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隔天王筱晨顶着一对熊猫眼,精神不济地陪着于凯威一家出游,引来杜维浩关注的眼神。
晚上送走了他们一家人,王筱晨累摊在椅上,匆匆沐浴后,她在床上一躺平,睡虫就马上找上门,一觉到天明。
星期一下午,杜维浩和王筱晨在一楼的办公室内忙了好一会,这才有时间可以喘一口气。
王筱晨整理起桌上散乱的订单,将它们一一分类收好。
这两天她一有时问就开始猜想杜维浩的意中人,可惜所有的人选在脑中筛选饼一遍,仍是一无所获。无法得知。
看来如果她想知道,不是要去偷看照片,就是直接开口问他喽!
偷瞥杜维浩一眼,发现他已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完毕,正趁闲拿起杯子喝口水。
“学长,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王筱晨鼓起勇气问出口。她可不想再失眠了!
正在喝水的杜维浩猛一下被喝下的水呛到,剧烈地咳着。
“学长,你还好吧?”王筱晨担心地来到他身后为他拍背。
一口气梗在喉头,杜维浩拼命猛咳。“咳咳是谁告诉咳-的?”
小手继续为他拍背顺气。“欣岚呀。”
好不容易止下咳意。“她什么时候跟-说的?”
见他停止猛咳,她才停下手的动作,回到自己的桌边继续原本的工作。“就星期六那天晚上,她来向我借针线时。”
杜维浩暗自气恼,明明那天交代她不要乱说话,她却来个大爆料。
还想不出说词,杜维浩额上冒出一颗冷汗。
“她还说对方是我认识的人,害我这两天拼命在想,都快想破头了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第二颗冷汗冒出头,杜维浩第一次发现开口回答这么困难。
“嗯-这么想知道?”
“我很好奇怎样的女孩能吸引你不移的目光。”王筱晨起身为自己泡了一杯三合一冲泡咖啡。
“跟-一样是个女孩子。”杜维浩回答避重就轻。
“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对方当然是个女孩子。”这个回答根本就是废话。
杜维浩寻思适当的说词,脑袋瞬时短路,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王筱晨眼见他如此坐立难安,似乎自己的问题对他是一道难题。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形容她。”他唯恐任何的形容词,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提示,让她感觉到他说的就是她本人。
“她有这么难形容啊?”王筱晨对她更加好奇。
“她很单纯,第一眼见到她,她对我淡淡地扬起一道微笑,当时我对她颇有好感,等到我察觉时,她已经占据了我整个心田,再也根除不了。”杜维浩缓缓道出对她的感情发端。
好浪漫的情节喔!王筱晨满腔感动于他的深情。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双手撑着下巴,王筱晨兴味盎然地听着。
“我很想,但我不能。”回想起那段时间的挣扎,杜维浩彷佛感受到当时的苦涩。
“为什么呢?”她不懂为什么不能。
甩掉当时无奈的思绪,杜维浩回到幸福的现在,他要记得那段日子已经过去,而今心爱的人就在眼前。
“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向她表白追求之际,她的身边已经出现另一个他了。”
“可是我认为你还是可以让她知道你的情意。”公平竞争嘛!
“这么做只会对她造成困扰,让她离我更远吧。”杜维浩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她的想法呢?”只因假设的想法就困住自己,未免太武断了吧?
“那我问-,如果当年我对-表白,-会怎么看待我?”杜维浩也想知道如果当初不顾一切表白,而今结局会是怎样。
心脏猛一跳,红潮冲上双颊,王筱晨顿时支吾无措。“对我表白?”
好像吓到她了!“我的意思是说,以-的观点来看,当初-的身旁有学弟相伴,如果突然又有人向-表白,传达出追求之意,在-心中是认为这是另一个选择,-会好好去了解他、给他机会,还是认为他造成-的困扰,能避开他就尽量避开?”
王筱晨认真地思索他说的话,花了数秒寻思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好像会认为那对我来说是个困扰。”王筱晨诚实告知。
杜维浩给了她一个“我没说错吧”的眼神。“这样-还认为我应该告诉她吗?”
王筱晨耸肩。“其实我好像没有资格可以给你任何意见,毕竟要一个失败者去教人如何致胜,恐怕没有任何说服力吧。”
“-别难过呀!”真糟糕!害她想到伤心的往事了。
“我没有难过。”王筱晨反过来安抚他。“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杜维浩见她似乎真的无碍,这才宽心。
这段日子来,他只是纯然地陪伴她,不追问发生的事,所以他对于她分手后的心境完全不清楚。
他并非不好奇,可一旦开口询问,只是逼她再次回想起令她痛苦的往事,他不想见她伤心,因此他选择闭口。
也许有一天她会主动和他谈吧!
杜维浩在心中如此想望着。
时序进入盛夏,天气热到空气都会烫人,光靠电风扇已经无法吹散恼人的暑气。
杜维浩主动为自己和王筱晨所在的客房装上分离式双胞胎冷气,只因某次她上楼睡觉时不经意脱口说出好热,隔天他就到镇上的电器行订了最新机型的冷气,当天下午便安装完毕。
王筱晨万分感谢他的体贴举动,他却推说是因为他自己怕热,不点破他善意的谎言,她将他的细心放人心中收藏。
他的种种体贴作为,他从来不用言语表达,而是实际化为行动,她都看在眼底,心中更添谢意。
每天睡前不用再面对满室酷热的暑气,凉爽宜人的冷风吹抚着沐浴后微微发热的肌肤,这绝佳的感觉只能用“爽”字来清楚表达。
这天晚上,她又因为天气躁热,启动冷气后便放任一头湿发不管,打算照旧让它自然风干。
例行地擦抹乳液后,她将冷气定时,调好闹钟,钻进被窝入睡。
愈睡愈觉得冷,她本能地缩着身子,将凉被捉得死紧。
迷迷糊糊中,一阵噪音传来,她知道闹钟响了。
想伸手去按,却惊觉自己竟全身无力,全身肌肉都在酸痛哀号。
好不容易费尽全力将手从被窝中伸出,迅速地压掉闹钟,止住恼人的噪音。
好冷!
昏沉的脑袋中唯一的想法,用凉被将自己的全身肌肤覆盖,不露出半点细缝。
该起床了!
昏睡前浮现的念头,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杜维浩六点起身至花田忙了一会,九点多回至办公室没见到她的身影,心里颇感讶异。
她从来没有睡这么晚过,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怀着担忧的思绪上楼查采,来到王筱晨房门外。
敲敲门。“筱晨,-起床了吗?”
没有得到半点响应,焦虑的心情往上提升。
“筱晨,-没事吧?出个声啊!”语气略显焦急。
依旧得不到回音,紧张的心弦绷紧。
略加用力敲门。“筱晨,我进去喽!”
转开门把,映入眼帘的是床上缩成一团的身影,整张小脸紧盖在薄被下。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床边,焦心于她的情形。
“筱晨,-怎么了?”小声地在她耳边叫唤。
没有唤醒她,他伸手掀开盖在她脸上的被子,露出她热红的脸庞。
脸颊接触到被子外的冷空气,她打了个哆嗦,小脸转身钻进温暖的被窝中。
“好冷。”被中传来她的咕哝声。
大手探入被中摸索她的头,心惊于手中探得而知的温度。
“-发烧了,我带-去看医生。”轻轻地摇醒她。
费力地睁开惺忪的双眸,眼中盛满了困惑。“怎么了?我睡过头了吗?”
“-发烧了!”杜维浩迅速打开她的衣柜拿出一件长袖薄外套。
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无力的身子,为她穿上薄外套。
“-可以自己换衣服吗?”若不行,他可以去拜托周嫂帮忙。
在杜维浩的协助下,她终于套上了外套。“你可不可以不要摇我,我头好昏,好想吐。”
“好,我不摇。”他让她软若无骨的身子靠着他,为她的外套拉上拉炼。
“我去请周嫂来帮-换衣服,好吗?”他柔声询问。“-需要看医生。”
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奋力地坐起身,翻开被子下床,冷空气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到门外等。”杜维浩不舍地望着她病弱的模样。
房门关起,她每走一步都像用尽全力般步至衣柜前,换掉身上的背心短裤,随便套上t恤及长裤,再罩上他刚才为她穿上的外套。
走出房门,迎向在门外等待的杜维浩。
在医生的诊断下,王筱晨只是感冒,打了针拿了药便回家休养。
回家后,杜维浩拜托周嫂熬了热粥,亲身端至她床边喂她,盯着她吞下药后躺下,嘱咐她好好休息。
王筱晨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疲累地一沾枕便入睡。
凝视着她沉睡中的宁静容颜,杜维浩终于敢绽放出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爱恋目光。
伸手触摸她的额,满意于略低于之前的温度。
“-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子,可知有人会担心的。”
覆身至病美人唇上偷来一吻。
“这是惩罚-害我为-担心的代价。”他在她唇边低语。
静静地看顾她一会,他才下楼处理搁置一整天的工作。
忙碌了一下午,等他注意到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加速完成手边的工作。
回到餐厅,周嫂已为王筱晨准备好热腾腾的咸粥,另外又炒了两道菜给杜维浩配饭。
杜维浩快速地进入浴室洗去一整天的疲累及热汗,随便地扒光了两碗饭。
在餐盘上放上一碗热粥,一杯温水及一包药,他小心翼翼地端上楼。
进入幽静的房内,冷气尽责地维持着二十八度的恒温,床上的人儿维持着他离去时的睡姿,神情安稳平静。
将餐盘放上床头,他的大手自然地探摸她光滑的额。
微微冒汗,已冒汗,已不像早上般热烫,他稍稍放下提在心口的大石头。
弯身至她耳边轻唤。“筱晨,起来吃点东西。”
眼皮颤动数下,双眸彷佛耗上一番气力才打开,眼中盈满倦累。
“现在几点了?”感觉醒来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杜维浩微用点力将她扶起,在她身后放枕头垫着。“晚上七点多了。”
王筱晨全身仍感觉如同报废般酸累,任由杜维浩摆弄。“我睡这么久喽!”
“是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杜维浩端来热粥。
“全身都不舒服。”王筱晨病佩撅地苦笑一番。
将碗匙交到她手上,杜维浩拉来椅子落座,盯着她吃东西。
“好好的怎么会感冒呢?”杜维浩边盯着她吃边问出口。
一口一口慢慢舀进口中,王筱晨羞赧地自己认错。“应该是我昨天晚上洗完头发,偷懒没吹干,又将冷气温度定太低。”
“-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呢?-知不知道会有人担心-的?”杜维浩忍不住对她唠叨两句。
“我知道错了嘛,人家也不想感冒呀。”王筱晨赶忙讨饶。
“以后看-敢不敢再不吹干头发。”见她如此病弱模样,杜维浩也不舍再数落她了。
“再也不敢了!夏天感冒多难过啊!”吹了冷气会冷,不吹却又感觉热。
睡了一场饱觉,怪异地,她的胃口奇好,三两下便将一碗粥吃到见底。
“吃饱了。”王筱晨自然地将空碗交还杜维浩,再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及药。
“哇!怎么这么多颗药。”王筱晨声音有气无力地低语抱怨。
“这是处罚那些不乖害自己生病的病人。”杜维浩听到她的抱怨,好笑地调侃她。
皱着眉头,王筱晨一颗一颗地将药吞下。“我都已经那么可怜了,你还那么残忍地说我。”好不容易全数吞完,一整杯水也见底了。
“这是教-记得这次教训。”杜维浩收回杯子。
“知道了!学长,你比我妈还会念我。”王筱晨意外自己竟像个撒娇的小孩。
自从母亲在她大四时因车祸意外过世后,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会对她这般关心叨念了。
听着他隐藏关心的唠叨话语,她有着熟悉的感动。
悄悄地红了眼眶,她将它归咎于生病时的脆弱,她在母亲灵前曾发誓过不再流泪的。
拿起托盘,杜维浩欲离开她的闺房。
“-要不要去冲个澡,流了点汗,衣服湿湿的应该满不舒服的?”
垂首闪避他的目光,不让他发现她的异状。“等一下就去。”
杜维浩离开她的房间,走下楼去清理使用过后的碗盘杯筷。
他适才已细心地发现她的不对劲,不知为何突然红了眼眶。
他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所以识趣地闭上嘴。
手中拿着挤上清洁剂的菜瓜布,他一边清洗一边思索。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突然情绪失控?难道是他说出一些让她伤心的话语?
想破了脑袋,他还是摸不出头绪。
到底怎么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王筱晨的感冒已痊愈了大半,只余下流鼻水的小毛病。
这两天卫生纸的用量可真惊人,从前半个多月才用尽一包,而今一天就快抽光了一包。
垃圾筒中满满的都是她包好的“水饺”转眼问,她又抽出一张卫生纸做好了一包“王氏水饺”
真讨厌,流个不停,为什么不一次流光呢?
王筱晨又恨恨地擤出一颗“水饺”真想一把就将鼻子擤掉算了!
办公室内只剩她一人,杜维浩在外面广场处理花卉出货的事宜。
王筱晨加快手脚处理前一阵子生病伴置下来的工作,虽然她看完医生后的隔天就想要上班,但每每工作一下,杜维浩一见她咳嗽或擤鼻涕,就连忙赶她回房去休息,不准她再继续待在办公室。
因此堆了这一大迭的工作,若不是这两天她加紧赶工处理,恐怕堆积下来的文件和订单会将她掩埋。
又擤出一个“水饺”准确地丢人垃圾筒内,王筱晨一手捉起电话话筒拨通,和订单的对方确认出货事宜。
谈了一会,确认好出货数量及到货日期,王筱晨结束通话。
将处理完毕的文件收进档案夹,她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追上了进度,总算不用再忙之前的工作了!
转动僵紧的颈子,王筱晨抬手——自己的肩膀。
外头人声鼎沸,货车的引擎声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放下手边的工作,王筱晨走至门边观看外头的忙碌情况。
一眼就见到杜维浩手拿一迭订单和搬运工人确认出货的数量,然后挥洒着热汗加入搬运的行列。
王筱晨这时才终于能理解,林佳慧所说的“令人垂涎”的意义。
阳光下,杜维浩手臂上的肌肉偾起,流出的汗水反射出点点光芒。
吞了一口口水,眼光移至被汗湿的t恤裹紧的胸膛,随着手臂的动作,胸肌条理分明,充满了力与美,不会令人感觉害怕及反感。
那身肌肉真的会令人流口水,她此刻才全然赞同好友的论调。
杜维浩发现王筱晨走出办公室,放下手上的花材。
“怎么出来了?有事吗?”杜维浩因距离有些远,稍微提高音量用喊的。
“没事,只是出来看看。”王筱晨回喊。“学长,需要我帮忙吗?”
杜维浩挥挥手赶她回去。“不用了,太阳这么烈,-快回办公室去,小心晒伤了。”
“我才没那么没用,况且我才出来一下子,根本还没晒到。”居然把她瞧扁了。哼!
“外面温度热,-才刚病好,还是进去休息,不要让我为-多担心。”杜维浩讲起这些关心的话已经讲到顺口了。
“是呀!王小姐,-就听老板的话进去休息吧。”一旁的搬运工人纷纷附和。
“对呀!不然老板会心疼的。”离杜维浩最近的一位工人暧昧地说着。
两个人的脸颊迅速爆红,杜维浩羞窘地斥责:“老陈,你别乱说话!”
“本来就是嘛!”老陈不识相地回嘴,将一旁的工作人员都逗笑了。
“别开玩笑了!跋快继续工作吧。”杜维浩大声地催促他们。
工人们这才继续手边的工作,辛勤地将花材运上货车。
尽管经常被工人们将她和杜维浩凑作堆,没事就调侃个两句,她还是每次都无措地羞红了脸。
“学长,没事的话,我就进去忙了。”王筱晨不敢再直视杜维浩。
“进去吧。”杜维浩出声赶她进去,忽然想起有件事要请她帮忙,又唤住她:“对了!-可不可以到我房间的书桌上帮我拿一张订单下来,我昨天晚上顺手将它夹进收支本中,带到我房间,今天早上忘了拿下来了。”那张订单务必今天一定要出货。
“没问题。”王筱晨点头接下这份任务。
转身来到杜维浩房前,扭开门把,第一次进入杜维浩的房内。
宽敞的空间,简单的摆设,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如同王筱晨心中设想的模样。
如果他床上摆了个玩偶抱枕,那才是奇异的景观。
打量了几眼,王筱晨顺利地在窗前的书桌前找到他所需的订单。
拿起订单,王筱晨举步就要离开之际,杜欣岚的话却无预警地浮上心头--
我老哥的心里早就有人了!-
下次若有机会到我哥房内,翻开枕头,-就可以看见他们的合照了,到时-可别吓一跳
沉寂许久的好奇心又再度涌现,不自觉中,她竟已行至房中的大床边。
要翻开枕头吗?这样算不算是侵犯学长的隐私权呢?
紧盯着床上安放的枕头,王筱晨踌躇思量着。
偷看一下,学长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终于下定决心,王筱晨紧张兮兮地四下打量一番,确定不会有人突然冲进屋中,快手将枕头翻起。
枕下真的躺着一张护贝照片,证实杜欣岚所言不假,不巧的是,它并未翻至正面。
伸手将它翻面,相片中的一对人儿映入眼帘,王筱晨被事实震撼得无法反应。
相片中的人她的确认识,而且眼熟到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没想到的人选,她从不曾猜想过。
“怎么可能?”她开始不停地喃喃低语。“不可能”
将枕头盖回去,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看不出曾被翻动的痕迹。
心乱如麻地离开房间,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一个念头。
怎么可能是她?
照片上那个对着自己笑的人不是自己又是谁呢?难不成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孪生姊妹,或是外星人变身成自己的模样出来骗人?
无法抵赖,那的确是她自己。
可是,她不禁再次自问:“怎么可能?”
是自己太迟钝吗?竟然一点也没察觉他的心意。
但奇异的,她得知这件事后的感受除了震惊及无措外,竟没有一丝反感,甚至有一股原来如此的醒悟。
当晚她忙完一切,在睡前拨手机与林佳慧通话时,她仍处于失神的状态。
林佳慧敏锐地察觉王筱晨的心不在焉,在好几次答非所问后,她终于忍不住要问清楚发生什么事。
“哈-!有人在吗?回神喔!请那位附身在我朋友身上的恶灵尽速退去,王筱晨回来喔!”
回过神竟听到好友讲出这么一长串爆笑的话,王筱晨不禁失笑。“-够了吧,招魂啊-!”
“差不多了,-再继续恍惚失神下去,我连大悲咒都快念出来了。”
“有那么夸张吗?”王筱晨今天才知道好友有如此深厚的搞笑实力。
“当然喽!老实招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可是准备了好几招逼供酷刑,若不老实招,可别怪她嘿嘿嘿!
得到片刻的沉默,心急的林佳慧等不及,又再度追问:“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很怪哦!有人欺负-吗?”
“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今天得知一件事,它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王筱晨思索着该如何说出口。
“什么事?快告诉我。”林佳慧的八卦雷达似乎接收到讯号喽。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友应该会跟她一样惊讶吧。
“就老实说嘛!”真讨厌,一直吊她胃口。
“我发现学长竟然喜欢我。”王筱晨一口气说完,等着好友如自己料想般反应。
“学长,我为什么事烦心,可不可以当成我个人的小秘密--女人家的小秘密?”
女人家的小秘密?那就是不能透露给男人知道的喽!
杜维浩跌落深渊的一颗心总算回到地面。
原来她不是在排拒他。
“我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杜维浩赧然问道。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怎么会?”王筱晨不知他哪来的怪异想法。“这段日子,若不是有你的关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办法走过来。”
杜维浩闻言心儿飘飘然。
王筱晨眼见危机终于解除,还来不及喘息高兴,脑海中又浮起另一道难题。
她真想就此装死要诈,但好友的威胁话语适时响起---
明天若没有成功开口,我一定会替-出马,保证马到成功。
为了不让好友插手搅局,王筱晨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
可是到底该怎么开口呢?她活到这么大都还不曾主动开口约过异性,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呢?
“呃,学长,你星期六有空吗?”好像都是这么开头的。
“有空呀!-不是都知道吗?”杜维浩不解她何来此问,他的作息行程她全清楚知悉。
王筱晨脸一热,刻意忽视脸颊传来的臊意。“我搬来已经有一段时间,都还没有机会出去看场电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去?”
呼!终于说出口了!
杜维浩愣住,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她说的话真的是他所想的意思吗?他是不是听错了?杜维浩难以置信地忖思。
王筱晨见他不答话,以为他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
“我很愿意!”杜维浩忙不迭应声。“我只是很意外-会约我。”
“难道你比较希望我约别人吗?”紧张感渐失,王筱晨有心思同他说笑了。
“不是啦!”杜维浩无措地搔头。“怎么突然想要去看电影?”
“刚好有一部想看的影片。”王筱晨随口编个借口。
“哪一部片?”
“呃”要死了,她怎么知道是哪一部片。“就电视上最近一直打预告的那一部,我也不知道片名。”
“喔。”杜维浩就此打住,不再追问。
王筱晨见其不再发问,总算放下心来。
终于可以向好友交代了!
当晚,杜维浩在他房内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兴奋得坐立难安。
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紧张,心情宛如飘荡在天堂。
初次的约会,杜维浩烦恼的事情实在太多,最后决定找个军师求助。
事不宜迟,杜维浩拿起房内的电话拨给心目中的军师人选。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起,另一端传来热闹的小孩玩闹声。
“请问找哪位?”爽朗的女声客气地问道。
杜维浩一听就知她就是他要找的人。“找。”
“是你啊!老哥!找我有什么事?”杜欣岚对于他的来电颇感欣喜。
“有点事想请教。”
“怎么这么客气?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杜欣岚豪气地保证。
杜维浩这时反而害羞了!“就是那个呃”“到底什么事?你一句话讲这么久还没讲出来,我生孩子都比你快。”杜欣岚忍不住打断杜维浩的吞吞吐吐。
杜维浩深吸一口气。“筱晨约我星期六看电影,那天我要怎么做才不会让她讨厌?”
“你说什么?她约你?”杜欣岚讶异地大叫,声调中带着浓浓的兴奋。
“对呀!”杜维浩被她的大叫吓了一跳。“很怪吗?”
“我是太高兴了!”杜欣岚转头喊道:“老公,电视转小声点,还有小奇,进去你的房间玩,不要在客厅玩了!”
杜欣岚交代完毕,这才转头回来专注于话筒上。
“好了,老哥。你说筱晨约你,什么时候的事?当时情形是如何?”杜欣岚对于他情事的发展可是有高度的好奇。
“这很重要吗?”杜维浩只想快点得到妹妹宝贵的建议。
“我总要先了解一下吧?”杜欣岚振振有词。
“她今天突然说想看电影,就开口约我了。”杜维浩简单的两句话就交代过去了。
“哇塞!我真佩服筱晨姐,主动出击耶!”害她以为他们这一对还要耗上一段时间,如果以她老哥的速度的话。“话说回来,老哥,你真的很逊呢!居然还要由女方先主动约你。”杜欣岚忍不住数落起他。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约她了。”杜维浩困窘地辩答。
“现在你知道喽!”杜欣岚衷心地为他高兴,总算两人之问有了些进展。
“那我星期六该怎么做?”现在他只能依赖她了。
“不怎么做,就照平常一样,不用太刻意。”
“是这样吗?”杜维浩仍无法心安。“那我该穿些什么?我要带些什么东西?需不需要送花给她?要不要先带她去吃顿大餐?开我那台货车吗?还是”
“停!”杜欣岚大喝一声,快被一连串的问号给淹没了。
“哥,你口不会干吗?”恐怕他以前求学时都没有这般好学。“就跟你说照平常一般,你平常怎么穿就怎么穿,不用太刻意;至于花和大餐,就看你的心意,不要太夸张。”
“是这样吗?”杜维浩肚子里还有一堆问题,被她一喊全吐不出口。
“听我的准没错。”
杜欣岚信心满满地大声挂保证,等着老哥传来成功的好消息。
那天的约会可算得上是成功的,除了一开始的尴尬。
当杜维浩拿出一把鲜花,王筱晨只感到讶异。
他种花、卖花,何必花钱到花店去买那些包装得美美却贵得要命的花束。
不自在地收下花,坐上杜维浩的货车前往市区,对于目的地及行程,她全放心地交由他安排。
经过这次约会,她意外地发现,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两人竟奇异地完全相同,愈交谈愈觉契合。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已渐渐靠向杜维浩。
两人养成了不说破的默契,每逢周六,就是属于两人的日子。
相伴的身影不是出现在电影院内,继而互相讨论对剧情及人物的看法;就是出现在各大小臂光景点,活络身心,放松心情。
甚至和于凯威那一大家子出游,那才真的叫做玩疯了!看不出来杜欣岚已经当了妈妈,玩起来却真的教人叹为观止。
今年中秋节,也是她第一次和一大家子一起度过,杜维浩带她回老家,在场的除了于凯威一家人,她第一次和他父母见面。
之前她可是紧张了整整一个星期,自从得知杜维浩要带她回老家一起过中一起过中秋。
但奇异地,一见到面,她的所有紧张不安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安心及熟悉感。
尤其是当杜妈妈笑盈盈地拍着她的手,她在杜妈妈身上重新感受到久违的母爱亲情。
那天晚上是她这段日子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她万分感激杜维浩给她一个重温父母温情的难忘夜晚,哪怕隔天醒来只是一场梦,她亦心存谢意。
事实证明,那一晚并非只是一场美梦,隔没几天,杜妈妈就打电话来邀她回去吃饭,在饭桌上,她直心疼她太瘦了,拼命夹菜到她碗内。
杜维浩玩笑地佯装吃醋,招来母亲不留情的话语:“放心,他这么壮,饿不死的。”
满座均大笑,王筱晨则是红着脸为他夹了菜,低头安静地将被塞得满满的饭菜努力吞下肚。
杜家父母满意地互使眼神,暗自欣喜着他们担心许久的长子姻缘路终于有了进展,不枉他们早晚三炷香不断地求神拜佛。
只是,当王筱晨独处时,不免思量着一个问题。
他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吗?
两人在一起全凭借着彼此的默契,没有对外互称男女朋友,更没有说出两人在交往的话语。
彷佛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等到自己发觉,竟已处于这般尴尬的境地。
面对周遭众人的调侃或祝福,王筱晨选择不反驳来当作回答,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及感情?
好友林佳慧已经在他的称呼前加上了所有格--“-的”了!
她也只是笑笑地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所有物,没有半点抗拒的意味。有时她会自问,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将这份思绪告知好友,她只是要自己好好想清楚,不要在不经意间伤害了学长。
这是她最不愿做的事!
林佳慧说过她有时真的是想太多了!她不得不承认,也许她说得有道理,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和杜维浩之间的进展,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想太多也没用。
这天,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车站,搭车前往邻近县市。
原来是近来杜维浩开发了新的客户,此行是前去签订合作契约,预计当天来回。
由于办公室的事务并不繁忙,王筱晨自愿陪同他前往,省得自己被留下来无聊一整天。
另一个小小的原因,前往的县市是她七岁前的故乡,那儿有她父亲模糊的回忆。
顺利地签好合约,互许合作愉快后,两人离开客户处。
时间恰好来到中午时分,杜维浩领着她走进附近的一家餐厅进食,满足奔波一上午的饿意。
王筱晨点好餐,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随意打量餐厅内的摆设布置,一双眼不安份地四处乱瞄。
杜维浩接着点好餐,含笑注视着对面人儿的举动。
蓦地,王筱晨瞄到走进来的一位老妇人,顿时脸色有异,眉头轻皱地紧盯着她直到她坐下。
是她!
虽然对她的记忆均在七岁前,但是她所留下的记忆实在太深刻,怎么也忘不了!
在她幼小记忆中那么巨大强悍的女人,在时光的流逝中,竟已老去不复见其强悍的气势,意外流露出慈祥的气息。
杜维浩顺着王筱晨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桌老妇人的聚会,她目光焦点的女士完全陌生。
“-认识她吗?”
王筱晨收回目光,迟疑着该如何称呼她。
无意识地玩弄桌上的水杯,王筱晨决定坦白:“她是我爸爸的老婆。”
“-爸爸的老婆?”这是什么关系啊?
王筱晨嘲讽地轻笑一声。“你没听错,她是我爸的老婆。”
没想到此行竟令自己回想起自己极力想忘却的那段不堪回隐。
“我是个私生女。”
当王筱晨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服务生正好为他们上菜,她霎时噤口不语,等待服务生离开。
她还没这么大方到随便让下相干的人都知悉这件私密的事。
一等服务生离开,王筱晨继续述说她的回忆。
“很老套的故事。一个结婚的男人,有妻有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突然有一天,他不再满足于这些,他发觉自己被捆绑住了。然后他认识了另一个女孩,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他顿时有了新生的动力,两个人一起陷下去,成就了一个小生命就是我。”王筱晨停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下去:“有一天,幸福的妻子发现了真相,忿怒地来找狐狸精算帐,那个女孩才惊觉,自己的天地毁灭了!一句情不自禁,解释了他所有的行为,痛苦却由那两个女人来承受。喔!不止,两个家庭的所有成员。小时候的记忆中,她不时来到我家,对着我妈和我叫骂,所有能骂出口的,她都骂了”
那段日子,对王筱晨来说,最痛苦的是所有小朋友都不跟她玩,因为他们的妈妈交代。
杜维浩专注地听她倾诉,向前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持。
王筱晨抬眸对望,在他的眼中看不见一丝鄙视,令她心中的大石放下。
“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杜维浩不吝惜给与她安慰。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真的很恨她,我觉得她为什么要这样骂我妈妈、骂我,我们又没有做错事,她凭什么这么不讲理?妈妈就只会哭,一句话都不反驳,任由她骂我们。七岁的时候,爸爸去世了!丧礼上妈妈带我去,当时那些人鄙视的眼光,一刀一刀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甚至恨起了我的母亲。对我们来说,他们都是坏人,无情地伤害我们,可是对他们来说,我们又何尝不是坏人?破坏了他们原有的平静和幸福。爸爸去世后,妈妈带我搬到北部,我们终于得到新生了。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我是私生女,没有同学被禁止和我交往,没有人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没有邻居会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在那里才真正得到快乐,我都计划好,大学毕业后要努力赚钱,换我孝顺妈妈了,没想到,在我大四的时候,妈妈却发生车祸去世了。”
讲完这一段,王筱晨泪已流两行,情绪一时无法控制。
杜维浩见状,手忙脚乱地从口袋中取出手帕递给她。
王筱晨收下手帕拭泪,稍稍平复心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决要和江祖声分手吗?”
“因为他脚踏两条船。”这是林佳慧说的理由。
“因为我不想变成我妈。”王筱晨吸吸鼻子。“我妈的一生,我已经看到了!爸爸还在时,永远在等待中、受轻视,被骂还不能还口,脸上烙印着坏女人的印记。我和他再继续走下去,我已经看到我妈的影子了!我恨透了这种日子,小时候我已经受够了,长大后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般折磨痛苦的处境。”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我陪-,那些过去-可以完全抛去。”杜维浩终于可以说完全亲近她了。
这么私密的事都肯告诉他,她的心房已对他完全展开。
王筱晨静静地平复心情,惊讶于自己毫无保留的坦白。
这些事,她不曾告诉过其它人,包括江祖声和林佳慧,没想到却对杜维浩完全倾诉。
看来,杜维浩在她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块无可取代且举足轻重的地位了。
她好像真的对他有感觉了
时光往前继续推走了半个月。
自从王筱晨发觉自己对杜维浩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后,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面对他,她总会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
这番心境转折,想与好友倾诉商量,岂知竟找不到人,原来林佳慧被公司派出国考察,要在国外待上两个月。
她只好一步步摸索出两人之间最适宜的相处之道。
也不知道是谁给杜维浩出的主意,抑或是他自己想出的作法,他三不五时会送她一大束玫瑰,天知道那有多贵,她为他心疼那些花掉的钱。
这一天,杜维浩从外面回到家,手中又抱了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据他的说法是“一时心血来潮”
收下花,王筱晨真舍不得那些白花花的钞票,再一次告诉他别再破费了!
他的心意,她能感受得到,不需要那些昂贵包装过的花束来表达,只需他到附近花田摘下一朵花,就足以令她感动了。
一起吃完晚餐,王筱晨表示她要施展她久未表现的泡咖啡功力,将杜维浩赶出厨房。
拿出新买的咖啡机和咖啡豆,及一切所需的器具,王筱晨准备好好大展功力。
杜维浩帮不上任何忙,只能乖乖地待在客厅等着咖啡完成。
过了好半晌,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咖啡香气。
再过一会,王筱晨两手各端一杯,来到客厅。
向前接过咖啡,杜维浩将它置于桌上,并不急着品尝。
“你不喝吗?”她对自己煮出的咖啡品质可有自信的。
“等它凉一会。”他不怎么爱喝咖啡。
小口徐徐吹气,王筱晨小心地喝下第一口。
嗯!香纯浓郁的口感,真是顶极的享受。
满意地-起双眼,感受这短暂的幸福感。
杜维浩含笑,带着宠溺的目光凝望着她可爱的小动作。
“看-的模样,彷佛这咖啡是天下美味呢!”杜维浩终于动手端起杯子。
“你喝了就知道了。”
王筱晨盯着他喝下第一口,紧张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在意起他的评语。
慢慢地啜饮了第二口,满意于口中的味觉,风味比起他惯喝的三合一冲泡咖啡要好上太多。
“怎么样?”王筱晨等不及要起他的评语。
“很好喝。”杜维浩不懂如何评论咖啡,只是诚实地说出感觉。
这个答案大大地取悦了她,脸上泛起欢喜的笑靥。
“每个喝过我煮的咖啡的人都这么说。”
杜维浩很高兴自己取悦了她,不一会就将杯中的咖啡解决。
王筱晨跟着喝光,将空杯端至流理台清洗。
“我下次有空再煮给你喝。”王筱晨收拾好,回到客厅时说道。
跟着,两人便安静地观看新闻节目,温馨的气息环绕着他们。
电视上主播专业地播报一则则最新头条,不时穿插着号称“独家”的新闻。
生硬的政经新闻后,接着转换心情,一些轻松有趣的新闻陆续登场--
“国内知名的汪氏企业董事长汪永甫今天嫁女儿,假丽华饭店二楼宴会厅摆设喜宴,现场壁盖云集,政商名流齐聚恭贺。据了解,新娘汪嘉玲任职汪氏企业的公关部主任,与担任汪氏企业业务部经理江祖声因职务之便认识相恋,互订终身。透过镜头,我们可见一对新人脸上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站在一起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主播因应新闻属性挂起笑容播报。
电视机前的两人均因这则意外的新闻,感到震惊与错愕。
尤其是王筱晨,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这个时刻得知前任男友的婚讯,甚至没有问过她,她想不想知道。
脸上完全面无表情,瞪视着电视画面上笑盈盈的新郎,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主播结束这则新闻,跳至下一则影剧圈男主持的劈腿疑云。
杜维浩想从王筱晨脸上的表情,猜出她心情的端倪。
好难!
没有经验的他,只能无措地静静陪着她。
猛地,王筱晨无预警地起身奔上楼,脚步仓卒。
出事了!
这是杜维浩跟着追上楼时脑中浮上的念头。
追上二楼,匆促间房门并未合上,杜维浩在门板上轻敲两下,踏入极少进入的客房。
房内,王筱晨坐在床缘,低垂着头,看不到脸上的一丝神情。
“-还好吧?”杜维浩坐至她身侧,满怀关切。
王筱晨未有稍动,维持着原有的姿态。
不好!大大的不好!
为什么还是会在意?
为什么心口还是会传来痛觉?
为什么她会这么没用呢?可悲的自己!
王筱晨自暴自弃地鄙视自己,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
似放纵、似放弃,王筱晨抬首面对杜维浩,脸上的表情有丝木然。
“吻我。”王筱晨听见自己粗哑渴求的声音。
她不在乎,无所谓,她只知道,今晚她不愿一个人独自度过。
“-当真?”杜维浩眼中闪烁着惊讶,语调不认为她真要他这么做。
“我是说真的!”王筱晨下了决心。
“我觉得今晚并不适合。”杜维浩考量到她的思绪,今晚的她并不理性。
王筱晨下接受拒绝,猛然双手勾至他颈后,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红唇凑上他的。
他响应了她的吻,偏着头,完全占领了她的嘴。
王筱晨愈来愈投入,探出了她的舌头,诱引着他的舌,进入了她的口。
良久,杜维浩退开,眼中燃起的爱火。
王筱晨木然的面具褪去,换上狂放的热情。
她喉间低低唤了一声,伸手过去捧住他的头,催促他:“吻我!”
他响应了她的请求,就算他知道她此刻的要求并非真心是因为爱,他亦甘愿为她而沉沦。
她的唇甜蜜、灼热,他随着她的默许,狂烈地吻她,然后他的舌进驻了她湿润的口中,在她体内点燃了狂热的火花,使得她更贴近他的身体,纤指陷入他浓密的发丝。
王筱晨的世界,如今压缩成两人之间融合成的一体,猛然迸发出熊熊烈焰。
她用手紧捧着他的头,用她的身体柔柔地去抵着他已然被激起的欲望,让她浑圆的曲线,融入他刚硬的身躯。
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投入,里里外外,她炽燃着与他合而为一的欲望。
要!她要!她要封装自己的心,驱走所有意识的思考,挥别理性。
这是天堂,也是地狱。
王筱晨身躯落到床铺上,杜维浩随着她移动,他的胸膛压上了她的胸前,他贪欲的嘴覆压上她的双唇。
他的下半身抵住了她,激起她全身的颤动,她喘息着,攀住他的肩头。
她的感官知觉开始游动,沉陷在一波一波的欲浪中,她闭上了双眼,紧紧贴附着他,热切且屏息地享受着。
杜维浩一边轻唤着她的名字,一边用他的手抚触她的曲线,相继不断的。
王筱晨亦回复着热切的动作,手掌自他的颈背滑向他的肩头,再往下抚他的胸膛。
他们像在演出爱的舞蹈般,他拉扯出她的上衣,她已动手去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在逐渐沉醉的深吻中,他们消除了身上所有的屏障,身上的衣物一一解脱落下,弃置一旁,身上无一丝一缕。
渴切的手深出去触摸、去知觉,发颤的手指探索着柔美的身体,引起她身上一阵的颤抖。
激情节节直上,她颤抖、呻吟,双手沿着她躯体来回地抚摸。她的手掌往下移,抚过他结实平坦的腹肌,再进一步向下移,抵达他双腿间的突起。
杜维浩吸了一口重重的粗气,全身静止下来,等候着
王筱晨几乎停止了呼吸,颤抖着更进一步加紧探索。
“筱晨”他的声音减弱,发出难抑的低吟,接着他的手滑向她腰间、滑至她臀边,最后移向
所有的感官全跳脱了掌握,他的手指轻触她,带给她极度愉悦的感受。
她心荡神驰,有如乘着一双热情的翅膀遨翔天际,这是她前所未有的经历。
他在她双腿之间就位,心口激烈地跳动,使他暂时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向前冲刺,填满了她体内的空虚。
她紧紧依附着他,唯恐一松手,便会跌落深渊,她附和着他身体冲刺的律动,渐渐加速。
他的嘴掳获她的唇,他的舌头反应着他身体律动的节奏。
他松开吻着她的唇,一次又一次,叫唤着她的名字,随后,一阵抖动传遍了他全身,使他狂喊出粗嘎低垂的叫唤声。
隔天清晨,王筱晨在睡梦中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睡眼惺忪着,虽未清醒,但也不再昏睡,身子传来隐隐的酸意。
模糊不清的意识中,她打着呵欠睁开双眼。
脑袋中一片混乱,昨夜的回忆突然排山倒海般蜂拥回流。
后悔吗?
不,她并不后悔,只是她对他感到愧疚。
她利用了他,她利用他对她的感情,要求他做了这么一件过份的事。
尤其她懂他,若不是死心地认定了某人,他是不可能轻率地轻举妄动,他是爱她的。
她等于是逼他提前将她视为未来一生的终生伴侣。
她好可耻。
昨夜她并非出于爱,全是欲在肆虐。
对于两人今后将如何继续走下去,她只有茫然。
一边思考着,她身旁有了些动静,杜维浩喃喃地说了些什么,将身子靠得更近了些,这一举驱散了她的冥想。
他伸手越过她身上,搂住她,把右脚跨过去横在她腿上,使她整个身子蜷伏在他暖和的怀抱中。
虽不愿承认,但此刻她舒服得根本不想动,满足地轻叹着。
冷气机静静运转着,空气中只有马达声隐隐流动,气氛怪异地安详。
无可言喻的,她赫然惊觉,自己爱上了清晨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感觉,心境上是如此的平静及祥和。
身侧的手臂蓦地紧绷收紧,她知道他已经转醒了!
抬眸对上他的眼,迟来的羞怯此刻全数报到,全身血液集中到薄薄的脸皮,胀红的脸蛋迅速低下逃避。
他会如何看待自己?
忐忑的思绪不停息地猜想,导致她不敢贸然做出任何动作。
“早安。”杜维浩轻声说,对她一笑。
王筱晨抬眼迅速一瞥,那一笑令她蓦然心动,心儿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你今天睡过头了。”话一出,王筱晨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对话啊!
杜维浩闻言一愣,继而发出低沉的笑声。“是啊,今天睡迟了。”
仍窝在他怀中的王筱晨,靠着肌肤的碰触,感受着胸膛传来的震动。
“你还不起来吗?”王筱晨发觉自己的身子愈来愈热,似乎是受到身旁猛男的影响。
“难得让我赖床一次。”
杜维浩伸出手去环抱她的腰,轻轻把她拉近自己很快又燥热快又燥热起来的身躯。
察觉出他的企图,王筱晨抽出手抵住他光滑的胸膛。
“不要。”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昨天放纵自己,利用杜维浩,已经做错一次了!
杜维浩眼中盈满受伤的情绪。“我以为-已经接受我了,抱歉。”
松开环抱的双手,杜维浩背对她,坐起身双脚落地。
“对不起。”赶在他起身前,王筱晨拉住他的手留住他。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以为经过昨晚,我就可以当作-是喜欢我的,谁知这是我自大的想法。”杜维浩依旧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终究还是伤了人!
王筱晨心乱如麻地急着补救:“你没想错,我是喜欢你的!”
杜维浩惊喜地回头,喜悦的光芒从眼中绽放。
王筱晨见状,拼命说服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她已无路可退了!
既然已经错了一次,那就一路错下去吧!她不愿再去思考继续下去的后果,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喜欢你,学长。”就此沉沦吧!
“真的吗?”杜维浩的眼睛发亮。
王筱晨眨着眼说:“真的。”语毕,两颊发烫起来。
杜维浩受此鼓励,低头掳获她红润的双唇,纳入他饥渴的口中。
王筱晨反射性闭上双眼,他的亲吻和碰触,在她周遭织起一张烈火熊熊的感官网,她立即身陷其中。
她伸手去拙住他的臂,由侧卧翻成仰卧,将他带到她双腿间的位置。
他的眼神柔和,他的吻令人心折。
他们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狂野而又热烈,无穷地迎合、满足对方,紧紧地密切相拥。
两人筋疲力竭,彼此抚慰着对方进入梦乡,管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杜维浩醒来,看见亮眼的阳光,瞄了一眼手上的表。
九点五十分,今天赖床够了,他该起床工作了!
缓缓地从王筱晨身旁起身,小心翼翼不去惊扰到她,他脸上拂掠过温柔的神色。
他悄然无息地溜下床,打着赤脚,拿起地板上的衣物。
王筱晨沉沉而眠,看起来那么安详,那么放松。
他弯起嘴角,温柔的笑意拂上他的面容。他的记忆回溯到首次遇到她的情景,第一次看见她时,他迅速地为她所吸引,但当时他爱她吗?
他当时真的已经爱上她?杜维浩回想着,然后他的嘴角勾出柔情的笑容。
是的,他甚至爱她更深。
思绪回到昨晚,嘴角的弧度迅即下垂。
他懂她,比她懂她自己还多。
他知道自己昨夜只是个令她忘怀的“工具”虽然难堪,但是他甘愿。
他也明白,今天清醒后,她必定会退回原来的关系上。
于是,他耍了个无赖。
诚如他所认定,他比她还懂她自己,他咬住了她事后必定会对他产生的愧疚感,逼使她不得不对他负责。
只要她自觉欠了他,她必然会尽量弥补他。
他抓住了这个弱点,配合上受伤的眼神及神态,她果然自投罗网。
他承认,他是卑鄙的,但他不后悔,纵使她之后怨他。
他的爱是那么的深切,纵使粉身碎骨,他只求与她一同毁灭。
拿着衣服,他凝眸望着她的睡颜,内心感到平和满足。
终于,他看够了。他走出房门进入浴室盥洗,着装完毕后,神清气爽地迎向崭新的一天。
日子就这么继续下去。
没有什么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是,每天晚上杜维浩必定会跑来王筱晨房间,和她挤在一张床上睡。
一开始,王筱晨为难地推说不太好,但他总是适时睁着受伤的眼神,逼得她一次次心软,容许他一次次地进逼攻占。
后来,她渐渐习惯在他怀中醒来,习惯他用新冒胡渣的脸将她吻醒,习惯他的肌肤碰触,习惯
对于他们之间新成形的相处模式,周遭的人逐渐察觉出气氛的变化。
于凯威一家子趁着周休来访,那天是杜维浩这段日子来第一次孤枕而眠,王筱晨千叮咛万拜托,不许他半夜偷溜到她床上。
岂知她再怎么隐瞒,还是瞒不过古灵精怪的杜欣岚,败在杜维浩留在她房内的一件衬衫。
隔天,杜欣岚就马上改口叫她大嫂,两个小萝卜头随之改口叫舅妈了!
无言以对,王筱晨默默接收新的称谓。
而好友得知的经过更是戏剧化。
那天清晨,两人相拥正好眠,搁在床头的手机猛然响起。
朦胧意识中,杜维浩没多想地就接起手机,睡意惺忪地应话。“喂?”
对方不语许久,显然受到颇大的惊吓。
“喂?”意识清醒后,这才发觉自己竟接了枕边人的手机。
“请问王筱晨在吗?”林佳慧偷空从美国打国际电话回来,竟意外得到这不小的惊吓。
哪来的野男人?
杜维浩此刻完全清醒。“-等一下。”
侧身摇醒王筱晨,她发出抱怨的低喃,将头埋入凉被中。
杜维浩不放弃任务,将被子掀开,执意唤醒她。
费了一番工夫,他终于哄得她张开双眼,虽未清醒,但也不再昏睡,趁她还未闭上眼,将手机交到她手上。
“-的电话。”杜维浩起身在她颊上偷来一吻,套上长裤走出房门。
意识仍在游离中,王筱晨无意识地将手机放至耳边,含糊地应了一声。
“王筱晨!”林佳慧兴奋地尖声大叫。
这一大叫,王筱晨浑沌的脑袋终于清醒,残存的睡虫跑得一只不剩。
将手机拿离耳朵,她的耳膜受不了这番折磨。
“林佳慧,如果我聋了一定会找-索赔的。”王筱晨伸着懒腰,打着呵欠。
“-给我老实招来,床上的野男人是谁?”林佳慧不容她带开话题。
“什么野男人?”为什么她不想张扬,而今却搞得人尽皆知呢?
“-别装蒜,刚刚接电话的男人是谁?”
“-听不出来吗?”
“啊!”林佳慧爆出另一阵尖叫。
王筱晨受不了地将手机拿开。“别再叫了!”她没去唱女高音真是可惜。
“猛男学长!”她刚就猜是杜维浩,只是没料到两人进展如此神速,已经在床上翻滚过了。“-真的把猛男学长吃了?”
“为什么是我吃了他,而不是他吃了我呢?”讲得她好像多主动似的,虽然事实上第一次好像真的是她先吃了对方的。
“还不都一样。”计较着那小小的说法何用。“没想到我才出国两个月,你们已经进展到在床上打滚了!”
“我也很无奈呀!”赶也赶不走,她算是欠他的。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世上的好男人又少了一个了。”林佳慧哀叹自己贫瘠的男人缘。
“-想要的话,我让给。”王筱晨随口一说。
“-少说笑了!-肯让,他才不肯让呢。”林佳慧不把她的话当真。“可别到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才不会呢!”王筱晨皱起小巧的鼻子。
“别说得太肯定,免得到时候有报应。”林佳慧好言忠告。
“-干嘛诅咒我啊!”她怎么可能会为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会吗?不会吗?不会吧!
甩掉无谓的臆想,王筱晨回归正题。“-一大早五点多打国际电话来,不是为了跟我讲这些事的吧?”
林佳慧这才想起原先的目的。“我是要跟-说,下个礼拜我就回国了!接下来,我可以连放半个月的年假,-等着我去打扰-喽!”
“真的吗?”王筱晨高兴地大叫。她们已经好久没有碰面了!
“当然喽!”林佳慧也感染上她的兴奋。“只是-的猛男学长会不会不欢迎我啊?因为我要去当一颗超级大电灯泡。”
“他敢不欢迎。”
“我开始同情-的猛男学长了,现在已经被管得那么厉害了!”还没结婚就先成为“怕老婆俱乐部”的荣誉会员。
“我哪有那么可怕?”王筱晨可要大声抗议。“我们是互相尊重。”
“是喔!”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不以为然。“不多说了!电话费很贵的,回去后见面再聊吧!”
“那就见面再聊吧!”
两人互道再见后结束通话。
王筱晨将手机放回床头,倒头回去小小赖了一下床,直到闹钟响起才不得不起床。
日子过得太安逸,真的会受到惩罚的!
好日子过没几天,王筱晨一直不愿去碰触的部份,却悄悄地向她袭来。
“不会吧?”
这天两人一起吃完晚餐,坐在客厅看电视时,杜维浩顺口向她提及,没想到却得到她出乎意料外的惊叫。
“周嫂年纪大了,她儿子不放心她一个人住,要把她接过去一起住,孝养她,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可是她走了,我们两个人都不会料理三餐,不是很惨吗?”王筱晨——道。
杜维浩闻言失笑,原来她是在怕这个。“所以周嫂愿意留到月底,准备开班授徒,保证把我们都教会。”
“不行啦!我对煮菜完全没有天份。”想到过去的惨痛经验,王筱晨未战先败。
“咖啡那么难煮,-都能把它煮得这么好喝,我不相信-没有料理的天份。”杜维浩不吝惜给她信心。
“那是你没吃过,等你吃过,你就不得不承认了!”王筱晨依旧没有自信。
“我也同-一起学,说不定我煮得比你还烂呢!”
“也或许说不定你学得比我还快,煮得比我还好,那我不是双重打击吗?天呀!我居然比一个大男人还差。”王筱晨陷入恐怖的幻想中。
“-想太多了吧!”杜维浩微力敲一下她的额头,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王筱晨一手-着额头,身子撒骄似的窝着他。“怎么办?我完全没有自信。”
低头将她覆在额上的小手取下,改覆上他疼惜的大手。
“-别想太多,又不是说一定会失败。况且,就算失败了,我的肠胃很强壮,承受得起的。”
“你看,你对我也没什么信心。”王筱晨不依地在他身上磨蹭娇嗔。
“不管成功失败,只要是-煮的端上桌给我吃,我不会有任何一句话。”
这句话对王筱晨十分受用,安抚了她惴惴不安的心,修补了她所剩无几的自信。
“这句话是你说的哦!到时若有任何一句微言,我就”王筱晨搅尽脑汁思考最毒辣的惩罚手段。
“-就怎样?”杜维浩好笑地问道。
“我就我就再也不准你上我的床了!”够狠吧!
杜维浩愀然变色,这的确是最毒辣的惩罚方式。
“放心,就算-端出馊食,我也不会有一句微言。”
王筱晨甜甜地笑开了!
她现在拥有满满的信心去征服柴米油盐,全拜身旁亲爱的老板、学长兼同居人之赐,令她真的相信,她一定会成功的。
如果她一开始就受到这番鼓励,她是否对料理这块领域就不会如此恐惧了?
货车慢慢地驶进门前的广场,停靠在枝叶茂盛的大树下。
车上走下一男一女,男子走向车后,一把将颇具份量的行李袋一手提起,与女子一起走进大门。
“我帮-拿上楼。”杜维浩轻松地将林佳慧的大行李提到楼上客房。
林佳慧赞叹的眼光随着他的身影上楼,才回转大声呼喊找寻好友的身影。
“我在厨房。”王筱晨从听货车声就知道他们到家了。
林佳慧走进餐厅,饭桌上已有两盘炒好的菜,她上前偷吃了两口。
还不错吃耶!
走进厨房,含笑看着忙碌不休的好友。“我有没有看错啊,-真的下厨房做菜呀?”
“-没看错。”王筱晨将切好的鱼肉放入油锅中煎,四处喷溅的油炸得她哇哇大叫。
林佳慧看着她乱跳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拜托!太好笑了!”
王筱晨咬牙恨恨地将瓦斯炉火转小。“-牙齿白呀!”
林佳慧止住笑意。“当初好像有人发誓再也不煮菜虐待别人的胃肠,请问现在站在厨房像青蛙般跳来跳去的是同一人吗?”
“-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才发觉煮菜并不难,况且我煮得又不难吃,才没有虐待别人呢!”
王筱晨掀开一旁闷滚的汤锅盖,用汤勺取了点汤,试喝看够不够味。
“-现在看起来真的有贤妻良母的味道了。”林佳慧真心地说。
王筱晨将汤锅的炉火关掉,盖上锅盖,转到另一边将鱼肉翻面,有经验地在热油四射时跑出安全距离。
“这是被烫伤无数次所得来的成果。”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要斟酌油量,总是倒得过多,被油喷得哇哇惊叫,后来,慢慢地累积经验,她已能大致把握住料理要领,哇哇乱跳的场面不再常见。
杜维浩挤进厨房想要帮忙。“好香喔!”
王筱晨指挥他将煮好的汤端至饭桌。“-别看他是个大男人,他比我还会煮呢!”
林佳慧张大嘴。“不会吧!那他不就成了百分百完美的好男人了?”
杜维浩走回厨房入口。“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鱼肉快煎好了!你帮我摆碗筷。”王筱晨用锅铲刺穿鱼肉,确定鱼肉已熟。
熄火,铲至盘子上,将平底锅拿至流理台清洗,关抽油烟机,一气呵成。
杜维浩趁着她在清理中,将煎鱼端至饭厅,完全自动自发不用指挥。
总算清理完毕,将湿漉漉的双手擦干,又完成了一次挑战了!
林佳慧见两人有默契地各司其职,互相帮忙,不用多余的言语,不禁发出会心的微笑。
“我真羡慕。”步出厨房前,她在王筱晨的耳边轻声说道。
愉悦的用餐时光,气氛是如此地轻松。
林佳慧受到气氛的影响,忍不住抖出王筱晨难忘的出糗往事。
“筱晨国中的时候,暗恋大一届的学长,他是篮球校队,每天升旗时都会在篮球场上练习。那时候我们集合到操场的路线刚好会路过篮球场,结果你身旁这位小姐,光顾盯着爱慕的学长,却不看路,然后就跌了个狗吃屎。”
王筱晨隐约记得此事,那时班上的同学和篮球场上的所有人全都在笑,害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哪是在盯着他看啊,我说过多少次了,那是不小心的,谁知道路上会放着一块大石头嘛。”
“全班的人都晓得避开那块石头,就-没看到,承认-偷看学长有那么难吗?”
“我只有偷瞄他一下,才不像-说的那样,直盯着他看。”王筱晨终于松口承认。
林佳慧转向杜维浩。“你瞧,我没说错吧?”
杜维浩听得兴味盎然,嘴角噙着一朵笑花,不动声色地夹菜至王筱晨碗中。
王筱晨看着他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地继续和好友拌嘴。
“那-呢?”王筱晨捉住杜维浩的手臂,引来他全副的注意。她也要抖出好友的一件糗事。“我跟你说喔!她国一的时候喜欢隔壁班的同学,在我们骑脚踏车上学途中,一直大声地跟我说他好帅、她很喜欢他的话,谁知道骑在我们前面的就是那个男生和他同学,他一字不漏地全听进耳里,后来还古怪地回头看我们,你都没看到她当时的表情,好像见到鬼一样,笑死我了。”
“-真没同情心。”往事不堪回首呀!“谁知道他就在前面啊。”
“亏-还说喜欢他,他就在-眼前,-的雷达竟然没有接收到讯号。”
“我已经很惨了!那天之后没多久,他就去追另一班的女同学,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了!”
王筱晨笑话够好友,这才动筷,夹出适才杜维浩趁她不注意时放进她碗中的鱼肉,理所当然地将它放回他的碗中。
“我不喜欢吃鱼肉。”将鱼肉全数挑出,她才满意地开始进食。
杜维浩大口一张,吞进她夹回来的鱼肉。“挑食是不对的。”
王筱晨皱着鼻头,一脸嫌恶。“我讨厌吃鱼,鱼有鱼腥味,好臭。”
“不喜欢吃,-干嘛煮?”有点矛盾哦!林佳慧问出疑惑。
“他喜欢吃呀!”王筱晨用筷子指向杜维浩。
眼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般互相夹过来夹过去,林佳慧出声提醒他们。
“你们够了吧!把我当隐形人,视若无睹地在我眼前卿卿我我,-是忘了我还是孤家寡人,存心让我嫉妒的吗?”
“-会嫉妒吗?”王筱晨再次确认。
“当然会喽!”难道自己的语气不够确定,表情不够凶恶吗?
王筱晨状似思考一会。“那好吧!学长,麻烦你夹菜给佳慧,不然她会嫉妒。”
顿时,其余两人面无表情相互对望。
半晌,林佳慧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我的天啊!-什么时候变成冷面笑匠的,我的肚子笑得好痛哦!”“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有教她。”杜维浩幽默地撇清关系。
岂知这一说,林佳慧笑得肚子更疼了!“天呀!你们两个真的是宝一对。”
好一会,三人才止住了笑声,这顿饭在欢乐中进行。
林佳慧欣慰地发现,挂在好友脸上的笑容是真的从内心绽放,她似乎已经走出情伤。
半夜,林佳慧沐浴饼后,回到王筱晨的房内。
房内,王筱晨正在使用吹风机,轰隆隆的运转声响彻整屋。
林佳慧胡乱地擦干湿发,将毛巾丢挂到梳妆台前的椅背上,好奇的大眼四处溜转。
跳上床,敏锐地嗅出枕头套、被套及床包都有洗濯过的清香及阳光的味道。
“筱晨,-家学长会不会怨我抢去他的床位呀?”林佳慧随性地趴在床上。
“-说什么啦!”王筱晨脸上迅速绽放两朵红花。
“干嘛害羞。”林佳慧忍不住要逗她。
“没有呀!”关掉吹风机,拔起插头卷好线。
“还是-已经搬去他卧房睡?”
“才没有呢!都是他过来的。”王筱晨急于澄清,不自觉地被套出话来。
林佳慧扬起邪恶的笑容。“原来都是他过来的。”
“-好坏喔!”王筱晨将吹风机放回原处。
“我最坏了,还是-的学长对-最好了。”林佳慧挤眉弄眼地好不滑稽。
“-很讨厌耶!”王筱晨爬上床挤到她身边。
“说真的。”林佳慧努力摆出正经的表情。“-家学长床上功夫棒不棒?”
“轰”地一下,王筱晨脸蛋迅速冒火。“-脑袋怎么净装这些情色的念头啊!”“好奇嘛!”林佳慧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