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醉筠第一次穿着那条新裙子出现在贺颂面前时,他一眼就认出来——她有哪些衣服,爱穿哪些品牌,他都一清二楚。那天贺滕的礼物袋经他手,他看到露在外面没来得及扔掉的小票。
月白色蔷薇鱼尾的轻奢裙,他当时心里还嘀咕,没想到贺滕这种粗人也有这么细节的时候。
所以即使贺滕没跟他通气,他也知道贺滕的选择是什么了。
说实话,跟他预料的出入不大。
他从小跟贺滕一起长大,双胞连心,对方心里想什么,他那边明镜一样。
阮醉筠还不知道这裙子什么来头,只是回去查清了价格以后,免不得又怎舌一番——那天做的时候虽然中途脱了,但还是弄脏了一点边角,好在是衣服手洗就行,太阳大半天就干了。
她今天是来送东西的,赶上贺颂他俩都在家。贺滕去厨房切西瓜倒水了,贺家的客厅就剩她跟贺颂两个人。
地上放了一个铜製的鸟笼,里面立了一隻鹅黄小巧的玄凤鹦鹉,叫得正欢。
阮醉筠温温吞吞地解释——
“我爸,前两天不知道哪儿的朋友送了他两隻。谁知道这俩凑在一起老打架,这隻还好点儿,另一隻都被它啄得流血了。索性分开。”
“贺叔叔在单位说想要,我爸乐得送他,今天让我妈在花鸟市场买了笼子,我就帮忙拿过来了。”
贺颂坐在单人小沙发上,听阮醉筠说完,伸手摸了下小鹦鹉头顶的毛,语气带点儿玩味,“两隻一起养,总是容易打架的,要争食争水争地盘,时不时还争个宠呢。”
这就意有所指了。不过阮醉筠也听不出来,单以为贺颂就是随口一说。
贺滕在厨房能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只是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他特意没关厨房门,离客厅又不远——虽说心里那个坎儿算是过了,听见贺颂跟阮醉筠你一句我一句,还是忍不住心里冒酸水儿。
说完鹦鹉,外面的声音却突然小了。贺滕倒果汁的动作一顿,支着耳朵听都听不见了。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出去,看见贺颂把阮醉筠压在沙发上亲。
贺颂搂着她腰的力气,从他这个第三人的角度看来,很紧,暧昧色情的要命,像是恨不得跟她合二为一似的。表情也是缠绵沉迷的,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杓,让她无从躲起。
客厅静悄悄地,仔细听,才能听见这对男女唇舌交缠的微妙水声。
贺滕说不清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感受,除去最表层的妒忌,他更想衝上去把人夺回来,他也想这样黏糊糊地吻她,想当着贺颂的面,哄她亲口说情话。
在这种正常人看来难堪到极点的境况下,贺滕眼看着哥哥的手下流地隔着衣服摸上阮醉筠的胸,他竟然可耻地硬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看见姐姐迷离潮红的脸在触及他身影的一刻猛地煞白——她即刻惊慌起来,似乎是想推开身上的贺颂,但并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