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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眼神里的默许,我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不料秦以呈没回答我,而是反问: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被你的父母扔掉?”
我一愣。
原来这个阿苏有家人啊。
“阿苏不知。”
“先王还在位时,立下的法度本严禁弃子行为,但新王执政后便废除了此令。
“再加上宽松的政策使得民生富足自由,有的人民发现儿女在此等社会生存下去并非难事,于是不仅疏于教育子女,甚至直接将他们逐出门去,好似野兽对待半大幼崽一般。”
听完这番可以说没有一丝漏洞的话,我愣住了。
秦以呈继续说下去:“百姓不是浇水就会枝繁叶茂的树,十分之三四还未脱去愚昧,还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生长。政策放宽是种纵容,反倒会使不解礼乐、不懂伦理的人愈来愈多。我屡次上奏劝谏就是因此,可大王仍然固执。”
秦以呈的话像把剪刀,一下下剪断了我心里如藤蔓一般缠绕着的偏见。
我想起了伽利略,想起了布鲁诺,他们都是敢于挑战权威的人,可墨守成规的人们刚开始又怎会接受呢?只会固执地根据肤浅的表面决定浅薄的立场罢了……
好吧,不得不承认,得知这一切事理之前的我,就是那群固执民众中的一员。
再看认真书写着谏书的秦以呈,一双俊目里满是坚定与深沉。他并不在意我听了他话以后的反应,估计还是认为我是个不通世事的傻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心里的那杆秤早已换了平衡点。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钟头。
我闻到隐隐约约的饭香传来,紧接着是老头的叩门声,来请先生用晚饭。
秦以呈刚刚理好卷轴。他写了不少,但没有一句话是偏题闲扯、不讲道理的,我都看在眼里。
他站起来,我也凭着对古时礼节的研究而懂事地随之站起,随老头去餐室。
“阿苏,你是个聪明孩子。”
他突然转头,又对着我笑了。
那两颗标志性黑痣随着秦以呈嘴角的弧度向上浮起,与他饱满红润的唇线勾勒出一幅别样的美景来。
秦以呈的年岁带给他一种成熟的气质与魅力,但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气质与魅力不止来自于年岁。
这副模样的人,哪个不长眼的道士会说他长得祸国殃民?
啧。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惊了一瞬,甚至都忘记了向他行礼,感谢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