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忽然显得特别安静,陶夭夭没有感慨完,警觉起来。
一抬头,唐小甜正经过她办公桌旁边,闻言停下脚步,睁大眸子瞪着她。
旁边季墨的眸子,也紧紧锁着她娇俏而动人的小脸。
“你喊曲先生?”唐小甜紧紧盯着陶夭夭,“你这样喊你表哥?”
“嘎——”陶夭夭心里一紧。
她要穿帮了……
“夭夭,你和曲先生是表兄妹?”季墨眸子灼灼生光,有着男人含蓄的小心翼翼。
眸子眨呀眨,陶夭夭抬起头来:“认的表哥,不行吗?”
“原来是认的呀!”唐小甜深思着离开了。
季墨的目光有些古怪,他久久凝着陶夭夭,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轻问:“夭夭,你喜欢曲先生?”
“喜欢?”陶夭夭一愕,摸摸鼻子,想了想,“谁说的?”
她有喜欢曲澜吗?她才失恋三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喜欢另外一个男人。她和曲澜只是凑巧各有所需,一起领个证罢了。只是曲澜昨晚忽然洗了她的内依内库罢了……
陶夭夭没承认,季墨悄悄松了口气,浅浅绽开笑容:“没有就好。夭夭,我们和曲先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远些更安全。”
陶夭夭点头,却用鼻音含糊着说话:“师兄,已经晚了。”
她已经和曲澜领证结婚。就算现在她拼命想逃离曲澜,可她却从没想到“离婚”两个字。
总有一天,她会和曲澜成为真正的夫妻。除非,曲澜和她永远擦不出爱的火花……
季墨当然听不清陶夭夭含糊的低喃,他眸子透着渴望:“夭夭,如果凌北帆再约你,我陪你一起去。”
“不。”陶夭夭坚决摇头,“这是我的工作,我自己搞定。”
她还眼巴巴地盼着坐上白云婉那个位置呢,工作上绝对要好好磨练自己……
桌上的办公分机响了。陶夭夭立即火速接起,绽开甜美的笑容:“喂?”
“到我办公室来。”白云婉声音清冷。
“好的,白总。”陶夭夭答应着。
一听到陶夭夭答应,白云婉立即挂掉电话。
“挂得可真快。”陶夭夭喃喃着,放好话筒,她整理下衣服。这才严肃了小脸,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向总监办公室,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白云婉有着高管才有的命令语气。
推开门,陶夭夭发现,里面不只白云婉,连钱拓也在。
钱拓正不悦的瞪着陶夭夭。
看来事情不简单,钱拓八成把降职降工资的罪责,全推到她陶夭夭头上了……陶夭夭想了想,不卑不亢地走到白云婉面前:“白总,我来了。”
白云婉盈盈的杏眼一眼不眨地瞅着陶夭夭。她心里的不悦,全隐在眸底。
年纪轻轻的她,爬上今天的位置,有机遇,更善权谋之术,当然看不起小小一个设计师。
尽管,这是凌北帆指定要的设计师。
“听说,你是凌北帆的前女友。”白云婉的重心,有意无意地落在最后“前女友”三个字上,“凌北帆喜欢的风格,你比谁都知道。凌天地产这个单,还是交由你处理。”
“我没有意见。”陶夭夭说。<b说。
“白总,我有话说。”站立一旁的钱拓忽然有些激动。
白云婉轻笑:“钱拓,你说,我在听。”
钱拓的脸像个成熟的白苦瓜:“白总,我管不到陶夭夭几天,就连降两级。再管下去,我说不定连个主管都当不稳了。我不敢再管陶小姐。白总,请帮忙安排。”
“……”陶夭夭无语。
钱拓降职,和她有几毛钱关系?
昨天发生的事,她至今都一知半解,总觉得疑点多多。
白云婉淡淡一笑:“钱拓辛苦了!陶夭夭,以后所有的工作,你无需和主管经理禀报,直接和我汇报。”
“嘎?”陶夭夭有瞬间愕然——她小小设计师进公司没几天,居然由总监直辖,这得多大的荣幸。
她要不要小小地虚荣一下?
好吧,她需要这份工作发展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陶夭夭挺起胸脯,绽开职场惯有的笑容:“请白总多多指点。”
心里却忍不住低低哀嚎——这可大大方便白云婉掌控她……
从白云婉办公室出来,陶夭夭却没事般地朝担忧的季墨笑了笑。
她不要季墨这个师兄替她担心。
才坐下,电话就响了。
陶夭夭接起:“喂,哪位?”
“是我。”凌北帆略微霸气的声音传来。
凌北帆的电话来得真快……陶夭夭想了想,浅浅笑了:“凌总,我知道要谈谈设计婚房的事。今晚天涯咖啡厅见!”
她一定努力把凌北帆当成普通客户,不让凌北帆影响自己的心情,好好地把这个单做完。把这个单完成得漂亮,对她而言,好处绝对比坏处多。
和凌北帆好六点半在天涯咖啡厅见面,陶夭夭一下班,拿起包包就跑向电梯。
正奇怪今天电梯里怎么这么少人,头顶传来个清越的声音:“陶小姐好!”
“杜总好!”陶夭夭灵敏回应。
可清秀小脸却有些僵硬——还说电梯人少,原来她误进高管专用电梯。这下撞上杜子锷大总裁,估计她要被好好训上一顿。
呜呜,但愿别扣奖金。她的十万存款,才为打扮自家老公损失好几千,她还希望能快点再凑上十万的整数呢!
正天马行空地乱想,一侧修长的指尖竟爬上她的清水脸,还捏向她的酒窝。
陶夭夭愤怒了,成功男人果然没几个好东西,连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杜子锷也一副急色鬼德性。
幸亏她当初没和杜子锷相亲。
一边想,陶夭夭一边抬起胳膊,俐落地拍掉酒窝上的手指:“色鬼!管好你的手!”
一边偷瞄电梯楼层按钮,打算随时按下最近的楼层冲出去。
“哈哈——”杜子锷的笑声响亮而痛快。
这笑声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啊……陶夭夭机械地抬起头,脑袋仰超60度视角……
“曲先生——”陶夭夭眼花花地磨牙。
她的老公大人,没事在杜大总裁面前摸她的小脸干嘛?
这下惨了,她和曲澜不仅违规坐高管电梯,还当着杜大总裁打晴骂俏,估计立即上演夫妻双双把家还——因违反公司制度,杜大总裁勒令她和曲先生一起滚蛋……
“杜总,对不起!我走错电梯了。”陶夭夭讪讪地摸摸鼻子,诚挚道歉。
绝不能因小失大,把好不容易保住的工作,又稀里糊涂地失去。
“咳——”杜子锷尴尬地扯扯唇角——未来的董事长夫人给他道歉,他忽然觉得这不是初夏,而是寒冬。
他心里没底呀——曲澜对这个闪婚老婆,到底重不重视……
杜子锷悄悄地瞄瞄曲澜,那位向来温暖如玉的爷,此时正噙着淡淡的笑,凝着陶夭夭,压根就没注意他这个超级电灯泡的存在。
浑身一激灵,杜子锷立马伸手按了下层楼的楼层数。
等电梯一停下来,杜子锷大步跨出电梯去:“我到了。”
“嘎——”陶夭夭摸摸鼻子,无限感慨,“杜总真忙。”
忙得连跟她算帐的时间都米有,真是太忙了。
说话间,电梯门已经关上。
整个电梯内,只剩下曲澜淡淡的香水味,和浓浓的男人味。
曲澜眸子一闪,凝着如释重负的她:“今早一个人来的公司?”
“……”陶夭夭忽然觉得,她刚刚应该跟着杜子锷出电梯。想了想,陶夭夭挺起胸脯,“我起早了,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睡眠,所以一个人先来了。有问题吗?”
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因为他昨天摸了她的贴身衣物,结果她整晚没睡好,还一大早就醒了,不好意思见他,只灰溜溜地跑人。
“没问题。”曲澜轻笑出声,竟再次抬起他尊贵的胳膊,似乎又要捏上她的酒窝。
陶夭夭一闪,险险地避开他的指尖。
正在这时,电梯到了一楼。电梯一开,陶夭夭立即跨出去。
她还得赶时间,六点半到达天涯咖啡厅。
凌北帆身居高位多年,绝对是位难以侍候的大爷,可不会乖乖等她。
时间比较紧,她得快点。
走出一楼,她正要冲向外面,胳膊却被抓住了,头顶传来曲澜温润如玉的声音:“一起回去。”
“我和客户约了时间。”陶夭夭眨眨眸子。
“约在哪里?”曲澜随意问。不用问,曲澜也知道陶夭夭的客户是谁。
“天涯……”陶夭夭的声音嘎然而止,懊恼地拍拍脑门——这下暴露行踪,她想闪人,也不好意思闪了。
果然,曲澜淡淡一笑:“正好今天不用应酬,一起回去。”
两分钟后,陶夭夭乖乖地坐进兰博基尼。
好吧,她承认,坐他的顺风车最节约时间。虽然她每次一坐上兰博基尼,就会忍不住想曲澜的信用卡里到底透支了多少……
曲澜坐进驾驶室,眸子一扫,忽然俯身,逼近陶夭夭那张神采奕奕的小脸……
“喂,你想干啥?”陶夭夭大惊。
纤细的身子,不知不觉靠紧了车窗——难道曲先生被她的内依内库诱发了发情期,连地点都不选,就在公司的停车场要亲她?
正天马行空的乱想着,只听细微的“咔嚓”一声。
“呜……”陶夭夭脸红如霞,只想钻个地洞躲了得了。
原来曲先生只是给她系安全带……呜呜,她把曲先生的好心当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走了。”曲澜淡淡一笑,凝着那张酡红的小脸,“夭夭如果心里不舒服,今晚可以帮我洗回内库。”
“你想得美。”她立即抗议。却又不敢抬头,生怕面对他儒雅的风貌时改变立场。
正胡思乱想着,只觉眼前光线一暗,然后额上微微一凉。
陶夭夭一愕,白净的手心,缓缓覆上额——曲澜刚刚是不是吻了她的额头?
可瞄瞄曲澜,他依然有如一块纯净晶莹的蓝田暖玉,压根看不出他刚刚是不是有偷香……
陶夭夭还在走神,兰博基尼已经平稳地驶上大道。
封闭的车内,全是曲澜满满的男人味,陶夭夭想忽略曲澜的存在都不能。为了逃脱尴尬的气氛,她试着找话题:“杜子锷对你真好。”
“呃?”此话怎讲?曲澜扬眉示问。
摸摸鼻子,陶夭夭撇嘴:“他居然让你和他一起坐高管电梯。看来杜子锷比较看重你。”
曲澜淡淡一笑:“哦?”
他可不需要杜子锷看重他。他曲澜看重杜子锷的说法比较合适。
“和老总打好关系了,你以后在恒天国际的发展,一定乘风破浪,锦绣前程。”她咕哝着。
“但愿如此!”曲澜轻笑。
瞄他一眼,陶夭夭有些郁闷:“有一件事,我必须坚持。”
“哦?”曲澜挑眉。老婆大人严肃认真得很,看来事情比较重要。
陶夭夭挺起胸脯,坐得笑正,握着拳头:“不管你以后如何青云直上,位高权重,你都不能要求我在家里做全职太太。”
“哦?”曲澜深邃的眸间淡淡惊奇,“夭夭说说不能当全职太太的理由。”
陶夭夭难得地沉默了,她缓缓靠上椅背,出神地看着窗外,眸子不知落在哪里,浑身上下,竟有了淡淡的忧伤气质:“这年代再好的男人都靠不住,还不如靠工作。”
凌北帆是有名的洁身自好的富二代,结果还不是让洛果果怀孕了……
兰博基尼忽然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曲澜停下车,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滑入陶夭夭如丝水滑的长发。
他轻缓的动作,竟奇异地给了陶夭夭怜惜和珍惜的感觉。她心中一跳,飞快垂了脑袋瓜,将心底的忧伤和不甘,全掩饰掉:“你别当真,我只是随口说说。”
曲澜凝着她微红的眼睛,声音温和而坚决:“我不会要求你做全职太太。夭夭,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只要赔婚,其余的都不用负责。”
“……”陶夭夭垂了头,十指不知不觉拧成天津大麻花。
这瞬间陶夭夭觉得,就算曲先生没钱没房,现在甚至连夫妻生活都没有,但是嫁给他很不错。
踩上油门,曲澜暖暖的声音响在车内:“夭夭,并非每个男人都靠不住。夭夭不必为了一颗歪脖子树,而否决整座森林。”
陶夭夭眸子一热……
十分钟后,兰博基尼停在咖啡店门口,车上跳下陶夭夭。
曲澜接着把车开向车库。
挺起小腰板,陶夭夭神采奕奕地站在凌北帆面前,绽开职业化的笑容:“凌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你的婚房了。冒昧地问一句,凌先生和洛小姐的婚期是几号?”
凌北帆缓缓扬眉。
霸道而凌厉的目光,破空而来,扫过陶夭夭笑意盈盈的小脸。
“夭夭关心我和果果的婚期?”凌北帆的唇角,竟缓缓勾起,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感兴趣。
凌北帆居然又选了十号桌。
看着十号桌的字牌,陶夭夭却心头掠过压抑。
自动坐在凌北帆对面。深呼吸,陶夭夭调节好心态,淡淡一笑:“我当然关心你们的婚期。”
“哦?”凌北帆眸间浮起兴味,“夭夭,虽然我关心你的未来,但我并不希望你来破坏我和果果之间的婚约。”
“咳——”陶夭夭呛到了,生生无视心头掠过的酸涩,她吃惊地瞪着凌北帆,“不好意思,凌先生,你想歪了。我关心你的婚期,是因为得计划好交设计稿的日期。”
三个月的沉淀,她就算依然心里伤痕仍在,可已经不再是那个脆弱的陶夭夭。
凌北帆想打击她,没门!
“夭夭?”凌北帆拧眉。原本几分自负的脸,浮起几分不悦。
“好了,我们开始谈吧!”陶夭夭手脚俐落地把手里的牛皮文件袋放到桌上,从里面掏出自己的设计稿,躬身放到凌北帆面前,“这是别墅的大体设计思路,请凌先生过目。有什么意见,请凌先生尽快提出来。谢谢合作!”
“夭夭,你应该喊我北帆。”凌北帆脸色淡淡不悦,“我们并没有反目成仇。”
“……”陶夭夭脸儿抽搐——她非得变成泼妇,用扫帚把凌北帆这个有劈腿负心汉扫出门,两人才算反目成仇咩?
清清喉咙,正正神,陶夭夭挺起脊背:“不好意思,凌先生,你现在是我的黄金客户。如果凌先生不习惯我的称呼,也可以取消面谈,改用邮箱等沟通方式。”
她巴不得两人永生别见面。见一次心里难受一次,太坑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设计,她早改行了……
深深凝了陶夭夭一眼,凌北帆居然有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高深莫测。他的指尖紧紧捉着咖啡杯,可眸光紧紧锁着陶夭夭的脸,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陶夭夭淡淡一笑:“凌先生,请先看看我的设计思路,欢迎提意见。”
凌北帆这才收回目光,瞄瞄设计稿:“虽然是婚房,但里面除了果果这个女生住,还有我这个大男人。夭夭,我需要大气点的风格。”
“好。”陶夭夭二话不说,记下地爬上来……不过你别想多了,我今天大姨妈来了,所以打这个主意也没用。”
说完,陶夭夭抱着自己的纱布手,优雅地踩着丁字步,风姿摇曳地向闺房走去。
看着她风姿摇曳,曲澜薄唇越勾越高。
他把手提包送回房间,又朝楼下走去。
“曲澜,还要出去啊?”苏晓慧站在收银台,和女婿打招呼。
这女婿越看越帅,她是越看越爱。
“有点事。”曲澜颔首,出去了。
看到曲澜离开,苏晓慧出了收银柜,把收银的妹子叫过去帮忙,上楼找陶潜。
“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苏晓慧有些纠结,“夭夭说是普通的同事,可那身气派,真不像个普通职员。”
陶潜无奈地瞄瞄老婆:“你管他是不是个普通的职员,配得上夭夭就可以了。”
“那倒是。”苏晓慧喃喃着,“我瞧夭夭最近脸色红润多了,她应该也是喜欢曲澜的,否则两个住了这几天,楼上这么安静。”
“相敬如宾的话,当然会很安静。”陶潜说完,又写他的学术论文去了。
苏晓慧皱眉:“相敬如宾?这怎么行!我们可不能让两孩子这样下去。夭夭是我们疼大的,可不能让曲澜晾在那儿。夭夭总得把曲澜这个好男人,变成自己的好老公才行……”
陶潜看着魔怔的妻子,翻了翻白眼,拿背对着她。
苏晓慧想了想,哼了声:“不管怎么说,夭夭得早点怀个宝宝。陶越都三十岁了,连个老婆都娶不到,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夭夭身上……”
正在猛攻设计的陶夭夭,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摸摸鼻子,喃喃着:“谁在念我呢……曲澜就是个工作狂,才不会念着我。不会是凌北帆和洛果果骂我吧……”
想了想,陶夭夭放下手中的纸和笔,蹑手蹑脚地出来。歪着脑袋往对门一瞄——哥房间里没有曲先生。
再凝神听了听浴室的方向,也没有曲先生。
她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向陶越的房间,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啊呀,全是弯弯曲曲的文字,不知是哪个国家的鸟语,她才没那个耐心看。
不过曲澜的字龙飞凤舞,有如他那个人,别有韵味,好看又有余味,陶夭夭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唉,他的手修长白皙,不仅好看,连写出来的字都这么飘若惊鸿。这么有才气有味道的男人,为嘛就是个负翁呢?
想着想着,陶夭夭想到了他洗内依内库的情景,小脸倏地飞上红霞……
唉,她今晚绝壁又没心思构思设计图了,曲澜洗内依的那个画面,挥之不去啊……
回到房间,陶夭夭摸着那套红色内依裤,纠结得要死。
这套内依裤花了她两百多块,是她买得最贵的一套,就这样扔了,好象对不住自己;可如果穿上,她又会想起曲澜的指尖摸过它们……
陶夭夭懊恼地想衣物丢到一边,拿起笔来,慢慢画着。
半夜,曲澜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的时候,陶夭夭的大作正好完成。
纸上,是俊秀的曲澜……
一大早,苏晓慧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夭夭,我上来浇花了……”
浇花是假,她这个做岳母的,实在忍受不了楼上安安静静。年轻人这么安静,她什么时候才能当外婆。
陶夭夭听了大吃一惊,立马爬起,一阵风似地冲向隔壁。连门都忘了敲,更合敲,更合作的是,曲澜也不锁门。陶夭夭长驱直入,一把揭开曲澜的被子,一边喊:“快!妈上来啦!快去我房间……”
陶夭夭的声音消失了,她面红耳赤地站在那儿,看着一身光果果的曲澜,艰涩地别开目光:“你买不起内库的话,和我说一声呀……”
她要哭出来了,一大早看见个光果果的美男,还要人活么?
曲澜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只是果睡。”
傻丫头,果睡可是个好习惯。
他深邃的目光,不知不觉落上她的身子——和他在公寓的时候,她睡觉时像只小刺猬般保护着自己,不被他占便宜。
但不知她的睡觉习惯好不好……
陶夭夭合上眸子,扯下枕巾,一把包住他下面,火急火燎地拉他:“先就这样,快去我那儿。”
陶夭夭成功地把曲澜带进自己的房间,刚一把曲澜按进自己的被窝,苏晓慧就上来了:“夭夭醒来了吗?”
陶夭夭趴在被窝里,紧张地听着老妈发话。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掐了掐曲澜的腰。
唉,这腰的肌理紧致平滑,摸着真舒服,掐着真弹性。
“夭夭,腰痛——”曲澜清越的声音,从被窝中传来。
腰痛?
苏晓慧站在外面,既舒心又纠心——这腰痛的意思,是累得腰痛呢?还是曲澜身体弱?
陶夭夭长吁一口气——孺子可教呀!曲先生这话说得真是高明。
想了想,她笑眯眯地扬高声音:“都说了,一晚只许两次,你非得五次……”
曲澜身子一僵——这丫头,真以为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咩……男人容易晨勃好不好。
苏晓慧在外乐开了花,赶紧后退:“花浇好了。夭夭,你们忙你们的,中午再下来吃饭也不迟。曲澜,我帮你去查查什么补腰……”
曲澜眼角一抽,这真是中国好岳母呀。连补腰都都他这个女婿计划了。
苏晓慧的脚步声一远,陶夭夭这才觉察到曲澜身体紧绷。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爬出被窝,慌慌张张往外走:“我去客厅了,你得睡到中午才起来。”
“中午?”曲澜扬扬眉。他可没睡懒觉的好命。
陶夭夭跺了跺脚:“为了逼真一些,曲先生你就不能牺牲一下,在床上多躺几个小时吗?”
曲澜悠然坐起,看着她酡红的小脸:“一个人躺床上,做什么?”
“两个人躺床上,也没事做。”陶夭夭朝他眨眨眸子。
“哦?”曲澜扬眉,“夭夭,两个人躺床上,许多事做。我可以教夭夭。”
曲澜含笑凝着穿着帅哥图案睡衣的陶夭夭。
她尴尬失措的小模样,真心比任何时候都美丽动人,让他的心有点蠢蠢欲动。
陶夭夭脸红如霞,尴尬地瞪着曲澜。
可看着看着,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的神情依旧矜贵儒雅,似乎那些话都是他的心里话,完全没有凋戏她的意思。
而且,他脸上竟有淡淡的委屈……看得她好内疚。
真想回去安慰他。
呜呜,曲先生是真委屈,还是其实是只特会演戏的腹黑狼呢……
瞅着陶夭夭灵动的眸子,纠结的小模样,曲澜薄唇越勾越高。
那内疚的小模样,真心让人疼。
可他知道,她把自己的心保护得好好的,拒绝接受任何疼爱。连帮她洗内依裤,都没办法憾动她的心。凌北帆给她带来的伤害,不是一点点深。
眸子一闪,曲澜的长眸,缓缓落上床尾那套鲜红的内依裤上。
他薄薄的唇,再度弯起。
陶夭夭顺着他的目光,自然也看到自己的内依裤,她的小脸顿时红通通。磨牙:“如果你不想睡也行,可不许下楼。”
反正不能穿帮。
他模样儒雅,可行动起来十分敏捷。晚上“大战”五次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精神。
保准他俩一下楼,就会被老妈看出真相来。
“过来。”曲澜含笑凝着她。
陶夭夭立马后退:“不过来。说不过来就不过来。”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他身上还就围着块枕巾,万一掉下来了,她会长针眼的。他委屈的模样挺惹人疼,陶夭夭更怕自己心一软,就扑上去成全曲先生了……
“我们谈谈房子的事。”他含笑凝着她。
今天周末,两人可以去他的度假别墅。
“房子?”陶夭夭立即来了精神,“房子的事我说了算。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勒紧裤带,省吃俭用,必须得在一年之内省个二房一厅的首付出来。如果还不够,由我出面和爸妈借一部分。”
“夭夭……”曲澜俊脸抽搐,“房子是男人的事。”
“唉——”陶夭夭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又要说ao制了,说只要我负责赔婚就行,别的都归你。男人有担当是好事,可也要本钱啊……放心,你就算没钱,看上去也是个超级男神。我不会看轻你。”
“……”曲澜真想把那颗小脑袋敲醒。
他的言行衣着举止,处处透着上流社会的气息,矜贵儒雅是他的招牌。名门淑女都不敢直视他,可她就是有本事把他看成穷吊丝……
“别伤心嘛!”陶夭夭看着他抽搐的脸,立即好心好意安慰负翁,“反正从凌北帆身上,我也看到了,有钱的男人不能嫁。否则被甩了,人家还只会说我们女人活该。你不知道当初我去拿回自己的手机时,凌天地产的人看我的目光……说起来全是泪啊!所以,我要坚决远离富二代。你要是富二代,我早就把你over掉了。什么赔老婆,你求我都不行。”
曲澜忽然觉得,别墅的事还是缓一缓再告诉陶夭夭的好!
最起码得她乖乖爬到他身下的那个时候吧……
正说着,陶夭夭的手机发出悦耳动听的来电铃声。
曲澜随意拿起,瞄了瞄:“关雪华……”
“雪华……”陶夭夭立即扑过来,压根忘了被窝中的男人是光的,自己仅穿了件薄薄的睡衣。
纤细的身子几乎全压上曲澜的胸膛……
曲澜深邃的眸,攸地绽放异样光芒。
这丫头这个美好姿势,几乎和他零距离,柔嫩肌夫不时摩擦着他平滑的肌理。他的视角,正好看见领口下面美好白净的弧度。
不是特别丰满,但足够让男人心猿意心猿意马。他不知不觉抬高手臂,下意识地要将她往怀里带。
“天——”陶夭夭忽然跳得老高,一下子远离曲澜,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快步走着,激动得握着拳头。
心头掠过淡淡失意,似乎有些空虚……可一看到她激动的模样,曲澜笑而不语。
看过她淑女的模样,看过她视死如归的模样,看过她娇俏的模样,可此时又是另外一番风情——她激动得小脸通红,眸子灼亮。
更夸张的是,她落泪了。
什么事让她这么激动……
终于记起自己被窝里还有个男人,陶夭夭一把抓起曲澜:“曲先生,快点恭喜我!”
曲澜含笑凝着她:“夭夭中福彩头奖?还是足彩头奖?”
“嘎?”陶夭夭一愕,接着不客气地给了曲澜肩头一巴掌,“做你的春秋大梦。快点起床挣钱买房子吧!”
说完,她却搂着他的脖子,大大方方朝他脸上亲了亲:“曲先生,哈哈,恭喜我当干妈啦!”
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
“看来,我当某人的干爹了。”曲澜含笑起身。
半个小时后,曲澜和陶夭夭驱车来到医院。
放下水果花篮,给新生宝宝一个大红包,陶夭夭一把抱住虚弱不堪的关雪华,又哭又笑:“雪华,你太棒了!”
雷涛是个铁铮铮的汉子,看到自家老婆被陶夭夭揉成一团,恼了:“陶夭夭,你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打包送回咖啡厅,交给你家店长签收。”
“涛,别凶夭夭。”关雪华浅浅笑着,“你吓到我们宝宝了。”
“……”雷涛一听,立即脸红,一把抱起才生下来的宝宝,“你要是敢让我家宝贝担心,你老爹饶不了你。”
陶夭夭噗哧乐了。
敢情这个新爸爸,只要老婆不要娃。生了小宝贝,可雷涛口中的宝贝不是娃,而是老婆关雪华……
笑着笑着,陶夭夭鼻子酸了,当女人该如关雪华,能有这么个痴爱的男人相待。
曲澜含笑朝雷涛伸出手:“在下曲澜。恭喜喜得贵子。”
“你好!”雷涛这才分一点注意力给旁人。
关雪华一把拉住陶夭夭,朝她眨眼睛:“你的新欢?”
“我老公。”陶夭夭撇嘴,“闪婚闪了个大负翁。”
关雪华眸子一亮:“挺好。带着这样的帅气老公,凌北帆和洛果果看了都能内伤。夭夭,挺起胸来,和曲先生好好过日子。让洛果果羡慕死你。”
陶夭夭眸子清亮:“你也这样认为,他看上去像个好男人啊……”
话没说完,雷涛已经不客气地赶人:“陶夭夭,你可以带着你的男人走了。我家宝贝生了一夜娃,没力气应付你。”
被雷涛赶出来,陶夭夭一步三回头。
门都被雷涛甩上了,雷涛的声音依然传来:“宝贝,坐月子不许陶夭夭那个女人打扰你。乖,我帮你揉揉肩……”
又好笑又感动,陶夭夭朝曲澜眨眨眸子:“看到没,这才是标准的模范老公——别的女人是根草,自家老婆是块宝。这种男人让女人不爱都难。曲先生,好好学着点儿喔。”
眼角的余光淡淡锁住陶夭夭绷紧的小脸,曲澜似笑非笑:“如果夭夭也给我生娃,夭夭不仅是我的宝,还是我的女神。”
“……”陶夭夭连嗓门口都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女神……哼,哪个女人都能当女神的咩!
他们明明在谈模范老公,咋就谈到生娃的事来了。
生娃?
想了想,陶夭夭闷闷地问:“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宝宝吗?”
瞧洛果果一怀娃,凌北帆立即站洛果果那边去了。她和凌北帆的几年感情,感觉瞬间华成了灰。
曲澜轻笑:“我喜欢夭夭帮我生宝宝。”
陶夭夭刷地别开红通通的小脸。
说话间,两人正好到停车场,一起坐上兰博基尼。
踩上油门,兰博基尼开出医院。
静默数分钟后,曲澜淡淡一笑:“夭夭不喜欢这辆车?”
他发现陶夭夭每次一坐上这车,就东摸摸西摸摸。
可她在家并没有东摸摸西摸摸的习惯,一到他车上就有这些神秘小动作。
“不是。”陶夭夭还在摸车垫,“你这车真是物美价廉。怎么看怎么好,曲先生,你车是哪里买的?等我赚钱了,我也帮我爸换一个这样的。”
曲澜唇角抽搐了下,这可是价值近千万的跑车,而且有钱不一定能买到的车……
陶夭夭白了他一眼:“不说就算了。”
说完,她真别开眸子。
曲澜淡淡一笑:“夭夭,这车要预订。”
真真是有钱买不到。
“知道啦!”陶夭夭摇摇头,老公大人不肯说就算了。还说什么要预订,男人都喜欢这样故弄玄虚。
说话间,饮食一条街早到了。
车一停,陶夭夭就要推车门,却被曲澜拦住。
“到啦!”陶夭夭眨眨眸子,“曲先生……”
“夭夭,我们什么时候生个娃?”曲澜神情凝重,认真得不得了。
“嘎?”陶夭夭心儿生生地撞了一下——果然男人都爱娃,曲澜也不例外。可问题是,他俩连牵小手的阶段都没跨过去。
想了想,她认真回答:“曲先生,等我们牵过小手再说。”
“嗯。”曲澜淡淡一笑。
陶夭夭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乖乖好老公。慢慢儿培养感情吧,哪能这么快要娃,又不是小猫小狗,一见面就能一起亲密。
正想着,她白净纤细的手儿,被曲澜握起,还十指交错,紧紧的。
陶夭夭想挣扎都挣扎不开。
咳,他的手掌好大好大,很温暖,似乎还很好闻……
“夭夭,我们现在牵了手了,可以生娃了。”曲澜平稳的声音,感性地响在她耳边。
“……”陶夭夭憋红了脸,脱口而出,“曲先生,你耍诈。”
才说两人没牵手,结果他立马牵了她的手,然后就直奔生娃的话题了。
低低的笑声滚落,曲澜愉快的声音洒在车内:“老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曲澜松开她的小手,下车了。
“……”陶夭夭眼睛花花地看着他颀长美好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忽然有点害怕回四楼,他不会真当真,今晚就把她办了,好生个娃出来……
神采bsp;神采飞扬的陶夭夭,不知不觉又耷拉了小脑袋。
怎么老是说娃娃的事,一说生娃娃,她就想起凌北帆和洛果果那一对是怎么爬在一起的。
那件事多伤她的心啊,她至今没走出来,老妈看不出来吗?
见干儿子的喜悦,没了。
她下了车,没精打采地走进咖啡厅,恹恹地报喜讯:“店长,我当干妈啦!”
苏晓慧闻言就笑了:“雪华生了是吧?夭夭,你和曲澜准备什么时候生?这样你就不是人家干妈,是自家宝宝的亲妈了。”
陶夭夭扁扁小嘴——她亲妈感觉看起来是曲澜他亲妈。总是站在曲澜那一阵线。
曲澜才说想要宝宝,老妈也说要宝宝。
好坑的亲妈!
当作没看见女儿的不悦,苏晓慧悄悄指了指曲澜的背影:“夭夭,曲澜这么俊美,你赚大发了,生的宝宝一定也是俊美无比人见人爱。喂,夭夭你别走,吃饭了,老妈做了大餐。”
果然,陶夭夭上到三楼时,陶潜和曲澜已经坐上桌子,正等着苏晓慧母女。
陶家二老把曲澜当成上宾。
苏晓慧盈盈笑着:“曲澜你都说了,不会退我家姑娘。那就一心一意生个宝宝。夭夭是被我们宠大的,有什么还请曲澜你多多担待。”
“妈——”陶夭夭讪讪地打断老妈。
曲澜淡淡一笑,深邃的眸子扫过陶夭夭气鼓鼓的小脸:“夭夭美丽善良,活泼可爱,可遇而不可求。”
“真的?”陶潜向来少话,这时居然插进来一句。
“……”陶夭夭泪奔。
老爸这是啥意思?
人家曲澜都承认她可遇而不可求,爸妈就这么看扁她?
她还以为她一直是老爸手上的掌上明珠呢……
“那就好。”陶潜说了下去,“既然两情相悦,早点要宝宝更好。”
两情相悦?
陶夭夭闻言呛住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谈情说爱,咋就两情相悦了呢?
陶夭夭无法再忍:“爸,我有话说……”
“岳父岳母说得是。”曲澜轻而易举地打断陶夭夭的发言,“我和夭夭已经在努力。”
“……”陶夭夭瞪他。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努力了?
曲澜神色不动,缓缓伸出五个指头,只让陶夭夭一人看到。
陶夭夭看着看着,小脸红了——这臭男人,在提醒他们昨晚“五次”。
小脸抽搐着,陶夭夭挤出句话来:“爸,妈,曲澜他很努力。真的,不能比现在再努力了。”
一晚五次呜呜……容她先送他膝盖,再痛哭一会。
“那就好,那就好。”苏晓慧乐得那个美,“夭夭,曲澜都努力了,你也不能太懒……”
陶夭夭想哭,可面对三双企盼的眼睛,她哭不出来,只能手忙脚乱地给曲澜挟菜:“吃吧吃吧!”
塞住曲先生的嘴,看他还怎么说“努力”二字。
“谢谢老婆。”曲澜看着陶夭夭挟的菜,眸光闪亮,“夭夭果然疼我。”
“啥?”陶夭夭一愕,这才看他碗里。
她给他挟的居然是只超大龙虾。
她如此体贴,可不正是支持曲先生晚上多多努力咩……
傻傻地看着龙虾,陶夭夭机械地转开眸子,如愿看到陶家二老欣慰的目光。
陶夭夭嗖地别开目光。
陶家二老殷勤的目光,她再多看一秒钟,都会有犯罪感。
好象她没马上大肚子,都是她的错……
陶夭夭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伸出筷子,她的胳膊却定在半空,看着满满一桌菜傻眼——果然是大餐。
鳝鱼、泥鳅、鱿鱼、带鱼、鳗鱼、海参,还有牡蛎。
居然一桌子海鲜。
而这些东西,陶夭夭恰好统统都熟悉——雷涛和关雪华当初备孕时,来来回回桌子上都是这些大餐。
要是曲澜都吃完,曲先生保准热血沸腾,小腹躁动。
“妈——”陶夭夭脱口而出。
“补赖氨酸,补锌。”苏晓慧笑盈盈地瞅着女儿女婿,“夭夭别伤心,这次多给曲澜补补,下次重点就是你。”
“我不要。”陶夭夭立即摇头。却忍不住默默看了曲澜一眼——才几天功夫呀,爸妈就把他看得这么重。
苏晓慧笑盈盈,慢悠悠:“夭夭,雪华和你一样大,她娃都生下来了。你当然得努力了。我瞧曲澜比雷涛更能干呢!”
“……”陶夭夭呛到了。
这是当妈的能说的话吗?
陶夭夭发誓再不说一句话,她飞快把饭吃完。
这种日子持续到周日夜晚,陶夭夭再也忍不住了:“妈,曲澜说在岳母家住久了不好意思,所以我们可能要提早回去。明天就不过来住了。”
曲澜的眸光,缓缓掠过陶夭夭。他薄薄的唇,轻轻抿起,勾起个微笑的弧度。
“这样啊?”苏晓慧可不听女儿的,转身看着曲澜,“是这样吗?”
曲澜淡淡一笑:“夭夭觉得家里那张床睡得舒服点。”
“……”陶夭夭磨牙,外加内出血。
她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虽然她确实这样想过……
这个曲先生,明明在消遣她,凋戏她。
可偏偏他面色如常,优雅迷人,让人觉得,他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发自肺腑之言。
苏晓慧听着也有些尴尬,嘿嘿地笑了声。
陶潜发言:“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留了。周末方便的话,来家吃饭。”
“嗯嗯嗯。”陶夭夭的头点个不停。
心里却不由自主哀嚎——嫁人明明多了一个家,结果她好象被空架起来了……
果然,饭后,曲澜就带着她上四楼收拾东西。
陶夭夭一边收拾,一边斜睨曲澜,一边闷哼:“这下如你的愿了。”
曲澜莞尔:“夭夭说要提早回去,我当然赞成。老婆说的话是圣旨。”
“……”陶夭夭内伤。
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苏晓慧上来了,拉起陶夭夭的手,把一张银行卡塞进陶夭夭手里:“丫头,这是曲澜说的聘礼,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妈不缺钱,你先带过去用。”
“妈,我不要。”陶夭夭推辞。
苏晓慧白了她一眼:“我比你们有钱多了。”
“……”陶夭夭讪讪地摸摸鼻子——老妈v5。就目前来看,爸妈确实比她和曲澜有钱多了。
曲澜看着母女俩的互动,神色一动,薄薄的唇,缓缓勾起。
但陶夭夭还是把银行卡塞回苏晓慧手里:“妈,聘礼你留着,你另外给我另外给我送个嫁妆就行了。”
“……”曲澜正在拿手提的手,生生停在半空。
他老婆想要什么嫁妆?
他有注意到,她没有特别物质的爱好。不爱珠宝,不爱漂亮衣服……
苏晓慧倒笑了:“丫头,你喜欢家里什么,就拿去吧。反正陶越没打算回来,他不稀罕我们的东西,这都是你的。”
当陶夭夭把那东西抱过来的时候,曲澜才知道陶夭夭要的是什么嫁妆。
瞪着陶夭夭手里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曲澜俊脸不由自主抽搐了下——他老婆要的嫁妆,居然是一只纯白贵宾犬。
他那么干净的公寓,她居然提只毛茸茸的东西回去。
“妈,我们明天下班把东西带走。”陶夭夭说。
“好啊!”苏晓慧没有意见。
曲澜还在拧眉看着那只雪白贵宾犬。修长的指尖,缓缓托住宽宽的下巴——陶夭夭把贵宾犬带回去,会不会把贵宾犬也睡上同一张床……
看着陶夭夭窃喜的笑容,曲澜的眸子眯了起来。
第二天,两人照常去上班。
坐上兰博基尼,陶夭夭立即有来电。
“洛果果?”陶夭夭看着号码一愣。
想了想,陶夭夭还是接了:“洛果果,我都怀疑,比起凌北帆,你是不是更爱我?”
曲澜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抖了抖。
洛果果在那边气得有一会没做声,好一会儿才说:“你今天上班吗?”
“上班。”陶夭夭没好气,“可是洛果果,你应该关心凌北帆有没有上班,而不是我。”
“你们两个我都关心。”洛果果说。
陶夭夭飞快关了电话。
洛城地产设计部的名誉总监,真是闲得蛋疼!
曲澜不着痕迹地掠过陶夭夭憋红的小脸,放慢了车速:“你可以不接她的电话。要不要我帮忙?”
她看上去活泼可爱,其实性格十分独立,什么事都会在心里掂量一下。他如果用霸道总裁的那一套,那绝对无法令她倾心。
她要的是自由,要的是尊重。曲澜深知这点,轻易不会去霸住她的精神领域。
“这女人,我迟早要把她搞定。”陶夭夭喃喃着,“虽然真的很烦。不过还不需要曲先生帮手。”
女人之间的事,女人自己解决,她才不会让曲澜插手。
曲澜凝着她,想起她落水自救的那次:“夭夭,要防她的小人之心。”
一句话生生撞到陶夭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红了眼眶。再回过头来时,却是阳光灿烂的一张笑脸:“她不会再有机会做小人。”
曲澜颔首——那药果然是洛果果动的手。难怪夭夭恨洛果果,不想见她。却又不甘心,总想扳回一局。
这事成了夭夭心中无法抚平的创伤……
这丫头,不太愿意和他谈心啊!
凭一个洛果果,能给他的曲少奶奶生什么事……这种跳梁小丑,得终止对夭夭的搔扰。
曲澜深邃的眸了,缓缓透出深思的光芒。
陶夭夭心里有事,下了曲澜的车,没心思管那些列队欢迎的美眉,大步向16楼走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她一愕。
万万没想到,洛果果居然会亲自来恒天国际找她。
找碴么?
洛果果正在白云婉办公室里,穿着大红风衣,遮住微隆的肚子。
从陶夭夭站的位置,看不到洛果果的神情……
洛城地产的设计部名誉总监,当然不会来和恒天国际凤凰子公司的总监来聊天,洛果果自然是为了她陶夭夭而来……
挺起胸脯,踩着优雅的步子,陶夭夭当做没看见两人在交谈,走进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季墨就过来了,看着她欲说还休。
陶夭夭倒浅浅笑了:“师兄要向我学习,瞧我才来几天,被上司无限关注。”
本来面色有点凝重,季墨被陶夭夭一句话逗笑了。
好笑地拍拍她的肩头,季墨轻言细语:“我们只是工作,别的事与我们无关。洛果果只是洛家大小姐,没道理来恒天国际找碴。”
“我知道。”陶夭夭淡淡一笑。
如她所料,不到三分钟,白云婉的电话就过来了:“陶夭夭,贵宾点名要见你。”
贵宾?陶夭夭淡淡笑了。
洛果果其实蛮厉害的嘛,马上就被白云婉尊为贵宾了。
她踩着优雅的步子,噙着在咖啡厅帮手时才有的职业化笑容,走向白云婉的办公室。
看到她,白云婉淡淡笑着:“洛小姐是我们的大客户,主动和洛小姐打个招呼。”
这是先发制人么?
白云婉不会是洛果果她亲戚吧?
明明洛城地产是恒天国际的竞争对手之一,白云婉这样让她下脸,也不怕打自己的脸。
想了想,陶夭夭也笑了:“白总,我和洛小姐几年前就认得,不用打招呼。”
“是吗?”白云婉听了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就不介绍了。洛小姐,有什么问题,请尽管向陶小姐提。陶小姐要是办不到,我亲自处理她。”
闻言,洛果果忍不住地得意。
她洛氏大小姐,恒天国际也不敢得罪她。
“不。”陶夭夭眉眼弯弯,大大方方,“不管哪一种业务,双方都会谈条件。谈得来就合,谈不来就撤。白总,我相信恒天国际对于接受外界业务,也会有底线。”
笑话,依白云婉的要求,她会被洛果果吃得死死的。
那怎么行!
没有弹性空间,怎么设计?她陶夭夭没法子设计。
洛果果微微吃惊。
她上下打量着陶夭夭,似乎有些意外陶夭夭在工作中如此犀利,思维如此周密。
白云婉不悦地盯着陶夭夭:“陶小姐记着,凤凰子公司现在是我说的算。”
“这个单早就签订了合同,大体已经谈妥,客户只能提出细节要求。”陶夭夭不卑不亢,“白总,如果你要我无条件接受客户的条件,我做不到。”
陶夭夭自然明白,她无论如何不能养刁洛果果的胃口。否则这个婚房设计,她估计一年都没办法完成。
白云婉的脸微微抽搐:“陶夭夭,我才是总监。”
“我对事不对人。”对人。”陶夭夭声音平稳,“我的坚持,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客户的订单。白总,我希望能和洛小姐亲自谈谈。”
“你没有资格和洛大小姐亲自谈。”白云婉强调。
洛果果含笑看着面前的局面,表示满意。
深呼吸,陶夭夭倒大大方方对着洛果果绽开笑容:“既然我没有资格和洛小姐亲自谈,那还是和凌北帆谈好了。”
本来开心着的洛果果,闻言脸色一僵。
她今天主动来恒天国际,就是为了杜绝凌北帆和陶夭夭再见面。她洛果果绝对不会再给陶夭夭任何机会接触自己的未婚夫。
陶夭夭守不住男人,她洛果果一定不会像陶夭夭这么傻。
洛果果笑了:“陶夭夭说得也有道理。既然这样,我们好好谈谈。白小姐,有没有问题?”
沉吟数秒,白云婉点点头:“洛小姐的要求,我们当然不能拒绝。”
切,恒天国际有必要这么向洛城地产低头咩?
陶夭夭越想越气,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能生生把心中的不满压下来。
洛果果想谈,那就谈个痛快。
和洛果果一起坐进旁边的会议室,陶夭夭不卑不亢地问:“你先说,我听。听完了我再说。”
洛果果轻轻叹息,一脸困惑:“夭夭,我真不明白你,你为什么要接这个单?你以为北帆好惹吗?你以为他还爱你吗?你既然结婚了,你老公不介意你和前男友牵扯不清吗?”
“接单的不是我,所以你的设想都不成立。”陶夭夭拧眉,“洛大小姐,如果你不是来谈你的婚房,那我回办公室了。我很忙。”
“才几句话就不想听,看来你这份工作随时能丢。”洛果果悲天悯人地摇摇头,一脸不忍,“一百万的订单,你就这个态度。你是故意这样狂傲的吧?你一定还在希望,北帆他把你招回凌天地产。不过,夭夭啊,有我在北帆身边,你是绝对不能走近北帆一米之内。”
陶夭夭头疼。她如果在金星,洛果果就在火星。
两人压根不是一个频道,这话怎么谈下去?
“洛果果,我已经结婚。”陶夭夭懊恼地瞪着她,“如果我是你,就乖乖回去养胎,等盛世婚礼。”
洛果果轻轻摇头:“你嫁的男人虽然相貌不差,但家境肯定比北帆差远了。你迟早会回来找北帆……”
面前这个孕妇的失落感太严重,她实在没办法沟通。
陶夭夭一脸黑线:“我家曲先生温柔迷人,令人回味无穷,是恒天国际的男神,所有女人都迷死他了。洛果果,回锅菜没什么好味道,我怎么可能回去看凌北帆那道回锅菜?”
“那你为什么还要见北帆?”洛果果睁着双美丽的眼睛,无辜地瞪着陶夭夭,“你不就是在创造机会,赖上我家北帆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陶夭夭自认淑女一枚,可遇上名门闺秀洛果果,心态自然就变成了女汉子。
陶夭夭又想暴走了:“再不谈正事,我就请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凌北帆来谈。”
“夭夭——”洛果果一把拉住她,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我送你一套房子,给你们夫妻做婚房。你辞掉这份工作,远离北帆好不好?”
陶夭夭彻底无语。
她压根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和洛果果成闺蜜。
当初觉得洛果果活得有个性,现在怎么看就怎么觉得,洛果果是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王八蛋。
抚额轻叹,陶夭夭缓缓起身:“洛果果,我觉得你应该跟凌北帆好好谈谈。”
孕妇的不安全感,实在太严重。
半路抢去的姻缘,果然不是那么容易享受的。她陶夭夭只要活着,洛果果就会有被害幻想症。
这样的准妈妈,能不能生出个健康的孩子……
“这个不用谈。”洛果果显然没听出陶夭夭的言外之音,赶紧摇手,“我要送你房子,由我洛家出资,我和爸要一套送你就好了。不用北帆帮忙。”
金星人和火星人没法沟通,陶夭夭摇摇头:“我知道了,你压根是瞒着凌北帆来找我,是吧?”
洛果果闻言,难得地红了脸,居然撒娇地嗔了声:“夭夭,你知道,我真的爱北帆。比你爱他多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心中微涩,陶夭夭小脸有些僵。
她和凌北帆前前后后六年,爱不爱得深,或许连凌北帆都不会知道,只有她陶夭夭自己知道……
曲澜男神级别,她对他极有好感,却无法跨破最后防线,只因伤口未痊愈。
想了想,陶夭夭眨眨眸子,淡淡一笑:“既然你觉得送我一套房子,你才能安心地当孕妇。我可以接受……”她顿了顿,“不过,你不会是故意逗我玩吧?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想送我房子?”
“我当然是真心实意。”洛果果嘴一撇,“你要是不放心,我写个字条给你。只要你一辞职,我立马给你过户。”
“成交。”陶夭夭笑了笑。
三分钟后,陶夭夭手里拿着洛果果的承诺书,目送洛果果欢天喜地地离去。
“你们谈得很开心?”白云婉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陶夭夭大大方方转过身去,笑盈盈地:“白总,洛大小姐来和我谈的可是婚房设计,当然得谈得高高兴兴的了。”
说完,陶夭夭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看着手里的承诺书,陶夭夭哼了哼,把它放进包里最安稳的地方。
然后开始钻进工作。洛果果得应付,凌北帆也得应付人,但工作还得继续。设计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这个价值百万的设计案,她要完好地完成,估计要熬n个夜晚。
下班时,陶夭夭特意走到没人的楼梯间,悄悄给曲澜打电话:“喂,曲先生?”
那边静默了下,然后传来曲澜温暖如玉的声音:“夭夭,喊老公。否则,我以为是哪个工作伙伴。”
“……”她不想喊得那么亲密啊……陶夭夭想了想,决定忽略曲澜这个要求,“你今晚要不要应酬?”
老天爷保佑曲澜今晚有应酬吧……
曲澜淡淡笑了,这丫头语气紧张得很,显然找他是为了探他口气。
杜子锷在旁边听了,笑了笑:“你老婆这是催你回家吃晚饭的意思不?”
白了眼杜子眼杜子锷,曲澜淡淡一笑:“这是催我去应酬。”
抚掌大笑,杜子锷的笑容在看到曲澜眯起的眸子时,赶紧让自己恢复严肃。可难得看到曲澜被女人嫌弃,杜子锷坐得笔正,拼命绷着脸,却忍不住唇角弯弯。
曲澜居然被老婆嫌弃,请陶夭夭收下他杜子锷的膝盖。
想了想,曲澜轻笑:“夭夭,我今晚有应酬。”
“嘿嘿,那我就不打扰你啦!”陶夭夭立即神采飞扬,“我先去下我妈那里,然后再自己去你的公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不容分说,陶夭夭俐落地挂掉电话。
曲先生有应酬,太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千方百计甩掉曲澜,去做自己的事。
拿起包包,陶夭夭就会开足马力跑。可才站起,不由一愕。
“陶夭夭,曲先生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唐小甜站在她面前,双手环胸,紧紧逼问。
那张年轻的脸,隐含怒气。似乎陶夭夭只要说得不如意,唐小甜就会冲过来。
心里咯噔了下,可陶夭夭只淡定地笑了笑:“论情分,我们就是哥们儿。小甜,如果你想知道曲先生和我是什么关系,问他比问我可靠多了。”
陶夭夭这样说,只是笃定唐小甜不会当面问曲澜。
曲澜矜贵儒雅,斯文温暖,不容亵渎,那些狂热追求者在曲澜面前,全在扮假斯文,不会用太激烈的方式去向曲澜示爱。
陶夭夭已经看透了。
不过,这狂热而庞大的爱慕群,总是不容忽视的隐患。白云婉就是最大的不定时炸弹。
唉,嫁个帅哥就是这么多烦恼啊……陶夭夭感慨着去了天涯咖啡厅。
直接坐到十号桌上,陶夭夭朝丁小佳扬手:“两杯南山咖啡。”
六点半,凌北帆准时坐到她对面。
挺起背脊,陶夭夭淡淡一笑,直入正题:“凌先生,今天有什么要求?”
凌北帆深邃的眸子,轻轻落上陶夭夭白皙的小脸,深思着:“夭夭,这份工作对你而言,真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陶夭夭严肃地点点头,“所以我现在才会来应酬一个不想见的人。”
“……”凌北帆窒息了下,修长的指尖端起咖啡杯,细细品尝了会,才淡淡一笑,“我要求书房挂一副江南绣画。最大的尺寸的那种。”
“哦。我记住了。”陶夭夭点头,飞快在小本子上记下。
她面色如初,心里却酸了酸,微微生疼——半年前,凌北帆也说了,他们以后的婚房也要挂一幅江南绣画……
收好小本子,陶夭夭从包包里掏出洛果果写的那张承诺书,放到凌北帆面前:“凌北帆,洛果果都已经在用房子逼我离开,你离我远点,大家都痛快。这个你替洛果果收回去,我们不希罕。”
神色一凛,凌北帆接过承诺书,扫了眼,缓缓抬头:“果果不可能做这样的承诺。”
陶夭夭笑了:“难道这字,不是洛果果的?”
“她承诺的这套房子,是恒天国际在建的商品楼,最少一年后才会开卖。”凌北帆面现讥诮,“夭夭,你如果想陷害果果,做的手脚得麻利点。”
“咳——”陶夭夭呛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自认还算聪明伶俐,至少比洛果果高一个档次。怎么可能被洛果果耍了?不对,她已经被洛果果耍了几次。最令人吐血的那次,就是让她帮忙买一测安。
瞪着凌北帆,好一会儿,陶夭夭伸手夺回那张承诺书,细细再看了一遍。
洛果果承诺的是“盈香花园”。
这个花园是恒天国际的在建商品楼吗?
楼盘是谁的,凌北帆身为地产界的知名高管,当然非常清楚。
凌北帆向来清冷,不会说废话。更何况凌北帆此时的神情,可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她果然被洛果果陷害了。
果然,再笨的女人,要抢男人时,都会不知不觉变聪明。
凌北帆淡淡一笑:“夭夭,我看出来了,你真爱我,所以对我种种不舍。但是已经无法挽回。果果和我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
“等等。”陶夭夭磨牙,“我的重点是请你管好洛果果,让她别来搔扰我的生活。”
凌北帆眸子一闪,伸出长长的胳膊,轻轻拍了拍陶夭夭的肩头:“夭夭,一个孕妇,你还要和她较真吗?更何况,这件事,可是你陷害果果。”
陶夭夭想哭……
想了想,她却笑了。
洛果果故意栽赃陷害她,就是为了让凌北帆讨厌她。进而气到她陶夭夭。
只要她陶夭夭没被气到,洛果果的主意就是一场空。
想了想,陶夭夭改变策略,笑盈盈地,竟大大方方地拍回凌北帆的肩膀:“说得是,我又何必和一个孕妇较真。”
凌北帆淡淡笑了:“夭夭真的结婚了?你只是故意拿个男人来气我吧。夭夭,何必如此!”
眸子一转,陶夭夭笑嘻嘻地点点头:“为了不气你的孕妇,我当然得把我自己早早嫁了。我都说了,我陶夭夭是超级大圣母,自己的幸福可以忽略,但你们的幸福,我一定要成全。”
说着说着,陶夭夭狂想吐血。
唉,说假话真特么恶心……
闻言,凌北帆微微摇头:“夭夭,别说气话来气我。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快爱上别的男人。顾云谦再三问我,你愿不愿意和他联系。他是法学博士,已经开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前程无量。”
凌北帆掏出张名片,优雅地放到陶夭夭面前:“他希望你能再和他再约一次晚餐。”
“吃饭是小事。”陶夭夭笑了笑,十指相交,慢吞吞地瞅着他,“可是我老公不会同意,我去赴另一个男人的饭局。”
凌北帆一怔,原本淡淡的神情,忽然凝重几分。
他缓缓抓住陶夭夭的胳膊,越抓越紧:“你真的结婚了?”
“有问题吗?看到好男人追,我不嫁才不正常。”陶夭夭淡淡一笑,“你前后担搁我六年青春。我二十六岁了,再不结婚,难道等着留做嫁不掉的剩女?凌北帆,你想我被剩下,一生一世嫁不掉吗?”
陶夭夭在笑,心中却微涩:“很遗憾,我让我的前男友失望了——我没有像个苦情女人,苦苦纠缠你。没办法,那实在不是我陶夭夭的风格。”
凌北帆眸色加深,原本淡定优雅,现在却显得整个身子都有几分紧绷。
&陶夭夭淡淡笑了——即使是凌北帆劈腿,他也不允许她比他先结婚。男人的占有欲,真是无孔不入……
陶夭夭忽然觉得闪婚极妙。
看到凌北帆这张脸,陶夭夭决定要对曲澜好一点。曲先生真是非常适时地把她救出苦海,脱离怨妇轨道。
手被他抓得有点疼,陶夭夭挣扎间,凌北帆忽然主动松开她。
陶夭夭心中一松,下巴却被人抓住。抓得很紧,她压根挣不开。
“放手——”陶夭夭瞪他。
凌北帆神情复杂,但不松手。
陶夭夭磨牙:“你再不放手,我喊我妈了。我妈估计喜欢给你用扫把擦一擦脸。”
凌北帆肯定忘了,这可是她陶夭夭的地盘。
他不放,还悠然起身,慢慢凑近她。浓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以前觉得好闻,现在觉得难受……
凌北帆想干什么?心中一恼,陶夭夭拿起咖啡杯,打算给凌北帆浇个通透。
正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她手上的咖啡被人夺走。
“陶夭夭,你勾引我男人。”洛果果愤怒指控。高高举起咖啡杯,朝夏晓灵从头泼下。
还没挣脱凌北帆的控制,陶夭夭压根闪不开,眼睁睁地看着浓咖啡倒下,滑过脸颊上,沿着下巴,流过细细的脖子,浸湿了衣裳。
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洛果果这要命的举动,压根就是逼着她陶夭夭出手。
可她的巴掌正要甩上洛果果,一双钢铁般的手,抓住她细细的手。
如此同时,洛果果发出声尖锐的喊声:“天——”
陶夭夭一愕,转头看她。
原来是丁小佳,居然把大咖啡壶都端过来了,给洛果果来了个淋浴。
全身湿透。
陶夭夭傻眼。
洛果果哭了,一把拉住丁小佳:“谁叫你干的?我可是洛氏大小姐,谁敢泼我。我发誓让你把牢底坐穿。”
丁小佳似乎也被吓住了,傻傻地连挣扎都忘了。
“是我让丁小姐干的。”清润迷人的男低音,轻轻在旁边响起。
声音微凉,却似有强大的气场,让咖啡厅瞬间寂静无声。
一边说,曲澜一边缓缓抓住凌北帆的手。
凌北帆缓缓松开陶夭夭。
“曲先生……”陶夭夭心里一热,情不自禁悄悄走到他身后,紧紧挨着他。呜呜,曲先生身上好好闻,他千万别嫌弃她一身咖啡味……
洛果果吼:“我可是个孕妇。哪有这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