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蓝音来到老爷子面前。谢宴辞主动给老婆拉开椅子。等老婆入座后,顺势贴着老婆坐了下来。盛蓝音看了一眼眼前接近尾声的棋盘,爷孙两人难分胜负。重新推翻棋盘,老爷子执黑棋,盛蓝音执白棋。其实她并不擅长下棋。刚开始落了几子,老爷子就看出来了。宠溺一笑,老爷子改变战术,无声引导着盛蓝音落子的位置。盛蓝音聪明,每次都能t到老爷子的用意,然后渐入佳境,逐渐开始自己思考落子的位置。谢宴辞在一旁看着,每次觉得自家老婆危险了,就暗戳戳的抓着她的衣摆拽一拽。盛蓝音心领神会,稍作思量之后精准落子。谢老爷子看在眼里,并没有拆穿,配合着逗盛蓝音玩儿。这么明显的宠溺局,没一会儿谢家人就围了过来。就连一向对棋局没兴趣的谢夫人也走了过来,看得津津有味。虽然有谢宴辞帮助,但盛蓝音毕竟是新手,谢老爷子老谋深算,终究棋差一招。眼看着输了,盛蓝音本人还没怎么呢。谢夫人率先紧张起来,生怕打击她的信心,立刻安慰:“音音,没关系。”“你爷爷他年轻时就是围棋高手,世界冠军都是他徒弟,在他面前也得输。”“换个思路,输给世界冠军的老师,就等于咱跟世界冠军打平手了。”谢夫人这话一出来,原本准备安慰的谢家众人一愣,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还能这么安慰?谢夫人却一脸骄傲:“我们家音音就是聪明。”谢宴辞听不下去,叹了口气,无奈提醒:“妈,音音不是谢暮宁,不用这么夸。”“我说错了吗?”谢母一脸无辜:“我们家音音本来就很优秀啊。”“这么优秀的儿媳妇,便宜你了。”被莫名嫌弃的谢宴辞:“。。”谢家众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看出来了。谢母不是故意夸盛蓝音,而是她真觉得盛蓝音无敌优秀。在众人的提议下,盛蓝音与谢老爷子又来了一局,虽然依旧没赢,但这一局她靠自己的能力,在谢老爷子手下撑过了两个小时。好几次死里逃生,看得众人跟着心惊胆战。谢老爷子好几年没下的这么尽兴了。最后是谢宴亭硬给他老人家送回去休息的。关于盛蓝音单独睡还是睡谢宴辞房间这件事,在他们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谢家人就私下讨论过了。主要是谢母和谢老爷子考虑到,谢宴辞和盛蓝音现在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担心让他们睡一个房间谢宴辞会委屈了盛蓝音。可在盛蓝音眼里,他们是不知道谢宴辞和她是协议婚姻的。若是直接让他们分开睡,担心盛蓝音那么聪明,猜到谢家人知道他们是协议婚姻会在家里待的不自在。想来想去,谢家人一致决定:不能委屈盛蓝音,那就牺牲谢宴辞。谢家人假装不知道他们协议结婚。让他俩睡一个房间。给谢宴辞多准备一床被子,晚上他自觉打地铺。谢宴辞一回来,吃完饭就被谢夫人拉到一旁警告:“你还没追到人家音音。”“别趁机占便宜,老老实实的打地铺。”“人丫头第一次在家里睡,别委屈了她。”不用谢母说,谢宴辞也懂分寸。他怎么舍得盛蓝音受半分委屈。晚上,谢家众人各自回房间。谢宴辞与盛蓝音回到他的卧室。虽然上次来过谢家,但这是第一次来谢宴辞的私人领域。黑白色调的房间,搭配原木,简约之中又带着几分温馨。与谢宴辞这人一样,介于冬春的界限。谢宴辞手里拎着他们来之前谢母亲自去采购的睡衣和一整套洗漱用品。两人进屋,谢宴辞引着盛蓝音来到浴室,事无巨细的介绍房间每个可能被她使用到的东西。然后将手里的洗漱用品和睡衣交给她:“你先洗漱,我下楼坐一会儿。”盛蓝音倒是不在意这些,谢宴辞开了口,她也没拦着,拎着洗漱用品进了浴室。谢宴辞出了门,转而去客卧洗了个澡。然后又去楼下烧了一壶开水,端着上楼。刚进入房间,就看到洗完澡湿着头发出来的盛蓝音。黑发湿着随意垂在肩头,额前的头发被她撩到了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蛋儿。身上穿着的睡衣是苏绣丝绸订制的,保留了蚕丝的糯白色,丝质在光下闪烁着独特的丝绸光感。盛蓝音白皙的肌肤像是包裹在丝绸中的珍珠。漂亮得让人不敢触碰。偏偏她那双眼睛,透着与明艳面容相反的坚韧锋锐。外表是娇艳的花朵,内里却是锋锐的尖刀。谢宴辞喉结滚动,压下心头的惊艳,迈开腿走过来。主动接过老婆手里的吹风机,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一个牵引一个跟随的动作却前所未有的默契。盛蓝音乖乖在床畔坐下,谢宴辞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捧在掌心取暖。然后认真的给老婆吹头发。一回生二回熟,谢宴辞的动作明显顺畅了不少。盛蓝音喝完一杯水,谢宴辞已经给她吹干了头发顺便抹了精油。黑色发丝柔顺的垂落在锁骨间,谢宴辞余光掠过她的锁骨,如白玉一般的清透干净。只是视线掠过,就让他不可控的喉咙一紧,连忙移开视线。屋内只有两个人,盛蓝音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得到他的视线和煎熬。等谢宴辞放好了吹风机,盛蓝音主动开口:“你没必要打地铺。”相比起谢宴辞耳垂红透努力假装镇定的模样,她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加一床被子,我们各占一半就好。”谢宴辞摇了摇头:“屋里被子多,打地铺问题不大。”他就没想过要占自家老婆的便宜,转身就要往衣帽间而去。“谢宴辞。”盛蓝音喊住他。语气坚定:“我们是夫妻,你没必要小心翼翼的。”她拍了拍床畔:“我睡觉很乖的,两个人完全足够睡。”的确足够。两米的大床,盛蓝音躺在一旁,三分之一都没占到。盛蓝音话都说到这里了,谢宴辞再坚持反倒不尊重她。点了点头,他抱着被子走过来,靠着边上躺下。
房间的灯被关闭,只有床头的微光亮着。两人一人睡一个角落,中间还能再塞下两个人。虽然领证一个多月,但两人之间氛围尴尬的像是路上随意拉了两个人来试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侧,房间安静下来,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谢宴辞紧闭双眸,可浑身感官都止不住的往自家老婆身上凝聚。他虽然行为君子,但毕竟是心爱之人,同床而眠,又是正当年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安心入睡。夜越深,反而人越清醒。倒是盛蓝音,一开始有人在床畔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她平缓均匀的呼吸传入谢宴辞耳中,越发的心神难安。煎熬之中,腰上突然一沉。耳畔被褥挪动,呼吸贴近。谢宴辞浑身血液凝固,整个人僵硬原地一动不敢动。身旁的人儿睡着却不安分,双手双脚的像个树袋熊一般将他抱在怀中。炙热呼吸在耳畔回荡,谢宴辞一颗难静的心更是如同擂鼓,彻底难安。僵硬回头,入目是大小姐乖巧的睡颜,她身上的被子被踢开盖在了他的被子上。而大小姐的手勾住他脖颈,长腿搭在了他腰上。隔着两层被褥,房间内开着空调却仍挡不住谢宴辞满头的大汗与煎熬。一直到半夜,实在热得受不了,谢宴辞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忍着煎熬将熟睡中的人儿手脚轻轻拿开。然后掀掉自己的被子,才算是顺利喘了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他侧头,眸光认真的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儿。大小姐平日里张扬肆意,一张伶俐的嘴没谁敢惹。睡着时,却异常乖巧。白嫩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绯色,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睑,小巧精致的俏鼻,以及红润的唇瓣……喉结滚动,谢宴辞不受控制的朝着眼前人儿一步步靠近。两人呼吸交织,他念了十五年的人儿近在咫尺,这个人,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视线微垂,谢宴辞凝视着自家老婆的红唇,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着。看起来就很好亲的模样。每次看她骂骂咧咧时,谢宴辞都会不受控制的盯着自家老婆的唇,想给她堵上。而此刻,只需要他微微靠近一些,就可以如愿以偿。良久,谢宴辞叹了口气,转而抬头在熟睡的人儿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小心翼翼的触碰,生怕吵醒她。拉过被子给老婆盖上,谢美人退回边缘,本就毫无睡意,此刻更是心跳得快从胸口蹦哒出来。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谢宴辞抿唇,想到自己偷偷摸摸的动作,若是被大小姐知道了。估计会气得当场跳起来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然后揍他一顿。莫名的,他觉得自家大小姐生气时可爱的紧。用了半个小时平复心情,结果下一秒,身旁的人儿又不安分的双手双脚将他压住。谢宴辞:“……”他是君子,哪怕是所爱之人,也要光明正大等她心甘情愿。忍着头疼将人挪开,谢宴辞往边上又挪了挪。然而,没一会儿,大小姐又靠了过来。手脚霸道的将他抱在怀中,他刚打算动。大小姐却不满的嘟囔。小脸儿摸索着往他脖颈间缩了缩,酥酥麻麻的呼吸在脖颈间回荡。谢宴辞骨头都酥了。最终,只是无奈一笑。“还说自己睡觉乖巧,这不是投怀送抱了?”话是这么说,谢美人却没有要后退的意思,任由老婆抱着。自己半个身子则悬在床畔,虽然浑身酸胀,却也甘之如饴。第二天,太阳升起。七点不到,盛蓝音生物钟苏醒。昨晚睡得安稳,大小姐打着哈欠睁开双眼,嘴张到一半,泪眼朦胧中看到了谢宴辞模糊俊朗的侧颜。哈欠都吓了回去。大小姐低头,发现是自己主动缠着谢宴辞,大脑“嗡”的一声,如同雷劈。小心翼翼的后退,看着谢宴辞几乎悬在床边一让再让的身影,大小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睡姿差这件事。没担心自己,而是下意识的看向谢宴辞,内心嘀咕:我昨晚应该没对他做什么吧?心虚抬眸,却与谢宴辞清澈幽深的眸子撞在一起。如同被烫到一般,大小姐猛地收回视线。彻底清醒了:“不好意思。”她坐起身,努力镇定:“我不是故意的。”谢宴辞看着她镇定的面颊和红得能滴血的耳朵。撑着床畔动了动身子。这一动,浑身酸痛袭来。昨晚悬在床边睡了一晚上,骨头都僵硬了。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谢宴辞咬着牙坐起身。看到大小姐这样儿,起了兴致,眼神打趣:“我记得昨晚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她睡觉很乖巧。”盛蓝音脸色一变。就听谢宴辞活动着酸涩的胳膊,意味深长道:“看样子,是我太勾人,害你没忍住。”盛蓝音盯着他的脸,刚睡醒的男人短发微乱,可周身气质依旧云淡风轻。哪怕是调侃她,眼神却依旧温柔得让人沉迷。“是是是,所以谢总下次得小心点。”她朝他张牙舞爪,奶凶奶凶的:“否则被我吃干抹净,以后真没人要。”话落,大小姐起身,朝着浴室而去。那背影,别提多潇洒了。谢宴辞盯着她的背影愣了片刻,而后无奈失笑。嘴硬。两人简单收拾,一起下楼吃早餐。谢家人从大到小都已经起床,家里佣人正在忙碌着将客厅的花全部换成新鲜的。整个大厅也都忙着换新。谢老爷子更是亲自在一旁指导佣人调整鲜花摆放的位置。这阵势,可不常见。谢宴辞无声挑眉,猜到了什么。正好谢老爷子回头,看到一同下楼的两人。今日的谢老爷子精气神格外的好。盛蓝音挑眉,主动打招呼:“爷爷上午好。”“哎,音音丫头起这么早?”谢老爷子余光看了眼谢宴辞。眼底藏不住的高兴:“我家老太太听说你同谢宴辞回来了,发消息过来,今天从山上回来,看一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