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织终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身为天才美少女的她在回到静室的几十公尺路途中,连连调整激动甜蜜的心绪,总算在进入静室的瞬间变回浅笑嫣然的俏皮灵动美少女。
此时静室里坐了二十来个少男少女,分成好几个小团体坐成一堆一堆的。
其中,小早川佳贤这边有五个男孩子,另一群距离他最近的人群也是六个男孩子;在他们的斜对面,五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说着话。
距离他们再远一点就是一个男女组合的团体,这里的人我倒都认识,都是上次赛车时看到的熟人。
六角丰久在、本多姐弟在、月羽龙飞在、灵仓幻雪也在,那个喜欢平民女孩子的天空寺翔也在;当然,依偎在他肩膀上的清纯少女远藤由依也是不能缺少的。
肥胖少年六角丰久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等他看到浅织一脸乖巧地跟在我身后走进来,眼睛一下子睁得比牛眼睛还大,喃喃道:“不会吧……几位,我是不是眼花了?那还是浅织姐姐吗?浅织姐姐也被柳大哥征服了?”
不只是他,几个小团体的人,除开先前见过我们的几个人,大家都是表情各不相同,有错愣、惊骇、难以置信、嫉妒、怨恨……
浅织不去理会他们的表情,自己和我坐到刚才坐过的榻榻米处。正巧,这里距离六角丰久他们不远。
月羽龙飞和灵仓幻雪互相望了一眼,伸脚轻轻在六角丰久的背上推了一脚,冷不防的肥胖少年一下子面向我们,扑到地上。
来不及去追究是谁陷害自己,六角丰久抬头看到浅织蹙眉的表情,随即灵动美少女伸出玉手,轻轻朝他勾了勾。
六角丰久才不想过去,他现在最想的就是逃离这个地方。开玩笑,被浅织姐姐盯上了,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可是他又没有勇气转身逃跑,只能哭丧着脸,三两下爬过来陪笑道:“浅织姐姐、柳大哥,好久不见啊!”
浅织现在的心情非常好,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噗哧笑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长得国色天香的绝色少女,如今欢快一笑更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娇媚,连旁边身为评判的几个老头子都暗自赞叹,更别说这些青涩的少男少女,简直看得呆住。
连六角丰久也在刹那间觉得:‘陷入恋爱的浅织姐姐真的温柔许多啊!’观察力很强的他近距离一看,觉得自己想的不错,浅织姐姐和柳大哥有奸情!
当然,这种想法,打死六角丰久都不敢说出来。
笑过之后,浅织问道:“你们今天淘到什么好东西?”
“呵呵,也没什么太好的,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由依买到一块原石,我们打磨出来发现是一块冰种的亮红翡翠。”
“冰种的?亮红色?”
浅织一点头,“那不错啊!”
“当然不错啰,本多小松当场想买下来,做成手镯送给本多星云,可是天空寺翔哪里肯啊,他说亮红翡翠他也要做成手镯送给由依。”
六角丰久轻咳一声,“对了,柳大哥,你怎么会来大阪啊?是专程来找浅织姐姐的?”
“呸……”
我还没回答,灵动的美少女低啐一口,嗔怒道:“胡说什么呢?俊雄是为了绿来的。他把纳克先生请到大阪医治高桥叔叔,绿要他过来和纳克先生沟通。”
沟通?是给纳克神医施加人情,要他拼尽一切努力吧?
这也是柳大哥的面子够大,否则谁敢给纳克神医施加压力?不怕得罪他啊?
六角丰久哪里会听不出来其中含意,心里这般嘀咕,脸上却露出悲伤神情:“唉,高桥叔叔遭遇车祸,弄得我们大阪上上下下在关心的同时又同仇敌忾,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居然这般对待高桥叔叔这个好人,呜呜……”
浅织被他这么一哭弄得全身发麻。这个家伙也太假了吧,说哭就哭,不去演戏还真是埋没了他。
“好了好了,你要是真有心的话就多在外面跑一跑,看看有没有什么坏蛋的消息。”
浅织挥挥手,“好了,马上比试就要开始,你回去吧。”
“是!”
六角丰久和浅织待在一起,压力不是一般大,连忙又爬回去。
且不说他们那群人嘀咕什么,我察觉到了,那两个全是男孩子的团体都用不善的眼神看着我,特别是小早川佳贤和另外一群人中的一个高大而帅气的年轻人。
“那个人叫做大野元秀。大野家族拥有三井石油化学工业,这几年石油的产业链延伸得很快,他们的发展势头很猛。”
浅织见我望了那边一眼,轻声向我解释:“大野元秀和小早川佳贤是最麻烦的两个追求者……嗯,幸好还有一个去了印度尼西亚开拓市场,否则我会被他们烦死。”
“没关系,以后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我笑道。
灵动美少女白了我一眼。“你还是人家的老师呢,出面合适吗?”
我压低声音:“正因为是老师,所以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训斥他们啊!要他们不许骚扰我的学生……当然,你要我说是不许骚扰我的老婆也行。”
“咯咯……”
浅织娇声轻笑起来,心儿又是甜蜜蜜的。
那边的少年们看到我们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大野元秀主动开口:“毛利爷爷,可以开始了吗?”
br/>毛利纯久望了四周一眼,几个老头子都对他点头,他便起身道:“大家静一静……今天是你们这群年轻人,表示有许多名人收藏过,可是大家站起来看了半天,没有几个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除了大野之外,有没有人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毛利纯久卖了一下关子。
浅织倏地站起:“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好!”
毛利纯久拍掌道:“浅织你果然才能出众。我再考考你,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灵动的美少女摇头:“我只能判断出是颠张狂素中的一人,具体的,我的能力还欠缺,无法知道。”
“好!好!好!”
毛利纯久大声赞叹,他一点都没怀疑是我向浅织透露的,因为从字帖一展现,他就在观察四周,没有看到我跟浅织说过话。
他感叹道:“我以前以为浅织你虽然年少聪明,但不会静下心来钻研古代学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让人惊叹佩服!好!不愧是天才少女啊……哈哈哈……”
此言一出,旁边的少男少女们更是以炙热眼神望向浅织。
尤其是大野元秀和小早川佳贤最为热切,恨不得把美少女吞进肚子里。
浅织面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只是淡淡点头就坐下去。
看到我一脸淡然神情,小美人儿忍不住低声道:“俊雄,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贪你的成果?”
我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至于原因,你不愿意说的话,自然有你不愿意说的理由,我难道会不相信自己喜欢的小浅织吗?”
“噢……”
灵动美少女娇靥上闪过一丝迷醉:“天哪,俊雄,你怎么如此会说甜言蜜语?人家都快感动死了呢……其实人家是想让那两个小毛头知道姑奶奶的才学不是他们能比拟的,想让他们打消追求人家的念头。”
我颔首一笑。“我知道了,你乖乖听毛利纯久怎么说吧。”
“嗯,好的,不过俊雄,这字帖到底是谁的?”
“张旭的。”
“呵呵……”
在小美人儿的笑声中,毛利纯久的话语声音再次响起。“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幅狂草字帖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气的两位草书大家之一——张旭的作品,书写的是他的好朋友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唐朝有一位皇帝自称唐朝有‘三绝’,那就是李白的诗歌、裴旻的剑法和张旭的狂草。能和诗仙李太白相提并论,可见张旭在狂草上的造诣之高。
“张旭此帖用笔刚柔并济、内撅外拓,纵横跌宕,有若天纵。看似满纸缭乱,却毫无半分雕饰和刻意的痕迹。再仔细看每一个字,通篇笔画丰满,挥洒遒劲,线条变化多端却无纤弱浮滑之笔。字与字之间,或连绵不绝、或笔断而意连,于无穷的变化之间彰显一股龙腾虎跃的狂放气质,深得狂草之精髓,堪称一代精品国宝!”
听到后面几个字,小早川佳贤的脸色又难看几分。“精品国宝”和“国宝”之间,差别很大啊!
果然,又有人问了:“毛利爷爷,这幅张旭的《登鹳雀楼》字帖,和刚才的宋徽宗《喜鹊图》,到底谁更好、谁更值钱啊?”
毛利纯久平和道:“两者都是国宝级文物,不过依照我们的浅见,张旭的《登鹳雀楼》字帖,无论从立意还是文学价值来说都要胜过宋徽宗的《喜鹊图》一筹。这价钱嘛,大约在十二亿日圆左右,大野如果想卖的话,我们可以帮忙联系买家。”
“不用了,不用了!”
大野元秀笑着摇手:“我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几位专家,请继续吧!让我们看看浅织的收获!”
毛利纯久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勉强,笑着退回去。
这时我不经意地看了看坐在桌子旁边的五位老者,发现岸本正吉的脸色有些古怪,不由眼睛也转到重新放回桌上的《登鹳雀楼》字帖,眼中闪过迷惑和迟疑。
我也思索一下。字帖的确是张旭的作品无疑,那股神韵不可能有人能临摹伪造得出来,于是也不去想岸本正吉的表情。
接下来就是中岛广信出场了。
他自己举起“玫瑰地粉彩釉荷口双龙戏珠瓶”,对浅织道:“北条小姐,麻烦你自己来讲解一下吧。”
中岛广信很会做人情,他让浅织来讲,就是想要大家更加了解浅织的才华,从而更加敬佩她。至于他自己,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浅织也毫不怯场,站起来走到中岛广信的身边,理好思绪后,将我先前对她讲的钧窑特点,以及这个“玫瑰地粉彩釉荷口双龙戏珠瓶”自身优点,全都细细讲解一遍。
等到她讲完,底下瞬间掌声如雷动。
见状我微微一笑,这些人与其说是听浅织讲解,不如说他们名正言顺地欣赏浅织的一颦一笑;很多重要知识,浅织无异于对牛弹琴。
只有一个宝贝的价格没有揭晓,众人心痒难忍:“中岛先生,快说说比较结果和价钱吧!”
“南宋钧瓷大件精品‘玫瑰地粉彩釉荷口双龙戏珠瓶’和唐朝张旭狂草《登鹳雀楼》字帖,都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珍品国宝。因为它们两者不是一个类别,所以我们商讨再三也无法给它们定出一个高低。”
中岛广信微笑道:“故而,我们也学着古人的中庸之道,把‘玫瑰地粉彩釉荷口双龙戏珠瓶’也估价为十二亿日圆,和《登鹳雀楼》字帖同为第一。”