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张程为了不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拖住,以至于陷入警察的包围中,不得不用金蝉脱壳,甩掉自己的上衣后,一头钻入山林的深处。
通过暗中的观察,张程已经发现追来的警察,人数并不多。要想在如此稠密,又如此广阔的山林中找到自己,除非自己主动现身出去。张程只是跑了一小段距离,就慢下来,一直沿着山林,朝南边走去。还没到张程走出山林,就已经发现自己着急之下,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那张卡,那张存有狄荣打过来的一百万元巨款的银行卡,就在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更加糟糕的是,放在一起的,还有银行卡的密码。
张程因为是公安部追逃的要犯,平时只是用一张假身份证打打掩护。所以,那张银行卡并不是在自己名下,而是让徒弟任玉思,以他的名义办理的。当时,小四办好卡后,为了防止师傅忘记密码,便把密码写在一张纸条上,一起交给了张程。张程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和狄荣谈判,对于一张空卡,并不是很在意,就随手连同写有密码的纸条,装进了口袋里。
昨天,到银行柜员机查询后,发现狄荣已经把一百万打入卡中,张程只顾得高兴,以及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摆脱徒弟任玉思的事情了,并没有马上去修改银行卡的密码,又再次装入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接下来就是请徒弟小四吃饭,以及买火车票,赶往观海城。
其实,张程也是吃了轻敌大意的亏。虽然嘴上一再嘱咐徒弟,不要轻敌,不要大意,还用了苍鹰搏兔也要尽全力的古话教导任玉思。可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认为收拾丛叶是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所以才毫无顾忌地来到观海城,找到日照巷绑走了智小惠。如果他多少重视一下丛叶,提前把一些该做的事情做好,比如晚一天来找丛叶,先把银行卡的密码改好,或者把银行卡妥善保存好,也就绝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了。
可是,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晚了。自己辛辛苦苦堵了狄荣几个月,好不容易追要来的一百万,就这么白白弄丢了。要是真的把卡丢到无人的地方,或者丛叶随手把自己的那件上衣扔掉,再或者,密码没有和卡放在一起,张程还能有一线希望。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张程快速从山林中钻出来,找到一个村庄,首先想到的就是拨打银行的电话挂失。只是,张程根本就没有记住那张卡的卡号。
怎么办?现在摆在张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返回观海城找丛叶,追回那张卡。而是回四方城找徒弟任玉思,让他到银行挂失。
马上回观海城找丛叶,无异于自投罗网,张程立即否决了,刚才要给郑俊毅戴手铐的中年警察,刚要上前搭话,却被此人给扒拉到一边,只见此人走到桌前,对着安坐在里面的老头恭恭敬敬行了个军礼,同时嘴里轻声问候道:
“让首长受惊了。”
那名手上还戴着自己的手铐的中年警察,直觉脑子一阵晕眩,双腿打颤,差点也软瘫在地。
而那位林少早已把头埋在了胸前,再也不敢抬头。
“这小小的观海城怎么变的如此乌烟瘴气了?”
“首长,身为警备司令部的司令,我林准轩也有责任。”
“好了,知道与你无关。下面还有来凑热闹的吗?”
“有,被战士们都堵在大堂里了。”
“都是什么人?”
看着眼前的李准轩大校有些犹豫,齐老爷子摆摆手道:
“算了,随便你们处理吧。只是不要徇私枉法就成。真是的,丛叶,小颜看来我们该换个地方吃饭了。”
“齐爷爷,在哪里吃都一样,只是因为我,又让您老人家生气了。”
“这怪得了你什么?走吧。吴晨,小郑,我们走吧。”
丛叶和颜倾城搀扶着齐老爷子走到门口时,老人又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李准轩大校说道:
“好像这里面还有余晓鹏的影子,给老余头去个电话,把他给我带回来,就说我要见见他。”
“是,首长。”
五人刚走出房间,就见一个面肥身胖的中年人喘息着,一路小跑从楼梯上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是怎么了?林少,林少呢?”
还没等他走到齐老身前,郑俊毅侧身一步,便挡住了他的去路,随口问道:
“你是谁?”
“我是酒店的老板鲍臻,请问你们把林少怎么了?”
“你和林少是什么关系?”
“啊?没什么关系。”
这时李准轩从几人身后现身出来,被鲍臻一眼认了出来,马上喊道:
“李司令,这是怎么了?”
“没你的事,一边待着。”
鲍臻立马闭嘴,乖乖地站到了一边。李准轩见齐老已经走下楼梯,回头吩咐身后的士兵:
“把刚才在场的人全部带回司令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