一个红色的东西走到床边,接著,像是母鸡带小鸡般,一群女人也叽叽呱呱地跟著走进来,她们将房间挤得水泄不通,简直比市集还要热闹!

这群人又在玩什么花样了?

“爹爹和二姊怎么还没有来?”寒晴晴一边哭哭啼啼地掉泪,一边绕著圆形的冰桌打转。

“别急,铭阳已经派人去找了。”寒绍芸镇静地启唇,由于她是匆忙赶来的,所以无可避免地冒了一身热汗。

“不行!小爆主流了好多血,再不想点办法就来不及了。”寒姥姥心急如焚地皱起了老脸。

寒旻旻流血了!?

朱丁玺闻言,那精瘦颀长的躯干微微一僵,他情不自禁地起身走向床边。

“发生什么事了?”

真是诡异!她怎么会生龙活虎地冲出去,然后要死不活地被抬回来呢?

“旻旻在外头被一个浑球刺伤,现在奄奄一息。”卢武衫克制地粗著嗓门,忍住咆哮的冲动。“要不是小旻动作快,恐怕旻旻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如果让他逮到那个天杀的臭女人,他非宰了她不可。

“好像挺严重的。”朱丁玺轻轻拢起了眉,来到床边,只见到寒旻旻面色惨白地平躺在床上,她紧闭著眸,肚子上破了一个洞,鲜血直流,火红的衣衫上已经分不清是鲜血还是雪水了。

“那还用你说。”寒姥姥的口气冲得很。

朱丁玺冷冷地瞥了寒姥姥一眼,声音透著不悦。“你们先替她止血吧!”再等下去,这女人的血就要流光了。

“怎么止?”

“谁身上有带止血的药粉啊?”

“快去找止血的药来!快一点!”

众人七嘴八舌,吵成了一片,就是没有人去找止血药。

朱丁玺抿著唇,黑眸内燃烧著一簇冰冷的火焰。“全给我闭嘴!”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脂小瓶,轻轻拔开塞口,登时,满室充满了浓烈但不呛人的药香,令人闻后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什么灵药啊?”卢武衫识货地耸了耸鼻头,忍不住多闻几下。“味道好香哦!”朱丁玺没有回答,他仰喉将玉瓶中的汁液含在嘴中,然后低头缓缓哺入寒旻旻的嘴内,直到确定她全吞咽下去了,他才抬起头来。

“你们看,宫主的伤口已经止血了耶!”小旻惊喜地指著寒旻旻的腹部,引起大家的注意。

仿佛奇迹似的,寒旻旻的血渐渐止住了,她肚子上的那一个大洞也慢慢地收口,像是在伤口盖上一层透明崭新的薄膜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前一刻还血流不止、性命垂危呢!

“怎么可能!?”寒姥姥不敢相信地揉了一下眼睛。

“真是太神奇了!”卢武衫赞叹道。他奶奶的!澳明儿他一定去买个三、四瓶回来放著,以防万一,他活了那么大把的年纪,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药呢!

“好可怕的药哦!”寒晴晴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臂,她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什么可怕?晴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趁著阎铭阳不在,寒姥姥赶紧敲了她一记响头。“去去去闪到一旁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寒晴晴只好瘪起了小嘴,满腹委屈地走到一边去。呜早知道她就紧紧跟著她家相公,姥姥就不敢欺负她了

倏地——

“怎么会有九心兰涎香的香味!?”唐秉儒人还没走进来,那儒雅的声音便已先传进来了。

“九心兰涎香!?”在场有一半的人是惊呼出来,至于另一半则是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听说过九心兰涎香的名字。

“你怎么会有九心兰涎香?”纵使卢武衫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微微动容起来。

相传,九心兰涎香是多名大内御医遍访名山、搜尽奇药,费时九年才萃取出来的琼浆玉液,一共只有九瓶而已。

听说只要服下一滴九心兰涎香,就能脱胎换骨,起死回生,何况寒旻旻是喝下了一整瓶,难怪她的伤一下子就好了。

“家母所赐。”朱丁玺冷淡地道,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那”

“好了,所有人全出去,别挤在这里。”阎铭阳蹙著眉站在门口。“岳父和小旻留下来就行了。”

“是。”

“走了!走了!”

在阎铭阳的一声令下,没被点名的人全部作鸟兽散,连最难缠的寒姥姥也都摸著鼻子,乖乖地走出去。

半夜——

“呜娘不要丢下旻旻”床上,寒旻旻突然涌出一堆泪水,并且不停地挥舞四肢。

朱丁玺立即被这阵鬼哭神号给惊醒。

“该死!”他拉长著臭脸,低声命令寒旻旻。“不准哭了!”然后他翻过身去,打算继续睡他的觉。

“呜不要走”寒旻旻彷佛没有听见他的低咆,依然浸在冗长的恶梦中,无法自拔。

“天杀的!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啊?”朱丁玺不耐烦地捶了一下枕头,蓦地坐起身来。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原以为这女人好强跋扈,没有女人家那些做作的毛病,他才对她稍稍刮目相看,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哭。啧!

“呜娘”在哭喊中,寒旻旻不小心挥到了他的手臂,接著像是找到依靠般,她的双手飞快地黏上他的手臂,抱著它狠狠地痛哭。“娘啊”“笨蛋!我不是你娘。”朱丁玺脸色难看地抽回手臂。

“呜娘”寒旻旻七手八脚地攀回他的手臂,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旻旻一定会呜照顾好爹爹和妹妹,娘呜你别走”

“我说过我不是你娘,你听不懂是不是?”朱丁玺气急败坏地再次抽回手臂。他哪一点像她的娘了!?这个笨蛋!

“呜旻旻好怕”

朱丁玺终于受不了她那恐怖的哭嚎,一脸僵硬地摇醒她。“女人!你给我醒一醒”

天杀的!她还嫌他不够累吗?现在竟然要他当起奶娘来!

“嗯”在朱丁玺恼怒的摇晃下,寒旻旻缓缓睁开一双兔子眼,没啥好气地埋怨道:“你半夜不睡觉,吵醒我做什么啊?”

这家伙是不是白天睡太饱啦?

“你还好意思说?”朱丁玺的俊脸瞬间转为阴黑色。“你没事哭哭啼啼的,叫我怎么睡啊?”

“谁哭了!?”寒旻旻不假思索地否认。“我才没有哭呢!”她打从十岁起就没再掉过眼泪了,唯一例外是她母亲去世的那一晚。

朱丁玺伸出修长的食指,用力地抹了一下她的脸。“那这是什么?”他的手指上沾满晶莹的泪水。

寒旻旻认真地研究了一下。“我的汗吗?”

奇怪!她什么时候半夜有盗汗的毛病了?难道是前天被刺了那一剑所留下的后遗症吗?

“笨蛋!这是你的眼泪!”朱丁玺气得几乎咬碎牙龈。

“噢!”寒旻旻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红通通的美眸。“对了,你那个九心兰什么东东的还有没有?”

“是九心兰涎香。”朱丁玺冷冷地纠正她。她的小命是九心兰涎香所救,她就不能放尊重一点吗?

“对!就是九心兰涎香,你还有没有啊?”寒旻旻不自觉地摸著如今完整无缺的肚皮,没有经过正常的疗程,她的伤口就直接痊愈,害她老觉得肚子怪怪的,好像有个洞没有补平似的。

“已经被你一口喝光了。”早知道她这么不知好歹,他就把九心兰涎香全省了下来,让这没良心的女人早日去投胎,省得把自己气死。

“噢!”寒旻旻一脸惋惜。

“你问这个做什么?”朱丁玺被她这么一闹,原有的睡意全消,只好悻悻然地起床,点燃桌上的烛火。

望着他优雅的举动,寒旻旻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好像还有点后遗症,所以向你要一点九心兰什么东东的喝喝。”

朱丁玺眯起黑眸,开始怀疑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九心兰涎香有多珍贵,不然在她的口中它怎么变得这么一文不值。

“什么后遗症?”朱丁玺咬牙认栽。算了!九心兰涎香都已经糟蹋在她身上了,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我晚上睡觉会盗汗,而且肚子一直觉得空荡荡的,感觉怪难受的。”寒旻旻睡眼惺忪地埋怨著。

这是哪门子的后遗症啊?朱丁玺不禁瞪了她一眼。

“我看你是肚子饿了吧!”

寒旻旻揉著肚子。“拜托!我是吃完消夜才睡的,怎么可能肚子饿啊?”这两天小旻简直温柔得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对她呵护备至,而且还每顿都亲自下厨煮她最爱吃的菜,让她每餐都吃得饱饱,像极了一只快乐的小猪。

“说得也是。”朱丁玺轻哼。

“明天我再请爹帮我看一下好了。”寒旻旻抱著被子猛打哈欠,一副对九心兰涎香没啥信心的模样。

“随你高兴。”对于她的不识货,朱丁玺决定不予置评,免得把自己给气死。

“嗯”寒旻旻自作主张地终结谈话,双眸一闭,便开开心心地再次沉入甜美的梦乡。

朱丁玺满脸不平衡地瞪著她安详的睡容。可恶!这女人将他吵得没有睡意后,竟然还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呼呼大睡!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准睡!”一只愤怒的手臂坚决地摇动寒旻旻的细肩。

“别吵”寒旻旻像赶苍蝇一样挥开他的手,根本舍不得睁开双眼。

“我不准你睡!寒旻旻,你快给我醒来。”朱丁玺知道自己很没有风度,但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这女人简直欠人教训!

寒旻旻敷衍地睁开一只美眸。“干什么啦?”她的口气非常差。

“起来,我们聊聊。”朱丁玺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三更半夜有什么好聊的?”寒旻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那美艳的娇颜上带著浓浓的睡意。

他真的很烦耶!

“谁叫你把我吵醒。”朱丁玺的下颚咬得喀喀作响。

在别人的眼中,他一直是个冷静斯文的人,但是自从和她扯上关系后,他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还坏,丧失了以往最令他自豪的自制力。

“到底是谁吵谁啊?”寒旻旻只记得是他先摇醒自己,对自己先前作恶梦的事压根儿没有任何印象。

“废话!当然是你。”

寒旻旻蹙著眉翻过身子,并且把被子盖到脸上去。

“我不聊了!”这家伙根本是想找架吵嘛!她干嘛陪他浪费时间啊?

“你——”

“快睡吧!明天有你忙的了。”幸灾乐祸的嗓音从被窝内传出,隐约中,还泄出几声窃笑。

一早,卢武衫铁面无私地出现在寒旻旻的房间内。

“朱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吗?”由于对方曾救过他的乾女儿一条小命,所以卢武衫的态度非常客气。

“乾爹早。”寒旻旻笑容可掬地向他打招呼。“早。”卢武衫颔首。

“走去哪里?”朱丁玺将筷子拦下,漂亮细长的单凤眼闪过一抹警戒之色。身处在这么奇诡的地方,他最好时时提高警觉,别掉以轻心。

“旻旻,你没跟朱公子提过吗?”卢武衫望向坐在一旁偷笑的寒旻旻。

寒旻旻漾出一朵叫人毛骨悚然的甜笑。“乾爹说的是冰奴那档事吗?”她体贴地特地加重冰奴两字的音,免得朱丁玺漏听了。

“冰奴是什么!?”朱丁玺淡漠地凝睇著他们。

“冰奴是我们寒月宫的一种制度。”在卢武衫的示意下,小旻口齿清晰地开始解说。

“举凡住进寒月宫的男子,都得从事六个月的劳动工作,以帮助我们维护寒月宫的正常运作。”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因为寒月宫的男丁实在太少,而粗重的工作却是那么多,总不能全叫宫女来做吧!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寒旻旻笑咪咪地把手搭在朱丁玺的肩上,和蔼可亲地问。

“你未免笑得太开心了吧?”朱丁玺冷冽地拨开她的手。他总算明白这女人昨晚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了。

哼!

“没办法,我只要想到你等会儿累得像头老牛一样,就止不往脸上的笑意。”寒旻旻抱著肚子大笑。“哈哈哈”太爽了!

“你笑得太早了,谁说我要去了?”朱丁玺本来还想遵循这里的规定去工作,顺便消耗一下多馀的体力,但是瞧见这女人笑得那么嚣张,他只好遗憾地放弃这个练身体的机会了。

“你不能不去,这是我们寒月宫的规矩。”寒旻旻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赖皮。

朱丁玺的嘴角翘起一个畅快的微笑。“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很好!她笑不出来最好。

“我才不想知道呢!”寒旻旻高傲地斜睨了他一眼,为了女性尊严,她费了天大的劲才压下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nnbsp;卢武衫赶紧开口。“旻旻,让朱公子说下去。”他可没有女性尊严要维护,况且,他早就对朱丁玺的身分好奇死了。

他能够拥有九心兰涎香,可见他的身分非富即贵,可是,不论他怎么不著痕迹地向阎铭阳套话,阎铭阳就是不肯上当,害所有人都对朱丁玺的来历好奇得要命。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不想知道就算了。”朱丁玺挑起黑眉,那似笑非笑的俊脸像是在取笑她的口是心非。

“朱公子,别理旻旻那丫头,快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卢武衫连忙表明他强烈的意愿。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寒旻旻呆了一下,幸好她随即萌生一计,才没让他给看扁了。

“唉!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故作失望地摇头晃脑。

“哪种人?”

“那种白吃白喝的无赖啊!”寒旻旻露出天真无邪的甜笑。虽然要她装白痴有点困难,不过,她还是扭曲著脸上的肉办到了。

朱丁玺克制地眯起寒光闪闪的黑眸,咬牙切齿地问:“你说谁白吃白喝了!?”他长那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呢!

“你啊!不然还有谁。”寒旻旻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这不叫白吃白喝,叫什么?”

“丫头,话不是这么说——”

朱丁玺先是面无表情地盯著她良久,接著只见他缓缓地起身,踏著优雅的步伐走出房间。

“丫头,你的脾气该收敛、收敛了。”卢武衫责难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寒旻旻毫不在乎那不痛不痒的力道,她调皮地歪著螓首,彷佛被什么难题给困惑住一样。“乾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很奇怪?”卢武衫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男人为什么那么容易被白吃白喝给激怒啊?以前阎铭阳也是这样上当的。”寒旻旻发现自己真的搞不懂那些雄性动物的脑袋长在哪里。

不过,老实说,这招还挺好用的!

卢武衫闻言,只有无言以对的份了——因为这招曾经是他想出来对付阎铭阳的,而且还成果非凡。

“你有没有认出那个人?”

在忙了两天后,阎铭阳终于找出时间盘问寒旻旻那天遇刺的细节了。

“没有耶!”寒旻旻大剌剌地拿起桌上的点心啃著。

“你还记得对方所使的剑法吗?”阎铭阳换了一个对她来说比较低难度的问题。

寒旻旻立即双眸一亮。“那女人用的是回春剑法,动作非常纯熟俐落,由此可知,她在剑法上的造诣应该有十年以上了,尤其是她使的倒数第二招,真是漂亮极了,要不是我反应快的话,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

她愈说愈兴奋,最后还露出佩服的眼神。

阎铭阳翻了一下白眼。“下次请你说重点。”他只是问对方使的是什么剑法,可没叫她讲评对方的剑法如何。

“你——”基于长期对他的“尊敬”寒旻旻硬生生地咽下反唇相稽的冲动。“好啦!”

不行!她说什么也要忍下这口气,万一得罪了这小心眼的男人,他绝对会撒手不管寒月宫的财务,那寒月宫就玩完了。

她才不想当千古罪人呢!

“对方说了什么?”阎铭阳继续冷著俊脸发问。

“嗯”寒旻旻搔了搔头,努力地回想。“第一句是要你命的人,然后第二句好像是哼!算你命大。”因为发生的时间有点久远,所以她几乎是抓破了头,才把这两句话给凑齐了。

阎铭阳颔首,从这两句话他没发现任何破绽。

“有没有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他不带希望地问。对方虽然是仓促行刺,但是掩饰功夫做得不错,况且,要瞒过像寒旻旻这样粗心大意的女人实在太简单了。

“呃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寒旻旻陷入一阵苦思。“到底是谁的声音呢”

果然!他不抱希望是对的!

阎铭阳立刻明白他再也无法从她身上问出东西了,只好果决地转向房里另一人。“小旻,你说。”

“是!那个人的高度和宫主一般高,身材纤细姣好,而且她的身手好得惊人。”小旻滔滔不绝地描述下去。“除了宫主外,小旻在寒月宫没见过武功这么高强的女人,而一般宫女是不可能有机会学到外头的武功,可见那名蒙面人的身分非比寻常。”

她描述得非常精细,只差没指名道姓地说出那个蒙面人的大名而已。

听完以后,寒旻旻不禁汗颜地衔著糕饼,认真地反省。

她和蒙面人对峙那么久,竟然抵不过小旻那短暂的一瞥,好丢脸哦!

“我明白了。”阎铭阳的黑眸掠过一抹异芒,心里大概有个底了。

“你明白什么?”寒旻旻一脸狐疑地瞅著他,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有听没有懂了,她不信他会明白得比她多。

阎铭阳不耐地拢起眉来。“明白你的丫鬟比你聪明太多了。”如果现在告诉她蒙面人是谁,这女人一定直接冲去和她算帐,造成一堆不必要的麻烦,他得好好斟酌一下才行。

一块乌云飘到寒旻旻的头顶上,在她那娇艳动人的脸上形成一片阴影。

“你讲那么实在干什么?”她撇了撇红唇。

这男人的嘴巴跟朱丁玺一样坏。

小旻忍俊不住地抿著唇儿偷笑。“宫主,你别生气。”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寒旻旻朝小旻扮了一个鬼脸。就算要气,她也是气阎铭阳的臭嘴,怎么可能气小旻呢?

阎铭阳没时间和女人闲话家常,本来已经起身要离去了,但是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对了!朱兄呢?”

“朱丁玺吗?”寒旻旻先确认。

“废话。”在寒家姊妹的磨练下,阎铭阳如今的耐心只比圣人差了一点点。寒旻旻、寒晴晴都是天生少了半颗脑子,至于寒沅沅则比较好一点,她只是少了半颗心而已。

“噢!他被乾爹叫去修补大门前的阵式。”寒旻旻神色愉悦地又啃了一口糕饼,至今还沉浸在整到朱丁玺的喜悦中。“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说什么!?”阎铭阳简直不敢相信他才出去两天,这群笨蛋就能捅出这么大的楼子。

天杀的!他们是不是还嫌他不够忙啊?

“你的耳朵很背耶!”寒旻旻白了他一眼。

“寒旻旻,这是谁的主意?”这群不知死活的蠢蛋!他们居然敢叫“逃婚公主”的独子去做苦力!天啊!

阎铭阳的太阳穴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

“当然是乾爹啊!”寒旻旻怎么好意思跟长辈抢功劳呢?“乾爹为人最铁面无私了。”

“那叫愚蠢,不叫铁面无私。”阎铭阳那低沉的嗓音中含著明显的挫败与愠怒。“该死!你怎么不阻止他呢?”

“我暗爽都来不及了,干嘛阻止乾爹啊?”寒旻旻粗鲁地直话直说。

阎铭阳揉了揉疼痛的额际。“你快去向朱兄道歉。”

“我为什么要向姓朱的道歉?现在才要他去当冰奴,已经很便宜他了耶!”寒旻旻实在非常不服气。

阎铭阳冷冷地提醒她。“你好像忘了他刚救了你一条小命。”她竟然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真是毒辣呀!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求他救我。”寒旻旻傲慢地拍掉手上糕饼的残渣,心中一点愧疚也没有。

如果不是他存心和自己吵架,她也不会连武器都没带的就冲到外头去,因此她的受伤,姓朱的小子得负完全的责任。

况且,她舍身让他医好自己,使他可以减轻心中的罪恶感,已经算是对他大发慈悲了。所以,应该感激的人是他吧!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阎铭阳一脸冷酷地警告她。

“好嘛!”为了赶紧摆脱阎铭阳这号难缠的人物,寒旻旻不得不委屈一点。“要是朱丁玺真的吃不了苦,那就叫他别做好了。”

这样,够大方吧?

“那我就先替朱兄谢谢你了。”言不由衷的冷言从阎铭阳的齿缝中挤了出来。

“不用客气了,反正朱丁玺那病猫大概也撑不了多久,要是他不小心累出病来,我们还得浪费药材呢!那多划不来啊!”我咧

惹上这种无情无义、没血没泪的女人,阎铭阳只有一句话送给朱丁玺——

请节哀顺变吧!

当晚。

寒旻旻刻意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还吃了一顿丰盛美味的晚膳,然后她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朱丁玺累得像狗一样喘吁吁地爬进来。

不久,朱丁玺吹著口哨,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他虽然全身都沾满了灰尘,但是他的神情却是疲惫中带著愉快。

当场,寒旻旻的下巴垮了下来。

“呃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她试探地问。

“还不错。”朱丁玺在经过她时,摸摸她的脑袋瓜子。“乖!去叫你的丫鬟帮我送桶热水和晚膳来。”接著他钻到屏风后面去。

将过剩的精力发泄完后,他觉得浑身舒坦极了,如果现在能马上泡个热水澡就更完美了。

寒旻旻呆了呆,忍不住把小手放在他摸过的地方。

“浴桶内有新的热水。”她的俏脸呈现呆滞状况。

“谢谢。”轻快的男中音从屏风后传出。

寒旻旻再次受到强烈的震撼。这家伙竟然会说谢谢耶!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喂!你没事吧?”她情不自禁地起身,关心地走到屏风边。她完全被他那“可怕”的转变给弄糊涂了。

“我好得很。”朱丁玺背对著她,将一身脏兮兮的衣物缓缓脱去,露出他那光洁结实的躯干,他身上每一束肌肉都显露出力与美。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怪怪的。”寒旻旻在忧心忡忡之馀,仍不忘欣赏他那匀称有力的肌肉。

哇!他的体格真不是盖的,她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啊?

“哪里怪了?”朱丁玺动作流畅地滑入宽大的浴桶中,他将头靠在木桶的边缘,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怎么没有气得哇哇叫啊?”害她觉得很没趣。

朱丁玺懒洋洋地闭上眼眸。“如果你想要道歉的话,我接受就是了。”只要别在耳边烦他就行了。

“你想太多了,朱丁玺。”寒旻旻潜行到他的正面,对著浴桶内的躯体探头探脑。那天她没有瞄明白,这次她一定要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你看够了没有?”彷佛长了第三只眼睛般,朱丁玺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她在偷看什么了。

寒旻旻颇有微辞。“看不太清楚,你可不可以坐前面一点啊?”

谁理她啊?朱丁玺享受地浸著热水,根本不想开口说话,更别说是伸手去遮掩重要部位了。

要看就随她去看吧!

寒旻旻索性趴在浴桶上研究他的男性象徵,等到满足了好奇心后,她又戳了戳他胸前鼓起的胸肌。

“唔”朱丁玺低吟一声。

“我戳痛你啦?”不会吧?她只是轻轻地戳他两下而已耶!

“不是,很舒服。”朱丁玺低哑地答道。

在温热的水中,寒旻旻的纤纤玉指在他的胸腹间滑来滑去。

“那这样呢?”她顽皮地问。

“嗯”简单的哼声是朱丁玺唯一的回答。

在寒旻旻那充满知性地探索下,他的身体自然起了生理反应。

朱丁玺的眉头一皱。“你在做什么?”他小心地移开她那不知轻重的小手,因为他被抓得很痛。

寒旻旻有趣地低笑几声。

“你最好别玩火。”朱丁玺那警告的嗓音倏地变得十分粗哑。

“再等一下,我很快就研究好了。”寒旻旻飞快地低下螓首,隔著水认真地盯著手中的长物猛瞧。

“该死!”朱丁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香肩,将她那快要栽进水里的娇躯抱在腿上,然后炽热地亲吻她的唇

地上溅满了激情的水花,不过,没有人在乎。

“啊——”寒旻旻的头顶撞到了朱丁玺那坚毅的下颚。

“天杀的!”朱丁玺骂了句脏话,大手扶在下巴上痛苦地揉动。“你半夜不睡觉,在啊什么?”

该死!被她这么一撞,他的睡意都没了。

“我想到了!”寒旻旻的明眸圆睁,大眼中还有残留的睡意呢!

“你想到了什么?”朱丁玺没啥好气地问。

夜才过了一半,他就开始后悔先前的“一时糊涂”了。瞧!他惹下什么大麻烦了!

第一次他是因为误食凤玉丸,糊里糊涂和她做了,那还情有可原,可是第二次还禁不起这女人的诱惑,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他真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啊!

“我刚才睡到一半,突然梦到那名蒙面人,然后就想起她是谁了。”寒旻旻的小手激动地拍了床铺一下。

朱丁玺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不感兴趣地问:“是谁啊?”他累了一天,现在只想睡觉。

寒旻旻的眼神倏地黯淡了下来。“好像是小阿姨耶!”本来她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她愈想愈觉得对方的身形很熟悉,像极了她的小阿姨寒绍芸。

“你说的是寒月宫里那个唯一的正常人吗?”在朱丁玺的眼中,除了那些入赘的男人外,就属寒绍芸最正常了。

“嗯!”寒旻旻难过地点动螓苜。“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朱丁玺连忙按住她那急匆匆的娇躯。“你那么急做什么?明早再去不就好了。”反正人又不会跑掉。

“不行!不问清楚,我会睡不著觉。”寒旻旻拨开他的大手,那白玉般的o躯飞快地蹦到地面上,然后手忙脚乱地穿上衣物。

“你别那么冲动好不好?”朱丁玺现在不只下巴痛,连头都痛了起来。

“你不懂啦!小阿姨是我的至亲,是我娘生前最疼爱的妹子,对我来说,她意义非凡,我怎么能不立刻问明白呢?”寒旻旻那明艳的脸庞上罩著一层厚厚的阴霾,不复以前的开朗乐观。

朱丁玺屈服地叹了一口气。“我陪你去吧!”为了她的小命著想,他只好下床穿衣服。

这女人这么火爆冲动,加上她一点脑子也没有,要是让她这样冒冒失失地冲出去,等一下不出事才有鬼呢!

“不用了啦!你继续睡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寒旻旻顿时花容失色,赶紧婉拒他的“好意”

不会吧?这是她们的家务事,他跟什么跟啊?

朱丁玺停下穿衣的动作,一脸的若有所思。“你好像不太希望我跟?”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床上利用完他之后,就把他甩了吧?

“哪有?”寒旻旻尴尬地乾笑几声

寒绍芸的房间内点著烛火,彷佛算准了寒旻旻今晚会来找她。

“你还是想起来了。”寒绍芸幽幽地启唇。

“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是我的阿姨耶!”寒旻旻既气愤又寒心地盯著她。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她为什么非要用杀的不可?

寒绍芸的目光专注地凝视膝盖上的长剑。“旻旻,你知道吗?阿姨有一个儿子,今年快要十二岁了。”

寒旻旻不解地蹙起俏眉。“我知道啊!阿姨不是已经把小文交给他爹养了吗?”

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那混帐根本不肯负起责任,他把小文随便丢给附近的农家,等我发现的时候,小文已经活生生饿死了。”寒绍芸那平铺直叙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她的悲伤、她的恨意,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哭完了。

若不是当年她熬不住对儿子的思念,私自下山去偷看他,只怕她到这时候还以为小文过著享福快乐的日子呢!

“那该死的浑蛋!他竟然让自己的儿子饿死!”寒旻旻痛骂出声。“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多烂男人啊!?阿姨,你应该宰了那男人才对。”

“他已经死了,六年前被我亲手杀死了。”寒绍芸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杀了他又如何?她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干得好!阿姨。”寒旻旻的水眸迸出赞赏的光芒。

朱丁玺揉了揉眉心,突然被她的搞不清楚状况弄得很累。“旻旻,你是不是忘了今晚的目的?”

是谁说不问清楚就睡不著觉的?可是她才来这里听一下故事而已,就把要问的事忘得一乾二净,她的记性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差啊?

“目的?”寒旻旻呆了一下。

朱丁玺放弃了,他望向寒绍芸,问道:“你说那么多,和旻旻有什么关系吗?”

她虽然遇人不淑,但这并不构成她杀人的理由啊?

只见寒绍芸那双水柔的美眸倏地一冷。“不杀了旻旻,我怎么当得上寒月宫的宫主?”

“阿姨想当宫主,说一声就是了,我可以把位子让给阿姨啊!”寒旻旻根本就不想当宫主,要不是她母亲在死前硬要她接下宫主之位的话,这位子早就是小阿姨的了。

朱丁玺皱著俊眉,直接问重点。“你为什么想当宫主?”

据他所知,这个宫主之位并不好当,前阵子他们还穷得差点断粮,幸好那时阎铭阳在宫中,指点了他们一条财路,不然这个地方不晓得饿死多少人呢!

“只要我当上宫主,一切的悲剧就会停止,再也不会有骨肉分离的悲剧了。”寒绍芸下定决心要废止这条“留女不留子”的宫规——不惜任何手段。

“那也用不著杀我啊!”寒旻旻难过极了。阿姨为什么不先跟她商量一下就动手杀她呢?

寒绍芸冷哼一声。“我连大姊、二姊都敢杀了,何况是你?可笑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是我把她们推下楼的。”

一阵冷风刮过,灯火晃动一下,在她那美丽温婉的脸上形成阴影。

闻言,寒旻旻完完全全傻住了。

“你、你说什么!?”不可能!她说什么也不相信阿姨会这么心狠手辣,她一定是听错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阿姨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姊妹呢!?

这太荒谬了吧?

“大姊可以把儿子偷偷留在宫里,我为什么不可以?我恨她,都是那贱女人害死了我的小文。”寒绍芸咬牙切齿地扭曲著脸。

儿子!?朱丁玺疑惑地挑起眉来。奇怪!他怎么没有听说寒旻旻有个兄弟?她的口风蛮紧的嘛!

寒旻旻生气地为她母亲辩驳。“那不一样,大哥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娘不得已才会把他接来宫里疗伤的,如果没有寒月宫的万年玄冰床,大哥早就成为废人了。况且,大哥现在神智不清,时而错乱,时而清醒,你以为娘很高兴把大哥绑在玄冰床上吗?我告诉你,你错了。”

若是娘有选择的机会,她一定宁愿儿子健健康康地生长在外头,也不愿见到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寒月宫的玄冰床上。

“哪里不一样了?小文身上难道就没有病吗?她心疼自己的儿子,所以把他接回来,那我呢?我就不会心疼自己的娃儿吗?同样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她儿子的命就比我儿子的珍贵?”说著说著,寒绍芸的眼角流下了不甘心的泪水。“她的自私害死了我的儿子!”

寒旻旻忿忿然地握紧拳头,忍不住质问她。“大哥回来的时间才两、三年而已,可是小文不是已经死了六年了吗?”

她的时空错得太离谱了!

寒绍芸的身躯一僵,接著,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谁说小文死了?你吗?”

“是你刚才说的啊!”寒旻旻被她那空洞无神的眼神吓了一跳。

“不”寒绍芸突然抓狂地跳了起来,拿著宝剑疯狂地砍向家具,同时悲伤地呐喊著:“不!我的儿子没有死小文不会死他还等著我当上宫主后接他回来”

朱丁玺机警地抓著呆若木鸡的寒旻旻跳了开来,才没被剑砍到。

“阿、阿姨怎么会变成这样!?”寒旻旻无法置信地张大了红唇,一脸呆滞。

“她疯了!”朱丁玺眯著黑眸仔细观察寒绍芸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的疯狂不是伪装。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她把恨意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一颗心早就扭曲了,不疯才怪!

“我我不知道。”寒旻旻满腔的怒火忽然消失了,在这一刹那,她只觉得阿姨既可怜又可悲。“让我想一下。”

朱丁玺勉强等待了一会儿,但是她一直没有开口,他只好不耐地问:“你想到了没有?”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睡觉啊?

“嗯。”寒旻旻面色凝重地叹气。“我看把阿姨交给爹处置好了。”

当年,她母亲的死让大家悲恸不已,但是最伤心的人还是她爹,他悲伤得连寒月宫都待不下去,足足在外面流浪了一年,才慢慢接受爱妻身亡的噩耗。

“随你。”为了早点回房补眠,朱丁玺趁著寒绍芸不注意,上前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安静下来。

“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如此。”

听完女儿的报告后,唐秉儒不禁感叹地摇起头来。

“爹,现在该怎么办?”

在淡雅大方的偏厅内,只有坐著旻旻和她父亲两人。

唐秉儒沉默地捻著胡子,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原谅绍芸吧!她只是个可怜人。”

唉!她毕竟是他妻子的妹妹,他怎么忍心伤她呢?

“可是她杀了娘耶!”寒旻旻其实也感到非常矛盾,她下不了手,可是又不愿轻而易举就原谅她阿姨。

这太便宜她了吧!

“你娘已经原谅她了,丫头。”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循他妻子的遗愿。

“有吗?”寒旻旻有些错愕。“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娘在断气前明明有机会指出推她的人是谁,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断断续续地说要你接下宫主之位,可见当时你娘就已经原谅绍芸了。”只怪那时他太沉溺在丧妻之痛中,没有仔细追查妻子的死因,才会害旻旻也跟著陷入危险中。

幸好,一切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安然无恙,不然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爱妻呢!

“那就好。”寒旻旻听了之后,立即松了一口气。“娘如果地下有知,知道我们要伤害阿姨,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嗯,”

“对了!爹,女儿想把留女不留男的宫规改掉。”这是寒旻旻思索了一晚,才下的重大决定。

为了防止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这条不人道的宫规有必要改变一下。

“怎么改?”唐秉儒不无讶异。

“嗯改成男娃儿可以留下来,但是一旦他们年满十六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后,就得立刻出宫,不能再住下来了。”寒旻旻将大略的计画描述一下,然后询问父亲的意见。“爹,你觉得怎么样?”

以前,寒月宫不留男婴,是因为男生很粗鲁,又爱争权夺利,百年前他们曾经叛乱过一次,差点把这座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冰宫给毁了,所以祖先们才会毅然决然订下这个规定,以保护住在寒月宫的人。

但是,旻旻发现这条规定似乎矫枉过正了,男人会有野心,难道女人就不会吗?谁能保证优雅的女人就不会伤害他人呢?

“这个方法不错。”唐秉儒赞同地颔首。

因为担心寒绍芸会在无意中伤害自己,或是误伤他人,最后,他们父女决定废了她的武功,让她可以在宫里自由行动,并且隐瞒她曾弑姊的事实。

在大家细心的照顾下,也许,有一天她会恢复正常吧!

寒绍芸的事件告了一个段落后,寒月宫又恢复平日那优闲自在的气氛。

朱丁玺像个廉价劳工一样,跟著卢武衫四处跑,一下子修补建筑,一下子送药材到中原的药铺,再不然就是帮忙清理阿树、阿木的鸟身,总之,他忙得不亦乐乎,日子过得比寒旻旻还要充实。

可惜,从赭火庄传来的一项消息,结束了他那快乐的劳动生活。

“我父亲受了重伤,我得立刻赶回去。”朱丁玺踏进书斋,那俊美无比的面孔染上一层焦急之色。

“噢!好啊!”寒旻旻头也不抬,就胡乱地答应他了。

死阎铭阳!明知道她拿帐本上的数字一点办法也没有,竟然还规定她每个月都得把当月的帐目看过一遍。天杀的!他简直是在恶整她嘛!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朱丁玺缓缓眯起锐利狭长的凤眼,很不满自己所受到的忽视。

“说什么?”寒旻旻一头雾水地从帐本上抬起头来,她的脑筋已经被那些可怕的数目弄得一塌糊涂了。

朱丁玺的俊脸立即沉了下来。“你真的无话可说?”再给这女人最后一次机会好了。

寒旻旻偏著螓首想了一下,才勉强想出话来安慰他。“你放心,令尊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叫阿树载你回去,它飞得很快,保证你一下子就到家了。”

朱丁玺被她的驽钝搞得心浮气躁。“你要说的就这些吗?”该死!这根本不是他想听的话。

“呃祝你一路顺风。”寒旻旻勉为其难又挤出一些祝福的话来。

“你这个笨蛋!”朱丁玺忍不住破口大骂。他都要走了,这女人竟然还有空说那些言不及义的废话。

“你干嘛骂人啊?”寒旻旻柳眉一竖,开始有点不高兴了。这家伙到底在这里摩蹭什么啊?他老爹不是受伤吗?他怎么不赶快回去啊?

“谁叫你欠骂。”朱丁玺拢起飞扬的俊眉,恼羞成怒地瞪著她。

“喂!你不要太过分哦!”寒旻旻体贴他着急的心情,所以大方地没和他计较。“你家里有事就快点回去吧!”

朱丁玺也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赶回家去,但是心里实在呕得很,两条腿硬是不肯听令离开。“我告诉你,我离开后就不回来了。”

“那很好啊!反正你身上的怪疹已经医好了,不需要再留下来啦!”他能和家人团聚,寒旻旻替他感到高兴都来不及了。

朱丁玺气恼地冷睇著她,眼神利如刀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我吗?”这女人根本就不希望他留下来,他还自作多情什么?

“你干嘛那么冲啊?”寒旻旻撇了撇小嘴。“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来啊!我又没有拿著扫把撵你。”

这男人很不可理喻耶!现在是他父亲出事,他非走不可,又不是她赶他离开的。

“但是你刚才的口气分明就很开心。”朱丁玺臭著脸指控她。

“你终于可以回家和家人团圆了,我替你高兴不行吗?”寒旻旻今天总算见识到男人无理取闹的一面了。

“你用不著解释了。”语毕,朱丁玺悻悻然地转身就走,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比他还无情。

好!算她狠!

“喂!你究竟在气什么啊?你好歹把话说清楚嘛!”寒旻旻不希望他是气呼呼地离去,这样他对寒月宫的印象一定很差。

听到她的声音,朱丁玺的身影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背对著她,低沉地开口:“你要是有身孕了,就派人通知我吧!我会负责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才不要咧!”寒旻旻朝他的背影用力地吐了一下俏舌。

他的态度那么恶劣,她为什么要通知他啊?

以后在路上遇到他,她还得考虑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呢?万一这没风度的男人假装不认识她,那她多尴尬啊!

朱丁玺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匆匆赶到鹰舍,而阎铭阳与卢武衫此时已经站在鹰舍前等他了。

“小伙子,你真的要走啦?”卢武衫有些依依不舍,毕竟要找到像他这么爱工作的怪胎还挺少的。

“嗯。”朱丁玺的俊脸上还残留著馀怒。

“你的脸怎么臭臭的,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旻旻啊?”卢武衫的手肘暖味地顶了一下他的胸膛。

虽然他一直没有套出他的身分,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逐渐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跟他开始熟稔起来了。

朱丁玺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提起那女人。”

“怎么了?小俩口又斗嘴啦?”卢武衫揶揄地咧嘴一笑。

这对冤家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们在旁边早就看习惯了,要是有一天这两个人突然不吵了,他们还会浑身不自在呢!

“谁跟那女人是小俩口?”朱丁玺对他怒目而视。不懂得幽默,就不要乱开玩笑,因为一点都不好笑。

“丁玺,发生什么事了?”阎铭阳冷静地直呼他的名,在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后,如果再喊他朱兄就太矫情了。

朱丁玺克制地眯起充满危险的高贵凤眼。“也没什么,只是和寒旻旻有点意见不和而已。”他的口吻听起来有点酸酸的。

阎铭阳的黑眸闪了一下,突然明白他在气什么了。

“寒家的女人都很迟钝,你要有耐心一点才行。”他同情地拍了拍“受害者”的肩膀。

“她竟然连留都不留我一声,还一副很高兴的模样,你教我怎么有耐心?”朱丁玺忿忿不平地抱怨。

卢武衫听到这里,还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完全听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讲谁啊?”

“给她一点时间吧!那女人虽然莽撞,但还不算太蠢,她会想通的。”否则她也不会发现寒绍芸的事,进而破坏他设计寒绍芸露出马脚的计画,可见寒旻旻还有一点救。

“等一等!你们说的是旻旻吗?”卢武衫又插嘴了。

“要多久?”朱丁玺拉长著俊脸。

“放心吧!就算她没想通,人还是待在寒月宫,跑不掉的。”寒旻旻那女人到底是怎么搞的?她怎么能把一个如此出色难缠的狠角色弄得这么患得患失呢?

卢武衫那粗犷的脸庞一亮,总算听懂他们在谈什么了。“对啊!想当年我那口子也是在我要离开前,才发觉对我的爱意,要不是她苦苦哀求,我才不会留下来呢!”他积极地想参与讨论。

朱丁玺和阎铭阳同时转过头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不太高兴这老家伙在他们的面前炫耀。

“喂!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旻旻的爹啊!他可以作证。”像是遭到天大的侮辱般,卢武衫激动地瞪大了牛眼。

事关他男人的面子,他非得叫这两个小伙子相信不可。

“再说吧!”阎铭阳明显地在敷衍他。

“没时间了,我得走了。”朱丁玺则连敷衍都不肯。

“你到达之后,用力拍一下阿树的脖子,它就会自己飞回来了。”阎铭阳交代一声,便把阿树给牵了出来。

“嗯!后会有期了。”朱丁玺立即跃上阿树的鹰身,在它的乘载下,他就要飞离这座令他又爱又恨的奇特冰城了。

在朱丁玺离开的同时,寒旻旻火大地冲进晴晴的房中。

“大姊,你来啦!”寒晴晴眨了一下美眸,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看见她大姊怒气冲冲地飙进来。

寒旻旻一进来,就把帐本往桌上一摔。“告诉你的男人,我已经把帐本看过一遍了,叫他给我滚到一边去。”

“噢。”寒晴晴逆来顺受地乖巧点头,然后倒了一杯茶给她退退火。“大姊,喝一口茶吧!”

原来今天是月底,是她大姊审帐的苦难日,难怪她的火气这么大。

寒旻旻接过杯子,连灌了好几口茶水,才稍稍压下怒火。“哼!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不爽地嘀咕著。

&nnbsp;“对啊!我家相公真的很莫名其妙耶!”寒晴晴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彷佛有吐不尽的苦水般。

“谁在跟你说阎铭阳啊?”寒旻旻白了那个完全在状况外的傻妹子一眼。

“那大姊在骂谁?”寒晴晴失望地垮下可爱的嘴角。好可惜哦!她还以为可以找到人和她一起批评阎铭阳呢!

“当然是朱丁玺那个大白痴啊!我没事骂你家相公做什么?又不是不要命了!”那家伙是寒月宫的“镇宫之宝”耶!如果没有他帮忙她打理宫务的话,寒月宫早就被她玩完了。

“噢!”寒晴晴搔了搔香颈,又摸了摸怀孕的肚子,经验丰富地等待大姊的火气又消了一点,她才问:“大姊这回在生朱大哥什么气啊?”她很是无奈。大姊明知道她胆子小,还三不五时跑来跟她说这些火爆的冲突,这不是摆明要吓死她和宝宝吗?

“他很可恶。”寒旻旻愤慨地指责朱丁玺。

“怎么可恶法?”寒晴晴好奇地问。

“呃”寒旻旻愣了一下,有点被问倒了。“呃就是很不讲理嘛!”

一抹淡淡的疑惑浮上寒晴晴的俏脸。“大姊,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晴晴听不太懂耶!”

寒旻旻乾脆气呼呼地举例说明。“像他家里出事了,我是不是要安慰他几句,顺便祝他一路顺风?”

“嗯!大姊做得很得体啊!”寒晴晴忍不住赞美了一下。

“可是,那个男人就这样生气了耶!他还怪我表现得太开心,你说,他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寒旻旻愈讲愈气,差点连头顶都冒白烟了。

寒晴晴的螓首才点到一半,突然狐疑地煞住了。“会不会是大姊在偷偷幸灾乐祸的时候,被朱大哥逮到啦?”

“我哪有幸灾乐祸啊?”寒旻旻冤枉地怪叫一声。“我只是替他高兴他终于可以和家人团聚了,这样也有错吗?”

天杀的!那男人一点都不明白她的苦心!

“是没有错啊!”这回寒晴晴可以确定错的人绝对不是她大姊。“那朱大哥到底在生什么气啊?”有诡异哦!

“我怎么知道?”寒旻旻从这次的教训中,得到了一个结论。“反正男人都很奇怪就是了。”

“对!对!对!阎铭阳也很奇怪哦!”话题绕回了这个部分,最乐的人就是寒晴晴了。“像他常常半夜不睡觉,起来瞪著我的肚子看。怪了!人家的肚子又没惹他,他干嘛乱瞪人家啊?”

她的不满也只有在阎铭阳不在的时候,才有勇气说出来。

寒旻旻啼笑皆非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丫头!别不知足了,阎铭阳对你算不错了,你还敢嫌东嫌西。”能嫁给阎铭阳这种外冷内热、精明能干的优质男人,晴晴简直是捡到了。

她平时虽然看他不顺眼,老是和他作对,但那是因为他的嘴太坏,时常不给她留面子,撇开这些不说,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服他的。

“可是他瞪著我的肚子耶!”寒晴晴小声地诉苦,同时不忘机警地东张西望,生怕她的“牢头”会从某个角落窜出来。

“晴晴,我给你拜托好不好?阎铭阳瞪你的肚子,是因为担心你肚子太大,不然你以为他想谋杀你吗?”

寒旻旻此时才明白阎铭阳的伟大,他竟然毫无怨言、也不嫌弃地就“接收”了晴晴这傻妞,真是太英勇了!

唉!她以后得对他好一点才行!

“噢!是这样哦!”寒晴晴明白之后,不好意思地甜笑一下。“难怪我不论怎么问,相公就是不肯说。”

寒旻旻语重心长地告诫她。“晴晴,以后不可以乱误会人家,知不知道?”若是阎铭阳被气跑了,她非得找这丫头算帐不可。

“好嘛!”寒晴晴腼腆地吐了吐俏舌。

日子一天天过去

朱丁玺离开已经有一个月了。

没有他的日子,寒旻旻还是活得好好的,只是缺乏了一点生气而已,没有人和她拌嘴,害她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对劲了起来,消夜不好吃了、床不暖了,连她最爱练的武功都变得有点无聊。

“奇怪!我怎么又无缘无故想起那家伙了?”

寒旻旻搔了搔头,放下手中的长剑,然后蹲在练功房的地上苦思。

“我是病了,还是中邪了?”寒旻旻不禁纳闷地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地板上画了起来。“不然脑海里怎么老是浮现他的脸啊?”

那家伙又不怎么样,不但脾气差得要命,而且还自大霸气,她怎么会一直想起他呢?

真是太不合理了!

“糟了!懊不会得了什么大绝症吧?”寒旻旻脱口而出后,就愈想愈不安,一双明灿的美眸也跟著愈瞪愈圆。

对啊!如果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她没有理由老是想起朱丁玺啊!若是以前他们相谈甚欢,处得不错,那还有话可说,但是他们明明互相憎恶,以找对方的麻烦为乐啊!

在她的眼中,朱丁玺根本就是一个讨厌鬼,所以——她愈常想起他,就表示她的病愈重。

“唉!去找爹爹看一下好了。”寒旻旻一脸愁云惨雾地站了起来,拖著无力的步伐,慢慢走出了练功房。

“哎哟!”

小旻赶紧跳了开来,才没有在门口被她直直撞到。

“对不起。”寒旻旻有气无力地瞄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事,又有气无力地往前走。

“宫主,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生病了?”小旻将手中的抹布一丢,连忙好奇地跟随在她身后。

寒旻旻的娇躯震了一下。“小旻,你也看出来啦?”即使她的个性比一般人乐观活泼,但她终究是个年轻的女孩,遇到了这种要命的事,她当然还是会难过的。

“看出什么?”小旻亦步亦趋地紧跟著她,她从原先的好奇转为现在的担心了。她从来没见过她家宫主这么消沉的模样。

“看出我生病了。”寒旻旻吸了吸鼻子,坚强地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她不能在小旻的面前哭,她会笑她的。

小旻微微皱起俏丽的月牙眉,关心地绕到她的前方。“宫主生了什么病?”天啊!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寒旻旻停下脚步,看到小旻那张充满关怀的脸,再也忍不住地扑进她的怀里。“呜小旻,我就快要死了”

“宫主,你先别哭,告诉小旻怎么回事?”小旻虽然吓了一大跳,不过还是镇定地拍抚她的背部。

寒旻旻擦乾了眼泪,才红著眼眶抬起头来。“怎么办?小旻,我明明很讨厌一个人,可是我还是一直想起他,小旻,我是不是病得很重啊?”

“宫主说的是朱公子吗?”笑意从小旻的声音中隐隐传出。

原来这就是宫主所生的病啊!老天!她差点被她吓死。

“嗯。”寒旻旻可怜地点头。

“宫主,你没有生病,你只是想念朱公子而已。”小旻拚命地忍住快要逸出来的笑声。

“可是正常人会想念他们不喜欢的人吗?”寒旻旻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小旻好笑地摇头。“宫主,你是因为爱上朱公子,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奇怪,你别担心。”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相思症当成绝症的!呵真是可爱!

“咦!?”寒旻旻震惊地瞪圆了美眸。“我连喜欢他都谈不上耶!怎么可能爱上他?”

“宫主,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小旻抿著不断往上翘的唇,随便拍拍她的肩,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因为她急著想把这笑话传播出去。

“不会吧”寒旻旻呆愕地站在原地,红唇张得大大的,一副无法接受打击的模样。

良久,寒旻旻的嘴酸了,脚也累了,她才勉强从“青天霹雳”中回复过来。

“也好”到最后,寒旻旻只能乐观地自我安慰。“爱上朱丁玺总比得绝症好吧!”

至少她保住小命了!

静夜幽幽。

朱丁玺独自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神情有点阴郁、有点愤怒。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那女人竟然还无声无息,别说是影子,她连一封书信都没送来。

天杀的!她非得笨成这样吗?

“儿子,你怎么还没睡啊?”金荃公主摒退待女,优闲地走进院子里,与她的独子一起欣赏星星。

“娘,你别吵我,让我一个人静一下。”一见到他母亲,朱丁玺的俊脸就沉了下来。

“你生气啦?儿子。”金荃公主疼爱地拉了拉他的俊颊。

在朱丁玺面前,她永远没有母亲的架子,反而像个调皮的小女孩。

朱丁玺撇开俊睑,闪避她的手。“你别玩了。”

“不玩就不玩。”金荃公主不舍地放下柔荑。“那你得告诉娘为什么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哎呀!好想再捏她的俊儿子一把哦!

“哼!”朱丁玺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你是不是在气娘夥同你爹把你骗回来?”金荃公主笑咪咪地问,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她想念儿子,不行吗?

朱丁玺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这回连哼声都省了下来。

什么受重伤?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落枕”而已,他们居然就这样欺骗他的感情,联手把他骗回来,这是什么样的父母亲啊?真是太过分了!

“别气!别气!娘会心疼的。”金荃公主藉机拍拍儿子的胸膛。嗯!壮了些!有练身体哦!

朱丁玺低下头,严厉地瞪著她。“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咦?不对劲哦!”金荃公主故意眯起高贵的美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儿子,你这次气太久,不太像你的个性哦!”以前,不管她怎么捉弄她儿子,他顶多气个十天、半个月,但是这回都已经过一个月了,他竟然还在生闷气,可见真的有问题。

“娘,你去睡吧!我没事。”为了打发她走,朱丁玺不得不强迫自己放柔脸部的紧绷线条。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朱丁玺直接否认。

“儿子,有心事就要说出来,不然会憋出病的。”金荃公主亮著贼贼的美眸,试图从他的嘴中套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快告诉娘,你在心烦什么?”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心事。”朱丁玺慢慢不乐地破起眉来。“娘,请你快点回去睡吧!别管我了。”

金荃公主压根儿不信他的话,并且有技巧地开始套话。“儿子,说嘛!娘虽然是女人,但是也很了解男人,你只要说出来,娘一定有办法帮你解决的。”

“你解决不了的。”朱丁玺冷凝著俊脸。

那就是有罗!?金荃公主立即双眼一亮。

“儿子,到底是什么事啊?”她好奇地旁敲侧击。“是女人吗?”

“哼!”像是默认般,朱丁玺轻哼一声。

金荃公主喜出望外地笑了出来。“你有喜欢的女人啦?”太好了!她儿子终于像个正常的男人一样会思春了。

朱丁玺不悦地望了她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是哪家的姑娘?娘立刻派人上门去提亲。”金荃公主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办一个喜气洋洋的婚礼。

“别忙了,人家还不见得会答应呢!”朱丁玺那低沉的嗓音只有一个酸字可以形容。

“怎么可能!?我儿子长得比天上的金童还俊,怎么可能有女人拒绝得了?”金荃公主夸张地瞪大了凤眼。

朱丁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你够了吧!”真受不了!

“当然还没。”金荃公主挥了一下手,继续幸灾乐祸地取笑他。“儿子,你不是随便抛个媚眼,女人就摇著尾巴迎上来了吗?怎么这次也栽啦?”

她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俊小子,再加上他特殊的身分,和每年夏天必发的怪疹,大家忙著宠爱他都来不及了,哪里舍得对他说一点重话?所以才养成了他那目空一切、狂妄自大的高傲性格。

如今终于有人可以挫挫他的锐气,金荃公主自然笑得阖不拢嘴。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朱丁玺烦躁地低咆。

早知道她这么没有母爱,他刚才就应该立刻回房去睡。

“帮!娘当然帮你啊!”金荃公主揉了揉笑到酸疼的脸颊。“说吧!你们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她不喜欢你?”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玩了!

“我不知道。”朱丁玺至今才领悟女人是那么难搞的东西。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金荃公主偷笑。

“你七早八早就把我骗回来,我怎么弄得清楚啊?”朱丁玺臭著脸责怪她。

“难怪你气那么久。”金荃公主毫无悔意地露出笑容。“那你就回去找她问明白嘛!这有什么好恼的?”

朱丁玺的俊脸黑了一半。“要我回去找她!?”天杀的!这就是她最好的建议吗?

“对啊!不问清楚,你心里也很难受不是吗?”事关他一生的幸福,金荃公主总算认真了些。

“不要!为什么不是她来问我?”他才不干这种丢脸的蠢事呢!

金荃公主翻了翻白眼。“儿子,你到底几岁啦?你不要像个闹别扭的小男生好不好?”

朱丁玺紧紧地咬著牙,导致下颚有一根筋抽搐了一下。“我哪里闹别扭了?”

任何有尊严的男人都不能随便向女人屈服,他只是遵循男人的传统而已,不对吗?

“好!好!你没闹别扭。”金荃公主有目的地放软了语气,接著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轰向朱丁玺。“来,快告诉娘,那位姑娘长得怎么样?脾气好不好?家住哪里?会不会很难相处”

闻言,朱丁玺马上转身就走,完全不给她任何面子。

在家里挣扎了两个月,天天忍受他母亲的疲劳轰炸后,朱丁玺终于决定放下男人的身段,痛苦地向寒月宫出发。

依照阎铭阳所说的方法,他先是前往京城,在城郊的破庙外挂了一只红灯笼,然后到京城的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再回到破庙前,阿树已经在原地等他了。

“呱”阿树欢欣地向他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

朱丁玺微微扬起嘴角,轻松地跃上它的背,然后拍了一下它的脖子。“阿树,可以飞了。”

阿树立即拍动巨大的翅膀,往天山飞去。

经过一段寒冷的飞行,朱丁玺在当日抵达了寒月宫。

他一走出鹰舍,迎面而来的不是想像中的热切欢迎,而是一幅兵荒马乱的场面,像是发出了什么大灾难一样。

“怎么回事啊?”朱丁玺随手抓了一个宫女问道。

“晴宫主难产,现在大夥儿急得不得了。”宫女的脸皱成一团。

“寒旻旻呢?”

“宫主刚刚被吓得晕倒在地,寒姥姥把她拖去大厅里摆著。”讲完,宫女觉得有点不妥,赶紧又补充。“这样才不会挡到其他人。”

“老天!”朱丁玺难以置信地松开她的手,摇著头走向大厅。才抵达寒月宫不到一刻,他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

堂堂一个宫主之尊,竟然被如此轻率地对待,寒旻旻当得未免太失败,也太没有尊严了吧?

到了空荡荡的大厅,果然见到寒旻旻孤伶伶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连条被子都没有。

“喂!你醒一醒。”朱丁玺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同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分开了三个月,这女人不但没有黯然消瘦,双颊还圆润了些,这太过分了吧?

“唔”寒旻旻呻吟一声,才缓缓睁开眼眸。

“你怎么胖了!?”朱丁玺懊恼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根本不打算问这个的,但是问题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了。

寒旻旻头疼欲裂地白了他一眼。“我的头好痛,是不是你偷打我的?”这家伙在胡说什么?她哪里胖了?

“你大概是晕倒的时候撞到头了。”朱丁玺无奈地把她拉过来,找寻她头上的肿包。

“哪里痛了?”

“这里。”寒旻旻指了一下头痛的地方。“我刚才真的晕倒啦?”

“听说你被吓晕了。”朱丁玺轻柔地揉了揉她头上的伤处。“你平时身体不是壮得跟牛一样吗?怎么会昏倒?”

“因为晴晴流了一堆血——”寒旻旻猛地挺起娇躯,面带惊惶。“完了!晴晴正在难产!”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朱丁玺,跳了起来,以火烧的速度跑离大厅,丢下了一脸错愕和愠怒的朱丁玺。

“该死!”

“哇”

漫长的一天一夜过去了,寒晴晴肚里的娃儿终于呱呱落地,让焦急的众人全松了一口气。

而朱丁玺也总算等到寒旻旻的注意力——

“吁!累毙了!”寒旻旻才刚要转身,就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咦?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朱丁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他都站在她身边一天一夜了,她没发现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脸露出那种诧异的表情!

天杀的!他真是吃饱没事做,才会回来找气受!

“在我的房里休息啊!”寒旻旻疲惫地伸手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肩膀。天啊。天啊!看人家生小孩好累哦!

“算你还有点良心。”朱丁玺拉起她的小手。“走吧!这里太挤了,我们找地方说话去。”

他牵著摇摇晃晃的寒旻旻,穿过人多拥挤的走道。

“我们要去哪里啊?”寒旻旻一边慢吞吞地走,一边猛打哈欠。“我好想睡哦!”“我们去你的房间。”有些话是需要私下谈的。

寒旻旻一听,精神稍稍振作了起来。“我们走快一点。”现在换成她心急地走在前头。

一回到房间,她的娇躯立刻扑在床上,然后幸福地叹了一口气。“唉!真舒服”

“你先别睡,我有话跟你说。”朱丁玺拧著俊眉走到床边,见到她的双眼都已经闭起来了,他心中突然萌生一股不妙的预感。

“我们不能睡完再说吗?”寒旻旻闭著美眸,喃喃地握住他的大手,并且顺势将他拉到床上来。

朱丁玺犹豫了一下。“好吧!”最后,他还是敌不过软玉温香的诱惑,陪她一起沉入甜美的梦乡

一顿好觉醒来后,寒旻旻先是困惑地眨了眨眼,可是当她看到横在肚子上的那只大手时,随即傻呼呼地笑了出来。

“原来我不是在作梦。”

她开心地翻身趴在朱丁玺厚实的胸膛上,笑嘻嘻地拿起发尾,有一下、没一下地骚扰他俊美的脸。

玩了一阵子后,朱丁玺还是没有醒来,害寒旻旻的手开始酸了起来。

“奇怪!怎么还在睡啊?”可恶!这家伙一点都不合作!

“早醒了。”朱丁玺闭著眼告诉她,同时拿开她手上的发尾。

“那你干嘛不出声?”寒旻旻狐疑地盯著他。

朱丁玺缓缓睁开灼热的黑眸,炯炯有神地注视著她清艳的俏脸。“因为我正忙著克制男人的一些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啊?才睡一觉起来,她整个人就立刻容光焕发,那娇艳欲滴的气色简直好得叫人生气。

难道她这些日子都吃得好、睡得好,一点思念之苦都没尝到?

“噢!”寒旻旻得意地窃笑了几声,不过,那柔软的娇躯还是舒适地贴在他身上,没有离开他的意思。“喂!朱丁玺,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他该不会是忘了什么东西没带走吧?

“你说呢?”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这小笨蛋竟然还看不出来。

“你是为了我回来的吗?”寒旻旻不太好意思地猜测。

“嗯!”朱丁玺冷酷地点了一下头。

一阵喜悦的光芒从寒旻旻的美眸中迸射开来。“你是不是很想念我啊?”她得寸进尺地问。

呵想不到她寒旻旻也有这种魅力!真是太过瘾了!

朱丁玺不情愿地又点了一下头。“嗯。”“我也是。”寒旻旻飞快地啄了一下他的下颚,大方地承认。“本来我还奇怪自己为什么一直想你,后来小文说我爱上你了,我这才想通的。”

朱丁玺那线条优美的唇弯起了一抹笑意。“你爱上我了?”

虽然有点不满她这么慢才想通,而且还是别人告诉她的,不过,这结果还蛮令他惊喜的。

“嗯!很奇怪对不对?我明明就不喜欢你,怎么会爱上你呢?”寒旻旻窝心地和他分享自己的疑惑。

“你直接回答就好了,干嘛把不重要的话也说了出来?”朱丁玺咬了咬牙,这女人把他的喜悦破坏了大半。

“对不起嘛!”带著一抹雀跃的笑容,寒旻旻甜蜜蜜地反问他。“那你呢?你爱不爱我?”

朱丁玺的表情僵了一下。“呃”他是男人耶!怎么可以把这些情啊、爱的挂在嘴上?

“喂!不公平!我都说了,你不可以不说。”寒旻旻急得快要跳脚了。这男人好贼哦!

朱丁玺微窘地清了清喉咙。“咳你急什么?我又没否认。”

“那你说啊!”寒旻旻威胁地眯起俏眸,一副他要是不说,她就打算翻脸的模样。

在她的逼迫下,朱丁玺又清了一下喉咙,才慢吞吞地告白。“我我爱你,行了吧!”

“当然行!”寒旻旻咧出一朵心花怒放的傻笑,并且冲动地抱著他的脸,开始兴奋地舔吻他。

朱丁玺眯著眸享受了一会儿,才笑着制止她。“好了,别亲了,我被你亲得满脸都是口水了。”

“投降”的过程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糟嘛!

前阵子他在家里还一直想不透自己怎么会爱上她,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与其说是喜欢她的人,倒不如说他是爱上了她那与众不同的个性。

她特立独行、爽朗直接,跟她相处,永远不需要去猜测她的心意,因为她早就把她的喜怒哀乐表现出来,不像其他女人扭扭捏捏的,说个话可以绕上七、八圈,而且还不一定说得到重点。

真是可怕!

寒旻旻听话地停了下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喜欢我的?”一双晶灿的黑瞳闪烁著好奇的光芒。

“有一段时间了。”朱丁玺模棱两可地回答,他不能说得太早,不然有损男性的颜面。

“那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寒旻旻惩罚似地轻啃他的下巴。

朱丁玺的大手隔著衣物抚摸她的背部、她的臀,带著强大的热力。“我们非得在这时候讨论吗?”他暗示著。

既然正事谈完,他也用不著忍得那么辛苦了。

“有道理,我应该去看晴晴的娃娃了。”寒旻旻飞快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脸上漾满了兴致勃勃的笑容。

“不准走!”朱丁玺这回不再用暗示的方式,而是直接将她拉回床上,随即,一副饥渴的男性身躯就压住她了。

“好啦!好啦!我陪你就是了。”寒旻旻知道玩笑开大了,赶紧举双手投降。“你别压著我嘛!”

床上,爱的火花燃起,燎烧著两人

云雨过后——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地在想我?”朱丁玺那微喘的低沉嗓音中带著一丝谴责。

两人的汗水和气味融成一块,一起染湿了身下的床褥。

“有啊!”寒旻旻昏昏欲睡地躺在他的胳臂中。

“那你怎么没瘦下来,反而还变胖了?”经由大手实际的触摸后,朱丁玺不平地发现她的腰围粗了一小圈。

寒旻旻哀怨地垮下小脸。“都怪小文啦!她天天炖一堆奇怪的补品给我吃,害我想不发胖都很难。”

“你不是最讨厌补品的味道吗?怎么现在突然改变口味了?”朱丁玺皱起眉,她该不会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在他的盘问下,寒旻旻眼中的睡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机警。“你先保证听了以后不会生气。”

“说吧!”朱丁玺若有所思地捏了一下她丰满浑圆的,一双漂亮的凤眼眯了起来。

“我怀孕了!”寒旻旻小声地宣布完后,立刻大声地提醒他。“你说过不生气的哦!”果然如他所料!

朱丁玺心情复杂地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肚皮瞧。

“你怀孕了”

“你不可以生气哦!”寒旻旻见他变得有点呆滞,赶紧又提醒他一下,免得他刚才漏听了。

“老天!你竟然怀了我的孩子!”朱丁玺不可思议地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情绪在此时一涌而上,有喜悦、感动、惶恐和愤怒。

对!就是愤怒!

“你为什么没有派人通知我?”要是他没有回来,她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他此事?

寒旻旻无辜地眨了一下美眸。“我又不晓得你住在哪里,怎么通知你啊?”因为被他瞪得有点发毛,所以她把被子给拉了上来。

“你不会问人吗?”朱丁玺的俊脸上浮现一片强抑怒气的铁青色。

“问了啊!可是没有人知道啊!”寒旻旻自认已经做到“尽人事、听天命”的境界了。

她不是没有偷偷问过别人,但是谁叫他当初保密过头了,害她遇到很多困难,最后她只好放弃了。

“阎铭阳呢?”整个寒月宫只有阎铭阳知道他的身分,她问别人有用才怪。

寒旻旻不屑地撇起了唇瓣。“哼!我跟他不对盘,我不想问他。”

其实,有大半的原因是她怕被阎铭阳嘲笑。

“笨蛋!你这时候还摆那么高的姿态做什么?”朱丁玺强忍住想捏死这女人的冲动。

“我就是不想问他嘛!”寒旻旻高傲地瞥了他一眼,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正你现在不也知道了。”

“你哦!”不能捏死她,朱丁玺只好改捏她的脸颊。“真是欠骂!”

寒旻旻不是很计较他的乱捏,反而对另一个问题比较好奇。“对了!你家到底在哪里啊?”先问清楚,下次吵架的时候也许用得到。

“在江南。”朱丁玺考虑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不错啊!”寒旻旻在床上伸了一个大懒腰。“你问这个做什么?”奇怪!她怎么忽然又有点想睡了?

“我想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他们人都很好,你不用担心,还有,成亲的事得赶快办一办”

“嗯”他平稳滑顺的声音简直像一首催眠曲,害寒旻旻一下子就撑不住了。

在睡著的前一刻,她脑海中缭绕的是——

成什么亲啊是入赘好不好编注:欲知寒睛睛与阎铭阳之情事,请翻阅绯爱系列ao67求亲记之“桃色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