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二叔家出来,张大郎怀里抱着盐块,却不时瞅瞅旁边的卫朔欲言又止。见此情景,卫朔摸摸鼻子笑道:“我说张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兄弟,你真有办法把粗盐变成精盐?”
“当然了,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要不相信的话,回去之后我可以试着将你怀里的盐全部变成精盐,但在这之前得先准备几样东西。”
张大郎闻言跃跃欲试的说道:“需要什么我马上去准备。”
他的性格就算再迟钝,也清晰的认识到,要是真的可以将粗盐变成精盐的话,赚大钱的日子就要到来了。眼下不要说整个青州,甚至冀州、豫州、兖州等地区,对于精盐的需求量都是个无底洞,多少精盐都不够填。说是摇钱树、聚宝盆一点儿都不过。
粗盐提纯对卫朔来说不过是做个简单的物理实验,在现代只要是稍稍接触过物理化学知识的中学生就能独自完成,可在古代人眼中却是千难万难,真可谓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一回到家,张大郎就拉着张老汉嘀嘀咕咕个不停,不一会儿张家人全都行动起来。很快张家就按照卫朔的要求,准备好了做提纯实验用的相关器具。因为没有玻璃杯,只要用大号的木碗、木桶、木盆代替。
看着满脸紧张之色的张家父子,卫朔洒然一笑道:“张大叔用不着如此紧张,这只是个简单的物理实验而已。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在实验室里做过多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卫朔的安慰并没有让张家父子三人放松下来,也是,任谁面对一座金山也不可能保持镇定。精盐和粗盐之间的差价,实在是太大了。
要是真像卫朔说得那样,可以将粗盐变成精盐,那绝对是赚大了。以后山谷里的乡亲们就不用在辛辛苦苦为生活忙碌,卖出去几石精盐就足够大家吃香的喝辣的了。
看到放在地上的器具,卫朔根据记忆当中的实验步骤,先将几块粗盐通过研磨变成粉末,然后再丢到木桶当中,加入清水,用一根干净的木棍搅拌起来。等到盐全部溶解之后,放置一边,过一会儿当一些不溶于水的杂志都沉入桶底之后,再将上层的溶液倒入旁边的木盆里……
粗盐在实验室中提纯无非就是研磨、溶解、过滤、蒸馏等几个步骤,其作用就是为了清除掉粗盐中的杂质。其中过滤的环节最重要,要反复多次进行。
在卫朔操作的过程当中,张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丝一毫,都想看看粗盐是如何变成精盐的。
经过多次过滤,盐水中的杂质终于被除去的差不多了,终于到了进行提纯的最后一步——蒸馏。卫朔将反复过滤后的盐水全都倒入大锅里,在下面点上柴火猛煮,直至将锅里的水分完全蒸发出去。
随着卫朔不断搅拌,锅里的水分越来越少,慢慢的开始出现白色晶体……
“好了……”卫朔满脸喜色道,亲眼见证自己劳动成果的感觉非常爽。
“哪啦,哪啦,让我瞧瞧!”
张家诸人纷纷抢到跟前,众人一眼就看见了锅底的那一抹青白色,张二郎忍不住用食指扣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瞬间一股浓烈的咸味通过味蕾传递到大脑,差点儿咸得让张二郎一口吐出来,幸好关键时刻他用手捂住了嘴巴。
“嘶,好咸啊!”
此时再看从杨家买回来的粗盐已不复当初的块状,也不再泛着黄色,全都变成了白色的粉末状。其实不用品尝,仅仅从外表看就能知道,经过提纯的精盐比原来的粗盐的质量要好很多。
张大郎哆哆嗦嗦地问道:“爹,这,这,这就是这就是青盐?”
“说实话你爹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青盐是什么样子,不过卫小哥儿弄出来的就算不是青盐,估计也差不多少,起码比咱们以前吃的粗盐强了不少。”
张老汉就是一个普通庄稼汉,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青盐,不过在他看来,青盐应该差不多就该是这个样子。
卫朔略微得意的看着张家人,不由得感慨还是古人容易满足啊!一个小小的物理实验就让他们顶礼膜拜,要是在现代估计也就能去蒙蒙小学生而已。
“张大叔,这个粗盐制取精盐的方法可不能被外界知道,暂时只能掌握在自己人手中,而且还要封闭相关消息。否则被外人得知的话,我们将面临不可知的危险。”卫朔语气低沉地叮嘱道。
卫朔这么说绝不是无的放矢,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人的贪欲,连老马都说过,当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的时候,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张老汉面色沉重的点点头,他自然晓得一旦粗盐变精盐的消息泄露之后会给整个山谷中的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满脸严肃的叮嘱自己的两个儿子道:“大郎,二郎,从今以后千万不要再外人面前谈起制作青盐的事情。”
“知道了,爹。”张大郎、张二郎忙不迭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看到了制取精盐的整个过程,张家人都忐忑不安却又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接下来张大郎兄弟二人在卫朔的指点下,继续将剩余的粗盐反复溶解,过滤,蒸馏,当锅底再次出现雪白雪白的精盐时,张家兄弟二人再也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
有了卫朔提供的制盐之术,生活才算是有了盼头,这下卫朔在张家的地位陡然改变,再也不是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一下子变得跟张老汉平起平坐,连一向不大瞧得起他的张二郎见到卫朔也是毕恭毕敬的。
由于制盐成功,早饭也比往日丰盛了不少,张老汉将过年时也舍不得吃的熏肉都拿了出来,又配着野菜熬了一大锅肉汤,每个人给盛了满满一大碗。虽然这饭还没有卫朔吃过的泡面好吃,但起码可以入口了。
卫朔边吃边说道:“张大叔,下午我想到不其城里去,看看这精盐的价格如何,如果合适的话就将刚刚咱们蒸馏出来的精盐给卖掉。”
“让大郎二郎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哎,知道了爹。”大郎、二郎应声道。
吃过早饭,张大郎将五斤精盐用包裹背起来,怀里揣了五六枚五铢钱,三人就上路了。崂山北麓距离不其县城不到十五公里,由于古代路况较差,卫朔三人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不其县城。
不其县是长广郡的治所所在地,位于崂山西北,西晋咸宁三年277年,分东莱国不其、长广二县及北海郡挺县置长广郡。辖境相当今山东青岛市、崂山、莱西、海阳、即墨、莱阳等县地。
站在城门口,卫朔上下打量着千年以前的古代城池,实际上不其县还算不上真正的古代城池,充其量不过是一座土城而已。城墙高约4米,东西长约700米,南北长约800米。
汉武帝曾经分封大司徒伏湛为不其侯,食邑3600户,传八世,直到建安十九年,曹操擅权灭伏氏满门,并废除了不其侯国。
以前,不其县城内不过4000余户人,但随着中原大乱,不少来自兖州、豫州以及青州西部的百姓开始大量逃亡这里,使得不其县的人口数量开始突破五万人。
缴纳了一定量的人头税之后,卫朔三人踏进了县城内,为了不引起麻烦,卫朔头上带了个斗笠,身上披了一家破旧的皮袄,只要没人发现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猛一看他和这个时代的普通农夫没什么区别。
走在不其城内,卫朔忍不住好奇心四下打量着,发现狭小的街道两边布满了卖东西的小贩,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没想到,这小小的县城还挺热闹!”
“呵呵,不其县是郡治所所在地,故比一般的县城要繁华一些,若是有机会到临淄或者京师洛阳去,恐怕比这里更加繁华了。”张大郎笑着解释道。
说起洛阳,卫朔忍不住一叹,在他的记忆中,过不了多久,大晋的国都将会被北方的匈奴人毁于一旦,数万黎民死于非命。可这样的大事眼下他还搀和不起,当前最重要的是打开精盐的市场,争取让隐居在崂山中的人尽快富裕起来。
看得出来张大郎对县城里的一切非常熟悉,三拐两拐就带着卫朔、张二郎二人来到一家盐卖店。店门口站着一个正在揽客的伙计,卫朔往里面一瞧,发现在柜台后面还坐着个账房先生,唯有店主不见踪影,想来对方此时不在店里有事外出了。
张大郎紧了紧背上包裹,三人对视一眼,迈开脚步冲着盐店走了进去。门口的伙计似乎见多了像张大郎这样的人,也就见怪不怪,只是上下翻了下眼皮就不再关注对方,显然他不认为卫朔三人是理想中的大主顾。
卫朔三人也不在意,越过看门的伙计,径直往里面走。在柜台上摆满了麻袋,里面装着的都是食盐,卫朔上前观察了一下,发现里面食盐的质量大多数还比不上张大郎从杨二叔家换来的。
看来杨二叔也没说大话,盐店当中只有极少部分麻袋里的食盐,其质量超过了杨二叔提供的,但比起卫朔提纯后的精盐仍然差了不知多少等级,至此卫朔三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外面的伙计见卫朔三人进来后却不买东西,只在柜台上摸来摸去,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咳咳,不好意思,几位客官,麻袋里的盐可不能随便用手摸,几位要什么只需跟小的说一声即可。别看我们店不大,可是县城里最大的盐店,向来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伙计,你这里的盐怎么个卖法?”
“普通盐,十钱一斤,那边的质量稍好,大概要三十钱一斤,不知几位客官可有相中的?”
“不知你这里可有青盐?”卫朔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精盐所在,却突然开口问道。
“青盐?”伙计瞪大了双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穷酸,真不敢相信他们买得起青盐,他翻了一下白眼,没好气道:“我说各位不会是来消遣咱们的吧,且不说我们店里有没有青盐,单说以青盐的价格诸位买得起么?”
“你……”
卫朔一把拉住冲动的张二郎,然后面带笑容看着伙计道:“呵呵,伙计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买不起青盐,可我看你们这个店也没什么了不起,刚刚我瞅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一丁点儿青盐。”
“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俺们店里没有青盐,若不是匈奴人闹得凶,青盐早就该上市了。算了,跟你们这些苦哈哈说也说不明白。我说这盐你们到底买不买?若是不买的话就赶紧离开,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嗯咳,不可无理,俗话说进门都是客,怎么能把客人往外赶呢?”
正当众人吵闹不休的时候,坐在柜台里面的账房先生开口了。只见他放下手里的算盘,抬起头冲着伙计呵斥了两句,随后又继续埋头在账本当中。
“说吧,你们到底买哪种盐?”伙计见账房发话了也就不再发牢骚,不过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毕竟像张大郎三人这样的散户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多少吸引力,首先一般情况下,对方的购买量少,其次就算他再殷勤也不可能得到赏钱。
“伙计,说实话吧,我们不是来买盐的,我们是来卖盐的。”
“卖盐?哦,原来你们是私盐贩子,这我明白了。”
听了卫朔的话,伙计露出一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显然他对这样情况是熟门熟路了。事实上随着私盐泛滥,各地盐店多多少少都暗中收购过私盐。私盐的价格相对官盐要低,但店里出售的价格却一样,也就是说同样量的私盐要比官盐的利润大。
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店里的伙计遇到贩卖私盐的散户并不会去报官,反而会悄悄的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将散户手中的私盐给收购下来。
“把你们的盐拿出来让我瞧瞧吧,若是质量好的话,我们店里会以相对高的价格收购。”
张大郎解开包裹,将其放在柜台的空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却不知他这样谨小慎微的样子落在伙计眼中又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他又怎能理解张大郎患得患失的心情。
随着包裹一层一层的打开,精盐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一片雪白色顿时闪瞎了伙计的狗眼,只见他一声惊呼,满脸不可思议之色盯着包裹里的精盐。
“这,这,这,这是青盐?”
“什么,青盐?”
一直安坐在柜台里面的账房先生也被惊动了,只见他放下手中的账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柜台前,只见那一坨白花花的青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
账房先生用手沾了点盐末放在嘴里尝了尝,闭着眼睛仔细回味了一会儿,随即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低喝一声:“果然是青盐!”
“不知几位客官的青盐从何而来,手中还有多少存货?”账房先生沉吟片刻盯着卫朔三人问道,接着他又自顾自的说:“不满几位客官,眼下整个青州都缺青盐,像这不其城内早就是有价无市,也就是在临沂那样的大城市中才会有货,但那点儿货量还不够青州本地世家大族的日常消耗。”
“那岂不是说现在有多少青盐,青州就能消化多少。”就连卫朔也没想到整个青州对精盐急需到如此地步。
“没错,眼下这青盐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就算如此青州境内也没多少青盐。毕竟咱们青州虽然遍地是海盐,却很少出产青盐,这海盐的质量是没法和青盐比的。”
账房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卫朔,他是打定主意了,无论对方手里有多少货,他都准备吃下,毕竟青盐的价格随着战乱到来,只会越来越高,怎么看也不会赔本。
“呵呵,不好意思要让老先生失望了,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了这么点儿青盐,庄户人家平日里哪吃的起这么精贵的东西,只想着将它卖个好价钱以补贴家用。”
卫朔断然否认了手里还有青盐存货,同时又刻意夸大了制作精盐的成本,惟其如此才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主动,同时打消一些人的贪念。
“你的意思是说,这青盐是你们自己制作出来的?”
账房先生虽然对青盐的数量有些失望,但听说卫朔可以制作精盐却又忍不住兴奋起来,若是能获得一个稳定的青盐供货产地,以后他们店里就能源源不断的对外贩卖青盐,从而获得长期不菲的利润。
“是的,青盐的确是我们熬制出来的,不过因为过程繁琐复杂,再加上成本高昂,我们没有能力获得更多的产量,若是贵店有意收购的话,我们双方可以签订一个合作协议,将来我们产出的青盐可以交给贵店贩卖。
“可不可以将制作方法卖给我们?我们可以出高价购买。”账房先生心有不甘的问道。
面对对方不切实际的幻想,卫朔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他明确的向对方表明,他们暂时只对外贩卖成品青盐,却不可能出售制盐方法。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最后卫朔三人带来的精盐以每斤200钱的价格成交,以后都将以此价格来交易。
当卫朔三人怀揣着一贯钱走出店时,张大郎兄弟二人感觉走路都轻飘飘的,按照市面上普通盐每斤十钱的价格来算,制成精盐后,其价格翻了近二十倍,暴利,绝对的暴利!
到了下午的时候,卫朔三人终于平安回到了崂山山谷,一路上三人是慎之又慎,为了防备被人跟踪,三人甚至中途变换了几次方向。
一到家,张二郎就忍不住兴奋地叫道:“好消息!好消息!”
“爹,咱们的盐卖了好价钱!”
当张老汉得知,三人随身携带的五斤精盐以二百钱每斤的价格卖掉之后,整个人忍不住喜极而泣。尤其当大家得知,盐商会继续以此价格收购今后的精盐时,整个张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卫朔三人虽然走了近百里路,但他们却一点没感到疲惫。张二郎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精盐这么好卖,咱们就该多带点过去,要是弄他个百十斤,咱们这一趟可不就发了。”
卫朔闻言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且不说今天根本来不及大量制作精盐,而且就算能卫朔也不会轻易带着巨量精盐进城,万一引起其他人的觊觎就麻烦了。还是像现在这样小批量、多批次出售比较安全。
……
就在卫朔三人离开盐店没多久,一个身穿丝绸的富态中年人匆匆忙忙进了盐店。中年人一进门就带着账房先生进了内厅,此时在内厅的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赫然放着当初张大郎身上背着的包裹。
中年人面色焦急却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当那一片雪白色映入眼帘的时候,他才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中年人冲着账房先生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老焦,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当时的情形我也听说了,多亏你处事老道,否则这生意可就不一定会落到咱们手里。”
“东家谬赞了,我也是瞧着那位小哥儿不似一般人,别看他穿着打扮简陋,但当时整个人却表现得落落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焦先生面色得意地摸摸颌下胡须,今天他可是在东家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
“老焦,那几个人的底细可曾打探清楚了?”
“没有,这三个人行踪诡秘,咱们派出去的人不敢跟的太近,怕打草惊蛇。我想着反正咱们已经跟他们签订了合作协议,也就不怕对方不再露面,打探底细这事就不必急在一时,东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没错,凡是不可操之过急!对方的底细可以慢慢打探,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对方手里的青盐给控制起来,绝不允许流入其他盐店。”
“东家放心吧,我已经打听过了,对方小户出身,他们的青盐的产量一时也上不去,咱们店完全可以独自吃得下。唉,若是这制作青盐的方法掌握在我们手中就好了!”
中年人闻言面色一动,他沉声问道:“他们不肯将制盐秘技卖给我们吗?”
“嗯,当时我已经出到十万钱了,可那个小哥儿依然不肯出售,唉。”焦先生略带遗憾地长叹一声。
“看来对方所图不小啊,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和对方断了联系,早晚必将此秘法弄到手中!”
中年人对卫朔手中的精盐制作方法可谓是志在必得,作为盐商他可是深知如今的精盐的价格已高到了何种地步。
……
下午的时候,正当张家人围着几件器具兴高采烈地交谈时,杨二叔突然领着儿子前来拜访。说起来还是被早上的粗盐提纯给闹得,自打卫朔离开之后,杨家人就彻底地变得不平静。最后一咬牙,杨二叔还是亲自登门拜访来了。
“他二叔来了,来,来,快进屋吧。”张老汉忙张罗着把杨二叔让进屋。
一进屋杨二叔就迫不及待的打听起来,“听来,“听说上午大郎进城了?”
对于杨家人的到来,卫朔早就有所预料,精盐与粗盐之间的利润相差何止数倍,只要杨二叔不傻,他就不可能放弃精盐制作。
“这事还是让大郎给你说吧。”张老汉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儿子道。
随后在张大郎的描述下,杨家父子都惊呆了,尤其是得知精盐的价格竟然高达200钱时,杨二叔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冲着张大叔一家一抱拳,又向卫朔施了一礼,“张大哥,卫小哥儿,我知道这粗盐提纯乃是卫小哥儿的不传之秘,因此我不敢奢求卫小哥儿教我此奇技,只希望你们能带上我们杨家一块发财。起码你们吃肉的时候,能给我们杨家留下一口汤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