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圣骑士有些不情愿地放开了那名兽人俘虏,那个绿皮怪物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他腿上的伤太重了,以至于无法独立行走。然而兽人并没有呼痛,也没有呻吟,只是用还能活动的双臂,用力插入地上的积雪中,费力地向前爬去。大力的撕扯之下,腿上的伤口又开始剧烈地流血,在白色的雪地上,印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两名圣骑士见到这个场景,都有些动容,原本死死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也松了开来。对于意志坚定的人——或许不只限于人,战士总是会对他们满怀敬意。提里奥的行动更加出格,他往前奔跑了几步,扶起那个依然在努力向自己营地爬回去的兽人。
兽人似乎知道提里奥并没有恶意,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可是提里奥也听不懂。可是,当提里奥凝视那名兽人的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和人类一样的光芒——倔强,坚强和荣誉。这让提里奥内心深受鼓舞——自己的看法果然没错,兽人们并不只是一群野兽,他们和人类一样,有自己的文明和感情。
提里奥轻轻放下兽人,把手放到兽人被自己刺穿的大腿上——是的,这个透体而出,几乎要了兽人性命的巨大创口,是由提里奥自己的双手剑造成的。在提里奥触摸伤口的那一瞬,兽人的躯体震了一下,肌肉绷得紧紧的,以至于又有大股的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流出。
兽人看着近在眼前的提里奥,伏在雪地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也许,只需要紧紧扼住那近在咫尺的脖颈一分钟,就可以让这个人类死在自己的面前。然而兽人并没有那样做,虽然这个敌人重创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心中并没有埋怨——一名真正的战士,是不会对在战场上受伤怨天忧人的——而现在,从提里奥的身上,兽人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敌意。
提里奥的手覆盖在兽人的伤口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下一刻,金黄色的圣光从提里奥身上泛起,逐渐集中到他的右手上,很快,兽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着,当提里奥大口喘着粗气,将手从伤口上移开的时候,那里只留下了一道可怕的疤痕——伤口痊愈了。
兽人瞪着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然而,疼痛的感觉确实从腿上消散了。兽人试着站起身来,而且真的做到了。提里奥也随之站起身来,虽然使用大规模的“圣光术”让他有些疲倦,但他还是为兽人的伤愈感到高兴。
提里奥拍了拍兽人的肩膀,指了指兽人营地的方向,示意他时间已经不多了。兽人仿佛明白了提里奥的意思,扭头就向营地跑去。跑了两步,兽人忽然停下来,扭身返回提里奥的身边,从自己的脖颈上,猛地拽下来一条项链,交给提里奥,然后又飞速地向营地方向跑远了。
提里奥看了看兽人远去的背影,开始打量手上的项链。说是项链,其实不过是一条粗劣的绳子,下面挂着一颗在根部被穿了一个大洞的巨型牙齿。牙齿大概有提里奥的半个手掌那么大,尖头的部分被折去了,大概是防止带在身上的时候刺到携带者。然而,就这仅有就这仅有的根部而言,也是提里奥所见到的最大的野兽牙齿了。
虽然看不出是什么野兽的牙齿,但提里奥隐约明白,这块项链,对于那名兽人来说,应该是珍贵的东西,之所以交给自己,是因为感谢自己对他的治疗。提里奥把那块项链收进自己战袍的口袋里,回过身来,却看见两名圣骑士同伴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比怪异。
提里奥·弗丁似乎明白两名圣骑士同伴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人类和兽人之间的仇怨,已经上升到了种族层面,达到了兽人和人类不可能共存于一个世界里的地步。尽管自己对善良的兽人们没有恶感,但这并不代表这两名圣骑士同伴也是这样想的。
知道自己用圣光术治疗兽人,可能已经让这两名圣骑士同伴无法容忍,想要杀掉自己了。提里奥·弗丁并不打算反抗,只是隔着战袍抚摸了一下那块硬硬的牙齿,心中忽然想起了阿尔萨斯王子提到的圣骑士八大准则,并喃喃地在口中念叨着:“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和精神,我无愧于心。”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来自于圣骑士同伴们的惩戒。
然而,提里奥等到的并不是利刃加身,而是圣骑士同伴们诵念圣骑士八大准则的声音。提里奥惊讶地睁开眼,看到那两名圣骑士同伴,正摆出洛丹伦军礼的姿势,轻声诵念着自己刚才提到过的圣骑士八大准则——自从那天阿尔萨斯王子在大帐中说出了这八条准则后,就被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他们传遍了整个白银之手骑士团,现在已经成为了圣骑士们标榜自己行为的通则。
在提里奥惊讶的目光下,一个圣骑士在念完圣骑士八大准则之后,意犹未尽地重复了一句:“怜悯。”另一名圣骑士则接道:“公正。”两名圣骑士相互对视着,点了点头,其中一名圣骑士对提里奥说道:“提里奥,那名兽人的伤势太重,如果放任不管,肯定没有办法自己走回营地的。”
提里奥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另一名圣骑士接着说:“而我们又不可能护送他回到营地,所以治疗他就成了最好的办法。”提里奥似乎明白了这两名圣骑士同伴的意思,有些激动地说:“是!”一名圣骑士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们不会向乌瑟尔汇报的。回去吧,一会儿还有作战任务。”说完,就转身向刚才的雪丘走去。提里奥·弗丁连忙跟上,心中无比激荡——从这两名圣骑士同伴的态度上,他似乎看到了人类和兽人能够和平相处的未来。
兽人营地里,吃完了早饭的那些平民们无所事事地在营地里来回溜达,驻守在营地边沿的哨兵已经得到了加强警戒的命令,手握着武器紧张地来回巡视着,巨大的白色座狼跟在哨兵的身侧,猩红的长舌从尖牙里吐露出来。
忽然,哨兵眯起了眼睛,巨狼也警觉地伏低了身体,做出战斗的姿态——远处的雪地上。,一个黑影正飞速向这边跑来。待黑影近了一些,哨兵放松了下来,因为他认出跑过来的正是不久前出去巡逻的一名狼骑兵。
不一会儿,那个兽人狼骑兵就已经跑到了大营前,哨兵有些随意地问道:“喂,裂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你们的座狼呢?”被叫做裂齿的兽人狼骑兵没有回答哨兵的话,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奋力地向营地内跑去,留下哨兵一个人和自己的座狼面面相觑,不知道裂齿这小子发什么疯。
裂齿一路狂奔,来到了酋长居住的那个石屋面前。闯进石屋,裂齿发现老迈的酋长正一个人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酋长身边,还站着几名兽人战士。见到裂齿进来,酋长站起身,紧张地问道:“裂齿,发生什么事情了?”
裂齿喘着粗气,翁声说道:“酋长,人类向我们发动进攻了!所有的狼骑兵游骑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类们说,要和你谈判,但是只给我们十分钟时间做准备。”裂齿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兽人战士愤怒地冲上来,猛推了他一把,大声呵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你一个人回来报信?你向人类投降了么?你这胆小鬼!”
裂齿的身形比那名兽人战士要粗壮一些,这一下并没有推动他的身子。裂齿愤怒地露出自己的獠牙,双手握拳就要砸向那个兽人战士。就在这时,酋长发话了:“住手,裂齿,你把具体的情形和我说一遍。”
裂齿放下手里的拳头,狠狠地瞪了那个兽人战士一眼,对酋长说道:“他们大概有几千人,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都是士兵,已经在山坳口集结了,现在时间可能已经差不多了,估计他们马上就要围上来了。酋长,你快拿主意吧!”
听了裂齿的话,一个兽人战士大声说道:“还用拿什么主意?狡诈的人类狗肯定是在耍诡计。我们不要管他们,还是集结兵力,我们抵挡住那些士兵,然后让族人们逃走。”这个兽人战士的话赢得了石屋里大部分人的赞成。
裂齿连忙反对道:“不行,这次来的士兵和以前的人类士兵不一样。我们没有办法战胜他们。”有个兽人战士不屑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愤怒地说道:“裂齿,你被人类抓住一次之后,怎么胆子也向他们一样小了?堂堂的霜狼氏族第一勇者,现在居然像个懦夫一样,连作战的勇气都失去了!”听了这话,石屋内的兽人战士们纷纷点头,嘲笑着裂齿的怯懦。
裂齿听了这话,猛地把板甲的下衬抬起,让石屋内的兽人战士们看看自己大腿上的伤口,一边大喊道:“你们看看,这道伤口!”石屋内的兽人战士们一看,不由得都吸了一口冷气——裂齿是他们霜狼氏族最强大的战士,成年礼的时候,曾经搏杀了一头纳格兰迅猛龙,将那只庞然大物的一个牙齿折下来,戴在脖子上做纪念,这也是他“裂齿”这个名字的由来。
裂齿虽然身经百战,但无论是和兽人的搏斗,还是在打猎中,甚至是在和德莱尼人的战斗里,都未曾受过伤。这大腿上的伤痕,蜿蜒曲折,蔓延了整个大腿,创伤面积之大,令这些早已无惧于生死的兽人战士们都心有余悸,不知,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疼痛和折磨。
只有酋长明白了裂齿的意思,问道:“这道伤口,是你在刚刚的战斗中负的伤?”裂齿点点头,石屋内的兽人战士们却都沸腾了——怎么可能?这么大面积的伤口,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愈合?看来这霜狼氏族第一勇士不仅胆子被人类吓破了,脑子也糊涂了。
酋长忍不住走到裂齿身边,俯下身去查看他的伤口,然后又站直了身体说道:“你的意思是,人类的军队有牧师随行?”裂齿摇摇头,说道:“不是那么简单。这次围攻我们的人类战士和以往的不同。对付包括我在内的一共四名勇士,对方也只动用了相同的人数。”
听了裂齿的话,石屋内的兽人战士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过言语之内都缺少了一些信心——单纯从个人战斗力来讲,兽人战士们向来有自信同时面对三四个人类步兵,都可以斗个旗鼓相当。可是若是向裂齿所说,人类能够在一对一的战斗上占据上风?那可就难办了,毕竟族中现在只有不到两百名战士,而作为敌人的人类军队,却有几千人。
老酋长知道裂齿的话没有说完,静静地等着下文。裂齿继续说道:“我腿上的伤,就是一个人类战士带给我的。他使用巨大的双手剑,刺穿了我的大腿,也刺死了我的座狼。但是在他们放我回来的时候,那个人类战士把手放在我的伤口上,用一团金黄色的光芒,把我的伤口给治好了。酋长,那个人类战士在人类军队中的地位,并不是很特殊的,穿着和打扮,和那几千人类军队也没有什么区别。我怀疑这次人类派出的军队,都是和他一样,既能在格斗中不输于我们,还能使用治疗的手段。这样的敌人,我们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啊!”
老酋长沉吟着,有些相信了裂齿的话。既能近身格斗,又能治疗的战士并不稀奇,老酋长本人就是一个。正在老酋长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个哨兵慌慌张张地冲进了石屋,说道:“酋长,不好了,山坳的出口,被一群人类骑兵给堵住了!”听了这话,石屋里面的众位兽人战士顿时大呼小叫起来,裂齿连忙对酋长说:“酋长,不如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老酋长点点头说:“也好。你们几个,把族里能作战的战士都集中起来,在营地口堵着,随时最好战斗准备。告诉那些族人们,叫他们躲在营地里面。现在的情形,逃也逃不出去了。如果一会儿打起来,我们趁机冲乱人类军队的阵型,到时候让他们自己逃命吧!”几个兽人战士领命而去,老酋长拉住了也想离开的裂齿,对他说:“你跟我来。”
阿尔萨斯站在兽人营地外的一座雪丘上,一小队圣骑士护卫在雪球下方,紧张地盯着兽人们的动静。。乌瑟尔和卡德加师也在这里,温蕾萨手持着弓箭,心里有些惶恐——这是她第一次在姐姐不在身边的情况下上战场。温蕾萨悄悄把目光看向淡定的阿尔萨斯,心里有些看不起自己——难道自己的胆子还不如一个小屁孩大么?想到这里,温蕾萨挺了挺小巧玲珑的胸脯,努力让自己站直一些。
阿尔萨斯身边的霜之哀伤忽然哼了一声,阿尔萨斯在心里问道:“小霜,怎么了?”霜之哀伤不屑一顾地说:“那个高等精灵,刚刚挺了一下她的胸部。”阿尔萨斯一愣,问道:“这怎么了?”霜之哀伤继续用她那蔑视的语气说道:“那么小的胸,再挺主人也不会喜欢的。”
阿尔萨斯有些无奈,怎么小魔剑的注意力总是集中在这种地方呢?不过高等精灵的身材确实有些偏瘦了,阿尔萨斯偷偷瞄了一眼温蕾萨有些遗憾的胸部,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霜之哀伤说得也没错。
温蕾萨注意到了那个小屁孩正在用鬼鬼祟祟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前胸,顿时满脸通红,稍稍含下腰,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乌瑟尔说道:“兽人有动作了。”温蕾萨连忙把阿尔萨斯的猥琐动作丢在脑后,向兽人营地门口看去。
兽人营地的门口,近百名兽人狼骑兵整齐地列成一队,还有近百名兽人战士,拿着重型武器跟在后面。不到二百人的队伍,将兽人营地的大门封得死死的。可是,面对对面穿着清一色银白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几千名人类骑兵,这些兽人战士们心里都升起一种悲壮的感觉——今天之后,整个霜狼氏族,还有人能够回到故乡么?
裂齿紧紧跟随着酋长,向对面的那群人类军队走去。忽然,在人类军队队列的前排,他看到了那个捅了自己一剑,又治疗了自己的人类战士,连忙向他挥了挥手,喊道:“这是我们的酋长,我们是来谈判的!”
提里奥·弗丁的位置就在圣骑士队列的前排,虽然不赞同屠杀无辜的兽人,但他依然会执行来自于泰瑞纳斯国王和阿尔萨斯王子的命令。就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兽人们的狼骑兵封锁了营地门口,让提里奥心里那丝和平的希望之光越来越暗淡的时候,那个被自己放回去的兽人俘虏,跟随着一个老迈兽人从营地里走了出来,还大声向自己呼喊着什么。
尽管提里奥·弗丁听不懂兽人语,但他似乎能明白那个兽人的意思。战靴轻磕马腹,提里奥策马出了战阵,在那个老迈兽人面前停住,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拨转马头,带着两个兽人向乌瑟尔和阿尔萨斯王子所在的雪丘走去。在转身的一刹那,提里奥的手忍不住摸向了战袍口袋里那块坚硬的半颗牙齿,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愿一切顺利,人类和兽人最终能够迎来和平。
雪丘下,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手按剑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跟在提里奥·弗丁身后走过来的那两个兽人。提里奥在不远处下马,带着那两名兽人走了过来,却被莫格莱尼拦住了。提里奥有些疑惑地问道:“莫格莱尼,怎么了?”
莫格莱尼朝着老迈兽人腰间的两把双手剑,扬了扬下巴,说道:“他们身上有武器。”老迈兽人注意到了莫格莱尼的动作,连忙卸下腰间的武器,扔在地上,平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已经手无寸铁。莫格莱尼松开剑柄,指了指老迈兽人,点点头;又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裂齿,摇了摇头。
老迈兽人明白对方只允许自己一个人上去,对裂齿说了些什么,裂齿不满地抢前一步,想要争辩,却被老迈兽人拦住了,对他摇了摇头。裂齿终于在老酋长面前低下头去,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两把双手剑,抱在怀里,后退了几步。老迈兽人便跟着提里奥·弗丁走上了雪丘,莫格莱尼则继续手按剑柄,瞪着面前的裂齿,仿佛这个兽人只要有一点动作,就会将他斩杀于雪丘之下——当然,莫格莱尼并没有认出面前这个兽人就是刚才身负重伤的那个俘虏,不然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双手剑插入提里奥·弗丁的心脏。
雪丘上,卡德加师正在给乌瑟尔和阿尔萨斯讲述刚才老迈兽人的话:“那个老兽人说,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让那个年轻的兽人不用担心。”乌瑟尔皱着眉头,说道:“必死?看来兽人们对这次谈判也不抱什么希望啊!”
卡德加师点点头,又把目光瞟向了阿尔萨斯——现在在场的人里,除了一心情愿的提里奥·弗丁之外,恐怕没有什么人会对这次谈判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了吧?除此之外,阿尔萨斯王子的意图也很难琢磨啊……卡德加师决心仔细观察阿尔萨斯一会儿在谈判中的动作和意图,辨别自己的这个弟子是否已经彻底倒向恶魔和兽人那一方。
老迈的兽人酋长跟随着提里奥·弗丁一起来到了雪丘上,他刚一开口,就把在场的全部人都震惊住了——“我是来自霜狼氏族的德雷克塔尔,现在暂代氏族酋长。人类,说出你们的要求吧。”虽然语调和口音都无比诡异,但这老迈兽人口中说的竟然是人类所使用的通用语。
乌瑟尔惊讶地问道:“你会说通用语?”霜狼氏族的老酋长,德雷克塔尔点点头,继续用那怪异的语调说道:“是的。人类,我该如何称呼你们?”乌瑟尔虽然觉得别扭,可是显然一位会说通用语的兽人酋长,让他觉得谈判的希望又稍稍大了那么一点。在一一介绍了阿尔萨斯和卡德加的身份后,乌瑟尔指着提里奥说道:“这位是圣骑士提里奥·弗丁,同时也是壁炉谷的主人。就是应他的要求,我们才同意和你们进行谈判。”
德雷克塔尔转向提里奥·弗丁,礼貌地向他致谢。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阿尔萨斯——这就是人类的王子?如果自己劫持了他,能否向人类军队换取部族的平安呢?德雷克塔尔随即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告诉自己要静下心来——在一位法师、一位游侠和两名强的的战士面前,尽管自己身为兽人中的最后一个萨满,也没有把握将这个年幼的王子擒下。更何况,这个王子也并不简单,在他的周围,竟然找不到一丝元素之灵存在的痕迹。德雷克塔尔有些疑惑——是什么力量,让万物本源的元素之灵都无法靠近这个幼童呢?阿尔萨斯身边的霜之哀伤忽然哼了一声,阿尔萨斯在心里问道:“小霜,怎么了?”霜之哀伤不屑一顾地说:“那个高等精灵,刚刚挺了一下她的胸部。”阿尔萨斯一愣,问道:“这怎么了?”霜之哀伤继续用她那蔑视的语气说道:“那么小的胸,再挺主人也不会喜欢的。”
阿尔萨斯有些无奈,怎么小魔剑的注意力总是集中在这种地方呢?不过高等精灵的身材确实有些偏瘦了,阿尔萨斯偷偷瞄了一眼温蕾萨有些遗憾的胸部,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霜之哀伤说得也没错。
温蕾萨注意到了那个小屁孩正在用鬼鬼祟祟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前胸,顿时满脸通红,稍稍含下腰,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乌瑟尔说道:“兽人有动作了。”温蕾萨连忙把阿尔萨斯的猥琐动作丢在脑后,向兽人营地门口看去。
兽人营地的门口,近百名兽人狼骑兵整齐地列成一队,还有近百名兽人战士,拿着重型武器跟在后面。不到二百人的队伍,将兽人营地的大门封得死死的。可是,面对对面穿着清一色银白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几千名人类骑兵,这些兽人战士们心里都升起一种悲壮的感觉——今天之后,整个霜狼氏族,还有人能够回到故乡么?
裂齿紧紧跟随着酋长,向对面的那群人类军队走去。忽然,在人类军队队列的前排,他看到了那个捅了自己一剑,又治疗了自己的人类战士,连忙向他挥了挥手,喊道:“这是我们的酋长,我们是来谈判的!”
提里奥·弗丁的位置就在圣骑士队列的前排,虽然不赞同屠杀无辜的兽人,但他依然会执行来自于泰瑞纳斯国王和阿尔萨斯王子的命令。就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兽人们的狼骑兵封锁了营地门口,让提里奥心里那丝和平的希望之光越来越暗淡的时候,那个被自己放回去的兽人俘虏,跟随着一个老迈兽人从营地里走了出来,还大声向自己呼喊着什么。
尽管提里奥·弗丁听不懂兽人语,但他似乎能明白那个兽人的意思。战靴轻磕马腹,提里奥策马出了战阵,在那个老迈兽人面前停住,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拨转马头,带着两个兽人向乌瑟尔和阿尔萨斯王子所在的雪丘走去。在转身的一刹那,提里奥的手忍不住摸向了战袍口袋里那块坚硬的半颗牙齿,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愿一切顺利,人类和兽人最终能够迎来和平。
雪丘下,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手按剑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跟在提里奥·弗丁身后走过来的那两个兽人。提里奥在不远处下马,带着那两名兽人走了过来,却被莫格莱尼拦住了。提里奥有些疑惑地问道:“莫格莱尼,怎么了?”
莫格莱尼朝着老迈兽人腰间的两把双手剑,扬了扬下巴,说道:“他们身上有武器。”老迈兽人注意到了莫格莱尼的动作,连忙卸下腰间的武器,扔在地上,平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已经手无寸铁。莫格莱尼松开剑柄,指了指老迈兽人,点点头;又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裂齿,摇了摇头。
老迈兽人明白对方只允许自己一个人上去,对裂齿说了些什么,裂齿不满地抢前一步,想要争辩,却被老迈兽人拦住了,对他摇了摇头。裂齿终于在老酋长面前低下头去,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两把双手剑,抱在怀里,后退了几步。老迈兽人便跟着提里奥·弗丁走上了雪丘,莫格莱尼则继续手按剑柄,瞪着面前的裂齿,仿佛这个兽人只要有一点动作,就会将他斩杀于雪丘之下——当然,莫格莱尼并没有认出面前这个兽人就是刚才身负重伤的那个俘虏,不然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双手剑插入提里奥·弗丁的心脏。
雪丘上,卡德加师正在给乌瑟尔和阿尔萨斯讲述刚才老迈兽人的话:“那个老兽人说,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让那个年轻的兽人不用担心。”乌瑟尔皱着眉头,说道:“必死?看来兽人们对这次谈判也不抱什么希望啊!”
卡德加师点点头,又把目光瞟向了阿尔萨斯——现在在场的人里,除了一心情愿的提里奥·弗丁之外,恐怕没有什么人会对这次谈判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了吧?除此之外,阿尔萨斯王子的意图也很难琢磨啊……卡德加师决心仔细观察阿尔萨斯一会儿在谈判中的动作和意图,辨别自己的这个弟子是否已经彻底倒向恶魔和兽人那一方。
老迈的兽人酋长跟随着提里奥·弗丁一起来到了雪丘上,他刚一开口,就把在场的全部人都震惊住了——“我是来自霜狼氏族的德雷克塔尔,现在暂代氏族酋长。人类,说出你们的要求吧。”虽然语调和口音都无比诡异,但这老迈兽人口中说的竟然是人类所使用的通用语。
乌瑟尔惊讶地问道:“你会说通用语?”霜狼氏族的老酋长,德雷克塔尔点点头,继续用那怪异的语调说道:“是的。人类,我该如何称呼你们?”乌瑟尔虽然觉得别扭,可是显然一位会说通用语的兽人酋长,让他觉得谈判的希望又稍稍大了那么一点。在一一介绍了阿尔萨斯和卡德加的身份后,乌瑟尔指着提里奥说道:“这位是圣骑士提里奥·弗丁,同时也是壁炉谷的主人。就是应他的要求,我们才同意和你们进行谈判。”
德雷克塔尔转向提里奥·弗丁,礼貌地向他致谢。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阿尔萨斯——这就是人类的王子?如果自己劫持了他,能否向人类军队换取部族的平安呢?德雷克塔尔随即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告诉自己要静下心来——在一位法师、一位游侠和两名强的的战士面前,尽管自己身为兽人中的最后一个萨满,也没有把握将这个年幼的王子擒下。更何况,这个王子也并不简单,在他的周围,竟然找不到一丝元素之灵存在的痕迹。德雷克塔尔有些疑惑——是什么力量,让万物本源的元素之灵都无法靠近这个幼童呢?
霜狼氏族?阿尔萨斯一愣,忍不住开口问道:“德雷克塔尔酋长,你们的族人里,有没有一个叫萨尔的人?他现在大概和我差不多大吧!”德雷克塔尔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
乌瑟尔瞟了一眼阿尔萨斯,心里充满着疑惑——阿尔萨斯从哪里听到过兽人的名字?而且,他好像知道这个霜狼氏族的来历?乌瑟尔强忍住不解,没有当场问出自己的疑问;而卡德加师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奈和失望——阿尔萨斯,自己的这名弟子,看来已经确定无疑地被恶魔蛊惑了,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有关兽人的消息?
阿尔萨斯当然不会被什么恶魔蛊惑,卡德加师所以为的邪恶萨特,不过就是爱吃醋的娇蛮小魔剑而已。至于“萨尔”这个名字,阿尔萨斯是从那些前来讨伐巫妖王的兽人战士灵魂中读取的记忆,在原本的时间流里,兽人的领袖名字就叫萨尔,也是来自于霜狼氏族。可是这个老酋长怎么说没有这个人呢?难道他在说谎?
乌瑟尔见阿尔萨斯没有其他的问题,就对德雷克塔尔说道:“德雷克塔尔酋长,我想你需要知道,我们今天之所以会同意和你们谈判,是因为我们推测,你和你的族人并没有参与过那两场进攻暴风城的战争,同时,你们的手上也不曾沾染过人类的鲜血。现在,请你告诉我们,我们的推测是否准确。鉴于你的回答,将决定这场谈判是否能够继续。”
温蕾萨听了乌瑟尔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这位大叔真是太笨了,我要是那个老兽人,当然会说没有参与过对人类的进攻了,难道要傻乎乎地说,“我杀过你的同胞,不过请你放过我吧”这种话么?
不出温蕾萨所料,德雷克塔尔的回答是肯定的,不过他采用了另一种方式——兽人老酋长高举起右手,提里奥·弗丁则因为德雷克塔尔的动作,紧张地把手搭在了剑柄上。接下来,老兽人却闭上眼睛,大声地用兽人语说了一段话。
乌瑟尔目视卡德加师,等着他的翻译。卡德加师眉头紧锁,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说的是,我以元素之灵的名义起誓,我和我的族人,并未参与过对人类的战争。我们在战争之前,就被流放到了这里,从那时起就在这里定居,已经快六年了。”
翻译完老兽人的话,卡德加师忍不住问道:“元素之灵……你是一名萨满?”德雷克塔尔惊讶地说:“你知道萨满这个职业?”这回又换成了通用语,看来刚才是为了体现誓言的重要性,才使用母语起誓。
卡德加师犹疑地说道:“是的,我知道。可是,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兽人们已经没有萨满存在了。”在场的人除了温蕾萨和兽人老酋长之外,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卡德加师的故事,知道他话里所指的“朋友”,说的是那个半兽人半德莱尼人,迦罗娜,同时也是刺杀乌瑞恩父亲,暴风城莱恩国王的凶手。不过……卡德加师现在还把那个女半兽人当作朋友么?
德雷克塔尔说道:“确实,你的这位朋友很了解我们兽人。我想他不是兽人就是德莱尼人吧?”卡德加师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德雷克塔尔也想不到,他的猜测与其没错,倒不如说是全中,因为迦罗娜正是一半一半,兽人和德莱尼人的混血。
德雷克塔尔继续说道:“确实,当时我们在家乡的时候,和元素之间的沟通被切断,大部分萨满都投身了术士的领域,开始修习黑暗魔法。只有我们霜狼氏族,当时的酋长,我的老朋友杜隆坦,禁止我们修习暗影法术。可是失去力量的感觉是如此痛苦,氏族里的萨满逐渐都离开了氏族,只有我,一直没有动摇信仰。幸运的是,我的坚持得到了回报,在来到你们的世界后,我重新获得了和元素之灵沟通的能力。不过,我大概已经是所有兽人中,最后的一名萨满了。”
卡德加师听了德雷克塔尔的话,对乌瑟尔点点头——萨满对于元素之灵的崇拜,就向德鲁伊之于自然,圣骑士之于圣光。而这名老兽人所说的事情,和他从迦罗娜那里听到的消息基本吻合。
乌瑟尔从卡德加师那里得到了肯定,点点头说道:“那么,德雷克塔尔酋长,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我开出的条件是,你所有的族人,放下武器,在人类军队的押解下,向北到大陆的最北端,在提里奥的领地里开采树木。洛丹伦王国和玛登霍尔德城堡会保证你族人们的安全和补给,相当的,你们必须用青壮的劳动来换取这些,直到我们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安置你们。”乌瑟尔的确不善于谈判,一上来就把全部的底牌交了出来。
不过对于德雷克塔尔这样兽人中少有的智者来说,乌瑟尔的方式却更能赢得他的信任。德雷克塔尔沉吟了一会,使用着那怪异的语调说道:“可是,我们在这山谷中已经居住了五年多了,从来没有和附近的人类产生任何冲突和矛盾。难道你们就不能让我们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么?我保证我的族人不会离开山谷一步。”
乌瑟尔听了德雷克塔尔的话,果决地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刚才所说的,已经是我们人类能做到的最优渥的条件了。我希望你明白,奥特兰克山脉对人类联盟来说至关重要,放任你们在奥特兰克山谷之中,等于让我们的腰肋要害一直暴露在危险之中。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德雷克塔尔还想说些什么,阿尔萨斯突然插嘴道:“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如果酋长你能够答应的话。”德雷克塔尔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问道:“什么办法?”阿尔萨斯悠悠地说道:“让你的族人,加入我们的军队,和你们的同胞作战。”霜狼氏族?阿尔萨斯一愣,忍不住开口问道:“德雷克塔尔酋长,你们的族人里,有没有一个叫萨尔的人?他现在大概和我差不多大吧!”德雷克塔尔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
乌瑟尔瞟了一眼阿尔萨斯,心里充满着疑惑——阿尔萨斯从哪里听到过兽人的名字?而且,他好像知道这个霜狼氏族的来历?乌瑟尔强忍住不解,没有当场问出自己的疑问;而卡德加师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奈和失望——阿尔萨斯,自己的这名弟子,看来已经确定无疑地被恶魔蛊惑了,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有关兽人的消息?
阿尔萨斯当然不会被什么恶魔蛊惑,卡德加师所以为的邪恶萨特,不过就是爱吃醋的娇蛮小魔剑而已。至于“萨尔”这个名字,阿尔萨斯是从那些前来讨伐巫妖王的兽人战士灵魂中读取的记忆,在原本的时间流里,兽人的领袖名字就叫萨尔,也是来自于霜狼氏族。可是这个老酋长怎么说没有这个人呢?难道他在说谎?
乌瑟尔见阿尔萨斯没有其他的问题,就对德雷克塔尔说道:“德雷克塔尔酋长,我想你需要知道,我们今天之所以会同意和你们谈判,是因为我们推测,你和你的族人并没有参与过那两场进攻暴风城的战争,同时,你们的手上也不曾沾染过人类的鲜血。现在,请你告诉我们,我们的推测是否准确。鉴于你的回答,将决定这场谈判是否能够继续。”
温蕾萨听了乌瑟尔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这位大叔真是太笨了,我要是那个老兽人,当然会说没有参与过对人类的进攻了,难道要傻乎乎地说,“我杀过你的同胞,不过请你放过我吧”这种话么?
不出温蕾萨所料,德雷克塔尔的回答是肯定的,不过他采用了另一种方式——兽人老酋长高举起右手,提里奥·弗丁则因为德雷克塔尔的动作,紧张地把手搭在了剑柄上。接下来,老兽人却闭上眼睛,大声地用兽人语说了一段话。
乌瑟尔目视卡德加师,等着他的翻译。卡德加师眉头紧锁,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说的是,我以元素之灵的名义起誓,我和我的族人,并未参与过对人类的战争。我们在战争之前,就被流放到了这里,从那时起就在这里定居,已经快六年了。”
翻译完老兽人的话,卡德加师忍不住问道:“元素之灵……你是一名萨满?”德雷克塔尔惊讶地说:“你知道萨满这个职业?”这回又换成了通用语,看来刚才是为了体现誓言的重要性,才使用母语起誓。
卡德加师犹疑地说道:“是的,我知道。可是,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兽人们已经没有萨满存在了。”在场的人除了温蕾萨和兽人老酋长之外,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卡德加师的故事,知道他话里所指的“朋友”,说的是那个半兽人半德莱尼人,迦罗娜,同时也是刺杀乌瑞恩父亲,暴风城莱恩国王的凶手。不过……卡德加师现在还把那个女半兽人当作朋友么?
德雷克塔尔说道:“确实,你的这位朋友很了解我们兽人。我想他不是兽人就是德莱尼人吧?”卡德加师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德雷克塔尔也想不到,他的猜测与其没错,倒不如说是全中,因为迦罗娜正是一半一半,兽人和德莱尼人的混血。
德雷克塔尔继续说道:“确实,当时我们在家乡的时候,和元素之间的沟通被切断,大部分萨满都投身了术士的领域,开始修习黑暗魔法。只有我们霜狼氏族,当时的酋长,我的老朋友杜隆坦,禁止我们修习暗影法术。可是失去力量的感觉是如此痛苦,氏族里的萨满逐渐都离开了氏族,只有我,一直没有动摇信仰。幸运的是,我的坚持得到了回报,在来到你们的世界后,我重新获得了和元素之灵沟通的能力。不过,我大概已经是所有兽人中,最后的一名萨满了。”
卡德加师听了德雷克塔尔的话,对乌瑟尔点点头——萨满对于元素之灵的崇拜,就向德鲁伊之于自然,圣骑士之于圣光。而这名老兽人所说的事情,和他从迦罗娜那里听到的消息基本吻合。
乌瑟尔从卡德加师那里得到了肯定,点点头说道:“那么,德雷克塔尔酋长,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我开出的条件是,你所有的族人,放下武器,在人类军队的押解下,向北到大陆的最北端,在提里奥的领地里开采树木。洛丹伦王国和玛登霍尔德城堡会保证你族人们的安全和补给,相当的,你们必须用青壮的劳动来换取这些,直到我们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安置你们。”乌瑟尔的确不善于谈判,一上来就把全部的底牌交了出来。
不过对于德雷克塔尔这样兽人中少有的智者来说,乌瑟尔的方式却更能赢得他的信任。德雷克塔尔沉吟了一会,使用着那怪异的语调说道:“可是,我们在这山谷中已经居住了五年多了,从来没有和附近的人类产生任何冲突和矛盾。难道你们就不能让我们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么?我保证我的族人不会离开山谷一步。”
乌瑟尔听了德雷克塔尔的话,果决地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刚才所说的,已经是我们人类能做到的最优渥的条件了。我希望你明白,奥特兰克山脉对人类联盟来说至关重要,放任你们在奥特兰克山谷之中,等于让我们的腰肋要害一直暴露在危险之中。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德雷克塔尔还想说些什么,阿尔萨斯突然插嘴道:“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如果酋长你能够答应的话。”德雷克塔尔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问道:“什么办法?”阿尔萨斯悠悠地说道:“让你的族人,加入我们的军队,和你们的同胞作战。”
阿尔萨斯说出了他的主意,乌瑟尔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转头看向了德雷克塔尔。老兽人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你们也能看到,我们的族人只有不到几百名战士了,剩下的全是不能上战场的女人、老人和孩子。这点人在战场上,帮不上什么忙的。”
阿尔萨斯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想让你们帮到什么忙。我只是需要一个安置你们的借口而已。让你们去伐木场工作,确实算是一个借口,不过并不充分,因为你们的存在,会让壁炉谷的居民变得恐慌。一旦有人在其中怂恿,你们很容易和当地的居民发生冲突,即便你们老老实实地呆在伐木场,也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阿尔萨斯停顿了一下,让德雷克塔尔有时间思考他的话。提里奥·弗丁听了这番话,连连点头,佩服阿尔萨斯王子的思虑周到。阿尔萨斯继续说道:“可是如果你们的族人肯为人类而战,我们就有了充分的借口,甚至可以把你们安置在更加舒适的地方。你们的族人,也许可以不用工作,就得到我们提供的补给。这样一来,他们被周围的人类接纳,也更容易一些,毕竟双方处在同一个战线。”
喘了口气,阿尔萨斯继续说道:“当然,你的族人上了战场,自然会有危险。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族人在战场上战死,换来的却是留在后方的族人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也许会觉得,如果是死亡的话,宁愿死在和人类作战的战场上,也不愿意和自己的同胞作战。”
说到这里,阿尔萨斯停下来,等着德雷克塔尔的反应。老兽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有些被牵着鼻子走了,连忙回归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两只耳朵依然支棱着,显然很在意阿尔萨斯说些什么。
阿尔萨斯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酋长你这么想,那就错了。你的战士们,今天死在这里,和日后死在对抗你们同胞的战场上,对我们人类,对你们自身,意义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你们为人类而战,即便战死,我们也不会亏待剩下的族人;这一点,我可以以米奈希尔王室的名义起誓。”说到这里,阿尔萨斯停了下来,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庄重。
德雷克塔尔没有说话,他更加在意阿尔萨斯后边的话。阿尔萨斯继续说道:“可是如果你们死在这里,目睹了这场流血争斗的你们的族人,将成为人类的后患。为了不让你的族人们,为你们这些战士的死复仇,我们也许只能将他们和你们一起杀死,彻底灭绝你的氏族。要知道,我必须为洛丹伦的人民负责,不能让他们的安全受到一点威胁。”
阿尔萨斯的一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使人……使兽人信服。就连一边的温蕾萨都听得连连点头,看向阿尔萨斯的眼睛里带着一点崇拜——这当然又惹恼了在一边看热闹的霜之哀伤,小魔剑恨恨地咬牙,心里想着——要不是担心主人会生气,早把这个胸部小小的母高等精灵一口吃掉了——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灵魂的力量虽然谈不上强大,但胜在清纯。霜之哀伤一边想着,一边流口水,盼望着夜晚早点到来——好来——好久没吃灵魂了,只能拿月光解解馋。
然而,就是这一番连提里奥·弗丁都觉得很优厚的条件,德雷克塔尔却摇摇头,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我不能这样做。我们的族人,并没有全部来到你们的世界,还有一部分留在家乡。如果我们出现在战场上,替你们作战,家乡的那些族人,很快就会遭到报复。”
阿尔萨斯也不勉强,说道:“那么,酋长你是要选择去伐木场做工了?”乌瑟尔也有些惋惜,毕竟兽人的战士们还是很优秀的。可是,德雷克塔尔接下来的选择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老酋长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只能选择和你们作战。”
提里奥·弗丁感到十分不解,他甚至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甚至被同伴误会也在所不惜,最后居然换来的是兽人们的拒绝?提里奥忍不住大声质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还觉得你们有胜算么?宁可灭族,也要和我们一战?”
德雷克塔尔歉意地对提里奥点了点头,从刚才裂齿喊的那几句话里,老酋长知道提里奥就是治疗裂齿的那个人,也能从提里奥的言行中感受到他对兽人的善意。德雷克塔尔对着同样十分不解的乌瑟尔说道:“你们知道我们氏族为什么会被流放么?”
乌瑟尔向有些激动的提里奥·弗丁挥了挥手,示意他冷静下来,因为乌瑟尔对这个隐居在山中数年的兽人氏族更感兴趣,他希望能从老酋长的话里找到一些关于兽人大军的线索。德雷克塔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往事的细节,良久,才慢慢开口。
“我知道人类和兽人之间的仇怨已经无以复加,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兽人并不是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暴虐残忍,嗜杀成性的。虽然在你们看来,我们的很多习俗仍旧野蛮,但我们大部分的族人,信仰的是和平自然的萨满之道。相比于杀戮和战争,我们更享受和元素之灵沟通的过程。”德雷克塔尔为自己的族人辩护着。
乌瑟尔嗤之以鼻,正直的圣骑士少见地表露出了自己的不屑:“无论你如何辩解,也改变不了你们兽人侵略了我们家园的事实。”德雷克塔尔听了乌瑟尔的话,脸色有些灰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上,在入侵你们世界之前,我们还曾经进行过很多血腥野蛮的杀戮……”德雷克塔尔嘴上虽然喋喋不休,但是眼神已经迷离,完全沉入了对过去的追思和后悔中。
“当时在我们的家乡,并不只有我们兽人一个种族。还有一群自称为德莱尼人的邻居。他们的文明比我们发达,因此我们经常会用一些矿物和食物向他们交易铠甲和武器。古老的传说里,我们两族也曾和平共处了上百年……”老酋长的回忆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愧疚自责的表情。温蕾萨在一边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一点门道了,插嘴道:“后来呢,肯定是你们把那群德莱尼人屠杀干净了吧?然后又来侵犯我们的世界,哼,根本就是一群屠夫,还想方设法要美化自己么?”高等精灵的游侠言辞一点都不客气,丝毫没有尊敬老人的觉悟。
听了温蕾萨的嘲讽,德雷克塔尔也没有反驳,继续说道:“忽然有一天,所有的兽人萨满不再能沟通到元素之灵了,万般恐慌之下,当时的大酋长宣称,我们的萨满之道之所以失控,是因为德莱尼人的阴谋。当时,很多惊慌失措的萨满转而修习暗影法术,就是为了向德莱尼人复仇。最后,在我们氏族的族长杜隆坦的带领下,兽人大军摧毁了德莱尼人的所有城市,将他们屠杀干净。”
老酋长喘了口气,顶着周围蔑视的目光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的族长杜隆坦并不希望与德莱尼人发动战争,可是他明白战争一旦打响,就无法再挽回。要想让德莱尼人无法报复,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他们的防线。但是,杜隆坦的军队在德莱尼人最大的城市,沙塔斯的城墙下,遭到了顽强的阻击,无数兽人被从天而降的金色光芒吞噬,连尸骨都化为了虚无。就在这个时候,酋长的谋士,一个名叫古尔丹的家伙,向我们提供了一种绿色的药剂,声称可以让我们的战士更加强壮勇猛。当时兽人中的第一勇士,格罗姆·地狱咆哮率先喝下了那种药剂,因为他无法抗拒任何可以使他更强大的东西。后来,几乎所有的兽人都喝下了那种药剂,他们的眼睛变得血红,肤色也变成了绿色。杜隆坦拒绝喝那种药剂,因为他从里面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从那时候开始,霜狼氏族就退出了兽人部落,然后在传送门还不稳定的时候,被驱赶着做先行者来到了你们的世界。不过穿越了传送门之后,我们的酋长就带领我们隐居到了这座山谷中,到现在已经快六年了。”
德雷克塔尔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再次停下来喘了口气。温蕾萨听故事听得正上瘾,见到老兽人停下来,不满地说:“然后呢?你们的酋长为什么不同意喝那种药剂?还有,你们的那位酋长现在在哪里呢?”
德雷克塔尔有些悲伤地说道:“我们的酋长,他发现了那种绿色的液体并不是什么药剂,而是古尔丹从邪恶的恶魔那里得到的恶魔血液。喝下这些血液的兽人,会变得狂暴易怒,嗜杀成性,虽然他们轻而易举地毁灭了德莱尼人最后的城市,沙塔斯,但杜隆坦断言,这只是兽人们苦难生活的开端。于是我们的酋长从这个山谷出发,前去告诫那些穿过传送门的同胞们,尽快停止和人类的战斗。然而,从他离开氏族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年了,我们的族长还没有回来……而我们,也只有继续在这里等待。”
提里奥·弗丁忍不住发问道:“你们之所以不愿意迁移到北方去伐木厂做工,就是因为要在这里等待你们的酋长回来?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派人一直注意这里,如果他回来了,我可以通知你们。”
德雷克塔尔摇摇头,说道:“这并不是我们不想去伐木场的原因。当年,我曾经问过杜隆坦,为什么宁可被放逐,也不愿意让我们的族人和其他兽人一样,喝下那恶魔的血液。杜隆坦告诉我,兽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属于兽人自己。我们可以为自己的荣誉而战,可以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可以为自己的族人而战,可以因为酋长的命令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屠戮其他种族,因为这一切,都是为兽人而战。可是那些喝下恶魔血液的兽人呢?尽管他们空前强大,但是他们不再自由。从喝下血液那一天起,他们只能为恶魔而战,成为恶魔的奴隶。所以我们的酋长,宁愿族人在迁移的路上冻饿而死,也不愿他们成为恶魔的奴隶而活下去。今天,如果我答应了你们的条件,带着族人去北方伐木,那和那群喝下恶魔之血的同胞有什么区别?”
乌瑟尔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宁可让所有族人都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去伐木场做工?”德雷克塔尔点点头,努力挺直了有些佝偻的后背,大声说道:“宁可战死,也不苟且偷生。兽人,永不为奴!”
乌瑟尔见德雷克塔尔的意志坚决,也不再勉强,挥挥手说道:“很好,既然你执意要战斗,那么就如你所愿。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整备军队,十分钟之后,我们会发动进攻。至于这次战斗的结果如何,你们的族人们是否能够继续存活……我希望你明白,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乌瑟尔话中的意思很明确,战斗结束之后,一场屠杀似乎在所难免。
阿尔萨斯深感无奈——路上的一切构思都成为了泡影。阿尔萨斯本来打算,重新来过的这一次,要尽量减少一些杀戮,因为原本的时间流里,他已经明白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现在看来,似乎和平也没有那么简单呢……阿尔萨斯陷入了沉思。
老兽人德雷克塔尔朝着乌瑟尔微微弓了一下身子,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行礼之后离开时,老兽人却突然冲向了阿尔萨斯。乌瑟尔刚反应过来去拦,卡德加师释放的“冰冻术”还只刚刚在手上凝成一个奥术球,提里奥·弗丁的双手大剑刚好砸在雪丘的空地上,温蕾萨的长弓刚刚拿到手上——四个人的反应都很快,却已经来不及了,德雷克塔尔已经将阿尔萨斯抱在了怀里,一只手扼在了小王子的咽喉上。
乌瑟尔大惊,怒喊道:“该死的兽人,你要做什么!”卡德加师的法术已经准备完毕,但是碍于德雷克塔尔已经将阿尔萨斯挡在了身前,卡德加师只得撤去了手上的“冰冻术”,后悔刚才没有使用群体性却施放更快速的“冰霜新星”。
温蕾萨紧张地端着自己的长弓,可是德雷克塔尔却用阿尔萨斯的身体死死地挡住了自己的面部。温蕾萨有心向老兽人的双腿射击,又担心无法致命,会让他有机会伤到那个小屁孩。自从阿尔萨斯刚才那段激情的劝降演说之后,温蕾萨对这个小屁孩的印象大加改观——毕竟,女人都喜欢嘴皮子利索的男人孩?,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听了温蕾萨的嘲讽,德雷克塔尔也没有反驳,继续说道:“忽然有一天,所有的兽人萨满不再能沟通到元素之灵了,万般恐慌之下,当时的大酋长宣称,我们的萨满之道之所以失控,是因为德莱尼人的阴谋。当时,很多惊慌失措的萨满转而修习暗影法术,就是为了向德莱尼人复仇。最后,在我们氏族的族长杜隆坦的带领下,兽人大军摧毁了德莱尼人的所有城市,将他们屠杀干净。”
老酋长喘了口气,顶着周围蔑视的目光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的族长杜隆坦并不希望与德莱尼人发动战争,可是他明白战争一旦打响,就无法再挽回。要想让德莱尼人无法报复,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他们的防线。但是,杜隆坦的军队在德莱尼人最大的城市,沙塔斯的城墙下,遭到了顽强的阻击,无数兽人被从天而降的金色光芒吞噬,连尸骨都化为了虚无。就在这个时候,酋长的谋士,一个名叫古尔丹的家伙,向我们提供了一种绿色的药剂,声称可以让我们的战士更加强壮勇猛。当时兽人中的第一勇士,格罗姆·地狱咆哮率先喝下了那种药剂,因为他无法抗拒任何可以使他更强大的东西。后来,几乎所有的兽人都喝下了那种药剂,他们的眼睛变得血红,肤色也变成了绿色。杜隆坦拒绝喝那种药剂,因为他从里面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从那时候开始,霜狼氏族就退出了兽人部落,然后在传送门还不稳定的时候,被驱赶着做先行者来到了你们的世界。不过穿越了传送门之后,我们的酋长就带领我们隐居到了这座山谷中,到现在已经快六年了。”
德雷克塔尔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再次停下来喘了口气。温蕾萨听故事听得正上瘾,见到老兽人停下来,不满地说:“然后呢?你们的酋长为什么不同意喝那种药剂?还有,你们的那位酋长现在在哪里呢?”
德雷克塔尔有些悲伤地说道:“我们的酋长,他发现了那种绿色的液体并不是什么药剂,而是古尔丹从邪恶的恶魔那里得到的恶魔血液。喝下这些血液的兽人,会变得狂暴易怒,嗜杀成性,虽然他们轻而易举地毁灭了德莱尼人最后的城市,沙塔斯,但杜隆坦断言,这只是兽人们苦难生活的开端。于是我们的酋长从这个山谷出发,前去告诫那些穿过传送门的同胞们,尽快停止和人类的战斗。然而,从他离开氏族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年了,我们的族长还没有回来……而我们,也只有继续在这里等待。”
提里奥·弗丁忍不住发问道:“你们之所以不愿意迁移到北方去伐木厂做工,就是因为要在这里等待你们的酋长回来?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派人一直注意这里,如果他回来了,我可以通知你们。”
德雷克塔尔摇摇头,说道:“这并不是我们不想去伐木场的原因。当年,我曾经问过杜隆坦,为什么宁可被放逐,也不愿意让我们的族人和其他兽人一样,喝下那恶魔的血液。杜隆坦告诉我,兽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属于兽人自己。我们可以为自己的荣誉而战,可以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可以为自己的族人而战,可以因为酋长的命令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屠戮其他种族,因为这一切,都是为兽人而战。可是那些喝下恶魔血液的兽人呢?尽管他们空前强大,但是他们不再自由。从喝下血液那一天起,他们只能为恶魔而战,成为恶魔的奴隶。所以我们的酋长,宁愿族人在迁移的路上冻饿而死,也不愿他们成为恶魔的奴隶而活下去。今天,如果我答应了你们的条件,带着族人去北方伐木,那和那群喝下恶魔之血的同胞有什么区别?”
乌瑟尔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宁可让所有族人都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去伐木场做工?”德雷克塔尔点点头,努力挺直了有些佝偻的后背,大声说道:“宁可战死,也不苟且偷生。兽人,永不为奴!”
乌瑟尔见德雷克塔尔的意志坚决,也不再勉强,挥挥手说道:“很好,既然你执意要战斗,那么就如你所愿。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整备军队,十分钟之后,我们会发动进攻。至于这次战斗的结果如何,你们的族人们是否能够继续存活……我希望你明白,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乌瑟尔话中的意思很明确,战斗结束之后,一场屠杀似乎在所难免。
阿尔萨斯深感无奈——路上的一切构思都成为了泡影。阿尔萨斯本来打算,重新来过的这一次,要尽量减少一些杀戮,因为原本的时间流里,他已经明白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现在看来,似乎和平也没有那么简单呢……阿尔萨斯陷入了沉思。
老兽人德雷克塔尔朝着乌瑟尔微微弓了一下身子,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行礼之后离开时,老兽人却突然冲向了阿尔萨斯。乌瑟尔刚反应过来去拦,卡德加师释放的“冰冻术”还只刚刚在手上凝成一个奥术球,提里奥·弗丁的双手大剑刚好砸在雪丘的空地上,温蕾萨的长弓刚刚拿到手上——四个人的反应都很快,却已经来不及了,德雷克塔尔已经将阿尔萨斯抱在了怀里,一只手扼在了小王子的咽喉上。
乌瑟尔大惊,怒喊道:“该死的兽人,你要做什么!”卡德加师的法术已经准备完毕,但是碍于德雷克塔尔已经将阿尔萨斯挡在了身前,卡德加师只得撤去了手上的“冰冻术”,后悔刚才没有使用群体性却施放更快速的“冰霜新星”。
温蕾萨紧张地端着自己的长弓,可是德雷克塔尔却用阿尔萨斯的身体死死地挡住了自己的面部。温蕾萨有心向老兽人的双腿射击,又担心无法致命,会让他有机会伤到那个小屁孩。自从阿尔萨斯刚才那段激情的劝降演说之后,温蕾萨对这个小屁孩的印象大加改观——毕竟,女人都喜欢嘴皮子利索的男人孩?,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
温蕾萨一脸焦急,阿尔萨斯倒是镇定许多,仿佛被劫持的不是他,而是别人。提里奥·弗丁的处境最为尴尬,毕竟和兽人谈判是他提出来的,德雷克塔尔和裂齿也是他带到雪丘上的。且不说如果阿尔萨斯出了什么意外,玛登霍尔德城堡会不会更换主人,单单是提里奥自己,都过不去心里那愧疚的一关。
雪丘下的圣骑士们已经注意到了雪丘上的异动。甚至在乌瑟尔的怒吼声刚一传出来,裂齿就已经被两名圣骑士按倒在了地上。虽然裂齿身为霜狼氏族现在的第一勇士,但原洛丹伦皇家卫士也不是吃素的,以一敌二的情况下裂齿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硕大的绿色脑袋直接被按在了地上厚厚的积雪里。
裂齿奋力地抬起头,刚要挣扎,两把锋利的骑士剑已经插在了他脑袋的两侧,像一把剪刀一样将他的脖颈夹在其中。裂齿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却也第一次被人像这样挟持,冰冷的刀锋散发着寒气,似乎已经割破了他脖子上的外皮。裂齿一时间竟有些丧胆,不敢再动。
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已经带着一群圣骑士冲上了雪丘,见到阿尔萨斯王子被挟持,第一个反应就是冲着乌瑟尔等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会让王子殿下被兽人挟持?”情急之下,连卡德加师和乌瑟尔都一并骂了。
提里奥·弗丁扯了扯莫格莱尼,示意他有些过分了,却被已经急红了眼的莫格莱尼一把挣开,指着提里奥的鼻子怒道:“提里奥,你还有脸拉我?如果不是你非要和兽人谈判,王子殿下会有危险?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先一剑劈了你!”
提里奥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没有说话——毕竟事情因他而起,而他又确实保护阿尔萨斯王子不力,莫格莱尼硬要把责任都算在他的头上,也说的过去。莫格莱尼接着转向紧张地握着弓弦的温蕾萨,也冲她吼道:“废物,你不是达拉然那群书呆子法师们派来保护王子殿下的么?你不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女人在战场上果然就是累赘!你连仅仅站在王子殿下身边都不会么?”
温蕾萨本来就挺紧张阿尔萨斯的安危的,被莫格莱尼这么一吼,小丫头本来就有些脆弱的意志彻底崩溃了,虽然还倔强地拉着弓弦,但豆大的泪珠已经从腮边滚落——幸好奥特兰克山谷虽然终年积雪,但气候并不寒冷,否则万一温蕾萨的泪水在脸上结了冰,那就毁了一张完美的脸蛋了。
莫格莱尼上来就把雪丘上的每一个人都呵斥了一遍,看上去是愤怒到了极点,又像是四处推卸责任。但闲着无事一点都不紧张的阿尔萨斯却看出了一点门道——虽然莫格莱尼看似没头苍蝇一样逮着谁骂谁,但他的脚下却很有节奏地向自己这边移动着,动作的幅度极其微小,但确确实实地离自己进了几步。
然而,就在莫格莱尼还想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德雷克塔尔的背后迸出了一团五颜六色的光芒,一个硕大的柱状虚影在他的身后逐渐成形。莫格莱尼被这异象吓了一跳,不敢有所行动,探寻的目光向卡德加师看去——虽然不论作为战士,还是圣骑士,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都十分看不起孱弱的法师,但不得不承认,这群家伙还算是见多识广。
卡德加师的面部表情变得很难看——虽然他没有同萨满打过交道,也不明白萨满施法或者作战有什么特点和原理,但是那团柱状的光影带来的空间扭曲感实在太过强烈,而这,通常意味着能量的庞大——当然,卡德加师对萨满还是缺乏了解,这个柱状的光影是德雷克塔尔集结了附近的元素之灵形成的图腾柱,虽然能量巨大,但是老兽人能从其中调用的力量毕竟有限。
看到卡德加师冲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莫格莱尼只好放弃把王子殿下从那个兽人老东西手里硬抢过来的计划。德雷克塔尔挟持着阿尔萨斯,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警告雪丘上的众人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我们的族人走。之后,我就会放了这个小孩子。”
莫格莱尼略微惊诧于一个兽人可以说出流利的通用语,不等乌瑟尔还没有开口,便抢着一口拒绝道:“不行,万一你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德雷克塔尔正色——如果那狰狞的面容上能看出表情的话——说道:“我可以用元素的名义起誓。”
莫格莱尼并没有参与谈判,在雪丘下也没有注意听雪丘上的人谈了些什么,他还以为谈判没有开始,这个兽人老东西就挟持了自己的王子,摇摇头,往雪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说道:“我们请你来谈判,你却挟持我们的王子,现在还想让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以为我和提里奥一样蠢么?”提里奥·弗丁没有想到自己也在莫格莱尼侮辱的“aoe”群体攻击范围之内,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承认了莫格莱尼的说法——在德雷克塔尔翻脸挟持阿尔萨斯王子之后,提里奥确实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过于乐观了。
见莫格莱尼不相信自己的话,德雷克塔尔知道没什么好谈了的。不过既然这个小孩子是人类的王子,那么这些卫士一定会和自己妥协,问题只是要让他们的王子付出一些代价了。就在德雷克塔尔打算让阿尔萨斯吃些苦头,逼对面的人类就范的时候,阿尔萨斯突然开口了:“酋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通用语哪里学的?”
整个雪丘上的人都愣住了——阿尔萨斯问出的这句话,就像在集市上问小贩,这两个东西打包买走,能不能便宜两个铜币一样自然——可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在被面目狰狞的绿皮怪物挟持的时候,淡定是他应有的表现么?
德雷克塔尔也有些发愣,本来暗暗发力的臂膀肌肉松弛下来,回答道:“是元素之灵。通过和元素之灵的沟通,我很容易学会人类的语言。”阿尔萨斯点点头说:“那你岂不是也可以学会其他种族的语言?”德雷克塔尔点点头,有些不明白阿尔萨斯问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温蕾萨一脸焦急,阿尔萨斯倒是镇定许多,仿佛被劫持的不是他,而是别人。提里奥·弗丁的处境最为尴尬,毕竟和兽人谈判是他提出来的,德雷克塔尔和裂齿也是他带到雪丘上的。且不说如果阿尔萨斯出了什么意外,玛登霍尔德城堡会不会更换主人,单单是提里奥自己,都过不去心里那愧疚的一关。
雪丘下的圣骑士们已经注意到了雪丘上的异动。甚至在乌瑟尔的怒吼声刚一传出来,裂齿就已经被两名圣骑士按倒在了地上。虽然裂齿身为霜狼氏族现在的第一勇士,但原洛丹伦皇家卫士也不是吃素的,以一敌二的情况下裂齿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硕大的绿色脑袋直接被按在了地上厚厚的积雪里。
裂齿奋力地抬起头,刚要挣扎,两把锋利的骑士剑已经插在了他脑袋的两侧,像一把剪刀一样将他的脖颈夹在其中。裂齿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却也第一次被人像这样挟持,冰冷的刀锋散发着寒气,似乎已经割破了他脖子上的外皮。裂齿一时间竟有些丧胆,不敢再动。
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已经带着一群圣骑士冲上了雪丘,见到阿尔萨斯王子被挟持,第一个反应就是冲着乌瑟尔等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会让王子殿下被兽人挟持?”情急之下,连卡德加师和乌瑟尔都一并骂了。
提里奥·弗丁扯了扯莫格莱尼,示意他有些过分了,却被已经急红了眼的莫格莱尼一把挣开,指着提里奥的鼻子怒道:“提里奥,你还有脸拉我?如果不是你非要和兽人谈判,王子殿下会有危险?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先一剑劈了你!”
提里奥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没有说话——毕竟事情因他而起,而他又确实保护阿尔萨斯王子不力,莫格莱尼硬要把责任都算在他的头上,也说的过去。莫格莱尼接着转向紧张地握着弓弦的温蕾萨,也冲她吼道:“废物,你不是达拉然那群书呆子法师们派来保护王子殿下的么?你不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女人在战场上果然就是累赘!你连仅仅站在王子殿下身边都不会么?”
温蕾萨本来就挺紧张阿尔萨斯的安危的,被莫格莱尼这么一吼,小丫头本来就有些脆弱的意志彻底崩溃了,虽然还倔强地拉着弓弦,但豆大的泪珠已经从腮边滚落——幸好奥特兰克山谷虽然终年积雪,但气候并不寒冷,否则万一温蕾萨的泪水在脸上结了冰,那就毁了一张完美的脸蛋了。
莫格莱尼上来就把雪丘上的每一个人都呵斥了一遍,看上去是愤怒到了极点,又像是四处推卸责任。但闲着无事一点都不紧张的阿尔萨斯却看出了一点门道——虽然莫格莱尼看似没头苍蝇一样逮着谁骂谁,但他的脚下却很有节奏地向自己这边移动着,动作的幅度极其微小,但确确实实地离自己进了几步。
然而,就在莫格莱尼还想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德雷克塔尔的背后迸出了一团五颜六色的光芒,一个硕大的柱状虚影在他的身后逐渐成形。莫格莱尼被这异象吓了一跳,不敢有所行动,探寻的目光向卡德加师看去——虽然不论作为战士,还是圣骑士,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都十分看不起孱弱的法师,但不得不承认,这群家伙还算是见多识广。
卡德加师的面部表情变得很难看——虽然他没有同萨满打过交道,也不明白萨满施法或者作战有什么特点和原理,但是那团柱状的光影带来的空间扭曲感实在太过强烈,而这,通常意味着能量的庞大——当然,卡德加师对萨满还是缺乏了解,这个柱状的光影是德雷克塔尔集结了附近的元素之灵形成的图腾柱,虽然能量巨大,但是老兽人能从其中调用的力量毕竟有限。
看到卡德加师冲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莫格莱尼只好放弃把王子殿下从那个兽人老东西手里硬抢过来的计划。德雷克塔尔挟持着阿尔萨斯,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警告雪丘上的众人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我们的族人走。之后,我就会放了这个小孩子。”
莫格莱尼略微惊诧于一个兽人可以说出流利的通用语,不等乌瑟尔还没有开口,便抢着一口拒绝道:“不行,万一你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德雷克塔尔正色——如果那狰狞的面容上能看出表情的话——说道:“我可以用元素的名义起誓。”
莫格莱尼并没有参与谈判,在雪丘下也没有注意听雪丘上的人谈了些什么,他还以为谈判没有开始,这个兽人老东西就挟持了自己的王子,摇摇头,往雪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说道:“我们请你来谈判,你却挟持我们的王子,现在还想让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以为我和提里奥一样蠢么?”提里奥·弗丁没有想到自己也在莫格莱尼侮辱的“aoe”群体攻击范围之内,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承认了莫格莱尼的说法——在德雷克塔尔翻脸挟持阿尔萨斯王子之后,提里奥确实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过于乐观了。
见莫格莱尼不相信自己的话,德雷克塔尔知道没什么好谈了的。不过既然这个小孩子是人类的王子,那么这些卫士一定会和自己妥协,问题只是要让他们的王子付出一些代价了。就在德雷克塔尔打算让阿尔萨斯吃些苦头,逼对面的人类就范的时候,阿尔萨斯突然开口了:“酋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通用语哪里学的?”
整个雪丘上的人都愣住了——阿尔萨斯问出的这句话,就像在集市上问小贩,这两个东西打包买走,能不能便宜两个铜币一样自然——可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在被面目狰狞的绿皮怪物挟持的时候,淡定是他应有的表现么?
德雷克塔尔也有些发愣,本来暗暗发力的臂膀肌肉松弛下来,回答道:“是元素之灵。通过和元素之灵的沟通,我很容易学会人类的语言。”阿尔萨斯点点头说:“那你岂不是也可以学会其他种族的语言?”德雷克塔尔点点头,有些不明白阿尔萨斯问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尔萨斯问出这句话,其实只是出于好奇,没有别的原因,他很快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听说,有些萨满,可以通过沟通元素之灵,获得创造世界的能力,你见过这样的萨满么?”德雷克塔尔一愣——萨满沟通的元素之灵,虽然号称是构成世界的“地火风水”四种基本元素,可是还从没有听说过,哪个萨满能够用这四种基本元素来创造世界啊?
就在阿尔萨斯向德雷克塔尔请教关于萨满的问题的时候,莫格莱尼一边在心里赞叹王子殿下的机智,一边想偷偷趁着德雷克塔尔分神的机会,偷袭这名老兽人。然而,比莫格莱尼动作更快的,是卡德加师的“冰冻术”。
没有任何声响,雪丘上的众人都只看到一团淡蓝色的冰球,诡异地出现在了德雷克塔尔的面前,贴上了他那只勒着阿尔萨斯脖颈的手臂,卡德加师大喊道:“这是‘冰冻术’,他的手臂会暂时失去知觉,趁机把阿尔萨斯抢回来!”
听到卡德加的喊声,莫格莱尼的反应最快,身上已经泛起了金黄色的“圣洁护盾”,双脚猛一蹬地,健硕的身形向前飞扑而出,一蓬积雪被甩到了身后——只要能将阿尔萨斯王子抢到手,莫格莱尼就会立刻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抵挡老兽人可能随之而来的攻击。
然而,就在卡德加师的冰冻术出手的那一刹那,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德雷克塔尔身后那一团光影里巨大的能量波动。这次的能量波动是如此的迅捷,以至于卡德加师刚想喊出让莫格莱尼小心的话,异变就已经发生了。
那团淡蓝色的冰球刚刚接触到德雷克塔尔的手臂,还没有产生作用,老兽人背后的那个柱形虚影就闪过了一道白色的光,然后那个冰球竟然反弹了回来,正好撞在向前突进的莫格莱尼胸口——幸运的是圣骑士刚刚加持了“圣洁护盾”,因此冰球只是撞在了光圈外围,激起一团涟漪之后消散了,不过莫格莱尼和卡德加师的一次联手拯救王子阿尔萨斯的行动也宣告失败。
卡德加师的眉头紧锁着,不明白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刚才的那个冰球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小的“冰冻术”,甚至连一些天赋好的法师学徒都可以施放,但他们绝对不可能做到像卡德加师这样悄无声息——这个冰球,是卡德加师将手伸到背后,悄悄地凝结而成;不仅没有念过咒语,而且也不曾投放出去。
冰球之所以能出现在德雷克塔尔的身边,完全是因为卡德加师对冰球使用了空间魔法,将它凭空传送过去的,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音和迹象,甚至就连微弱的魔法波动都被卡德加师用空加魔法屏蔽掉了——那么,明显刚才已经分神的老兽人,是用什么方法在短短的一瞬间将那个冰球弹射回来的?
雪丘上的众人不识货,是因为他们没见过萨满;不过阿尔萨斯就不一样了,被霜之哀伤吞噬掉的巫妖王耐奥祖,生前就是兽人一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萨满;虽然他那庞大的记忆,阿尔萨斯没有兴趣去一一翻阅,不过对于萨满还是有一些基本了解的。
作为一名萨满,耐奥祖的梦想就是通过控制“地火风水”四种基本元素,构建一个新的世界,而他自己也将成为那个世界的神灵。可惜不太走运,被燃烧军团盯上了,最后变成了受困于一个大冰盒的巫妖王。
其实在成为巫妖王之后,耐奥祖依旧保留着它成为神灵的梦想,不过这次更不走运,早就消失的他,就连灵魂都被霜之哀伤吞噬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地从世界上消亡了。阿尔萨斯之所以问出“有没有可以创造世界的萨满”这样的问题,也是因为耐奥祖的原因——不过从德雷克塔尔的回答上看,好像耐奥祖这位前萨满的梦想确实有些不太靠谱。
从刚才那道图腾上放出来的光芒的颜色和施放后的功效来看,阿尔萨斯已经可以确定,这是德雷克塔尔提前准备好的“根基图腾”。这种图腾是风属性图腾的一种,那天德雷克塔尔用来缠绕雪人的则是“地缚图腾”,是地属性图腾的一种。“根基图腾”虽然可以反弹一次魔法攻击,不过需要聚集大量的风属性元素,施放的时间不仅长,而且条件很是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