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两人在客厅里聊了很久。钱太铎第一次知道了袁忆用预言看到的关于他们的未来,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新郎是他,而新娘是袁忆,两人在无数亲友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他笑得很爽朗,而她则笑得很甜蜜。画面中没有钱太铎一直坚信的结婚对象猫淇,也没有他犹疑不定拿不准主意的彭玉,主角只有他和她——钱太铎和袁忆两个人。…………钱太铎最终没和袁忆去参加舞会。他需要冷静,袁忆的这番话打破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坚持,他不知道小丫头到底是为了她自己而故意编出谎话来骗他,还是事实真的就会那样发生。但认真想了一回之后,钱太铎选择了相信她,袁忆是信州豪门大族的千金小姐,没理由不择心计的如此来诓骗他,因为这件事根本说不通,她这样做最后能得到什么好处?就是为了和他结婚么……钱太铎摇了摇头,觉得如果自己是袁忆,也不会有这么笨得要死的想法。脑海浮现出那个洒脱而独立的女孩,两人快乐而简单的大学生活,他们是如此之要好,好到任何外物都无法动摇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分开?无数纷杂的念头在脑子里萦绕,旋即被钱太铎狠狠的赶了出去,不可能的!他绝不相信,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即使未来真的如此,他也要逆天行事一把,把那可能出现的未来在萌芽之前,就迅速的灭杀掉。接下来几天,钱太铎上班都心不在焉,那些案例也看不进去了,经常是坐在位置上就开始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好在最近办公室里支使他做事的人少了许多,这为他发呆提供了便利的条件。究其原因,是因为主管大人和钱太铎的关系,在众人可视的范围内明显好转,其他人如果不识抬举的继续把钱太铎当做佣人使唤,很可能会被对方在背后告黑状,到时候,他们可就无处喊冤了。而发生这一转变的关键,说来好玩,仍旧是在袁忆身上。“钱宇,你来帮我参谋参谋,我每天都到学校给袁忆送花,为什么她最近看见我连理都不理?”这是文三哥找钱太铎议事时的问题。钱太铎思索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她生你气了?还是,她有其他烦心的事情,所以什么人都不想理,连主管大人也受到了牵连?”文亚明皱眉思索了一下,拍着钱太铎道:“好像是这样,最近我去送花时,看到她都是愁眉苦脸不开心的样子,看来真有什么心事,还是你心思细腻,看问题看得准!”钱太铎嘿嘿一笑:“都是主管大人的英明领导。既然这样,主管大人就可以从根本入手,先去查查袁小姐为什么不高兴,到时候也好对症下药,在袁小姐面前表现不是?或许还能在她心里增加几个印象分呢……”文亚明用力的点着头道:“不错,分析得很到位。以后这方面的事情,你要多多帮我参谋,好处少不了你的!”钱太铎连忙点头,心里却在笑狗日的脓包,你还能不能更傻一点啊,哥的智商都被你带低几十点了。谁知道第二天一上班,钱太铎就迎来了文亚明劈头盖脸的怒火。文三哥怒火中烧,对钱太铎大骂:“你丫的混账东西,本少爷给你工资,给你好处,叫你帮忙送花,你他娘的却监守自盗!说,你在学校里怎么勾搭袁忆的?今天不给本少爷解释清楚,你立刻给我从公司滚蛋!”钱太铎大愕,心里苦笑不已,果然自己的智商都被文亚明带得低了,昨天那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居然劝他去调查袁忆不开心的原因,那查来查去,还不就查到自己头上来了!这回真是作茧自缚了,钱太铎大骂自己猪脑子,这几天被袁忆说的那副未来画面乱了心神,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好在钱太铎并不是很怵这事,他心思转了几转,立刻一脸无辜的道:“主管大人,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装,我叫你装!”文亚明气急,抬腿就往钱太铎踢去。钱太铎敏捷的闪开,苦着一张脸只是装无辜,文亚明追着踢了几脚,一下也没踢中,这富家大少的体力和钱太铎完全没得比,一会儿之后,他就累得气喘吁吁,见钱太铎始终不承认,他也有点动摇了,诧异道:“你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主管大人你说的什么监守自盗,难道是说我把花偷偷拿去卖给花店这件事?主管大人,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事,那我就没话说了。那一天我去学校给袁小姐送花,谁知道她下午最后两节没课,已经提前离开了,我看也找不到人送,正好那天差点钱才够吃饭,所以我一顺手,就把花转手卖给旁边的花店了……”“我靠,你还卖我的花!”文亚明更怒了,喘着气又追了钱太铎几圈,看看追不到,大声叫道:“你个混账东西,有种不要跑,让本少爷踢死你!”钱太铎哪里听他的,只是绕着办公室来回转圈圈,看得办公室里其他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狗日的,叫你去抱主管的大腿,这回摸到他小jj了吧。”不过,事情最终还是被钱太铎平息了下来。在文亚明的人查到一些他的线索之后,钱太铎知道,如果自己完全从这件事里摘清,即使文亚明再脓包也不会相信这一点,所以他故意给自己炮制了一个错误,以麻痹对方的视听,这样一来,他再向对方解释自己和袁忆的关系时,文亚明就会更容易相信。人的心里是很微妙的,如果他揪不到你的错,那就会死盯着他抓到的把柄不放,而一旦发现了另外的线索,而且这个线索还有切实有力的证据,那么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这件事情,最后在钱太铎搬出贺聪为证人之后,文三哥选择了相信他,于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过去了。当然,钱太铎也坦白了一些情况,真真假假的告诉文亚明,其实他和袁忆经过前段时间的送花事件已经认识了,现在算是一般的朋友。这为以为如果在某些场合,被文亚明忽然撞到自己和袁忆在一起,预先打下了伏笔。钱太铎没有注意的是,他的心思,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了转变。如果是前几天,他打定了主意和袁忆断绝来往之时,他是断然不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他和袁忆怎么会一起出现在文亚明面前呢?然而现在,他的心理趋向,又渐渐被袁小丫头给拉回去了。这个星期五,钱太铎去医院看了一回父亲。父亲的病情不太好,原因是他以前在宜都的时候,每个月能往这边打三四十万钱过来,信州医院能够给予父亲最好的医疗条件,而在斩龙事发之后,他东躲西藏的那段日子,收入骤降,之后在信州更是没有多余的闲钱,这医疗资金一跟不上,父亲很理解的从最好的病房里主动要求搬出来了,医疗条件忽然变化,使得父亲的病症有了一些起伏,这让医院和钱太铎都有些不放心。不过,父子俩聊天的时候,钱不苟的精神头还是很足,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回去的路上,钱太铎暗暗发誓,下个月,一定要赚到更多的钱,重新让父亲搬回条件最好的特护病房!很快便又到了周末,周六的上午,袁忆便早早的过来找他,还是和上回一样的目的,拉他去参加舞会。钱太铎死活不肯,最后袁忆使出了杀手锏,道:“如果钱大哥觉得我的预言能够成真,那么,即使你躲着我,事情还是会成为现实,但如果你不相信,就和我去一次又何妨呢?你怕我缠着你不放吗……”钱太铎哑口无言,只得怏怏的答应。这时候,他发现小姑娘的口才也是很犀利的,这个安静而倔强的女孩,和当初白色碎花裙子的形象重合在一起,钱太铎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这一天,袁忆很小媳妇的帮钱太铎整理了屋子,帮他叠被子、扫地、擦窗台,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后来无所事事之下,便要拉他出去买衣服,钱太铎坚决拒绝,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袁忆便败下阵来,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看钱太铎一个人在屋子里忙活。整个下午,两人都没有说话,然而屋子里却有一种温馨的气息弥散开来,悄悄滋润着两人的内心。等到下午六点钟,袁忆便坐不住了,拉着钱太铎出门而去。临走时正好碰到蒋超从游戏里出来,这哥们挠着头看了看,发现两人又重新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心里百般滋味一起涌上来,最后叹了口气,独自找吃的去了。出门下楼,先进学校的停车场,钱太铎看到袁忆开出一辆凌芷的小车,这是风辰牌汽车风靡全世界之后,唯一在这个汽车巨鳄手中生存下来的世界级汽车品牌。凌芷汽车另辟蹊径,专走小巧温馨的女性路线,袁忆安静的少女形象,配上这么一辆车,正是相得益彰。当然,这种车的价格并不便宜,和风辰是一个档次,少则近千万,多则上亿。钱太铎坐进车中,就闻到一股幽幽的女儿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