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顾千樱以为这微妙的气氛即将延续下去时,侯夫人突然开口,声音在花厅中回盪:「你这一个多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来之后,连个人影都难见,这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关心了吗?」侯夫人的话语带着不满,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辛禹阳身上。
辛禹阳心里已有预感,知道侯夫人这是又要为了子嗣发难,他聪明地选择保持沉默,将注意力转回到面前那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珍珠小米粥上,静静地品嚐着,然后用眼神示意僕人再为他盛一碗。
「你和雅晴这么久没有同房,这样下去怎么能有后代?难道你不担心我们侯府没有人继承吗?侯府上下都在等着喜讯呢。」侯夫人的话语逐渐变得严肃,话题果然如辛禹阳所料,触及了她最在乎的问题。
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连筷子挟起食物的声音都小了许多。顾千樱微垂着头,心不在焉地品着鱼粥,再小心翼翼地挟来一个葱花卷,细嚼慢嚥地吃着,心中却对侯夫人所说的子嗣问题感到不安。
她已经准备好避子汤药,本意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受辛禹阳的纠缠与别人的非议,但他对她说的话若是真心,那么她会是唯一与他拥有亲密关係的人。这份认知让顾千樱陷入深深的思考,如果只有她能为辛禹阳留下后代,那这避子汤到底该不该喝?
侯夫人的关切中带着深深的期望,「你已经二十三岁了。我当年在你这个年纪,你和你姊姊都已经在我膝边玩耍了。你难道不想有自己的孩子,为侯府增添新的生命吗?」
面对侯夫人的追问,其实辛禹阳根本无动于衷,他压根不在意所谓的家族责任,他只在乎顾千樱愿不愿意为他生孩子。
他渴望与她共渡未来,但她对成婚和生子仍然有所犹豫。特别是她打算服用避子汤药这件事,虽然他让人把药材换了,但这一切都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和情感。她不想因为他们的关係而伤害到顾雅晴,这让他清楚瞭解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不如顾雅晴重要,他能感受到一种被深爱的人置于次要位置的痛苦和无力感。
「我看你这段时间,根本也没有去过柳氏和姜氏那里。那两个小妾难道没有得到你的青睞?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再为你寻来新的妾室,直到你满意为止。」侯夫人的话语中,不仅流露出对辛禹阳私生活的探究,更是对家族未来满怀担忧。
辛禹阳面前的空碗很快地换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品,他目光低垂,一边喝粥一边吃着荷叶肉饼,然后不经意地伸出手,在桌下探向顾千樱的大腿。这一动作隐秘而大胆,只有他们两人知晓这份秘密的触碰。
顾千樱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内心涌现出一阵突兀的慌张。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她不敢有丝毫异动,只能静静坐着,任由辛禹阳的手停留在她的腿上。她的脸上因羞愧而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心中虽然想要挣脱那触碰,却又无从逃避。
馀光捕捉到顾千樱那紧绷的面容,辛禹阳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的手掌游移了片刻,便不再进一步的抚摸,但也没有撤回。他静静地吃完口中的碧玉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回应侯夫人的质疑:「母亲,正如你所言,我才二十三岁,急什么呢?」
侯夫人听到这样的回答,脸上显露出不悦,带着些许的恼怒说道:「你姐姐的孩子都五岁了,我如何能不急?」她轻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雅晴每隔十日才同房一次,这样下去怎么可能会有子嗣?而且为何非得隔十日才能同房,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这场对话让花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母子二人身上,顾千樱也不例外。当话题触及到世子夫妻每十日同房一次的话题时,她不由得感到些许讶异,她偷偷瞥向顾雅晴,只见对方脸上平静无波,好像她的名字并未被提起似的。
与顾雅晴相比,她与辛禹阳的见面次数频繁得多,即使在他们的关係还未演变到现今这般亲密之前,只要她没去女学,两人便会一同做些什么事。这使得顾千樱不禁开始反思,她与他的这些共处时光,是否在无意中影响了这对夫妻之间的相处。
她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珍惜与辛禹阳共处的每一刻,另一方面她又深怕自己的存在对顾雅晴造成了不公。
侯夫人继续说道,话语坚定而不容置疑,「若你真的不愿增添新的妾室,那也罢。但明年,我要抱孙子。你别忘了,作为侯府世子,这是你无法逃避的责任。」她的语气中隐含了威胁的意味,「如果明年我还不能抱上孙子,那你就好自为之。侯府的继承问题,绝不容许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