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会一会过来吧?”楚文清问道。
“父亲今日有事,不会过来,怎么了?”楚恩满脸疑惑。
“前几日我不是说有事要告诉你们嘛!”
“关于襄王殿下的事?”
“跟他也有一些关系吧!”说罢楚文清跑到门外对着庆东说道:“你在门外守着,我一会再叫你进来。”
“是,小姐。”
楚文清将屋中丫鬟小厮都打发出去,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下她与楚恩楚关三人。
楚恩与楚关对视了一下,盯着楚文清。
“清儿,上次你说你爱慕襄王殿下,父亲便不同意你与襄王往来,你应知父亲的良苦用心,党派相争,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最后多会下场凄惨,父亲一向教导我们忠君爱国……”
“哎呀,哥,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楚文清不耐烦的打断了楚恩的话。
“姐,那你要说何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哥,小关,你们相信重生吗?”
“重生?”楚恩与楚关同时说出口。
“戏台子看戏时倒是看到过演重生,不过未曾亲眼见到过,我倒是不太相信这回事。”楚恩摇摇头道。
“姐,你问这个干嘛?你见谁重生了?”
“我若是说我是重生来的,你们会觉得我是胡言乱语吗?”
“会。”楚关认真的点了点头。
“哎!我早就猜到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说了也是白说。”楚文清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座椅上,继续吃起了点心。
“清儿,你若真是重生而来的,不妨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我们交代清楚,说完我们再说信与不信。”
“好吧!”楚文清站起身,将楚恩与楚关按在了座椅上,“两位客官请听小女子道来。”
楚文清则把前世楚家经历的一切都讲与了楚恩与楚关听,那些事对于她来说如同画卷一样又展现在她眼前,让她不由的握紧了拳头,脸色也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楚恩与楚关最后也变得一脸凝重。
“清儿……”楚恩看向楚文清,不免有些心疼。
“你们若是还不信,有个人可以证明。庆东!”
楚文清打开门,庆东进屋便给屋内人行了个礼,“给大少爷,小少爷请安。”
“庆东,你把前几日发生的状况给他们说一下。”楚文清对着庆东说道。
“是,那日我正在将军府打扫,小姐便找到要我回家去看看我家中长姐,还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带着几个大夫,说家中长姐会患重疾。我赶忙回到家中,当日长姐并无异样,大夫也都未诊出,可是第二天身体就发了病。大夫说长姐的病是长期劳累积压才突然发作出来的,若是发病后再拖几日恐怕神仙也难救了。”
“庆东,你下去吧。”楚文清待庆东说完,便又关上门。
“怎么样,大哥,你们能相信一些了吗?我能记得上一世发生的一些事,而且这些事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庆东长姐,上一世上一世未得及时医治,便未活下来,而这一次我提前告诉了他,并让他姐得及时医治,所以就活了下来。”
“若你所说是真的,上一世,楚家只剩下清儿你自己了吗?”楚恩满是怜惜的看着楚文清。
“上一世,你们率领的五万将士遭奸人所害都战死沙场,嫂子听到消息后惊吓过度难产而终,娘最后一人在府中终老。爹的头颅挂在了城门,而你们……”
楚文清眼中泛着猩红,她的心就像撕碎般疼痛,泪水滑落到脸颊。
“对不起,我没用!我连你们的尸首都没有找到!”说着楚文清身体像没有了力气般松软了下来,跪到了地上。
楚恩楚关忙到她身边,蹲下来,看到楚文清的神情痛苦,他们也满眼全是心疼。
“你们能原谅我吗?”楚文清抬眼看着他们,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终于找到了前世的大哥和小关,能亲耳听到他们说一句没关系。
“姐,前世的你一定活得很辛苦吧!”楚关柔声道。
楚文清听到后,抬眼看着他们,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你们都在哪啊!突然丢下我一人……我找你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梦里找,梦醒了继续找,还是找不到……”楚文清抽噎着,仿佛自己多年来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可以向他们发泄了一般。
多少年前她也曾是全家宠上天无忧无虑的楚家大小姐啊!
“清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都还在吗?”楚恩轻拍着楚文清的背哄道。
楚文清渐渐缓过神来,抽噎也逐渐停止,是啊,一切又重来了,他们都还在。
“你们能相信我了吗?”楚文清眼眶红红的,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的。
“相信。”楚恩抚了抚楚文清的头。
“我也相信你了姐。”楚关狠狠地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重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都能发生在你身上,那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怪不得那日一早见你情绪激动异常,那是你刚重生而来第一天吗?”楚恩说道。
“没错。”
“如此说来,清儿如今年龄比我还要大。”
楚文清带着泪花的小脸一笑,“那你要不要叫声姐试试?”
楚恩拍了一下楚文清的肩,斜眼道:“没大没小!”
“你若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那你不就是个能占卜未来的活仙人?”楚关眼睛一亮。
“有眼光!”楚文清对楚关说的仙人这个称呼很是受用。
“上一世凉州事变时间在现在还有多久?”楚恩正色道。
“炎庆三十四年冬。”
“还有不足两年……清儿,你有何打算?”
“此事涉及众多又复杂,需从长计议。”
“所以你想让楚家辅佐襄王?”
“嗯,上一世皇帝有意立东宫于襄王,襄王最终登基,他也确实是一代贤君。只是他前期实力太过薄弱,若是有助于他,并找机会铲除奸臣,楚家或可改变命运。”
“好,你心中既然已有打算,需要我和小关现在做什么吗?”
“你们现下多注意军中情况,提醒父亲多留意宰相那边,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孰敌孰友列个清单给你们,还有我重生一事暂时莫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好。”楚恩与楚关应声道。
楚文清准备离开,她眼珠一转,扭过身对着楚恩说道:“大哥,我还得需要一个人帮我。”
“什么人,你说吧!”
“你的顾侍卫。”
“顾尘?”
“嗯嗯,你身边不是还有彭欢吗,你就先把顾尘交给我呗,我这以后经常办事身边必须得有个武功高强的人。”
“没问题啊!本来他就是我们将军府的侍卫,不都一样吗?”
“那肯定不一样,我这经常要找他办个事都被你给派走了,找不到人。你以后有任务能不能尽量别找他,彭欢武功也很高啊!你找彭欢去。”
楚恩不以为意:“我的这个顾尘轻功一流,有些任务只有他能完成的得心应手,不过,你若是需要他,我以后尽量少给他任务就是了。”
楚文清笑道:“我懂了。”说罢便离开了。
……
“看来你还挺抢手!”楚文清在回去的路上嘀咕着。
不远处顾尘还在庭院中身姿挺拔的站立着,楚文清走上前去对着顾尘说道:“我刚跟我哥要你了,你现在归我了,以后你只需在我左右就行了,跟我走吧!”
顾尘则表示一脸的不信。
“你不信就去问他,我还骗你不成?”
楚文清说罢,顾尘真的就去了书房,也不知道楚恩和他说了什么,不一会便出来了。
楚文清站在原地,环抱着胸,一只脚不时的点着地。
“怎么样,顾侍卫,我没骗你吧?”
顾尘点了点头。
“走吧!”楚文清对着顾尘莞尔一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般。
“我哥一直把你当宝贝疙瘩,我今天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同意你暂时在我这的!”
“他还说以后说不定有任务还得交给你,也就是他随时还会召你回去呗……”
“真小气!”
“我今天眼睛都哭肿了呢!”
一路上楚文清走在前,嘴上却叽叽喳喳地说着不停,顾尘则默默地听着。
回到庭院中,玉玲和庆东都在。
楚文清看到庆东后便说:“庆东,以后你就留在我院中吧!”
“是,小姐!庆东一定全听小姐的吩咐!”庆东躬身道。
“啧啧啧,你瞧瞧人家庆东!”楚文清转身对着身后的顾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顾尘轻咳了一声,看向别处沉默不语。
庆东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憨憨地笑着。地笑着。
“来来来,我现在给你们开个会。”
楚文清摆了摆手,坐在了庭院中的石凳上。庆东和玉玲站在楚文清的面前,顾尘则在一旁抱着剑,微倚着庭院的墙面。
“过几天呢,你们小姐我要参加箭术大会,你们三个都要跟我去。”
“小姐,什么是箭术大会?”庆东一脸的疑惑。
“箭术大会你都没听过?”玉玲反问道。
“额……听是听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箭术大会每年都是一些权贵参与的活动,普通百姓一般都是只能在围栏外远远的驻足观看,权贵们也会带上一些丫鬟小厮来打下手服侍。庆东刚入府不久,所以不知道箭术大会什么样很正常。
“玉玲,你来给庆东说说。”楚文清懒得解释,干脆斜靠着石桌,一边吃着桌上的梅子干,一边撑着头看着玉玲说。
“是,小姐。”玉玲清了清嗓子,一手背着,一手举着,摇摇晃晃地说了起来。
“箭术大会呢,是梁国每年在景林园中举办的盛会。那天,好多的大家千金,权贵公子,王爷将军都会来参加……”说着,玉玲就开始了一副花痴样。
“咳……那个,玉玲,你控制下自己。”楚文清提醒道。
“是,小姐。”玉玲脸红了一下,继续说道:“所谓箭术大会,就是比射箭的技法高低。参与者分为男子组与女子组,得组中前三甲者均有奖励。女子组比步射与骑射,顾名思义,步射即站在原地射箭,骑射就是骑在战马上,在马儿奔跑时将箭射出。一般先比步射,取前九甲,再继续比骑射,直接得出头甲,二甲和三甲来。而男子组则比女子组除了步射与骑射外,最后还多出个投射。投射就是取一拳口大小瓷杯,抛掷空中,共抛九次,按射中多少加之前的品数定出三甲来。”
“什么是品数?”
“射箭用的箭靶上由内向外共五环。分别是正环、甲环、乙环、丙环、丁环。其中每环都有相应的品数,为正环六品、甲环五品、乙环四品、丙环三品、丁环二品,环外没有品数。比赛时,步射为半柱香时间内自行射出九箭,每箭由记录官记录相应的品数,最终相加,品数高低排出前九甲,接着比赛骑射,骑射每人每次射出一箭,共六次,同样按六次品数相加,最终步射与骑射品数之和最高者获头甲,接着是二甲与三甲。”
“男子组步射与骑射比赛规则与女子组相同,先步射,再骑射,最终投射。其中投射每射中一瓷杯,为四个品数。同样最终品数相加,最高者获头甲。”
玉玲一口气将箭术大会说了个七七八八,楚文清则在一旁嘴中嚼着梅子,还给玉玲抛了个媚眼。玉玲收到楚文清的媚眼,脸又红了起来。
“庆东,这回听明白了没?”楚文清问道。
“额……明白了吧……”庆东皱着眉头,一脸的迷糊。
“没关系,你又不上场比赛,你看着看着就明白了,到时候你只需为你家小姐拍掌欢呼就好。”
“小姐,你要上场比赛啊!”庆东一脸的兴奋。
“对啊,到时候别被我英姿飒爽的身姿迷倒了哦!”
顾尘:“……”
几日后,景林园内外人头窜动,热闹非凡。
园外重兵把守,许多百姓趁着间隙向园内张望,不少卖吃穿用玩的小商贩会早早的在园外街边找好摊位。
楚家一行人乘坐着马车一早便启程景林园。
“爹,我要先下车逛一逛。”楚文清看到车外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早就按耐不住了。
“去吧,带上丫鬟小厮,别耽误了时辰。”楚飞云点了点头道。
“知道啦!”
下车后,楚文清便直奔各个小摊面前,看着各种新鲜玩意儿,顾尘、玉玲和背着弓的庆东都紧随其后。
“老板,十串糖葫芦!”
“老板,十捧爆米花!”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好玩,给我来二十个!”
……
楚文清出手阔绰,街上小贩一个个见了她就跟见了财神一般,殷勤极了。果然这种大会上有钱人多钱才好赚啊!
“小姐……”玉玲和庆东手里已经拿满了东西,此时正气喘吁吁的追着满街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的楚文清。
楚文清手中正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个鸡腿,吃得正香。
“小姐,我们今天不是来比赛的吗,还是赶紧进园中吧,别耽误了时辰!”玉玲嘟着嘴道,上一年箭术大会她家小姐就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你懂什么,一年有几次这么热闹的时候?再说了这大会真正的乐趣又不是比赛,你得懂得适时取乐知不知道?”楚文清拿着鸡腿的油手点了点玉玲的额头。
小姐乐不乐不知道,可是现在的玉玲拎着一堆东西可是真的乐不起来。
“可是也不用买这么多吧!”玉玲抱怨道。
“百姓们平时挣个钱不容易,我这叫仗义疏财!这些东西除了你们的,一会别忘了给我大哥和小关他们。”
说着楚文清从玉玲手中拿出一串糖葫芦,笑嘻嘻的递到顾尘面前要喂他吃。
“尝尝?”
顾尘直接接过糖葫芦,看了看手中之物,他从来没吃过糖葫芦,金黄透明的糖衣下透着红彤彤的果子,咬一口,酸中带甜,还挺爽口。
“小姐真是偏心,为什么不让顾侍卫拿着东西。”玉玲的小嘴又撅了撅。
“顾侍卫要保护我们,你要是有他的功夫我给你拎东西,好不好呀!”楚文清捏着玉玲的脸蛋打趣道,“好啦!我们走吧!”
景林园中心有一个呈圆状的大块空地,空地上已经摆好了箭靶,每个箭靶前方都会对应有一张高桌。
空地前呈圆弧的地方就是观者席,观者席建筑大气华丽,正中心是皇帝的位置,其他位置按照身份地位从正中心往两边走。
楚家的位置是在观者席东者席东侧离正中心不远的地方,楚文清交代庆东将买的物品放置好再去东赛亭候着,她则往观者席那走去。
比赛开始前,会有约一个时辰的歌舞,供台下的人观赏,参与者也可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此时正是各种丝竹管弦乐器高奏,歌姬翩然起舞,台下王公贵臣们喝茶赏乐谈事之时。
“爹,娘,嫂子。”楚文清来到楚飞云和周湘身边,“我哥和小关他们呢?”
“他们去了西赛亭了,你也去看看啊!”周湘说道。
“那我去看看他们。”说罢楚文清便往西赛亭走去。
观者席东西处分别是东赛亭与西赛亭,是参与比赛者休息调整的区域。其中西赛亭里都是男子,东赛亭为女子使用。
楚文清一路上观察了一番,副相张夫由和他的女儿张思嫣在观者席中心西处,而男子比赛区域也是在西处。
不错,这样一来,便省去了不少麻烦。
怎么没见到赵靖呢?
楚文清在观者席找了一圈也没见他人影。
若是那日谈话赵靖听取了她的意见的话,那此时应该也在西赛亭。
不一会儿,楚文清便到了西赛亭处。
西赛亭的建筑不亚于观者席,由于参与者都是权贵,所以每个亭中都备好了茶点,丫鬟小厮围着一个个王爷公子们上下打点着。
楚文清一眼便找到了楚恩与楚关他们,“哥!小关!”楚文清招了招手跑到楚恩身边。
楚关此时正在给楚恩胳膊上系着赛事丝带,他因为未满十六,不能参与比赛。
每个参与比赛的人赛前都要去领一个象征比赛的赛事丝带系在胳膊上,丝带绣金丝纹样,男子为蓝丝带,女子为红丝带。
不远处,襄王赵靖正端坐于亭下不紧不慢地喝茶,楚文清看到赵靖胳膊上也系着蓝丝带,便对着赵靖一笑,赵靖也回以微笑。
“清儿,你怎么不去东赛亭?”楚恩拿着一把弓拉着弦试了试。
“这歌舞还得等一会才结束,我无聊陪你在这待会呗!”楚文清坐在一边,双手托腮道。
“今年是你初次参加,为兄今日就看看你跟顾尘学的到底如何。”
“这种比赛就是玩玩而已,要不是前三甲有宝物,我还不稀的参加呢!”楚文清一脸的无所谓,“对了哥,前三甲奖励都是什么呀?”
“男子头甲追风剑,二甲七魂刀,三甲行云弓。女子头甲赤影剑,二甲紫金流华簪,三甲蓝石镯。”
“赤影剑!”楚文清激动轻叹道。
前世她没在意过这些,只当是参与玩一下,所以也没注意到原来前三甲还真是奖励丰厚啊!
“哥,那我走了!”楚文清说罢便往东赛亭走去。
楚恩则望着楚文清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东赛亭。
庆东已经拿好了红丝带等着楚文清。
“庆东,玉玲,我交代你们的事情都记好了吗?”
“放心吧小姐,你就专心比赛,剩下的交给我和庆东就好了。”玉玲一边给楚文清丝带一边说道。
“嗯。”
不远处一道身影映入楚文清的眼帘,那人身着大红刺金绣衣,腰束黑色缎带,身边围绕六七个丫鬟。
“你就是楚飞云的女儿楚文清?”说话的正是平阳公主赵凝。
“正是。”
“我还以为长得多花容月貌呢!”
赵凝摆明了是要来刁钻楚文清,但是楚文清不在意这些。
“公主,我长得也就是凑合着看,不像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近看耀眼夺目,远望若仙子下凡,我觉得现在跟公主站一块心底里自卑之感油然而生,我就根本不配跟公主离太近,玉玲,我们还不快退下,别碍着公主的眼了。”
楚文清边说边退,赵凝张了张口,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眼睁睁看着楚文清装模作样的退到不远处。
“小姐,刚才你为何要那样说话。”玉玲不解。
“那个公主就是来找我茬的,我爹拒绝了她那个亲爱的皇兄的美意,她当然看我不顺眼,说我两句就说去吧,我身上又少不了肉。逞一时口舌之快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楚文清边说边试着弓。
“快开始了,你和庆东快去吧,有顾尘在我身边就够了。”
“是。”
等到玉玲和庆东走远了,楚文清转过身笑着走到顾尘身边看着他。
“顾尘,我想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
楚文清扭身指了指远处挂在台上的一把宝剑说道:“那把剑,你喜不喜欢啊?”
顾尘抬眼望去,那是一把赤红色剑鞘的剑,那是作为头甲的奖励,定不是凡品。
“是把好剑。”顾尘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它赢来送给你好不好?”楚文清眼眸若水潭清澈见底,不见一丝尘埃,“就当是……定情信物。”
顾尘心跳突然加快,他静静地看着楚文清,竟然有些晃神。
少女笑靥如花,好看极了。
歌舞退去,马上就是比赛。台下也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到了场地上。比赛场地周围都是驻足观看的丫鬟和小厮,那些权贵们则在丫鬟和小厮们身后的观者台上高高的坐着,桌前美酒美食,视野也足可以看到赛场的每个角落。
参赛者男性众多,而女子并没有多少,所以男子组占的位置较多些。
不一会儿,半柱香点起,男子组那边就已经先开始了,楚文清走近些看了起来。
楚恩是在第五个站位处,此时他已经射完了第二支箭,箭稳稳落在靶心。
“正环六品!”记录官大声的报着数。
“好箭!”楚文清暗自夸了夸自己的大哥。
楚文清又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赵靖,看来他是在下一批人里了。
铜锣响起,女子组要开始准备了,楚文清也不再观望,向着场地走去。
女子组这边约莫一共不到二十位,大梁风气虽开放,但比起摸弓放箭,女子们大多还是更喜欢其他的女儿家喜欢的一些东西,像楚文清和赵凝这样的还是少数,就连女子组这边的三甲奖励除了赤影剑,剩下的就是女儿家的首饰。
但场上人数不多女子组,却吸引了更多人的眼球。
楚文清走到自己的赛台上,她前面是一张高桌,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九支箭。
“点香!赛起!”
楚文清手上干脆利落,搭箭、扣弦、拉弓、脱弦,一支箭就已经落在了靶心。
“正环六品!”记录官的声音响起。
“小姐好厉害!”远处的玉玲和庆东激动的叫了出来。
观者台上楚飞云和周湘也一直注意着楚文清。
“清儿这箭术何时这么好了?”楚飞云问道。
“听恩儿说,她跟顾尘学了几日,没想到这丫头学的真不赖。”周湘笑着望向楚文清。
“顾尘?”楚飞云看了看离楚文清不远处一动不动看着她的顾尘,“顾尘箭术确实是不错,可是,看清儿这箭术,并不像是几日就能学成的。”
“自然是我女儿天赋高。”周湘白了楚飞云一眼。
说话间,楚文清便又射出一支箭,仍是正环。
楚文清前世常年在战场,对于这种静靶射箭早已看不在眼里,毕竟战场上能一动不动呆着让你当靶子射的不多。而参加比赛的年龄最大不过二十四,所以楚文清赛场上还是很轻松的。
楚文清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顾尘,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尘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十箭下来,楚文清两个甲环,七个正环,那两个甲环还是楚文清光顾着看顾尘然后分心的导致的。
果然红颜祸水啊!楚文清感叹着。
再看赵凝,一个甲环,八个正环,共五十三品,稳居头甲。
楚文清共五十二品,暂居二甲位置。
看来下场绝不能再分心了,不然那把赤影剑就归别人了。
女子组的骑射要在午时用完膳之后了,而男子组那边步射还未进行完,楚文清便正好前去观看。
此时,襄王赵靖正在第三个赛台上。
“哇,那个人就是襄王吗!长得果然俊啊!”
“是啊是啊,连射箭的姿势都快迷倒我了!!”
“哪呢哪呢,快给我指指。”
“就是那位啊,穿蓝衣,第三个赛台!”
“……”
观者台下一群丫鬟叽叽喳喳的欢呼雀跃着,都被襄王所迷倒。
台上张思嫣循着声音也向襄王那边望去,这一望便是目光再也不曾离开过。
楚文清向那群丫鬟看过去,差点笑了出来。
为首的丫鬟正是玉玲。此时她在人群中正一副花痴的模样,也不知道那副花痴样是演的还是真的。
楚文清几日前交代过玉玲和庆东,在比赛当日,找个最靠近张思嫣的地方,弄一群人来夸赵靖,夸的越迷人越好。这样张思嫣就有很有可能去注意赵靖,然后对他一见钟情。
至于为什么楚文清这么肯定张思嫣会一眼就喜欢上赵靖,上一世,张思嫣就是见了赵靖一眼,便要死要活的嫁给他。这次楚文清推波助澜,把她的一见钟情提前了几年。
张思嫣是个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粗二门不迈。这次箭术大会是她极少出门的机会,楚文清便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张思嫣与赵靖见面。
她的父亲张夫由平日里极宠爱他这个唯一的女儿,自从张思嫣的母亲柳双烟因难产去世之后,张夫由便与张思嫣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可以说张思嫣是张夫由的命根子。若是楚文清抓住了张夫由这个命根子,那么就不愁他会协助襄王。再者说,张夫由前世最终本就是襄王得力臣子,她无非就是提前做个顺水人情。
但是……
玉玲一副花痴样就算了,庆东你夹在一群少女里这副花痴状算什么,柔柔弱弱的女子里突兀的杵着一个又高又黑的壮汉,捂着脸夸赵靖俊俏,额,这场面看的有些……辣眼睛。
而台上的张思嫣也终于注意到了赵靖,含情脉脉地一直望着赵靖。
楚文清看到了眉头一展,成了。
男子组终于在一阵阵赞叹声中完成了步射和骑射。楚恩稳居头甲,这个楚文清早就知道,前世大哥就是拿的头甲,这次若无意外,肯定还是头甲。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观者席上早就摆满了各种佳肴,楚文清早就吃腻了,比起这些,还是街上那些小摊更让她喜欢。
“老板,四笼包子,四碗鱼羹,最后四碗酸梅汤!”
楚文清拉着顾尘一行人来到街边,找了个吃饭的小摊位坐了下来。
街上人熙熙攘攘,阳光惬意温暖,楚文清趴在桌子上难得安静地看着行人。
“小姐,你是不是累了啊,我给你捏捏肩。”玉玲见楚文清没精打采的,以为是她比赛累着了。
“不用,我就是有些午困而已。”楚文清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可你这样会容易受风寒的,小姐,你再忍忍,等我们比完赛回家睡觉去。”玉玲见楚文清上下眼皮打架,眼看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就趴一小会啊,等吃饭了再叫我。”楚文清昨夜睡的晚,再加上春困,这会子趴在桌子上就想睡觉。
正当她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中身后一阵温暖,随后就是一股熟悉又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楚文清微睁了下眼睛,原来是顾尘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楚文清嘴角弯了一个满意的弧度,继续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小姐,吃饭啦!”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玉玲的声音轻声响起,楚文清睁开眼,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吃的,还冒着热气。她微哼了一声,伸了伸身体,强打起精神来。
&nnbsp;楚文清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拿到身前抱着,“这是谁的衣服?”说着还将头埋在衣服里使劲的问了一下,“这么好闻,顾侍卫,是你的吗?”
顾尘看着楚文清,脸上全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好闻吗?我也想闻闻!”玉玲伸出手就要拿顾尘的衣服去闻。
楚文清将衣服往身上一抱,一副护食的样子,“你去闻庆东的去!我家顾侍卫身上的味道只能我一个人闻。”
庆东听后则双手护在胸前,做护住自己清白状望着玉玲,就像她多可怕似的。
玉玲见状,小脸一红,气呼呼对着庆东道:“放心,你身上让我闻我都不闻!肯定很臭!”
“臭也不让你闻!别想占我便宜!”庆东摇晃着头故意气玉玲。
“你!”
“行啦,再不吃饭就凉了,我打听了,这家鱼羹可是附近最出名的,就得趁热吃。”说罢,楚文清就大口地喝了一口汤,鲜香味美,果然好吃,连刚才的困意都消去了大半。
“顾尘,好不好吃?”楚文清将脸凑到顾尘那问道。
“好吃。”顾尘尝了一口道。
“要不要再来一碗啊?”
“多谢小姐,不用了。”顾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