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此刻他既没有代入上位者也没有代入被压在身下的人。他只是旁观，被涌上的欲望冲晕头脑，然后又顾影自怜。
他比谁都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聊又胆小的人。
从家里搬出来后，起初他也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偶尔看看动画休闲。结果某天突然窗口右下角跳出来两个男的在拥吻。
明明应该是对望的姿势，窗口里的角色却都面向着他。
他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等到反应过时，鼠标已经点了进去。
那不是白阳第一次看到gv。高一暑假在学校集训时，住在隔壁的同学手机了下了不少片，晚自习结束后特意拿到他宿舍来跟大家一起分享。
这下可好，小小一个宿舍间挤了六个人，半个集训队的人都在。
怕被宿务老师发现，房间窗帘紧闭，门上的小窗也煞有介事地挂上外套遮住。
高中男生个个都往一米八长，结果全跟木桩子似得插在地上盯着一块小屏幕。
白阳一点兴趣都没有，却被尤心驰一把勾住加入观影团。
哪怕手机音量特意调得很小，但他们几个屏息凝神，布料摩擦、唇与唇交换唾液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时依然分外清晰。
然后传来同学一声尖叫：“怎么女仆是男的啊！”
紧接着身边的人都发出懊恼的骂声。
白阳却身下一紧，他连忙瞄了尤心驰一眼，还好对方没有看他，想必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扫兴，睡了睡了。”白阳说罢就背过身爬上上铺，钻进床帘里。
“男的怎么了，人挺漂亮的啊。”尤心驰出言安慰抱怨自己眼睛瞎了的室友们。
“你行你上，我反正是不行。”
“尤老师菩萨心肠，尤老师上。”
“好好，我上我上。”尤心驰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房间。
白阳当然知道尤心驰只是开玩笑，但体温瞬间从耳廓传满了全身。
他脑子嗡的一声，咬住下唇避免发出任何声音。
还好床上放了抽纸，收拾起来不算太麻烦。
高中分班后白阳刻意避开这类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活动。仿佛只要他逃得足够快，他不去看，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对尤心驰的心情不一样。
上本科自己一个人住后，他依然习惯逃避着，直到跳转gv网站的链接出现在他的电脑窗口。
欲望像是蓄水池积年累月地关着，在这瞬间被打开闸门，水瀑轰鸣着倾泻而下。他一连几天几乎是废寝忘食地看视频，房间里全是那股属于他自己的气味。
又一次释放后，他躺在地板上。身上汗津津的，隔着t恤贴着冷冰冰的地板，一股寒意毫不留情地扎进背。
他侧过身，客厅的窗帘紧拉着，和高中宿舍拉起的床帘一样。
“哈哈……”白阳突然觉得很好笑，笑到嘭嘭拍着地板。自己不会是性中毒吧。
他脱掉上衣，走到窗前拉开帘子。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又是晚上了。
郊区的房子建得又矮又稀稀拉拉，而且也没什么路灯。如果是平时，抬起头能看到不少星星。
但是这夜的天空漆黑一片，和他未求更未得的恋情一样毫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