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她安静的跟在巫靡的身后走出了洞口。

陡然见到光亮,眼睛忍不住刺得半眯了起来,不过,由眼缝中,丁蕊依稀见到前面有五、六个人影在闪动,她偏着头、眯着眼,觑了一眼巫靡的侧脸,证实了她刚才在洞中所想的,他果然变回了那张精致的俊颜。

“哟!天巫,你还真是优闲,躲在这洞里快活,还得劳动我们在这铲雪,才能把你给请出来。咦!你全身湿漉漉的是怎么回事!懊不会是跌进水坑里了吧?还是”地巫顶着一张面容,沙哑着声音语含嘲弄的盯住了巫靡。

接着,他邪恶的一笑,暧昧的道:“还是你做那事做得太猛了,才汗流浃背的浸湿了衣裳!”

据夜魑来报,天巫昏迷不醒的被人拖往这座山洞,等他们上山时,却发现由山顶及山腰处崩落了一大片的积雪,恰巧堵住了洞口。

本来,地巫根本无意铲开积雪,他暗想,若能困死天巫最好,不过,人巫却已叫夜魅和夜淼、夜魑动手铲雪,如果他开口阻止他们,那岂非表示他有心想置天巫于死地?

在地巫话毕后,有三人在一旁齐声道:“属下见过天巫。”

巫靡半眯着眼,没看向他们,只冷沉着声道:“夜魑,是你带他们来这里的?”

夜魑微微抖瑟着道:“属下本来是想禀报您,地巫与人巫一起来到天心国之事,谁知无意中发现您好像昏了过去,正被人拖着上山,所以属下担心您有什么意外,才赶紧禀报地巫与人巫,我们一到这山上时,就发现雪崩堵住了这洞口,因此才铲除了洞口的崩雪。”

巫靡那张精致的俊脸听完夜魑的话后,淡淡的扫过眼前的两人,冷淡的吐出几个字。“地巫、人巫,你们一起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来看我吧?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人巫冷艳得惊人的娇颜,泛起一抹炫惑人心的笑,她娇眸睇住巫靡,娇声道:“怎么!天巫,你心情不好?该不会是我们多事,铲除了洞口崩落的雪,破坏了你的好事,所以你才心情不好吧?”她说着,移开娇眸町住了巫靡身后的丁蕊,上上下下冷冷的打量了丁蕊一遍,又轻吐出冰冷的话声。“她就是个让巫婵离开你的黑星国的运粮大人?”人巫冷艳的眼,瞅住了丁蕊,深思的看着。

丁蕊的眼睛已经应了光亮,也看向了正锐利的打量着她的人。这女子冷艳得惊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极不好惹的人。

不只是这冷艳的女子,还有那个有着一张美艳容貌,声音却十分沙哑,最诡异的是,在她那张脸下竟有着一副魁梧身材,这人怪异得让她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男是女;她是有一张女子才有的美艳脸孔,但那身材,还有那声音、那举止,却都像极了男人。这两人让她的心头有点发毛。

巫靡显得有几分不耐,他不想让人巫再注意丁蕊,拢聚了眉心,阴冷的道:“地巫、人巫,你们一起来天心国,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两人表面上看来,相处得似乎还算和谐,然而,暗地里他们却彼此勾心斗角,暗潮汹涌的各自较劲,算计着对方,想要掌控“三巫会”

他们中的任一人只要进一步拉拢掌控了“三巫会”也就等于掌控了泰半的妖月国。

“三巫会”是妖月国里,能力仅次于他们天、地、人三巫之下的十二人,也可以说是最有可能和他们竞争天、地、人三巫的人。

只要他们天、地、人三巫,有任何一人灵力衰退的话,就将被“三巫会”里能力最强的一人取而代之。

若能成为天巫、地巫、人巫三巫者,就是妖月国的主人,所有妖月国的人都必须听从三巫的命令。三巫本身虽是平起平坐,但每个人就其所执掌的部分仍有些分别。

天巫主要掌控军令,负责追查妖月国里可能发生的变乱之事;地巫主理内政,负责处理妖月国的内务;人巫则负责执掌律令,处置违法乱纪的人。

人巫调回了眼神道:“天巫,听说你练成了尸心咒。”若此事是真,那么他此时的灵力就已远超过她和地巫了。

巫靡冷淡的道:“你们不会只是因为这件事,才来天心国向我求证的吧!”

地巫瞅了人巫一眼回道:“确实不是,人巫只是顺便向你求证而已。我和人巫一起来天心国,是因为人巫怀疑,夜枭之所以偷盗测灵石是受他人指使。”

“哦!人巫查到主使之人是谁了吗?”巫靡面无表情的问。

“我如果查到,就不用来天心国了。夜枭被人杀死了,你知道吗?”人巫冷冰冰的开口。

“夜枭死了!难道夜鬼没送夜枭回去吗?”巫靡略感吃惊。

人巫道:“是回来了,不过是尸体回来,连同夜鬼的尸体一起躺在回来的船上。”

“你怀疑是谁做的?”巫靡望住人巫问。

“我尚未有凭据,不便妄下断论,所以才来天心国找你。”

“哼!人巫是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地巫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他的容貌也倏变成了白净略为方型的男子脸孔。

“怎么?翻脸啦!我并没有这么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人巫冷眸瞅睨他一眼。

地巫扬高了声音冷哼:“在妖月国,你对‘三巫会’说话时,不就暗示你在怀疑我吗?”人巫冷艳的脸没半点暖意。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如果让我查到真的是你做的,我可是不会留情,依律办事。”

地巫厉声的道:“哼!我倒觉得这件事的主谋者可能就是你,你主使夜枭偷走测灵石,在他被天巫抓到,命夜鬼押送他回来时,暗中杀他灭口,偷拿走测灵石。之后你故布疑阵,先声夺人的刻意向‘三巫会’暗示你怀疑我,其实这幕后主使者本就是你。”

巫靡纠起眉道:“测灵石又失窃了?”

人巫道:“不错。眼看五年一次的评灵测验就快到了,若没有及时找到测灵石,这评测验就要延后了。”

测灵石是一方红色的玉石,凡是妖月国人,在接受评灵测验时,都必须先经过测灵石的评鉴。凡妖月国人只要用手心贴住测灵石,测灵石感应后可能会变成三种颜色——若双成白色,代表这人有极强的灵力;黑色者次之;若仍然是红色者,则代表灵方景下等级。

而只有变成白色的人,才有机会晋级“巫”姓,只要再通过另外三次评灵测验,就能成为“巫”姓。

要成为天、地、人三巫与“三巫会”的人,则必须再经过十次危险的测验,最后灵力最强的三人,才能成为三巫,而其他的十二人,则入主“三巫会”成为未来三巫的可能竞争者。

巫靡瞅视人巫与地巫一眼说:“既然测灵石又失窃了,有什么事,都以先找到测灵石再说。”

人巫冷漠的盯住了丁蕊,道:“好,不过在我们处理这件事时,天巫,你就得先处理你身后的这个女人,她看到了我们的真面目,她必须死。”

地巫也附和道:“不错,天巫,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女人!”他高昂的声音略带着一抹想看好戏的意味。

丁蕊暗暗一惊,听他们的语意,莫非他们想杀她灭口!她抬眼觑了巫靡一眼,他该不会真杀了她吧?

难道她注定非要死在妖月国人的手里不可?就算巫靡有心想放过她,但看眼前的这几人,似乎都摆出一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的样子。

巫靡头也不抬的道:“她的事我自会处理,谁也不许动她。”

人巫冷瞅瞪住巫靡“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想杀了这女人了?”

地巫立即也说道:“天巫,你该不会忘记我们妖月国的律规了吧?凡是见过我们真面目的外人一律得死。再说,她可是一次将我们三巫的真面目全看尽,留下她,难不成是要等她将我们的事泄漏出去吗?”

眼前的情势对她极不利,丁蕊暗暗震骇,若他们坚决要杀了她,她几乎没有生路可逃,她此刻唯一的生机就是巫靡,她看得出来这叫人巫与地巫的两人,对巫靡似乎颇有顾忌,若巫靡不同意的话,他们一定不敢轻举妄动。丁蕊轻移脚步,更贴近巫靡的身后。

人巫没打算放松,再进一步逼进。“天巫,你只能选择自己动手,还是由我们动手。”

“我说过,谁都不许动她!”巫靡冷凝的声音决然的道。

“不许动她?怎么?天巫,你想触犯律规?”地巫阴沉的眸子锁住了丁蕊,细细的望了她片刻。

“如果我说她是我的女人呢?”巫靡轻描淡写的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纳她为你的女人?”人巫睨住了巫靡。

地巫阴阴的笑出声“哟,天巫,你还真有本事!你这一报还一报,非但没让她心碎,还居然打算把她纳为你的女人!怎么?莫非你看上她了?我瞧她也不怎么样嘛,还比不上巫婵哩,你的眼光何时变得这么差了?”

丁蕊惊疑的瞪住巫靡的后脑,他公然这么宜称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人巫立即跟着反问:“那么巫婵呢?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巫靡淡淡的道:“她已经离开我了。”

“是吗?巫婵,你出来。”人巫朝远处的一株树后高叫。

巫靡瞥见一抹娉婷的身影朝这走来,不禁锁紧了眉心。他回首睇了一眼丁蕊,然后对恭立一旁一直不曾再开口的三人命令道:

“夜魅、夜魑、夜淼,你们三人送她回去,如果她有一丝的闪失,提头来见。”他的话是对他们三人说,也是明白的告诉人巫与地巫,只要他们敢动丁蕊一根寒毛,那无疑是正面向他挑衅。

人巫与地巫心里也明白,天巫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只要他和地巫敢动这女人,也就是正面与他作对。

不想正面招惹他,人巫与地巫都没出声拦阻。

“是——”三人虽然有几分迟疑,但他们听得出天巫话里的不容置疑,因此都恭敬的应道。

丁蕊立时暗吐——口气,她得救了!在跟着这三人离开时,她揣着一丝惊疑与复杂不安的思绪,微微的回首,再觑了巫靡一眼,才离开。

目送丁蕊走后,巫靡望着巫婵走近的身影,一时无话可说,只凝重的定定注视着她。

“巫靡。”巫婵白皙柔美的脸庞自得毫无血色,她怯怯的先开口:“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任性的离开你,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是这么的爱你,请你让我再回到你身边服侍你。”

巫靡静默许久都没开口,只默默的看着巫婵。

巫婵柔美的娇颜,忍不住焦急的哀求出声“巫靡,难道你不肯原谅我?”

人巫沉凝的道:“天巫,你不会真看上了黑星国的女人吧!”

地巫嗤笑出声。“这倒有趣,原本是那黑星国女人的几句话,使巫婵离开了你,但是,现在你竟然这可真是有意思。”

巫靡没理会地巫的话,瞅住巫婵,半晌才沉着声道:“你回来就好,有什么事,先回驿馆再说粑。”

“该死!懊死!”丁蕊忽地用力敲着自己的头,然后又敲打着自己的心口,低声的骂道:“想什么呢!吧什么要想他呢!就算想他,也没必要心痛,这该死的心!胡乱的想什么?”

“大人,你没事吧?”崇仰已经来到她身前一会儿了,看着她怪异的举动,他忍不住一脸疑惑不解的问出声。

“呃”丁蕊呆了一呆,忙干笑一声,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头痛,对,头痛,还有心口有点闷闷的,所以才”

“大人,我想你这两个月来一定是累坏了。我看我们还是请国主再派一人来递补尔安的缺吧!否则你一人身兼两份差事,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尔安在两个多月前护送嫒姬公主回黑星国,不多久就传来尔安已成为公主的驸马爷的消息。

他认为丁蕊一定是为了这是为了这件事才显得怏怏不乐,他看得出来她对尔安不太一样,或许她对尔安但是,尔安已经成为公主的驸马,他们两人是不可能了。

“不用了,我目前还忙得过来,暂时不需要再找人来递补尔安的缺。”

那天,她离开了那座山后直接回到驿馆,崇仰犹疑的告诉她尔安已送公主回黑星国了。

再过了不久,就传来尔安成为公主驸马的事。她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尔安成不成为驸马,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回到驿馆后,她就常想起“那个人”有时候居然夜里、梦里满满的都占据了他的身影,她开始睡不好,甚至还会失神的发着呆,不自觉的想起他。

该死的!为什么她要这么想他呢?为了排遣这该死的思念,她上书给国主,要他暂时不再派人来递补尔安留下的运粮统领的缺。由她一人身兼两职,整日从早忙到晚,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有空闲静下来想事情,因为,只要一得空,她的心里、脑里就满满都装着那个该死的人。

两个多月了,她不能再让这种异常的情形继续下去,干扰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思绪,但她实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停止想“那个人”她该怎么办?

“大人,你还在为尔安的事不开心吗?”崇仰关切的问。

自公主和尔安离开后,虽然丁蕊一切如常,也回到了驿馆,有关妖月国的事似乎也平息了,但她一直都绝口不再提,只说已经没事了。他发觉她变得沉静了,常仰望着天空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真的很为她担心,她不曾有过这种奇怪的现象,或许尔安成为驸马的事真的带给她很大的打击。

“尔安的事?我为什么要为尔安不开心?”丁蕊怔怔的问。

崇仰大胆的道:“因为他成了公主的驸马,所以大人觉得很生气、很失意。”

丁蕊笑出声。“他成了公主的驸马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生气、失意?”

崇仰静思了片刻,决心敝开话来说:“大人,属下跟了你十年,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意。大人对尔安另眼相待,甚至该说是倾心于他,只是没想到事情演变到最后,他居然和公主大人,这件事我也不知该怎么劝慰大人,只是希望大人能保重自己,别再想这件事了。”崇仰说得诚恳。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取代尔安在她心中的地位,只是他心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只当他是朋友与得力助手而已,所以也从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你以为我对尔安”丁蕊大笑出声。“崇仰,你误会了,我对尔安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怎么可能会为他而不开心?你想错了,我这一阵子也许有些不对劲,那是因为”丁蕊微顿了一下才道:“因为经历上次妖月国的事,所以感觉有点累,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我没事的。”

“是吗?既然大人不是因为尔安的事而烦心,属下就放心了。大人,你可愿意告诉属下那次妖月国的事,大人是怎么平息的?”他一直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丁蕊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跟妖月国人解释清楚误会,所以他们才不再追究了。崇仰,可有丁当的消息吗?”除了两个月前传回来那件有关妖月国的事后,这小于就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探子还没找到他的人,不知他去了哪里。”

“你再继续派人找他。”丁蕊有几分担心“崇仰,你看会不会是妖月国的人发现丁当在探查妖月国的事,所以”

“这我想以丁当的机敏,妖月国人应是无法伤得了他。大人别担心,以前丁当不也有几次接连几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丁当不会有事的。”崇仰的神情突地变为凝重。“大人,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这次购粮的粮饷今天已经拨下来了,不过,少了一半。”

丁蕊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会想办法的。”

崇仰语重心长的道:“大人,这种情形还要任他继续下去吗?这十年来,大人已经撑得够辛苦了,不如我们把实情禀报国主,若是我们再替他隐藏事情,他只会更变本加厉,更为严重的苛扣粮饷。”

很多人都以为丁蕊喜欢“剥削”别人,甚至取巧的占人财物,其实她这么做,是因为购粮的粮饷在拨到他们的手中时,已被人从中苛扣了一些,为了补足这些差额,她得想尽办法来补足,才能购得足够的粮食运回黑星国。

忧沉的经叹一萱,丁蕊低声道:“他对我和丁当有恩,是他扶养我们长大的,我若这么做,岂不是恩将仇报!”

崇仰刚毅的脸上难忍气愤不平的说:“大人为国宰担待了十来年,这恩也该报完了吧?每一次粮饷都被国宰苛扣了一些,全靠大人想尽办法、挖空心思的来填补这缺额,属下看在眼里,实在为大人不值。现在国宰非但没有罢手的意思,却反而更加的过分,若再下去,他岂非会扣住所有的粮饷!”这么多年来,看着她常为了粮饷短缺的事想尽办法,他实在为她感到心疼、不平。

丁蕊默不作声的垂下眼,如果苛扣粮饷的人换成是别人,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人却偏是她的叔父,扶养她和丁当长大的叔父呵!因此,对他苛扣购粮粮饷的事,她一直隐忍下来,没有禀报国主,一次一次的想办法来填补不足的缺额。

她知道叔父一定也是仗着对她有恩,才敢明目张胆的从中苛扣粮饷。她曾委婉的对叔父提过这件事,要他不要再这么做,但叔父却没一丝改善的意思,仍是我行我素,甚至更过份,但她就是狠不下心来告发叔父。

“大人,难道你真打算让事情再继续下去吗?”

“我崇仰,我会找机会和叔父把事情说清楚。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许轻举妄动,我自会处理。”

“好,那么就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情形还是如此,就由我来禀明国主。”

“好吧!就三个月。”事情确实也该有个解决了。

“姊姊。”

丁蕊才说完,就听到丁当的声音传进粮仓来。

一见到这个蓄着满面胡须的弟弟,丁蕊忍不住劈头就高声责问:“该死的丁当!你这阵子没传消息回来,连探子也找不到你,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我还不是在帮你办两件事,姊姊,我找到锁心链了。”丁当开心的拉着丁蕊走出粮仓。“你看,就在她那里。”

丁蕊瞪住眼前一位水灵灵、楚楚动人的女子,看了看她,再看了看丁当,问;“你是说锁心链在她身上?难不成她是吟星国人?”

“答对了。水吟吟正是吟星国人,所以才有锁心链,我本来要她交给我,我再带回来给你,不过,她怕我欺骗她,坚持一定要亲自交给你,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

丁蕊不太满意的瞪着弟弟。“丁当,你花了两个月多的时间才找到锁心链,我对你的能力似乎有必要重新评估一番了。而且这两个月来,你竟然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

丁当不满的叫道:“什么!你竟然怀疑我的能力!这怎能怪我!是她太难搞,我才会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还做了不少的白工,好不容易才带她来见你。我告诉你,若是由别人出马,恐怕再过一年半载,也得不到锁心链。”

水吟吟气愤的道:“你说什么!你说我难搞?臭丁当,我告诉你,若非是要救邀情姊姊,我还不肯把锁心链借你,你竟敢说我难搞?你这熊人、臭人!”她一边说一边生气的用力捶打丁当,灵美的脸因气愤而显得红扑扑的。

“打死人了!水吟吟,你还不住手?”丁当举起手臂挡住水吟吟的粉拳。

“好了,都是丁当不好,你就不要再打丁当了。”丁蕊隔开他们两人,望住她问:“小美人,你叫水吟吟是吗?”

水吟吟听到她这声小美人,脸蛋突然一红,害操了起来。“我不是什么小美人,你别这么叫我,叫我水吟吟就好。”

这女孩纯真得教人怜爱!丁蕊含笑的放柔了声音道:“好,我不叫你小美人,叫你水吟吟。水吟吟,你不是说要自把锁心链借我,你可以拿出来给我了吗?”虽然用不到锁心链了,不过,她从没见过锁心链长什么样,看看也好。

“嗯!”丁当说他姊姊很可怕,其实不会嘛!瞧她说话的声音又好听又温柔,这个丁当一定是胡说八道想吓唬她。水吟吟由怀中拿出一条通体发白的链子交给丁蕊。

丁蕊接过低头细看着这条发白的链子,原来锁心链长这一副模样。“这就是能锁住情人的心,不让情人移情别恋,甚至能锁住自己的心,不对人动心的锁心链?”

“嗯。丁当说你被妖月国人威胁,需要借我这条锁心链一用。”

“已经不”丁蕊忽地停住了舌尖的话,她本想说她用不着这锁心链了,但突然又转念一想,不如先暂时留着,也许将来会有用到的时候。或者

可以用它来锁住自己对个人思念的心。“水吟吟,就谢谢你哕!”

“我这条锁心链就先借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来收回的。”

“只一个月?”丁蕊不怎么满意的出声。

“这段时间已经够你用了,只要你这个月一直戴着这条锁心链,就可以锁住你的心,不让你对任何人动心。就算取下锁心链后,在五年内仍将会心如止水,不对任何人动心。不过,一旦你戴上锁心链后,自己是无法取下来的,只有我才能帮你取下锁心链,所以,一个月后,我会来为你取下锁心链。不过”水吟吟突然不说话了。

丁蕊细心的问:“不过什么?莫非戴这锁心链,还有什么禁忌或限制吗?”

水吟吟道:“禁忌或限制倒是没有,只是在一种情形下,这锁心链会自己自动的脱落。”

丁蕊忙问:“在什么情形下?”

“当你爱一个人爱得痴狂,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时,这条锁心链就再也锁不住你的心,它会自动脱落并回到我身边。”

丁当插口笑道:“你放心吧!这种情形绝不可能出现在我姊姊身上,她最爱的人就是她自己,绝不可能对人爱得成痴,甚至连性命都不要。她不去算计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为别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呢?”

“丁当,你这样说是在夸我这个姊姊聪明,还是说我自私?”丁蕊瞪住丁当,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丁当唉叫一声,捂住了耳朵,努力的扳开丁蕊的手。“我姊姊,你放手啦!我当然是在夸你聪明,我们黑星国人谁不知道最聪明的人就是姊姊了,凡事只要到你手里,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所以,尽管妖月国人已经放话长达两个多月,你还是活得好好的,连一根头发都没少。”

崇仰本要开口告诉丁当,妖月国的事已经解决了,在丁蕊眼神的示意下,他又闭了口。

丁蕊斜瞅了弟弟一眼,温婉一笑的道:“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说话小心点。”她的语意是警告,话声却极为悦耳。

“水吟吟。”丁蕊转对水吟吟道:“谢谢你了,我就暂时借用你这条锁心链,一个月后再还你。丁当,水吟吟远来是客,你先带她到客房休息一下,再好好的招待水吟吟,知道吗?”

丁当不情愿的哼声“我知道。”又嘟嚷道:“爱哭鬼,还不跟我来。”

“你说什么?”水吟吟没听清楚,不过,她知道丁当说的一定不是好话。

“没什么,我是说大美人,请跟我来。”丁当刻意尖着声音怪声怪气的道,走在前面领她离开。

“你”水吟吟的脸红透了,急忙用蚊子似的声音道:“人家才不是什么大美人呢!”然后,半羞半气的瞪着他,跟在他身后离开。

丁蕊莞尔的目送着他们离开。

“这水吟吟似乎很有趣。”抬头瞥见了夕照,手中握着水吟吟交给她的锁心炼,沉吟了片刻后对崇仰道:“崇仰,后天要运上船的粮饷就先交给你了,我出去一下。”

“好,就交给我吧!大人是该出去走走,透透气了。”

丁蕊不知不觉走到这茅庐前,离开这里有两个多月了。犹疑片刻,丁蕊才轻轻的推开门,茅庐里因两个多月没人住而布满了蛛网尘埃。

手轻轻的拂过这里的一桌一椅,心底不受控制的思念及那几日在这里的情形“那个人”的身影鲜活的窜进了心头,那日被困在山洞里的情形又再次在她心底浮现。

此时他该回妖月国了吧!和他的女人——那个叫巫婵的女子,那天离开时,依稀见到的那个女子。

他的女人重回他的身边,想必他早已忘了曾有她这个人吧!懊死!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他和她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他和谁在一起,她又何必感到心痛呢?该死!懊死!

“难道你连离开了都不放过我吗?非要教我如此心痛,你才满意吗?”丁蕊闭紧跟,沉凝的低声说着。

呵,她从来都认为她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但如今,她还能欺骗自己吗?

多傻啊!明明知道付出感情给人是一件天大的蠢事,是一件最最没有利益的事,但她竟然太傻、太傻、太傻了!尤其那个人不该是他!不该是那个可恶又可恨的偷心贼!

“你该死!傍我滚得远远的!”丁蕊纠凝了黛眉,恨恨的甩着头低低骂道。再环视了屋内一眼后,她由怀中拿出心链低头细望,心中暗下了个决定,回驿馆后,她决心要将“那个人”锁在她的心外。她丁蕊,绝不为任何人而白白耗费心神,她才不屑做这种有伤元气的笨事。

打定主意后,把锁心链再收回怀中,才走出茅庐,丁蕊陡然发现一个人正立在茅庐门口。那人有一张童真略带稚气的脸庞,他正定定的注视着她。

丁蕊被他的眼神慑住,那眼神

她甩甩头,告诉自己,那一定是她的错觉,绝不会是他!他早就将她忘得一千二净,说不定早已不记得这世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她做好心理建设,没理会那立在门口的人,迳自往前走。

但她感觉门口那人的眼神似乎仍锁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回首,迎上了他的眼眸。

丁蕊溺陷在他的眼眸中半晌,这双邪魅的眼神只有他才可能有,难道真是许久,丁蕊艰难的开口:“你是巫靡?”

他开心如顽童般的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认得出我。”

“真的是你!”丁蕊震愕住了。

他上前将震愕住的丁蕊搂在怀中,轻轻的磨蹭着她的俏鼻,然后才吻住她的唇瓣。

丁蕊一时震愕得失了神的任他吻着,只片刻,在他温热、甜腻、缠绵的吻中,她不自觉的回应着他的,将这两个多月来对他的思念全化在这一吻中。

她投入、忘我、热情的与他拥吻着,下意识的想要借着这吻,来弥补这两个多月来的思之苦。

久久,两人才分开。

“看到你也这么想我,我很开心。”巫靡轻笑着,带着童音在她耳旁低声说道。

“你不要作梦了,我才没有想你。”丁蕊由震愕中回神,乍见到他的惊喜不自觉的流泻在明眸中。

“是吗?”巫靡再轻轻的逗吻着她的唇瓣。“那为什么你的眼中溢着浓浓的惊喜之情呢!至少你很开心见到我吧?”

丁蕊不肯承认,立即驳斥他的话。“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才有点浑然忘我。我才不是因为见到你而开心,我巴不得永远都不再见你呢!”丁蕊娇颜微酡的抬眼望住他,这张脸孔是他心情好时的那张脸孔吧!果然如她那日在山洞里想的一样,是张带着稚气的脸。

巫靡邪魅的睇住她,嗤笑出声。“是么?可是,刚才我们那一吻中,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并不如你所说的这样不想再见到我?”他的手仍揽着她的腰,让她贴紧他。

“你少胡说,我只是一时被你的轻薄吓到,所以才才会一时失了神。”丁蕊酡红着脸低下头辩道。

巫靡不让她逃避他,抬起她的脸庞,带着浓浓的笑意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甚至还脸红?”

“我才没有脸红,那是因为,太热了。”咦!不对!为什么都是他在“审问”她呢!她干嘛要理会他的话?终于注意到自己是紧贴着他,丁蕊用劲的推开他,回复了机敏的心思,瞪着他道:“你不是已经和你个女人一起回去了吗?为什么又回来找我?你别忘了你承诺过我,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你不能再向我报复。”不错,他再回来找她一定有什么企图,她也真是太粗心了,竟然会疏忽了这点。

巫靡略稚气的脸含着轻快的笑瞅住她“我是来带一个人走的。”

“你想带谁”丁蕊忽地停住话,猛地退离他几步,防备的瞪住他:“你想怎么样?莫非你是因为我见过你们妖月国的几个人,所以才来带我走?你想抓我回妖月国,杀人灭口?”

巫靡大笑出声。“我若想杀你灭口,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再说,我若真要杀你,何需这么麻烦,在这里动手不就好了,何必费事的带你回妖月国呢?”

“那那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在山洞时,你答应我的承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了。”丁蕊惊疑的间,初见他时的喜悦已被疑虑取代。

“我是说过我不再追究巫的事,还有你迷昏我,甚至将我冻醒的事。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没解决。”巫靡优闲的望住她笑道。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没解决?”丁蕊惊异的问。这该死的色魔,难道她还有哪里得罪了他吗?

巫靡意味深长的道:“我们之间的这件事,恐怕永远也无法解决了。”

丁蕊吓了一跳!“什么?有这么严重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又招惹了你什么?”

巫靡没说什么,缓缓的走近她。

她急叫道:“你不要再走过来。”

巫靡没停步。

丁蕊心惊的瞪住他,双脚不断的后退,直到背心抵到一株树,一时没路可退。

巫靡轻笑的逼近,伸出双手抵住树干,将她圈在双臂中。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上、颊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永远在我身边而已。”

丁蕊不敢置信的望住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他邪魅深邃的眼眸漾着柔柔的情愫。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已经有了巫婵,她已经回到了你身边了呀!”这是真的吗?他喜欢她?

巫靡沉默了一下,才道:“她是她,你是你。”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再吻了吻她,略带童音的嗓音柔声的道:“跟我走。”

丁蕊直觉的拒绝。“不要!我不会跟你走的。”他已经有了巫婵,还贪心的想再要她!不可能的,她不会允许她所爱的男人还拥有别的女人,她绝不愿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巫靡细望了她片刻,缓缓的道:“你以为你能拒绝得了我吗?”他要定她了。在他融人尔安的身体里,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被她狡黠的眸光吸引住,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他更明确的知道——他要定她了。

除非他放手,否则,她注定逃不掉了。

丁蕊激动的道:“你们妖月国的人就这么不讲理吗?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你非要扰乱我平静的生活不可吗?”

巫靡淡淡的敛起了笑容。“我们之间的事与讲不讲理无关,我们之间只有一件事,就是我要你,而你也早已经属于我。”

丁蕊挣脱开他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气道:“哼!问题是我并不想要你!你想要我!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了。”想他是一回事,但她从没想过要跟他走。而且,只要一想到他还有个巫婵随侍在侧,她的心就更加的怒炽。她无法想像她得和另一个女人“共有”一个男人,这种事是她绝不会、也不屑做的。

巫靡定定的瞅着她道:“是吗?问题是操纵我们两人之间的主控权并不在你手里,你觉得你能抗拒我的决定吗?”

丁蕊没回话,只狠狠的瞪住了他。

这该死的家伙,想对她用强的!在知道他们那么多事后,他以为她还会怕他吗?何况他还曾被她暗算了三次。丁蕊暗暗的拨动中指上的环戒,她决定只要他敢对她用强,她绝不会让他好过。

巫靡冷哼一声,瞅着她。“在我被你暗算了三次之后,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还能再一次的暗算我吧!”

丁蕊脸色微变了一下。

巫靡轻叹一口气说:“我们久别重逢,我不想与你争吵,还是让你冷静一下。”说完,他朝丁蕊轻轻的吹一口气。

丁蕊连话都来不及出口,已昏昏然的闭上了眼。

他抱起她离开茅庐。

好舒凉啊!柔柔的风吹得人想睡:好香,丁蕊抬眼细望着窗口,满窗的花,好美。感觉有一双手轻柔的环住她的腰间,她一回首,望到一双柔情的眼,她被那眼中深浓的柔情迷醉得失了神。

他是——是他!她认得这双深邃邪魅的眼,那是“他”才有的眼神。此刻,他含着童真般的笑睇看着她,他满面的温柔,教她的心突然慌乱的怦怦跳着。

“是你!”

巫靡低首轻啄着她的颈子,含着柔情的声音道:“知道吗?我好想你。”

她定定的望住他,此刻的他,看来是这么温柔深情而无害,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梦!

她细瞥了四周一眼,清香四溢,柔风阵阵,一定是梦,是的,这幽宁静美的情境该是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呵!她真傻,竟还一时错以成真,也只有在梦中,他才会这么的温柔。

“我也好想你。”既然是梦,那就没必要否认对他的思念之情了。

“真的!”巫靡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脸上、额上,然后,再落在她的颈上。

“真的。”她点头,沉醉在他柔情的对待中。

巫靡的唇沿着她细嫩的颈一路滑溜到她的胸口,丁蕊只感觉到一股甜蜜的热灼由心口汨汨的涌起。

在梦中,没有现买的束缚,她才能尽情的享受他柔甜的对待,多美呵!

他的吻是这么的柔!他的唇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仿佛是饮了纯酿的美酒般,陶然不已陶然不已!她的心以及全身都像是浸在花蜜的甜汁里,沉醉不已!

她的心底、身上不禁撩起了一股柔情的骚动。丁蕊忍不住紧拥住巫靡,她的唇也烙在他的身上、脸上。她闭紧眼,全凭感觉来吻他、抚着他,也享受着他的吻与揉抚。

在她忍不住的娇吟声中,她知道她在梦中和他结为一体了。

在一阵阵的娇喘中,她不停的吻着他。她的指尖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这一次和第一次比起来真是舒畅多了!他的唇耽溺的逗留在她的胸脯间,不停的又啄又吻又吮,他那灼烫的唇,熨滑在她的胸口,令她不自觉的往后仰着头,只想他的舆吻吮更深。

呵!世间竟有这么令人陶醉的事!

这真是她作过最美的梦了!他灼热的吻,真实得好几次都让她以为是真的。

希望这梦不要太早醒来呵!

噢,她又感觉与他再一次更深入的结合,这威猛却又不失温柔的律动,让她忍不住一次次的发出舒畅的吟哦声。

他们相拥的翻了一个身,她压在他的身上。

丁蕊奇妙的微微睁开了眼,睇望着身下的巫靡,她的手划过他微渗着汗珠带着几分童稚的脸,他的眼眸也迷蒙的望住她,以带着童音的声音呢喃的说:“丁蕊,告诉我,你爱我吗?”

丁蕊不多细想的点头柔声的叵道:“爱。你呢!你爱我吗?”

他柔柔一笑。“若不爱你,我就不会回来找你了。”

尽管是在梦中,但她没忘了还有一人。“那巫婵呢!你爱她吗?”

“对她,我只有亏欠与责任;对你,我则是真的动了心、用了情。”

她开心的凝睇住他:“真的?”

他立誓般的道:“真的。”他的手抚着她的脸,再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深吻。

丁蕊在他热情的深吻中,满足的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心头股甜蜜仍紧紧的包裹着她。嗯,好凉呀!风仍是这么的柔美,她慵懒的舒展了一下娇躯。咦!现在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丁!丁蕊有些分不清情况,迷糊的想着刚才美妙的滋味。

应该是醒了吧!她下意识的望了一下身边,空空的,果是一场梦;一场绮丽的春梦!丁蕊想着,不觉的轻笑出声,她居然会作这种“春梦”不过,梦里的甜美真教人留恋。

丁蕊好笑的自语道:“巫靡也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那么温柔。”

“那可不一定。”突然,一个声音含笑的在她耳畔响起。

丁蕊吃了一惊,抬头看,呆了一呆,是他!那梦中的人!丁蕊迷糊了,莫非她还在梦中未醒?

巫靡坐在床畔,好笑的抚着她的脸。“这可不是在梦中。”

“不是梦?”丁蕊怀疑的盯住巫靡。突然,她伸出手,冷不防的捏了他的脸一下。

巫靡吃痛的皱起了眉头,拉下她的手。“丁蕊,你做什么?”

“你会痛?”丁蕊惊道。

他瞪住她“你这么用力捏,我当然会痛。”

丁蕊喃喃的道:“会痛,那就真的不是在作梦了。”

巫靡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你要确定是不是在作梦,该捏你自己,为什么反而捏我?”

丁蕊理所当然的道:“我才不会这么蠢,捏自己来证明。只要有人捏了会痛,那就表示不是梦了。”

巫靡盯了她片刻才道:“好吧!既然这样,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不是在梦中了吧?”

丁蕊还是很疑惑,转眸梭巡了四周一下,突然眼里映入了一片湛蓝。她看了一下,猛地一惊!“我们现在在哪?”她趴向窗口,眼中所见是一片的蓝,再没其他的颜色。

她倒抽了一口气低呼:“我们在海上?”

巫靡笑道:“不错。”

思及了一件事,丁蕊再呼出声“我们在前往妖月国的船上?”

“不错。”

她倏地回头,怒冲冲的瞪住巫靡道:“你竟然真的这么做!”

巫靡坏坏的一笑,伸手环住她的腰。“我早就已经说过了,不是吗?”

“你!”丁蕊气极的狠瞪他,忽地又想到一件事。“那刚才的梦,难道那不是梦,是真的!就像你前两次所使的下流手段一样?”

巫靡柔和的含笑道:“刚才我们那件事,可以说是梦,但也是真实的。”

丁蕊怒揪起了俏脸,嗔道:“刚才‘梦中’发生的事,到底是真是假?”这该死的大,竟敢这样愚弄她!

“当然是真的,那情境是真,只是背景是假。我只是用一种‘迷梦术’,中了这种‘迷梦术’的人,会分不清楚梦境与真实。”

“就像前两次的情形一样?”丁蕊咬着牙嗔道。

“嗯,不过,你应该可以发现有一点不同,这次我并没布下粉雾迷障,所以,你才可以清楚的看见我。”望见她半o的玉峰,巫靡忍不住再俯下头轻轻的啄咬着。

丁蕊羞愤的一把推开他。“该死的!你在做什么!”

巫靡像顽童般的一笑,无辜的说:“你刚才不是很喜欢我这么做吗?”

“我才没”丁蕊又羞怒的说不出话。“我是被你的迷梦术骗了,所以才”

“你现在解释什么都来不及了,你刚才明知‘梦中’的人是我,对不对?而且你还亲口说爱我。”

丁蕊羞红了脸,把脸埋进了手掌中。

“那是假的,我骗你的。我以为那是梦,我怎么可能会说真心话呢?我只是只是”这该死千万次的人!她真恨不得将他剁成八块。该死的,这种人最好把他推进大海喂鱼。

巫靡抬起她埋在手里的脸,正色的望着她说:“看着我,丁蕊,在‘梦中’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全是真的。我会对你用‘迷梦术’,是想借着让你误以为是在梦中,松懈你的心防,我想听你说出你的真心话,同时,也将我的真心话告诉你,丁蕊。”他握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的真心,只有你才能拥有。”

丁蕊又惊又喜、又疑又欢的瞅着他,心底的思潮汹涌的翻腾着,一时无言以对。

“我”许久她才开口。“可是,我不想跟你回妖月国,我怕我相信那里的人对我不友善,说不定他们还有可能杀了我呢!况且黑星国也不能没有我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我们”她微停顿了一下才再说:“以后我们可以在天心国见面,不一定非要我跟你回妖月国呀!”

“我希望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我要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见你。丁蕊,跟我回去,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有我在,我绝不让任何人伤你。”

虽然惊喜,但她的理智并没有被惊喜的情潮冲昏了头。要她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还诡异得教人害怕,她不止不安,还十分的心惶。不要!她对他的爱,还没深到让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生活,她要回去。

“我我还是想回去,巫靡,我真的很害怕,那日,我见到你们妖月国人,他们诡异得教我骇怕不安,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巫靡耐心的安抚着她“丁蕊,相信我,有我在,不会有人敢伤你的。只要两个月就好,两个月后,你要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陡然升起了一抹机警,丁蕊锐利的眼神,满眼的疑窦盯住他。“巫靡,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以后,我会详细的告诉你。”巫靡坐在床沿,轻轻伸手摩挲着她的粉颊,星眸中柔情似水的睇住她“相信我,我绝不会伤害你,更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那时在山洞外,我不也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了。”

“但是,我就这么一声不说的跟你去了妖月国,崇仰若发现我失踪,一定会很着急的。”他款款柔情的注视,教丁蕊的决定微微的动摇了。

一听到崇仰这个名字,巫靡邪魅的眸子眯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如果你还是担心,我可以命人替你送一封信到黑星国的驿馆。”

“这”丁蕊犹豫不决的咬唇想了一想,心知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也不可能让船再回头了。她答应与否,对这整件事都没什么作用,暗忖了片刻,她抬头望住他要求“我是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让我相信,你确实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对于将置身于那样一个诡异的国度,若没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在旁边保护她,她不敢相信自己能平安的活着离开,所以,她必须寻求一个实际的保障。

“你是在探问我,我在妖月国的身分吧?”巫靡的手轻轻的拨弄着丁蕊的发丝,含笑的瞅住她“我曾告诉过你,在妖月国,我们是以灵力来定一个人地位的尊贵。我们将灵力最高的人,分为了天巫,地巫、人巫三种。”

丁蕊霍地低呼出声。“那么,那天在山洞外,我听他们叫你天巫,还有我见到的其他两人不就是”

“不错,那天我们天巫、地巫、人巫你都见到了,所以,他们才想杀了你。通常凡是见到我们真面目的外人,都得杀了灭口。现在,你该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的安全了吧?”

“但是”丁蕊明眸微微的透着一抹算计的狡黠,沉吟了一下。“驿馆刚好有一批粮必须尽速运回,可是,因为购粮的粮饷还没有着落,如果我现在跟你回去的话,那么购粮的事就没人可以做主了,那”她一双明眸为难的瞪住了巫靡。

他怎会不知道她的用意,爽快的道:“好,没问题,我可以送你五船的粮食。”

“真的吗?太好了!”丁蕊一脸的感激,再接着道:“不过我是想,如果你送我十船的粮食,那就更好了。但是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吧!”

巫靡想都不想的道:“好,就十船。”

她笑开脸的道:“真的!一言为定,谢谢你了。”

她巧笑倩兮的再道:“你刚才亲口说的,只要两个月后,你就会送我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忘记。”

“真想不到,我们居然会在妖月国再见面。”巫婵柔美的脸庞,面无表情的淡淡扫视丁蕊。

丁蕊难堪的瞪了瞪她,语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她。想当初,她还曾劝她,若待在她所爱的人身边觉得痛苦的话,那么不如离开。谁知,如今她们竟会以情敌的身分再见面!眼前的这种情况,让她觉得十分尴尬。

昨天她才下船,和巫靡回到他住的地方。巫靡将她安置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还说这里没有他的允许,绝不会有人擅自闯入。看样子他错了,此刻巫婵就趁他不在时,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放心,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巫靡带你回来的用意我明白。”巫婵淡淡的道。

“用意?”

“怎么,看你的样子,你该不会不知道巫靡为什么带你回来?”

丁蕊忍下心头的惊疑,镇定的问:“巫靡当然曾告诉我,不过,我希望听听你的说法。”

巫婵柔美的脸庞轻漾着一笑。“好吧!我告诉你实话,不过我有些怀疑,巫靡告诉你的,跟我告诉你的,可能会有些出入呢!”

“其实,他是为了我才带你回来的,你应该知道那时在渡头的海边,我听了你的话,而离开了巫靡的事吧?”

“我知道。”

“后来,巫靡为了我离开的事,大为震怒,人巫告诉他,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你的那些话,所以他才找上你,想报复你。有这事口巴?”

“嗯。”丁蕊点头,心中暗忖,她到底想说什么?

“由此你应该不难想像出巫靡对我的感情有多深。我离开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他对我竟有那么深的情意,这点我应该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当时的一席话,我恐怕永远不会明白,他深埋在心中对我的情意是这么的浓。”

“你到底想说什么?”丁蕊盯住她,愈听她说的话,她就愈惊疑。巫靡分明就对她表白过,他对巫婵并没有情意,但如今听巫婵这么说,却又好像

“看样子,你完全不知道巫靡带你回来的用意,唉!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我觉得应该让你明白事情的真相,以免到时你陷得太深而不可自拔。”

巫婵同情的看着她郑重的道:“其实,巫靡带你回来是为了想试探我,他想知道我对他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深情。因为,我的离开成了他心里不小的伤害,他从来也没想过我竟会离开他。

“直到两个多月前我再回到他的身边,我看得出他很开心,但是他却也怀疑我是否还和以前一样的爱他,虽然我一再的向他保证,但是,他怕我会再离开他,为了证明我对他的心,所以才想借由你来测试我。”

丁蕊冷静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利用我来测试你对他的感情?”

巫婵一脸诚恳的说道:“不错,如果我爱他爱得够深,那么,我自是无法见他还另外拥有别的女人,我应该会嫉妒得想杀了你才对。不过,因为我明白他的用心,所以我并不生气,当然,我也不会伤害你,只是若我对你的事没有任何的表示的话,我怕他怀疑我对他的情意,可是,我又不想伤害你,因此才觉得很为难。”

丁蕊定定的注视着巫婵,惊疑的暗忖:她的这番话和巫靡告诉她的截然不同,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巫靡曾告诉她,只要两个月后,他就会送她回去,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利用她来测试巫婵的心吗?

“这件事我会问巫靡的,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这样,我自会要求他立即送我回去。”

巫婵轻柔的一笑“你若不信我的话,就向他亲自求证吧!不过,我想巫靡一定会否定我说的话,没见到我有任何的表示,他绝不会就这底轻易的送你回去。”

见丁蕊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没有答话的意思,巫婵再道:“我担心的是,到时我可能就得对你采取行动了,如果我真的不得已伤害了你,希望你能见谅。我这次来见你,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让你有心理准备,我先走了。”巫婵说完便离开了。

她该相信巫婵的话吗?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丁蕊神色凝重的坐在床畔。

如果巫婵的话是假的那就算了;但,如果巫婵的话是真,那就代表巫靡存心欺骗、戏弄她的感情,若是这样,岂不代表她蠢到让巫靡将她玩弄在手心而不自知,甚至还笨得相信他真对她有感情!

他曾说两个月后就送她回去,当时她曾追问他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他故意回避她的追问,难道他真是这样打算?

不!她绝不让人这么愚弄她。但她也不能只听巫婵的一面之辞,有可能巫婵是存心挑拨。等巫靡回来,她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

怀着惊疑的心,终于等到巫靡回来,丁蕊沉郁着脸,默默的瞅着巫靡许久,想从他那带童稚的脸上窥出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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