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江平野没再问,抬手将尸体烧了。

盛星河看着半空中窜起的熊熊火焰,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非,是那破境丹?”

“什么?”江平野不知其故,看向他。

却见少年的侧脸在火光中染上些许温度,平时苍白的面容此刻平添几分昳丽,乍一看,如水映桃花一般清丽。

江平野目光一顿。

盛星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渣爹的视线。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方才那两人虽然看着狼狈,但明明身上都没有明显伤口,而且现在想来,他们话里话外,分明都是暗示自己拿走丹药的?!

而那颗白色丹药,仔细一想,那光芒倒是跟他爹展示过的灵晶很相似!

盛星河没见过破境丹,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但看见眼前的尸体化为飞灰、在风中飘散。

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沉重。

他暂时没有回答江平野的问题,而是道:“小师弟、你陪我去那边,我想确认一个问题。”

江平野对上他的眼睛,略微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淡淡“嗯”了一声。

盛星河便带着他,朝原路返回。

自己有可能误害人的猜测,让盛星河心底有些不安,他无意识地扣着手背结痂的伤口,思绪纷乱。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江平野见状,不觉蹙眉,过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依旧在扣着伤口,他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按住盛星河乱动的手,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一颗丹药碾碎,撒在他受伤的手背上。

瞬间,伤口恢复如新。

盛星河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背,抿了抿唇,向他道了声谢。

江平野眼睫一垂,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他神色淡淡:“无事,左右这伤也是我划破的。”

“是你?!”盛星河的注意力被他这句话吸引,他抚上已经恢复的伤口,惊讶看着对方。

“嗯,你从幻境中醒来便好。”

原来竟然是他帮的忙!

盛星河没想到渣爹这么好,自己出了幻境还惦记着帮他,而他却……

联想到幻境中的事,盛星河眼神瞬间有些飘忽,不敢看他的脸。

江平野看他这番表情,突然福至心灵:“你不会、在幻境中看到我了吧?”

“没有!”盛星河想也不想就反驳。

不过那张躺在蒸笼里惨死的脸还是不由在他脑海中划过,再看看眼前这张虽然冰冷、但充满生气的脸,盛星河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地反驳:“绝对没有!”

然而,他此时面红耳赤、眼神乱飞的作态,落在江平野眼中,分明是被戳中心事后恼羞成怒的表情的表情。

众所周知,幻境一般只会构筑宿主的美梦或是心魔。

而他能出现在对方的幻境里……

江平野的心快速跳了几分,他没再追问,而是转身看向前方。

表情如常,耳尖却是悄悄爬上了红晕。

盛星河没注意到,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经过这一打岔,盛星河心绪平复下来,手指拨弄了一下小白身上的剑穗。

罢了,如果他猜测为真,那弟子同贺钰来谋害他,也算是罪有应得。

盛星河原路返回,本来想找到贺钰,弄清那弟子化为行尸的真相,然而走到方才之地,又往前走了一段,却四处不见贺钰的踪影。

“算了”,盛星河道,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秘境的天穹低垂广阔,黑云无边,显得天色格外昏暗。

他们方才午时进来,除去破除幻境的时间,又耽搁了一会儿,现在恐怕只剩半个时辰不到。

他转身,对江平野道:“我们还是先挑选适合各自的法宝吧。”

他本来想和江平野就此分别,然而巧合的是,却在这时看见了贺钰的背影。

盛星河精神一振,忙指着一处,“师弟你看,那是不是贺钰?”

贺钰的背影其实非常好认,旁的弟子都是一身朴素的弟子服,只有他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灵光闪烁的护身法器,况且他腰间那把剑鞘华贵无匹,镶嵌的细碎灵石微光闪烁。

不过此人向来鼻孔朝天,此时却是微微佝偻着背,脚步踉跄,像是受伤了一般。

盛星河刚才差点上当,这次警惕了些。

他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江平野噤声,然后扯着他一截衣角,远远跟上贺钰。

看他又要搞什么鬼?

奇怪的是,贺钰走的方向却是一处荒芜断崖。

断崖上光秃秃一片,没有一把残剑、也没有什么秘籍灵石,甚至一棵荒草都没有,旁的弟子看都不会看一眼,因此贺钰的身影格外突兀。

“他不对劲”,江平野忽然低声道,他眉峰微蹙,像是遇到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凤眼中划过疑惑,“好像、变成了行尸?”

“什么?”盛星河惊呼出声,下一瞬立马捂住嘴,忙看了看不远处的贺钰反应。

然而那背影却是仍旧往前,像是根本没听到动静一般。

?盛星河也狐疑起来,依照修士的五感,不应该没听见啊?

“看他的指甲”,江平野出声提醒。

修真者耳聪目明,盛星河虽然被封了灵力,其他却不影响,因此他凝神仔细看时,仍旧能看到对方泛着灰黑、变得尖利的长甲。

怎么回事?!一双猫儿眼蓦地瞪大,盛星河倒吸一口冷气。

他才同这两人见过面,为什么对方都前后变成了行尸?

这秘境不会是有什么鬼气吧?那下一个会不会是他?

想到这,盛星河不觉汗毛直立。

“但、他往断崖去干什么?”江平野的话让他回过神来。

“对啊,他既然变成行尸,为什么不去咬别人?”断崖光秃秃的,一个行尸去那干嘛?

疑惑间,盛星河眼光一转,捕捉到了一个人影。

“温絮?他怎么也跟着去了?”

盛星河和小师弟对视,不约而同跟了上去。

不过,等他们悄悄跟着人上了断崖顶之后,却发现崖顶空无一人。

“人呢?”盛星河茫然四顾,小跑到崖边俯视。

这处断崖低矮,更像一个小山丘,离地不过五丈距离,从崖边看去,周围一片平地的风景全都纳入视野,根本毫无人影!

风吹过,卷起盛星河高高束起的长发,他有些茫然。

“此处有阵法”,在一旁观察的江平野,注意到崖边某块形状奇特的碎石,在盛星河还没有开口询问前,便拉着他衣袖,直直往崖下跳去。

!!!

盛星河猛地闭上眼睛,在空中毫无着力的情况下,下意识将旁边的人当作了救命稻草。

瞬间如同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身上。

啊啊啊!摔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然而奇怪的是,不过五丈高的断崖,他却觉得在空中掉了好久,正忍不住睁开眼,就觉腰间一紧,他身上那人搂着他,在空中旋转踩上崖壁,然后稳稳落地。

脚终于踩到实地,盛星河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他抬头往上看去,只能见到遥远的一线天和危岩峭壁,黑云缭绕,分明是几十丈不止的高度。

应该是障眼法之类。

他回头时,才发现和江平野挨得很近,两人挺直的鼻梁几乎碰在一处。

近得他甚至能在对方颜色浅淡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若有若无的冷香萦绕在鼻端。

盛星河呼吸紧了一瞬,猛地推开了人。

他刚想开口责骂,然而后知后觉,发现好像是自己先抱上人家的,一时理亏,只好嘀咕道:“下次跳崖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江平野面色如常,似乎毫无反应,只是在盛星河看不见的角度,手指碰了碰了自己的鼻尖。

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碰触的温度。

“走吧”,他放下手,指尖蜷缩,淡漠的声音很好掩饰了情绪。

这是一处宽阔的崖底阔的崖底,石壁一侧有个很大的山洞,日光停留在洞口附近,划出明暗交界线,内里漆黑不可见,只有丝丝缕缕的寒意在靠近时,扑面而来。

周围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贺钰和温絮,想必是走了进去。

盛星河犹豫间,江平野已经抬腿朝洞口走去,他只能一咬牙,快步跟在对方身后。

然而离近了,盛星河又莫名想到方才一幕,那双清冷含霜的眼眸框住他的身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只觉浑身都不舒服。

然而又转念一想,他尴尬什么啊,对方可是他渣爹!

有什么好讲究的。

血缘给了他力量,盛星河瞬间坦然,还为了防止意外,直接上前抓住了江平野一截衣角。

对方走路的动作明显一顿。

他略微侧头,昏暗的光线中,露出一截骨感瘦削的下颌,垂眸看了看挂在衣摆处的那只手。

盛星河自然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只能轻咳一声,理直气壮道:“小师弟别怕,师兄在这陪着你呢。”

江平野视线移到他脸上,目光依旧是冷的。

盛星河瑟缩了一下,但心里又响起“渣爹”二字,顿时腰板直了,定定跟他对上视线。

猫儿眼大而明亮。

江平野没有说话,只默默转身,似乎是妥协了,就让他这么拉着。

两人穿过长长的洞穴甬道。

忽然间,昏暗的甬道前出现一阵亮光,清晰的脚步声也出现在耳侧。

盛星河一喜,他们没跟丢,那两人果然在这。

不过,不就是新生秘境而已,这两人搞这么神秘干吗?

这个洞穴又是哪里呢?

疑惑间,他们渐渐朝亮光靠近,踏出了洞口,瞬间豁然开朗。

盛星河看清眼前之景时,蓦地现出惊艳之色。

这洞穴里的空间格外大,他们身前是一方巨大莲池,池内开满了金色莲花,朵朵葳蕤,荷叶亭亭,莲花底的池水如同晴空倒映,透亮清澈,各色锦鲤往来摇曳。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池内正中心升起的一方玉色莲台,台上,插着一柄暗淡无光的剑。

剑身锈蚀斑驳,却仍能看清有一尾长龙纹饰自剑尖缠绕攀上,延伸至剑柄处,栩栩如生的龙头雕刻即便晦暗无光,也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龙吟剑——”

瑶光阁中,众长老纷纷失态。

云靖更是起身走到水镜前,伸手去触碰其中影像,然而手穿过其中,才想起来不过是隔镜观看,他猛地转身看向玉衡峰长老,哑声问:“那位大人的剑,竟然、竟然在我宗门嘛?”

玉衡峰长老默然点头,叹息:“不过是为了守护之意,大人、用心良苦。”

众长老一时感叹,像是陷入了某个久远的回忆。

只有盛酽和云若竹震惊,记忆中,他们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失态。

这柄剑、这个山洞……新生秘境为何还会有这种地方?而且竟然连宗主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宗主不好了!”门外有弟子匆匆禀报,“山门外来了明光城的人,说他们贺家小少爷命牌碎了,要登门问个清楚。”

“什么?”

此时,水镜中忽然传来一声爆炸,然后画面瞬间消失,倒挂的水幕倾斜下来,流了一地的水渍。

洞穴中,盛星河眼睁睁地看着贺钰化作的行尸朝那莲池走去,方一碰到池水,他浑身皮肤便诡异地迅速膨胀起来,接着“砰——”一声。

炸开了满天的血雾。

盛星河瞳孔地震,忍不住倒退几步。

然而与他的惊惧相反的,是温絮欣喜若狂的惊呼。

“龙吟剑,竟然是龙吟剑!难怪要藏在此处,哈哈哈,是我清河谷的了!”

他不知何时跳上了白玉莲台,伸手就要去拔剑。

然而,凌冽的剑光陡然袭来。

温絮察觉,迅速转身躲开,剑光擦身而过,割掉他几缕长发,狠狠撞上另一侧石壁,溅起灰尘漫天。

“是你?”温絮平素的天真表情不见,而是表情扭曲,凶狠地瞪向立在池边的江平野。

他也注意到了还在甬道边的盛星河,不过很快,余光也懒得赏他一眼,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江平野身上。

他手中也出现一柄长剑,冷笑一声:“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事。”

两人瞬间对上,剑光飞舞,波及的石壁灰尘飞扬,轰隆作响,吓得池中锦鲤扑棱棱拍水,纷纷躲在池底。

“去拔剑!”缠斗间,江平野趁机扭头,对躲回甬道的怂蛋喊道。

怂蛋盛星河看着莲池边各种掉落的石块、以及空中各种乱飞的剑光,嘴里大声喊了个“好”字,脚却诚实地一动没动。

咳咳,他不是怕死,他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认知。

怕是他还没过去,自己便要向贺钰一样含恨升天。

然而温絮却不知道他的本质,还以为盛星河要渔翁得利,趁着他们打斗去佩剑,于是轻嗤一声:“他也配?”

然后从储物戒中掏出一物,朝江平野丢了过去。

“轰——”

盛星河只觉得天摇地动,差点以为洞穴都要震坍了,洞顶无数碎石纷纷滚落,混乱中一道人影如离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狠狠砸在石壁上,然后狼狈掉了下来。

等再次恢复平静时平静时,盛星河只看见不远处倒地咳血的小师弟,而温絮则飘飘然落地,立在白玉莲台边上,表情蔑视:“元婴期大能的全力一击,就算不死、也得残了。”

他说着,眼光移向还躲在甬道里的盛星河。

少年方才应是没来得及躲开,被被碎石灰尘弄脏了一身,看着无比狼狈。

盛星河在他的死亡注视下,生怕对方也给他来那么一招,忙叫道:“哎呀小师弟,刚刚都叫你快走了,为什么就是不听师兄的!”

然后扑向地上的江平野,看都不看莲台上的剑一眼。

温絮嗤笑一声,没将这废物放在眼里。

果然,盛酽就是瞎眼了,才会看上这小白脸。

他施施然转身,目光凝在莲台正中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剑上,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他上前,伸手朝剑柄拔去。

另一边,盛星河忙将人扶起来,在他口中塞了一粒疗伤丹药,无比紧张地看着他,“师弟,你没事吧?”

他的血脉还没治疗好,渣爹可不能死啊!

“砰——”又是一道人影在空中划过。

盛星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温絮突然倒在不远处的地上,偏头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对方似乎不可置信地看向那莲台上的剑:“怎么、怎么可能?”

盛星河眼尖,还注意到他拔剑的那双手都呈现焦炭色,像是在火中炙烤一般。

他看得手都一疼。

“去拔剑”,然而,他怀中此时传来微弱的声音。

盛星河犹豫着,给自己也来了一颗疗伤丹药,嘀嘀咕咕:“是不是耳鸣了,竟然还幻听?”

“咳咳,没有、没有幻听,去拔剑!”

江平野虚弱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不断催促他。

盛星河决定他要生气了,他把对方扶着靠在一处墙壁,自己在一旁抱臂,“我说小师弟,有你这么害师兄的嘛?你也不看看上一个拔剑的人都什么样了。”

他嘴角朝温絮那边努努。

刚好对方还不死心,又飞上去拔了一次剑。

“砰”再次弹飞回来。

那双手烤的,盛星河似乎都闻到糊味了。

然而江平野却是恍若未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莲台上的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剑,他就涌起无数冲动。

“扶、扶我,我……我去拔”,江平野扶着石壁想要起身,不过失败了,重重摔回地上。

盛星河还指望着他救命,哪敢让他去送死?

然而看着对方誓不罢休、爬着也要往莲池方向去的决心,盛星河一阵心惊肉跳,忙出声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他叹了一口气,真是讨债的爹啊!

不过眼下没办法,只好先小心翼翼跳到玉台边上。

一旁还在疗伤的温絮看见他的动作,即使虚弱却仍在威胁说:“盛星河,你敢拔剑?你想与我清河谷为敌吗?”

盛星河没有理他,不过也没有伸手去拔剑,相反,他警惕地看着那柄灰扑扑的剑,眼神如同看毒蛇一般,动也不敢动。

不过是假装拔剑,为了稳住渣爹罢了。

嗐,也真是不懂他们,这一把这么危险的剑,有什么好争的?

为了向渣爹显示他没有消极怠工,盛星河还装模作样地绕着玉台转起圈来,看似在认真观察,实则眼神逐渐发散,发呆起来。

好慢哦,这新生秘境怎么还没到时间?

小师弟在身后看得他真是好不自在,就要装不下去了!

忽然间,他余光瞥见莲台上盛着的一层浅浅水光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咦?

他小心避开剑,趴在莲台上往里瞧。

只见那柄剑插在白玉莲台正中,而莲台四周还有着薄薄一层水,水光中,两颗黑豆大小的眼睛看向了他。

借着光的角度折射,盛星河这才发现这是一条几近透明的小鱼,只有眼睛是黑色的,要不然还发现不了它。

这小鱼也有意思,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盛星河放轻了呼吸,生怕吓着它,小心翼翼伸了一跟手指过去。

小鱼没有躲他,反而绕着他的手指亲密转圈,触感有一种异样的温暖。

盛星河心里也陡然浮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

有意思,他这算不算是名副其实的摸鱼了。

然而只摸了几下,小透明鱼竟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立在莲台上的剑忽然松动,向盛星河的方向侧倒过来。

他下意识便接住。

然后

瑶光阁,半山书院。

巨大bsp;巨大的法阵浮现,白光过后,新生弟子纷纷出现。

同拿到心仪宝物、喜气洋洋的弟子们不同,盛星河怀中抱着把剑,狼狈地倒在地上。

“咳咳,奇怪,怎么不疼啊”。他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却惊讶发现自己根本不疼,连摔倒在地也没感觉。

不会,他已经变成灵魂了吧?!

“因为、你压在我身上了!”他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盛星河这才反应过来,他许是吓傻了,竟然连身下有人都没意识到,于是忙起身,“你没事吧?”

入眼的是一张狼狈的娃娃脸,对方艰难爬起来,一身弟子服已经不能看了,破布似的挂在身上,稍稍一动就有春-光泄露的危险。

是那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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