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入座,在武力威慑后,终于?进入正?题。
李太常还没有开口,昭昧直截了当?道:“我不会离开邢州。”
她的所有势力都在此地,离开邢州,不仅仅意味着位置的转移,其背后,更象征着要她交出全部权力,近乎任人鱼肉。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条件,不过是李太常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李太常没有再坚持,退让一步,说:“那就请公主禁止伎子从军。”
昭昧断然?道:“不可能。”
李太常道:“上?武军人员充沛,纵使损耗,公主亦可自男丁中征收,有兵役在身,用来岂不容易。何必如此繁复,将邢州城上?下扰得鸡犬不宁。”
昭昧道:“不及李太常,一声令下,整个邢州成为?之震动?。”
李太常又道:“某只怕公主本末倒置。征收伎子从军,伎子能对大周有几?分归属?她们只管吃喝玩乐,公主却要她们行军作?战,为?此投入大量精力物力,也未必能见成效,实在得不偿失。”
“李太常果真为?我着想。”昭昧道:“我却为?伎子着想。国难当?头,她们仍只顾吃喝玩乐,我自然?要引她们回归正?途,倘若见效,岂不是大功一件。”
李太常又说:“教化百姓是太平时事,如今天下动?荡,当?以平定天下为?先。”
“平定天下。”昭昧笑道:“李太常可愿贡献力量,助我一臂之力?”
李太常反问:“公主何不助太子一臂之力?”
“此事不急。待来日平定东南四州,”昭昧意味深长道:“我理当?与太子合而为?一。”
李太常微微皱眉,似不解此话何意。昭昧也无意深谈,下一句又回到正?题。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实则没有半点?意义。
昭昧身后,钺星忍不住打?起呵欠,好几?次把手按在胸口,想要掏出肉饼来咬上?几?口,可碰到油纸包,又想起河图叮嘱,犹犹豫豫地还是收回了手。
时间在乏味的交涉中逝去。
昭昧脸上?透出不耐烦的神情,终于?,当?李太常又是一言落定,她“噌”地拔刀。
在众人愕然?中,“碰”的一下,插进身前桌面。
刀尖穿透半尺,昭昧松手,刀便立在她们中间。
“李太常。”昭昧说:“我以为?,既然?谁也说不过谁,那我们该换种方法决出胜负。”
李太常深深看昭昧一眼:“公主以为?该换何种方法?”
昭昧屈指在刀身轻弹,道:“显而易见。”
李太常忽然?笑了:“那某怕是要承让了。”
话音落地,门外一阵喧哗。
昭昧转过目光,便看到一线光亮。
那是刀锋反射的天光。
下一刻,庭院中兵马嘈杂,透过敞开的大门能够看到,众多士兵聚集,刀枪整齐,将前路封堵,更有前方队伍直入厅堂,大步到昭昧身前,刀上?冷芒也照上?昭昧的脸。
昭昧立刻按住刀柄,将要拔出,却有人比她更快!
眨眼之间,钺星已横刀拦在她身前。
对方的刀停在尺许之外。
昭昧目光一扫,厅堂中十余战士,厅堂外已不可细数。
她沉声道:“我似乎见到了上?武军的装备。”
李太常捋着胡子,微笑道:“或许也可以唤作?李家军。”
昭昧了然?。这?是李家人编入上?武军后发展的势力。
“公主。”李太常道:“某本不愿走到这?一步,奈何公主步步紧逼,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更多的人涌上?来将她和钺星团团包围。
钺星已不见往日散漫,目光炯炯,她攥紧刀柄,身体绷成弓弦,如蓄势待发的黑豹,下一刻便要扑上?撕咬。
但是,对方人数太多了。任钺星有天大本事,亦不可能同时牵制几?十双手脚。
何况,同行的还有别人,而暗鸮擅长的,从来不是战斗。
昭昧缓缓松开了刀柄。
李太常亦面色微缓,带出几?分笑意:“多谢公主配——”
他脸色骤变!
昭昧扭头向?外,高声:“动?手!”
干戈四起,刀枪铮鸣。一行人涌进厅堂,突破李家的封锁。
更吵闹的喧哗响起,又很?快恢复平静。
李太常已然?起身,看着突然?出现的兵马,目光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