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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原始森林就像一张巨大的地毯,给连绵的大山铺上一层永不褪色的墨绿。偶尔一阵剧烈的山风拂过,墨绿的地毯此起彼伏,宛如汹涌的波涛,在风声的嘶吼中展示自己强健的肌肉,诠释大自然那无以伦比的力量之美。
缠绵交织的枝叶遮天蔽日,给丛林深处打上幽暗的烙印,一群身着丛林迷彩服的不速之客在幽暗中呈蛇形疾步而行,他们头戴结草环、脸涂七彩妆,人与人之间间隔约5米,没有人说话,只听到轻微的气喘声和踩踏枯草的“喳喳”声。
来到一处小山坡,走在最前面的陈云峰忽然停下脚步,将手中比巴掌略大的仪器揣入衣兜里,抬手对后面跟来的人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而后小心翼翼的扒开齐胸高的杂草,从怀中掏出望远镜往山坡下方望去。
山坡顺势缓缓而下延绵约500米,一块被木制房子围成一个巨型四合院的长方形场地进入眼帘,场地四周三三两两的散布着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空地上停着一架直升机、两辆大卡车和四辆小轿车。十几个大汉来来回回的往大卡车上搬运着一箱一箱的东西,其中一辆白色小轿车旁边站着七个人,正在热烈的交谈着什么。
陈云峰对交谈的人挨个儿逐一观察,很快,左额长着一颗大肉瘤的家伙进入视线。
那家伙果然在这里!
陈云峰有些激动,冲着望远镜里那张笑的异常灿烂的肉瘤脸咬牙切齿: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吗?要不是白天,而且你们还有直升机,老子真想现在就干掉你。
陈云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肉瘤脸在那里谈笑风生,就像见到一块抹了毒药的粉嫩小鲜肉,除了流着哈喇子干瞪眼之外,不敢下嘴。
在那人的脸上稍作停留,他又看向别处。
场地的左前方有个进出口,也是整个四合院唯一的进出口。进出口与一条往东南方向蜿蜒的公路相连,旁边矗立着一座高约20米的木制哨塔,哨塔上有一挺重机枪,两个探照灯及一些防御工事,三个荷枪实弹的男人正靠着护栏闲聊。
左侧还有一个比哨塔略矮的山坡,距哨塔约40米距离,草高树密,坡式陡峭,和坡下的平地成110度左右的夹角,是个绝佳的狙击之地。
而场地右侧的地势则较平缓,虽然草丛高深,但树木稀少,虽能藏人,却没什么掩体。
缓缓放下望远镜,陈云峰转过身来,对矗立在身后的侯朝平沉声道:“猴子,叫他们靠拢一点,我有话说。”
众人靠拢后分前后两排席地而坐,陈云峰蹲下身体,习惯性的抬起左手凑到嘴边,冲着食指上那颗醒目的铂金大戒指哈了口气,接着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低声道:“弟兄们,我们爬山涉水、日夜兼程的赶了17天,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你们也从没问过我,我很高兴,因为你们把‘隐组’铁的纪律深记于心······”
说到这里,陈云峰下意识的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一张张咧嘴斜脸的面孔······他们分明在强忍笑意,而且忍得异常难受。
陈云峰顿觉脸皮子发烫,恼火地道:“强调‘隐组’纪律是惯例,等你们当了教官,也会跟我一样老僧常谈!有什么好笑的?笑个球。”
众人赶紧正襟危坐,只是那五彩斑斓的脸,依旧扭曲的让人叹为观止。
陈云峰脸色一正,严肃地道:“这次的任务只有一个目标——干掉一个长期盘亘在这里的大毒枭——赛尔木·艾哈买提·哈里提。国安部提供的情报很正确,因为他现在就在场地中央······”
陈云峰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脸部多肉,目光凶狠,鼻子有点勾,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最突出的是左额上有一颗拇指般大的肉瘤。
“猴子,给他们看看。”
陈云峰将照片交给侯朝平传阅,他接着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t国清莱府的管辖范围,这里东接l挝,西连甸。虽然风景秀丽,但绝对臭名昭著,因为这里就是金三角。
我们既然不是乘坐交通工具,而是一路爬山涉水赶来,表明这次的任务极具特殊性。因此,我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次的任务没有任何的后备支援,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秘密任务。
山坡下面的建筑群是原金三角最大的毒枭坤撒所建的一个毒品加工厂,坤撒集团覆灭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毒品加工厂一直没被摧······”
“教官。”侯朝平突然打断了陈云峰的话,问道:“既然国安部掌握的情报如此准确,他们‘外事处’的特工也能完成这个任务,为什么偏要我们‘隐组’出动?而且全是骨干力量,这······这个任务也不是多困难嘛。”
陈云峰定定的注视着侯朝平,目光冷冽,花花的脸透出摄人威严。
我犯了什么禁忌了?侯朝平被盯得心里发毛,有点后悔自己多嘴。
陈云峰倏地咧峰倏地咧嘴一笑:“猴子,你怕了?”
侯朝平胸部一挺,沉声道:“不怕!”
陈云峰怒斥道:“既然不怕,那你问个球!”
其实接受任务那天,他也像侯朝平那般很愚蠢的问了“隐组”的领导黄大维政委,结果黄政委也像刚才他骂侯朝平那般骂他。
侯朝平挠挠头道:“对不起教官,我知道错了!”
陈云峰板着脸,继续照搬黄大维训斥他的话来教训众人:“你们越来越没长进,难道忘了作为军人,其天职就是‘执行命令、服从命令’了吗?说!”
“没有,教官!”十个人齐刷刷低吼。
“我靠,小声点······”陈云峰翻了个白眼。
“嘿嘿嘿······”一阵低笑声顿时将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不准笑!”
陈云峰又板起脸来,继续威严地道:“根据国安部的情报,这个毒品加工厂有近两个连的兵力,再加上赛尔木自己的十四人武装力量,也就是说,绝不低于两百人。
我刚才观察到,空地上有一架直升机和六辆车,目前看到的地面武装人员有三十多人,配置的武器是ak47。哨塔上还有三个观察人员,有一挺杀伤力巨大的2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我们要在拥有强大火力的两百多人武装队伍中暗杀目标,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过,现在倒是有个好机会,赛尔木·艾哈买提·哈里提目前正在下面那块场地上,只需一把狙击······”
“教官,你该不是决定现在就一枪干掉他,而后拍拍屁股走人吧?”刚才还后悔自己多嘴的侯朝平又迫不及待的追问,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也有一丝期待。
陈云峰环视一眼众人,每个人跟侯朝平一样,失望与期待的矛盾表情很明显的浮现在那一张张五彩斑斓的脸上。
他很明白弟兄们现在的心情,他们的失望是怕真如侯朝平所说,一枪干掉目标人物后便走。他们期待的是大点的场面,最好能把整个毒品加工厂端掉。
陈云峰瞪了侯朝平一眼:“我说了现在就干掉对方吗?”
“没有!”侯朝平回答的很干脆,不过接着这么说了句:“但我发现,教官似乎有这个意思。”
我靠,这小子今天反了吗?不仅三番两次打断老子的话,还敢揣测老子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训练出‘蛔虫’特性了?”
陈云峰抬手就在侯朝平的额头上来一巴掌,骂骂咧咧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几个月没有任务,你们一个个憋的雄性荷尔蒙过剩,就拿‘隐组’后山的训练场出气,这里挖个坑,那里打个洞,不是藏人就是坑人,就连黄政委也摔下去过,害得我险些被他的巴掌拍成脑震荡······
还好意思笑!你们有点出息好不好?看看你们那德行,一听说有任务,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老脸都快长出青春痘了,就像这个任务等着你们来完成似的。老子真想现在就把目标人物一枪干掉,让你们趁兴而来、败兴而······”
话没说完,又有人忽然道:“报告教官!我不同意你的战术安排。”
反了反了,老子还没最终决定,这些家伙就开始揣测!
陈云峰气的脸发绿,如刀一般凛厉的目光紧盯着“不怕死”的赵文龙,咬牙切齿地道:“说说你的理由,要是你说错了,立刻给我滚回去。”
“是!”赵文龙毫不犹豫地道:“理由有四个:一、时间不对。现在是白天,现在动手必定会引来追杀,白天不适合我们躲藏。二、地理位置。我们不熟悉这片森林,这是我们的硬伤。三、人员情况。我们虽然只有十一人,但聚在一起时目标还是很大,留下的痕迹也多,熟悉丛林追踪的高手会很容易锁定我们。但是,分散开来后的力量又太单薄,一旦被围,很难逃脱。四、追踪手段。你刚才说对方有直升机,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我靠,回答的滴水不漏!陈云峰悻悻地道:“算你小子蒙对了。”
表情一正,陈云峰接着道:“即便对方没有直升机,前面三个因素也足以令我们处于劣势。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全部安全的回去,因此,我最终的决定是天黑才行动!
不过我要提醒大家,东南方向距这里60公里还有一个毒品加工厂,他们跟这个加工厂是一伙的。如果那里也有直升机,不超过十五分钟就能赶到,所以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完成任务才有机会安全撤离,现在距天黑还有两个半小时,我们行动的时间定在燕京时间20:30,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众人胸部一挺,声音虽然小,但气势倒是十足,回答的也异常整齐,眼中发出的绿光甚为吓人,犹如一群嗜血野兽。
“那好,现在清点武器。”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卸下背上的迷彩大包。陈云峰也将自己的大包拉开,掏出一张折迭好的军用塑料布,铺出一块四米见方的地方,所有人将大包里的东西轻轻倒出来,全是拆分的乱七八糟的枪械零部件和弹匣。
看着满脸笑容的弟兄们忙碌的组装武器,陈云峰的心情禁不住沉重起来,思绪飘到接受任务时那个空旷的战术训练场上······
那天,“隐组”的黄大维政委骂过他之后,又警告道:“臭小子,这次的任务你千万不要大意。别以为去年在a富汗你独自一人面对准军事组织的22名职业雇佣军人也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就骄傲自满······”
话没说完,陈云峰就急吼吼的表示抗议:“政委,我可没自满过,我一直都在抱怨那丫头差点坏我大事。”
黄大维勃然大怒:“你跟老子嘴犟个球!一直抱怨不就是变相的骄傲吗?你不就是想让整个‘隐组’的弟兄都知道,即便差点坏了教官你的大事,你也能力挽狂澜?”
我靠,还有这种扣帽子的诡辩?陈云峰目瞪口呆看着黄大维,正想再争辩几句,却见黄大维抬手作势欲一巴掌拍下来,吓得他赶紧抱头后退三米远,委屈的看着对方。
哼,任你是······
火箭弹击中直升机后所带来的强大气流与飞溅的碎片劈头盖脸向最近的武装人员袭去,顿时哀叫四起。
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的外围武装人员总算回过神来,一边“哇哇”怪叫着向着山头胡乱还击,一边寻找掩体。
偌大的毒品加工厂如炸了锅一般混乱起来······
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同时惊动了东面五公里开外急速而来的另一群人,领头的大汉右手一抬,紧跟的队员一个个停下了脚步。大汉仔细倾听了一阵,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调整一下嘴边的对讲机,大汉狞笑着道:“‘弑龙小队’的队员们注意了,我们就快接近目标,只要我们向西北方向迂回前行8公里,他们会乖乖的自投罗网。”
“汤姆队长,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参与战斗?让这群华夏国的猪也知道我们的厉害。”耳机中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汤姆怒道:“杰森,闭上你的鸟嘴,这群猪不是圈养的,而是野生的,并且还长了獠牙的。他们华夏国不是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而我们就是来当黄雀的。”
汤姆的发怒并没有吓倒人,耳机中又传来疑问:“如果他们战死了呢?”
冷冷一笑,汤姆斩钉截铁地道:“如果堂堂教官就这么死了,就不是华夏国‘隐组’独一无二的教官了。”
说罢,汤姆自言自语地道:“教官先生,去年在a富汗我们没机会较量,这次我绝不会让这个机会溜走的,能死在我‘曼巴蛇’汤姆的手中,也是你的荣耀。”
用力的挥挥手,汤姆大声道:“伙计们,我们加快速度,二十分钟内赶到目的地。”
队员纷纷发出怪叫声,跟在疾跑的汤姆后面。
整个毒品加工厂热闹而喧嚣,枪声、怒骂声、惨叫声、子弹打中物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灯火通明的毒品加工厂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
陈云峰快速窜到木房后面,屋里光线从墙夹板的缝隙中时断时续透出,再加上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怒骂声,屋里的人似乎慌乱异常。
将夜视仪往额头一推,陈云峰从屁股后面取出一个手雷并弹开保险,而后一拳击在木夹板上,“咔嚓”一声,十厘米厚的木夹板应声而断。陈云峰毫不犹豫的弹开保险,往墙洞里狠狠一扔,转身猛跑几步双手抱头扑到在地。
“轰”,尘烟弥漫,屋里一片哀嚎,飞溅的木板碎片噼里啪啦击打在陈云峰的背上。
我靠,老子要是距离近点,说不定已经挂彩了。
捂着脑袋的陈云峰回头看了看,惊恐的吐了吐舌头。原来,他往屋里扔手雷时,手雷却被一根木柱给挡回来,结果把木夹板墙给炸出一个大洞来。
陈云峰迅速起身跑到洞口,把微型冲锋枪伸进去朝着有声音的地方就是一通乱扫。待屋里的哀嚎声消失后,他才钻进屋里。
屋内烟尘很大,伸手不见五指。尽管一通扫射之后屋里没了动静,陈云峰还是战术性的就地几个翻滚,结果滚到一个人身上,下意识的伸手胡乱一摸,摸到软绵绵的一团!
晦气!陈云峰忙不迭的起身,弯腰埋头在尘烟中寻找出路。
外面空地又传来一声巨响,响过之后,右侧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门在右边!
凭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陈云峰准确的做出判断,微冲对着脚步声方向就是一通点射,接着连续做出几个战术闪躲动作赶到门口,正巧碰到一个皮肤跟他一般黑的家伙端着枪往屋里冲。
快速赶来的武装人员一只脚刚踏进屋里,一张花溜溜的脸忽然从尘烟中显露,还呲牙咧嘴的冲着他笑。
武装人员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要扣动扳机······
眼前突然显出弯弯的白光,喉咙顿时有种麻痛的感觉,颈部突然红雾喷薄,武装人员身上的力气就像被瞬间抽空一般消失殆尽,紧接着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晃晃的向前倒去······
陈云峰忙托住将要倒下的尸体,眼角的余光一扫,随后赶到的两个武装人员已将ak47对准了他。
赶紧将尸体往身前一挡,陈云峰的脚步顺势后移。刚做完动作,“啪啪啪”的枪声响起,两枪打在尸体上,四枪打在门框上,飞溅的木渣击在脸上隐隐作痛。
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木渣,陈云峰两个点射,迅速干掉那两个武装人员。
与此同时,木屋后方忽然传来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原来,已经缓过神来的武装人员把木屋墙弄开个大洞,集中兵力向地势平缓的三点钟方位挺进,企图迂回包夹。不过,他们没能离开木屋十米,便遭到侯朝平、赵柱国和梁思友的狙击。
又一声巨响,另一辆小轿车被火箭弹炸的飞起一米多高,顿时碎片四溅,火光冲天。
趁着混乱,陈云峰推开尸体、换微冲弹匣、掏手枪、就地翻滚、开枪,五个动作一气呵成,又干掉两个武装人员。
没有丝毫的犹豫,陈云峰继续在地上翻滚,迅速滚到货车底部,目光一扫,“砰砰砰砰”就是四枪,四个紧追而来的武装人员腿部中弹惨叫着倒地,在倒地的一瞬间,陈云峰抬手又是四枪,惨叫声嘎然而此。
不能呆在货车底部,要不然老子会没命!
深知车底不安全的陈云峰快速从货车的另一侧滚出来,疾跑两步来到驾驶室,踏上车门踏板左右一看······
左右两边的木屋亮如白昼,右侧木屋中央放着长长的方形柜台,柜台上摆放着很多实验用的玻璃器皿,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蜷缩在柜台下面簌簌发抖。也有不少武装人员猫着腰躲在下面,木屋的角落还矗立着两台约两米高的机器,看这摆布,倒像是毒品加工厂的生产厂房。
左边的木屋就不同,十几个握着枪、神情肃穆的大汉将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围在中间,那人有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左额上有一颗肉瘤。
靠,原来你躲在这里,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陈云峰甚是兴奋,立刻对王平下达指令:“瓶子,目标在你一点钟方向的中间木屋,轰掉他们。”
“是!”
正努力的在混乱中搜索目标人物的王平立刻将火箭筒对准指定位置,扳机一扣······
“呼”,火箭弹弹头划破空气直奔目标,“轰”的一声,木屑飞溅,浓烟滚滚,烟尘中传来惨叫声和哀嚎声······
老子再赏你们一颗手雷!
借助浓烟的,陈云峰迅速跑过去向哀嚎处扔进一颗手雷,迅速卧倒······
巨响之后,哀嚎声也没了。
不知道死光没有?别他娘的只是晕死!
还不放心的陈云峰腾身而起,正待再扔一颗手雷,耳中却听到木料断裂的“咔嚓”声······
我日,房子要倒!陈云峰赶紧转身疾跑几步,再来个华丽的“狗抢屎”。身体刚接触地面,被火箭弹击中的木房便轰然倒塌,扬起的巨大烟尘很快将空地掩盖了一半。
“教官,你没事吧······”
“教官,你在哪里······”
耳麦中不断传来急促的问话。
陈云峰没有立即回答,趴在地上凝神倾听了一阵,确定被压在下面的赛尔木一伙人了无声息后方才回答道:“我没事,任务完成,全部撤退!”
“教官,你呢······”
轻“呸”了一声,吐掉口中的灰尘,陈云峰骂骂咧咧地道:“他娘的,我也要走,难不成我在这里泡妞啊?别等我,按原定计划撤退。”
说罢,陈云峰飞速冲出浓烟来到货车位置,端起枪冲着对面的毒品生产厂房就是一通扫射,再将最后一颗手雷往厂房一扔,转身又朝浓烟跑去。
巨响之后,陈云峰已经跑到木房倒塌位置,正待继续前进,耳中忽然听到破空声响,紧接着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汹涌而至的强大气流将他掀翻一个跟斗,而后左手臂一疼,一块飞溅的铁片划破了左臂的皮肉。
陈云峰怒骂道:“靠,瓶子,你他娘的想要我命啊?”
“对不起教官,烟尘太大看不到,我以为你已经撤退了。”
娘的,看不到还敢下此狠手,这家伙没把老子之前的忠告记好!陈云峰郁闷的要死,在枪林弹雨中没受伤,居然在任务完成后被队友误伤了。
“瓶子,你给我记住,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陈云峰咬牙切齿的威胁,耳机里,耳机里中传来的低笑声。
穿过倒塌的木屋,陈云峰拼命朝六点钟方向的山上跑,往这个方向撤退要相对安全的多。三点钟方位尽管地势平缓,但还有零星枪声传来,说明仍然有武装人员与一边撤退一边还击的侯朝平他们交火,实在不适合撤退。
不过,能如此顺利的完成任务,倒是出乎陈云峰意料。
陈云峰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并不是自己的战术安排有多高明,而是运气实在太好了。或许是因为突然的打击和强大的火力压制让武装人员一时之间懵了头,从大部分武装人员龟缩在房子里不敢出来的情形来看,也许他们认为如同当年剿灭大毒枭坤撒一样,是政府军突然对这个毒品加工据点进行强攻,却不知道仅仅只有十一人在对他们进行“围剿”。
当然,没见到东南方向有直升机飞来也是一个关键因素,尽管陈云峰做了应对措施,也不敢保证就没有变数。一旦出现无法迅速摆脱的空对地攻击,这次的任务注定失败。
更重要的是,赛尔木躲避地点也出人意料。如果他躲在九点钟位置的木屋里,也许任务就没这么顺利。“隐组”成员必须把六点、三点、十二点钟方向的武装人员全部干掉才能接近九点钟方向的木屋,交火时间过长不仅难免没有死伤,弹药不足也会制约任务的执行。
以陈云峰的性格,绝不会是那种“死也要完成任务”的英烈人物,毕竟弹药打光是死路一条,撤退不了也是死路一条,与其都是死,倒不如带着大家逃命!当个无国籍、无身份的边缘人总比年纪轻轻就嗝屁要划算的多。
陈云峰戴着夜视仪在草丛中一边穿梭一边下达命令:“汇报情况。”
“三点钟撤离,没有伤亡。”
“十一点钟撤离,没有伤亡。”
“九点钟撤离,没有伤亡。”
耳机中陆续传来队友们的声音,陈云峰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吐完,耳机里忽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报告教官,六点钟没有撤离。也没有伤亡。”
“咳咳······”陈云峰撕心裂肺的咳了几声,怒道:“赵文龙,你为什么不撤离?”
“教官,你身后有大批敌人出动,我要狙击他们,以便掩护你安全撤退。”
陈云峰扭头一看,果然,九点钟、十二点钟方位的厂房里陆续有武装人员冲出,还有两个武装人员站在烟尘已然消散的空地上,指着三点钟和六点钟方位指手划脚的大喊大叫。
“别管······”
陈云峰的话没说完,其中一个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的家伙那脑袋忽然不见了三分之一,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向后带出一米多远方才倒地,接着耳中听到贝瑞塔那巨大的枪声。
陈云峰咧嘴一笑,子弹比声音快,那小子死的真憋屈,枪声都没听到就嗝屁了!
忽然的变故吓了武装人员一大跳,有人立刻返回屋里继续藏匿,胆子稍大的武装人员也只是朝着陈云峰所在的方位胡乱开几枪后,便迫不及待的躲藏起来。
“嗖嗖”飞过的子弹也把陈云峰惊出一身冷汗,子弹可不长眼啊,这样胡乱开枪会要人命的。
陈云峰咬的牙齿“格格”响:“赵文龙,如果我没被流弹打死,回国后你在90分钟内给我做两千个俯卧撑,再负重五十公斤跑二十公里,他娘的,看我整不死你。”
“是,教官。”赵文龙答应的异常干脆。
耳机里传来其他队友的嬉笑声,陈云峰顿觉老脸有些挂不住,恶狠狠地道:“谁再笑,就和赵文龙一样的处罚。”
教官的威胁绝对有杀伤力,耳根子顿时清静了。
老子不发威,都当我是病猫!陈云峰得意洋洋,虽说老子的年龄不一定比你们大,但好歹也是你们的教官,不尊重教官。老子就给你们小鞋穿,整你没商量!
一路小跑来到坡顶,看看时间,才20:46,整个任务总共花了16分钟,还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尽管运气因素居多,不过也足以让人自豪。
扒开草丛,却看见弟兄们全都蹲在一块,陈云峰顿时火冒三丈:“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不听命令?”
杨泉伟挠挠头,笑着道:“教官,我们不是不听你的命令,我们觉得既然是一起来的,就应该一起回去。”
“是呀,教官。”众人纷纷点头。
“是个屁。”陈云峰怒斥道:“你们不知道一起走有多危险吗?如果前面有人埋伏,我们有可能被一锅端掉。我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丛林战一定要散的开、多移动,让敌人不清楚我们到底有多少人。撤退就是分组逃跑,不要等人,走一组是一组,你们是不是不把我这个教官当回事?”
最后句话有点严重,众人倏地起身挺立,异口同声道:“不是!我们决定一起走。”
“你们······”
陈云峰横眉怒眼瞪了一阵,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从裤兜里掏出“北极星导航仪”,一边恨恨地道:“回去后每人做两千个俯卧撑、负重五十公斤跑二十公里,武装泅渡一万米,时间限制在六个小时内完成,谁要是完不成,就他娘的给我滚出‘隐组’。”
“是!”
收藏啊!推荐啊!动动你们的手指,那就是给我最大的鼓励!
三公里外的森林里,趴伏在地上的汤姆拿着一个巴掌大的仪器,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显示屏上那个红点,红点正慢慢向显示屏中心靠拢。
汤姆咧嘴笑了笑,发出指令:“‘弑龙小组’注意了,目标已向我方靠拢,大家注意隐蔽,不要随便开枪,随时听我指令调整方位。”
“是,队长。”
将手中的显示屏放在地上,汤姆一边紧盯着红点、一边喃喃自语:“教官,你们华夏国不是讲究风水吗?这块原始森林就是你和你的同伴们的葬身之所,这里青山环绕、绿树成荫,我想你们会很开心······”
夜风将高大的树木吹的飒飒响,给夜下的森林增添了一份恐怖的气息,大树的枝叶相互交织缠绕,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根本看不到天上的星星。
按照导航仪提供的路线,陈云峰和众队友们穿行于林海之中,与来时心境大不一样的是:来时是急行军,心情都是沉重的!毕竟这次任务出动了“隐组”近四分之一的力量,这是“隐组”成立二十五年来从没有过的事,因此人人以为这次任务一定非常艰巨。没想到的是,任务居然如此轻松的完成,因此,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
尽管结防御阵形撤退,但大家却是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还时不时发出低笑声。
与众人的兴高采烈不同,陈云峰一直沉默寡言的走在前面,除了偶尔左顾右盼的观察,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而队员们以为他还在生气,也没人敢主动招呼他!
其实大家结伴撤退后没走多远,陈云峰的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心里的不安代表着很可能会发生未知的危险!陈云峰对自己这种特有的超强预判能力深信不疑,而这种超强的预判能力是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时锻炼出来的!这种能力也让他躲过了无数次的围杀和狙击。
因此,陈云峰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四周情况,对队友们的话题毫无兴趣。
走了约三公里路,陈云峰心中的不安感陡然加剧,似乎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不着痕迹的放缓脚步,通过夜视仪认真的观看四周地形。
周围地势平坦,只是前方约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左右两边各矗立着一座五六米高的小山坡,山坡缓缓而上向前方延伸,中间是一条约六七米宽的夹沟,由于常年没接触阳光的关系,地上也没什么杂草,铺满厚厚的一层树叶。
尽管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陈云峰还是毅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所有队友也跟着顿足,说话声戛然而止,大家警觉的左顾右盼,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教官,有什么发现吗?”王平问出了其他人想问的问题。
陈云峰低声道:“大家看前面,左右两边是小山坡,中间一条夹沟,夹沟与坡壁几乎呈90度夹角。这种地势最适宜高点埋伏打击,如果我们从夹沟过去,深入十米距离就是一个必死的伏击圈,一个也别想逃出来。”
侯朝平道:“教官,你不会怀疑是那些毒品工厂的武装人员在两个山坡上埋伏吧?”
“不是,”陈云峰断然否定,接着道:“如果是他们的话,根本不用埋伏在这里,只需在我们交战时从后面围拢就能将我们包饺子。”
张伟不解的道:“既然不是,那就不可能有人埋伏在这里。我们来去的路线谁都不知道,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吧,我们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陈云峰没有吭声,他还在犹豫!尽管张伟的话很在理,但心中涌起的不安感、队友们的人身安全却又让他不得不警慎。
“快过来,快过来······偶,上帝呀!”
&nbbsp;一动不动趴在小山坡上盯着陈云峰一行人的汤姆拽紧了拳头跟自己暗暗较劲,眼看着陈云峰等人再走三十米就进入必死的伏击圈,岂料他们却突然停下并交流起来。
“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汤姆顿时有些不安,不过他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教官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知道有人埋伏在这里。
尽管不相信,但也不敢完全肯定,汤姆紧盯着陈云峰等人的一举一动,心里也在暗下决心:“如果他们改变路线,我就毫不犹豫的下令开枪,绝不会让他们从我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溜走,尤其是教官。”
看着前面那条看不到头的夹沟,陈云峰总感觉那就是一条通向地府的康庄大道,犹豫了十几秒钟,他毅然下令:“分成两队,六人队由侯朝平带队,结三角队形从左路迂回绕过山坡。其余队员跟着我,结梯形队形从右路迂回绕过去。”
“是!”
队员们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小山坡就让陈云峰如临大敌,命令结队形改变路线,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大家共事那么久,也知道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教官并不是凭着关系上位,在“隐组”,没有足够的个人实力根本无法领导群雄。
刚开始结队,陈云峰倏然感觉头皮发麻,通体发凉······
“闪开。”
陈云峰大吼的同时连续作出闪避动作,话音刚落,密集的枪声从前面山坡上传来。
虽然预警的早,但王云和蒋国权还是没能及时躲避,身中数弹倒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呼哧呼哧”直喘,身体在不停的抽搐。
其余的队员反应极快,在陈云峰做出闪躲动作时便已得到预警,各自找了一棵树做掩体。
枪声异常激烈,高速飞行的子弹从耳边飞过,发出撕裂空气的“飕飕”声,p5a5型冲锋枪密集而强大的火力压得“隐组”成员们连开枪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子弹打在树上发出让人恐惧的“笃笃”声响。
陈云峰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痛苦而无助的看着距自己两米远的王云和蒋国权,他俩在地上剧烈抽搐,直到一动不动······
是谁,是谁他娘的在这里设的埋伏?
从十八岁开始外出执行任务以来,从来没有见过队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倒下,今天却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队友在自己面前倒下并痛苦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悲愤交织的陈云峰只想仰天嘶吼发泄心中的狂躁。
密集的枪声忽然停止,整个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夜风拂过树顶发出“沙沙”声和浓浓的硝烟味儿······
“教官,要不要冲出去拼了?”侯朝平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行!”
迅速冷静下来的陈云峰毫不犹豫的拒绝,虽然对方没再开枪,但完全能感觉到对方的枪口一直在牢牢的锁定,稍有动作,势必会招来再一次的密集攻击!一动不如一静,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果然,沉寂了半分钟之后,山坡上传来憋足的普通话,如公鸭一般沙哑的声音让人想吐:“教官先生,对我这样的安排你还满意吗?”
“你是谁?”
陈云峰冷冷的问了一句,并快速解开丛林迷彩服的纽扣,同时下达指令:“听着,把外衣脱掉拧在手里,动作小一点,别让对方发现。”
山坡上传来两声冷笑:“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因为我不喜欢对一个将要去见上帝的人有所隐瞒!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必须先说说我们是谁。教官先生,我想你对pri这个组织应该不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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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他们!奇怪,他们怎么会对我们的撤退路线如此了解?
陈云峰又惊又疑,冷笑着大声回答道:“原来是‘军事资源公司’,你们就是一群喜欢打着正义的旗号,暗地里却跟你们国家的情报部门勾结、四处搞分裂活动和暗杀行动的准军事雇佣军组织。如此臭名昭著,想陌生都难啊!”
“谢谢教官先生中肯的评价!”对方嗤然一笑:“你们华夏国有句俗话——五十步笑百步!你以为你们‘隐组’干的就是正义的事吗?难道你们就不搞暗杀行动?我倒想问问,你们这次偷偷摸摸的任务难道就是正义之举?”
话音刚落,耳机里传来赵文龙的声音:“教官,他们怎么知道的?”
陈云峰没有回答,他冷哼一声,大声对山坡上那人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
“哈哈哈······”
对方嚣张大笑,得意地道:“想不到堂堂华夏国‘隐组’教官,居然用上了套情报的把戏。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我只想告诉你,我是来清算我们之间的债的。”
“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过节吧?”陈云峰将脱下的衣服放在脚背上,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比火材盒略大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赫然装着一根根钢针。
沙哑的声音含着一丝嘲意:“你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吗?我印象中的教官可不是这样的懦夫。”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云峰随口应付,手却一点也没闲着,他将盒子里的钢针一根一根的别在胸前的战术背心上。
“好吧,既然教官先生不愿意去回忆,那我提醒你一下,你还记得去年你在a富汗干的事情吗?”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记性不大好,我不知道我去年有没有去过a富汗。好像我一年都在国内吧,没出过国。”
“教官先生,你可真幽默呀!不过,我宁愿相信你患了选择性失忆症。”
“我真的记不得了,你能不能不玩这种无聊的猜谜游戏?”
“好吧!”对方爽快的地道:“既然你喜欢装傻充愣,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去年你从‘坎大哈’到‘斯平布尔达克镇’,一路上干掉了我们组织二十二名成员,不仅如此,你还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国商人。我说的对吗?教官先生!”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没错,我去年是去过a富汗,也的确杀了二十多个人,至于对方是不是你们pri成员,我不知道。但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哈哈哈,教官不愧是教官,时时刻刻都在套取情报。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的个人资料。”
“是吗,说来听听!”
“如你所愿!”沙哑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得意:“我想我应该叫你陈云峰先生才对,你今年二十四岁。在你四岁时,你父母死于一场车祸,从此成了孤儿。不过你运气不错,被人收养。你十三岁便加入华夏国‘隐组’,在亚马逊原始森林受过最残酷的训练,也独自穿越过令人毛骨悚然的国死人谷。
你十八岁开始执行海外任务,二十岁就当上了‘隐组’的教官,你是‘隐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官,也是华夏国!我‘曼巴蛇’汤姆最崇拜英雄,当我知道你的丰功伟绩之后,我对你致意最崇高的敬意,如果没有a富汗事件,也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不过我很遗憾,你让我们的组织在a富汗蒙羞,而且你还杀害了一个合法的国商人。因此,我很郑重的告诉你,今天,对,就在今天,你所有的功劳都将成为历史,你的生命会在这个原始森林里终结,包括你的同伴!而你的‘月牙’也将成为我的战利品。
陈云峰先生,我劝你们别做无谓的抵抗!经过一场战斗,我相信你们的信你们的弹药已经不多了。痛快一点,你们扔下武器一个个出来,我会像军人一样给你们执行枪决,让你们死的有尊严。当然,如果你们硬要顽抗到底,那就别怪我格杀勿论!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假如你们有人一不小心被我们活捉,下场会很凄惨。”
“别吓唬老子!”陈云峰冷笑道:“汤姆先生,你会的那些折磨人的把戏,老子比你更会玩。你最好别早早的就被干掉,因为我真的很想让你领略一下老子的手段。”
“ok,套用你们华夏国一句话,死鸭子嘴硬!那我们就看谁捉谁。”
说罢,汤姆恶狠狠地发出指令:“大家开着枪走下去,打的他们还不了手,不过记住,能活捉的一定活捉。”
“哒哒哒······”
“哦······哦······”
密集的枪声中夹杂着怪叫声,纷纷现身的pri雇佣军成员们均异常的兴奋,因为他们知道,当汤姆队长说要活捉人的时候,那就说明能留住命的那个人非常的不幸,他将受尽非人的折磨而死。
常期在枪林弹雨中过日子的雇佣军们都有一颗扭曲、变态的心,这是恐惧、紧张、压抑的战争环境造成。因此,他们个个残忍而嗜血,落在他们手中的俘虏鲜少活命,每个俘虏都将遭受非人的虐待和折磨,剥皮后浇盐水、点天灯、砍四肢做人棍、全身骨头寸寸敲碎·······方法是五花八门、残忍至极。
无论枪声有多激烈,无论对方的怪叫有多恐怖,陈云峰都异常的冷静,冷静之中还有一丝开心的感觉,他们只要走下山坡,自己和队友才有机会干掉他们。
怪叫声夹着狂笑声越来越近,但枪声的密集度丝毫没有减弱,陈云峰沉着的发出指令:“把衣服丢出去,还击。”
话音一落,九人几乎同时将手中的衣服扔出去,通过夜视仪观看,仿佛有人忽然从树后跳出来一般。
完全处于兴奋状态的雇佣军们哪里看的那么清楚,对着衣服就是一通狂扫,直到衣服被打的飘忽落地是才发觉,原来搞错对象了。
不过为时已晚,一直等待机会的陈云峰在对方的枪刚偏离方位的时候,他和众队友们就地一滚并开火,无情的子弹瞬间钻入十几个雇佣军的身体······
一阵激烈的交火之后,大家又各自找到掩体躲藏起来,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
躲在一棵大树后大口喘气的汤姆气急败坏,他在为自己的得意忘形而后悔不迭,不过,现在想再回到小山坡上已是不可能,大家都经历过各种军事训练,知道如果此时再返回小山坡,无疑是给对方一个屠杀自己的机会。
“也许我们更应该在白天行动!尽管那样做我们会赶一夜的路。”
汤姆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耳中便传来陈云峰戏谑的声音:“汤姆先生,你还好吧?”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汤姆故作轻松的道:“教官先生,我非常不错,我现在倒是有点担心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弹药还能支撑多久?”
陈云峰“哈哈”笑道:“不劳你担心。汤姆先生。我们是没多少弹药了,不过我相信,干掉你们肯定绰绰有余。”
汤姆不再吭声,脑袋里飞速思索着对策,大家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总得想法突进对方、打乱他们。
陈云峰同样也在想对策,如此激烈的枪战,声音在宁静的夜晚能传出几公里远,就怕毒品加工厂的武装人员循声而来,若不赶快结束战斗,只怕一个也逃不了。
“汤姆先生,难道我们就这样僵持下去吗?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毒品加工厂的武装人员或许正往这里赶,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那时我们只有同归于尽。”
说罢,陈云峰低声问道:“赶紧汇报弹药情况?”
“我还有两颗手雷、两个微冲弹匣。”
“我还有两个冲锋枪弹匣。”
“我有三个冲锋枪弹匣。”
“我还有一颗手雷,三个······”
“弹药不足呀!”陈云峰无奈叹息一声,沉默了几秒钟,他毅然下令:“王平、赵文龙、杨泉伟,你们三人先开枪吸引对方火力。趁着这个时机,梁思友和侯朝平负责将仅剩的三颗手雷往火力最强的位置扔,其余的和我一起突,打乱他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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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汤姆也在进行战术部署:“杰克、杰森、巴士特、马福里,你们四个从右方迂回。哈里斯、山姆、艾斯特、刘恩斯,你们四人从左边迂回。其余的跟我从正面突过去,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死的,不要······”
话没说晚,“哒哒哒”的枪声响起,陈云峰这边已然率先向汤姆他们下手。
根本不用汤姆下令,雇佣军们自发的还击起来,霎那间所有的火力点全部曝露。
“轰、轰、轰”三声巨响,雇佣军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火力顿时弱了不少。
趁着这个时间,陈云峰等人迅速向前突进。
躲藏在两棵树后的两个雇佣军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忽然赶到的陈云峰干掉。
打完一梭子子弹后,干掉四人的陈云峰连续做出战术闪避动作,躲到一棵树后换弹匣。
跟上来的张伟忽然发出一声闷哼,他一手捂着左胸,调转枪口对准后面来人“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冲锋枪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全部射入对方身体,在倒下的那一刻,张伟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声道:“教官,逃······”
“张伟······”
陈云峰哽咽着低喊一声,泪水模糊了双眼······
“教官,肯定有人出卖我们。”耳机里传来侯朝平凄凉的声音。
是谁?是谁他娘的出卖我们?
悲伤与痛苦熬炼着陈云峰。枪声仍旧激烈,几秒钟就有一声惨叫,耳机里偶尔也会传来队友中枪的闷哼声······
暴怒的陈云峰全身肌肉绷紧,骤然凸起的肌肉将战术背心撑的鼓鼓,他倏地从树后冲出,速度提高到极致,一边作闪避动作、一边在树与树之间穿梭,手中的微冲和手枪不断的喷出愤怒的火舌······
再次干掉九个雇佣兵后,微冲里的子弹已经打完,他恨恨的扔掉枪,再换上一个手枪弹匣,沉声道:“活着的汇报情况!”
“侯朝平······赵文龙······王平······刘强。”耳中陆续传来汇报声。
“教官,杨泉伟被击中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可能······可能不行了。”赵文龙哽咽着道。
咬咬牙,陈云峰厉声道:“如果有机会,你们就逃,这是命令。”
耳里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坚定的声音:“不,教官,你走吧,我们垫······”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
“他娘的,那就跟他们干到底。”陈云峰狠狠的咒骂一句,将手枪握在左手,右手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几根钢针捏在手里,从树后钻出······
“上帝呀,告诉我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四十个荷枪实弹的专业雇佣兵还玩不过十一个缺枪少弹的‘隐组’成员?”
躲在一颗大树后的汤姆感觉不可思议,四十个雇佣兵,到现在居然只剩下十二人。
“我太过于自信了!即便将他们全干掉,我也没脸在将军面前说话。”
汤姆后悔不迭,当初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在将军面前把胸脯拍的镗镗响,一再强调四十人足够,可现在······
“上帝保佑!”汤姆只能默默祈祷,“哗啦”一声拉开保险,像头狮子一般窜出。
陈云峰如急速奔驰的猎豹一般在林中穿梭,沙漠之鹰手枪仅剩的四发子弹一直没用,只要在六米以内,他手中的钢针一样堪比子弹。
连续穿过四棵大树,又有两个雇佣兵死在他的钢针下。与此同时,王平和刘强打死对方四人之后,在弹药用尽的情况下被对方射杀,
“教官,我和赵文龙都没子弹了,你赶紧走吧,我俩拖住他们。”
耳机里传来侯朝平的声音,悲愤交织的陈云峰没有回答,他继续在树林里狂奔,寻找那条“曼巴蛇”,他不相信对方会死在混战中。
一个人忽然从三米开外的树后窜出,人还没站稳,手中的冲锋枪就冲着陈云峰“哒哒哒”的开火······
反应迅速的陈云峰就地一滚,“砰”的一枪,击中对方的脑袋。
陈云峰还没来得及从地上起来,左侧又窜出一个大汉,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乌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大汉的背后“飕”的窜出一个人影,手一抬,一根三棱军刺从大汉喉咙穿出。
大汉喉咙发出冒气泡般的“咕咕”声,高大的身躯站立着不住的抽搐······
“猴子,小心后······”
“面”字还没从陈云峰嘴里说出,“哒哒哒”的枪声响起,侯朝平的军刺仅仅抽出一半,他那伟岸的身体便跟大汉的尸体一起倒下。
“猴子!”陈云峰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砰砰砰”一连三发全射入对方体内。
“教官小心······”
伴随着一声嘶吼,一个身影猛地将站起来的陈云峰撞开,耳中传来枪声与赵文龙的闷哼声······
无暇顾及赵文龙的情况,陈云峰腾身翻转,右手中的两颗钢针脱手而出,精准的没入身后大汉的喉咙······
陈云峰动作没停,左手的沙漠之鹰用力向右边忽然蹦出的大汉扔去,大汉哀叫一声,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被砸破的鼻子······
陈云峰的动作快如闪电,左手扔枪的同时,右手已然从裤管中抽出军刺脱手飞出,“扑”的一声,穿喉而过。大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努力的张了张嘴,手中的枪悄然滑落······
赶来的汤姆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甚至忘了开枪!他更无法相信,一个人能在三秒之内连杀俩人,何况,他们之间相距四五米远。
他是怎么做到的?
汤姆还没能从惊诧中回过魂来,陈云峰已然奔到他的面前······
汤姆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却忽然发现,扳机被一根手指卡住······
杀气腾腾的陈云峰一扭一甩,汤姆手中的冲锋枪被扔出老远。
汤姆的反应也不慢,就在陈云峰做出扭甩动作之际,他已经从裤管中抽出一支瑞士军刺,向陈云峰的胸口狠狠刺去······
陈云峰向右侧身,但还是慢了半拍,军刺刺破战术背心,在胸前划过一条长长的血槽。
不过,汤姆只做完这个动作,陈云峰左手那颗大大的铂金戒指已经到了他的喉部,戒指的前端有一道约两寸长的寒光,弯弯的,像月牙······
寒光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从汤姆的喉咙右边进、左边出,出来时依旧寒光闪闪,没带一丝血迹。
手中的军刺无声落地,汤姆的眼睛像青蛙一般鼓鼓的瞪着陈云峰,他的两手使劲捂住喉咙,大张着嘴吧想要吸气,但发出的却是刺耳的“咕咕”声响······
陈云峰那张五彩斑斓的脸凑到汤姆的耳边,轻声道:“你是,我也给你的右手盖一个,这样就对称了。”
怎么······怎么都知道了?一定是姐说的。
陈云峰悻悻地道:“那丫头属狗,该不是你也······”
“不准说!”女人瞪了他一眼,“是你活该,谁叫你那手老是不规矩。”
不就是拍了一巴掌空气吗?我的手怎么不规矩了?
陈云峰不明白女人话里的含义,他也不敢再争辩,只能郁闷的看看右手腕那个深深的牙印,还好,没曹菲儿那么狠,至少没见红。
玩了这么一出戏后,俩人都有点尴尬,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各自默默的坐着。
不能这样,一沉寂下来老子就会想到姐,一想到姐老子就不舒服。
决定打破沉默的陈云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月姐,你没贷到款,那该怎么办?”
柳明月看了他一眼,愁道:“我已经没办法了,现在就看晨星那里了,她今天约了她的大学同学、‘阳光集团’的总经理霍晓天,希望他们集团能伸把手帮帮我。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曾帮助过‘阳光集团’的董事长霍永年,但愿他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能借钱给我度过难关。”
原来那姓霍的是姐的大学同学,姐找他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一听到这个消息,陈云峰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不过,他马上发现自己似乎开心的太早······如果是单纯的工作上的事,那个姓霍干嘛要抓姐的手?而且,月姐的父亲既然帮助过对方,那月姐怎么不亲自去谈,偏要叫姐去呢?
这么一想,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他问道:“月姐,你怎么不亲自去?你去的话,效果应该更好。”
柳明月摇头道:“我就是怕对方认为我挟恩图报,反而让对方产生反感,所以我才叫晨星去。如果对方真想帮我,只要够级别,叫谁去都一样。如果对方没那个意思,我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自讨没趣,给自己添堵。”
哦,是这么个原因!陈云峰心情又好了一半,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月姐,那个霍晓天是不是我姐的男朋友?”
柳明月一愕,见陈云峰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样子,忍不住促狭地道:“怎么,你不想你姐有男朋友啊?你姐年龄也不小了,有男朋友也很正常啊!”
陈云峰撇撇嘴,不服气道:“那你也不小了,怎么没见你有男朋友?”
柳明月柳眉一竖,嗔声道:“陈云峰,你说什么?”
见女人有些恼怒,陈云峰赶紧道:“没有,我没说什么。”
说罢,他又转移话题:“月姐,假如我姐那里也没谈拢,那你还有什么打算?”
柳明月无奈地道:“如果那样的话,我只有卖房子了,凑上我最后那点存款,再凑个一两个亿应该没问题,加上银行贷款两亿,就用这近四亿资金在下周二的股东大会上拖延一下,只要能拖过下周的股东大会,我就有时间再想办法。”
“要是在股东大会上也没办法拖延,那又怎么办?”
柳明月嗔恼的在陈云峰手上打了一下:“我呸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句让我开心的话吗?”
说罢,女人撅起嘴儿,赌气似的道:“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就只能将我卖了。”
卖了?天,你这么个白富美,谁买得起?那得要多少吨钞票!
看着柳明月那高贵典雅的容姿,陈云峰费力的咽下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那你准······准备卖······卖给谁?”
“就卖给汪国辉那色狼,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还买不买。”
我靠,这么浪费?那头老货配得上你这朵牡丹花吗?
正义感十足的陈云峰义正言辞地道:“不行,怎么也不能便宜那头老色狼。”
女人道:“问题是现在除了那头老色狼,还真没人买得起。”
“我买我买!”男人毫不犹豫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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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又占我便宜!你买得起吗?
柳明月白了男人一眼,嗔声道:“得了吧,别跟我贫嘴了,你再这样,小心我开除你。”
陈云峰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月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别宽慰我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女人瞪了男人一眼,这家伙大嘴巴大舌头的,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腰。
我靠,居然看不起我!陈云峰脑子一热,不假思索地道:“有,我有个朋友在国还混的不错,我······试试。”
前面的话说的倒是中气十足,后面“试试”那两字,声音骤然降调,明显底气不足!
柳明月禁不住想笑,揶揄道:“好,要是你真能凑足那十二亿,我就卖给你,做牛做马也行。”
娘的,这高贵妞儿的神态分明就是不相信,好,老子也豁出这张帅哥脸,求弗兰克一次。
“月姐,你可是董事长,说话要算话哦!”
嘿,臭小子还跟我杠上了,你以为你装着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我就信!
柳明月螓首一昂,傲娇地道:“说话算话!”
陈云峰翘起大拇指,赞道:“月姐!够爷们······不是,够娘们!”
女人啐道:“臭小子,什么‘够娘们’?你在胡说八道。”
正嗔恼之际,柳明月的手机响了,是徐晨星打来的电话。
“晨星,你那情况如何······真的?那太好了······”柳明月的俏脸瞬间流光溢彩,她还得意的看了男人一眼。
不会是姐那边解决问题了吧?陈云峰顿时感觉不妙,耳朵竖的直直。
“好好好,你好好招待他······放心吧,你那傻小子跟我在一起,饿不着他!张妈今天不在,我呆会招待他吃顿好的······”
女人忽又抿嘴一笑,再次瞟了男人一眼,螓首扭向一方,手掩嘴儿低声道:“他之前还问我你俩的关系······我什么都没告诉他,急死他······”
她俩在说什么?
柳明月的声音越来越小,陈云峰禁不住心痒难搔,为了能听个真切,不知不觉中,他的屁股已然离开座椅,前倾的上半身超过半张桌面,脑袋就快越界到柳明月那边。
“你干什么?”挂掉电话的女人忽然转头,被陈云峰的模样吓了一跳。
“哇,月姐,你有根白头发!”男人信口胡言,并将手伸向女人的秀发。
“你才有白头发。”柳明月一巴掌拍开男人的手,嗔声道:“你给我坐好!”
陈云峰尴尬的坐下,女人横了他一眼,倏地展颜一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怎么女人都喜欢玩猜谜游戏?陈云峰悻悻地道:“我只听好消息,坏消息就不用说了。”
“要说,都要说!”女人的眼睛弯成月牙儿,得意地道:“好消息就是,‘阳光集团’答应援手了;坏消息就是,你没机会买我了!”
对老子来说,两个都是坏消息!
陈云峰干笑两声:“那可不一定哦,也许‘阳光集团’临时变卦也有可能。”
“我呸你个乌鸦嘴。”女人瞪了他一眼,又紧了紧眉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最终的决策者是霍永年而不是霍晓天。”
“那我岂不是还有机会?”男人顿时眉开眼笑。
他······该不是真的当真了吧?难道他真的能凑到那么多钱?
见陈云峰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柳明月倒有点心虚起来,同时也感觉怪怪的,这家伙整整小她五岁,被这么一块“小鲜肉”——不,被这么一块“小黑肉”惦记,还真不是滋味。
犹豫了一下,柳明月柔声道:“陈······云峰,如果你想宽慰我,月姐非常感谢!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个人要量力而为,有时候牛皮吹爆了,那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