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紫阳仙宫(1/2)

“和公子”

门房的犹豫脸色很快被一股惊讶所代替,毕竟不是每一位玄州仙界的丹师都能炼制出六品金丹来,就算可以炼制,此丹的价值也已经是上万仙晶了,作为一件生辰的贺礼,不可谓不重。

这也是和君贤为何愿意接受安祤的好意,借花献佛,将这枚六品太清金液之华作为了自己的贺礼送给紫云瑛。

若不是如此,以和君贤一个小小药童的身份,恐怕连紫阳宫门房这一关都过不了,更别提见云瑛仙子以一面了。

此刻,双手捧过装有金丹的白玉匣子,门房脸上立刻堆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朗声道:“三玄宫,和公子,贺礼六品金丹一枚。”

门房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至少前面排队的好些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当“六品金丹”这四个字响起时,顿时引来了阵阵窃窃的议论声。

“三玄宫果然豪气!那个小姑娘是北极真人的小侄女儿吧,好容貌,好气质!还有旁边那送上六品金丹的公子,莫非就是北极真人唯一的传人?嗯,和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呢!”

“听说紫阳真人有意借此次生辰宴会为云瑛仙子择婿,看来这位和公子是有想法的吧?”

“那当然,六品金丹这么好送么!六品呢!我父亲都只能炼制出七品灵丹。须知丹品到了六品,才能以金丹来称呼啊!”

“可我没听说北极真人有一位弟子啊?”

“连六品金丹都能拿得出手,难道是和公子自己炼制的吗?看样子不可能!”

“对啊,肯定是北极真人爱护弟子,随手赐给他的呗!”

“真羡慕啊,等安家小姐满了十六岁,咱们也努努力吧这三玄宫可是个好地方!”

“就是,看安小姐那出尘绝艳的模样,不但修为高深,而且现在的容貌就已经极好了,长大了定然是冠绝玄州的,谁要能做了她的双修道侣,怕是福气滔天啊”

当然了,这最后两乃是一个年轻的修士私下传音和同伴说的,其他人也好,安祤也好,都不可能听到

见大家都往自己和和君贤这里看,安祤扬了扬头,无惧各种目光,只伸手一拉和君贤的衣袖,又朝接引的婢女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领路了。

婢女被和君贤俊美的模样所吸引,加上对方一出手就是上万仙晶的贺礼,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心头小鹿乱撞似得,不过职责所在,却还是乖乖地行了一礼,然后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符篆。

只见这婢女隔空一点,符篆飞入了半空中盘旋一阵,然后才落到安祤的面前,化作了一团黄濛濛的光门。

“安小姐,和公子,请!”婢女伸手比划了一下光门的位置,示意安祤和和君贤由这里通过。

门房则在安祤和和君贤进入光门后十分慎重地把六品金丹收好了,毕竟此物珍贵,不得不小心些

穿过符篆化作的光门,眼前景色豁然一变,没了排队登记的熙熙攘攘,取而代之,是一派闲庭信步的仙家气象。

大大的庭院,四下栽种了许多名贵的灵植,淡淡的紫气氤氲在阳光下,折射出几许如梦似幻的气氛。

庭院之中看似紊乱却有规则地摆放着许多玉石台案和玉石矮凳,而宾客们或站立闲聊,或端坐捧杯,颇为热闹自如。

这些宾客均是神采各异的年轻修士,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仙气缭绕,气氛融洽哦,倒是和生辰宴会十分贴合,轻松而喜庆。

“君贤大哥,我们去前面。”

安祤指了指首席右下的一张玉桌:“哪里最靠近云瑛姐姐他们的首席,咱们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和云瑛姐姐聊天。”

“好!”和君贤自然愿意离得紫云瑛近一些。

却没想到安祤刚刚看上了那个位置,下一刻,玉桌边的凳子上就已经抢先被一个男子坐下。

这男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一身颜色明艳的飞雁流花锦袍,头戴金翅冠,容貌生得倒是十分俊美,可表情略显高傲,双目睨着四下,很有几分目中无人的味道。

跟随男子一同落座的还有一人,看起来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却身量颇高,几乎比肩之前那男子。

只是和之前那人有些可以装出来的高傲不同,这少年人一般男子,眉若远山,目含清波,虽然不言不语地端坐在那儿,但其绝然于世的冷漠气质,混合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哪怕是周围仙人云集,也无法淹没掉他身上那种孤绝独特的感觉。

“君贤大哥,我们”安祤看着这两人占了自己看中的座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望向和君贤。

和君贤却似乎认识其中一个人,只皱了皱眉:“那个身着飞雁袍的,是太玄仙都有名的纨绔,名唤天璇子。太玄仙都之上,皆是玄州之主仙伯真公的下属,天璇子的父亲天隐真人更是仙伯真公座下第一大将,乃是一位四品飞天真人,说是仙伯真公的左膀右臂也不过分。于玄州先来讲,天璇子的父亲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天璇子”安祤点了点头,只看了他两眼就没了什么兴趣,只是用眼神“指了指”其旁边的少年:“君贤大哥可知道那人又是谁?”

“未曾谋面。”和君贤虽然不认识那个少年,但略为猜测却是做得到的,又补充道:“但观其气度颇为不凡,又能与天璇子平起平坐,其家世应该不输天隐真人的,多半也是太玄仙都里的一位贵公子吧!”

“嗯,我也觉得。”安祤看着那个少年,总觉得他似乎不属于这里,甚至不属于玄州仙界。而且自己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情绪,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哪怕万年岁月流淌而过,也无法带给他丝毫的沧桑。

“那算了,我们还是换一处地方坐吧。”安祤知道玄州仙界宫室众多,但类似三玄宫、紫阳宫,都不过是普通的存在罢了,唯有在太玄仙都里住着的,才是玄州上权势最高的仙人。

很显然,那个男子和那个少年都属于自己惹不起的。

看到安祤如此,和君贤笑了笑,自不会反驳,指了指一处不太起眼的空处:“咱们去哪儿吧。小姐若是要和云瑛仙子叙旧,不如等饮宴开始了再说。”

临近正午,紫阳仙宫内紫气愈浓,蒸腾而起,与日光交辉,显出一派祥瑞的仙家景致来。

此时宾客已经差不多都来齐了,熙熙攘攘,虽不至于摩肩接踵,却也几乎坐满了整个庭院的桌席。

只听得丝竹之声骤然响起,场内很快安静了下来,伴随着叮叮咚咚如同仙乐的声音,身着薄衫宫装的十二个婢女鱼贯而入,分开两溜,步履轻快地穿梭于各个桌案间,很快摆上了种种鲜果和壶壶佳酿。

而后是四个男仆踏步而出,每人手里捧了个极大的托盘,将一碟碟珍巧的菜肴摆放在了桌案之上。

根本没有兴趣看其他人怎样,当安祤眼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美酒佳肴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果品有朱柿、鲜荔、秋梨、银桃,虽是凡界所有,却非同时之果,竟能聚在一处,不可谓不妙。

再看一壶佳酿,乃是取千年仙松针尖所挂露水,合以松果发酵,再以松木烘烤所成的,名为千松甘露,其滋味清醇,最适合女子饮用,不醉人的。

最后再看那一碟碟菜肴,有玉蕊芽和琼花蒂这等珍惜无比的灵植,也有天花菜、松菌、榆耳、甘露子之类的精致小菜,以及一碟八色的八仙糕!

整整一桌子,恐怕要上百仙晶的花费才能置办得了。

安祤咽着口水,默默数了数了一下,庭院中至少有三四十桌呢,这岂不是就得几千仙晶的值价么!

暗叹这紫阳宫比安叔叔的三玄宫似乎有钱多了,安祤又吞了吞口水,只等今天的寿星出现,自己就可以大吃大喝一顿啦。

在场的宾客们似乎也很是满意今日生辰宴的招待规模,虽然修士并不需要进食,仅靠打坐修炼便能饱腹,但美酒佳肴在前,总归有种满足感,所以脸上喜色更浓,都和安祤一样,有些期待今日的女主角出现

“哈哈哈,今日承蒙各位道友赏脸,前来赴小女的生辰之宴,老夫甚为感谢,亦欣喜万分啊——”

谁知寿星女没出现,随着一声洪亮的话音响起,却是这紫阳仙宫的主人,紫阳真人先行和大家见面了。

安祤来过好几次紫阳宫,自是识得紫阳真人的,但和君贤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起自己心仪女子的父亲来。

但见紫阳真人看起来不过中年,头戴嵌石蓝赤金冠,身着绣团花的深紫色锦袍,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一双深眸神光闪烁,一脸紫髯气概汹汹,不似仙界高人,倒有几分世俗将相的气概。

看到紫阳真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安祤笑着,半眯眼,忍不住凑到了和君贤的耳边,小声道:“怎么样,这位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岳父呢!比起安叔叔,紫阳真人凶巴巴的可不好伺候。君贤大哥,你可要小心咯!”

和君贤也是头上冒汗,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位紫阳真人虽然身份不算太高,却应该极好面子,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地为女儿筹办生辰宴会了。

恐怕自己身份低微,这第一关就过不了啊!

紫阳真人出现后,庭院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毕竟宾客多为仙人后裔,青年才俊,所以并非人人都见过其形貌。

看到大家都默大家都默不作声,紫阳真人却十分爽利地哈哈一笑:“各位公子,小姐,看到老夫这模样,莫非是吓着了?”

“不敢!不敢!”

“久仰紫阳真人大名!”

“见过真人,我等小辈失礼了!

“”

有了紫阳真人的“打趣儿”,宾客们才活络了起来,纷纷向其行礼。

“小女云瑛,今日起就满十六了。”

紫阳真人示意大家落座,然后环顾一圈,才朗声继续道:“对于咱们玄州仙界的人来说,十六年不过是修行岁月的过眼云烟,但老夫还是想要为小女举办一个生辰宴会,也算是送她一份及竿之礼。另外,小女的修为已达动以化精的境界,且老夫的家族传下一门双修之法,若道侣同修,百年可达六品真人的境界。所以今日也算是和诸位玄州才俊碰个面,让小女看看可有心仪之人。”

“原来如此!”

“我道紫阳宫有紫游丹的丹方和炼制之法已是了不起的了,却不想还有双修之法!”

“双修之法素来在修仙界十分紧俏,天哪,若是能够成为云瑛仙子的道侣,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百年可达六品真人境界,这是真的吗?”

“就是不知紫阳真人的女儿是否貌美!”

“就算是个丑女,我也要争取娶回家,至少可以缩短几百年的修行时间啊!”

“”

就在紫阳真人话音落下之际,庭院里就像开了锅似得,诸位宾客都是玄州仙界不曾娶妻的青年才俊,听了这样的“诱惑”,哪怕紫阳真人看起来十分不好相与,也都蠢蠢欲动,想要一睹紫云瑛的芳容,然后大献一番殷勤,哪怕是倒插门成为紫阳宫的女婿,也在所不惜的样子!

“天哪,君贤大哥,你看看,这些人都已经迫不及待要娶云瑛姐姐回家了呢!”安祤啧啧地摇了摇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侧头看和君贤沉默不语,只故作镇静地捏了杯千松甘露在手,并没有其他青年才俊那般激动,安祤凑过去,小声问:“君贤大哥,什么是双修啊?”

正巧将一盏千松甘露送入口,听得安祤有此一问,和君贤“噗”地一声差点喷出来,赶紧放下手中杯盏,神色尴尬得摇摇头:“你年纪还小,无需了解这些事情的。”

“你不说啊,我也能猜到。”

安祤嘟着嘴,故作聪明的扬了扬眉梢:“肯定啊,是需要两个人一起修炼的某种秘法,而且必须一男一女,对不对?”

后背直冒冷汗,和君贤觉得小姑娘太聪明了也不好,只得连连点头:“嗯,你说的对极了。”

“我就说嘛。”安祤托腮,笑眯眯地晃了晃脑袋:“双修,双修莫非要两个人一起打架?啊,我知道了,肯定是需要两人在切磋中提升修为,这才叫双修!那双修之法看来很是厉害,这么多人都抢着要,回头我让云瑛姐姐悄悄教我一下!”

抬手抹了额头上的汗,和君贤庆幸周围的宾客离得不算近,又大多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安祤十分“霸气”的言行。

又是一阵仙乐响起,似是丝竹,又似轻弦拨动,叮铃咙动间,一层曼妙的紫纱凭空而现,一个婀娜娉婷的身影更是隐约地自紫纱后透出轮廓,若隐若现间更增添了一抹神秘。

而众人的注意力也从“双修之法”上转移到了半空之中的紫纱。

“各位贵客,有请今日的主角,我紫阳真人的掌上明珠,紫云瑛!”

紫阳真人适时地又开了口,众人都有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觉,兴致倒是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的位置,将目光投向了那一层轻薄却无法用视线穿透的紫纱上。

只有成为了这位云瑛仙子的入幕之宾,才有可能得到双修之法,这前因后果的关系,众人还是能分得清的。

“啪啪”两声,紫阳真人双手合掌一击,那紫纱突然变成了紫色的雾气,氤氲间将整个首席的位置笼罩着,然后逐渐散开,终于露出了其内那个引人遐想的身影——正是今日的寿星女,紫云瑛。

面如满月,鬓若飞云,窈窕中不减神清气烈,温婉间如若蓬莱瑶花,当一袭云霜蓝裙的紫云瑛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只听得一个接一个的抽气声,可见其姿容过人。

今日的紫云瑛是特别装扮过,头戴一顶风翅鬓冠,点缀着一枚鸽蛋大小的蓝色宝石,与云霜蓝裙交相辉映。一头乌云细发拢在脑后,只在耳旁两侧垂有两条细辫,端庄中更显娇俏,亦将她原本只是中上的姿色衬托得貌美了许多。

“哇,果然是人靠衣装呢!君贤哥哥,若不是从小和云瑛姐姐就认识,我简直就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就是她呢!”安祤年纪小,所以也是想什么说什么,好在声量极小,又只是与和君贤咬耳朵,所以其他人不曾听见。

和君贤也有些痴了,看着眼前的窈窕淑女,喃喃道:“女大十八变!虽然云瑛仙子刚满十六岁,再过几年,待她开启绛宫,修为更进一步后,恐怕容貌还会变的更美。”

且不说和君贤与安祤,其他不曾见过紫云瑛的青年才俊们,三魂七魄已经被勾去了打扮,只呆呆地看着紫云瑛,想要成为她双修伴侣的心思也更重了几分。

甚至有冲动的,已经做好了竞争的准备,摩拳擦掌,意气风发!

在众人“火辣辣”的打量目光下,紫云瑛并无半分羞涩,只迎着走上前来,然后斜斜侧身一福礼,既有小女儿家的娇俏,又有仙子般的端庄:“多谢各位莅临小女子的生辰寿宴,云瑛在此谢过了。”

不过,待行了礼再站起身来,紫云瑛脸上的表情滑过一丝疲惫,更显得有些僵硬,似乎,心里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但这表情很细微,若非熟悉她的人,应该无法察觉,只会觉得她多半是因为紧张才这样。

目光随意地一扫,紫云瑛见远处一席上,安祤正高高地挥着手和自己打招呼,在一众花痴状的青年才俊中极为显眼。

再看安祤身边,端端站立的那个男子,温润含笑,玉树临风,岂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

终于,一抹笑意随之绽放,紫云瑛抿着唇,双目微垂,竟是主动向和君贤福了福礼,引得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安祤与和君贤这边。

能够收到紫阳宫邀请函前来赴宴来赴宴的,几乎全是玄州仙界的青年才俊,一个个都气度不凡,容貌过人。

但安祤也好,和君贤也好,论容貌,论气质,都是人中龙凤。

不过安祤毕竟只有九岁,即便灵韵动人,也不足以令得宾客们刻意关注什么。倒是和君贤,风度翩翩,气度卓越,更是太真夫人于芸芸众生中一眼相中的。论外貌,他翩翩如佳公子,论气质,他温润更赛潘安。

还因为和君贤常年专注丹道,所以性格愈加平和,淡逸,那种超然于世的姿态,远甚于在场的各位仙人后裔,更非那种浮躁夸夸的公子哥可以比拟的。

看到大家向自己行注目礼,和君贤也没有半分不适,反而姿态清然,双手作揖,向着紫云瑛还了一礼,并朗声颂道:“生逢知己我祝言,日遇佳时和诗篇。快意风吟诗一首,乐与佳人共欢颜。”

念罢贺词,和君贤再次一拱手,作揖道:“云瑛仙子芳龄十六,生辰大喜,君贤在此恭贺了!”

紫云瑛俏脸微红,虽然不太明白这首诗词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却悄声向身旁伺候的小婢吩咐道:“小纯,我要亲敬和公子一杯酒。”

“奴婢遵命。”

名唤小纯的婢女乖巧地诺了一声,脸上随即显出有些兴奋的笑容,然后赶紧将手中托盘递上来。

但见银质的托盘上,已经摆好了一个精巧的酒盏,里面盛有一汪琥珀色的液体,馨香弥漫,显然并非是千松甘露,而是某种极为名贵的仙酿。

哪知紫云瑛的手刚伸过去将杯盏捏住,就听得紫阳真人一笑:“不忙不忙,云瑛,这第一杯主人酒,自然要敬给最重要的客人来,为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天隐真人的独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如今已达到炼精化炁的境界开绛宫,算是玄州仙界资质仅次于仙伯真公之女的天骄啊!”

果然,正是之前“抢”了安祤作为的那个英俊男子站起了身:“在下天璇子,久闻云瑛仙子姿容过人,修为更是远超同龄的玄州女子,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我天璇子三生有幸。”

此人说话间倒是风度翩翩,就是语气略显得有些轻浮,让人感觉不是很实诚。

紫云瑛见父亲和这个天璇子一唱一和,似乎完全没有把和君贤当回事儿,更没有把自己当成今日宴会的主角,脸色一沉,但毕竟面对诸多宾客,此刻不好发作。

但紫云瑛的脾气也不是盖的,她直接忽略了天璇子刚刚才对自己打了招呼,反而向着和君贤浅浅一笑:“君贤公子,容云瑛怠慢片刻,这厢事了之后,云瑛会过来自罚一杯。”

说完,紫云瑛还略昂了昂头,再看向天璇子时,脸上的笑容亦显得有些敷衍:“天璇子能以子为名字结尾的,据云瑛所知,无不是一品上仙,这位公子倒是颇有雄心壮志,云瑛佩服。”

虽是口称“佩服”,紫云瑛眼底却略过一丝不耐,只想早些应酬完了此人,好过去和安祤还有君贤哥哥说几句体己话,这才是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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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把“双”人一起“修”炼这两个字给星星了~~~~~~~~~

好吧,感觉星星了之后很有种猥琐的意味呢?

身为天骄,天璇子身边从来不乏仰慕追随的年轻女修。

哪怕是在紫阳宫,也有不少前来参加生辰宴会的女宾,看向天璇子的目光亦带着几分热切。

修仙界和凡间其实有些类似,家世,门第,资质的高低,都是修士选择道侣的基本条件,而像天璇子这样的年轻天骄,自然是抢手货。传闻,更有修炼了上百年的女修对其有兴趣,甘愿委身于他。

不过天璇子自视甚高,加上十分年轻,而且修为了得,倒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接受任何女修抛来的橄榄枝。

而这一次,他竟主动前往紫阳宫,且表露出想要与紫云瑛成为道侣的意愿,显然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特别是紫云瑛本人,虽然之前父亲有过提醒,但她对天璇子却有些防备,总觉得他没安好心。看皮相,也是那种始乱终弃的花花公子模样,实在令人没什么好感。

心里怎么想,脸上自然会透露几分端疑,所以紫云瑛对着天璇子,哪怕不会失礼,却也不会太过殷勤的。

且说天璇子此刻听出紫云瑛的情绪,竟是对自己有所不满,一张俏脸表情也有些挑衅,红唇翘起,比那些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修有意思多了,所以自己并未觉得不敬,反而眉梢一挑,对这位年轻十六岁的少女更多了几分兴趣。

当然了,天璇子是有自己的骄傲的,面对显得有些稚嫩的紫云瑛,他然然一笑,略昂了昂头:“以我天璇子的资质,自五岁开始修行至今,已达炼精化炁开绛宫的境界,远超玄州同龄修士。所以达到一品上仙的修为,也就是几百年的时间而已,我自称天璇子,又如何呢?当然啦,如果能与云瑛仙子结为道侣,你我共同努力,时间就更短了,不是吗?”

被这天璇子如此直白的点出要和自己做道侣,紫云瑛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生气还是害羞,胸口起伏,只别过头去,俏脸烧红,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

安祤看在眼里,眉头一皱,本想走上前去为紫云瑛出头,却发现被一只大手拦在了面前。

感觉到了安祤的情绪,和君贤适时地伸手将其阻拦,只低下头,轻轻对着她摇了摇,这才理了理衣衫,一拂袖,竟是大踏步直直走到了天璇子的面前。

身长玉立的和君贤与天璇子并立,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疏朗,并不输其半分气势,只温和地开口道:“这位道友,在下和君贤。身份低微,不比道友出身高贵。但却想和道友争一争,看谁更适合成为云瑛仙子的道侣。”

和君贤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众人哗然,毕竟天璇子身份特殊,又被紫阳真人点名要女儿敬头杯主人酒,其用意,简直是呼之欲出了。却没想,这位来自三玄宫的年轻公子,竟然要和天璇子争夺美人!

上下打量着和君贤,天璇子见其容貌俊逸,气质不凡,且十分年轻,比自己看起来还要小上几岁,心下略有些忐忑,更不相信对方所言身份低微,只当他是在迷惑自己罢了。

“哼!”

天璇子冷冷一哼,高傲之色尽显:“和公子是吧,你想要和我争,也好,你想怎么争呢?你修为比我高么?你家世有我显世有我显贵么?亦或者,你于修仙一途有什么过人的天赋么?”

和君贤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谦和地道:“在下修为不过是动以化精开丹田的境界,尚未开启绛宫。另外,在下乃三玄宫北极真人的弟子,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根底。哦,不瞒各位,君贤是以凡人身份,直到二十岁才偶然间得了仙缘,来到玄州仙界开始修行的。至于天赋嘛”

“君贤公子得太真夫人看中,以凡人之身入仙道,由北极真人亲自教授丹道。难道就不算其拥有过人的天赋么?”

却是紫云瑛双目闪动着微光接了话,说完,还直盯盯地看向和君贤,仰慕之情毫无保留,似乎在回应他之前所言要成为自己道侣的那一席话。

“太真夫人!”

却是轮到紫阳真人有些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赶紧低声问道:“云瑛,你没说错吧,这位和公子果真是太真夫人看中的?”

“那是当然!只是北极真人不愿意对外显摆罢了。”紫云瑛很有些骄傲,即便和君贤还不是她的道侣,她也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所以这杯酒,女儿想敬和公子,父亲,还请允许。”

“这”

紫阳真人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把天璇子给请来的,私下甚至已经暗示对方,只要紫云瑛点头,就能成就一段佳话美事。

但横空插出来的这个和君贤,看起来一表人才,修为虽然差些,也没有太大的背景,可却是和太真夫人有了牵连,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啊!

“咳咳。”

天璇子在一旁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暗示着紫阳真人什么。

毕竟紫云瑛手里那一杯主人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的。谁要是得了云瑛仙子的青睐,只看她这杯酒敬给谁,就一目了然了!自己可是天隐真人唯一的儿子,天之骄子,岂能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修士呢?

可紫阳真人竟还犹豫不决,这令得天璇子的脸色逐渐冷了起来,看向其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不悦之色。

看到父女二人为了自己起争执,和君贤却是温和地摇了摇头,主动谦虚地道:“紫阳前辈,太真夫人当年在凡间游历,看中君贤仙根资质,这才引了君贤入北极真人门下。不过修行十五年来,君贤并无太大建树,至今只能炼制出七品灵丹罢了,算不得什么。”

天璇子听到这儿,一挑眉,冷冷道:“得太真夫人看中又如何?身为一品的上仙,太真夫人哪里会在乎咱们十洲三岛的一个小小修士。而且大家都知道,太真夫人爱才,总会从凡间偶尔提携一些有仙根的凡人,和君贤,你可不是独一份儿的!若自身修为浅薄,人家太真夫人说不定还懒得理会呢。对了,你说你能炼制的仅为七品灵丹?这还拿出来显摆,真是凡间来的没见过世面”

看不惯天璇子如此倨傲,安祤忍不住了,远远的就扯开嗓子,朗声道:“若是我君贤大哥已经能炼制无暇丹品的七品灵丹呢?如此资质,恐怕是太真夫人也要留意的吧!”

说话间安祤已经走到了前面,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姿态更是清灵优美,任谁也不会小看了她。

正午的阳光洒在庭院内,有淡淡紫气氤氲而起,加上安祤又着了一袭浅紫裙衫,衬得她犹如紫霞仙子,举手投足间,总会透出一抹难掩的神秘感和高贵气质。

莲步轻移,安祤一边走,一边朗声道:“我安叔叔乃是北极真人,如今可以炼制六品金丹。当然了,玄州有好些丹师都能炼制出六品金丹来,但我叔叔有超过七成的成丹率,且每一炉必然有一枚乃是无暇之质。所以就算是太真夫人,也时常会来取一些,给她的夫君玄都太真王,做为赏赐给心腹属下。”

旁人听得安祤亲口所言,都纷纷点头,可见北极真人的炼丹天赋是玄州仙界所公认的。

而玄都太真王乃是上界天庭执掌一方的一品上仙,比之玄州之主仙伯真公不知高了多少等阶,有了这个靠山,才使得安期生在玄州独树一帜,以六品真人的地位,反而得了众仙尊敬。

看到大家都被自己吊起了胃口,安祤有意顿了顿,然后带着众人的目光主动靠近了和君贤,乖乖立在他的身边:“所以一旦君贤大哥可以炼制六品金丹,再进一步,能够炼制无暇之质的六品金丹,难道还不能得太真夫人重视吗?且不说其夫君玄都太真王,就是太真夫人,身为瑶池金母的第二十四女,地位尊崇,就不是咱们玄州仙界任何一位能比拟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安祤的眼神有意无意扫过了那天璇子,明眼人都能听懂其中的暗讽之意。

但看着安祤,她明明又是一副无辜的小女孩儿模样,特别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眸,黑白分明,水汪汪,亮晶晶,纯真而无暇,哪怕她就是看着天璇子说出来的这句话,众人也不会觉得其是故意为之。

倒是紫阳真人听得安祤一番介绍,又点出了和君贤的未来不可限量,心思也跟着一变,朗声一笑:“看来今日我紫阳宫真是青年才俊齐聚啊,着实乃小女之幸。不过小女刚满十六岁而已,谈及道侣还是尚早了些,尚早了些!”

打了个哈哈,紫阳真人又转而道:“今日借小女生辰宴会,老夫也是想让玄州的青年才俊们互相有个认识,也方便将来继续交流感情。所以天璇子道友,还有和公子,两位都请稍安勿躁,咱们先行饮宴,再说其他的,可好?”

“其实——要分个输赢也不是难事儿。”

冷不丁的,一直端坐在天璇子身边,那个看起来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突然开了口。

听其声音竟冰冷如寒潭一般,乍一响起,令得众人不由将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之前此人也是坐在原处,而且凭借他出色的容貌气质,本该十分惹眼,但一直到此人一开口说话,大家方才恍然间发现,在天璇子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材高挑,形容俊美的少年人!

“倾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天璇子看起来应该比他口中的“倾月”要大上不少,可此时他却露出一副讨教的模样,且弯下腰,隐隐间给人的感觉是他似乎在尊此子为主,略有些怪异。

原来这人名唤倾月!

听得天璇子称呼起名,所有人都开始在脑海中搜海中搜索,却发现对这个名字几乎一无所知。心思多的,已经开始怀疑这是否是其真名了。再加上这位少年像是突然冒出的,天璇子又一副以其为首的谦卑模样,着实令得众人都有种古怪的感觉!

“这位是?”

紫阳真人自持对玄州仙界的青年才俊都有所了解,但看着这位名唤“倾月”的少年人,却很是看不透,脑子里过了一遍宾客名册,也不曾有什么具体的印象。

但观其容貌极为俊美,气度更是高人一等,而天璇子有是如此态度,哪怕紫阳真人确信自己没有给对方发过请柬,此刻也不得不放下了身段,十分有礼地主动询问起来:“这位小公子,您看起来很面生,请问仙乡何处?”

“在下倾月,见过真人。”

说话间,少年人已经站起了身,一席墨绿色的长袍微微扬起,更衬得他肤色清白,气质孤冷:“我是谁不重要,我来自哪里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紫阳真人为爱女择婿,自然要看个清楚,以免误了云瑛小姐终身。”

说着,倾月对着紫阳真人只淡淡一笑,却给人一种极为淡漠的感觉,还不之前如毫无表情的样子来得真切。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倾月,似乎把气氛搅得有些怪了,紫阳真人被对方说的愣住了,而天璇子神情谨慎,似乎不敢多问什么,和君贤因则摸不准此人的来历,只缄默不语。

紫云瑛则和父亲一样,她本该对所有宾客都十分了解的,可仔细思索,还是找不出关于这个名唤倾月的少年人任何资料,顿觉有些疑惑,仔细打量,这倾月也不像是坏人,最多冷漠了一些,倒不好质问对方什么。

只有安祤不然!

她本来就对这个少年有这几分关注,此刻见对方起身说话,只然然一笑,十分大方地上前两步,捏了一个福,朗声道:“这位公子,您说的法子是什么,不如爽快些,直接告诉大家呀!”

“小姑娘,你着什么急呢?也不是你要选夫君啊!”勾起唇角,倾月看着来人,竟是个及腰高的小姑娘,竟打趣儿了起来。

不过倾月看着看着,又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有些与众不同,清丽的姿容,还有她肩头站立的雪白小蟾,以及说不上来的某种神秘气质都令得自己莫名对初次见面的安祤其生出几分好感,说话间,脸上竟泛起了一抹笑容。

这笑容也并非之前对着紫阳真人的那种敷衍,反而带了几分人味儿,不那么冰冰冷冷的,更显得其眉目俊逸,如若星辉。

安祤皱了皱眉,却不是很买账,总觉得这个倾月不笑比笑更真实,而且看年纪,似乎也就比自己大个几岁而已,于是有些不满地顶了顶嘴:“云瑛姐姐看着祤儿长大,我们如同亲姊妹的。君贤大哥更是我的师兄兼半个小师父,你说我急不急呢?”

“安小姐是吧”倾月笑意愈发浓了几分:“我说的法子,其实很简单。”

倾月眼眸扫过安祤,没再继续和她周旋,只缓缓收敛笑容,又看向了紫阳真人:“玄州之上,有一处冰墟,乃是三千多年前被一位采药的童子发现的。这个地方,相信在座诸位都是知道吧?”

虽然被对方有些古怪的态度弄得很不舒服,但安祤一听倾月提及“冰墟”二字,不由得上了心。

因为来之前的两天,安期生和杨三娘都对自己提及过这个名叫“冰墟”的玄州秘境。安期生更是答应找个合适的日子就带自己去开开眼界,顺带寻一些关于雪蟾身世来历的蛛丝马迹。杨婆婆也说,冰墟之中若能找到一些千年冰髓喂养雪蟾,还能让它的血脉更为接近上古寒蟾。

所以,这倾月提及冰墟,是巧合吗?还是

安祤总觉得心头有些“突突”的乱跳,颇为不安。

并未察觉安祤的沉吟不语后的思绪是什么,见众人都在点头,倾月又继续道:“冰墟苦寒,深达万丈,蔓延直入玄州之外的北海海眼,至今还无人可以走到冰墟的深处一探究竟”

天璇子皱了皱眉,显然是对那一处冰墟十分忌惮,有些迫不及待地插嘴起来:“倾月,以我的修为,怎么可能走到冰墟深处,你到底意指为何?”

虽为疑问,但天璇子的语气却很是缓和,毫无半点质问的意思。

斜斜地睨了一眼插嘴的天璇子,倾月唇角微微一翘,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我意指,并非是让你深入冰墟内部,而是冰墟之中存在的一种灵玉,名为千年冰髓。”

反倒是和君贤听了倾月所言,顿时明白了几分,毫不变色地主动开了口:“在下愿意前往,为云瑛仙子寻来一枚千年冰髓。”

说着,和君贤带着浅笑看向了不远处的紫云瑛,神情愈发柔和:“听闻冰墟中存在千年冰髓这种宝物,可葆佩戴之人青春永驻,君贤只希望云瑛仙子姿容永驻,年华不老。”

“千年冰髓算什么,就在冰墟外围的冰洞就能找到,我难道还不如你这个只知道炼丹的书生?”天璇子的性格似乎极易被激怒,眼看和君贤都毫不在乎了,自己肯定不能落了下风,至少气势上得扳回来一城。

说着,天璇子脸色一变,似乎明白了为何倾月会提出冰墟秘境,冷冷一笑:“也罢,做一些无谓的口头之争也没什么意思,和君贤,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就看谁先取得一枚千年冰髓赠给云瑛仙子谁就赢了。输的那一人,便自动退出竞争,且保证再也不打扰云瑛仙子,如何?”

听得天璇子拿自己来做赌注,紫云瑛心里狠狠地把对方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而且紫云瑛是不愿意让和君贤去为了自己冒险的,所以懒得理会天璇子,只神色焦急地对着倾月反问道:“这位公子,你到底是和来历?又为什么要撺掇着君贤大哥去冰墟取千年冰髓呢?”

说话间,紫云瑛看向了在场众人:“整个玄州仙界都知道,那一处冰墟自被发现以来,屡屡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听闻其深处可能连接北海海底的一处上古修士的洞府,不但有极为恐怖的禁制,甚至还会时不时涌出极寒的深海之水将里面将里面的一切活物都冰冻起来。至今,进入其中的修士都是想要寻得千年冰髓的,可十之八九都是空手而归。而且能活着出来的,多多少少都带着极为恐怖的冻伤,更有甚者,连丹田都能被冻碎呢!一身修为尽去,实在得不偿失。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千年冰髓,也不需要任何人为了我去冒险!”

说到后面,紫云瑛直接面对着和君贤,那关心和焦急的神色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君贤大哥,请一定三思,莫要冲动才是!”

天璇子将紫云瑛对和君贤的态度看在眼里,竟没有半点不舒服,反而是激起了本性中的好胜心,有些挑衅地道:“和君贤不去,本公子却一定会去的,云瑛仙子,你等着。”

可惜的是,紫云瑛却毫无所动,扫过天璇子那张英俊却有些令人讨厌的脸,只看向倾月这个始作俑者,因为很明显,只有挑起此事的人才能平息此事。

不过倾月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天璇子的肩膀,然后淡淡道:“所谓的可怕,只是有人太过贪心,想要深入冰墟秘境获得机缘,才导致被冻伤罢了。其实只要在外围冰洞,不深入冰墟内部,就不会遭遇深海寒潮的袭击的。所以,天璇子以你的修为,只要足够谨慎机灵,进入冰墟一探,还不是手到擒来。”

“倾月,你真这样想?”天璇子似乎十分看重倾月对他的评价,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来。

“自然是这样的。”淡淡的回了对方一句,在其明显十分年轻的脸庞上,却流露出一抹稳重沉着的气度来。

两人一番对话,在众人看来,这个名唤倾月的少年更加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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