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厨房后门连接的是接近冷宫的一处竹林,这林子略有些大,早些年头里,皇上先祖颇为爱竹,便种这大片竹林,竹林本是内通皇宫内院的,后来几经翻修,竹林也剩这一块完整的了。
现今竹林假山竖立,苏依依有没一会儿就见不到人影,她叹了口气,打算原路返回算了,谁知她才没走几步,就听隔着身边两座假山石后头传来两个人声。
“跑得那么急做什么,有鬼追你啊。”这个女声有些清脆,满是调侃。
“不是,比鬼追还要可怕我跟你说。”另一个女声气喘吁吁的,似乎缓了好几口气才接口道,“我刚刚被那苏依依撞上了。”
她这一句话有明显的放低和小心翼翼,像是害怕什么般。
苏依依心内一沉,悄声走近。
“不是吧,你居然被她逮到了,你最好别跟她接触太过了,前阵子常总管不就是为了她差点罚了我们去辛者库,可见常总管有多宝贝她。”清脆的女声倏然就变轻了,宽慰道。
苏依依默然,这些人难道忘了,那一天自己也是救了他们的,为什么反倒到了这些人心里,自己却是危险的。
“别说宝贝了,常总管不还是让她来干活,要我说,离她远点就对了,省得以后出了问题受罪的就有可能是我们了。”呼吸喘匀了,女声这才回答认可道。
“常总管那手段,也是精的很的,她这么跟常总管对食,也真是挺可怜的,也不知道她能在常总管身边呆多久。”
“……”
听着这些言论下来,苏依依的脸色变成无奈,常睿对待事物的不留情面和狠绝果断,让这些人对他往往敬而远之多过真心伺候,怕是这些日头下来,自己在这些宫人心里,已经是危险人物的标签了。
苏依依有些沮丧的按原路返回,照常睿这样的性子,恐怕在这深宫中,要有什么心腹是不可能的吧,又或者根本就没有。
回到小厨房,苏依依有些头大的看着面前的锅碗瓢盆,还有酱醋糖盐,东西她认识,可怎么用她还真的不会。
眼看快到午时上午膳的时间了,苏依依只得咬咬牙将就着食材蒙一把了,求也只能求常睿是个味觉失灵的人吧。
简单不过的煮面条,苏依依做好后,抹了把脸上的汗,忽略掉已经脏乱的小厨房,其实做一碗面也不是多难的。
苏依依心里得意着成就感倍增。
“怎么样了?”不温不火的嗓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从小厨房门口传来。
苏依依抬头,一身殷红色的总管服饰穿在男人身上,显得那肤色白皙,再加上那过分好看的脸庞,当真是魅惑万千。
苏依依心里不经疑问,这样器宇不凡的男人,怎么会进了这样尔虞我诈的皇宫权利中心来,还绝了自己的后。
见她不回答,常睿蹙眉,一双眼将小厨房中景象尽收,左右巡视一番,才将视线定格在那放在灶台上的一碗面,他的眉头越发深了,眼角处还隐隐有所抽搐。
注意到他的目光,苏依依咧开嘴笑,说道,“这是我准备的。”
常睿面上有些纠结,目光有些愤怒的看着她,许久才说道,“你吃。”
苏依依愕然,低眼看了眼那碗面,拿起筷子夹了面条就吃。
才刚入口,她脸色忽的一白,张嘴就将面条吐了回去。
见她这样,常睿的脸上满是嫌弃,脚步也很是本能的退后了一步,开口讽刺道,“要不是我是你在这深宫中唯一的靠山,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苏依依撇撇嘴,嘟囔辩解道,“我本来就不会。”
常睿凝视着她,开口不客气的说道,“既然不会,那就学,一天不会就再学,直到你会为止。”
被他这命令搞的莫名,苏依依有些恹恹的说,“好好好,我学。”
“还有,把这碗面吃了。”常睿手指着那碗面,语气毫不客气的打压,“你是不是把整个小厨房的辣椒都放下去了,汤都是红的你都不知道?不给你长点记性你是不会好好学的。”
苏依依脸色彻底白了,支支吾吾的想辩解,却被他抬手就阻止了。
“现在,当着我的面,把它吃了。”常睿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手指着乱得不成样子的小厨房道,“还有,把小厨房给我恢复原样。”
苏依依看着那碗面,原本她也是意识到辣椒放多了,所以就搞了很多水去兑,结果盛到碗里也就那么点了,她有点欲哭无泪的低头开始吃了起来。这个小厨房后门连接的是接近冷宫的一处竹林,这林子略有些大,早些年头里,皇上先祖颇为爱竹,便种这大片竹林,竹林本是内通皇宫内院的,后来几经翻修,竹林也剩这一块完整的了。
现今竹林假山竖立,苏依依有没一会儿就见不到人影,她叹了口气,打算原路返回算了,谁知她才没走几步,就听隔着身边两座假山石后头传来两个人声。
“跑得那么急做什么,有鬼追你啊。”这个女声有些清脆,满是调侃。
“不是,比鬼追还要可怕我跟你说。”另一个女声气喘吁吁的,似乎缓了好几口气才接口道,“我刚刚被那苏依依撞上了。”
她这一句话有明显的放低和小心翼翼,像是害怕什么般。
苏依依心内一沉,悄声走近。
“不是吧,你居然被她逮到了,你最好别跟她接触太过了,前阵子常总管不就是为了她差点罚了我们去辛者库,可见常总管有多宝贝她。”清脆的女声倏然就变轻了,宽慰道。
苏依依默然,这些人难道忘了,那一天自己也是救了他们的,为什么反倒到了这些人心里,自己却是危险的。
“别说宝贝了,常总管不还是让她来干活,要我说,离她远点就对了,省得以后出了问题受罪的就有可能是我们了。”呼吸喘匀了,女声这才回答认可道。
“常总管那手段,也是精的很的,她这么跟常总管对食,也真是挺可怜的,也不知道她能在常总管身边呆多久。”
“……”
听着这些言论下来,苏依依的脸色变成无奈,常睿对待事物的不留情面和狠绝果断,让这些人对他往往敬而远之多过真心伺候,怕是这些日头下来,自己在这些宫人心里,已经是危险人物的标签了。
苏依依有些沮丧的按原路返回,照常睿这样的性子,恐怕在这深宫中,要有什么心腹是不可能的吧,又或者根本就没有。
回到小厨房,苏依依有些头大的看着面前的锅碗瓢盆,还有酱醋糖盐,东西她认识,可怎么用她还真的不会。
眼看快到午时上午膳的时间了,苏依依只得咬咬牙将就着食材蒙一把了,求也只能求常睿是个味觉失灵的人吧。
简单不过的煮面条,苏依依做好后,抹了把脸上的汗,忽略掉已经脏乱的小厨房,其实做一碗面也不是多难的。
苏依依心里得意着成就感倍增。
“怎么样了?”不温不火的嗓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从小厨房门口传来。
苏依依抬头,一身殷红色的总管服饰穿在男人身上,显得那肤色白皙,再加上那过分好看的脸庞,当真是魅惑万千。
苏依依心里不经疑问,这样器宇不凡的男人,怎么会进了这样尔虞我诈的皇宫权利中心来,还绝了自己的后。
见她不回答,常睿蹙眉,一双眼将小厨房中景象尽收,左右巡视一番,才将视线定格在那放在灶台上的一碗面,他的眉头越发深了,眼角处还隐隐有所抽搐。
注意到他的目光,苏依依咧开嘴笑,说道,“这是我准备的。”
常睿面上有些纠结,目光有些愤怒的看着她,许久才说道,“你吃。”
苏依依愕然,低眼看了眼那碗面,拿起筷子夹了面条就吃。
才刚入口,她脸色忽的一白,张嘴就将面条吐了回去。
见她这样,常睿的脸上满是嫌弃,脚步也很是本能的退后了一步,开口讽刺道,“要不是我是你在这深宫中唯一的靠山,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苏依依撇撇嘴,嘟囔辩解道,“我本来就不会。”
常睿凝视着她,开口不客气的说道,“既然不会,那就学,一天不会就再学,直到你会为止。”
被他这命令搞的莫名,苏依依有些恹恹的说,“好好好,我学。”
“还有,把这碗面吃了。”常睿手指着那碗面,语气毫不客气的打压,“你是不是把整个小厨房的辣椒都放下去了,汤都是红的你都不知道?不给你长点记性你是不会好好学的。”
苏依依脸色彻底白了,支支吾吾的想辩解,却被他抬手就阻止了。
“现在,当着我的面,把它吃了。”常睿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手指着乱得不成样子的小厨房道,“还有,把小厨房给我恢复原样。”
苏依依看着那碗面,原本她也是意识到辣椒放多了,所以就搞了很多水去兑,结果盛到碗里也就那么点了,她有点欲哭无泪的低头开始吃了起来。
才吃一口,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但还是死命的吞了下去。
见她那样子,常睿笑了笑,笑容中添了一抹兴味,继续摆着严肃脸道,“以后,但凡你做的不好的菜都给我吃下去,吃到你学会做饭为止。”
那一天的整个下午,苏依依整张嘴都是肿的,一张脸通红得很。
到了晚上,常睿再次上门,要求苏依依给他备洗澡水。
“洗澡水必须温的,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常睿坐在位子上看着坐在那呼着气缓和腊肠嘴的苏依依,吩咐道。
苏依依觉得,这烧水的事简单,应了声好就出去了。
水备好后,苏依依领着常睿过来,一见这偌大的木桶边撒满水,常睿就皱了皱眉,一双眼看了眼那桶水,伸手探了探温度,道,“有点冷了。”
苏依依心下一跳,直觉这个男人存心找自己不痛快,脸色都有些气红了。
“你如果会用脑子,就应该清楚你们哪错了?
被他看的不自在,苏依依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我那天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我之所以会闯进你的屋子,是因为看见院子里好像有人在对着你沐浴的屋子吹着什么,我也喊了你的,你没应声,所以我才进去的。”
常睿听着,神情淡淡,听罢后只是淡淡扫了处在那的她一眼,随即转身,嗓音带着喑哑,却冷漠至极,“知道的事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苏依依的身子一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说什么,他们都清楚,有些事必须点到为止,说透了,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做晚膳的时候,苏依依本想将皇帝送过来的进补的东西多多少少给常睿弄点,毕竟今日他的脸色实在不成样,当真是见不得人。
哪想她回头把这事告诉常睿,坐在椅子上闲闲品茗的常睿听罢,将茶盏一搁,看着她,说道,“我不需要。”
苏依依蹙眉,也懒得管这个心机深沉到把全天下的人都幻想成会害他的妄想症患者,应了声就回小厨房了。
做菜做到一半的时候,苏依依忽的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她心有疑惑,便放下手上汤勺走了出去。
一到院子,就看到两个粉色宫装的宫女正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低头哭着,长发将她二人面庞遮住,看得不甚清晰。
苏依依抬头,就看到从屋里缓缓走出来的常睿,他虽面有憔悴,可步子走得还算稳当,她有些担心这男人动了伤口,忍不住上前作势想去扶他。
“不用了。”常睿看她那动作,剑眉拢了拢,继续向前走着。
苏依依不明白,这男人好端端在屋里呆着不成吗?干嘛要跑出来祸害人?让这两个宫女在这里哭有意思吗?
她那头想着,这头常睿却已经缓步走到两个宫女面前,一双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脸上神情也颇漠然,对于萦绕耳边不散的哭声他仿若未觉,“咱家也不想说什么了,你们自觉去辛者库领罚吧。”
他的话一说完,两个宫女哭得越大声了,叩首嚷道,“常总管,奴婢们知错了,求公公饶了奴婢们这一次吧。”
虽两人嗓音因为哭过后鼻音很重,可苏依依还是认出来了,这两个人,分明就是那天夜里把自己锁在柴房里的人。
一想到这点,她刚刚还有些打抱不平的心思瞬间就没了,更多的是气恼,满脸写着火大两字。
虽然常睿因为她间接给了这两人责罚,可也没必要这样找自己算账,简直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你们错哪了?咱家可没说你们错了,咱家只是觉得你们做事不利索,遣你们去辛者库锻炼锻炼筋骨。”常睿嗤笑,一手握拳抵在唇边,闷声低咳几声。
苏依依听着,心弦微微悸动,一双眼里衬着的,是那站立在那的常睿身影,这男人生来相貌过于柔美,这般怪腔怪调的嗓音,竟听来也尤为舒服,竟然奇异般没有一开始觉得的不正常了。
两个宫女被他这番说辞搞得脸色再次白了白,头也开始磕的砰砰作响的,那额头青紫的包显而易见,可她们还是哭饶道,“奴婢知错了,求公公网开一面,不要把奴婢两罚到辛者库。”
知错了却不说错哪了,显然她们是拿不准常睿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罚她们,所以她们心里还是有侥幸心理的。
苏依依不知道是不是跟常睿这个阴谋家久了,所以竟然能这般将两个哭哭啼啼的宫女想得如此阴暗,她想着,自然也恼火得很。
“哦?那你们怎么不说说你们错哪了?”常睿本是抿着的唇线微微弯起,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话语间还有些漫不经心,像是保有余地,又像是没有。
苏依依是清楚他的性子的,几天下来多少是摸准脾性的,自然知道这男人是不会改变本意的。
两名宫女目光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即齐齐瞥了眼站在那里只当旁观者的苏依依,那一眼,苏依依蹙了蹙眉,她觉得,那两双精光熠熠的眸子中亮着的光是对自己的恨。
这念头从脑海中掠过,苏依依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这两人的思路太过于有些诡异,难道常睿有权她们招惹不得,就可以把账记在自己身上?这什么道理。
她还没想通,这头那长得还算清秀的宫女率先就梗着脖子,嗓音清脆,“常总管,奴婢们不知犯了何错,还请总管明示。”
常睿唇边笑意加大,一双手抱胸,故作沉吟几许,说道,“几日前的夜里,咱家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
苏依依皱眉,莫名就觉得这男人这吊人胃口的恶趣味实在是折磨人,尤其是这样说话一半真一半假的,甚是讨厌。
果然,他这头起了头,那头两个宫女时不时瞟过来看向苏依依的视线里寓意明显,苏依依想,恐怕自己已经在她们心里是坐实了多嘴告密的位子了。
苏依依看向常睿,她突然觉得,这男人真是可以的,三两句就把她推到众矢之的,简直就是无形中给自己就麻烦啊。
另一个宫女辩驳道,嗓音柔柔弱弱的,“常总管,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晚上,奴婢平日里活儿做完了自然是歇息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着做错事叨扰总管呢。”
一番话说完,虽没有指名道姓,却意思明了得很。
苏依依简直被气笑了,站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好笑,你们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推得一干二净。”
“苏小姐,我们平日里跟你交集虽浅,也自问没做什么惹了苏小姐不快,苏小姐今日怎么就偏要跟我们二人过不去?”之前那宫女像是气极,声调微高,显得清脆的嗓音尖锐了几分。
苏依依心头火起,只觉这两人实在是白眼狼,就算不看在她的身份上,哪怕是一开始她替他们跟常睿求情的理,这两人也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当出气筒的收拾了。
常睿斜斜瞅了眼过来,看她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双薄唇在众人看不到的一处微微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许久他清咳一声,看着那两个宫女,道,“咱家有眼睛,自己会看,你们到底做过什么,还需要咱家一五一十的给你们说个透彻吗?”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威慑力般让两个宫女心头均起一丝不安,伏在地上的双手都打颤,手心里已经甚满了汗渍,这一次,她们不再替自己喊着冤或者求饶了,毕竟,她们实在是拿不准常睿到底知道了什么,万一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你们是乖乖的自己去辛者库,还是让咱家找人给你们带路呢?”常睿嗓音低低的,话语中威胁满满。
两名宫女的脸色是近乎如白纸,满是惊恐和不安。
没一会,那个之前嗓音低柔的宫女率先膝行到常睿跟前,哀哀哭道,“不是的,常总管,奴婢是无辜的,要不是小莲姐姐要挟奴婢,奴婢也是不想那般对苏小姐的,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公公恕罪,不要罚奴婢去辛者库。”
说罢,几步上前,在常睿面前“砰砰砰”的磕起了头,不一会儿额头上便见了红,鲜红的血迹在地上染上了一抹红印记。
一番话,听得她后头那个宫女傻了,过了一会回神就立刻上前,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怒视着自己刚刚一同战线的朋友,怒吼道:“翠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你说你不喜欢苏小姐,才让我帮你的,你这个时候居然反咬一口,你真是无耻。”
小莲一见翠儿此时已经认罪,还把罪名全都推给了自己,连忙也学着翠儿方才的模样,跪着上前,“常总管,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这一切都是翠儿的注意,我只是被她蛊惑了而已,她现在还想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简直不是人,常总管,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罢,狠狠的瞪了翠儿一眼,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苏依依听着,就觉得头大,一双眼却看着率先出列的柔弱女子,从身形看,很显然,性子偏活泼爽朗的小莲是有领头人的派头的,可现在苏依依却觉得,这个翠儿很显然就是个两面双刀的,且这幅样子,根本就可以成为她自己被取信的保护伞。
而后面出来的这个女子,虽说也是反咬了前面那女子一口,但这话却说得太没有技巧和技术含量了。
“咱家不想看你们两人胡闹,也没心思看,该去哪也不用我再说了吧,自觉点,省得到时候难堪的是你们自己。”常睿淡淡开口。
小莲听见这话,脸色瞬间面如死灰,呆呆的跪坐在一旁,不在说话,也不再求饶。
而翠儿却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想在争取了一下,见常睿要走,立马上前抱住了常睿的大腿,哭喊道:“常总管……”
常睿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地上的小莲,冷冷道:“放手。”
而此时,苏依依默默的离常睿远了点,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常睿只要一露出这种表情,准是要发火了,她还是站远点好,别到时候殃及池鱼,她可是很无辜的。苏依依皱眉,莫名就觉得这男人这吊人胃口的恶趣味实在是折磨人,尤其是这样说话一半真一半假的,甚是讨厌。
果然,他这头起了头,那头两个宫女时不时瞟过来看向苏依依的视线里寓意明显,苏依依想,恐怕自己已经在她们心里是坐实了多嘴告密的位子了。
苏依依看向常睿,她突然觉得,这男人真是可以的,三两句就把她推到众矢之的,简直就是无形中给自己就麻烦啊。
另一个宫女辩驳道,嗓音柔柔弱弱的,“常总管,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晚上,奴婢平日里活儿做完了自然是歇息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着做错事叨扰总管呢。”
一番话说完,虽没有指名道姓,却意思明了得很。
苏依依简直被气笑了,站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好笑,你们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推得一干二净。”
“苏小姐,我们平日里跟你交集虽浅,也自问没做什么惹了苏小姐不快,苏小姐今日怎么就偏要跟我们二人过不去?”之前那宫女像是气极,声调微高,显得清脆的嗓音尖锐了几分。
苏依依心头火起,只觉这两人实在是白眼狼,就算不看在她的身份上,哪怕是一开始她替他们跟常睿求情的理,这两人也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当出气筒的收拾了。
常睿斜斜瞅了眼过来,看她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双薄唇在众人看不到的一处微微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许久他清咳一声,看着那两个宫女,道,“咱家有眼睛,自己会看,你们到底做过什么,还需要咱家一五一十的给你们说个透彻吗?”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威慑力般让两个宫女心头均起一丝不安,伏在地上的双手都打颤,手心里已经甚满了汗渍,这一次,她们不再替自己喊着冤或者求饶了,毕竟,她们实在是拿不准常睿到底知道了什么,万一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你们是乖乖的自己去辛者库,还是让咱家找人给你们带路呢?”常睿嗓音低低的,话语中威胁满满。
两名宫女的脸色是近乎如白纸,满是惊恐和不安。
没一会,那个之前嗓音低柔的宫女率先膝行到常睿跟前,哀哀哭道,“不是的,常总管,奴婢是无辜的,要不是小莲姐姐要挟奴婢,奴婢也是不想那般对苏小姐的,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公公恕罪,不要罚奴婢去辛者库。”
说罢,几步上前,在常睿面前“砰砰砰”的磕起了头,不一会儿额头上便见了红,鲜红的血迹在地上染上了一抹红印记。
一番话,听得她后头那个宫女傻了,过了一会回神就立刻上前,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怒视着自己刚刚一同战线的朋友,怒吼道:“翠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你说你不喜欢苏小姐,才让我帮你的,你这个时候居然反咬一口,你真是无耻。”
小莲一见翠儿此时已经认罪,还把罪名全都推给了自己,连忙也学着翠儿方才的模样,跪着上前,“常总管,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这一切都是翠儿的注意,我只是被她蛊惑了而已,她现在还想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简直不是人,常总管,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罢,狠狠的瞪了翠儿一眼,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苏依依听着,就觉得头大,一双眼却看着率先出列的柔弱女子,从身形看,很显然,性子偏活泼爽朗的小莲是有领头人的派头的,可现在苏依依却觉得,这个翠儿很显然就是个两面双刀的,且这幅样子,根本就可以成为她自己被取信的保护伞。
而后面出来的这个女子,虽说也是反咬了前面那女子一口,但这话却说得太没有技巧和技术含量了。
“咱家不想看你们两人胡闹,也没心思看,该去哪也不用我再说了吧,自觉点,省得到时候难堪的是你们自己。”常睿淡淡开口。
小莲听见这话,脸色瞬间面如死灰,呆呆的跪坐在一旁,不在说话,也不再求饶。
而翠儿却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想在争取了一下,见常睿要走,立马上前抱住了常睿的大腿,哭喊道:“常总管……”
常睿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地上的小莲,冷冷道:“放手。”
而此时,苏依依默默的离常睿远了点,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常睿只要一露出这种表情,准是要发火了,她还是站远点好,别到时候殃及池鱼,她可是很无辜的。
翠儿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无疑于送死的举动,仍抓着常睿的腿不愿放手。
常睿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城,黑得能滴出水来。
苏依依一直盯着常睿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摆脱不开翠儿的拉扯,直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翠儿惨叫一声,痛得放开了抓着常睿的手,整个身体随着踢力被抛出了几米远。
身体落下的时候,她的额头正好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鲜血瞬间顺着脸颊流了一脸,翠儿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
小莲惊恐地睁大了眼,被翠儿那满头的鲜血吓到,身体哆嗦地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依依看着如此血腥地一幕,只觉得身体一阵凉风袭过,冷得她也打了个寒颤,决定从此以后能离常睿远点就远点,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常睿的狠毒,她可是深有体会的,谁让这小宫女如此没有眼力,跟在常睿身边这么久,还没有摸清他的脾性。
“咱家说的话从来没有的落地,一声威严十足的怒声惊得人心恐恐,“你说什么?辰国派来的质子失踪了?”
随着常皇的声音的陡然提高,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起来。
“这常国的质子不是听说有疯癫之症吗?怎么会失踪?”
“谁知道,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失心疯所以才不好看管!”
“这辰国前太子只是辰国派来的质子,想必辰皇对他也一定是极不重视的,可万一常皇若是以此为借口,要对我国起兵,那就麻烦了……”
“对呀对呀,毕竟这辰国国势日益渐长我们两国好不容易和平了这么些年,难道因为他的失踪又要起风云吗?”
……
议论声虽小,可这大殿之内,人声回荡,声音嘈杂而又燥乱,使得常皇的怒气更甚。
“都给朕闭嘴!”
一声饱含威严的怒声在整个大殿里荡漾,众人吓得皆是一抖,喋喋不休的嘴瞬间都闭得死死的。
“朕养你们不是来这里听你们说废话的,都给朕闭嘴!”
“可曾搜查过?”常皇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愤怒,问向底下跪着的小太监。
“回皇上,查……查过了,整个宫殿来来回回寻了几遍,连附近的宫殿都去找过了,可就是没有殷皇子的半点消息。”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哆嗦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听完太监的话,常皇死死盯着他,一双威严的眸子里尽是滔天怒意,恨不得上前将他捏死。
&“给朕滚回去继续找,找不到人,你们这颗项上人头也就别想要了!”
那侍从犹如大赦般仓皇而逃,生怕再多留片刻,连着脑袋都要一起给就在这里了。
“皇上消消气!这辰国质子可是一直都有派人专门守着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呢?”常睿那阴柔森冷的声音将大殿里方才压抑的气愤更加冰冻了三分。
常皇努力平复心神,静了静心,待面色恢复些后,冷冷的眸子扫向大殿里的每一位臣子,狠狠道“看管辰国质子的是谁,给朕站出来!”
“回……回皇上,是……是老臣!”队伍之间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由于紧张已经汗湿了头上的纱帽。
“徐爱卿,对于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常皇的脸色不瘟不火,却透着隐隐的怒意。
“皇上,老臣也是才知这件事。还请皇上给老臣一点时间,这件事,老臣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顶着头上的重压,徐老战战兢兢地说完这句话后,脑袋也低得越沉。
“哎……皇上,这徐老年纪大了,发生这种事也是最后才得到消息的,管不住下面的人,这也情有可原。徐老啊,你这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的手下,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你说一声,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啊……”常睿却是不想给徐老任何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除掉三皇子爪牙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错过?
“皇上,老臣近日身体有些不适,许是顾忌老臣的身体,他们这才没来禀告,还请皇上给老臣一点时间,老臣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徐老狠狠地剜了常睿一眼,算是将他给记恨上了。
常睿扫了常皇一眼,见他面色有些动容,再再添上了一把火。
“哎,也不知道这殷景睿究竟去了何处,他消失的消息若是让人知道了,估计会有不少麻烦!”常睿喃喃自语,声音很是轻,可大殿此时一片寂静,他的声音尽数都被众人听在了耳中。
果然,常睿的话对常皇来说是最有影响力的,方才脸色还有些动容的他在听了常睿的话后,瞬间恢复成了暴怒。
只见常皇大手一挥,招来两个小兵,“徐老,我看你年龄也确实大了,不如朕给你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好好养病。来人!徐老玩忽职守,竟顾两国安危不顾,押入天牢,待此事了结以后,再做定夺!”
随后那两个小兵便将徐老给拖了下去,随着徐老一起离开的,还有他那死也不屈服的求饶声。
常睿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这殷景睿的消失,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虽说他是我常国的质子,可这些年来,辰国的势力日益增强,若他们得到这个消息,要来向自己讨一个说法,又该怎么解决?
常皇转身看向常睿,面色稍稍有些缓和,想起殷景睿的事,头又有些晕眩起来。
“皇上……”常睿焦急地去扶常皇。
常皇伸手示意他不必,然后靠着龙椅,轻轻叹道,“不知众爱卿对这件事可有什么好的见解?如今这事又该如何解决?”
众人听后,低声议论纷纷,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常皇的脸色隐隐之间又有些薄怒,这么多人,居然每一个能出主意的,他常国当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这是,御史大夫走了出来,上前朝着常皇躬身一拜,“回皇上,微臣认为,如今管理质子事务的徐老已去修养,如今权宜之计则是选出一个能充当此大任的人,担当寻找质子职责。”
“爱卿请起!”
常皇的脸色有了些回转,向着大殿里的众人扫了一眼,再次开口问道,“不知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推荐人选?”
大殿内再次陷入黑压压的沉默。
常皇摇了摇头,看来,指望这些榆木脑袋是不可能的了,他将视线转向常睿,再次开口问道,“常睿,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常睿轻笑一声,摇头道,“老奴哪有什么好人选,不过,若是硬要推荐一人的话,老奴这儿还当真有个人选!”
“哈哈哈……行了,你个油滑子,少卖关子了,说吧!”常皇被常睿有趣的表情逗乐,眉眼间舒展了许多。
“不知皇上可记得苏州忱?”
“苏州忱?”常皇轻轻念了一遍,遂而眉目舒朗,对啊,他怎么将苏州忱给忘记了!
“咳咳……”为了掩饰方才的尴尬,常皇假意地咳嗽了两声。
“众位爱卿觉得苏州忱这个人选如何?”常皇扫向下面的臣子,低声问道。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低声议论,随后齐齐点头,随声附和。
“常烨,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常皇突然点了太子的名字。
太子常烨上前,一身淡黄钩纹宫装,将他整个人都称得高大威严,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着身为一国之子拥有的魄力和威严。
他起身走到宫殿中间,躬身拜道,“父皇,皇儿觉得这个提议甚是好,苏州忱才识广博,是个不错的人选。”
“众爱卿可还有异议?”常睿扫了一眼无人发声的大殿,语气里透露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皇上圣明,臣等无异议。”众人齐齐跪拜,声音响亮而又统一。
“如此,若是没有上奏的话,退朝吧!”常皇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疲倦姿态,接近秋收了,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
“退朝!”常睿阴柔尖锐的声音从大殿内传出殿外好远。
退朝后,常睿并未同常皇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殿内。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常烨这才上前,同常睿笑谈道,“今日多谢常公公了。”
常睿的眸子闪过一抹锐利,随后便向着殿外走去,“常睿不知殿下在说什么,常睿可是一直都谨守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
“常公公所言极是,为父皇分忧,是我作为儿臣该做的事。”常烨的脸上仍带着和煦的微笑,有些事,不需要太挑明,只要两人心照不宣方可。
“太子是个聪明的人,这天色也不早了,老奴也得去服侍皇上了皇上了。”宫中眼线杂多,常睿同常烨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太子常烨盯着常睿的背影许久,总觉得自己看不清这个人,他做的一切,似乎看似都是在帮自己,然而实际上,这个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一直都看不懂。
虽说苏州忱送给了他一个容貌不错的女子,可他听说,新娘在,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下意识习惯性开口问道,“小睿子,几时了?”
等了许久,正欲要再问第二次时,才猛然惊觉常睿已经不在身边多日了,常睿陪伴他的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常皇看向门口,开口换了一个名字,“小李子……”
不多久,一个太监从门外走进来,恭敬走到房中,遥身一拜,“奴才参见皇上!”
常皇看向小李子,这是在常睿手下做事的人,可以比起常睿来,却实在是差了太多,“常总管的事,可有眉目?”
“回皇上,并无进展。”
话落后,见常皇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小李子眼珠一转,岔开了话题,“皇上,容妃回自己的寝宫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您看……”
容妃?
听到这个名字,常皇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虽然他膝下子女众多,可如今年事已高,老来得子很是不易,这个容妃如今怀有龙子,他如何能不喜爱?
容妃从冷宫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忙碌于政务,也确实是冷落她了,也该去看看了,“来人,摆驾海棠宫!”
“嗻!”
&r/>小李子立马低下头来,高声传道,“皇上摆驾海棠宫!”
一行人便随着常皇一道向着海棠宫的方向走去。
“小姐,小姐,来了!”云儿从小道前方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轻声提醒道。
程初雪眸子一亮,太好了,她的机会到了!
“快点,藏起来!”程初雪朝着云儿使了一个眼色,云儿会意快速寻了一处躲藏起来。
程初雪此刻早已站在了一旁高处的一块大石上,石头的最顶端有一块较为平整的小空地,正好够一人落脚。
月光下,一女子站于高石之上,月光倾泻,笼罩于她的周身,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华光,迎着月光她翩翩起舞,仿若月宫仙子,美得不染一丝尘垢。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一段悠长而又古美的调子轻轻吐出,在这夜凉如水的深夜之下,泛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与忧伤。
“容妃近来可好?”常皇的脚步有紊不稳地走着,虽然心中极其期待着想要早点看到容妃和他共同的孩子,可生为帝王该有的沉稳与庄重,却是不能受到丝毫的减损。
“回皇上,容妃娘娘近日来都仔细按照御医开的方子调理着,没事的时候就在园子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身子也好着呢。就是常常念叨着想要来看看皇上,却又怕打扰皇上公务。”小李子跟在常皇的身后,仔仔细细地将容妃的情况禀报给常皇听。
“容妃倒是个懂事的,传令下去,明日差人去库中多寻些高等药材给容妃送去,她的身子很是金贵,可马虎不得。”常皇想起记忆里那张有些傲人凌气的脸,相必经过这冷宫一趟,她也想清楚了不少,如今这般懂得体谅她人的性子,倒是极好。
“嗻!”小李子欣喜地跟在常皇身后,这容妃也是个大方的,如今常总管不在了,他便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
自己今日若是带着皇上去了,定然少不了好处,明日若是皇上再给容妃封赏一番,他的功劳,可是不小!
“云中谁寄锦书来……”
悠长美丽的歌声远远传来……
常皇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静心听着歌声传来的方向。
“小李子,你可听见了什么?”常皇看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神色不动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