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掉以?轻心。”曲准提点?一句,吩咐:“驼驼山那边,尽快收尾,不要留下后患。”
曲大低头:“是。”
“还有,”曲准沉吟片刻,道:“今日杀鸡儆猴,巴掌打出去?了,也该给他们些甜枣。”
曲大等着听令,曲准却语气一转:“这甜枣,你就?不要掺和了。”
曲大欲言。
“不是你该做的事。”曲准面色肃然。
“……是。”曲大应声。
退出后,他回眸向房中一瞥,捞起?腰间玉佩攥在掌心,无声地?笑了下,复又沉下面色,路线一绕,往曲二住处走去?,到院外停下脚步。
院子里不见曲二的身影,但公主却在,两只手一同握着刀,没吃饱饭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挥上几刀,拄着刀鞘歇一会儿,擦擦汗,再继续挥刀。
明?明?人没什么力气,握刀的手随时都可?能松脱,可?断断续续的,竟坚持了很久。
曲大也看了很久,直到那动作停下。
昭昧见到了他,对上他的视线。
曲大开口:“这样练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听而不闻,昭昧的视线重回木靶,又摆出起?手式,稳住呼吸,积蓄新的一刀。
余光中,曲大忽然走近。
昭昧登时收刀入鞘,转身便走。
见她要走,曲大脚下一动,人就?扑到面前。
昭昧立刻捉刀,刀将出鞘,刚刚一截,“铿”的一声,曲大一按,刀再入鞘。
曲大笑容未展,昭昧抬手一巴掌抡去?。曲大飞快抓向她的手,刚刚碰到指尖,忽觉空气中一阵气旋流动。
昭昧抬腿。
她们距离太近了。
近到她出刀时,他能按住她刀鞘,她出手时,他能扯住她衣袖。
也近到,当她出腿,从屈膝到伸展,顷刻间便将所?有力量从腰腹运到脚尖,再狠狠擂到曲大身上!
“啊——”曲大口中溢出痛呼,又颤抖地?咽回喉咙:“呃……”
整个人痉挛着退后,几次呼吸,他又绷紧了全身力气,猛地?上前,挥舞的拳头咆哮而来。
风声凌厉,昭昧肃目扬眉:“你敢!”
四目相对,曲大的动作滞在半空,似有无形的丝线将他狠狠拉住,他与那力量抗争着,挣扎着,悬在空中的手掌一点?点?落下。
昭昧眨了下眼。
那落下的手掌蜷曲握拳,卸掉所?有力道。曲大轻笑一声,杀意烟消云散,玩笑般道:“我哪里敢。”
他盯着昭昧笑,将燎燎怒火一点?一点?塞回心底,笑过了,面上便干干净净,仿佛疼痛只是幻觉。刚转过身——
“站住。”昭昧声音平平。
曲大停下脚步,顿了顿,回头:“公主有何吩咐?”
“既然是公主,”昭昧目光轻触地?面,问:“你就?这样走?”
曲大跟着她的目光看向地?面,眉毛动了动,转过身来。
昭昧站在那里。
曲大又是一笑,屈膝跪在她面前,低头道:“名洲,告退。”
昭昧亲眼见他离去?,沉着的表情转瞬消失,扬着眉毛,打开掌心,露出里面一块玉佩。
从见?到曲大起, 这块玉佩就垂在他腰间。
方才呼吸间的几番拉扯,玉佩晃进她眼中?,她在抬腿时勾住这块玉佩, 袭来的疼痛使得曲大对腰间这一点力道无所察觉,玉佩轻轻松松落到她手里,呈现出不规则的圆环形状。
该拿它做什么好呢。
昭昧正想?着, 脚步声响起,曲二从夏花那里回来, 走近时目光落在玉佩上。
昭昧掂了掂,说:“这玉佩看着很贵重。”
“那不是主要的。”曲二说。
“什么是主要的?”
“他……”曲二意味不明地停顿片刻:“是父亲亲自打磨出来的。”
昭昧又看了看:“手艺不错。”
曲二说:“大兄生辰时,父亲许诺他一个要求,他张口要了这块玉佩,从此就?一直悬在腰间。”
“我以为曲准该很宝贝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