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牙行里面的生意清淡,所以不少的中介都跑到外头去了,牙行留下的人倒不是很多,不过牙行生意清淡有清淡的好处,至少对于三娘他们来说就挺好的。
“我俩是想看看这里有什么上好的良田,最近想置办些田地。”李老八爹说明了来意。
中介也是会看人了,这男子看李老爹一生书生气,但是眉间没有穷苦之气,就知道来的客人家境尚可。
“客人是想置办田地,那您可真的是来巧了,我这手上正好有几处好的良田,都是急着出手的,若是客人现在有时间,不如今天去看看,本人姓刘,您称呼我刘头就行了,不知道客人您贵姓?”刘头长得一副精明相,笑得倒是挺和善的,说起话来不急不慢,很称人心。
李老爹行了个书生礼,回了刘头的话:“免贵姓李,既然你现在手上有良田,那我俩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不知道这几处田地离这里远不远。”
刘头一口一声李先生,将三娘他们两个人带出了牙行后,便套了牛车出来,他让两人坐上了牛车,再慢慢的说起了田地的事情。
“这些田地离城里倒是有些远,先生是李家村的吧,有一处良田离得倒是很近,还有一处是满家囤的,另一处则是七里湾的,这三处离你们村子是最近的,其他的若是你们想去看看,那咱们也可以一起去,就是地头远了些。”牙行的田地来路自然是五花八门,远的近的都有,不过要说客人住的村子近的却是极少的,因为若是村子里面有人卖田地的话,恐怕不用牙行就直接卖出去了。
若是上好的水田,这可是不愁卖的,但是也有人是想要急着脱手,所以便找了牙行,毕竟牙行的人脉广,后续的事情也不用主家管。
李老爹是想要买离村子里头近的,至少到时候去看的时候方便些,所以便同意了刘头提议的话:“就去看离李家村近的吧!若是这近的没有看到满意的,咱们再去远的地方看看。”
刘头听到李老爹的话,笑着应了声好,然后挥着鞭子吆喝了一声,牛车缓缓的在路上行驶着,刘头是个健谈的,一路上聊天时间倒也过得快,三娘是直接坐在牛车上眯眼休息。
待到了看田的地方,刘头将牛车给弄好了后,便带着他们俩人去看了七里湾的田,三娘和李老爹仔细的看了看,这田是上好的水田,而且沟渠就在旁边,附近还临着大河,也不怕到时候没有水。
“先生,您瞧好了吧,这田不用我说您也知道这就是上好的水田,浇水放水都方便得很,这家若不是急着用钱,恐怕也舍不得将这水田给卖掉,现在这人家就盼着赶紧把田给卖了,拿了银子给家里人治病呢!”刘头说出这事情,其实也有些搏同情了,至少到时候不要杀价太狠,那卖地的人能够多拿到些钱还是好的。
李老爹也不是不实诚的人,这田的确是好田,地理位置也好:“那你这价是怎么说的?”
刘头伸出手指比了个数,然后说道:“这家的田地有十亩,这上好的水田您得给三十两银子了。”
三十两的银子,三娘和李老爹对望了一眼,这价格的确是有些贵了,虽说是上好的水田,但是三两银子一亩,这价可不是他们打听的这样的。
“nbsp;“刘头,你这价报得可不实在啊!三两银子一亩水田,这可真是有些贵了,要不然到别处去看看,咱们也不是特别急着要买这田,若是价格合适了,推后些日子也是可以的。”三娘可不做冤大头,这良田是合心意,可是他们也没有非要今天买。
刘头一听到她的话后,立马应声道:“是,是,还有好几家没有看呢!若是你们觉得这个价钱太高,那也可以看看别处的。”
等到两家都看完了后,三娘他们算是知道这刘头为啥把七里湾的田价格订得这么高了,其他两个地方倒也是水田,但是有的田分散太过,而有的沟渠不进水,反正各有各样的问题,看着不是让人很满意。
“这些田看起来都挺好的,不过我还得回家和家里头的人商量商量,待过几日再给你消息吧!”李老爹没有进城就准备和刘头分开走了,正好看的最后一块地方离村子很近,所以他们准备走着回去。
估计刘头看着他们两个人看到最后有些兴致缺缺了,所以也极力游说着,说着说着倒也是有些想要降价的意思,刘头也知道三娘他们对那七里湾的良田比较感兴趣,不过三娘他们准备先晾个几天,至少得把价钱给说实了。
到了村口后,倒是看到一大帮人围在树下,有村子里面的人看到他俩回来了,回头打了声招呼。
“喛,你们回来了啊,今儿个有人拉猪肉过来卖了,你们要不要买点肉回去。”村子里很少有人拉猪肉出来卖,一般都是拉到集市上去的。
三娘一听到有人卖肉,立马撺掇着自家爹一起过去,两个人稍稍挤进了人群里面,就看到一个大汉正挥舞着大刀砍肉。
“十文钱一斤啊,十文钱一斤啊,便宜卖了。”大汉一边砍肉嘴里头一直喊着这句话。
三娘挤了过去一下子就看中了猪肚,大汉剔的几个大骨也扔在一旁,其他的人都再挑肥得流油的五花肉了,三娘挑挑拣拣了半天,催着大汉将自己想要的地方确了下来,大汉拿绳子扎了起来,称了后三娘直接给了钱。
村里的人看到三娘这一出手就是好几斤肉,那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以前还觉得三娘家里头穷得很,看来现在这三娘家做生意真的是赚了的。
“三娘这么多的肉,你家吃得完啊!”有一个婶子倒是想把这话说得成打趣的,就是语气有些僵硬。
“婶子可真是会开玩笑,这有肉谁家吃不完,况且,我爹身子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药是买不起了,只能够往吃食上下功夫了。”三娘脸笑皮不笑的对着那婶子一说,付了钱后,便和李老爹一起回了家里头。
一回家三娘就去处理猪肚了,将猪肚洗干净拿热水烫熟后,切好放进盘子里面装着,把尖椒别的配料切好了,一生火就开始炒了,小幺生火倒是越发的熟练,三娘把切好的配料一股脑的倒进了油锅里面翻炒,待到配料熟了后便将切好的熟猪肚也往里面倒,再往里面倒些豆油润色,再炒一会儿便起了锅。
洗净锅再炒了个大白菜,煮了锅蛋花肉汤,二菜一汤上了桌,旁边桌上的饭也蒸好了,要说现在让三娘觉得舒坦就是她家终于摆脱了天天喝粥的境况了,她家现在吃上了米饭了,没有错,手上一赚到钱三娘就去买米做饭了,这米饭配菜才是真正的好吃啊!
“三娘,今天奶奶又到这里来闹了,我都没敢出门,也没敢说你们去了哪里?你说奶奶是怎么回事儿?颜家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再想着呢!”夜里说悄悄话的时候,二娘扯了扯身上盖着的被子,很是苦恼的对着自家妹妹的说着白天的事情。
也不知道李老太是不是掐着时间,尽选着家里头只有二娘和小幺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她插着腰上了门,然后一直再二娘的耳边念叨着颜家的亲事有多好,二娘一说这婚事早就没有影了,李老太立马跳脚大骂了起来。
其实这件婚事,李老太原本是想要自己揽下来的,也就是说她想以大人的身份与颜家的人谈谈,但是奈何李老爹对于这个亲娘的性子十分的了解,所以还没有等她打扮新簇的去见人,就半路给截住了。
媒婆程来,就是互相攻击对方,躺床上的李老太也是气得恨不现在就从床上跳下来,不过她知道现在不能够出声也不能够动,所以她只能够使劲的用手握着床檐,心里面不停的骂着李大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吵,吵,吵啥吵,都给我住嘴,我和你娘都还没有死呢,你们就讲这些干啥,你们是不是天天都盼着我俩死呢,都他娘的给我坐下,谁再吵我手上的烟杆可不饶人。”李老爹将手中的烟杆往地上一打,一个小坑出现了。
李老爹和三娘他们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反正钱的事情总有李大姑当前头与李正气吵个底翻天,原本就是兄弟姐妹,各人的德性自然是清楚得很了。
“爹……”“爹……”李大姑和李正气一前一后的喊了一声,李老父使劲的瞪了他俩一眼。
“喊啥喊,我还没死呢,叫丧呢!”
等到两个人终于坐下了后,李老父将手中的烟杆收了起来,将眼光放到了一直未曾吭声的李老爹身上。
“老三,你是咋想的,说说吧!”
李老爹听到了自家爹的话后,想了想后问了一句:“爹,娘既然病得这么厉害,那还是赶紧请大夫过来吧!至少得让大夫看看,开了药咱们才能够知道娘得得是啥病,爹是不是还没有给娘请大夫呢!”
一进屋子里面也没有闻到药味,就只是看到李老太直直的躺在床上,李老爹也不想这么不孝的去猜想这爹娘的想法,但是吃了这么多的暗亏后,他不得不去想了。
李大姑一拍自己的大腿,立马应声的站了起来:“是啊,爹,虽然说现在天晚了,但是大夫还是请得到的,我现在就让卫大去套了牛车去请大夫。”
李老父一听到要去请大夫,立马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他赶紧制止了李大姑的动作:“大夫已经请了,就是现在要花不少的钱,你娘这辈子也没有享过啥福,你们这些做儿子做女儿的可不能够不管你娘,知道吗?”
三娘听着李老父的话,就知道这今天的病肯定是有猫腻了,这一边拦着不许去请大夫,一边又打感情牌,搞得李老太好像不行了,但是实际上看李老太的脸色倒是正常是很。
“爷,我觉得爹和大姑说得没有错,多请几个大夫看看总是好的,不知道爷请得是哪家的大夫,我听说城里头最近有个大夫医术很好,人也好得很呢!我看他肯定能把奶难治好了。”三娘脸”三娘脸色很是郑重的对着李老父建议着,不过她眼神还是一直注意着李老太。
果然,李老太一听到这放后,一只眼睛就像是抽了筋似的,一直朝着李老父使眼色,三娘心里真是有些无语了,这装什么不好装,非得装病,这可真的是……
不过,看李正气的表现,他似乎也知道李老太没有生病,因为一听到请大夫他也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了。
“你个小孩子家家知道个啥,咱们请的大夫医术好着呢!再请几个大夫,你有钱啊!老三你也不管管三娘,女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情一个姑娘家插啥子嘴。”李正气挥了挥手一副挥苍蝇的样子。
李老爹慢慢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正气,满脸严肃的对着他说道:“我觉得三娘说得没有错,大哥,既然娘病得这么严重,那就应该要请几个好大夫来看看的,若是真花了钱,那咱们也该三家平摊了。”
李大姑可不想出这个钱,所以她一个儿的吼着自己根本没有钱,然后又说着自个儿的病情,反正说了一大堆就是不想出钱,不过若是到时候李老太真的诊断出了病情,她就是不想出钱也不可能的了,只不过她这个做女儿的可以出得少一些罢了。
“呕……咳咳……”李老太突然咳了起来,那架势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而且还一直再干呕。
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吴氏,手里正端着一碗鸡汤,一听到李老太的咳嗽声,立马将鸡汤放在一旁,然后把李老太扶了起来,细声细气的安抚着:“娘,您咋样了,可不能够动气啊!先喝碗鸡汤吧,这汤大补着呢,那老母鸡咱家也是养了六七年了,这肉熬得可酥烂了。”
李老太这惊天动的咳声再听到吴氏的话后,便转为小咳了,三娘觉得这吴氏说话细声细气的,但是说起话来重点倒是不落了,这母鸡她以往也是经常看到的,这可是李老太心头上的宝贝疙瘩,这几年来也不知道下了多少个蛋,平日里那可是伺候得比女儿还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