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语碟的脸色很是挣扎,如今她面对的是蓝姑姑,并不是程初雪,应该是可以说了的,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不愿将苏依依牵扯进来。
“我……”
“姑姑,她可是有两个晚上没回房间了。”这时,一旁的一个宫女站了出来,将祝语碟未说出的话给截断了。
“哦?祝语碟,我再问你一次,这两日晚上,你去了何处?”蓝姑姑见祝语碟神色犹豫,心下便又疑心了两分。
“她这两日,同我在一起!”苏依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若是她再不出现,祝语碟估计真的就要被她们这一群人欺负死了。
随着苏依依的一声喝,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苏依依看来。
迎着众人的目光,苏依依毫无畏惧地走了上去。
“你是何人?”蓝姑姑看苏依依面生得紧,可看她衣着却并非丫鬟装扮,更不像是主子,难不成是这两日宫里来的贵客?可是也不曾听说这两日宫中来了什么贵客呀?
苏依依丝毫没有搭理蓝姑姑,方才她和程初雪暗地里做的那番暗示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想要欺负她苏依依的朋友,没门!
苏依依一把拉开架住祝语碟的几人,紧紧地牵着祝语碟的手,让她安心。
她原本早就可以将自己说出来的,却始终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说明她是想要保护自己,如此心意,她苏依依又岂能轻易辜负?
“程初雪,我可以为她作证,她这两日可是同我在一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苏依依拉着祝语碟,抬头一脸镇定地看着程初雪,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还有什么花招。
这个蓝姑姑变脸也挺快,见苏依依居然敢同程初雪对质,便想着她身后怎么说也该是有人撑着的,脸色瞬间便变了,转身问向初雪,“初雪,虽说祝语碟这两日没有回房,可这也不能确定东西就是她偷的,除了这些以外,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好一个见风使舵的女人!苏依依看向蓝姑姑的眸子里尽是不屑,却又隐藏得十分好,这皇宫里,再怎么不喜欢的人,明面上,还是不能闹得太僵。
“证据?”程初雪盯着苏依依的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在苏依依以为她根本就找不出什么证据的时候,却见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
随着手绢的缓缓展开,是一只鲜红的琉璃耳坠,苏依依的眸子猛地一缩,她的耳坠子,怎么会在程初雪那里?
“很惊讶是吧?”程初雪丝毫没有错过苏依依眼里的惊讶,笑若桃花的脸上那双冷眼紧紧盯着她。
苏依依也不过是片刻的惊讶,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程初雪将手中的耳坠高高举起,绕着众人晃了一圈,随后再举到苏依依眼前。
“这东西,你可认得?”
“同我的挺像。”苏。”苏依依淡淡瞥了一眼,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只是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怪不得她今日起来没有找到昨日的那对耳坠子,原来是给落在这里了。
程初雪脸色瞬间有些冷沉,死到临头还嘴硬,冷声说道,“这只耳坠子可是我在我房间外的窗户上发现的,想必是那贼人落下的。你对这储秀宫不熟,而祝语碟却是这里的秀女,对这里熟得很,想必是你们两人串通一气,一道将我的夜明珠给盗了去。”
“嗤……”苏依依轻笑出声,看着程初雪仿若看在一个自导自演的小丑。
“程初雪,这耳坠子不过是同我的那个有些像罢了,你凭什么认定这就是我的?还有,纵使这当真是我的?你又是凭什么就断然我一定是偷了你夜明珠的贼人?再者,我虽恰巧丢了一个耳坠子,可谁知道你这耳坠子是从何处捡来的,莫不是栽赃陷害?不是我说,就你那么一粒破夜明珠,我还当真是看不上眼!我若是当真做贼,你房间里不会就这么一颗值钱的东西吧?我会愚蠢到只偷这一颗小珠子?”程初雪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自以为捡到了她的耳坠子便可以栽赃陷害于她,可是她这盘局,可是漏洞百出啊!
苏依依一连串抛出一堆的问题,将一旁看戏的众人也是问得呆呆的,却又不得不承认,这苏依依句句所问皆是一个漏洞,却又是程初雪逃避不了的问题。
程初雪也没想到这苏依依会如此牙尖嘴利,一时间竟然被问在了原地。
可她却也不是和这么好糊弄的主,栽赃这件事,确实想得有些太过仓促了,本想着将这两个丫头一起给办了,没想到,这鬼丫头居然如此机灵!
“别说这些废话了,这只耳坠你方才也承认了是你的,证据,这是我家丫鬟在我窗边发现的,她同你无怨无恨,为何要陷害于你?我看你就是嘴硬,企图因此而逃过一劫,我告诉你,不可能!姑姑还请您将这两位关入柴房,饿上她们几天,我就不信,她们不开口!”程初雪知道这里只能靠蓝姑姑,她没有这个权利将苏依依她们两人直接关入柴房,便又转身笑迎迎地凑上了蓝姑姑的身前。
蓝姑姑岂会不知这程初雪打的是什么主意,虽说这趟浑水自己终究是踏进来了,可却不深,出了事,也担不了多大的责任。
可若自己点头,这日后若出了事,可都得怪罪到她的头上。
她瞧着祝语碟身旁的丫头倒是个有几分来历的人,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
“程秀女,虽说这夜明珠珍贵宝重,可仅凭着一只耳坠便定下了她们二人的罪名,是否有些太过仓促?”这蓝姑姑也是知道程初雪背后身份的,听说她爹这两日就要升迁了,到时,她的身价更会上涨,自己若是得罪了她,等她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再回过头来报复自己,自己指不定会有个什么结果。
“仓促?这个耳坠子可是她亲口承认!怎么,蓝姑姑觉得还需要些什么证据,初雪这就去找,只是在找到证据之前,不能如此轻易地就放了这两人。我对她们不放心,便委屈她们二人在柴房住两日好了。”程初雪却是丝毫没有放过两人的意思,步步紧逼,铁了心非要将这两人关入柴房。
“来人,将这两个贼人关入柴房,知道她们承认究竟将赃物藏到了何处为止,否则,谁都不准将她们二人放出来!”程初雪见蓝姑姑不变态,心中虽气,却也知她顾虑,便自行命令了起来。
一旁听令的侍卫见蓝姑姑没有反对,便以为蓝姑姑是默许了的,二话不说地就当真上前来抓人。
“放开我!程初雪,你没有资格抓我!”苏依依气急,愤力挣扎着侍从对她们二人的束缚。
“资格?怎么?你不过是常总管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居然敢对我说没资格?我看你是活腻了!”程初雪气急,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对苏依依做些什么,只能干瞪着眼看苏依依,企图能够用眼神将她凌迟处死!
常总管?蓝姑姑的眼里闪过一抹光泽,可一想到常总管对于奴婢仆从的狠决,也就放下心来。
这宫里谁人不知,这常总管虽然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可对奴仆向来严厉,稍有不慎便会被打入浣衣局,所以,做常总管的奴仆,非但不是一件幸事,反倒会死得更加凄惨,况且,他从不在乎手下人的性命。
“程初雪,你不就是看不惯我吗?你要抓就抓我一人好了,不要抓她,她……”一直沉默的祝语碟这时不服了,苏依依有想帮她的心,她懂可是,这件事都因她而起,她不想让苏依依受到牵连。
“语碟,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看你落难的,要抓便抓吧,我们同甘共苦这一次,也算是不错的经历。”苏依依及时打住了祝语碟想要说出去的话,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开口。
最后,两人双双都被抬了下去。
苏依依的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程初雪,你想要抓我,确实容易,可到时候若是想要送她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这请佛容易送佛难!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场局,你究竟要如何收场!
祝语碟疑惑地看着苏依依,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将她真正的身份说出来,苏依依却是暗自给她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程初雪见两人不哭不闹地进了柴房,还以为是自己的行动将这两人给唬住了,心里颇为得意,脸上也十分愉悦。
“多谢蓝姑姑为初雪做主!”程初雪对着她一礼,表示自己感恩。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回自己的房间去!”蓝姑姑见众人仍围着,温和的脸上陡然变得十分严厉!
蓝姑姑见众人都走了,走到程初雪身旁,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你怎么玩是你的事,可这毕竟是皇宫,别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否则,你这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说完,便自行离开了,瞥了一眼柴房的方向,她这心里,总觉得祝语碟身旁的那个女子似乎有些古怪。
程初雪却是全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一个是已经灭亡了的蛮夷之女,而另一个,不过就是常睿身边的一个小小奴婢而已。
这一bsp;这一次,就算是他常睿亲自来,她也是有理有据,他也不能拿自己怎样,这两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依依,你方才为何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这样她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也好歹,胜于跟我一起,被关进柴房啊!这下好了,我们两人都被关了进来,万一明日把我们拖出去,先是打一顿,然后逼我们签字画押,那可怎么办?”祝语碟无望地看着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房门,望向苏依依的眼神里匆忙疑惑,可更多的,却是真实的感动。
“语碟,在这宫里,有些事情,可以用身份解决,可有些事情,却是身份解决不了的。我方才所说我是常睿的妻子,她们定然不敢捉你我。可,我们被诬陷偷窃的罪名却还是洗不干净,难道,你要日后听到人人都说你我是一个小贼?”苏依依方才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就是不希望利用自己的身份给常睿找麻烦,更何况,她必须要将这个罪名洗干净!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可,如今我们两人都被关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我们的嫌疑还是没有办法解脱啊!怎么办?”祝语碟亮起的眸子瞬间又再次暗淡了下去,她说得没错,她们是应该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干净了再出去,可是,如今又该如何找证据?
苏依依也陷入了许久的沉默,最后她抬起头来,缓缓说道,
“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耳坠子掉了,她也不会怀疑到我们两人的身上,更加不会设下这么一个圈套。”
苏依依心里很是愧疚,原本她是打算帮祝语碟的,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酿成了一场大祸。
“好了,你也不用愧疚,那晚可是我强拉着你一起去的,怎么说这责任也落不到你的头上。再说了,纵使没有上次吓她的那件事,这程初雪何时不是想着法子整我?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怎么解脱这场噩梦吧!”祝语碟虽然被程初雪陷害,却也不后悔,那日在她房间里,看见她被鬼怪吓成那副德行,她确实也是觉着十分过瘾的。
“咕噜……”这时,祝语碟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祝语碟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今日早晨匆忙从常宫里出来,也没来得及用早膳,就被程初雪她们一行人扣住,如今这个点,还当真是饿了!
“谁让你那么早就起来的?看样子,定是没用过早膳吧?来,正巧我出来时偷偷带了个饼,给你,吃吧!”苏依依将自己怀里用手绢抱着的烧饼掏出来,递到祝语碟的眼前给她。
“依依,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她们关在里面,直到饿死啊?”祝语碟一边啃着烧饼,一边有些不安地问着苏依依。
苏依依见祝语碟哪怕是饿了,也吃得很是优雅的举动,看着祝语碟不显小家子气,却又更加不显粗鲁的吃饼动作,举手投足间,隐隐之间都散发着一种气质。
“别怕,有我呢!再等等,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而且,我们两人身上的冤屈也可以被刷洗。”苏依依将手搭在祝语碟的肩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眼底却是一抹微泛涟漪的湖水。
“嗯!”听完苏依依的话后,祝语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将饼子一点一点地啃完。
祝语碟摸了摸不再咕噜噜叫的!肚子,有些担忧地问向苏依依,“依依,你说,我们会被她们关多久啊?”
苏依依站起身来,将乱七八糟的柴火收拾了一番,语气不定道,“我也不确定,快的话,今晚应该就可以出去,慢的话,估计要等上几天了。”
“可,我们一直被关在柴房里面,谁来给我们找证据呢?”祝语碟仍是有些不安,她们若是一直这样被关在柴房里面,连出都出不去,谁还会来给她们找证据?
“好啦,你就别担心啦,有我在呢,我会保护着你的,别怕!”苏依依望着祝语碟那双灵动的水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总觉得,看到祝语碟就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想要保护,她的眸子,是那样的纯粹而又清澈,如若不是生在这片深宫之中,她,应当会活得很快乐吧!
“语碟,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这常国的皇宫,同你们蛮夷不一样。”苏依依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跟祝语碟说个明白,否则,她日后怎么死在她人手上的,怕是都不知道。
祝语碟的眸子一闪,随即一暗,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原来,在苏依依的心里,也是看不起她蛮夷人的身份吗?
“想什么呢!”苏依依敲了一下祝语碟的脑袋,知道她的心里定然是想歪了。
“我说的是,这常国的皇宫,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地,不比你们蛮夷,有什么都是直接用拳头较量,这里的血,都是看不见的。你日后,定要小心谨慎。”苏依依知道,也许自己现在对她说这些未免有些不过残忍了,可,这些都是她必须要认清的事实。
或许,这些,她的心里早就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你们蛮夷没落的时候,你没有选择同她们一起离开这个世间。这就说明你是想活下去的,至少,你不得不活下去。语碟,这个世界其实是很美好的,你应该努力活下去。”苏依依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嘴角不自觉也露出一抹笑。
祝语碟突然想起那些曾经和父亲娘亲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犹记那场兵乱之中,娘亲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曾经一度想到过死亡,可是,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为爹娘报仇,更要为整个蛮夷的部族报仇,那些曾经死去的勇士,她不能让他们都白白牺牲。
“可是,活下来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苏依依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了很多,其实,倘若可以,她并不希望活在这里,她想回去,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那个和平的年代。
“你难道过得不开心吗?”祝语碟不懂,苏依依看上去很好,至少,比她好多了,她可以自由活动,甚至,她的丈夫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相对于她们这些无名无分的秀女而言,她的身份,比她们都要强上许多。
“开心?在这个皇宫里,有几个人能真正是开心的?哪怕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恐怕心里,也不会有真正的开心。”苏依依的话突然变得很是沉重,祝语碟认真地听着,似乎明白,却又似乎有些不太清楚。
一双纯净无暇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迷茫,在皇宫里的人,当真没有人是可以真正开心的吗?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苏依依收起脸上的失意,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
“我是说啊,你呀,日后行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像后花园那种偏僻而又人少的地方以后尽量就不要去了,否则,你在那里,若是出了些什么事,都没人知道。程初雪不是个好惹的,你还是要多多提防着她点,明白了吗?”苏依依想着总归要在这里待不少时间的,便寻了块干净的地方,直接坐了下来。
“嗯,依依,谢谢你!”祝语碟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后,没再开口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等了许久,过了午时,直至夕阳渐沉,夜色深重,两人都饿得无力了,躺着这才昏昏睡着了。
昏昏迷迷之间,苏依依一直睡得很浅,可是,无论她何时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片漆黑。
“啊……”祝语碟一声尖锐的恐惧声几乎要将苏依依的整个耳膜刺穿。
“依依……依依……”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惊恐地在苏依依的身上胡乱摸索着。
苏依依伸出手,将她颤抖不安的小手牢牢握住,顺势将她的身子拥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苏依依想了想,这丫头恐怕是被方才的那只老鼠给吓着了吧?
唉,这柴房里,有老鼠出没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这祝语碟是从小在关在长大的,对于野兽什么的,自然也是见过不少,可怎么说也是个贵族小姐,生活的地方定然是没有老鼠的。
被老鼠吓着,这么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别怕,只是老鼠而已,它们不咬人的,只是因为饿了,所以出来寻些吃的,别怕……”苏依依不知,这在大漠里长大的孩子竟会如此害怕老鼠,想当初,她生在现代时,寝室里面,捉蟑螂打虫子的这些脏累活可全都是她一个人干的。
“老鼠?”祝语碟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声音却是带着疑惑与不解。
“这是我们常国特有的一种动物,喜欢在黑暗里出来偷吃食,怕人怕光,却不会害人,你不用害怕它们,它们就像是我们的胳膊般粗细,很是短小,有一条长又细的尾巴。喜欢吃大米和灯油。”苏依依借着自己对老鼠的理解,将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一点点地讲解出来。
祝语碟听着苏依依的讲解,非但不觉得这老鼠可怕,反倒是觉得多了几分可爱。
原来,方才将她吓到的东西,居然是一只如此有趣的小动物。
祝语碟在脑海里想象着,这老鼠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听着苏依依的讲解,似乎很有趣,可方才着实是将她给吓着了,如今想着,仍是隐隐有些害怕。
苏依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音调,想起当年红遍大街小巷的歌曲,握了握祝语碟的手,说道,
“对了,关于老鼠爱吃大米,我还曾经听过一首小地方流唱的歌曲呢,很是有趣,你要不要听听?”
“哦?歌曲?这老鼠爱吃大米,也能被编写成一首歌?”祝语碟似乎来了兴致,握着苏依依的手很是兴奋。
“那是自然,你可听好了……”
苏依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笑,在脑海里渐渐回想起老鼠爱大米的歌词。
夜色微凉,声音温甜,缓缓流出的,尽是心中的思念与回忆,“我听见你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样爱你……”
唱到最后,苏依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那些年,老鼠爱大米,是她每次去ktv必点的歌曲,她次次唱,复复听,可她却不敢将自己的心事说出,她不敢告诉那个人,她那些青涩而又难以启齿的心事。
那时候她的朋友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那么老的一首歌曲,可却没人知道,她有多想,将这首歌曲,唱给那个人听,唱给他一个人听。
那时的她,是那么渺小而又不起眼,纵使站在那人的眼前,他也不会看见自己。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牵着一个陌生女子的人从她的眼前走过,她才知道,这场心事,还没有真正地开放,就已经完全落幕了。
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唱过这首歌曲,更没有再听,也许,是害怕再一次面对那种痛心吧。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能够坦然地面对这首歌,可心里,却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时隔多年,她想起当初的那件事,倒是释然了,谁青春没有暗恋过一个男生呢?更何况,他是那样的闪光耀眼。
而像她这样普通的女子,怕是回到过去,她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也是不会答应的吧?
算了,想什么过去,如今她跌落到这个不知是哪个时空的国家,怕是这一生,也难再回去了吧?
“依依,你怎么了?”祝语碟感觉到苏依依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心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怎么样,我的唱功还不错吧?”苏依依向着祝语碟眨了眨眼睛,可惜,房间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暗,祝语碟什么都看不到。
祝语碟想起歌词里面大胆而又直白的歌词,笑了起来,“若不是听你亲口告诉我,我还当真不相信,这歌居然是常国民间的。据说你们常国民风保守,可从你这首歌的词听来,比起我们大漠的人儿来,性情倒是更是豪放了不少呢!”
“是吗?也许它们也是从别是从别处听来的吧!”苏依依同祝语碟打着马虎眼,关于这首歌曲的真相,自然是不可能让她知道的。
“不过,我倒是十分喜欢写这首歌的人,想必是个豪爽而又敢爱敢恨的人儿。”祝语碟想起歌词里,字里行间透着的真情与潇洒,倒是瞬间也喜欢上了这首歌。
“不管路有多么远,一定会让它实现……”祝语碟突然轻声唱起了歌词里的句子。
“能写出这样的词来,想必那个人的心里,一定也是充满了希望的吧?”经过苏依依这首歌曲的洗脑,祝语碟似乎当真一点儿也不再害怕老鼠了,反倒从心底对它产生了几分喜爱之情。
苏依依没有再回答,谁知道呢,当初她也觉得这是一首充满了希望的歌词,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希望和绝望之间,真的只是隔了仅仅一瞬间而已。
常宫内,常睿从皇帝的寝宫里回来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这些日子,忙着又两日没见着苏依依了,想着今晚去看看,却不料房间里的灯却是早已熄灭。
常睿的心底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这个女人,他都还没回来呢,她居然敢把灯给吹了!
“常总管好!”守夜的仆人见常睿回来了,恭敬地上前几步,弯身行礼。
“嗯!”常睿点了一下头,便准备进房间将那女人捉起来好好训斥一番。
“常总管,夫人今晚没回来!”那仆人见常睿向着房间走去,想起苏依依都已经一整天没回了,连忙跪下轻声提醒。
常睿的身子一顿,迅速转身,低声问道,“没回?”
随即一双阴冷的眸子似乎淬了冰的寒谭,冰冷刺人,声音也是冷得可怕,“她去了何处?”
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张脸已经吓得惨白,苏依依没回来,原本他还想着常总管几日都未归,今晚,怕是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运气实在是有些不好,已经如此深夜,他,还是回了。
知道依照常睿的脾性,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只能拼命地磕着头,“奴才,奴才不知……奴才已经将这常宫附近地方都找过了,夫人如今有了自由行走的权利,她的行踪,奴才也无权过问啊!求常总管开恩,求总管开恩!”
开恩?常睿的眸子闪过一抹阴毒,恨不得上前直接将其掐死,可想到苏依依已经失踪了一日,也不想再同他计较,低声喝道,“其他人都去哪儿了,都给咱家叫出来,今夜若是找不到人,你们日后也就不必回常宫了!”
“多谢常总管,多谢常总管!”那太监感恩戴德地磕着脑袋,看着常睿急色匆匆离去的背影,战战兢兢地擦去头上的汗珠。
常睿想着,这整座皇宫,除了常宫,她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储秀宫了,想到此处,没有丝毫犹豫地向着储秀宫匆匆奔去。
可是,她若是去了储秀宫,为何还没能回来?莫不是惹上什么事了?
他赠给她的令牌呢?她是猪吗?不知道用它来保护自己?他怎么就惹上这么个麻烦包!
心中因为惦记着苏依依,常睿行走的速度也是非常快,没多久,储秀宫的宫门便出现在眼前了。
走到储秀宫门前时,宫门已经关闭,这么晚了,她还是个太监,若是这时进去,怕有不妥,还是明日清晨再来寻她好了!转身便想着走,却似乎隐隐之间听到了苏依依的声音。
常睿仔细地探查了附近的情况,并无一人,便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将脸遮了起来,一个轻功跳跃,便进入了储秀宫。
“我记得有一个人……”
常睿进来时,苏依依正好唱到了这一句,他靠门隐藏在黑影之中的,静静地听着房里的动静,越听,脸色越发沉重。
苏依依怎么说也是大家出来的女子,如何会唱这般直白露骨的歌?民间所听?他可不知,这常国何处民风,竟有如此开放了。
越听,他越发觉得这首歌有些古怪,从歌词到调子,同常国素来的主流音律,全然不同,纵使辰国,也并无此种音调铺成的歌曲。
这苏依依的身上,似乎有些古怪!
常睿想起新婚那夜苏依依撞墙而死,可再次醒来后,她却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很,而且,从她后期的表现来看,这个女子,并不像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
难不成,她是假的苏依依?可,若是苏家送了一个假的人过来,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是说,这个女子,是被人在中途后换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苏依依一个人在房间里唱得正高兴,殊不知就在她的房间外面,有人正静悄悄地听着她唱的歌,也正是因为这首简简单单的歌曲,她的身份,开始被人怀疑。
许多,常睿听到房间里祝语碟问苏依依“依依,你说,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嗯,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苏依依的声音很是坚定,似乎想要给祝语碟一些力量。
出去?常睿的嘴脸牵扯起一丝嘲讽,这个女人被关在这柴房里,整个皇宫,若不是他来救她,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出得去?
想到这里,常睿的心底闪过一丝别扭,难不成,这房间的那个女人,当真就是等着自己过来就她的?
不知怎么,一想到这种可能,常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种被人设计了的感觉,心底很是不爽,这个女人,看来,胆子还当真是不小。
可是,她又凭什么这么笃定,他就一定会救她?
“好啦,救我们的人今晚怕是不会来了,睡吧,等明日醒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祝语碟将苏依依拉进自己的怀里,而她却依靠在柴火上缓缓睡去。
“嗯……”
随后,房间便陷入了浅浅的呼吸来回起伏,一深一浅,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常睿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逐渐陷入的清浅呼吸,摇头无奈地笑笑,这个女人,还当真就将她的生命全权交给自己了!
她她的歌声里,那抹淡淡的忧伤与惆怅,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只是,苏依依从小便养在深闺之中,又是从何得知这样的歌曲,甚至,有这般的情绪?
若她猜得没错,这可是一首情歌,那么,能够将其唱出感情的人,心中定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吧?
常睿抬眸看向房间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苏依依,你的故事,又是什么?
打更的声音从宫外路过,如今这个时辰,确实不好就她们二人出来,还是等到明日凌晨,再来救人好了。
待常睿走后,苏依依突然睁开眼,朝着他方才所站的方向看去,她方才,似乎感受到,那里站了一个人,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可当她眼睛睁开的时候,那个人,似乎又消失了。
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吧,苏依依说不清心底的感觉究竟是不是失望,闭上沉沉的眼,睡着了。
翌日清晨,苏依依同祝语碟两人还在沉睡之时,便被门外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什么声音?”祝语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祝语碟在听到外面那人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清醒了,只是在这柴房里睡了一夜,整个人都是十分狼狈的,就这么出去见他,会不会被当成笑话看待?
“蓝姑姑,听人说,你将咱家的人给关进了柴房?”常睿阴柔而又冰冷的声音依旧是带着不同寻常的隐寒之气。
“这……常总管,您是不是听错了?纵使借蓝姑我一百个胆子,我蓝姑也不敢动您的人啊!”蓝姑姑吓得身子一抖,说话的声音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不是说这常睿对待下人很是严厉,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吗?怎么这大清早地,居然还找上门了?
她将人锁上的这事绝对不能泄露分毫,如今,只能先将这常总管给糊弄过去,到时候再给那丫鬟一些好处,让她莫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她怕是当真就要惨了!
“哦?咱家这眼睛可能是有些不太好使了,看不清人,可这耳朵啊,却还是很中用的!蓝姑,你要不要仔细问问,究竟是何人将我的人给藏起来了?”常睿说这句话,无疑是给蓝姑留了条后路,若是她再不懂得进退分寸,他今日,怕是就要杀鸡儆猴了!
蓝姑脸色吓得一白,思来想去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那女子就被关在柴房里,如今却一丝动静都没有,怕是还没有醒,一会儿若是醒了,随意喊上一句,她可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哎呀,真是后悔,昨晚上怎么就不将她们两人的嘴给一起堵上呢?
如今她们二人成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一个毒瘤,当真是叫人难以安心!
“你们都给我说说,昨日可曾见到有什么陌生女子来过我们储秀宫吗?”蓝姑装模作样地走动众人眼前,狠狠地扫了一眼,却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有!”所有的人都齐齐摇头否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程初雪认出来的人是常睿,早就躲在了一旁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蓝姑眸底闪过一抹得意,只要她们的人不承认,她就不信,这常总管无凭无据地,能够在这储秀宫里面,大肆搜查不成?
这储秀宫怎么说也是秀女们住的地方,这常总管的身份再高,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太监,这里面住着的人,可都是未来的皇妃!
秀女中有一女子欲要站出,可一想到自己若是说出的后果,犹豫许久,还是未能说出口。
“对了,这天要入秋了,皇上派咱家来瞧瞧这储秀宫的干柴可还够用,蓝姑。领咱家去柴房转一圈吧!”常睿的眼底升起一抹不屑,这点小把戏,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卖弄。
蓝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方才还微微有些得意的脸色却是怎么也张扬不起来了。
“这……”整个人急得东张西望,不知该怎么才能将这常总管给打发了。
“怎么?蓝姑这是,不愿?”常睿直接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脸色带了些薄怒。
苏依依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发生的一举一动,拉着祝语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后,朝她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一会我说三二一,我们就一起喊救命。”
祝语碟瞥了一眼门外的方向,略显期待地点了点头。
“三二一……”
话音一落,柴房里两人此起彼伏的救命声就传了出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随着两人呼救声的响起,有人欢笑有人哭。
常睿的嘴脸勾起常人察觉不出的弧度,眼底深处,却是盈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蓝姑这下是彻底吓傻了,早知昨晚就该将这两个女人都给绑了塞住嘴,不然也就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了。
“蓝姑,开门吧!”
常睿扫了战战兢兢的蓝姑一眼,向着柴房方向更加近了几步。
最后,蓝姑认命地吩咐人将柴房的门打开。
苏依依拉着祝语碟一同从柴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常睿时,两人弯身行礼,“常总管好!”
“蓝姑,你是不是,该给咱家一个解释?”常睿瞥了苏依依一眼,除了神色有些疲倦,倒是无碍,心下也松了口气。
“回常总管,这奴婢因为偷窃了程秀女的夜明珠,又有凭证,老奴实在是无法,只好出此下策,还望总管莫要见怪!”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站出来了,总归她关人也是有原因的。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偷她的夜明珠。”祝语碟见常睿来了,想到苏依依和常睿的关系,说话的时候底气都足了几分。
“不知是哪位秀女丢了珠宝?”常睿转过身来,向着众人扫了一圈,缓缓问道。
程初雪脸色一白,心下一惊,常总管怎么来了?他该不会察觉出什么来吧?
身子忍不住地后退了两步,可转念一想,自己有凭有据,又何须怕他?
“常总管,小女入宫时,父亲曾赠送过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前夜房里遭了贼,又在窗下发现了此物。”程初雪将她在窗下找到的红色耳坠拿了坠拿了出来,举到常睿的眼前。
常睿瞥了一眼那红色耳坠,确实是苏依依的无误,可,若他说这耳坠子不是她的,也就必定不是她的,“这耳坠,可是你的?”
“有几分相似。”苏依依如今自然不可能傻到承认说这耳坠子是她的。
“常总管,我们二人并没有偷窃,请总管大人为我们做主!”祝语碟见程初雪见着常总管都没有退缩之意,再次开口为自己辩解。
程初雪锋利的眸子狠狠瞪向祝语碟,“没偷?你大概忘了昨日苏依依说的话了,还是说,这件事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
祝语碟被程初雪一吼,顿时不知该作如何反应,竟是愣在了原地。
“程秀女的夜明珠,当真丢了?”常睿阴柔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震得众人皆是一冷。
“常总管这是什么意思?”程秀女心下一慌,难不成这常睿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抬头瞥了一眼常睿,却见他的眼里无悲无喜,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一张阴柔的脸上,也是毫无情感流露。
程初雪心下打转,这常总管,难不成是在试探她?
“没什么意思,这程秀女入宫时带的东西比常人要多些,咱家担心程秀女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没找,毕竟像夜明珠这么宝贵的东西,确实马虎不得。”常睿的声音一同既往地透着阴寒之气,听得人却是不寒而栗。
“这耳坠子看着倒是眼熟……程秀女可否给咱家瞧瞧!”常睿突然再次提起了程初雪捡到的那只耳坠。
程初雪犹豫了片刻,将手中的耳坠子递了过去。
常睿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哦!咱家想起来了,这是咱家宫里奴婢们用的耳坠子!”
程初雪听常睿说这句话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还以为这常睿是看清了形势,为了不得罪她,想要对她示好了。
“依依,咱们宫里的奴婢用的是这个耳坠子吧?”常睿突然转过身去,喊了苏依依一句,将手中的耳坠子递给了她。
“嗯,确实是咱们宫里的奴婢用的。”苏依依明白常睿这是要摊牌了,也很是配合,笑着走了上去,直接从常睿的手中将耳坠子拿着瞧了瞧,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两人竟是显得十分亲昵。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的这女子究竟是何人?都说些常总管阴冷无情,这女子对他这般无礼,常总管居然没有丝毫的生气?
程初雪整个人也有些怔了,突然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这苏依依的身份,似乎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
“常总管,这位是?”这时,还是蓝姑事先反应过来,眼神在苏依依和常睿之间来回流转。
“程秀女,这可是皇上赏给咱家的女人,可不是宫中的秀女,所以,这宫婢戴的耳坠,也不可能是依依的。”常睿一把将苏依依扯了过去,两人的距离也近了些,看着倒是让人生出相配之感。
这常睿生得阴冷,却也极其俊美,而苏依依,温婉甜美,美丽动人,两人此刻站在一起,倒是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之美。
程初雪听得身子一震,眸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什么?这苏依依,原来就是皇上赐给常睿的女人?
程初雪再次望向苏依依,怪不得这女人有几分脾性,原来,身后有人撑腰啊!
只是可惜了,这常睿再如何得到皇上的赏识,终究也是个太监,苏依依这辈子,也就只能守活寡!
程初雪这下算是看清楚了,这常睿怕是早就知道她与苏依依的事情,所以这才刻意刁难,上次……
想起上次常睿对她的侮辱,程初雪手下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盯着苏依依的眸子里射出森森寒意。
“常总管,既然这苏依依是您的女人,这耳坠也不是她的,我也就不追究了。只是,祝语碟近两日不在储秀宫,虽然有苏依依作证,可这几日,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离开过储秀宫,偷窃的嫌疑也是最大。”程初雪心底虽想将两人一同处罚,却也知有常睿在,她不能拿苏依依如何。
“咱家瞧着程秀女身旁这奴婢的荷包倒是挺别致的,可否给咱家瞧瞧?”常睿突然瞟了一眼站在程初雪身后的一个宫女,笑道。
那宫女身子一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知所措地看向程初雪,而程初雪的脸色更是瞬间一青,不可置信地看向常睿。
却见他面色正常,丝毫没有异样之感,程初雪心下更是拿不定主意,这常睿,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那小丫鬟入宫也不过月余,何曾同常睿这般身份高贵的人说过话,脑袋已经快要低到了地面上,身子颤抖着却是一言不发。
“常总管,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包而已,总管若是喜欢,改日我让青儿给您做一个。”程初雪见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出来打个圆场。
“这倒是不必了,依依,你去看看那荷包的绣花,改明日给咱家绣一个。”常睿突然点到了苏依依的名字,他若要强行去取,自然是不妥的,可若让苏依依拿来瞧瞧,也在情理之中。
那丫鬟抬头看程初雪,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瞧你主子做什么?”苏依依笑着瞥了一眼程初雪,心中已然明白,这丫鬟的荷包,有古怪!
“不过是看一眼荷包的绣花而已,放心,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完璧归赵。”苏依依笑着弯下腰身,伸手就要去拿她腰间的荷包。
却不料那丫头突然死命护住,哭着趴在苏依依的脚下哭喊道,“这荷包是奴婢娘亲在世时为奴婢亲手缝制的,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取下。”
一瞬间,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生出了几分同情心。
“姑娘若是想学,奴婢斗胆,奴婢可以将这花案与绣法教于姑娘,求姑娘莫要取下我的香囊!”
苏依依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觉得伤心欲绝的丫鬟,这手,有些不忍心了,这丫头生得有几分灵气,这么一哭起来,还当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动恻隐之心。
“凭你的绣工,也想教她?简直自不量力!”常睿瞥了苏依依一眼,尽是无奈与隐隐要发的怒火。
不过就是让她取个香袋罢了,怎么就这么多事,这丫鬟不给,抢过来不就成了,真是妇人之仁,不中用!
&nb/>就她这心性,还敢扬言说要在这皇宫里撑起以前属于自己的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苏依依也察觉到了常睿眼中的不悦,心下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过磨叽了,轻声安慰着那丫鬟,“好了,放开我!”
那丫鬟睁着一双怔肿的眼,唇瓣微抿,似乎意图将自己最可怜的模样摆在苏依依眼前,以此来换取她的同情心。
苏依依趁着那丫鬟放开她腿的一瞬间,蹲下身子直接将她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
青儿没想到苏依依会来这么一招,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图案倒是有些意思。”苏依依将荷包拿在心中把玩着,认真地点评着荷包上的图案。
不对!荷包到手后苏依依才知道,为什么常睿要她去拿这丫鬟的荷包了,这里面,有颗圆滚滚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程初雪丢失了的那颗什么鬼珠子。
“看到了,还你!”苏依依面上不露声色,似乎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将荷包递给青儿。
青儿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颤着手来接,却在即将要接到的那一瞬间,荷包从她的手下滑落,掉在了地上。
随后,一颗炫耀夺目的珠子从她的香囊里掉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众人清楚地看到方才有什么东西从那丫鬟的香囊里掉了出来。
“好像是夜明珠!”这时,又有另一个秀女惊呼出声。
“夜明珠?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程秀女丢了的夜明珠,难道就是这颗?”
“这丫鬟真是没良心,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应该将她打杀了,赶出宫去!”
“谁知道呢,也许是人家监守自盗也说不定!”
一时间,众人的立场瞬间从怀疑苏依依祝语碟的身上拉到了对程初雪的讨伐。
蓝姑弯身将那颗掉落出的夜明珠拾起,举到程初雪眼前,问道,“程秀女,这可是你丢失的夜明珠?”
程初雪没有回答,只是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青儿,怒斥道,“青儿,你扪心自问,我这些年来,可曾亏待过你,你今日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小姐!”青儿一双眸子瞪得很大,似乎不相信自家小姐这个时候居然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小姐说的呀!让她把夜明珠带在身上,也是她说想要诬陷祝语碟和苏依依,一切都是小姐出的主意,她帮了小姐,她怎么可以将所有的错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呢?
“我没有你这样的丫鬟,你给我滚回去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程初雪越说越气,最后指着青儿颤抖的手指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青儿这时倒是机灵,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就准备走。
“慢……”常睿阴柔低沉的声音响起,青儿身体像是被点穴一般定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程秀女,如此简单了事,未免也有些太过便宜她了。”
程初雪脸色一僵,面若无害地抬头看着常睿,赔笑道,“常总管,这青儿平时老实乖巧,一定是一时冲动,迷失了性子,这才做出这等有悖道德之事,还请常总管能够网开一面,饶过她!”
居然会为自己的丫鬟求情,苏依依见程初雪护着那丫鬟,心里对她倒是有了两分好感。
常睿没有理会程初雪,而是转身看向蓝姑,
“蓝姑,你们将依依与祝秀女关了一天一夜柴房的事,不知道如今打算如何处理?”
“常总管,是我们是非不分,没有看清真相就胡乱抓人,是我不该,求总管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等计较,蓝姑愿向姑娘认错。”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皇宫里,哪些人,即使是丢尽颜面也不能得罪的人。常睿的一番话,无疑也是在给她一个机会。
“常总管,这件事老奴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蓝姑转身看了一眼程初雪,心中有些颤抖地抽痛,虽然她不想同程初雪结下梁子,可今日若是不得罪她,自己在这皇宫里,可就可就危险了,“来人啊!从今日起,程秀女被禁足七天,除了她自己的院落,哪里也不许去,否则,惩罚加重!”
“还有青儿,偷窃主子宝贵财物,既然你主子原谅了你,那就免去杖死之刑,去领十五大板吧!”
这两道惩罚,不可谓不重,十五大板对于一个丫鬟来说,纵使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吧!而对于高傲的程初雪来说,被禁足七天,同样也是一个不小的惩罚。
众人看着平日里对她们万分严厉又贪财的蓝姑如今被常睿治得连气都不敢吐一下,各自心底下都幸灾乐祸着。
“常总管,不知蓝姑如此处理,常总管可还满意?”蓝姑说完对青儿和程初雪的惩罚后,问向常睿。
“蓝姑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常睿淡淡地看了蓝姑一眼,意有所指。
“常总管,是老奴老眼昏花,老奴赔罪!”
说完,蓝姑三两步走到苏依依面前,弯身向她道歉,“苏……夫人,对不起,是老奴不该是非不分,是老奴不该未查清真相便将你关入柴房,还请姑娘海涵!”
“以后行事可要看清人,这看不清的人,就别轻易开罪,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我这般好说话的。你若是得罪了脾性不好的人,此刻这人头,怕是就要落地了。”苏依依也是好心提醒,她知道,这宫里的姑姑,每届秀女选妃的过程中都能捞到不少的油水
“蓝姑,你在这宫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万事眼界要放远点,看开点。”
“走吧!”常睿走到苏依依身前,瞟了她一眼,再次没有丝毫停顿地走了。
众秀女看着常睿离去的背影,身姿亦是说不出的柔美风流,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别样心思,只是在想到他不过是个太监的片刻,眸子便又暗了下去。
“语碟,好好照顾自己,我明日再来看你!”苏依依同祝语碟道别后,追着常睿的背常睿的背影快速离去。
一路上,常睿没有同苏依依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放慢脚步等她过丝毫。
苏依依知道他这种定然是有气的,只是默默地走进房间后,替他斟了一杯茶。
“那个,今天的事,谢谢你!”苏依依不敢直视常睿的眼,只是举着杯子递到常睿的眼前,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脑袋都快低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