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他倒是没说过”不知怎地,提起关于阿瑞的事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他们很要好,不过你反对他们在求学阶段谈恋爱,也因为这样,阿瑞也不能谅解我们的感情,甚至是进一步发生了那种关系。”雪姐姐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张树人暗示肚里的孩子是他的。
那么说我跟他真的逾矩了师生关系?我怀了他的孩子?
眼前的男学生跟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件事对尚在恢复的雪姐姐来说确实是个极大的负担,阿瑞与张树人先后的冲击,让她感到错乱,眼前旋即迷离登时一片黑暗,隐约听到张树人急迫的呼喊着:“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过了几天,阿瑞仍然没有勇气去医院探望雪姐姐,他也没心情去学校,自从雪姐姐发生车祸之后,他的生活陷入一片浑浑噩噩,没有她的家欠缺生命,她需要时间找回记忆,而他却在漫长的时间漩涡里倍受煎熬,每每夜深人静之际因为不能呼吸而惊醒。
他曾经想过把一切都告诉雪姐姐,但他害怕得到的不是他所期待的。他在雪姐姐房里找到那本尘封的枣红色日记,那里头记录了她跟阿瑞的宿命,写下母子分开的那段日子里,她深沉的盼望与痛心。
阿瑞望着日记怔怔的想:“就算让雪姐姐看这本日记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我要的不是亲情”
讽刺的是,似乎完全没有证明两人相恋的证据,阿瑞倍感绝望。
这是天意吗?我们的爱也许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随手翻开日记的同时,两人合影的大头贴自书页中滑出来,阿瑞想忍住眼框里不听使唤的泪水仍然狠狠地划过脸颊。
他再也无法待在家里,仓皇的逃出家门。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名为“天使新娘”的婚纱礼服店前,他和雪姐姐曾在这里逗留,忆起他曾经告诉她:“有一天我要你也穿着这样的婚纱做我的新娘。”
只不过现在这个美梦可能不会再有成真的一天。
病床边,孙先生刚削好一个苹果递给雪姐姐,她望着苹果若有所思。
“你这几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如果不放宽心对你的病情是没有帮助的。”
雪姐姐此时脑海里浮现出阿瑞悲伤的表情,她忘不了他眼里流露出深邃的哀痛,同时她也惦记张树人那番话,她抚摸着肚子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
“听说做dna比对可以验证骨肉关系”雪姐姐悠悠的说。
“有很多例子是这样没错,但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住院这段时间,我相信孩子的父亲应该来探望过,只是我现在的状况无法判断什么,而且我很清楚这孩子会成为我找回记忆的关键。”孙先生顿住没答腔,她的表情看来异常坚定。
“也就是说,在我周遭的人里面,有一个人是孩子的父亲,而真正的陌生人只有你一个。”
雪姐姐笑了出来,这几天她头一次绽放笑靥。
“说的也是,都是我不好让你变成这样”
“你不用自责,你也不是有意造成遗憾,现在要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我也希望早日恢复。”
雪姐姐没发现孙先生脸色有异样,他喃喃的说:“如果对你造成的遗憾可以让我用未来的人生弥补的话即使比对结果没有一个圆满的答案,我也愿意这么做。”
他话才说完,雪姐姐忽然发现阿瑞站在门口。
“阿瑞!你来了。”雪姐姐喜出望外。
阿瑞已经泪水满盈,他显然听到刚刚那段话,望着两人良久,他最后低下头挣扎的说:“如果你身边有一个让我放心的人照顾你那那我也没有遗憾了我应该祝福你才对。”
随后他抬头看着雪姐姐,那个眼神似乎在道别,正当雪姐姐感到不由自主的紊乱,阿瑞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他在说再见孙先生,快!你快替我把他追回来!”
孙先生错愕的应允也连忙奔出病房。
雪姐姐耳边轰隆隆作响,她心里突然好混乱,身体里好像有一部份正逐渐死去似的,不禁暗自祈祷:“拜託,一定要把阿瑞找回来呀!”
阿瑞宛如逃命般的跑出医院,彷彿停下来就会即刻窒息,眼前越发模糊的街道已让他辨不清方向,现在他只能发狂的向前奔跑,不知怎地,泪水无法冲淡刻画在脑里那张熟悉的脸庞反而越来越清晰。
一个踉跄,阿瑞吃力的跌落红砖道上,他大口的喘息伴随紊乱的呼吸,但心里却很清楚,他再也没有气力重新来过,如同他跟雪姐姐的关系,所有曾经拥有的都在这一刻离他而去。
阿瑞不甘心的紧握双拳,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嚎啕大哭。
想起初相识,雪姐姐出现在家里客厅,那个自称是自己亲姐姐的女人,冷不防自此走进自己的生命。他根本没有机会选择,就像做母亲的也不能选择要一个怎么样的孩子一样。事已至此,阿瑞心里明白,现在也无法成为母子了,面对雪姐姐,他无法剪断已经绽放的情愫,根本没办法。
为什么就在这一切即将开花结果的时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伴随不甘心而来的却是回归亲情,再怎么说,雪姐姐终究是妈妈,只要她能够幸福,阿瑞愿意让这份奢望的感情成为心中永远的遗憾。
他能够体会现在对雪姐姐来说是个转捩点,过去两人之间种种这么多的矛盾与痛苦,如果能够忘记,让自己的人生重新来过,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阿瑞心里清楚,母子恋的情愫终究不会受到社会道德观公平的对待,但碍于过去的执迷不悟,现在的中途点反而为他闢开乌云,此刻阿瑞心中竟有股说不出的静谧,不舍的痛苦与其说消失殆尽,倒不如说是深沉的自我催眠以藉此找到心中合理的平衡点。
我就要这样离开她了吗?好奇怪,感觉不到刚刚的痛苦。
阿瑞抬头望着天空,晴朗的蓝天就像一面无垢的镜子,他看着看着良久不自觉痴迷起来。
现在我应该到哪里去?回家?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我没办法再次当着雪姐姐的面而又不再难过得想死,唉!这就是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的感觉吧?
或许不仅于此,年少情怀竟志想要实现的梦想也要在此一并割舍,阿瑞缓缓地闭起眼睛,雪姐姐温柔的笑靥鲜明浮现,然后对他诉说用任何形式让两人廝守的诺言,他再度感到无力的悲恸。
“阿瑞阿瑞”
孙先生自后方远处呼喊阿瑞,他缓缓站起身,望着这个男人的身影,阿瑞不禁心想:“如果是天意这个男人或许可以带给雪姐姐幸福。”
孙先生快步来到阿瑞跟前,弯着腰痛苦地喘着气。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阿瑞先开了口:“你要好好照顾雪姐姐,就当是替我照顾她我跟她的缘份大概是尽了”
“请她不用再来找我,如果过去的记忆必须在此做一个了结,那么也是我该消失的时候,对我来说没有过去或许能活得更容易些我离开,她找到新的人生,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件事。”
“你替我转告她”阿瑞锁紧双眉,强忍不舍挣扎的说下去。
“倘若自此拥有更美好的未来,才是比找回过去更重要的事。过去的终究会过去”
而孙先生扭曲的脸上夹带ㄧ丝无法理解的神情,此刻的阿瑞流露出超乎他年龄的成熟感。
“记得要好好照顾她,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不会饶了你!”
阿瑞说完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似乎告诉孙先生:“不必追来了!”
而阿瑞方才冷峻的脸孔让他打心底有些害怕。他想叫住他,手才举起来却犹豫的喊不出口。
“阿”
林墨容神色焦急的穿过医院大厅,很快的走入雪姐姐的病房,医生跟护士刚好结束例行访诊。
“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身体状况也恢复得很好,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截至目前为止医院方面已经帮不了你什么,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知道,谢谢你。”
医生和护士才转身离去,林墨容便随即扑向病床前:“老师!阿瑞阿瑞他”
“医生说我这是短暂失忆,听起来不是什么绝症,但也有可能无法复原,或许从此就会走入不同的人生,这也就代表必须跟过去的记忆划清界线”
雪姐姐望向窗外淡淡地喃喃自语,接着望着林墨容。
“我现在应该算是很悲哀吧?其实我ㄧ点也不想遗漏任何过去的记忆,不管它是不是够美好”她的脸上有着难以解读的无奈,林墨容ㄧ下子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房里回荡着沉寂而冰冷的空气。
雪姐姐双手揪着床单,沉静的接着说:“我必须为心里无法解释的不安找到答案,趁还来得及的时候”
“下午我就会请孙先生帮我办出院,待在这里对我的记忆一点帮助也没有。失去阿瑞之后可能再失去什么之前,我得想办法想办法找回过去才行,即使是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也没关系。”她大概已经获悉阿瑞已经两天没到学校的事了吧?我刚才还以为她不想找回过去。
林墨容猜测雪姐姐对这几天发生的事略有所知,从她的神情看来虽然异常镇静,但仍难掩悲伤。
“林同学,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啊?”
黑色轿车停驻在一栋透天别墅前,穿着白色素装的女人先行走下车,她望着玄关良久,车上一男一女才紧跟着来到她身旁。
“原来我跟阿瑞住在这里。”雪姐姐在脑海里找寻线索,眼神流露出迷惘。
“进去看看吧!或许会让你想起些什么。”林墨容推开门,三人鱼贯走进客厅。由于ㄧ周时间没人打扫,四周看起来有些脏乱,孙先生向林墨容使眼色,两人迳自帮忙整理起来。
雪姐姐四处张望就像走进别人的家里一样,房子的格局以及摆设对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她拾级上了二楼,看着一扇开启的门便走进房间。
从房内的摆设来看这是一间男生的房间,电脑、书柜、单人床,简单的设施陈列四周,雪姐姐被书桌上的一张相片吸引住,她顺手拾起端详,相片里是她跟阿瑞的合照,两人比肩坐着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她注意到相片框背后写着:“最爱”两个字。
此情此景让雪姐姐心中簌地揪成一团,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不知怎地,眼眶就这么热了起来。
“阿瑞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蹙着双眉用手指抚触照片上的阿瑞,她逐渐期待在这个房间找到她想要的线索。
放下照片,雪姐姐接着走到书柜前,望着一排排各类的书刊杂志,她的视线停在一本枣红色书本上,并未多想随手就捧在手心打开它。随着页面的翻覆,当她知道这是她自己多年前的日记之时,她已经不能自己的泪流满面,就像无意开启潘朵拉盒子的小孩,雪姐姐终于了解为什么每次想起阿瑞或是说起阿瑞,内心总是无法平静,时而欢喜又时而痛彻心扉。
“原来原来他是我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捧着日记的双手不住的颤抖,阿瑞那天告别的眼神再次浮现脑海,就像一把利刃划过心坎,不断地刺痛她。
“傻孩子就算妈妈失了忆也不必躲开呀你还是我的孩子啊”她的泪珠不停地滴落日记本上,雪姐姐还是为这迟来的真相懊悔不已。接着灵光一闪,她不由得狐疑。
“那么为什么其他人都以为他是我弟弟?既然是母子关系,又为什么会是别人眼中的姐弟呢?”雪姐姐忽地怔住。
“就日记上所写,我跟阿瑞曾经分开过一阵子,这里头确实记载了我怀孕的事,这个孩子就是阿瑞不会错但是没道理变成姐弟呀?”
阿瑞道别的神情似乎是更具另一层意义,思绪至此,雪姐姐感到头痛欲裂。
或者这不是唯一的一本日记?如果我始终有写日记的习惯,那应该还有另外一本记载这之后的事情!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没有错,雪姐姐在阿瑞的房间仔细翻找,但没有任何发现。她不死心也找了其他地方,整间屋子都快翻遍了,还是不见那也许并不存在的另一本日记。
“想起什么了吗?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太疲累,告诉我,让我帮你找找。”孙先生看着雪姐姐东翻西找并不打算阻止她。
“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或许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话虽如此,其实她并未放弃。
“好吧!我ㄧ边收拾你坐下来好好想想。”孙先生不敢打搅她,迳自在客厅收拾细软。
雪姐姐又回到阿瑞房间把枣红色日记本打开翻到最后一日,上面写着:“阿瑞真的长大了,虽然我从没想过他可以像个男人让我觉得可以依靠,但有他在身边让我觉得很安心。如果过去的一切就当昨日死,那我现在也算重生。如果这样的日子像是一场美梦,那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不论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在一起,只要能够廝守下去,我已经甘之如饴。”
廝守甘之如饴唉,不幸的是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看着孙先生在她眼前忙进忙出,不自觉开口问他:“孙先生,这样问或许有些失礼,但我没别的意思,你还记得车祸的现场吗?”
孙先生听她这么一问,不禁顿住,好一会儿才回答:“车祸现场当然记得。”
“那请你陪我去一趟好吗?”
“现在吗?呃好”
雪姐姐不禁想知道
在那之前,我是在做些什么?正要往哪里去?心里想些什么?这一切的重要回忆,或许可以在那里重新找到些蛛丝马迹
希望总让人振奋,雪姐姐展露出难得的一丝微笑。
来到似曾相识的街道上,阳光穿透红砖道上的树荫披覆在雪姐姐脸上,孙先生手臂朝一个方向伸展,顺着这个方向望去,那是个街角。
“车祸现场就在那里。”她痴痴的凝视着不远处的路口,记忆里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讯息,雪姐姐踱步迎上前,心想也许接近点会看得更清楚。不过,在有限的思路里,这里看起来仍是如此的陌生。
“想起什么了吗?你是从这里跑过去我是从那边对向过来”
雪姐姐不明白当时自己究竟赶着去哪里,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处理,任凭她想破头还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就在她感到失望的时候,一旁的婚纱礼服店引起她的注意。
““天使新娘”?这里是”她不由自主的望着玻璃橱窗里的新娘礼服,透明白皙的礼服质地如羽翼般美丽,心中涌起的幸福感让她不禁怔住。
我的幸福是什么?幸福啊!
雪姐姐忽地颤抖起来。
“梦幻般的羽翼”
脑海响起诺大的巨响,而那个声音是:“有一天我要你也穿着这样的婚纱做我的新娘。”
“这个声音阿瑞是阿瑞”微风吹过,雪姐姐感到脸上一阵冰凉,她错愕自己不知何时不自觉的流下眼泪,孙先生和林墨容紧张兮兮的扶着她。
“想想起什么了吗?你脸色好差千万不要太勉强。”
白茫茫的晕眩感让雪姐姐眼前逐渐迷濛,在还尚存的一丝意识中,脑海最后响起一个声音:“只要能一辈子相廝守,不管用什么形式都可以。”
午后的工地时光看起来跟废墟没两样,工头吆喝着班底收拾吃饭家伙准备收工,熟悉的放学钟声此时自对街学校传来,工人黝黑的脸上堆着疲惫的笑容,成群自鹰架上刚搭好的便梯走下来。
“收工!收工!肚子空空!”
工人三两间豪迈的打趣着。
“福哥,你看那小子还是那个鸟样。”
一个堆着板模的工人指着不久前才搭建好的七楼顶台,众人眼光随即盯着上方,望着一个坐在边墙上像似随时会往下跳的人影上注目。一会儿,被称为“福哥”约莫40来岁的男人挥了挥手:“别管他,反正不会跳下来啦!我们去填饱肚子比较重要,走!走!别看了。”
除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之外,较年长的工人自成一票往对街学校旁的小吃摊走去。
直到天色暗下来,工人们这才甘心的捧着饱满的啤酒肚准备打道回府。
“糟!我的工具腰带摆在工地忘了拿,妈的,你们先走好了,我折回去找一下。”
“真的还假的?福哥你不会是去尿遁吧?”
福哥没应声迳自过了马路往废墟奔去,还不忘了回头呼喊:“明天早点来啊,下午可能会下雨,早上还可以赶点工,别给我迟到!”
对街的工人笑成一堆应了几句,福哥听不清楚也没时间理睬,回头钻进黑漆漆的工地现场,脚下一空硬是摔个跟斗。
“干!死腰带哎呀痛死我了”
福哥奋力的站起来,嘴里没忘记咒骂几句,拖着疼痛的脚继续找腰带。他四处不见腰带踪影,一肚子没好气的爬上顶楼,眼前一个男人的身影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阿娘喂呦是人是鬼啊!”
定神一看,原来是早先那个边墙上的家伙,他才宽心吁了一口气。
“你找腰带吗?呐,在那个层板上。”这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指着另一边。
福哥没好气的从层板取下腰带,随即系在腰间准备离开时,他回头看着这人的背影,眉头一皱不禁叹气走过去。
“我说年轻人啊,你应该是失恋了吧?我看还是严重失恋”福哥一屁股就往他身边坐下接着说:“你来这里大概也有几个月了,平常也很少说话,叫啥名来着?”
“阿瑞。”
“我看你年纪轻轻唉,说来也悲哀,没几个年轻人吃的了我们这行的苦,那几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仔多半是父亲或亲戚找来的,你就奇怪了,看你也不像吃我们这行饭的。”
福哥边说边掏出一支烟递给阿瑞,顺势帮他点着火。
“不要怪福哥多嘴啊,几个月前你到这工地来的时候我就不看好你,还以为你没多久就会打退堂鼓,想着想着没注意就过了那么久,嘿嘿,如果不是很欠钱或是找不到工作又没一技之长的人才会来这里混口饭吃,我也没那么老糊涂,总觉得你细皮嫩肉的斯文人应该是在外头受到一点挫折才会这样心甘情愿啦!我说的没错吧!”
阿瑞吞吐着烟雾看着对街良久,似乎不打算说什么,两人之间沉默一会儿。
“你老是看着对面的学校,是干啥来着?你以前的母校?”
听福哥这么一说阿瑞不禁一震。
“我说对了?我就知道你的马子应该就在这所学校里没错吧?”
“我也年轻过,谈恋爱这种事难说的,但有经历过总比没有强,老了起码还有这档事可以回忆回忆,哎你怀疑喔我懂啦!你们现在比较好,我们那个时代哪有自由恋爱,呸!想给他死呦!”
&nnbsp;“恋爱这种事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想干脆死了比较快活”
阿瑞这么一说让福哥怔了半响。
“小子,你说真的假的?”
阿瑞点了点头,然后搔着脑袋:“放心啦!现在不会这么想,已经过去了!”
“么寿喔,会被你吓死!”
两人四目相望放声笑了出来。
“对啦,人生就是要看开点,笑一笑什么都会过去,虽然你话不多干活也认真,”福哥说到这里神色正经起来。“不过说句良心话你不属于这里,早晚也会离开这行,听我劝,放宽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才对,福哥没读什么书,但人生经验比你多太多了,不要等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才后悔,那就完了!”
阿瑞若有所思,福哥这番话显然正中要害。
“福哥,如果让你年轻个20岁,就算不该爱的人你敢不敢去爱?”
“不知道,我们这种人谈情说爱很粗鲁,不敢说爱不爱的问题,不过也没啥该不该的问题啦,只有要不要而已。”
之后又是短暂的沉默。
“你现在都睡在工地对吧?这样不好,入夜蚊子又多,我看你到我家来,弄个空床没什么问题。”
“不用了,我哪里都可以睡。”
“少啰唆,我是怕我下次又忘了啥东西回来找被你吓出心脏病。”
两人的笑声再度回荡在安静的夜晚。
第二天下午果然下起倾盆大雨。
孙先生把车停在学校大门旁,坐在车里安心等待熟悉的身影。他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然后看看手上的錶,接着又将视线停在学生人群穿梭的校门前。
一会儿,雨水模糊了车窗他转动雨刷不自觉的嘟哝着:“怎么还没来?”
随着雨刷的摆动,他不禁注意到对街数月前才动工的建筑,仔细端望一会儿猜测那是一栋学区新兴的住宅大楼,虽然才完成七层,不过从基础建构推测,大概会有十几层楼高。
“嗯结婚后如果能住在这里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还有多久会完工?”
他注意到工地围板上立了个公告牌,待在车内不容易看清楚上面写些什么,他把视线转回校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用很短的时间去解开心中的疑问。
于是他下了车穿过马路。
““凝露园”听起来很高雅,嗯还有半年的时间啊按照这个施工进度大概要赶工了,不过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也差不多要结婚了,不错不错,拿一份简介参考参考,说不定可行那就算是给她一个大惊喜了!”
主意拿定,孙先生走进接待中心耗费了一点时间,摆脱了销售人员的纠缠之后,回到车旁发现雪姐姐撑着雨伞不知等候了多久。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雪姐姐微笑着挥挥手。“没关系,我也刚到而已。”
两人坐上车后,缓缓地驶离“凝露园”。
“都说好了吗?”
“是啊,校长也很体谅我的心情,我们用了很和谐的方式完成了离职的手续。”
“呃,这么说你认为他不会再回来学校了?”
下雨天交通状况显得壅塞,两人意外的陷在学校前的车阵中动弹不得。对话至此,雪姐姐低下头若有所思不发一语。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问个不停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总觉得等下去不是办法,几个月都过去了,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是啊,就算要找也得理出个头绪来,总是有办法的。”
“你也认为还有希望?”
“可能性虽不高但怀着希望总好过失望。”
孙先生话才刚出口就后悔不已,雪姐姐簌地脸色凝重起来。
“对不起我真是不会说话我”
“呵呵,你不必一直对不起,你只是老实说而已。”
想要安慰她却反让她先安慰自己,孙先生有说不出的尴尬,为了避免车内气氛闷坏好心情,他只好赶快找些其他的话题。
“真糟糕,雨天塞车动都动不了”
雪姐姐脸朝向另一面车窗,孙先生怯怯地望了她几眼。
“下班时间碰巧学生也放学,刚才应该先找个地方用餐才对。呃那几个学生真可怜没带雨伞好狼狈”
雪姐姐只是悄悄地点了点头。孙先生意识到自己方才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一味的想力挽狂澜反而更显笨拙,尽说了些无意义的事。
“这些建筑工人真辛苦,刚收工就遇到这种天气”几个工人穿过车阵不疾不徐的经过他们面前。“不过中间那个看起来就不太像工人模样,奇怪这人看起来好眼熟”孙先生下意识的让雨刷转快些,眼前的工人这个时候无意识的转过脸来。
“啊!啊!是是啊”
孙先生忽地指着前方大呼小叫,雪姐姐不明就里的顺着前方望去。
眼前的年轻人异样地定在原地,雪姐姐脸上的表情忽地又是惊喜又是意外,两眼不明所以倏地淌下泪,两个人就这样隔着车窗互望半响,时空彷彿就停在凝视之间,静谧的空气似乎只要一点声音就会破碎。
雪姐姐殷切盼望这就是永远,又怕只要眨眨眼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她开启车门站在一旁,纹风不动僵在原地,眼前的真实让雪姐姐不自主的倒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摀着嘴。
“阿阿瑞”
还来不及说完,雪姐姐已然扑倒在他的怀里,阿瑞先是倔强又强掩内心澎湃的波动,最后才忍不住张开双臂紧紧地拥着朝思暮想的雪姐姐。
“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呜为什么要放弃”
雪姐姐呜咽着,两人在阴霾充满诗意的雨天中重逢,孙先生怔在驾驶座看着这幅美好的画面,久久不能言语。
“你的记忆”
雪姐姐猛然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阿瑞猛点头:“都还在,都找回来了!”
阿瑞眼眶里盘旋的泪水终于溢出并且快意的划过脸颊,他紧紧握住雪姐姐的手,扭曲的表情中洋溢着感激与不敢相信。
“那那么”他突然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境,他有太多话想对她说,但无从说起。
孙先生下了车趋向前来。
“终于又聚在一起了,真好,真是太好了外头冷,还是上车再说吧!”
阿瑞转过头望向车道的另一边,福哥跟其他工人站在人行道上,当其他人还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福哥对着阿瑞微笑点了点头,彷彿对他说:“终于又找回人生的价值了吗?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三人于是回到车上,缓缓地离开福哥那伙人的视线。良久,福哥不禁抬头望着眼前待竣工的建筑物叹了一口气。
“年轻真好啊。”
“你要结婚了?”
“是啊!”
阿瑞回头望着雪姐姐,她点头示意。
“孙先生的未婚妻也是学校的同事,两人郎才女貌非常登对。”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雪姐姐握住阿瑞的手,手心传来暖暖的情意似乎要他安心。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原来发生这么多变化”
“在我结婚之前能看到你们重聚,也算是给我最好的贺礼了。”
车在雪姐姐白色别墅前停下来,两人下了车临别前,孙先生对雪姐姐说:“很久没看你这么笑过,我所造成的意外差点变成你这辈子的遗憾,想到这件事总是让我非常过意不去。不过现在我真的安心了,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总之,我结婚那天你们一定要来,到时候我们再聊。”
孙先生说完驱车离去,雪姐姐跟阿瑞两人这才放心相视而笑。
“今天一定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ㄧ天,如果不是那也绝对是最好的第二个日子。”
听雪姐姐这么说,阿瑞脸上迷惑着。
“有两个美好的日子?”
雪姐姐缓缓地走进玄关,回头牵起阿瑞的手。
“嗯,当然,其中一天是生下你之后再次见面的那天。”
阿瑞怔怔望着屋内半响,一切的摆设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这里有许多他跟雪姐姐美好的回忆。
“你离开之后,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原本打算如果找不到你,我要在这里终老,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回来”雪姐姐欣慰的轻叹。“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两人来到曾经属于彼此的卧室,雪姐姐在书柜下层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然后两手谨慎的将它抚平紧贴胸口。
“给你看之前,我只想说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彻底的想过也明白了很多过去我们之间始终不能理解的问题,这些事是那么的困扰我们”
“母子关系像是我们的枷锁,亲情并不能弥补我们之间十几年的空白,我也知道我们有了超越这层关系的感情,不能否认这的确深深的困扰我许久。我曾经害怕,也曾经感到迷惘,阿瑞我爱你,你应该明瞭这份爱让我们都很辛苦”
雪姐姐说到这早已热泪盈框。
“许许多多的错综复杂在我丧失记忆而你选择远离之后,我终于明白自己多么想要和你长相廝守,不管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我都愿意。如果你也是这么想,那么”
雪姐姐将文件交到阿瑞手中,他审慎的望着眼前厚重的牛皮纸套,在揭开那霎那,彷彿过了一世纪这么久。
“户口名簿?这”
阿瑞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异想天开的告诉雪姐姐,由于爸爸利用关系让雪姐姐在户政事务所的资料库里不再是阿瑞的母亲,所以两人在法律上并没有登载实质的母子关系。因此,这反而造成雪姐姐跟自己有可能变成另外一种关系的起源。
“你你是说我们可以?”
阿瑞双手不禁颤抖。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选择抛开母亲的身分用另外一种方式跟你廝守。”
阿瑞张臂抱住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激。
“你真的愿意?太好了,这真的太好了!”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正当这一切是这么的美好之际,阿瑞眉头一皱:“万一这方法行不通呢?万一这中间有什么我们没想过的漏洞,那么就会被发现”
“不会的,你忘记我是律师吗?所有的环节我都仔细想过,不会有问题的。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必须远离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所以我们不如先参加孙先生的婚礼再展开我们的计画。”
雪姐姐此时展现出成熟女人平稳的行事风格,阿瑞方才宽心露出笑靥。看见阿瑞灿烂的笑容,雪姐姐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吃的好吗?你都在哪里过夜?我没有一天不担心你。”
“虽然生活没有以前这么轻松,但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你看”阿瑞张手露出上臂结实的肌肉,雪姐姐不禁噗哧一笑。“呵呵,你变得更壮了,也更有男子气概。”
阿瑞忽地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
“但有些时候还是很辛苦。”
“真的?什么时候?”
阿瑞故作暧昧的将眼神移向雪姐姐饱满的双峰,她霎时才明白阿瑞说的是那一回事,双颊簌地通红。
“呃那你都怎么解决?”
阿瑞淘气的将手圈起来作上下套弄状,雪姐姐登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所以我现在是一头饿过头的野兽。”说完,阿瑞旋地吻住雪姐姐的双唇,一开始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给予热烈的回应。
小别胜新婚,两人的身躯激烈的缠在一块。阿瑞粗鲁的掀起雪姐姐的上衣,曲线丰满的双峰登时立现,手指窜进罩杯旋即感觉到暖暖的体温与柔软的肌肤,鼻间不时还嗅到阵阵女人芬芳的体香。
“你的味道还是这么地香”
雪姐姐柔软富弹性软富弹性的身躯正是阿瑞分离这段日子所朝思暮想的,他不假思索的在乳房上施力使白皙的双乳留下淡红色的痕迹。
“喔阿瑞。”
雪姐姐在颤抖,阿瑞何尝不是。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两人双双倒卧在羊毛地毯上,先是快速在彼此身上轻啄,让两个躯体紧紧地交叠、廝磨。当爱欲泛滥,两人接着相互褪去对方的衣物,相互撩起彼此浓浓的欲火。
“阿瑞”雪姐姐温柔地抚着阿瑞的阳ju,双眼痴迷的望着眼前硕壮结实的男人,轻细的吐露几个字:“充满我”
阿瑞翻腾起身,将手伸进雪姐姐双腿内侧,缓缓地将它们分开,再用手背顺着大腿曲线往上游移,最后轻抵神祕花园,那里已经柔水潺潺。
“唔阿瑞”
她双唇紧抿等待坚硬的y茎侵入,阿瑞欺身上前腰际下沉,两人在轻吟的号角声中紧密的结合。雪姐姐紧紧地箍着阿瑞的颈项,用生命在感觉心爱男人在体内的那一部分,饱满灼热的充实感像是要将她溶化。而阿瑞也在久违并且紧密的包覆感中停止了动作,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心爱的阿瑞,我们终于终于又在一起了,这辈子不要再跟我分开,不要”
雪姐姐爱怜的泪珠自眼角划过脸颊,阿瑞摇晃着脑袋:“不会的,我不会再离开你,雪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阿瑞的承诺却让她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傻瓜,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的终生伴侣,谁也不能让我改变心意现在,我要你就像对女人那样好好的爱我,我以后只要做你的女人。”
阿瑞满腔暖意不住的感激随即点了点头,开始缓缓地抽动。雪姐姐逐渐提高喘息,朱唇轻启发出女人独特的呻吟声,在那张美丽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痛楚的愉悦表情,她的模样映入阿瑞冒火的眼里更是一剂煽情的催化剂,虽然过去两人也有过鱼水之欢,但他从未看过雪姐姐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的投入。忽然间,他恍然明白现在的雪姐姐已经心无挂碍,从现在起,她已经抛开做母亲所背负的罪恶包袱,而自己现在是以完完全全男人的身分跟她做ài。
思绪至此,阿瑞猛烈加快进击的节奏,坚挺的肉棒在雪姐姐不住的咽语中穿送。
“瑞喔喔我的男人那里好烫”
痴迷的意识中,雪姐姐忽地发现身上压着一头猛兽,年轻孔武有力,她觉得自己正在溶化,下体快速撞击的声响,让她越发迷离,这般无法承受也不愿阻止的毁灭快感竟似永恆越过了抛物线的顶点,意念之间,阿瑞知道那一刻即将来到,同时雪姐姐也似乎感觉到沸腾将近,拱起上身使力的抱紧他。
“雪姐姐我我”
她知道这个节骨眼男人需要急迫的回应。
“都给我阿瑞没关系”
雪姐姐的善解人意,让阿瑞肆无忌惮,猛暴的挹注最后一点气力,接着背脊挺直肌肉僵硬。
“啊啊”
两人同时抓紧高潮的快速列车,接着瘫痪在彼此身上混乱的大口喘息着。
雪姐姐双手轻抚阿瑞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眼神,短时间内她的男人无法回报她深深的情意,不过她并不介意,只是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累坏的男人。
“如果有了,我希望是女孩。”
半响,雪姐姐似乎自顾自的说着,又像是对阿瑞说。
稍作休息之后,阿瑞渐渐的恢复体力,才问起她。
“为什么希望是女孩?”
雪姐姐眼中带着笑意:“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把她取名为“瑞雪”。”
阿瑞一听也笑了。
孙先生的婚礼并没有宴请太多的宾客,反而选择简单的公证仪式。这天,阿瑞跟雪姐姐一起出席了这场婚宴,原本带着跟朋友话别的心情参加,但意外的遇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阿瑞!真的是你?”
林墨容穿过几个人身旁满脸讶异的跑到阿瑞身边。
“喔,是你啊。”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害我们找了好久,”她望着阿瑞身旁的雪姐姐。“老师你怎么找到他的?”
“呵,应该说是巧遇吧!”
两人相互凝视不约而同泛起幸福的笑靥,林墨容忍不住的嘀咕:“搞什么嘛,也不告诉人家一声。”
“老师,好久不见!”
张树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伸手推了推眼镜。
“张班长,你也来啦!一阵子不见,你们好像都长高了。”
“说的也是,阿瑞也变壮了呢!”
校长堆着慈蔼的笑容出现在林墨容身后。
“对不起,让您操心了。”雪姐姐向校长点头示意。
“哪里的话,看到你们团聚我也很高兴,今天在孙先生的婚礼上知道这件事,也算得上是喜上加喜了,很好很好。”
“其实今天我们打算在这场婚礼之后离开这里的,阿瑞跟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想换个环境做些别的计画,所以”
“阿瑞,你要离开我们?”
林墨容双手摀着嘴一脸不敢置信。
“嗯,我跟雪姐姐计画好了,就在这场婚礼之后”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时候新郎伴随着新娘完成了结婚仪式,缓缓地踏在红地毯上走向教堂大门,来到阿瑞跟雪姐姐座席,孙先生停下脚步。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孙先生回过头向新娘引荐。“这位是雪儿旁边的是阿瑞、墨容、树人还有校长。”新娘露出生涩的微笑,两人随即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礼车,阿瑞等人也来到大门口。
“各位,谢谢大家出席我们的婚礼,那么,现在”孙先生向新娘示意,新娘猛地将花束抛向后方,不偏不倚的落在雪姐姐手上。
雪姐姐不可置信的望着阿瑞,两人相视而笑。
当礼车逐渐远去,婚礼宾客散去,校长偕同林墨容、张树人告别了两人。
“迟来的幸福得来不易,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我们都会给予祝福。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碰面,现在只能说再见了。”
校长拍拍林墨容的肩膀。
“阿瑞,有空记得常联络”
“老师我会记得你的,多保重。”
张树人无奈的向雪姐姐道别之后,三人驱车离去。
阿瑞这才搂着雪姐姐,在她脸颊亲密的一吻。
“虽然我不能给你像这样的婚礼仪式,但我的心意”雪姐姐从皮包拿出户口名簿。“这这是?”阿瑞从她手上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
“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雪姐姐,”雪姐姐挽起阿瑞的手温柔地倚着他的臂膀。“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另一半,你女儿的母亲”
“我女儿?咦!你你有了?”
雪姐姐点头一笑,手指着腹部。
“瑞雪?是瑞雪?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在阿瑞雀跃的惊呼声中,雪姐姐开怀的笑着,两人牵着手迈开迎向迟来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