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唯一线索(1/2)

“五行轮回,须弥百态,后世七子,可解浩劫。”

竹音呢喃着魔蜥之王告诉她的这一句话,神情纠结,半晌没有思索出其间暗含的信息,但这句话却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萧君若去了哪里,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或许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再者,萧君若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是想让她做些什么?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或许,这是唯一能解开这句谜题的东西了。”

魔蜥之王说着,爪子轻轻在地面上一拍,他面前的地面突然碎开,露出一个暗格,一股力量将那暗格里的东西拖出来,盛到竹音面前。竹音愣愣地看着漂浮在眼前的一块红色玉牌,只见那玉牌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景字,而后又一点一点消失,便再无其他。

竹音伸手接过那面玉牌,急切地问道:

“这玉牌,与那句话有所关联?”

魔蜥之王点了点头,回答:

“这是萧君若走之前,倾毕生修为,凝练天地精华,用自己的血为祭,窥探天机,得到的东西。”

景?竹音皱眉思索,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惊道:

“景?难道是指景龙帝国?预言上所说的后世七子,难道是在景龙帝国内?”

景龙,云阳以北,风海以西,在中都之上,与云阳和风海比肩的帝国,国力雄厚,极善兵法谋略。难道玉牌上的景字,就是指的景龙帝国?竹音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下急迫,想来这便是萧君若想要她做的事情了,找到预言中所说的后世七子,至于其他的,都不甚重要了。

心里做了决定,竹音立即向魔蜥之王提出辞行,她要走一趟景龙帝国,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后世七子,但是,不努力去做,便什么机会也不会有。从冰谷中出来,墨璟肆跟在竹音身后,见她缓缓停下步子,自己也不再向前。

“师父。”

墨璟肆看着竹音的背影,隐隐感觉竹音要对她说些什么,便轻轻唤了一声。竹音微微低了低头,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看着墨璟肆的眼睛,道:

“璟肆,这次离开东幕,我便将你送回丹药阁,而我,要去一趟景龙,可能近年里,都不会回来了。”

闻言,墨璟肆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竹音自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这是她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的。况且,她一年之后也必须去云阳的都城参加丹药师鉴定大比,这是她早先便与轩辕晨说好的事情,唯一感觉心里难过的,便是竹音这一去,大概会走很多年,那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她刮目相看呢?

墨璟肆愣愣地看着竹音的脸,要将这个人记在心里,竹音于她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即便过去再多年,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过了很久,墨璟肆才点了点头,对竹音说:

“师父,你要保重。”

竹音微微笑了,像往常一样走到墨璟肆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溢出慈母般的温柔,道:

“你也是,要懂得照顾自己,莫要轻易相信他人。”

墨璟肆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下了她所说的话。墨璟肆跟着竹音从东幕出来,那个老船家在东幕之岛的岸边上搭了一个草棚子,他能在如此复杂纷乱的东幕之岛上保得性命,让竹音与墨璟肆两人惊叹不已。

回程的路上,竹音没事的时候就一直坐在船头,双腿盘膝,手里捏着那块紫色的玉牌,仔细端详,但除了那天在冰谷中出现过一次的景字,再没有过别的异样情形出现。那块玉的材质很特别,连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材料。

墨璟肆也是从未见过,便不能说出其中玄机。从东幕之岛回到风海,一路上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在风海皇都,墨璟肆再一次见到了轩辕晨,但是,让墨璟肆和竹音都大惊失色的是,轩辕晨竟然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之久。

轩辕弘见到竹音和墨璟肆二人,便将她们请到偏殿中,让人斟了茶,而后遣退四众,神情凝重地皱着眉头,对竹音道:

“少阁主,还望你救一救晨儿,她自东幕回来,不到一个月,竟然就染上了无解的恶疾,高烧不退,昏迷了一个月之久,着实让人焦心,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朕宫里那些御医替她诊过之后,皆说看不出是什么因由,朕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不能有事。”

墨璟肆听闻轩辕晨染了恶疾,心里也觉得奇怪,同时焦急万分,但竹音尚未开口,她也不好说些什么,竹音心里自有思量。竹音思索片刻之后对轩辕弘道:

“能不能先让我们见一见晨儿?”

竹音所说的,正是墨璟肆想问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什么,她都想先见到轩辕晨,看看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该怎么解决处理。轩辕弘犹豫了一下,而后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竹音道:

“那,少阁主,你随我来。”

轩辕弘站起身,转身朝殿后走去,竹音与墨璟肆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跟在轩辕弘身后走,穿过一座又一座宫殿,他们最终来到一处造型宏伟的宫殿,这座宫殿地处风海皇宫最东,该是东宫,也就是太子居所,但风海皇宫之中没有皇子,唯有一个公主轩辕晨,轩辕弘虽为一国之君,却在轩辕晨的母亲过世之后发誓不再选秀纳妃,故而轩辕晨理应便是风海帝国的太子。

这座东宫没有墨璟肆想象中的奢华,倒是显得分外朴素自然,殿外的小宫女见到轩辕弘到来,急忙弯腰行礼,轩辕弘只挥了挥手,让她们全部退下,而后带着竹音两人步入店内。走进殿内,墨璟肆没有来得打了一个寒战,她惊讶地四下看看,只见房间四个角落里都放着装了冰块的木桶,墨璟肆不由奇怪地指着四下的木桶问轩辕弘:

“这些装冰的木桶是用来作何的?”

“晨儿高烧不退,御医说她是体内热气太重,却无法排出,便开了这么一个方子,让我将四下的温度降下来,这样驱走了晨儿体内的热气,她的病自然就好了。”

闻言,墨璟肆皱紧眉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竹音四下看了看,也微微蹙眉。走到内殿中,墨璟肆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轩辕晨,她双颊绯红,确实在发烧,双目紧闭,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竹音与墨璟肆走近,看到轩辕晨痛苦地拧着眉头,即便在昏迷中,也不安稳。竹音替轩辕晨把脉诊治,但让众人意外的是,竹音也没能看出什么异样,她奇怪地眯起眼睛,惶惑道:

“不可能啊,她的脉象十分平稳,并非一个病重之人所有的脉象。”

墨璟肆抿了抿唇,听竹音说完诊治结果,她并不感觉意外,如果轩辕晨的病那么好治,也不至于一个月都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宫里的太医却毫无头绪。但是墨璟肆不甘心,不管是什么病,绝不会一点痕迹也没有。

她死死地盯着轩辕晨的脸,从轩辕晨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这时,竹音要将轩辕晨的右手放回被辱里,墨璟肆的双眸却突然微微眯起来,她急急地喊了一声:

“且慢。”

竹音手上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墨璟肆:

“怎么了?”

墨璟肆没有立即回答,只摆了摆头,说道:

“能让我看一看吗,或许我能知道什么。”

轩辕弘诧异地看着墨璟肆小脸上严肃的模样,奇道:

“你懂医术?”

竹音见墨璟肆的神色,像是有所发现,便接话道:

“璟肆从小便有良师指引,对医治病人也有独到见解。”

轩辕弘了然,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竟在医术上也有绝佳造诣。墨璟肆得了应允,便将轩辕晨的手拿起来,轻轻翻了一个面,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眉头一拧,惊道:

“果真如此!”

这一声惊呼将竹音与轩辕弘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特别是轩辕弘,他急切地上前两步,神色焦急:

“可是有所发现?”

墨璟肆放下轩辕晨的手,看了竹音一眼,见竹音点头,她才开口:

“果然如我所想,晨儿这并非染了恶疾,而是被人下了蛊。”

“蛊?”

“嗯。”墨璟肆点了点头,复又拿起轩辕晨的手,将手掌朝上,自掌纹向下手腕关节的位置,有一个小红点,因为红点很小,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一颗很小的痣,故而没有人会在意。她指着小红点,对轩辕弘道:

“伯父,晨儿此处可是有痣?”

轩辕弘一看,摇头道:

“没有。”

“这便是蛊虫入体之时留下的痕迹,下蛊之人很是奸邪,他既要保留晨儿的性命,却又要让她痛苦不堪,还不能让人察觉,故而用了如此阴损的方式,竟然对晨儿下了蛊。”

轩辕弘闻言怒火冲天,他一巴掌拍在旁侧的矮桌上,几乎压抑不住怒气,废了好大精力,才终于没有怒吼出声,他看着墨璟肆,眼神诚恳:

“可能救治?”

“能。”

墨璟肆微微眯了眯眼睛,点头,语气确凿。

“能。”

墨璟肆说着,眼睛却微微地眯了起来,她将视线重新落回轩辕晨的手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对轩辕弘道,“这种蛊毒我能解,但是现在第一件事,便是将这满屋子的冰都拿走,它们不仅不会让晨儿的情况好转,反而会更加糟糕。”

轩辕弘闻言大吃一惊,气得脸色发青,他立即高声唤来宫人,让她们将轩辕晨房间里的所有冰块都搬到外面去。忙完这一切,轩辕弘的面色十分难看,他在轩辕晨床前来回踱步,眼中绽放着凌厉的凶光,那个给他方子的太医必然不能活命了。

“晨儿这到底中的是何种蛊毒?”

轩辕弘心急如焚,轩辕晨保持这种状态已经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心每日都在忍受煎熬,轩辕晨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和希望,她绝对不能出事。竹音见轩辕弘完全失去了一个君王该有的冷厉和镇静,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厚重感情,便轻轻摇了摇头,对轩辕弘道:

“你莫要过于忧心了,既然璟肆说能救,便必然能保她无忧。”

墨璟肆也点头应道:

“伯父莫急,晨儿身上这种蛊叫熔血蛊,此蛊较为罕见,中蛊之人昏睡不醒,浑身血液有如火烧,与晨儿一般无二,解蛊方式也无非两种,一是将蛊虫直接在体内杀死,二是将蛊虫驱逐出来,晨儿年纪与我一般,若是采用第一种方式,风险较大,蛊虫寄居于丹田,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打算用第二种方式。”

轩辕弘沉着脸,看着墨璟肆的眼睛,只见墨璟肆目光清亮有神,神色中隐隐带着自信和从容,这绝非一般孩子能有的气质和神态,让轩辕弘暗自心惊,如此年纪便有这般见识和作为,想来长大之后当又是一个龙凤之才。

“既然如此,便交给你了,定要保我晨儿无恙。”

墨璟肆点了点头,即便轩辕弘不说,她也不会让轩辕晨有事。她找轩辕弘要来纸笔,迅速写了几样药材,然后交给轩辕弘,道:

“这些东西,想来风海皇宫中都能找到。”

轩辕弘接过药方,只是扫了一眼,便将药方转交到竹音手中,对她道:

“对于药材,我不如你熟悉,宫中那些太医我已经信不过,便麻烦少阁主将这些药材帮我取来。”

竹音看了墨璟肆一眼,点头道好,然后随着两个宫女离开,去风海藏药的地方将药材找来。竹音离开之后,墨璟肆又替轩辕晨检查了一遍,除了熔血蛊之外,再无其他症状。她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下蛊之人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思,为何要让一个孩子经受这样的痛苦却又不伤其性命,那人究竟与轩辕晨有怎样的仇怨?

这时,轩辕弘来到墨璟肆身边,目光中裹着担忧,看着轩辕晨昏睡中的脸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墨璟肆说话:

“晨儿自懂事起,就没有见过她的娘亲,我常年忙于政务,也无法时时看顾于她,她很懂事,却什么都不愿与我说,她从小便不哭不闹,懂事得,让我觉得难过,她过早失了孩童该有的活泼模样,被这风海皇宫中的各种压力逼得过早熟识人情冷暖,权谋心术。”

“我时常在想,晨儿心里对我,是不是有着怨恨,若非我是风海之君,她是帝君之后,便不会有这般的压力,也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墨璟肆微微仰着头,看向轩辕弘的脸,轩辕弘的脸颊棱角分明,他的目光很深邃,墨璟肆知道,他是真的很在意轩辕晨,是一个将轩辕晨放在心尖上疼爱的父亲。她想起了一年前,那时候她才刚到丹药阁不久,轩辕晨也还没有离开,她们两个一起坐在云庭峰顶上,轩辕晨面带笑容地讲起她的父亲。

“晨儿心里对您没有丝毫怨恨,她曾与我说过,您是真的很爱她,若非有您在,她的童年不会过得那般平静自然,正是有您护着她,她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墨璟肆说完,轩辕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诧异道:

“晨儿曾与你说起这些?”

轩辕晨是怎么样的性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非是交心之人,轩辕晨绝对不会与人谈起她自己的事情,光这一点来看,便可知,墨璟肆与轩辕晨的关系,已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轩辕弘深深地看了墨璟肆一眼,似是无意的,笑道:

“璟肆,既然你与晨儿如此熟络,此熟络,不若就此留在风海,我让你做晨儿的侍读,你可愿意?”

闻言,墨璟肆眨了眨眼睛,如果留在风海皇宫,就意味着她可有长久陪伴在轩辕晨身边,但也意味着,她将从此不再自由,身家性命都将与轩辕晨相关联。墨璟肆相信轩辕弘是一个慈父,但他也是一个有城府,有谋略的君王。

墨璟肆终究摇了摇头,双眼直直地看着轩辕弘的眼睛,诚恳道:

“伯父,非是璟肆不想,而是不能。”

“哦?此话何解?”

这个孩子除了自身见识广博,还很有主见,轩辕弘越看越觉喜欢,故而出言招揽,却未曾想过墨璟肆会拒绝。墨璟肆替轩辕晨掖好被脚,转过身,对轩辕弘道:

“伯父,璟肆自小与家人离散,不知晓回家的路,父母于我而言大过天地,故而我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早日与家人团聚,这注定了我不能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停留,待他日璟肆找到家人,看她们是否安好,再来风海,请求陛下收留!”

墨璟肆一番话令轩辕弘动容,感念其孝心可表,轩辕弘轻轻叹了一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时候,竹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墨璟肆写在纸上的几味药材虽然少见,但在风海的皇宫之中,自然是能够找全,墨璟肆快步走到竹音身前,接过托盘对竹音道:

“师父,除了这些药材,你可有银针?”

“银针?”

“银针渡穴,疏通经络,辅以药物,将蛊虫从晨儿体内逼出。”

竹音轻轻摇了摇头,无极大陆之上丹药盛行,她对银针的印象也只在古书上,曾见过“银针渡穴”之法,墨璟肆竟然懂得银针渡穴?竹音心里诧异,对墨璟肆的父母更加好奇:

“莫说我没有渡穴用的银针,就是这风海皇宫,也不曾有的,可还有别的法子?”

墨璟肆微微拧了柠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无极大陆与允黎大陆虽然有些差别,倒也差不多,却没有料到在这时候区别出现了,允黎大陆之上没有那么多奇幻的东西,治疗疾病也不像无极大陆这般用一枚丹药便能搞定,故而医师大夫在别的方面便更加卓著。

这让墨璟肆一下子犯了难,她闭上眼睛,细细思考药青叶曾与她说过的话,突然,墨璟肆猛地睁开眼睛,双手一拍,道:

“我知道了。”

既然没有银针,那便用内力渡穴,效果与精准程度不及银针,却也足够治疗轩辕晨身上的蛊毒了。墨璟肆将自己的想法与轩辕弘二人说清楚之后,轩辕弘心里对墨璟肆所说的治疗方法感觉奇异,思索一阵之后没有出言反对,轩辕晨保持如今的模样已经一月有余,其他大夫御医都是没有丝毫办法,唯独墨璟肆如此信誓旦旦,说是有把握将她治好,轩辕弘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得到轩辕弘的首肯,墨璟肆着实松了一口气,轩辕弘毕竟与竹音不同,不会像竹音那般对她抱有足够的信任,况且轩辕晨是轩辕弘的心头肉,他绝不会让轩辕晨面对未知的风险,所以墨璟肆很担心轩辕弘最后不肯将轩辕晨交给她来治疗,毕竟她也只是和轩辕晨一般大小的孩子。

既然轩辕弘已经点头,对墨璟肆而言,一切便好办很多,她转头对轩辕弘道:

“伯父,待会儿我就在这里替晨儿祛除蛊毒,这个过程需要有人从旁相护,便拜托伯父和师父了。”

轩辕弘与竹音对视一眼,点头:

“好。”

墨璟肆在竹音的帮助下,将轩辕晨扶起来,让她盘膝坐在床上,然后让竹音将轩辕晨扶住,她用笔沾了药水,在轩辕晨的额头,脸颊,以及双手手心上都画了一些符文,这是三娘慕容君当初教她的驱蛊之术,一直没有真正用过,如今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画符的过程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当墨璟肆将所有准备坐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也是她第一次亲手治疗蛊毒,心里也很紧张,但这件事无论如何她也要做好。墨璟肆盘膝坐到轩辕晨身后,双眼合上,潜心运功,凝神运转内力。

突然,墨璟肆猛地睁开眼睛,同时双手迅速伸出,内力随着指尖惯出,分别击在轩辕晨的双肩,后背,侧腰,而后又回旋而出,点在耳旁几处大穴,一套穴击要求点中四十九个穴道,仅仅是一次渡穴,墨璟肆就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被抽空近一半。

一轮渡穴之后,墨璟肆立即盘膝冥想,用最快的速度将内力恢复,而后又开始新一轮渡穴。一共渡穴九次,才算成功,每一次,墨璟肆都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异常难受。

轩辕弘和竹音守在墨璟肆与轩辕晨身边,密切关注着墨璟肆和轩辕晨的情况,在地七次渡穴快结束的时候,轩辕弘惊讶地看到,轩辕晨放在膝头的手开始出现变化。在她的指尖,就像是被针戳了一下一般,有红色的血珠从指尖渗出来。

随着血珠一起出来的还有两只血红色的虫子,它们蠕动着从轩辕晨的指尖一点一点地钻出来,轩辕弘眼疾手快,他眼中闪过一瞬精光,突然出手,将那两只红色的虫子打得粉碎。一直到九轮渡穴做完,墨璟肆才垮下肩膀,累得不住喘息。

待墨璟肆将一套内力渡穴做完了,她起身重新将轩辕晨放回床上躺着,此时轩辕晨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色泽,不若之前那般红的吓人。蛊虫被逐出体外,轩辕晨的情况立即好转了来,让一直守在旁边的轩辕弘着实松了一口气。

“晨儿体内的蛊虫已经被逐出体外消灭了,如今只要等她醒过来就行了。”

轩辕弘听她如此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轩辕晨的脸色,的确不同于先前,已然平静很多,不像之前那样痛苦,一个月来风海皇宫中的御医都没能解决的问题,竟然被墨璟肆这个十岁的孩子解决了,这让轩辕弘对墨璟肆更加欣赏,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满是笑意。

墨璟肆见轩辕弘已经将心放下,又给轩辕晨盖好被子,转身对轩辕弘道:

“给这间屋子加几个暖炉,熔血蛊虽然能灼烧血液,却并非能在温暖的环境中存活的蛊虫,将屋子的温度提起来,烤上一两日,便将屋子里可能还存在的蛊虫全部杀灭。”

虽然蛊虫已经祛除,可是轩辕晨究竟是如何中的蛊,这对墨璟肆等人而言还是一个无法解决的谜,墨璟肆向轩辕弘细细询问了她回到风海之后的情况,轩辕弘却也没有能给出十分具体的回答。墨璟肆死死皱着眉头,竹音也觉得奇怪,她看向轩辕弘,道:

“可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轩辕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在我这个位置,又怎么会没有人记恨。”

听轩辕弘如此说,竹音脑中却是有了猜想,轩辕弘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他却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名叫轩辕辉。他们兄弟二人自小不和,当初为了争夺皇位,轩辕辉使尽了手段,先皇却还是将皇位传给了轩辕弘。

这时候,墨璟肆突然开口:

“晨儿所中的蛊毒非是一般人能下的,依我看来,当是宫中之人才能有可乘之机。”

轩辕弘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微微蹙着眉头,半晌,眼中闪过一瞬冷光,狠狠道:

“那给我开方子的御医,定然脱不了干系,将他抓起来审问,还有厨房膳食的宫人,全部不能放过,挨个细审,定要找出谋害晨儿的凶手!”

当天,风海皇宫闹翻了天,轩辕弘一次抓了数百人,手段凌厉狠绝,很快便有人无法招架,那宫廷的御医袁涉远远听说公主的病被人治好,皇帝正在四处抓人,得知自己的方子被人识破,心知好日子到头了,立即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抄着小路朝宫外走,在宫门处遇到拦截的士兵,看这样子,宫里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宫门来,皇帝下达封锁的命令尚且在路上。袁涉当即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金牌,对守门的士兵高声道:

“亲王大人家中有事,遣我出宫,还不放行?!”

守门的士兵见他手上有金牌,且又是亲王轩辕辉的命令,面面相觑之后还是决定放行。袁涉见士兵让开道路,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走,却听见身后一匹马疾行而来,骑马之人手里拿着圣旨,高声呼喊:

“皇上有旨!关闭宫门,任何人不能放出!”

袁涉暗叫不好,如果宫门关上了,他定然不能逃脱,当即发了狠,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捏碎了洒在空中,那些士兵大吃一惊,见空中白色粉末纷纷扬扬,皆都不敢靠近。袁涉趁机从空隙中穿过,拼了命朝宫外跑,士兵们这下才回过神来,领头之人怒喝一声:

“卑鄙小人,哪里逃!”

背后一大波士兵追出宫门,袁涉心里叫苦,他虽然懂得一些修习之法,却将一门心思放在了炼丹上,对于武道的修习有些滞留,故而不能与驻守宫门的士兵一敌。眼见着自己逃不了了,他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一拨身穿黑衣的暗卫,他们迅速出手,三两下将守门的士兵尽数斩杀,袁涉眼看着士兵们全死了,鲜血溅得满地皆是,吓得腿脚有些发软,心虚地看向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暗卫,假如这些人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他今日是必然无法全身而出的。

其中一个黑衣暗卫拦在袁涉的去路上,静静地,也不说话,袁涉吓得发抖,他抱紧了手里的包裹,小心翼翼道:

“这,这位兄台,不知,有何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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